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说这种傻话呢……”
比起责备拉尔法信口胡说、没出息,洛文启天更多的是震撼,拉尔法对他的依赖让他再一次震惊了。不知道是该责备还是该如何,看着泣不成声的拉尔法,洛文启天一时无法再说出赶他走的话,心软得轻轻碰一下都会疼。
几个小时后,洛文启天在药效的作用下睡着了,拉尔法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抹眼泪。
随后,拉尔法接到管家的汇报,来到城堡顶楼的室内花园里,透过外面铺天盖地的雨幕,他将目光定位在城堡外跪着的人身上。
“拉尔法少爷,他已经在雨里跪了好几个小时了,几次都晕了过去……他担心老爷的身体,说想见见老爷,要不要让他进来?”
老管家心疼跪在瓢泼大雨里的天河,他是看着天河长大的,天河虽然是个低贱的仆人,却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天河从小到大没求过任何人,连挨打受罚时,都不曾松口,眼泪一直是往肚子里吞。这次,为了见生病的洛文启天一面,天河跪在雨里苦苦哀他和其他下人,看到天河满身是伤,几次倒在雨里,他万分不忍。
“让他走,父不会见他的。”
“老爷说不见他?”
没理会管家的问话,拉尔法直接打通了电话,对手下说:“你们让他走远点。告诉他,司令大人不会再见他!让他有点自知之名,有多远滚多远……做人再无耻也要有个限度!”
看着雨幕中出现的几名黑衣人,管家不忍的劝说道:“我看他浑身都是伤,这样跪在雨里会死人的。他那样能去哪……还是可怜可怜他,让他休息……”
“是他把父害成了那样!”拉尔法咆哮着打断了管家的话,音调一路飙升:“父这样都是他害的,我真想一枪毙了他!”想起洛文启天,拉尔法攥紧拳头,拼命克制着眼中的泪水。
“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进来,让他跪在雨里忏悔吧!如果谁放他进来别怪我不客气,他若是有意硬闯,哼,子弹伺候!”说完,拉尔法忿然而去。
60、五九
鹰取烈回到城堡,没待上一天,就坐不住了,立刻折返回去找鹰取风。他要见倾城,要把倾城接回家。
回到鹰取风的船舰后,鹰取烈被人带领着来到一个铁门外。似乎早就算准了鹰取烈回来的时机,鹰取风一直在里面等他。
军人齐刷刷的冲鹰取烈跪下,铁门外站着的人对鹰取烈行了个大礼后,从容的打开了门。
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浓烈得令鹰取烈有些反胃。
见房门打开,身着血红色唐装的鹰取风抬了抬冷峻的下颌,往鹰取烈的方向看去。
见鹰取风手里拿着一根满是血的电子棍,鹰取烈诧异的往里看。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倾城时,鹰取烈浑身一颤,英俊的脸渐渐失去血色。
“焰……焰儿?”鹰取烈大喊了一声,疾奔过去,抬手抓住鹰取风扬起的棍子,愤怒而用力的将鹰取风推开。
鹰取风被鹰取烈推了个踉跄,往后退了数步。
“焰儿!”鹰取烈傻傻的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倾城,失神的蹲了下去。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将地上破碎的人抱起来。
鹰取风神色尴尬的挥手,示意手下将铁门关上,攥紧了手里的棍子。
“子偿父债罢了。他替你挨打,偿还你的不孝!”鹰取风的声音冷冷的,以一种旁观者的神态打量着浑身颤抖的鹰取烈。
“焰儿。”鹰取烈对一旁的鹰取风视若无睹,听不见鹰取风的话,这会儿,他满眼满心只有气息奄奄的倾城。
颤抖的手指探伸过去,抚上倾城俊美惨白的脸,脸冰冷冰冷的,干涸的嘴唇布满裂开的口子,红得像是可以滴出血来。这种场面,过去的十几年里,鹰取烈见了无数次,可今天直视,真真正正触目崩心,鹰取烈心痛得喘不上气。
