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秒就会传遍全世界,他的事亦是如此,并且会越描越黑。
所有的相关公司都无情的对他关闭大门,想要做回相关工作,在这城市看来是不可能了。所有行业都息息相通,即使在别的城市侥幸找到美工工作,相信总有一天也会东窗事发而被炒。
他目前暂时重操旧业,在一个迪吧当服务员,试用期三个月,每月工资九百。
没让任何人知道。
不是怕丢脸,而是好不容易还清了欠的债,他再也不想有被施舍的感觉。
他盯着空碗发呆,这是箱子里最后一袋方便面。
过去,因为爱的那个人,因此他向往这座城市。
但是,这座号称最悠闲美丽的城市,却不给他机会,有人纸醉金迷,有人尔虞我诈,有人落井下石,这些年他体味到的只有忙碌和辛苦。他没有去过KFC,电影院,他没有完整的过周末,都被加班占据。
他怀念小镇的闲淡宁静。
他想过离开,但是自从住房拆迁改建后,父亲的老店被小镇遍地开花的商场和新店挤兑,再加上身患糖尿病,老店已经关闭了,家里需要他寄钱回去,现在即使他想回家,也不得不留在这里。
手机铃声响起,秦岭蓦的一个激凌,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司的号码,犹豫很久之后,按下接听键。
几乎每隔十天,公司前台都会在周美瑛的催促下,打电话过来催款。他现在听见手机铃声音,就会条件反射性的揪心。
周美瑛如此针对他,秦岭自己知道原因。
刚来公司的时候,那个女人最初对他大献殷勤。无奈秦岭不喜欢女人,便不客气的拒绝了,没想到周美瑛一恨便是三年。
“……公司给你的最后期限快到了,一个月之内你尽快把赔偿金付清吧,不然法庭上见……”
挂上手机,秦岭麻木的坐在狭窄出租屋的床上。为什么这个城市如此冰冷,他好想家。
他怕冷似的紧紧抱住棉被,将脸贴在粗糙的被面上。
其实他也很脆弱,一切坚强都是因为想要追上那个人,那个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用尽力气也到达不了……
模糊的记忆中,在那个陈旧的小阁楼里,关于棉被的回忆是清新,阳光,温暖的……
弯弯的小河,岸边的芦苇,童年与少年时期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我和他属于不同的阶层,我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
他站在河的那边,而这边的我无法过越那深深的鸿沟。
“……父亲,你身体还好吗?没事,只是想家了,打个电话……没什么,电话费不贵……我过得好,有地方住,工作也顺利,你就别操心啦,别问了……什么?肋骨骨折你怎么不去看呢?都叫你不要做木工,我会寄生活费回家的,你怎么不听!……别去买菜市的草药,我过几天给你寄钱回来,去医院包扎一下。我,我……我暂时不回家,工作忙,你注意身体……”
窗外阳光灿烂,天空澄蓝,窗外人群熙熙攘攘。
这是一个幸福的城市,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
秦岭将脑袋深深埋在双膝之间,像受伤的狼一般,发出压抑痛苦的嚎叫。
“您点的一打科罗娜,还有果盘。”秦岭面无表情的将盘子里的酒水端到客人桌上,因为心情压抑,工作时他很心不在蔫,上错了两次酒水被经理痛斥了半天。
九点还不是工作最忙碌的时候,他回到吧台,向旁边的人要了根烟低头抽,然后在迷离的烟雾中冷冷看着群魔乱舞的舞池。
“心情不好啊?”坐在吧台边喝酒的中年男人问道,他是这里的常客,也常坐在这儿和秦岭聊天。
秦岭喷了口烟雾,微微点了下头,左耳新打的银色耳钉闪闪发亮,脖子上同样挂着个银色的树叶形吊坠。
“来,酒解千愁,喝一杯。”中年男人说。
秦岭抓过酒杯一口饮尽,差点呛到,他猛力咳了两声,将双手撑在吧台上,注视着地面。他缓缓抬起头,忽然倾向凑近男人,冷冷的低声问道,“你上次对我说过的那件事,我同意了,我21岁,你付多少。”
中年男人愣了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微笑着不紧不慢点了支烟,“既然这样,你还摆酷?长那么帅,每次见你却像不会笑似的,很冰冷……”
秦岭的拳头捏紧,指尖死死抠入掌心,过了一会,他的手指慢慢松开。
他低下头,抬起下巴,拿过男人嘴里的烟,漫不经心的放到自己嘴里,在缭绕的烟雾中淡淡一笑,“等我下班?”
……
初秋深夜四点的街头,穿堂风吹得人起鸡皮疙瘩。
孤独的人影沿着空无一人的街缓缓走着,桔黄的烟头在他手中一明一灭。
一路走来,他不停的抽烟,一包空了,又换上一包。只有在这种呛人气体经过肺部的时候,他才知道到自己仍在呼吸,在活动,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整个过程比他想象的容易接受,只要将自己当成木偶就可以。
那个陌生男人用力的贯穿他的身体,那一刻,他缺失了灵魂。
秦岭没有裹紧外套,似乎这带走身体热度的冷风,也能一并带走他身上的肮脏。
他的双手揣在衣服口袋里,那里面装着几张薄薄的钞票。
用身体换来的钞票。
他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多少次,才能换得那么多钱?
不知道。
原本以为在三年前他已经够卑微,够不要尊严。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竟然会更加毫无尊严,并且肮脏无耻。
秦岭在花洒下冲了很久,冰凉的水从头淋到脚,之前他用刷衣服的刷子用力刷着自己的皮肤,脊背的血痕惊心动魄,在冰水冲刷下犹如针刺。
恍恍惚惚中,他回忆起很多很多片段……
小时候蹲在泥地上玩玻璃珠童稚的快乐……
与小时候的他一起躺在床上时,被充满阳光的干净棉被裹紧,依在他身旁那种暖暖的幸福……
刚到这个城市时,挥洒汗珠后,在夏夜的星空下,大排档大口吃饭时的畅快……
过年时,在洒满天空的明亮烟花中,和他一起在小镇老屋里悄悄接吻时的甜蜜……
秦岭沿着浴室的墙壁缓缓滑下,光着身子蹲在地板上,沉默压抑的哭了。
黎明了。
不想去计较今天星期几,外面是天晴或是下雨,那根本不重要,每一天的日子都是灰暗的,冰冷的,以及毫无灵魂的。
他懒得数自己把身体卖了多少次,反正这具破皮囊很快就会在岁月的摧残中,化作一坯黄土。
至于未来,他也懒怠去想,将来怎样也不重要了。
他搬了家,又从熟悉的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但这并不是又一次新生活,而是永远黑暗的人生。
他仍然很节省,等到存够付清赔偿金的钱之后,他想回家。
对于城市来说,他不过是一粒微尘,即使消失了也没有人关注。
繁华过后,在夜深人静时他独自舔伤口。
健壮的男人解开他的衣扣,吩咐他躺在沙发上,他照做了。
男人分开他的腿,用力吮吸他的器官,喘息着让他射。
也许是太累,也许是昨天被那个高个子男人玩了整整一晚,他无论怎样都射不出来。
“妈的,你这玩意儿不行。”男人很不耐烦的说,“我只能付你一百。”
他咬咬牙,慢慢坐起来,“等等,我自己来。”
直到那玩意被他自己的手搓得肿痛,终于不堪重负的吐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