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叔阳确实喜欢傻子,但是他不爱他。傻子没有办法和他交心,对于苏叔阳来说对方更像是一只宠物而不是爱人。一开始吸引苏叔阳的是小傻子的容貌,以至于他没有下手杀人,而苏叔阳所体会到更深一点的情感则是在他慢慢发现傻子是顾之川这个身份的过程中。他慢慢认识到顾之川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经历了什么,在一种混合着很多情绪的心态下,他把对于顾之川的怜悯愧疚等等全部都补给了小傻子。
但是他同样也并不爱顾之川。
因为顾之川已经死了。苏叔阳并未有幸认识到他,他没有办法对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仅仅通过一个短暂的了解就产生什么浓烈的情感。
小傻子和顾之川是两个角色。
而对于宠物是一种怎样的喜欢呢?就我个人而言,我在有能力的时候可以奉献出很热烈的喜欢,很尽力地照顾它,但是我不会再为它考虑更多了——比如说我死了以后它该怎么办。
也许它能凭一己之力惶惶地生存下去,至于能不能活得很久,我不知道。
苏叔阳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命不长,但是他几乎没有考虑过自己死了以后小傻子能不能过得很好——他曾经想要划伤小傻子的脸,但是后来他没有,因为他有过一个很隐晦的念头——在自己死后,也许傻子可以凭借他的容貌苟且活下去。
那至于过得好不好,苏叔阳不知道。
甚至一开始他带着小傻子逃亡,也是抱着对方“能活就活着,要是死了就死了吧”的心态。
所以直到临死前,他才想起小傻子。而那时的他别无选择,只能抓住柳柯舟这一根稻草。
柳柯舟喜不喜欢苏叔阳这个问题就随大家自己的感受吧。他为了报仇可以说一度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但是在成功来临之际他开始渴望活下去,所以他杀掉了苏叔阳。
他对傻子毫无感觉,会出手带走只是因为他杀掉了苏叔阳,而苏叔阳死之前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所以他把傻子带走,但是他没有再多管对方。
至于结尾那个不太能被接受的情节,我没有太多能解释的。之前亲友劝过我说不要写,我也考虑过写这样一个结尾很可能不是增色,而是败笔,在大部分人眼中很可能是一个纯粹为了报社的情节而毫无必要。但是从这个故事构思出来的一开始我就把结尾设定成了这样,后来心里想着换情节,但是下笔还是写了。归结来说就是我比较固执,觉得唯有这样才有一个理由让小傻子打破“惯于承受”的枷锁去找已经离开的苏叔阳,才有最后的结尾。
都写成这样了,我也很懊悔,但是修改的意义也不大,就这样吧。
另外说一下番外的事情。
我对于番外的态度一直是:用来发福利,用来发福利,用来发福利。
这篇文章的番外除了春`宵,别的番外都没有什么“福利”以外的意义。春`宵是苏叔阳的一个梦,多少还和正文有点关联,别的番外比如《山居闲话》和后面写的番外都和正文毫无关系,纯粹用来发福利或者补偿用的。
《山居闲话》是因为亲友A想看h所以我写了,后面动笔的一个我说的很甜的番外则是因为我的亲友B在这篇文的剧情还很萌的时候产生的一个脑洞,一个与正文剧情毫无关系,只与人物有关的脑洞。她说想看,所以我决定写了。
所以,简单点来说,苏叔阳和小傻子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都已经在这40章里完全地,结束了。
我本人最厌恶的就是本该be的文最后还加了个he的结尾。所以番外是很甜没错,但是它是另外一个故事,另外一个为了满足需要所以撒的糖。
没有重生,没有重生,没有重生。
也没有转世,没有转世,没有转世。
更没有双结局,没有双结局,没有双结局。
至于说我说的不兼容的问题,是因为这样的结尾跟着就看甜番外,我自己想想就胃痛。
之前不想把番外放到长佩上就是因为,我觉得正文的剧情已经结束了,番外则是为了特定一些人服务的,看不看意义不大,除非你特别想吃糖。
至于虐的问题。我觉得给自己标虐文是一件很蠢萌的事情,毕竟大家口味不一样,万一别人说你写得不虐,那岂不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我不觉得我写的这篇文有多虐,平淡的结尾配上平淡的文笔,想想也和虐这个字不沾边。
我不知道删除最后一章的那个情节会不会让这篇文更清淡,或者博得更多的好感,但不论怎样,这篇文已经完结了,它是我写过的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的一篇,完结了确实值得纪念,但是完结了也意味着过去。
最后,谢谢长佩上妹子们的支持啦!
