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醒来之后,怕曾爷爷沧海再次向她逼问‘推翻灵柩’的真凶,景心真的心有不忍,因为过于担心,过于害怕,悄悄地离开了蕙心阁,悄悄的离开了瑞鹤仙庄。
漫无目的地走在锦城的大街上,来往行人如梭,叫卖叫买,茶楼酒肆,贩摊货郎精神奕奕的出售自家的手艺,购物的,闲逛的,路过的,走路的,装饰着锦城的繁华。
喧嚣声呱噪于耳,景心苦涩的笑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锦城之大,不,甚至是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身体本来就虚弱,有《神龙宝典》的支撑,勉为其难的有些力气,路走多了,开始觉得累了,饿了,乏了,困了,多种不适的感觉席卷而来。
摸摸袖袋,荷包,景心苦涩的又笑了笑,那张憔悴的脸颐更加的苍白,她身上分文没有,想到落魄蓉城时,想到项华的捉弄,景心脸上甜甜地笑了出来,难得的一种苦涩的笑容。
实在走不动了,景心蹲坐在一座楼阁的栏杆下,抱着双膝,将头埋藏起来,不想动,就这样懒懒的和身旁的乞丐‘为伍’。
“少爷,快点,快点,这里,这里,这家铺子里有好玩儿的”。景心的耳畔又想起了‘少爷’这个名词,就像蓉城时,项华那个‘少爷’一样。
还是一动也不想动,景心突然感觉她在这个地方很舒服,心里没有任何的压力,不像看到谢靖时,沧海时,项回心时,或者走到他们所住的地方,所有的包袱和责任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透不过气来。
“少爷,您怎么不走了?”
说话的小厮对景心来说很陌生,说起他的少爷,对景心来说就太熟悉了,他是项铭,项铭和项天龙刚搬入回心山庄,因为回心山庄很多年没有住过主人,虽然里面干净整洁,不免缺少生活用品,闲来无事,项天龙便把购置用品的事交给了项铭来做,实际是让他散心。
说是买卖生活用品,不是买几根菜,几包调味几桶油就了事了,动用的人力和钱财非常大的,像家具,奴仆,珍奇摆件,衣裳布匹,御寒毛皮,等等,多不胜数。
真正处理这些事的是帐房管事,项铭也图得清静,只挑选一些自己喜爱的,剩下的让那些下人看着办。
叫项铭少爷的人叫小顺,小顺聪明伶俐,乖巧圆滑,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就精神,刚跟随在项铭身边伺候,为主人分忧,想着法儿的讨项铭喜欢,然而,项铭心中有牵挂,虽然有时候会被他逗得破颜笑一笑,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忧郁的神色。
项铭立在了一座楼阁的栏杆低下,这里有几个乞丐,和一位发髻有些松弛,衣衫很单薄的女孩子,女孩子抱着双膝,低着头,一动不动。
☆、第46章 邂逅不相逢
楼阁栏杆下的乞丐见一位气质不凡,衣着不凡的贵公子立在了他们对跟前,他们也不马虎,立刻围上了项铭。
“可怜可怜吧,赏个子儿吧!”
“祝这位爷万事顺心,富贵满堂……”。
“一看这位少爷便是菩萨心肠,我已经有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
五六个人七嘴八舌的‘围攻’上来。
“走开,走开,滚开滚开,找打吗?”小顺挥舞着拳脚开始大骂起来,手中拎着两个大锦盒子虚张作势的驱赶着这些乞丐。
乞丐的衣服很破烂,补丁打补丁,拿着一根竹棍,是传说中的‘打狗棒’,和一个残缺的陶瓷碗,一头鸡窝乱发,满脸、满手、满脚的泥污,也遮不住脸上的干黄,明显是营养不良,都是二十到四十之间手脚健全的男子,。
项铭心有不忍,小顺回头便道:“少爷不要可怜他们,他们都是一些好吃懒做的货,庄主、夫人惠泽天下,敞开‘业馆’,给无家之人,流浪之人,贫穷之人分派工作,只要他们肯辛苦劳作,便都能衣食无忧,何至于为乞丐,我们走吧,这些人不值得我们可怜”。
“滚开了!”
小顺回头又斥向了那些乞丐,吓得那些乞丐脖子一缩,唯唯诺诺,又退到了阁楼的栏杆底下,蹲坐在那里,挤在一块,显得有些委委屈屈。
算是一阵骚乱,那位蹲坐、埋头的女孩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身边的情况,项铭心中一阵感触,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孩子很熟悉的样子。
看这女孩子的穿着,不像乞丐,为什么大冷的天她不回家蹲坐在这里?
