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
含香一直觉得这大清的皇上是个阴郁的人,但是她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如此粗暴,被雍正逼迫之下心下不由骇然,嘴唇哆嗦着一步步向后退去。
雍正从没见过一个人能不可理喻到这步田地,阿里和卓那头猪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敢给他送这么一个愚笨不堪的女人来?难不成在嘲笑他大清的皇帝没见过女人吗,闻到香味就跪到她石榴裙下任君磋磨吗?敢与男人私通,敢对着他雍正亮刀子,她那脑子叫驴踢了吗?!
雍正越想越怒火中烧,一把把含香推倒在榻上,真恨不得撬开她的脑仁,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含香的两个侍女一看情况不对,叽里咕噜扑了上来,雍正嫌恶的往后看了一眼,真觉得他是脑子抽搐了才往这宝月楼来的。
雍正刚想着直起身离开,还没回过头来就感觉到胳膊上一凉,紧接着皮肉撕裂的灼烧感突兀的传来,脑子轰的一声便炸了开,竟似从头坠到了脚底……
雍正放开抓着含香的手,无法相信的低下头看向破开的衣袖处,血液从翻卷开来的伤口处涌出来,很快染了衣服,火辣辣的灼痛感也终于袭击了他。
他被行刺了?
雍正抬起头阴冷的看一眼含香,见她一手握着滴血的短刀无措的看着他,那眼中早已只剩下惶恐了,就连身后两个叫唤着往前扑的侍女都不约而同的愣在了当场。
“皇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含香被雍正冰冷的目光刺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看他胳膊上鲜血淋漓,彻底吓得失了方寸,手里的刀子“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人也一咕噜从床上翻了下来,慌乱的扑到雍正面前要去抓他衣袖。
含香是真没想过要扎皇上一刀的,只是被他那句“自己把衣服扒了”激的恼了一下而已,当时又被那股大力挤压的胸闷气窒,耳中只听着两个侍女哭喊着“不要、不可以”,所以一个晃神之下才不小心划了雍正的胳膊。此刻眼见的真的把人伤了,她也早被骇得青白了脸色。
“跪下!”雍正怒喝一声,一把甩开了含香的纠缠。
屋内三人哪里见过龙威大怒的情景,被雍正一声断喝吓得双腿一抖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雍正冷冷的盯着跪在面前的含香,声音低沉的道:“这件事你敢向任何一个人透露,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雍正卷起袖子扯了中衣上一片衣料,胡乱的把胳膊缠起来便转身出了宝月楼,而那含香却跪在地上良久都浑身战栗如坠在冰冷彻骨的寒潭里一般,竟是一个字吐不出来连身子都撑不起来,她终于见识了天子的震怒,感觉到了处在生死一线的无助与恐惧。
雍正从宝月楼出来,就近便去了乾清宫,见吴书来战战兢兢一直跟在身后,没好气的吩咐道:“传胤……永璋来。”
吴书来从没见过皇上这么大的火气,听了吩咐哪里敢耽搁,一路飞奔跑去了养心殿,喘息不稳的给胤禩传了话:“奴才叩见三,三贝勒……皇上宣您乾清宫觐见呢。”
胤禩疑惑的看一眼吴书来,好好的怎么一个人跑乾清宫去了?又见吴书来跑的一头一脸的汗,不由放下手里的笔道:“起吧,出了什么事?”
吴书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细心如他,皇上衣袖上一个大口子还带着血迹,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便小心的爬起来,凑近了胤禩压低声音回道:“三贝勒,您赶快过去吧,皇上这会儿正发火呢。刚从宝月楼出来,那衣服都破了,奴才看着还带着血迹呢。”
大天白日的这么激烈?!
胤禩晃晃头打住那个劲爆的念头,弹了弹衣襟随吴书来出了养心殿,不过那心里却非常的不爽,在宝月楼爽够了就叫爷去撒火,这恶劣的性子真是叫人厌恶!
