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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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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近头巾,眼睛已经无法正常地注视他们。

“大人。”

其中一骑转身应答,黝黑的骏马被缰绳扯过头时,太阳正好照在它额心的十字白上。我晃眼一眨,睁开后,正好与马上的人对焦。

确实是我家的北大人啊!三年不见,已经能担负‘大人’一称了吗?还是性情大变,还是一如往前?我掐自己,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而我家的北大人却先我而去。果不其然,失去了皮囊,连我家北大人也对我不屑一顾。我转着眼珠,内里早火山爆发了。不屑就不屑吧,等到你慌你急你抓狂的时候可千万别想起我这张脸,给自己一个好的借口,忘掉我吧!

这样事情就有趣了,我咯咯笑着,在半道暗自跳下了马车。

原本的打算是去东边乘船,随便去哪。现在却被看见了,虽暂时逃过,等他们回去一核对样貌服饰再寻根而来,自然会失败。

我迅速跑进了东边的林子,换上短打男装,扎上瓜瓢髻,再收拾了一通,起身要走时才察觉到跳车导致的伤口。膝盖也是,手肘也是,这样养的壮壮的身子再不能像今天这样不管不顾了,定要好好保护!何况往后的路只能自己走了。一旦这样想,那些淤青的部位就好像要衍生出来。

我怕自己害怕,手又□怀里摸到短刀。

“小宝,我不怕不怕。”

——我会照常去东边,不过最终目的地是光征大城。在马车上颠簸的时候我就这样想的,跳车后便笃定了要实施。

——2010。01。17——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逃亡ˇ 最新更新:2010…01…23 14:26:09

一片漆黑。

我片刻不停的朝前跑。

不用看我也知道,尾随其后的是一大堆青面獠牙的赤兽、玄鸠,以及识不清颜色,同样散发着恶臭的怪物。尽管体力不支,头昏眼花,我仍不断迈着步子。突然,怪物们的嚎叫伴着血腥味传至鼻翼,使我猛然打起精神,一条腿充血般跃了起来。

“哎!”一句闷吼倏忽炸响。

我噌的松开圈紧了的双臂,周身一颤,便彻底从梦里清醒过来。

“臭小子,狗腿给老子收好了!”卧在近旁、面满胡渣的中年男人拍着裤管冲我低吼着,看样子是让我给踢了。理清头绪后,我赔着笑连连道歉,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倒也经不住这满屋子人埋怨的目光渐渐低了下去。须臾,这蜷满疲惫旅人的废弃庙堂又恢复到碎语细声的分贝,处处暗藏杀机。我也重新抱好行李,坐回去一动不动,便再度化进了阴影里。

——噩梦做到痉挛,看来精力已经透支的差不多了。

好几次我都这样想,狼狈不堪的时候,哭的岔气的时候,就这样不断不断的恐吓着自己,可哪曾料想过,无助成这般田地的日子竟然让我给熬过了这么多天。究竟是多少天呢?多少天?!整整一个月啊!我稍稍有些得意,却始终不敢笑,恐怕疏忽大意了去。

因为有人给我说过,一个人活就得有一个人活的法子,两个人便不尽然了。

数周前,这个人在山道上撵走了两匪徒,救我于水火,又弃我而走,陷我于危难。我当时就抓着他的衣袖,拖着被砍伤的腿,忍住饥饿昏聩及生理痛的折磨,振臂求之,却得到了这个毁人心肺的回答。

说那话的时候,他一边扯我的爪子,一边托住头上微微倾斜的黑纱斗笠,声音与那袭黑衣一样熟悉打眼。怎么看也是故人呀,卅环对吧,那个劫官妇的飞贼,从师命的大侠,受师妹倾慕的师兄。回忆似乎仍在昨日,我却忘了如今时隔三年,此时此地的境遇更由不得我在此自视甚高的呼救。我不是凤招娣,他亦无师命强迫,两个毫无瓜葛的人只能说多错多。

我及时松了手,一恍惚,身下便如山洪崩摧,胀痛难耐。

“你走吧。”我说。

不是逞强,亦非羞于启齿,三十六计欲擒故纵而已。可听了这话,当时他连一秒钟也未曾考虑便抬腿要走,这下我可慌了,赶忙拽住他满口哀求:“壮士留步,玩笑话,玩笑话啊!”

“去!”他恼怒地一脚踢开我,我避之不及,让他硬生生的踹了一脚。那时早就分不清是生理痛还是伤口痛了,我瘫在地上一个劲呻吟,却看见对方扭着脚喊痛。我明白过来,喘着气笑将起来,他更恼,揪起我直往我怀里摸。我几近虚脱的抬手护胸,忙说我自己来,自己来,生怕他占了自己便宜。考量了下实力的差距,旋即,我交出了怀中的短刀,又嗑又喘的连连喊:“你拿去,咳咳,快拿去罢,别害我性命。”

他瞪了我一眼,看到短刀时更是炸了雷般扯近我,问道:“说!这匕首是如何得来的?”

小宝?我顿时明白过来,这柄短刀原本是他师妹丰将的呀,临别时,丰将媚故意留我在山寨的屋内,背着卅环将其赠与了我,看来他至今仍不知情。嘿嘿,我当下怪念频生,定下计划要缠住他。

“壮士饶命啊!这匕首是一位姑娘赠与的。我曾救其性命,她以礼相待,并非不义之财呀!”我粗声粗气的讲话,哇哇的喊疼。他非但没有放松,更要紧的逼近了我,声音里满是疑虑:“什么模样的姑娘,说!”

“你先放开我!”我戴着机会,发威了般瞪着里面的眼睛。

他明显的愣了愣,丢开我后便又听见了我的声音:“小的我看壮士是条好汉,值得信赖,才出口求救,可壮士非但不助,是又打又问,还惦记起人家姑娘,究竟是何居心?我虽是个草包,也尚明大义,绝不能陷那姑娘于不义!”

见他毫无动静,我坚毅的眼神也动摇起来。

“我,我……”他支支吾吾,最后噤声,又突然把短刀扔给我。我措不及防,正好被刀击中了下巴。——还好有刀鞘。扬头栽倒在地的时候我便无厘头的这般想着。

不过老实说,比起那会儿,现在确实已经好太多了。走不动、饿的无法忍受的时候已经能坦坦荡荡、亦或是死皮赖脸地走进农家讨要饭食,受欺负、无檐可庇的时候也绝不会如初来乍道的毛小子在旷地呼天抢地、哭哭啼啼。应该是在慢慢适应社会了吧,性别也好,谈吐亦罢,不是通通都隐藏起来了吗?至于北靖……他一定想不到我会改道去溢州。溢州这个小渡口,位居鞑江东南,南下可抵达雷州,从雷州到首都光征大城便不肖数日。

“壮士可曾去过光征大城?”为了得到上面的情报,我不禁问道。卅环已经将我挪进了一山洞,好像他总能从山洞里翻出些什么东西,当时他就摸出了药瓶和纱布,一边为我大腿上药,一边点头示意。

“唔。”

我也煞有介事地跟着点头,见他无意追问,便开诚布公的道:“实不相瞒,小的这趟就是要去大城的,不料走偏了,壮士可否指点一二?”良久,卅环不语。黑纱另一面也不知是何表情,可我知道,他尽管怨我,还瞧不起我,但却无法扔下我。不错,江湖中人讲的就是快意恩仇,救命之恩顶天大。我是算准了他会爱屋及乌。不,是看透了他那狭义心理引起的不安和恐惧。所以,他随我意,简明扼要的说了几条线路。

我一一强记于心,正巧遇上药粉绞着肉时,哇哇乱叫便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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