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走到牙床边,扶起了景心,项回心浑身冰冷,她是冻的,沧海一阵疼惜,就在此时,项天龙和岳侍天走进了香阁,沧海顿时火冒三丈。
“我把景心托付给你,是让你如此虐待的吗?”
项天龙无言可对,他‘理亏’,却也理直气壮,说道:“是心儿犯错在先,是以天龙才处以责罚”。
“责罚?”
沧海顿时一呆,回头看向了‘景心’,项回心一脸的苦楚,紧蹙着眉头,似是在忍着疼痛一样,沧海忍不住伸手揭开了‘景心’的锦被,‘景心’的双腿是用木板固定的,绷带缠缠绕绕,绑的像木乃伊一样。
项天龙并不知道沧海的责怪是室内的寒冷和无有女婢侍候,当看到这种现象后,沧海更是火冒三丈。
啪地一声,牙床左边的扇架被沧海一掌拍碎,沧海变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大叱道:“项天龙,你个混账,……”。
当今天下,敢骂项天龙混账的也只有沧海有这个资格了,沧海是真的动怒了,他的曾孙女,平时疼都觉得不够,竟然被一个外人打折了双腿,沧海的气能小的了吗?
“禅师息怒!”
岳侍天上前一步,说道:“事情另有别情,是心姑娘胡闹在先,犯了错误,擅闯到庄主的练功房,您是知道了,练功房是天下第一家大忌,擅入者是要格杀勿论的”。
“我呸!”
沧海恼羞成怒,甩脸啐了岳侍天一口,虽然没有口水,但还是一个啐的表情,沧海斥道:“少给我说这些煞有介事的话,你当我不知道,小小的一个练功房,让百余名绝顶高手看守,根本就是装腔作势,夸大声名,景心进去偷看一眼又怎么了?即便她犯了错,也该由我来处置,你们简直狗拿耗子,……”。
“什么狗拿耗子?禅师您不能如此过分,这里是天下第一家”。岳侍天气愤了,这老和尚说话也太没个尺度了,简直不可理喻。
沧海更起火,“天下第一家又怎么了?难道华儿进了练功房也要格杀勿论?”
“这能相提并论吗?少庄主是少庄主身份,当然可以任意出入”。
“景心还挂着天下第一家未来少夫人的头衔,那就不能进了?项天龙,你别‘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景心只是贪玩儿,难道她还真图你那点破武功?……”。
和沧海对话的是岳侍天,沧海却怒视着项天龙,岳侍天真气愤,项天龙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沧海身后的东方景心。
东方景心躲在曾爷爷的身后,低垂着芳容,一副娇滴滴,楚楚可怜的样子,显得太过柔弱和迷茫,竟然少了天真可爱的一面。
擅闯练功房的事,是景心不让告诉沧海的,事情败露,这个‘教唆’的人竟然躲了起来,一言不发。
岳侍天气道:“这是天下第一家的规矩,毕竟心姑娘还没有和少庄主大婚,擅闯练功房,用项家家规处罚,已经是最轻的了”。
“放屁,景心受罚的事难道我还要对你们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吗?”
“……”。
岳侍天无语,沧海更恨道:“景心这次的事,我不会轻易算了的,哼!”
沧海扭过身,对东方景心说道:“丫头,咱们回家,曾爷爷一定给你讨回一个理由,我就不信了,这小小的天下第一家还无法无天了”。
项回心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沧海用厚重的披风裹住,把她抱起来的同时,腿伤疼痛,失声呻吟了一声,沧海更是打心底心疼。
“哼!”
抱着‘曾孙女’,向门外走去,路过项天龙,沧海又一次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这才离开娴阁。
岳侍天气得跺脚,“不讲理了,真的不讲理了,这位老禅师怎么越老越不像话,什么叫小小的天下第一家,还无法无天了?”
“是我们理亏”。
项天龙淡淡的说了这五个字,岳侍天不服气道:“是那沧海倚老卖老,这里是天下第一家,不是瑞鹤仙庄”。
项天龙没有说话,他的烦心事一大堆,哪里还顾得上景心?
顿了一下,岳侍天一转身,说道:“属下一定要把这事说清楚,不能让沧海禅师如此误会,如此不讲理”。
“算了!”