忍不住伸手入怀,掏出一包散碎的银子,项铭伸手仍在了景心的跟前,转过身。悄然地离开了这里,
项铭一直没有说话,自从从一个无名无姓的卑贱人变成项天龙的义子、又到项天龙的私生子后,项铭的性情大变,变得不爱说话,从前就不爱说,此时的话比从前更少了。这个让项铭心里感到怜悯的少女,项铭根本不知道她是景心,如果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走了的。绝不会和景心就这样擦肩而过。
看着那位贵公子走了。乞丐们才敢一拥而上。抢走了景心身边的绣袋,分了里面的碎银子,又忍不住看看项铭一些人远走的背影,感到惊奇。锦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贵公子?
项铭现在是项天龙的义子,兼私生子,身份真的贵不可言,他失去了他最心爱的景心,等于是用他最心爱的景心换来的地位,项铭一点都不开心。
项天龙说项铭不懂得什么是爱,项铭比任何人心中都有爱,他可以把景心让给项华,不是他不爱景心。而是不想成为一个不孝的儿子。还是项回心造下那个谣言的原因,项铭是项天龙的私生子,项铭追寻二十多年的身世今天终于得到了‘真相’,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伤了父亲的心,伤了兄弟的情。
放弃景心。项铭的心如何不痛?
“你好像对天下第一家的事业很了解?!”
在走了很远之后,来往的行人把项铭和小顺他们淹没后,项铭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起初,小顺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顺跟随项铭不过才两天的时间,小顺激灵、乖巧,骨子里透着一股‘开心果’的笑容,项天龙知道项铭因为景心的事心中有抑郁,便把这个小鬼头赏给了他。
“少爷你说什么?”
小顺眨巴眨巴眼睛,真以为自己听错了,自从他来到项铭的身边,所有的话都是他一个人说的,项铭根本就没说过话。
“算了,不问了!”
项铭一股懒懒的气质,这些事本来就和他没关系,问与不问,也没有多大关系,
“少爷,小顺错了,不该心猿意马,不该马马虎虎,不该没有听到少爷的话,少爷给小顺一次计功补过的机会,……”。
小顺开始怏然地哀求。
其实,真不算小顺粗心,项铭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小,加上喧嚣的街市,一句似是细如蚊哼的话,有几个人能听得真切?
项铭没有说话,继续带着他的随从向前走着,
“少爷,少爷,不要这样对待小顺,要不然小顺会伤心的,小顺该打,该罚,您再说一次吧?要不然您罚我倒着走路”。
小顺说着,将手里的锦盒交给身后的跟班,衣摆往腰上一掖,双手撑地,倒立起来,像猴子一样,继续怏然说道:“少爷,原谅小顺一次,难道您真忍心让小顺一辈子倒立着走路吗?呜呜……”。
小顺那委屈的、调皮的样子,真让人又是搞怪,又是爱怜,项铭忍不住破颜笑了一下,说道:“你这个刁钻古怪的奴才,真拿你没办法”。
“少爷又笑了,少爷又笑了”。
小顺大乐着,双脚落地后不住拍手,接着又道:“这又是我小顺的一功,少爷,您刚才说什么?小顺一定仔细的听着,一定马上去办”。
“我刚才是夸你,……”。
项铭淡淡地说道:“天下第一家的‘业馆’你都知道,义母开设业馆确实救助了不少困苦、走投无路的人”。
“那当然!”
受到项铭夸奖的小顺不禁沾沾自喜,说道:“我可是从小在天下第一家长大的,福大总管虽然是我的干爹,我却是庄主的人”。
项铭听得一愣,感觉这话很有意思一样,说道:“什么义父的人 ?'…'天下第一家的下人难道还分主人 ?'…'”
“这个自然!”
身在街市,身后又有五六个随从,小顺并不忌讳自己的话,也可能这也是天下第一家下人们心中心照不宣的事,小顺说道:“其实在天下第一家情况很复杂,看似一家人和睦团圆,其实各有各的心腹,比方干爹,就是夫人的心腹,岳堂主是庄主的心腹,他们表面和睦,像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其实在心里都是看谁也不顺眼的,……”。
“此话怎讲?”
“一山不容二虎,天下第一家只有一个地方,庄主有个管家,夫人有个管家,平起平坐的地位,谁说了算?当然是庄主和夫人说了算,但是,事事不能总劳烦庄主和夫人吧,到那个时候,矛盾自然就出现了”。
“你这小鬼头还真会揣测人心,那你呢?既是义父的人,又是福大总管的干儿子,万一他们抵触起来,你站在哪边儿?”
“我?”
小顺一下子木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