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班时间,杜蔚国的家里变得热闹起来,压根就没断过人。
杜蔚国的这些铁杆麾下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把杨采玉接了回来,而且采玉妈妈也来了,纷纷过来拜访。
好在这些家伙也都是极有眼色的,并没有一窝蜂的涌过来,而是一波一波的排队过来。
也没有人进卧室看采玉,主要就是在客厅里,拜望一下孙玉梅,既是一种礼貌,也算是一种人情。
不过渐渐的,画风就变得有些诡异了,一个个的,都是神情肃穆,言辞恳切,整的跟特么遗体道别似的。
等到后来狗剩拎着一网兜鸡蛋,二斤红糖过来的时候,杜蔚国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剑眉倒竖,怒气冲天,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腚上。
“狗剩子,杨采玉现在是昏迷不醒,不是坐月子,你特么赶给我滚,滚去和白音住,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哎哟呦,疼啊,头,您还真下死手啊!”
狗剩龇牙咧嘴的捂着屁股,用力的揉搓着,嘴里轻声抱怨,杜蔚国没好气的喝骂道:
“随你。”
他们各个都是龙精虎猛的汉子,体力充沛,扫帚抡得好像风火轮一样,干得热火朝天。
“你现在的处境看似纷繁复杂,其实还是有清晰的脉络的,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支线,根源只有两条。”
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行必然下效,这一条是永远都不会变得。
“郝叔~”
此时,孙玉梅走了进来,轻轻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蔚国,我来吧,外面有人找你。”
“嗯,小子,你的状况,确实不是一般的麻烦,不过其中最大的难点,就是你要如何离开四九城。
“狗剩,我特么埋了你!”
但是当时为了完成任务,迫不得已之下,我确实在那边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为此得罪了好多人~~”
所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安排后路,离开四九城。”
“杜蔚国,你小子赶紧给我松开,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的揉把!”
狗剩用力的抹了一下眼睛,声音也轻快起来:“嗳,好嘞!我这就出来。”
杜蔚国也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呼出烟气,低垂着头,良久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语气沧桑的说道:
杜蔚国愣住了,眼神闪烁,语气焦急:“郝叔,怎么说?”
“郝叔,家里有点不方便,我们去狗剩家聊聊。”
老郝头此时眼神当中精光闪烁,洞彻人心,无法正视,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暮气,他的语气铿锵,字字重如千钧。
“这两条,其一是如何救醒杨采玉,其二是如何离开四九城,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这两条主线的旁枝末节而已。
现在他要面对的局面,非常复杂,焦头烂额根本就无法准确表达他此刻的状态。
“呵!小子,你啊,当局者迷,你把简单问题给复杂化了。”
老郝头永远都是这样,洞彻人心似鬼神,看问题总是能够提纲挈领,一针见血。
姚玉达自语自语了一句之后,低着头,扶着扶手,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楼梯,他近视严重,尤其晚上的时候,看不清楚。
他怒吼叫着,迈开大步,伸出扑扇般的大手,就朝狗剩猛扑了过去,狗剩敏捷的躲开了。
“哈哈哈!”
夜里10点,四九城下了雪,城东,那处隐秘的三进宅子里。
“郝叔,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是万绪千端,盘根错节,所有的事情都堆在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唐阿红调皮,偷偷团了个雪球,狠狠的砸向狗剩,却被机灵的狗剩闪身躲开了,砸在了巴特的脑袋上。
“行了,赶紧滚蛋,少特么矫情!”
杜蔚国有些沉不住气了,语气略显急躁:
对于老郝头,杜蔚国百分百信任,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毫无避讳的畅所欲言。
“嗯,好,走吧。”
“郝叔,我昨天夜里也是想了好久,心中纷乱如麻,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杜蔚国把饭碗递还给孙玉梅,走出卧室,推开家门,看见郝山河正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口,郭芙俏生生的跟在他的身后。
狗剩是个感性的,眼窝子贼浅,瞬间眼圈就红了,抽了一下鼻子,声音闷闷的:
“头~早上好啊!”
杜蔚国把采玉扶起,保持坐姿,他的神情专注,动作也很耐心温柔。
“小子,咋的?脾气见长啊,回来这么多天,都不说来过来看看我,还得我老头子巴巴的过来看你!”
再说了,杜蔚国个人喜好的整洁简约风格,也确实赢得了弟兄们的一致好评。
听到了院里的声音,对面老雷家的灯顿时就亮了,房门被人推开,狗剩披着棉大衣,睡眼惺忪的探头出来。
几条大狗,欢快的跟着疯跑,场面热闹极了。
年轻真好,年轻的时候,身边有一群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好朋友,更好!
晚上下班的时候,杜蔚国正在家里帮着杨采玉喂饭,煮的稀烂的小米粥,里边加了鸡蛋花,胡萝卜碎,鱼肉碎以及少量的油盐。
“下雪了啊,啧,等会得嘱咐小黄慢点开车,安全第一。”
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何以抱怨,以直报怨!
杜蔚国眼中闪过一丝戾芒,轻轻的碾灭烟头,关了灯,他的身形也猛然消失不见了。
“小子,眼下这个局势,你离开四九城,远离是非之地,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迂蠢!你留在四九城,难道就能唤醒采玉?敢动人家?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你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狗剩家里,杜蔚国给老郝头递了一根烟,点上之后,老郝头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小子,你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着?”
只有出去,跳出局中,才能盘活局面,无论是寻找线索,还是给采玉报仇,亦或者另寻他法。”
中院二楼正房的灯熄灭了,房门被人推开,一直加班到现在,依然没有结束工作的姚玉达,出门之后习惯性的推了一下眼镜架,紧了紧大衣。
千头万绪,纠缠在一起,乱麻一团,充满了未知的变数,不过不管情况再复杂,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单独提领出来,几乎每一个问题,都是要命的,何况如此多的问题交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