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声,我绝望地瘫了下去,慌了神般寻找支撑。
无言中,只听见血液和我泪腺一起运作的声音。七个小周天,一个大周天,打完升天,声声不息。
我呆滞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老汉,看着少年,看他穿着我最喜 欢'炫。书。网'的石青色直裾深衣站在血泊里,现在衣服上面被血侵染出一大片血红的梅花,好美,好艳……好想笑一笑,可脸颊却被风干的泪锁住了。
精疲力尽,斗性也被磨钝了。
生命不该像这样任人摆布,他们没有权利剥夺我的自由,我的人生,我的幸福。我是上帝的孩子,堕落在这个腐败了的世界里,我该如何在这种地方生存?
——我不是为了这个而诞生的。
碰巧我走了神,飘去了大海。我在沙滩游荡,脚趾缝里灌沙,耳背别上野花,吸烟,一个接一个的烟圈。潮打来,咸咸的像泪水,我扔了烟,赤脚将烟蒂踩进沙里,然后我朝海里奔去,越来越远,越来越怕,一个血红的巨浪翻了起来,将我湮没……没有醒来,没有救世主,没有希望。
我站起来,挣脱了宕汀宕澜的束缚走向少年和老汉。
“……”
少年看见我,扔开短刀,仓皇的倒了下去。
他也会害怕,人人都会感到恐惧。
仆人们也惊恐的上前搀扶,却没人注意到我跪在了李岑格的尸体前,伸手去捡短刀……是我,是我掀起了北靖内心的波澜,可我没想到这种涟漪会一发不可收拾,是我失策,我活该,活该葬身于这份莫名的爱里。李岑格,我负了你,给你的人生抹上了一层阴影。我还是活该,活该做下贱的人。
对不起,我失去了信仰,也无心自保。
“牧姐姐!”鸢因老是第一个发现我,可这次,我多少有些开心。
等众人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心房——“北靖,你错了,我下得了手!”
“不————”
也不知道是谁在尖叫,急的像在催我下刀。我留恋的想再看这蓝天一眼,手里的短刀却慌张的挑破了皮肉,挤进胸腔。再一点,再近一点、狠一点,铁刀和骨头擦着火花,直直冲向心脏。
轻生?我哈哈哈哈的笑的极其猖狂,我牧里竟然做了自己最不齿的事情。
真是天意弄人!
我抬头想质问苍天,恍惚中却看见一张泪眼婆娑的脸。“为何,你这是为何?”北靖眼里闪着泪光,他哭了?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也哭了?我咯咯的笑,手抓着刀子,让它稳稳的插在胸前,很踏实的感觉。
“这是惩罚,对我的。”我抓紧刀,重复着:“我该死。”
“——我该死!”
我仰起背呐喊,刀子便彻底捅破了心脏,好痛。
最后一次看的天空,是颠簸的,边缘被好多面孔遮挡了去的,淡蓝,只有一小块。不讨巧的人注定得不到超脱,我生来不讨巧,死的时候也不祈求超脱。
不知道你们临死前是如何的,是否像我一样恐惧?
漫无边际的恐惧!
。
我死去,事情结束了,书写文字的笔也停止了。
该结束了,可我还是沉不下心来说‘卡’,我蜷曲着,捂着胸口。我是自杀而死的,这里,就在胸脯这里,应该有一枚刀口还在流血。
我不安分的舒展躯体,空间显然比我预想的要大的多。这是地狱吧,因为神说:不可杀人,不可自杀,杀人者与自杀者都将被一并投入地狱。他们同样低贱。我不想相信,可又不得不信。我真的自杀了!
倏忽有人在我四周环绕,擦过我的手臂,抚过我的脸颊,还徐徐地吹着气。
是谁?我大声询问。黑洞洞的只有回音伴着我。
“我错了,姐姐——你回去吧!”
好熟悉的声音!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刚想求证,却哗的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李家道场里,而身旁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苏醒,仍在失声痛哭。
他哭的忘情,搂着我的‘尸体’一起颤抖。
确定自己还活着,我不禁抿嘴一笑,双手挪到他的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活着,活着真好。”
李岑格一时没反应过来,惊叫着扔下我,自己退到了很远。
我又开始笑,事情真的往往是结束的时候才正要开始!
——2009。10。08——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卷Endˇ 最新更新:2009…10…29 01:25:07
——习惯了就好。
这才是底层人民的生活口诀。
。
现世只是七天罢了,一周而已,异世也才仅仅两个月不到,我就经历了堕胎和轻生,残害了两条生命,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活够,还得背负自己产下的罪过踽踽独行。习惯,习惯了就好。谁也没有理由不习惯。
“我错了,姐姐——你回去吧!”
孩子的声音像是被关在氧气罩里,靡靡弱弱,令人生怜。真的是他吗?他的小胳膊,西瓜头和粉嘟嘟的脸蛋还是以前的样子吗?可,为什么是他?
“不能怪他,他只是个孩子。”我偏执的安慰着自己,可心里仍在质问。
“孽障啊孽障,究竟是何方鬼神?本事如此了得,没有牵连也能将你的魂魄带回。真是活生生的一个孽障!”李爷爷激愤的说着,声音似乎也在颤抖,难道修行如此深的道人也会感到恐惧?
我看向李岑格,他依旧无言,若有所思的喝着盐水和葡萄糖。脸上渐染的红润竟压不住他内里透出的苍白。
“……结束了,别再想了。”
我去握他的手,他却敏感的缩回,继而扶额,遮住了脸。
李爷爷摇着头走上二楼,独留我俩在昏暗的客厅里继续沉默。
过了好 久:炫:书:网:,我走进他,不理他的躲闪抓住了他的手,倾身压着他嵌进了沙发里——我吻他,抚摸他,没有技巧的安抚他。这个满心阴影的男子啊,请您原谅我的自私,我的矫情,我长时间的自作聪明,请您原谅我。
他默默地给我回应,渐渐投入了,逼真了……可我却怕了,哭了。
“我不择手段,只想让自己好受点!”我赖在他怀里,啜泣。
“你——也许并不喜 欢'炫。书。网'我。”说话时,他抬着头,却将我使劲往怀里裹。而沉默中,也只剩下了我那断断续续的哭声。
一段感情的陨落似乎代表了一份成长的收获,我曾经如此想念他,可当真见面时,内心喷涌的却只是利用的□。爱是共享,不是恩惠!这是我拒绝北靖的理由,而它又不幸的成了我接受李岑格的理由。我本来就该为背离自己而接受谴责。
可是!别再哭泣了,牧里。
——这是最后一次。
劫难过后,我想给所有爱听的和不爱听的人讲诉这个故事,劝解他们少做一些穿越梦。然后我想我已经做好了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去的准备,做到我承诺了的真诚,勇敢,表里如一,为谋职做准备,追求真爱,孝顺父母……短暂的一瞬,我甚至想到了结婚生子。
所以,我在第一时间坦白了自己的卑鄙,与李岑格断了关系。我打扫老窝,重新爱上了这个温馨的寝室。我给远在海南岛旅游的父母致电,报告自己的健康、快乐和思念。我去游乐园,去人民广场,去电影院,迫切地想置身于人潮,感受久违的现代感和使命感。我继续着义工生活,恢复了自己的包容力和承受力。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