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是洛文启天和鹰取烈合力推翻了鹰取风的政权,当年的事情说不清,不从正义的角度说那种做法是对是错,只从道德上说,洛文启天知道自己和鹰取烈算是大不孝。鹰取风说的轻巧,但洛文启天不知道鹰取风旧事重提是不是有意暗示什么。
见洛文启天将点心放进嘴里,鹰取风很期待的问:“好吃么?”
洛文启天点了点头。
鹰取风满意一笑,将点心放回桌上,抬腿就给洛文启天心口一脚。
血丝从嘴角涌出,洛文启天吃痛,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强行咽下涌到嘴里的那一大口血,洛文启天跪在原地,竟是纹丝未动。
“这一脚踢你疏于防范!”
飞船的速度很快,宇宙的星辰化成很多抹光,在窗外流星般滑过。
“你带我去见谁?”天河坐在轮椅上,对身后推着轮椅的北川问道。
“一个风一样的男人,他是雄鹰翅膀下的风,雄鹰虽然勇猛,也得借着风才能在高空飞翔。”北川笑呵呵的说,觉得自由蛮有诗人的天赋。他想将天河引荐给鹰取风。听说鹰取风的舰艇就在首都星外的第三轨道上,北川带着天河亲自来拜见鹰取风。
同时,拉尔法探测到洛文启天的飞船停靠在宇宙第三轨道,开着战机飞速赶往。
56、五五
见洛文启天嘴角淌下血丝,鹰取风暗暗吃惊。虽然是一脚踢在心口,可他清楚自己下脚的力度,自觉没有使出可以大到让人吐血的气力。
“天儿。”鹰取风喊了一声,口气比刚刚柔和了一点点。
洛文启天咬牙忍住胸口的刺痛,面色沉肃,见鹰取风唤自己,正准备扬起目光,就感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后心猛然被人劈了一掌。一口血从嘴里飞速的呕出,射在地上,洛文启天身子一晃,被人从后面扶住。
鹰取风半蹲下来,扶住洛文启天摇晃欲倒的身子。
“天儿,义父当初是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了么!”虽然是责备的口气,可其中的关切之意也隐约可见。鹰取风面色虽然冷肃,眼神却是心疼,“以前告诉过你们多少次,涌到嘴里的血不许咽回去,不许咽回去,怎么总是记不住……你们都不小了,不能总和那群年轻人比,还当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刀枪不入么!”说到这,鹰取风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鹰取烈,儿子卧病多日就够让他担心的了,没想到这个从来不用他费心的义子竟也把自己的身子搞成了这样,鹰取风颇为不悦。目光落在洛文启天的头发上,鹰取风一眼就看到了那光泽乌黑的头发中隐约参杂着的几根白丝。虽然洛文启天看上去非常年轻,但几根白发却暴露了他的年龄,他已经不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
“怎么会突然吐血?”
鹰取风可不是一般人,他觉得洛文启天吐血并不是因为挨了那一脚的缘故。
鹰取风口气中的关切洛文启天当然听得出来,其实身体状况变成现在这样,因为天河的事情忧思成疾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原因则是因为洛文启天得了一种很难治愈的疾病,这也是医生前不久才告知他的。那疾病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恶化,夺去他的性命。当然这件事除了洛文启天和他的私人医生外,别人都不知道。
洛文启天从口袋中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嘴边的血迹,音色沉稳:“让义父担心了,这几天偶染小恙,所以身子差了些。”
鹰取风半信半疑的嗯了一声,随后正色道:“刚刚那一脚踢你疏于防范,你可知错?”
见洛文启天敛下神色,鹰取风知道他已经明白了错在哪里,便接着说下去:“自信可不是这个时候用的,烈儿在我这,你又单枪匹马的过来,我要是图谋不轨,你们同时困在我这,要怎么办?帝国又怎么办?”顿了顿,鹰取风扶起洛文启天,见洛文启天只是听着,鹰取风又说:“当然,也许你做了什么准备。但是,那天我随便调度了几个人手,就轻轻松松就进到了城堡里去看烈儿,皇帝的安危关乎整个帝国,这可不是开玩笑。你在他身边,这种小事怎么还处理不好,嗯?犯这种错误?”
