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疮这东西因人而异,轻的抹点冻疮膏就好了,但若是听之任之愈演愈烈,最后手脚废了也不是不可能。但营中这么多人,手脚冻伤的不少,还有些人为了预防提前去军医那里领了冻疮膏,待江寒之想起来去领药时,军医那里早已被领完了。
恰在这时,轮到他去兵卡中值守。这一去就要待半个月,半个月后回来哪怕领到药膏,他的手脚只怕也够呛能好得了了。
就在他出发的头天晚上,他吃过晚饭刚从饭堂里出来,忽然被人截住了去路。
“祁燃?”江寒之瞥了对方一眼:“干什么?”“找你说说话。”祁燃一脸笑意地盯着人看。
江寒之今年已经十七,过了年就十八了。少年身量已经长开,身形挺拔劲瘦,哪怕身上穿着厚重的棉服,看着也不显臃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燃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把人往怀里一抱,两手圈着人像是在量尺寸一般。
“你有毛病吧?”江寒之把人推开。
“我看看瘦了没。”祁燃道:“感觉瘦了一圈呢。”
“废话,天天白菜炖粉条子,肉都没几块,能不瘦吗?”
“你就是太老实了,也不知道给自己弄点好吃的打打牙祭。”
祁燃说着往他怀里塞了一大包东西,而后转身便走。江寒之伸手一摸,猜到应该是吃的,正想塞回去,却见两个长官说着话从旁边走过,只能转过身掩住了怀里的东西。
营中有规定,不许士兵们私藏吃食,若是被发现要挨军棍的。
“你不是要去兵卡了吗?带到那边吃,那边没人管。”祁燃拐过墙角后又探出了颗脑袋,冲着江寒之眨了眨眼,这才快步走了。
江寒之抱着怀里的东西回去,径直塞到了行囊里,直到次日到了兵卡他才打开看。令他意外的是,里头除了一大块酱肉和一包点心外,竟然还有一罐冻疮膏。
祁燃竟然领到了冻疮膏?
那家伙自幼在北境长大,十几岁才去京城,想来是不怕冷的,怎么会去领这个?
还有.?自己来兵卡值守的事情,祁燃是怎么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寒之满腹疑惑,只能暂时抛到脑后。
有了冻疮膏,他手脚的冻伤算是有救了,可他很快遇到了新的问题。这个月是北境最冷的时候,可兵卡远离大营,扎在郊区,气温比营中更冷,他来兵卡的第一个晚上便被冻得发起了烧。
同屋的弟兄帮他弄了碗姜汤,江寒之喝了姜汤躺在被窝里,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来北境之后,听营中的老兵说,遇上寒流营中偶尔会有人冻死。有的是外出值夜时太累了睡着时冻死的,有的是染了风寒久治不愈病死的。
自己不会冻死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多时他便昏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远在大营中的祁燃在梦中惊坐而起!
“谁?谁在说话?”祁燃一脸冷汗。
“你还有闲工夫管我是谁?洄儿在兵卡里快冻死了。”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祁燃原本一脸震惊,被脑袋里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够呛,但听到江寒之要被冻死的消息,瞬间便顾不上别的了。
“你怎么知道?”他问。
“动动脑子啊,洄儿在营中都冷得睡不着,兵卡里可比营中冷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燃此前便有些担心江寒之,被这个声音一提醒,当即坐不住了。没等天亮,他便收拾好了东西,次日一早便去找了长官通融,顺利调值去了兵卡。
临出发前他还找军医弄了几包药带着。
他到了兵营时,江寒之还病着,人都迷糊了。祁燃慌忙去煎了药,亲手喂着人喝下去,但看到江寒之迷迷糊糊的样子,他依旧放心不下,便坐在榻边守着。
“他还是冷,你进去给他暖暖被窝。”脑海中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啊?”祁燃吓了一跳,“你到底是谁?要干嘛?”