40。2
浮潦村的张大婶在清晨的第一声鸡鸣中打开自己家的柴门,刚迈开脚步,却踢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她低下头,拧着眉打量着那个卧在自己门前的一团白色,随后才发现,那大约是个人。
那人被他踢醒了,茫然地抬起头,露出黑发下的脸来。那是一张极苍白的脸来,然而却有着连张大婶都能被惊艳住的美貌。他茫然地看着脸色由惊讶转变成僵硬的张大婶,干裂的唇微微张开,还未发声,那老妇人却“砰”地将门甩上了。
院子里传来模糊的对话声音,“娘,咋了?”
“没啥没啥,手抖了一下。”
少年呆呆地蜷缩在门板前。他有一点不明白发生什么,比如说张大婶突变的脸色。他虽然看不懂,却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恐惧与厌恶。
柴门很快又被拉开一个小缝,露出张大婶半张带着警惕神色的脸。她将什么东西扔进少年的怀里,皱着眉头小声说道:“快去!快去!”
少年低头看了看怀中掉落的东西,又看向显得急切而慌乱的张大婶,慢慢伸出手去拉那块门板。
张大婶急了,对方显然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只能伸出一只脚在少年身上踹了踹。“馒头我给你了,快走吧!”
少年顺着她不算轻的动作摔倒在地上,素色的袍子上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娘,你干哈呢?”
张大婶再一次“砰”地甩上门,“不干啥,刚赶跑一只野狗!”
少年的视线平静得从那扇紧闭的门板上滑过。他捏着怀里的馒头,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摇地走远了。
美丽的东西,有些人爱不释手,有些人则避若蛇蝎。
浮潦村最近因为一个在四周晃荡的傻子而多了不少话题。
聚集在一起洗衣的女人们总是若有若无地将话题引到她们想讨论的东西上面去——比如说,那个在村中流浪的的少年。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只听一个尖利的声音说道:“我家死鬼最近竟然嫌我黑,说我穿青裙子不好看——笑话哟,搞得他见过多白的人似的,难道人要和那白母猪一样才好看?”
随后便是一阵此伏彼起的抱怨声,夹杂着“就是那个在村子里晃荡的小妖精!”“我看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哪个怪物变得呢!”“就是!你看他连人话都不会说!”
村中的男人们,则习惯于在收工回家之前,先瞟一眼街道上是否有那么摇摇晃晃的身影。
有的时候他们会调笑这在少年雪白的肌肤上摸两把,丢给他一点出生的干粮,看着对方毫无顾忌地塞进嘴里。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在自己娘子的尖叫声中匆匆冲进家门,对少年视而不见。
很快,人们对于少年最后一点点的兴趣也失去了。他不会说话,只会呆呆傻傻地看着人,不管人们如何逗弄他都毫无乐趣。
最关键的是,少年变得灰扑扑、脏兮兮起来,原本美丽的容貌被黑色的污渍所覆盖,看起来只是狼狈而不堪,只能让人心生厌恶。
少年最有一次出现在浮潦村时,终于有人忍不住,挥舞起了扫帚将他如同垃圾般扫走。
不算硬的扫帚杆击打在背上,激烈的疼痛让不同人事的少年感受到了恶意。他一瘸一拐地跑上了村外的小路。
他不敢停,他怕被打。
直到虚弱到发软的双腿不再听大脑的使唤,少年才停下脚步,喘着气看着小路尽头那一大片湖水。
他又饥又渴,上一次吃的半个馒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少年摸了摸肚子,他想喝点水。
湖边没人,少年小心翼翼地踏上临在水面上的小小津口。木台年久失修,板子被踩得吱呀吱呀响。少年跌跌撞撞扑到木台尽头,试图捞一点水喝。
湖面较低,少年努力伸长了手臂也未能触碰到。他半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