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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一看是他,不觉挑起眉毛,语气淡淡道:“什么事?”这几位阿哥中就属九阿哥最懒散,却每每能语出惊人,功课也都按时完成。那么多阿哥中,自己只偏爱两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十阿哥。只不过九阿哥无事不临门,鬼点子又多,着实让自己头痛万分。
九阿哥乖巧地作揖:“弟子前些天读书有些困惑的地方想问问夫子。”
“你会读书,当真稀奇。”夫子放下书,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不知他又打的什么主意。
“有这么贤明的夫子,弟子再愚笨也不能丢师傅的脸啊。”九阿哥见夫子神色尚可,又恢复往日懒散的模样。
“你说的出口,我都听不下去。”夫子被气乐了,不得不顺着他问:“你有什么困惑?”
九阿哥立即正色道:“弟子看到《荀子》里说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能不让,然后为德。闻之不见,虽博必谬;见之而不知,虽识不妄;知之而不行,虽敦必困。就想问问师傅,知和行哪个更重要?”如果行更重要,没做功课也有情可原了。
夫子听到这,已经知道他的目的,自然不会顺着他说:“先知而后行,没有知,又凭借什么行呢?”
“唉,还是夫子高明,弟子若是早来请教夫子也不会领着阿哥们去瞎胡闹了,还请夫子责罚。”九阿哥自知目的已然被看透,只得装作言辞恳切,神色愧疚,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希望夫子能放过他们。
夫子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九阿哥连连摇头叹气:“《左传》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还望夫子不与弟子们一般见识。”
“老夫也听过一句,事不过三啊。”夫子捋了捋胡子,挑起一边的眉,你们不做功课早已超过三次了吧,说完看着九阿哥如何反应。
九阿哥一脸挫败,闷闷地站在那嘟囔:“都是弟子的错,要罚就罚弟子吧。”
夫子别过头,这是连装可怜都用上了……
九阿哥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十分惋惜地叹道:“唉,弟子倒是不如十弟,昨天十弟劝我,我却没听。”
“十阿哥一向谨慎。”夫子不知他这是耍的什么把戏,但十阿哥确实很得他心意。
九阿哥就等着他这句,连忙小声道:“可夫子若是责罚我们便是害了十弟啊。”
“这么说,我还要为了十阿哥放过你们了?”夫子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不由佩服九阿哥敏捷,这顽童的聪明都用在这上面了。
九阿哥哪里能看不出夫子已经松口,连忙道谢:“谢夫子!”
“哼,你当真以为夫子我老糊涂?”夫子佯怒。
“夫子说笑了,夫子若是老糊涂,那弟子们岂不都是小糊涂。”九阿哥凑到夫子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欲再说。
夫子连忙制止他,不想再听他废话连篇:“若我刚才执意罚你们,你就让十阿哥与你们一起受罚,反正我也已经知道他完成功课了,我说的可对?”
“夫子当真神算。”九阿哥坦率的承认,他绝对不会让十弟当皇上的路因为他而更难走。
“好了,我已经知道你三寸不烂之舌的厉害了。”夫子实在是拿他没办法,顿了一下,神色严肃起来:“你想助他登皇位?”
“是弟子要让他登王位。”九阿哥神色坚定,眉间威严之气立显。
夫子好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做贤臣?”九阿哥虽然平时一副落拓不羁的样子,但是比之其他皇子,还是略胜一筹,也就只有十阿哥可与之并肩吧。
“弟子志不在此,只愿天高海阔任我行。”九阿哥嘴角翘起,骄傲地回答,等十弟成了皇帝,自己就去当大侠,来无影去无踪,最后隐居在一小山村,一蓑烟雨任平生。
“明天放课后来这里找我,带你见见犬子。”夫子满意地点头,九阿哥的气度确实非凡,就让自家儿子见识一下。
“弟子记下了,夫子可不能忘。”九阿哥随意地行了个礼,就跑了出去。
“这顽徒。”夫子笑着摇了摇头,又想到了自家儿子,叹了口气。
“老九,如何啊?”外面的阿哥们翘首以待。九阿哥摇了摇头,低落地道:“唉,夫子很生气,要罚我明天课后自省呢,不过你们没事了。”虽然很顺利,可是总是要捞点好处嘛。
“老九……你放心,以后但凡你有事,必上刀山下火海,倾尽全力!”四阿哥郑重道,九阿哥吐了吐舌头,微微羞愧:“哪那么严重。我们是兄弟嘛。”唉,四哥性子太正直了。
“好了,上课。”夫子走进学堂,待阿哥们都坐好,才慢悠悠地问“楚辞都看了吗?”尚书房一时寂静下来,无人应声。
夫子眼光一扫:“九阿哥。”你若答不上,看我怎么罚你。
九阿哥站起身:“弟子最喜欢《天问》,他所提的一百多个问题中涉及许多神话传说和古史资料,可见知识渊博。《离骚》虽被称为屈大夫的代表作,却显得沉重,弟子不愿细读。”
“若是你,会如何做?”夫子感兴趣的询问,九阿哥的想法总是与他人不同,透着一股懒散闲适的感觉。
“帝王不贤,愚忠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辞官还乡,悠闲一生。”虽然话任性了些,却也不无道理,一时竟无人反驳。
“还有谁有什么看法?”夫子捋了捋胡须,观察着众阿哥。
“我没什么看法,就是想着九哥能带上我便好。”十二阿哥满眼神往之色,引得其他阿哥不满起来:“小十二这么说,哥哥们可要伤心了。”
“弟子倒是觉得不如改朝换代,能者替之。”十阿哥淡淡地起身说道。声音不大,却教阿哥们变了脸色,唯独九阿哥抚掌大笑:“这个方法甚好,我喜欢。”丝毫不觉得此话大逆不道。
夫子看着那两人,赞赏的点头,心里暗暗思衬:
一个虽无章法,言语间却能另人折服憧憬,可称帝王之风度;
另一个心计颇深,天资聪颖,喜怒不露于外,也是帝王之材。
看来孰胜孰败还不可知。
只是,九阿哥志不在此,不知事后能否脱身事外……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是一个特别谦虚的人,不会用夸人的形容词啊……
☆、子尹
次日,放课后。
“夫子!”九阿哥人还没有露面,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足以显示九阿哥焦急之情。
夫子试探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见他全然面无表情,不由在心中哀叹,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全让九阿哥毁了,日后还怎么在儿子面前夸赞自己教导有方啊……九阿哥这个混小子!不过纵然心中凌乱,表面还是要不动声色的,夫子轻咳一声:“子尹,九阿哥来了。”
九阿哥恰好推门而入,子尹只得不情愿地行礼:“草民……”
“子尹,是字吗?当真好听。我就这么称呼你可好?你叫我老九就可以了,我讨厌那么多礼数的。”九阿哥见到子尹一袭白衣,表情冷淡,带着超俗的气息站在那里,只觉眼前一亮,好感大增。接着随意地在子尹对面坐下。
子尹也不动声色地坐下,暗忖,原来阿哥中还有这样随性的人。九阿哥上下左右把子尹细细打量个遍,又偷偷瞟了一眼夫子,忍不住感叹,果然儿子都是长得像母亲的。子尹冷冷抬眼看向九阿哥,九阿哥才不会在乎他的冷淡,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子尹看起来大不了我几岁,倒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