“让你进去你就进去,别废话。”那个声音又道。
祁燃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江寒之,看起来有些犹豫。
他和洄儿弟弟虽然自幼相识,但两人睡一个被窝,是不是有点太逾矩了?祁燃想了想,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江寒之的被子上,想着这样能有点作用。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身体忽然一僵,竟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随即,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脱下鞋袜和衣服,利利索索地钻到了江寒之的被窝里,还毫不犹豫地把人搂在了怀里。
“你…你干什么?”祁燃有点慌了。
“暖被窝啊?这都不会?”那个声音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祁燃发觉怀中江寒之的身体确实很冷,这让他吓了一跳。他一直知道洄儿弟弟怕冷,却不知道对方冷得连被窝都捂不热。
那一刻,他只觉心疼无比,他无法想象自入冬以来对方都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的洄儿弟弟明明也是蜜罐子里养大的小公子,怎么竟能受得住这样的苦?
“你到底是谁?”祁燃问道。
不等对方回答,怀中的少年忽然动了动身体。
大概是感觉到了身边的热源,江寒之出于本能往祁燃怀里拱了拱,将脑袋埋在了对方的肩窝处。祁燃垂眸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侧脸,那张脸已经渐渐褪去了稚气,下颌线变得清晰分明,眉眼漂亮又精致,看得他不禁有些失神。
“喜欢就亲一下。”那个声音忽然道。
“你你你……别瞎说!”祁燃一张脸腾得一下红了。
他原以为身体会像方才那样不受控制,但他很快发觉,方才那僵硬的感觉消失了,他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祁燃贴在江寒之后腰上的那只手,悄悄握成了拳,可圈在怀里的人却没舍得放开。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只能试图转移注意力。
“你到底是谁?”祁燃问。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关心我?”
“我突然发现……你的声音和我有点像,你到底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燃,我就是将来的你,你不用管我是怎么来的,也不要再想东想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否则不久的将来,洄儿会有性命之忧.…”
祁燃虽然依|日有疑惑,但听到江寒之会有性命之忧,他还是屏住了呼吸,生怕错漏了一个字,恨不能找出纸笔把对方说的话都记下来。
在他看来,只要能保洄儿平安,说话的是人是鬼已经不重要了。
第七十六章番外二、前世-今生互动下
江寒之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便觉十分暖和,怀中抱着的“暖炉”不断释放出热意,令他整个被窝里都变得暖呼呼的。
可是兵卡里怎么会有暖炉?
不对……这不像是暖炉!
江寒之醒来时已经入夜,屋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伸手在怀中抱着的“东西”上一摸,发觉这触感竟是个人。
“陈达?”江寒之小声问道。
陈达是他的同僚,在兵卡中与他同住一屋,先前还给他弄过姜汤。
“唔?”睡在另一张床上的陈达听到动静醒了,“江洄,你醒了?”“不是你?那我床上这个人是谁?”江寒之小声问道。
“被罚过来值守的,兵卡里没有多余的床位,你不是正好冻病了么,就让他跟你挤挤顺便暖暖被窝……”陈达半睡半醒,朝江寒之解释了一句便翻身继续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寒之怕打扰对方休息,也没好意思继续追问,只能又躺下了。虽说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计较跟同僚睡一个被窝,但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多少有些不自在。
尤其憩到刚睡醒那会儿,自己还抱着人家呢,就更别扭了。别扭归别扭,身边多了个人挤着,确实不冷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谁,睡得挺死,竟然没被自己吵醒。
江寒之心中好奇,借着微弱的夜色凑近看了看,只能隐约看清身边之人高挺的鼻梁以及半边脸的轮廓,还能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英味道。
行吧,至少是个挺爱干净的人。
江寒之这一觉睡得太久,这会儿醒了只觉腹中饥饿难耐。但大半夜的,他就算爬起来在这兵卡中也找不到什么吃的,伙房里的馒头估计早冻硬了。
他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打算忍到天亮。
就在这时,身边的人却翻身坐了起来,从床尾拿过包成了一团的棉衣,从里头取出一块油纸包递给了江寒之。
“什么?”江寒之压低了声音问道。
对方没说话,指了指江寒之的嘴巴。
江寒之慢慢打开油纸包,发觉里头竟装了个大包子,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包子还没有凉透,摸着是热乎的。对方似乎察觉了他的疑惑,从棉衣中拿出了一个热乎的水袋递到了他另一只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寒之登时明白了。
这人竟是猜到他半夜醒来会饿,特意装了一袋热水,将其和包子放在一起裹在了棉衣中。这样一来,哪怕到了半夜,包子和水也都还是热乎的。
“你到底是谁啊?”江寒之又凑近了些,想要看清这人的模样。
对方却指了指他手里的包子,那意思让他趁着还没凉透赶紧吃。
江寒之饿得不行,没再啰嗦,几口就把那只大包子吃了,又就着水袋喝了几口热水。
这夜,病后的江寒之心中十分感动。他没想到,自己的同僚中竟有如此细心妥帖之人,待明日起来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直到次日一早,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枕边那张熟悉的脸?
