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水,你为什么给我拿这些?”君匪理直气壮地用了拿字,宁若水捏了捏她的脸颊,仔细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才道:
“为夫嫉妒。”
君匪微愣,这嫉妒从何而来,简直莫名其妙嘛?
“卿卿夫人,这些小女儿家的玩意,只能为夫拿给你。”
宁若水步伐沉稳,语气却好似添了十坛老陈醋,熏得君匪一点力气也没了,好在被他抱着,她笑得肆无忌惮,末了竟是捂着肚子断断续续道:“哈哈。。。徐澈,他是要。。。给宁三千,不是我,你这醋真是空穴来风,不可理喻!”
“我空穴来风?我不可理喻?”宁若水轻哼一声,“是你先招惹我的,如若不然,我还是冷情冷心的叶湑或者是终身不娶的君沅。”
“宁若水,其实我也没怎么招惹吧。。。”君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我至多占占口头便宜,从头到尾,都是你主动配合嘛,怪我咯?”
“。。。。。。”
行至岸边,宁若水抱着君匪坐在桥心,他望着天边的星辰,良久才回答道:“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他低头吻了吻君匪的额头,和煦浅笑:“愿者入局,要怪。。。只能怪我意志不坚,怪我对你。。。”
微醺桃花色的唇瓣突然被一只小手捂住,君匪皱着小脸摇头:“求你了,别说了,再说。。。”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那最后一点好感度被你绑定的系统感应到的话,你就要走了。
“那好,为夫说点别的。”宁若水凝着她,揶揄道:“卿卿夫人,我要娶别人了。”
“开玩笑。”君匪摆摆手,“你娶啊,反正本宫在此,那些妖艳xx只能为妃,本宫无所畏惧。”
“真的。”宁若水眸色认真起来。
“真的?”君匪有些懵,却又很快清明,“是徐浅吧,宁若水。。。你就这么急着想走。”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怎会不知晓她娶徐浅是为了谁。
“宁若水,别对我这么好。”
“傻丫头,你是我唯一的卿卿夫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宁若水微微倾身,他紧紧环抱着君匪,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顶,柔声道:“卿卿夫人,不管在哪个界面,不管我们的身份隔着多少千山万水,贫也好,富也罢,康健与否,我都会走到你身边。”
“傻丫头,你知道吗?这世间没有天生绝配,两个合适的人只有不断努力才能走到一起。。。走好走远,但是只要我在一日,你永远无须考虑这个问题。”
我会做好所有的准备迎接你,而你只需要。。。轻轻迈出一步,然后,牢牢牵住我伸向你的手。
以后的界面,不管我的处境有多艰难,我都会成就更好的自己,重新走到你身边,让你知道。。。只有我,才是你最后的归宿。
“君匪,我爱你,一年一月,一时一刻,一分一秒。”
宁若水轻掀起脸上的修罗面具,他突然低下头,狠狠吻住怀中的女子。。。
卿卿夫人,为夫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对你的承诺里,所有的“一”都可以换成“每”。”
每年每月,每时每刻,
每分每秒,经年未变。
时间悄然流逝。。。。。。
微凉的触感打在脸上,君匪睁开眼睛,开怀道:
“宁若水,下雨了。”
她往他怀里窝了窝,悄然伸出掌心。。。晚秋的雨带着沁人的寒意,宁若水脱下披风完完全全罩在君匪身上,他起身走远,随手取了一把竹制的油纸伞过来。
“卿卿夫人,我们回家。”
宁若水轻笑一声,他从怀中取出一根系着银铃的精致红绳,徐徐解释道:“本来想晚些还给你,不过现在我等不及了。”
君匪愣了愣,这红绳应该是宁三千的,且极可能与她的身份有关,她望向宁若水,问道:“这是?”
