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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功夫菜就上的差不多了,严冬棋不爱吃粤菜,觉得又甜又淡的太难受,但韩以诺看上去挺喜欢。
他探着身子把香菇冬笋汤和盐焗鸡换了个位置,把鸡肉往韩以诺跟前推了推,俩人都抬头看他。
“他不爱吃香菇,你少夹两筷子肉,再贴膘那还能进得了门吗?”严冬棋把周海门前儿的鸡换给韩以诺,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瞪着眼对看过来的周海开口。
周海装作痛苦地挤眉弄眼:“有了弟弟就把我忘了,你难道不记得当年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了吗?”
严冬棋不说话只是笑,转头看见韩以诺也一直盯着他看,就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看什么啊,我又不是个姑娘,你看的这么仔细,吃饭,刚才不是说饿了么,多吃点,下午还要去超市给你买东西呢。”
韩以诺“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周海一看乐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乖啊,你妹要是有他一半你就得捂着嘴笑了。”
严冬棋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要是照韩以诺这么个情况,亲人死绝,被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照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讨厌或者抛弃,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换成严芷那个窝里横,早都吓成耗子了。
他看着韩以诺沉默低头吃饭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一顿饭在周海看着韩以诺然后缅怀高中的单口相声中乌烟瘴气的结束,严冬棋坐回车里的时候觉得世界都特清净。
周海回店里,他和韩以诺去超市采购。严冬棋看了看表,还行,不到三点,超市的人能少点儿。
韩以诺坐在后座上安静的摆弄着手机,严冬棋一边开车一边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对胖子的礼物挺满意:“咱去离家近的超市,旁边就是手机的营业厅,还有个银行,咱今天把事情一块儿办完了。”
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带身份证了吧?”
韩以诺抬头看他:“带了。”说完之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没出声。
到了超市严冬棋才想起是周六,他之前按时间推算的人流量根本就是扯淡。他看着对打折减价投以无限热情的大姐大妈们只觉得脑仁儿疼,回头看韩以诺:“咱刚才在家列的要买的单子呢?”
韩以诺低头开始翻兜,翻了一会儿之后抬头,满脸无辜,还带着些不明显的惶恐:“不见了。”
“得,不见就不见了,咱挨溜儿走吧,看见哪个缺就买,你去推车。”严冬棋耸了下肩膀,故意没看到他脸上的惶恐,自然道。
到了蔬果区的时候,严冬棋准备挑点儿土豆回家炒炒当下午饭,正挑的一手土,旁边的韩以诺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香菇啊?”
严冬棋拿着土豆到计量台打价,韩以诺默默跟在后面。
“这句话能把你憋死了吧?”他把手里的半袋土豆搁进车筐里,看着韩以诺笑笑,“我看你在车上估计就想问了。”
韩以诺点点头。
“那你倒是问啊,别还憋出点毛病来了。”严冬棋拍了拍手上的土。
少年皱了皱眉:“我这样是不是挺烦人的?”
“还行,不怎么烦,你要是总憋着我也不觉得难受,”严冬棋拿了个袋儿挑苹果,头也不抬,“就是你这样,我老觉得我养的是个丫头。”
“就是……怪不好意思的。”韩以诺把自己挑好的苹果搁进严冬棋手里的袋子,声音挺小。
“一个大小伙子哪那么多不好意思,我是你哥,你看别家的兄弟都像你一样神神叨叨的吗?咱俩吃医院食堂那会儿,你看见香菇之后筷子都是溜边儿过去的,我又不是瞎,”严冬棋把苹果塞到他手里,“少废话,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情感访谈
办了电话卡,又跑了一趟银行,在和韩以诺两个人上下楼跑了两趟才把超市买的东西搬回家之后,严冬棋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浑身像是水里过了一趟似的。
韩以诺去厨房端了杯水一溜小跑出来递给严冬棋,他一口气干了之后,说话还带喘:“我先去冲个澡,然后给咱做下午饭,你想吃醋溜土豆丝还是炖土豆?”
韩以诺摇摇头:“你别做了,我不饿。”
“哎呦真贴心,简直是你哥的纯棉小背心,不吃饭哪行。”严冬棋说完就要站起来去冲澡,结果被韩以诺一把按回沙发上。
“我真不饿,晚上要是饿了今天不是在超市买零食了吗,我随便吃点就行。”
严冬棋乐了,再次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手劲儿挺大,我脊梁骨都快被你按矬一节儿了,别闹,我去冲个澡,你先歇着,过会儿也洗洗,身上那汗味儿熏的我快哭了都。”
韩以诺站在客厅里看着严冬棋慢悠悠的往浴室走,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把在超市里买的东西拾掇进屋子里,又满屋子转了一圈,把厨房客厅和严冬棋的卧室都看了一遍,然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严冬棋出来。
严冬棋擦着满脑袋水珠子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韩以诺在沙发上睡了。
大概是客厅空调温度有点低,少年蜷缩在沙发上看上去挺可怜。严冬棋叹了口气,然后从卧室里拉了条毯子出来给他盖上。
韩以诺睡得很不安稳,梦也做的乱七八糟的。先是梦到了一头大象使劲追着他跑,他就不明白一头大象怎么能像猎豹一样四蹄离地跑起来带风。
接着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医院里,他看见严冬棋在前面走,就跑去拉他的手,结果严冬棋回过身来一把把他甩开,冷冷的说了一句:“你烦不烦?离我远点儿。”
然后他就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厨房里有滋滋啦啦的油的声音,他趿着拖鞋进厨房,看见严冬棋背对着他在炒菜。
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腰上围着围裙,炒菜的姿势很娴熟,随着胳膊的摆动,背后的蝴蝶骨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梦的原因,韩以诺鬼使神差的上去把胳膊搭在了严冬棋的腰上。
“哎呦卧槽吓死我了,”严冬棋哆嗦了一下,“你进来也不说搭个声。”
韩以诺没说话,把下巴搁在严冬棋的肩膀上。
“得了,出去吧,油呛得很,这个菜一出锅就吃饭。”严冬棋耸了耸肩想让他的下巴挪开,“喜欢吃蛋炒黄瓜吗?”
韩以诺把脸拿开,先是点了下头,后来想到韩以诺看不见,于是开了口:“嗯,喜欢。我现在冲个澡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太来得及了,你身上这味儿我都不好意思说。浴室里的东西自己琢磨着用,脏衣服和我的搁一起,就洗衣机旁边绿色的那个桶。”
洗出来的时候严冬棋正把两碗粥端到饭桌上,见他出来就冲他招呼:“掐的点真不错,刚赶上吃饭。”
韩以诺刚才没看到围裙的花色,这会儿就有点蒙。淡蓝色底儿上是粉色的小碎花,还有一圈双层的荷叶边。
严冬棋顺着他的视线往围裙上看,笑了笑:“这是我妈买的,超市买一送一,给我了一条,另一条是粉红色的hello kitty,我觉得以我的道行根本压不住。”
韩以诺听完笑了起来。
“能看到你有模有样的笑两下真感动,”严冬棋卸了围裙,过来揉了揉他潮湿的头发,朝他手里塞了一双筷子,“走,吃饭,刚才看你没出来,就顺便又凉拌了一个皮蛋,你少吃点,里边儿有铅。”
韩以诺洗完碗出来看了看表,差不多七点半,严冬棋正坐在电视机跟前等着看天气预报,见他出来就招了招手:“过来坐。”
“这是这么个事啊,”严冬棋看他坐下,斟酌了一下慢慢开口,“我得给你把情况说明说明。”
严冬棋明显看得出韩以诺整个身体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