“祁燃!怎么是你?”江寒之险些将人一脚踹下床。
“洄儿。”祁燃这次一改往日见了面时那副欠揍的模样,可怜巴巴地道:“我在营中犯了错被罚到了兵卡,来了才知道这里没有多余的床褥。幸亏昨晚你肯容我挤一挤,不然我只能睡柴房了。”
江寒之这人吃软不吃硬,被祁燃这么一说态度反倒放软了不少:“你也有今天?”“你要是不嫌弃,就先收留我几日,我要真去柴房睡估计会冻死的。”祁燃央求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行吧。”江寒之表现得十分大度。能看祁燃吃瘪,白得个人情,还能有个人给他暖被窝,这么划算的买卖傻子才不做呢?
那日之后,江寒之的病渐渐便好了,有了祁燃暖被窝,他后头也没再着凉。
不过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快要换值时,回大营必经的一道山路被落石阻断了。因为冬日学大路滑,那落石不大好处置,所以江寒之他们便被滞留在了兵卡中。
好在兵卡中补给充足,能够他们撑上一阵子。
就这样,江寒之和祁燃被迫“同床共枕”了近两个月,等他再回到大营时一个人睡觉,甚至都有些不习惯了。
有了这份“暖被窝”的交情后,江寒之和祁燃关系拉近了不少。
以前,江寒之每次见到祁燃,总觉得对方嚣张又明瑟,便忍不住和对方针锋相对。可后来祁燃在他面前时却收敛了锋芒,说话也好听了,做事也讨人喜欢。
“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江寒之曾问过祁燃。
“我从前以为你喜欢那样的,后来才知道你吃软不吃硬。”祁燃如实道。
先前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声音告诉了他许多事情,那时祁燃才知道,原来他在江寒之面前一直都努力错了方向。
其实,祁燃骨子里并不是那么争强好胜,过去他那般努力,不过是想让江寒之看到他。若是早知道洄儿弟弟不吃那一套,他才懒得出那些风头呢!
“谁告诉你我吃软不吃硬的?”江寒之嘴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好,你没有吃软不吃硬,是我瞎说的。“祁燃忙道。
江寒之嘴上不承认,实际上却被祁燃这套吃得死死的,自那以后和祁燃动气的次数越来越少。
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亲近,祁燃心中有个念头蠢蠢欲动。他总时不时想起先前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对他说过的话,对方跟他说,洄儿也是喜欢他的,让他喜欢就去追。
是的,祁燃在很久之前就隐约意识到了自己对江寒之的心思。
只是,如今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他不敢轻易开口,生怕弄巧成拙。万一洄儿生气了怎么办?万一他们的关系变得比从前更疏远了怎么办?