因为倾城的事情,鹰取风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鹰取烈,这下,鹰取风觉得也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这个义子。都得教训,两个人一个也跑不掉。飞鹰帝国成立后,鹰取烈和洛文启天恢复了帝制父权制等等,这无异于给了鹰取风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和理由好好规矩一下这两个儿子,虽然鹰取烈是帝国的皇帝,洛文启天是帝国的总司令,但他们的另一个身份还是儿子,只要鹰取风还活着,这一点就是改变不了了,而且还有帝国的法律当后盾。这个时候,鹰取风不禁觉得自己的儿子们精得愚蠢,又蠢得可爱,想着,鹰取风拿起点心放在嘴里,越发觉得自己烤的点心味道很不错,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许多。
若不是因为各怀心事,洛文启天和鹰取烈绝不会疏忽到这个地步,鹰取风责备的没错,是他们失策了。但面对鹰取风的质问和责备,洛文启天还是心生诧异,他想不到鹰取风竟然没因为当年的事情怪他和鹰取烈,甚至一如既往的关心他和鹰取烈。
就在气氛即将陷入奇怪的沉默中时,鹰取风突然摆了摆手,对洛文启天说:“回去把身体养好了再来找我。”
飞船很大,相互交错的走廊无数。进了飞船,北川推着天河,还没走到鹰取风所在的房间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让天河就这样坐着轮椅去见鹰取风似乎有失体统,虽说天河不会一直瘸下去,但暂时双腿还没办法复原,必须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治疗和物理训练才有可能痊愈。所以北川决定去找人借样东西,暂时不能让天河坐在轮椅上去见鹰取风。
“天河,你现在可以站起来么?”北川知道现在让天河站起来有些困难,但似乎也没有办法,必须让天河站一会儿,他需要处理一下这个轮椅。
“我试试。”天河脸上的笑没有任何含义,只是一个单纯的表情。
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天河手臂颤抖,站得很是吃力。被打断的腿骨虽然接好了,但断腿突然受力,依旧没办法很好的适应,剧痛如同海浪般拍汹涌的打过来,天河咬牙愣是站了起来,扶着墙壁,勉强站好。
北川知道天河不喜欢被人同情,所以过程中一直忍着没敢去帮他。见天河站了起来,北川顾不上说什么废话,只对天河说让他在这里坚持一会儿,就推着轮椅飞速的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天河扶着墙壁,试着抬腿,想走几步看看,但腿好像已经不是他的了,根本抬不起来,不听任何使唤。似乎早就接受了这种结果,没有像那些失去双腿的人一样自暴自弃、怨天尤人,天河微垂下头,轻轻扬了扬嘴角,颇有些自嘲的味道,这个时候,他想吸一根烟。
因为疼痛和不适应,藏在裤筒里的双腿一直在颤抖,天河没什么力气,还没摸到烟,就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伴随着剧烈的喘息。
远处跑过来一个人,随着人影越来越近,天河才看清过来的人是拉尔法。
拉尔法跑到距天河五米开外处,终于站住了。
两对诧异的眼睛直直对上。
片刻后,拉尔法的眼中燃烧起一股奇怪的情绪,天河想起拉尔法在电话里和他说过的话,微笑着避开拉尔法略带敌意的目光,自顾自的继续翻找着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
“你怎么在这?”也许是因为刚刚跑得太急喘息还没平复,也许是因为看到天河令他想起了什么不安的事情,拉尔法的声音呼啦呼啦的,像颤抖的风箱。
面对拉尔法的质问,天河淡淡的回应道:“来见一个人。”虽然不知道北川到底带他来见谁,总之是来见一个人就对了。
“走!马上从这里消失。”拉尔法的口气中充斥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和命令,一改平日里的友好谦和。
天河看了眼有些无理取闹的拉尔法,低头继续找自己的烟。
“再不走,我就开枪了。”拉尔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变得这么狭隘,这么容不下天河。做完那个梦,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天河会走进他和洛文启天的生活里,害怕天河会抢走一部分属于他的爱。看到洛文启天急切的想见天河的样子后,他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他不清楚自己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天河和洛文启天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