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本 > > 饲养 > 第11部分

第11部分(2 / 2)

“真是一张美丽的脸啊……”夏邑感慨道,“作为一个男子,他拥有和他的姐姐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比之顾之缘,还要更加吸引人。我都不知道该说他是幸还是不幸了……”

“你说,这个故事,比你之前的那个,”夏缓缓展开手中的扇子,“如何?”

苏叔阳僵坐在椅子上,只能哑着声音说:“这不可能。”

夏邑笑了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安世王爷痴恋梅韵仙子,那可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特别是当他后来对碧水宫的穷追猛打……让无数人唏嘘啊……但是……”他视线转了转,“你看到了。”

“如果不是上次在小亭相见,我根本不知竟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当时未能及时认出顾之川来,只不过这玉璧倒是给了我提示。”夏邑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和我的那个很像,当年我留下来,可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是顾之川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苏叔阳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夏邑,“你可以……”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夏邑回问,“苏叔阳,你我虽然是好友,但是我从没有接受过顾家那件事情,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杀人。而且当时我也只是猜测傻子的身份,安世王爷做的事情太惊世骇俗,你让我怎么开口?更何况……如果顾之川真的变成了一个傻子,你让我和你说什么?”

苏叔阳沉默。

“我倒是好奇……你怎么想起来,问顾之川的事情?你杀了他一家,又杀了安世救了他,这一路也算护着他,而顾之川早就不是他自己了……你这做的都算什么?”夏邑只能叹息了一声,最终说:“这个不算吧,你换个要求,比如,让我带你逃……”

“不用。”苏叔阳打断他,“我说了,我的身体撑不了太久,你这样代价太大。”

“顾之川的事情我知道了……现在只剩下柳柯舟了。”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想看看他想做什么,是不是我又欠了什么债没有还。”

33。

夏邑看了苏叔阳半晌,最终摇了摇头:“你有病。”他视线又在桌上那静静躺着地玉璧上打了个转,“碧水宫的人果然都是疯子。”

苏叔阳苦笑了两声:“我确实病得不轻,你走吧。”

“……若是可以,我替你留块安静的地方。”夏邑复又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我不懂你。”

夏邑走了。他急匆匆地来,却是独自沉默地归去。苏叔阳在房间里又坐了一会,直到桌上的茶水凉透了,才缓缓起身。

宽大的衣袖从身上滑落,露出一片仍然鲜艳的血痕。他的身体委实不太好了,一步一步挪动到门口,胸口疼痛到如同被长剑插入后生生撕裂。

阳光被树林挡去了大半,只有几缕落在门前的地板上。苏叔阳展开紧握的手掌,手心躺着的是夏邑放在桌上的那块玉璧。

事隔多年,虽然红绳颜色已褪,玉璧依旧是莹白剔透,贴在肌肤上,只觉得上面刻满花纹,隐约有个“顾”字,质感冷而滑腻。

苏叔阳将捏在手里,顺着延廊往西边的房间去。方才夏邑来,他无心照管少年,把他一个人丢在树林里也不安心,只得提了丢在有笔墨纸砚的书房里。

打开门,入目便是翻飞的纸张,夹杂着斑驳的墨痕,散落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少年端坐在书桌后,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只可惜嘴边和脸颊上的墨汁出卖了他。

苏叔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而少年则持续地和宣纸做着斗争。这是他最近爱上的游戏——肆意地在纸上挥洒墨汁,哪怕他只会写顾之川三个字,而且写得极丑。

他一直没有抬头看向苏叔阳,仿佛没有意识到门口已经多了一个人,身形还挡住了大半照进屋子里的阳光。

少年身上穿的是一件女子的外衫。屋子里唯一翻出来的男装是陆逢留下的,对于少年来说太宽太大,只能苏叔阳套在身上。至于衣柜里为何还有女子的衣衫,他没有多想,只是拿了一件给少年裹上了,竟然很是合身。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合适让苏叔阳如鲠在喉。他快步走上前,将毛笔从少年的手中拿走丢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很快解开腰间的衣带,指尖顺着领口伸进去、剥开外套,顺着少年的肩膀滑落,很快将那件衣服脱掉了。

苏叔阳手一挥,那件薄薄的外衫便落在一旁的地方堆做一团软纱。少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似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苏叔阳,发现对方既不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少年伸手拽住了苏叔阳的衣袖,然后歪过身去抓桌上的毛笔。

苏叔阳一把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腕,少年一惊,灰色的眸子看向苏叔阳,带着一点点怯意。

两个人沉默着,单方面对峙着。直到苏叔阳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他的掌心里,转身跌跌撞撞出了房门。

少年疑惑地摊开掌心,那是一块玉璧,已经带上了一点人肌肤的温度,但是那一些温度太少了,没一会儿就消散在了空中。

苏叔阳背靠着墙壁,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

他爱顾之川吗?

那太慌张了。

也许这不是爱情,而不过是死亡的夹缝间相依为命生出的薄弱怜悯。两个人无法付出等价的筹码,严重倾斜的天平,爱情是不会诞生的。

少年不具备爱的能力,而顾之川,苏叔阳并不识得顾之川。

又何谈爱呢?

人命是轻薄的。苏叔阳想,他从未因为自己杀了人而有罪恶感,唯一会难以承担是杀人之后的结果。

他不可以后悔,如果后悔,那就是另外一个不幸的故事了。

事到如今,自己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爱上一个人,也不能对他说一句抱歉。

因为想要爱的人已经不在,而“对不起”,对方更无法听见。

“我很抱歉……”他喃喃地张开口,尽数伴随了风。

34。

柳柯舟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母亲坐在床前,不远处微弱的火焰在油灯里缓缓燃烧。她右手中捏着针线,左手则拎着一件灰色的布衣,似乎正在缝补。

“娘?”小小的男孩子凑到母亲身边,将脑袋挤入女子的怀里,“我饿了。”

母亲脸上带着微笑,将手里的活计放在床边,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我们吃饭。”

她起身,拉着小男孩的手在昏暗的屋中往木桌边上走去,却在下一刻出现在了一个充满鸟语花香的花园。

年轻的母亲不再,石子路上反而跌坐着一个衣着寒酸的少年。他生得极清秀,干净的相貌,冷淡的神情,穿着一身灰白色的衣服。

而他的面前则站着另外一群少年——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宝蓝色衣服、胖墩墩的公子哥。他堆满肥肉的脸上带着令人厌恶的轻薄笑容,用一种下流口吻说道:“竟然是个细皮滑肉的,果然是那老贱妇生的杂种。”

“你说什么。”少年抬起头,原本微瞌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少年公子哥,“你骂谁?”

“哈哈哈,你是谁生的我就骂谁!”公子哥拍了拍胸壁,“你那个娘……”

他话未说完,一个拳头已经直直砸在他的面上。谁也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少年有这么大的力气,他站在跌坐在地上的公子哥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惊慌失措得表情,捏着拳头,压低声音说:“你才是杂种。”

“你要死啊!”尖利的叫声想起,“我爹打死你!”公子哥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指着少年的脸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跟在公子哥后面的一群小孩迅速地冲上前将少年包围起来。他们的拳头落在少年的身上、脸上、头上,有人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推倒。

随即便是眼前一黑。

柳柯舟只觉得自己躲在一个极狭窄的地方。硬邦邦的木板压在自己身上,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但是只看得到一条透着光的缝隙。

“娘?”他觉得不安,但是只敢小声地喊,“娘?”

“别出来。”母亲的声音压抑着恐惧,但是却保持着柔和的声调,“?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