祁燃就这么患得患失,一直没敢剖白心意。直到次年入秋的某次战事,他带着侧翼去支援中军的途中不慎中了埋伏,受了重伤。
回到大营时,祁燃浑身是血,胸口还插着半支断箭。
军医说必须先把箭弄出来,但是此举有极大的风险。祁燃硬撑着不让军医动手,非要单独和江寒之说话,否则不肯配合。
无奈,江寒之只能屏退了众人,独自留在了帐中。
“洄儿,战事告捷那日,你切不可去追击北羌残部…你的亲兵里有个人,被太子拿了把柄,如今在你身边只是想等战事了结时杀了你”祁燃攥着江寒之的手,将那日所知的预言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江寒之,并叮嘱对方定要谨记。
他怕自己今日过后醒不过来?..
“我一个字也记不住,所以你必须得活着。”江寒之红着眼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洄儿?”祁燃怔怔看着他,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说出来的话便也没了分寸:“有人跟我说,将来咱们会成婚,你说我该相信么……”
江寒之一怔,神情十分复杂,震惊中又夹杂着几分说不清楚的情绪。
“洄儿??”
“祁燃,你不许死。”
那日江寒之一直守在帐内,祁燃胸口的箭头被取出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足足过了三日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军医每次过来看时,神情都十分严肃,搞得江寒之一颗心一日比一日沉。
到了第四日,军医说若是再不醒只怕就麻烦了。
江寒之守在榻边,忽然想起了祁燃昏迷前说的胡话,说他俩将来会成婚。江寒之不是傻子,他在军中时看过弟兄们借来的话本,也隐约知道同僚中有相好的。
祁燃待他的心思,哪怕他从前没反应过来,如今也知道了。至于他对祁燃……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如何,但方才军医说那番话时,他忽然觉得十分害怕。
他害怕祁燃醒不过来,他想让对方活着。
“你要是今日能醒过来……”江寒之攥着祁燃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就答应跟你搞龙阳试试。”
话音落,江寒之盯着人看了一会儿,见榻上昏睡的祁燃丝毫没有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都答应跟你搞龙阳了,还不行吗?”江寒之有些沮丧,又道:“那成亲行不行?你只要不死,凡事都好商量。”
“祁燃?不要死。”
江寒之抱着祁燃的手,将脑袋埋在对方手心里,忍不住便哭了出来。
当日,他并没能等到祁燃转醒。
战事又有了变化,江寒之不得不披甲上阵。
那日,上了战场的江寒之勇武非常,像个杀红了眼的修罗一般。他恨不得一日之内便将北羌军杀尽,这样就能快些赶回大营。
然而这场战事足足持续了近半个月才暂歇。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前几日营中有消息传来,说祁燃醒了。江寒之心里悬了数日的那块石头,直到此刻才算是落了地。
可惜,他暂时还不能回营,见不到祁燃。
江寒之今日受了伤,肩膀上被敌人的长-枪-刺中了,好在不算太严重。他回到临时的营帐后,卸了铠甲取来伤药处理了肩膀上的伤口。他的亲兵也受了伤,被他打发去了伤兵营,如今身边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在伤口撒了药粉,但想要裹布巾时却发觉一只手使不上力。就在他打算放弃之时,忽然有人接过了他手里的布巾,帮他缠好伤口,又打了个漂亮的活结。
“这么快就回….”江寒之抬头,话说到一半却愣住了:“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祁燃一身武服,看着消瘦了不少,唇色还有些发白,想来是重伤后尚未完全恢复。
尽管已经知道这人醒了过来,但再次见面时,江寒之还是险些失态,好不容易把眼底的红意憋了回去。
“你不好好养伤,跑这儿来做什么?”江寒之语气带着责备,目光却带着少有的柔和。
“我昏迷时听到有人说要跟我搞龙阳,怕对方不认账,特意跑来确认一下。”祁燃道。
江寒之耳尖一红,心虚道:“谁啊?”