项天龙叫止一声,岳侍天止步在当地,项天龙又道:“他有心责怪,是说不出个道理的,……”。
项天龙眉头深锁,最让他犯愁的事是无名,而不是景心。
“岳叔叔,心姐姐呢?”
正在此时,项华跨门而入,项华安慰了母亲,急忙来到娴阁,却不见景心,想到母亲脸颊上的手印,项华心中怀怨,无视父亲的存在,开口问向岳侍天。
岳侍天微微欠身一礼,对项华说道:“被沧海禅师抱走了,少庄主来晚了一步”。
看看房中的牙床,一面精致的扇架支离破碎散落在地,人去楼空,静悄悄,项华惊奇的发现,景心的锦衣罗裙竟然还在衣架上?
想想沧海的仓促,想想沧海看到‘景心’腿上有伤的心情,项华真不敢想象沧海是怎样的心情离开天下第一家的。
项华心中一阵沉默,……。
☆、第12章 我要悔婚
沧海是怎样的心情离开天下第一家的?当然是气急败坏,敢杖打他的宝贝曾孙女成重伤,这口气咽不下。
带着愤怒,恼怒,乘着豪华的车驾,着急忙慌的回到了瑞鹤仙庄,回到了蕙心小筑,蕙心阁内早已经打扫的干净明亮,炭火生的正旺,两旁十名侍女站立工整,等待景心归家。
谁会想到,沧海是抱着‘曾少主’回来的。
“师父,景心这是怎么了?”
沧海把‘景心’放到牙床上,暖烘烘幽香扑鼻的锦罗绸被让项回心全身感到暖融融的,心想,东方景心的生活也太舒适了吧。
“快帮这孩子看看腿伤,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很严重的样子”。
沧海忧心忡忡的样子,吩咐了一声,逐风赶忙答应一声,让女婢慢慢地帮‘景心’趴在牙床上,当解开固定的木板后,逐风骇然心惊。
“这谁下的手,要把孩子打废吗?”
粉嫩白皙的玉腿,上面两道紫色臃肿带有绽裂的伤痕,让这些长辈看在眼里,把心都要揪碎了。
逐风的一句话,更挑起沧海的恨意,骂道:“可恶的项天龙,敢处罚我的曾孙女,这件事我不会轻易算了的,……”。
“快拿活血祛瘀止疼的棒伤药来”。
逐风吩咐一声,侍女赶忙进入暖阁套间,捧来一方雕花的木箱,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伤药,什么止疼的,止痒的,养颜的,祛痕的,活血的,化瘀的,等等;样样齐全。
没办法,这位沧海禅师的曾孙女自从进了瑞鹤仙庄,大伤小伤从来没断过,逐风拿出一盒白色的药膏,用捻子轻轻的为‘景心’上药,看着‘景心’蹙眉忍疼的样子,却是一言不发,像是很生分一样。
“师父,这孩子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逐风感到好奇起来,沧海也开始觉得怪怪的了,这个问题压制了对项天龙的愤怒,才让沧海想起,自从在天下第一家见到景心后,景心一直默默无声,一言不发,像是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很陌生一样。
“难道她真的失忆了?”
沧海惴惴不安起来,毕竟,他在景心脑后打得那一掌非常的重,万一真的失忆了,沧海真的要自责难当,后悔不已了。
“失忆?”
项回心脑筋一亮,蓦然回首看向了逐风,逐风心中一栗,呆在当地,心道:“好犀利的一双眼神,这是景心吗?”
逐风在心里喃喃自语起来,看到如今的‘景心’,相貌和以前没有两样,可是她的眼神,没有了以往的柔和,天真,像一汪春水,清澈见底,此刻是如此的犀利,深邃,不可琢磨。
项回心好像也留意到自己的眼神过于机敏,随后轻垂了眼帘,转过了头,沧海说道:“孩子,你说句话呀,我是曾爷爷!”
“曾爷爷?”
项回心愣愣的表情,又看向了沧海,“曾爷爷是什么?这里是哪儿?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听到这番话,沧海的眼眶都湿润了,哭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真的失忆了,丫头,你要疼死曾爷爷了”。
看到沧海难过至极,逐风茫然若失,项回心在心里快得意死了,她还正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