胤禩见吴书来走的飞快,只得紧紧跟上,一边走一边想着那和贵人是怎么个火辣法,竟能勾得冰山皇帝如此劲爆。这才几日就闹腾出这么大动静,以后那还了得?胤禩觉得为大清计,这个女人狐媚惑主简直该千刀万剐!
胤禩进殿时见雍正正黑着一张脸一个人坐着发闷,身边竟是一个伺候的都没有,难得见他脸色这么差,心里就又开始转着念头想给他添点堵了:“皇……”
“怎么这么慢?”雍正一眼扫到胤禩,竟是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看了吴书来一眼继续使唤道,“取药箱来。”
这火气够大的,难不成做到一半被打断了?
胤禩走到跟前正想着说点什么,便见雍正捋起袖子一把扯了胳膊上缠着的衣料,那污血狰狞的伤口便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怎么弄的!”胤禩瞳孔剧烈收缩,不敢相信的握住了雍正手腕,因着那伤口一直没有处理,鲜血蔓延再加上衣料缠裹浸染,半条胳膊都显得极是刺目,更加衬得那刀口狰狞非常,胤禩惊得声音都变了调,“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是谁干的!”
“和贵人。”雍正见到胤禩,那暴躁的火气这才平复了下来。
“反了她了!”胤禩从来没觉得含香顺眼过,一听雍正说这女人竟敢行刺皇上,怒火腾的便升了起来,一甩袖子就转身要往外走:老四就算再不是东西,如今这天底下,除了爷能动他,别人谁也不配!
雍正没想到胤禩反应这么激烈,忙一把把他抓了回来:“别胡闹,先给朕把伤口包扎了。那个和贵人现在先不要动,对付阿里和卓有个蒙丹就够了,和贵人朕还留着有大用。”
胤禩非常不满意的返了回来,跟雍正相处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回护一个人,真想着不管他才好,还省得恼火。
胤禩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吴书来已经拎着药箱进了殿内,一眼看到皇上胳膊上的伤口,不由骇得差点跌个跟头,定了定神方止了眩晕走到跟前。
胤禩沉默的从吴书来手里接过药箱,吴书来又跑去要了水来,两人手忙脚乱的给雍正处理了伤口,好不容易才包扎起来。胤禩端着那胳膊左看右看,皱着眉头道:“这能行吗?别闹的感染了才麻烦,吴总管,去请吴太医来。”
雍正活了两辈子,竟在一个没脑子的含香跟前吃了亏,心里总归觉得疙疙瘩瘩的,抬起头古怪的看了胤禩一眼,闷闷道:“不必了。”
胤禩懒得理他,见吴书来犹犹豫豫的,不由恼火道:“发什么怔!”
吴书来牙关一抖,再不去看雍正脸色,拔腿就又跑了出去。
胤禩见殿内又只剩了两人,也不等吩咐就自己坐了,嘲讽的看了雍正一眼:“皇上真是越发能忍了,这都不肯发作,您准备把和贵人宠到天上去?”不是要利用她的吗?怎么一转身把自己都赔进去了?皇上您真是叫奴才刮目相看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雍正这会儿脑子里纠结成了一团,那会儿头脑发热只想叫胤禩来,现在被他看到这狼狈模样又觉得闹心,听他话里带刺便不悦的敷衍道。
胤禩一听便更加火了:“您知道奴才想的是怎样?如今天下太平,皇上您也有闲情玩儿点别的了是吗?这都敢弑君了,下次还给你改朝换代不成?你要真想来个痛快的,赶明儿叫着臣弟,臣弟保证不会一刀子捅偏了,你可把那传位诏书写好了没呢?”
怎么这么大火气?这小八越来越没规矩了,这都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说辞!雍正疑惑的看一眼胤禩,刚想发作他两句,却见他气鼓鼓的样子莫名觉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