“我想着你或许知道是谁,怎么你不知道?”祁燃一挑眉,“那我只能回去大张旗鼓地问问了,打听一下我昏迷的时候是谁一直守着我?还说要跟我搞龙阳。”
祁燃说着便作势要走,江寒之虽然知道他是虚张声势,却还是叫住了他。
“怎么?”祁燃转头看去。
“是我说的。”江寒之一扬下巴:“不就是搞龙阳吗?我还怕你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燃大概没想到他竟承认地这么利索,一时间倒是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祁燃慢慢抬手,原本似乎是想摸摸江寒之的脸,手抬到一半却改了方向,在江寒之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江寒之别开目光,看起来有些尴尬。
“话说完了,你快回营吧。”江寒之说。
“我不走了,留下来给你暖被窝。”
江寒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迅速漫上了红意。
“伤养好了再说,仗还没打完呢!”江寒之道。
“你想哪儿去了?”祁燃一脸无奈:“我留下给你当个看营帐的亲兵,你肩膀伤了,身边总得有个人照应吧?”
江寒之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祁燃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这么一通大笑,总算渐渐放松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口还疼吗?”祁燃问他。
“还行吧,有点疼。”江寒之看向他胸口的位置,问道:“你呢?恢复得怎么样?”
“给你看看?”祁燃说着就要解衣服。
“大白天的别随便解衣服。”
江寒之忙伸手阻止,却被祁燃反握住了手。
“你昏迷前说的那些话.……”
“我会慢慢朝你解释。”祁燃攥着江寒之的手不放,又道:“洄儿,我想抱抱你。”
江寒之闻言挣开了手,快速跑到营帐门口看了一眼,见外头没人,这才溜回来迅速抱了祁燃一下。他这副样子鬼鬼祟祟的,把祁燃逗得忍俊不禁。
“跟我在一起,很丢人吗?”祁燃佯装失落。
“不是…..我看旁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啊。”江寒之认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话倒是没错,营中搞龙阳的弟兄,确实都挺低调的,没见过谁大庭广众搂搂抱抱。
“别松开,多抱一会儿。”祁燃将下巴抵在江寒之颈窝,喃喃道:“在营中这几日,我特别想你。”江寒之还不大习惯两人的新关系,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热热的,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正在此时,帐外传来了脚步声,江寒之慌乱之下一把推开了祁燃,然而外头的人只是路过,并没有进来。
“洄儿,你是不是………”祁燃眼底带着点黯然,他忍不住怀疑,江寒之答应与他在一起,是否只是为了不食言?
不过他话音未落,便闻江寒之道:“白日里人多,咱们还是等天黑了再抱吧。”
祁燃闻言,唇角登时勾起了笑意。
原来洄儿弟弟不是不想抱他,只是不好意思罢了。
第七十七章番外二、前世>
永宁十九年,腊月初八。
大宴军与北羌军持续数年的战事,终于接近尾声。
北羌军战败狼狈溃逃,作为先锋将军的江寒之带着亲兵追赶了一个日夜,将敌国主将斩落马下。不幸的是,江寒之心口中了箭,最后连尸首都没能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传回大营的当日,祁燃便纵马出了军营,说要把江寒之带回来…此后,祁燃便没了消息。军中人人都知两人关系匪浅,见祁燃迟迟不回来,只当他是殉了情,都惋惜不已。
年少的先锋将军斩了敌国主帅,却在凯旋之日中箭而死,此事一经传出,民间无不痛惜。流连于茶肆酒楼的话本先生,更是为此专门写了不少话本。
在大宴军胜利后的日子里,这些话本一路流传,传到了京城。但传到京城后的话本,内容与最初的版本早已大相径庭,尤其是江寒之的死因,被传得十分蹊跷。
“你们想,江洄那可是斩了敌国主帅的人,一般的虾兵蟹将能奈何得了他?”
“可为什么北羌军那么多人都伤他不得,最后他却没能回来?”
话本先生说得抑扬顿挫,台下的人则听得聚精会神。
“为何?”有人问。
“因为有人不想让他回来!”