小心翼翼的将倾城抱进怀里,倾城的脸这才完全暴露在鹰取烈的视野里。鹰取烈第一次这样仔细打量倾城的脸,第一次意识到倾城长得这么英俊,和他是这么的像。用手指轻柔的拨开倾城额前湿漉漉的碎发,鹰取烈半跪在地上,将倾城往怀里紧紧拥着。他听不到倾城的呼吸声,更感受不到倾城的心跳,鹰取烈快要心痛死了。
“他醒来后看见了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所以他一直跪着,不肯接受我的好意。他只想让我放他回去,他要回到你身边。”鹰取风笑了笑,有些伤感地说:“爷爷终究是比不上爸爸。”站在鹰取烈身后,鹰取风看着被鹰取烈的胳膊挡住了一半的,倾城的脸,继续说道:“烈儿,如果他想背叛你,这些年的时间里,他早就招兵买马准备好了一些,随时可以为自己翻身,或是为我效劳。但是他没有,他用他足以蔑视整个帝国的能力为你勤勤恳恳的办事,这么多年无怨无悔,跪在你脚边,被你当成奴隶般的对待他也没有一丝怨言,你知道为什么么?”
见鹰取烈双肩微弱的抽动,鹰取风敛下神色,道:“因为你是他爸爸。”顿了一顿,鹰取风骤然正色道:“可是你却一直没把他当儿子!”说到最后,鹰取风的怒气和质问袒露无遗。
“不,他是我的儿子!”鹰取烈高声打断鹰取风的话,哽咽着说:“他是我的儿子,我……他是焰儿,是我的好儿子……他是……”鹰取烈絮絮叨叨的说,悲切的声音宛若哀嚎。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鹰取风扔下手中的棍子,冷哼一声。
“焰儿。”鹰取烈紧紧抱着身子冰冷的倾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温柔的对双眼紧闭的倾城说:“好孩子,爸爸带你回家……”泪水砸在倾城的身上,鹰取烈痛苦的闭上眼睛,任凭泪水从眼角滑落。
见鹰取烈一步三晃的离开,鹰取风叹了口气。片刻后,鹰取炽敲门进来,看着满地的鲜血也傻了。
“炽儿!”鹰取风的口气没有往日那么凌厉,眼神却变化莫测,对一脸茫然的鹰取炽说:“还不赶紧让人把这里打扫一下……这些人造血的味道真是难闻啊。”说完,鹰取风扬了扬嘴角。
雷声滚滚,药效已过的洛文启天被雷声惊醒。他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撑起身子时,他看见了趴在床边的拉尔法。知道拉尔法一定为他殚精竭虑体力不支,所以趴在这里就睡着了。洛文启天怕吵醒拉尔法,从另一侧下了床,随便找了一件外衣轻轻披在拉尔法的身上,疼爱的看了看拉尔法,洛文启天叹了口气。轻声走出房间,他想去看看俊。
来到走廊里,他远远的看见管家提着一个小黑箱子,快步往外走。
喊住管家,洛文启天还没说话,管家就神色惊慌的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洛文启天一愣,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想到俊,洛文启天神色骤变,慌张的问:“是不是俊?”
管家抬起头,恳切的喊了一声“家主大人”,然后就将天河在大雨里跪了十几个小时的事情对洛文启天原原本本的说了,求洛文启天行行好别让天河再跪了。
洛文启天诧异的听着,半天没回过神来。
“大人,如果再不管那孩子,他就没救了。那孩子还那么年轻……他就是想见您一面。”
洛文启天一脸震惊,天河一直跪在外面,请求进来见自己,请求进来照顾自己么?不是说不回来,不是说已经选择了鹰取风么?
轰鸣的雷声,在洛文启天耳边震荡,将他的心海震得翻腾不止。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扔下这句愤怒的喝问,洛文启天大步往外走。
“家主大人,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