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到底什么意思?”
“算了,这起名的任务还是交给你儿罢。”
“命王有话直说罢。”
“也好。昨晚我对你的马动了些手脚,别紧张,我无心害它,只不过给它尾巴上涂了些肉汁。啊,还有盛了肉汁的皮囊,入了望营之后可记得四处洒上。一会儿将军带着部队冲去敌营,这些狗会跟着将军同去,不过将军可得注意了,狗拉的车里有明火,小心别把自己烧到。反正粮草所剩无几,待半个时辰后我会率领剩下的将士前去支援,所以……”成业由青至黑又发红的脸色逗得我不禁笑出:“所以将军就安心的去罢。”
“你!”
不说成业,连塘芦也对我这砸锅卖铁的战法不予信任,对此我也只能强作欢笑:“那还能如何,兵败而归?成业,此一役命关生死,我在望国的天牢里死过一次,不想在夏国也来这么一遭。”
将士们列队小跑出了兵营,成业看向战场一言不发,最终轻叹一声上马而去。
“成业!”
成业回首看我,我笑着招手:“一路走好啊!”
成业回过去头,大吼一声“畜生!”策马而去。
他不是在骂我,他是帮我骂。曾与成业讲起一些我的过去,他可怜我,说我活得被动,我虽不悦可还安慰他说,起码有些事情看起来像是我自己做了决定。现在我站在这里看着马蹄打起的黄灰蔽日,忽然间可怜起了自己。
“塘芦,点火,放狗。”
狗群因身后的火收到了惊吓,狂吠起来,我持勺舀一些肉汁给它们闻过后向外洒出去,它们只是出去闻了闻便停在原地。
“义父!这可怎么办?”
叹口气,难道连天都不助我?
“给我把梁臣牵来。”
塘芦愣在原地不动,我回首看他,他才不情愿的走开。待他牵来梁臣,我将盛有肉汁的锅一只耳拴上绳与长刀相连,上马前一锅肉汁放在地上,狗儿们很快围堵上来。
在马上用长刀移了几次锅子的位置,狗儿们果真跟上,如此一来我喝令了梁臣便要出营,被塘芦叫住:“义父!还是我去吧!”我有些无力地看看他,更无力的摇头:“你留下,半个时辰后发兵。”
犬吠与身后熊熊烈火令梁臣很不安,我在马上尽量拉长锅子与梁臣的距离,摸着梁臣的项背我心生歉意。经过成业时他看到来人是我惊得手下一慢大腿被矛头刺中,我直入敌营将肉汁带锅甩在主帅帐篷上,望营很快四处起火,李三寿阵脚大乱险些从马上被人打下来。
我与李三寿对立而站于火光中,他冲我不知所谓的笑:“瞧你这打法,真是不要命。”我也回他笑道:“哪里,为了活命,只能不要命了。”扬刀相向,十几个回合下来李三寿稳占上风,我心知比起战术谋略我不及他生于将相家,但论及歪门邪道他可远不如我。
主帅帐篷倒下时我有意用刀尖勾住篷布蒙蔽他视听,借机将他打下马来,又几回合,听得有喊杀声传来,知道是水塘芦援兵便不加分心,却不想李三寿一脚被篷布缠住,不远处篷布一角起火向他烧去。
心下不加犹豫挥刀帮他砍断篷布,右臂却挨了他一刀。吃痛掉了刀,我一拔缰绳梁臣会意带我逃开,逃远一些又见有敌欲从后偷袭水塘芦,只好忍着伤痛拔出冰见刀掉头冲过去。
“义父!你的手!”
“花开富贵了,现在不是说手的时候,当心后面!”
撕扯袍角时有箭从我头上飞过,虚惊之后边赞自己命硬边用布条将刀柄绑在手上,杀敌中四处张望着成业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塘芦你见成业了么?”
“没见,会是在里面?”
“可别真应了我这乌鸦嘴。”我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一遍满望营的跑,凡是没起火的地方我都翻了个遍,仍是没能找到成业。
我们拼死而战的这一役最终获胜,望军投降,五千多人的兵马只活下来一千半,跪在我们不到一千的人马前显得悬殊的可笑。可仍是觉着望军人数过稀,我猜想是李三寿将一部分兵马暗派给了李刚。
塘芦为我简易包扎后,带了几十个弟兄拔刀杀战俘,我看一些士兵杀战俘时表情兴奋得意不觉间倍感苍凉。想来这世上只有人类才会自相残杀罢。
不忍看那些无辜士兵身首异处,我下令放血留全尸,整理尸体时有士兵冒冒失失的冲过来报:“禀命王,找到成将军了!”我奔过去,看到成业怀里抱着个东西躺在一个士兵怀里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白须御医ˇ 最新更新:2011…06…12 12:12:00
看到成业的那一刻我便再挪不动步子,虽说这次突袭我方也有伤亡,却未料到被我一语成谶。
玩笑果然不能乱开。
“义父?”塘芦焦急地看我一眼,见我不为所动自己先跑了过去,我看向跪在一侧的李三寿,耳朵不容抗拒的灌满了塘芦的呼唤声。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认真的反思自己是否是一个不祥之人。
“义父!你来看!”
我不想过去,我不愿再看到谁的死亡。
塘芦见势再唤我:“义父!成返老没死!”
没死?
我两步做三步冲过去,看到成业憔悴却得意的脸,见他唇动我急忙凑过去听他说什么:“王,宝贝……”
“你竟然还有心情调戏本王?”
此话一出差点害得成业背过气去,他白我一样干脆转头看向塘芦,“宝贝……”他说着,拍了拍手里的东西,这才引去了我的注意。
从他怀里拿过一只粗布小包,打开来我和塘芦傻了眼,这粗布包里金灿灿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望国的骠骑大将军印!
“成业!宝贝啊!”
我激动的摇着成业的手,成业笑了,慢慢闭上眼睛,以为他这是松了口吊命气吓得我忙喊军医。好在成业只是被倒下的马匹撞倒压到,并无致命伤,在他养伤期间我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不久营里又传起命王与成将军的千丝万缕,我充耳不闻。
而我的帐营几乎成了困囚降将的转所,李三寿和王锐都被锁在里面。水塘芦担心共囚于一室他二人难免会勾结出逃,终日派亲信在外守着,得报反而是两人从不交流,塘芦不依不饶派人监看,仍旧是两个人互不搭理对方,他这才死了心。
当日大捷便遣使递战报回京,十五日后援兵携粮而至,我与成业正兴致勃勃地商讨下一步如何攻占然城时,带兵的副将道有圣谕。众将士闻言跪地,我立身接旨,道是另有重任须我完成,故急召我回京。
好容易我习惯了征战的日子,他又召我回去,不知这皇帝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