“北羌人伤他不得,是因为他有防备。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家小将军防备得了北羌人,却防不得自己人里混入的宵小之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众人对江寒之的死原本不做他想,但经话本先生这么一传,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不出几日,江寒之的死因便传出了无数个版本,但核心万变不离其宗,那位小将军的死没那么简单。
后来事情传得太离谱,就连皇帝都有耳闻。
这日皇帝与身边的内侍总管闲聊时,恰逢三皇子来请安,皇帝看着眼前这个曾被自己冷落了许久的儿子,忽然便想起了一事。
“朕记得你与江洄有些交情。”皇帝开口道。
“江洄幼时与我相识,我俩脾气相投,从前确有几分交情。”三皇子有些黯然。
“那孩子争气,若是能活着回来……”皇帝叹了口气,似是有些疲惫,摆手将三皇子打发走了。
皇帝曾一度宠爱三皇子的母妃,连带着对三皇子也颇为重视,后来贵妃犯了错,母子俩便被冷落了几年。后来三皇子收敛了性子,人渐渐沉稳了,皇帝这两年对母子俩的态度便缓和了不少。
再加上太子羽翼渐丰,皇帝有意再次提拔三皇子,用以制衡太子在朝中的地位。
“朕原本还想着,江家那孩子若是好好的,让他跟在老三身边倒是不错。”皇帝忽然开口道。
一旁的内侍忙道:“三殿下身边倒是缺个这样的人,可惜了。”
三皇子被皇帝冷落了太久,身边没什么能人异士,连个交好的青年才俊也无。江寒之在北境立了战功,若是他回来,必能帮助三皇子迅速巩固在朝中的地位,如此才能有效牵制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江寒之一死,三皇子孤木难支,对太子几乎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念及此,皇帝不由想起了民间那话本里的内容……
京城外,某驿馆。
祁燃一手沾着药膏,正帮江寒之心口的伤口涂药。
江寒之觉察到他的手法有些不对劲,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拧眉道:“你干什么呢?”“帮你涂药啊。”祁燃面上一脸无辜,沾着药膏的指尖却不老实,一直在对方身上画着圈。
当日江寒之中箭一事,是两人合计好了演的一场戏。原本说好了,江寒之借机失踪,让祁燃跟着大军回京城,待时机成熟江寒之再出现。但祁燃私自加了一场“殉情”的戏码,在江寒之死讯传来的当日便纵马消失了。
幸好他及时找到了江寒之,彼时对方为了把戏做真正打算在心口刺上一箭,后来祁燃好说歹说,找了个江湖郎中,帮江寒之在心口做了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伤口。
只是为了维持住“伤口”,需要每日在心口抹药。
除此以外,那江湖郎中还给江寒之准备了一副药,只要提前喝上那副药,便能出现身体受过重创的脉象,哪怕是太医院的圣手也诊不出异样来。
他们如此大费周折,是因为当初祁燃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声音告诉他,太子为了防止江寒之回朝后成为三皇子的助力,竟早早买通了人要取江寒之的性命。
后来两人一合计,决定将计就计,陪太子唱一出戏,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嘶!慢点!”江寒之在祁燃肩上一推。
“不舒服?”祁燃凑到他耳边问。
“你说…..陛下会信咱们的话吗?”