“这是。。。送给徐澈的一份大礼,卿卿夫人,为夫是个很记仇的人。尤其,是在有关于你的事情上。”
他小心而轻柔地把红绳系在君匪受伤的脚踝上,抬眸笑道:“他伤你的,我无法豁达做个伟人。”
“好了,我们回家。”
宁若水弯下腰,他背起君匪,撑开伞面,溅在上面的雨滴声中若有似无地夹杂着清脆的铃铛声。
一路清响,一路归程。
*****
夜里的雨下得越发急了,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摄政王府书房内,宁若水轻敲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他沉吟片刻,写下一封奏折,这封奏折将在明日早朝呈上。
宁若水推案起身,有条不紊地整理着一年来关于大楚的琐事,他想。。。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待一切安置妥当,宁若水提起灯笼推门而出,他走过曲折的长廊,嗅着混有青草味的空气,悄悄地推开了君匪的房门。
许是因为知道他就在身边,君匪睡得很好,宁若水熄了灯盏走上前,他轻轻点了君匪的穴道,把她抱在怀中,一路撑伞往王府外走去。
此时,月黑风高夜,摄政王府后门早已停驻着一辆马车,戴着斗笠身披蓑衣的马夫抬头,正是小厮阿宝,他见来人后恭敬道:
“主子,您放心,一路上奴才会照看好小郡主。”
宁若水点点头,他小心地把怀中女子在马车内安置好,轻声道:“傻丫头,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等着我。”
“主子,您万事小心。”
阿宝行礼告辞,一切妥当,他缓缓赶起车,在随行亲兵的护卫下越驶越远。
方向。。。。。。正是北国。
宁若水静立在门后,直至马车化为黑点再也不见,他合上门扉,眸中清淡如水。
三日后,他将如期履行婚约。。。届时,才是徐澈偿还的开始。
第52章 德国骨科·徐澈
三日后,徐府。
“咣当,咣当。。。”
空酒坛滚落的声音响彻在书房;徐澈撑着桌案站起身;一宿未歇;他刚毅的下巴长满了青色的胡茬;原本俊朗的脸孔也染上了一层灰白。
憔悴,落寞。。。然而这些,都比不上他血丝遍布的眼眶里,无法掩饰的痛色。
他心爱之人今日出嫁;哪怕是权宜之计;他的心也好似被人用刀刃生生剜去一块。
“少爷,您在吗?”
书房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徐澈狠狠把酒坛朝门口砸去,碎片溅在地上,反弹后竟擦过丫|鬟的额头;划出一道难以愈合的口子。
洒了一地的血,徐澈的心愈发忧烦,大婚之日见血本就是不好的征兆;何况。。。他抬头望去;这丫|鬟还和自己的亲妹徐浅有七八分相似,他不禁想起,前几日母亲还提过要把这丫|鬟送来做通房。
这下倒好,毁了容貌连替身也做不成了,徐澈皱了皱眉,凝着瑟瑟发抖,伤口止不住血的丫|鬟问道:“何事?”
“回。。。回少爷,奴才。。。”丫鬟颤抖着回话,脸色已变得惨白,仍是强忍着跪在地上,到底把事情说清楚了,原来——
她受徐浅所托。
徐浅不愿嫁给太子,不代表她愿意嫁给宁若水,或者说。。。她的心里,对自己的亲哥哥生了不该有的旖旎,她还是想逃婚。
苦思冥想后。。。无非是先让这长相相似的丫|鬟替她嫁入摄政王府,躲过这一阵,等太子忘了她兴许就没事了,到底是不过二八年华的年轻女子,徐浅想一出是一出,这才有了丫|鬟匆匆赶来通报的事。
只是可怜这丫|鬟,此刻额头上狭长的一道口子已结了血痂,徐澈仍是未允她离开。
他心里堵得慌,一方面为徐浅不愿嫁隐隐高兴,一方面又懊悔砸伤了丫|鬟,仔细一想,替身一法也未为不可,大不了事情败露。。。再求求宁三千,她一定会帮他。
只是现在,这丫|鬟破了相,要死不活,这法子也只得作罢了。。。
“滚下去,别在这碍眼。”徐澈一脚踢开丫|鬟,冷漠地往徐浅待嫁的院落走去。
轻轻推开房门。。。
梳妆台前,妆容精致的女子正掩面垂泪,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