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拉和莱特纳把邦德带到那儿,他走了进去。接待室很小,却是典型的医生办公室。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护土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在打字。她抬起头来望着邦德,露出爽朗的笑脸。
“要我帮忙吗?”她带着浓浓的得克萨斯口音问。
“是的,我跟安德森医生两点钟有个约会。我叫邦德。詹姆斯。邦德。”
护士查看了一下登记簿。“噢,是的,我已经记下了。她要耽搁一会儿。但她请您填写这张表格,等您填完表格,有人会带你到一个房间抽取你的首份标本。”
“我的首份标本?”
“你是来申请捐献的,不是吗?”她会心地微笑着,十分清楚该如何与初次到这里来做这类事的尴尬的男士们相处。
这似乎出乎邦德预料,但他立刻作出了反应。“是的。”
“读读表格上的说明,它会告诉您,您将要做些什么。医生事前会和您谈话,所以不必担心。”
邦德从护士手里接过表格,在接待室里坐了下来。表格大约有十页,第一页上解释说捐献者必须年满18岁,还必须经过程序严格的检查,包括既往病史和家族基因史,由实验室主管做个人测试及全面的抽样分析,再由一位物理师做物理检查和主要的传染病检查。能够成为一个捐献者的第一步就是完成调查。要是他在访问诊所前48小时内没有做过房事,那么在经过短暂的谈话后就可以做第一份样品。捐献者的所有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
调查表中的询问相当周全。表格中要求申请者填写病史和人种史。它还询问申请者的兴趣爱好。生活方式与行为方式方面的问题占据了很大的份额。表格中还有几乎所有已知的人类疾病的得病情况的调查,以及性行为方式、近期或过去做过的药物治疗或手术治疗的情况调查。邦德估摸着诊所的要求相当高,而且几乎每一个问题都必须有令人满意的回答。他禁不住暗暗发笑,成为一名精液捐献者可能要比成为一个秘密情报处的特工还要困难呢!
填表格几乎花了他一个小时。他伪造了许多信息,然而,出于他特有的幽默感,他如实填写了在他的充满刺激的生涯里遭受过的各式各样的伤害和住院情况。他把它交回给护士。她请他坐下,并说马上就会有人来陪伴他。十分钟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打开了房门,问道:“是邦德先生吗?”
邦德站起身来。那男人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汤姆。泽林斯基医生。”他们握了握手。“进来吧,”他说。
他们来到一间小小的办公室。“请坐,”泽林斯基医生说。
“安德森医生在哪儿?”邦德问。“我想我是来见她的。”
“她好像正在做一个急诊。不过别担心,我们会小心照看你的。”泽林斯基医生中等个儿,三十七八岁光景。
邦德实在不愿遇到这种局面。他想要跟阿丝丽。安德森谈谈,看看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信息。
“我已粗略地看了一下你的情况,邦德先生,”那医生说,“当然,我们还会仔细地检查,不过初步看来,你的情况非常好。这上面说你的父亲是苏格兰人,而你母亲则是瑞士人?”
“正是。”
“你写着他们死于意外事故。能具体点儿吗?”
“是登山事故。他们死在一块。”
“我明白了,我很抱歉,”那医生不动感情地说。“当时你多大了?”
“11岁。我跟我姨妈一起生活。她非常宠爱我。”
“我明白了,我很抱歉,”他翻动着表格,停在了“住院情况”那一页上。他的眼睛开始瞪得大大的。“不错,你住院的次数是够多的!这确实有点惊人。你说你干什么活儿?”他翻到第一页。“哦,在这儿,是公务员?”
“正是”
“什么是公务员?”
“我为英国政府工作。”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说,“我很抱歉,”这是他的口头禅。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说:“那么,你将在这儿呆一阵子啦?”
“我现在已在美国定居。”邦德谎称道。
泽林斯基点了点头,仍然盯着那一叠表格。“这一医疗史倒真够那个。手指摔断……二度烧伤……被鱼咬伤!……住院治疗神经中毒……数度枪伤……你的脚踝里还有弹片……还有严重的忧郁症?”
“那是因为我妻子去世的缘故。”
“我明白了,我很抱歉,”他继续检查着那叠表格。“数次刀伤……脑震荡……数度被电击伤……这儿写着你的睾丸创伤是怎么回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怎么回事?”
邦德不舒服地换了换身体的重心。“在一次打架中被人击中了。”他又说谎道。
“我明白了,我很抱歉,”医生说道。“但是自那以后,你射精没有什么问题吧?”
邦德尴尬地笑笑说:“没有。”
医生用铅笔在表格上划了些什么,接着解释道,今天取得的精液将做精子数目、活动能力以及其他质量问题的检测。如果邦德通过了第一次检测,他将要到这儿来做一次彻底的体格、血液及其他抽样检查。他然后问邦德为什么要做一名精子捐献者。邦德诚恳地告诉医生说,如果他能帮助那些不能生育的夫妇,他将获得某种满足感。
泽林斯基对邦德感到还满意,就带他穿过过道,来到大楼的另一个单元。过道里有四扇关闭着的门,每一扇门上都有一块活动的牌子,上面写着“有人”或“无人”。泽林斯基医生打开其中的一扇,让邦德进去。这房间看上去更像一间卧室,而不是检查室。里面有一张聚乙烯垫床、一张桌子、一个洗涤槽、一台电话机和一台录像机。桌子上摆着空试管、一盒棉纸和一块毛巾。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