“他爱信不信,反正闹这么一出,他心里对太子肯定会有怀疑…”祁燃在江寒之唇上轻轻咬了一下,问道:“寒之,你太不专心了。”
“给皇帝当儿子也挺不容易的,太平庸了不受重视,太突出了又要被忌惮。换了我是太子,估计也得提心吊胆。”江寒之又道。
“他错就错在不该对你下手。”祁燃眼底带着点戾气。
江寒之见状勾住他脖颈给了他一个吻,祁燃很快收敛了心绪,加深了这个吻。
初春的寒凉尚未散去,室内相拥的两人却热烈缱.绻,久久不愿放开彼此。
数日后,祁燃带着重伤初愈的江寒之会朝,京城无不震惊。
皇帝得知两人还活着,当即便亲自召见,还欲为两人摆宴。但江寒之“重伤”后没能及时医治,回来的路上又长途跋涉,导致身体十分虚弱。
太医诊治后说是要好生休养,约莫要一年半载才能养回来。皇帝大手一挥,赏了江寒之一堆珍贵药材,还指了太医亲自为他调养。当日,江寒之和祁燃在宫中并未久留,也只字未提其他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切就像未曾发生过一般,但很多事情却已改变。
不久后,太子在早朝上因为失言惹怒了皇帝,被斥责了一番。隔日,三皇子在御书房参与议政时,便被皇帝夸奖了。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不由想起了先前那些传闻,暗暗猜测皇帝的态度是否与江寒之有关。只可惜,江寒之在别苑里养了数月的病,谁也不曾见过。
“幸亏听了你的没朝陛下告状。”祁燃说。
三百两吗?”
江寒之脑袋枕在他身上,懒洋洋地道:“陛下多疑,咱们说得越少,他猜得越多。咱们什么都不说,他自然会想到咱们在忌惮什么,再加上太子殿下做贼心虚,在咱们回来的第一日就差人送了那么多补品来,事情传到陛下耳朵里,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祁燃道。
“你还想做什么?”江寒之问。
“若非那个人帮忙,只怕你已经被太子害了性命,这笔账没那么容易过去。陛下不会因为此事废了他,但来日方长,只要他还在太子之位上一日,我便不会让他清净。”祁燃一笑,语气听不出异样,目光却十分坚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寒之捏了捏他的指尖,开口道:“你后来又听到过那个人说话吗?”
“没有。”祁燃摇了摇头:“他只出现过那一次。”
“真有趣。”江寒之道:“他说在另一个世界,咱们俩成亲了?”“嗯。”祁燃点头。
“真想看看那个时候的咱们什么样。”
“想看还不容易?你和我成亲,不就看到了?”
江寒之一怔,失笑:“俩大男人怎么成亲?”
“怎么不能成亲?”祁燃一本正经:“你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家提亲去。”
“算了吧,我嫂嫂快生了,家里人正高兴呢。”那人先前朝祁燃说的事情中,还有一件顶要紧的,那就是江寒之的兄长与杜家姑娘的婚事。
祁燃那时甚至不知道杜姑娘是谁,但脑海中那个声音告诉他,此事江寒之十分在意,定要努力撮合,免得让江寒之的兄长抱憾终身。于是两人先前在营中时,没少给江溯写信,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是撮合成了那门亲事。
“你跟我来!”祁燃拉着江寒之起身,去了屋里。
江寒之不解,便见他吹亮火折子点了两支蜡烛。
“大白天点蜡烛做什么?”江寒之不解。
“成亲。”祁燃拉着他一拜,口中念念有词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江寒之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被他拉着拜了好几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寒之,今日之后,咱俩就算是成亲了。”祁燃凑到他唇边亲了亲,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爱意:“改日等你嫂嫂的孩子生了,等你家里人高兴完了,咱们再去提成亲的事情,届时把大礼补上。”
江寒之与他四目相对,这才意识到祁燃竟是认真的。
后来……
正如祁燃所说,虽然过程不太顺利,但他们还是顺利成了亲。
再后来,太子渐渐失了帝心。
三皇子自知资质一般,当不了大任,便当起了他的闲散王爷。
江寒之以身体受过重创为由,没再入营为官,而是领了个闲差,祁燃则去了巡防营。次年,两人在巡防营不远处置了一处宅子,养了一条狗,两只猫,日子过得十分红火。
多年后的某一天,江寒之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对方说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江寒之,并给他讲了自己和另一个祁燃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是江寒之十三岁的那个夏天。
那日他一觉醒来,家里忽然多了个叫祁燃的少年?
那少年留下后,自此便没再离开过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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