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晋苏青二人回程的路上,气氛冷凝,周围的风也仿佛静止了,一片安静。
“师傅,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巫晋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从后边抱住苏青,撒着娇说:“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每次这样偷偷抱到你,身体就会想立刻跑开,好像你会追杀我一样。”
怀中之人像是想起什么,终于忍不住喷笑出来。
原来那时候巫晋便已练就了一招就跑的功夫,现在被无知无觉的就说出来,不知以后想起来会不会觉得失忆的自己太过可恶。这么想着,苏青倒越发停不下来笑声。
巫晋见苏青笑了,更积极的讲起自己的感觉,完全没发现自己已将自己给出卖个透彻。
一路上笑声不绝,回到房中时,苏青已经笑到肚子痛。心道返璞归真的巫晋还真是可爱,而能从他口中得知自己以前绝不会被告之之事时,他便从心里觉得自己实在是赚到了大便宜。
巫晋也心满意足的回了房。当然,有一件令他最开心之事,他并没告诉苏青。那便是,这整整一路上,无论他是搂是抱,还是中途偷香吻苏青唇角,那人都没有一丝抗拒,而在他的感觉里,要是放在从前,这样的接近次数足够他一晚上绕着茂兰从半夜逃跑至黎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orz命要没了……
二更了~~亲们冒个泡吧
元宵节继续快乐~~
46
46、情愫 。。。
巫晋这晚又做了梦,梦中却不是与苏青在一起的美好画面,反而充斥着血腥。
他记起他曾对苏青说‘等我回来’那一段,原本以为很温馨,却不想是满眼的灰暗。
他看到平日极爱干净的苏青一身狼狈的缩在黑暗中冲他叫喊,问他为什么还没死,甚至发下毒誓说若不能手刃他,便受生剥皮死抽骨之刑,此生与他势不两立,他渐渐看清黑暗中的人,只见那人全身血肉模糊鞭痕遍布。
而那个下令鞭笞苏青的人,竟是他自己!
夜半时便梦魇而醒,心有余悸。那画面如此清晰不似无故的梦境,倒像是真实的。
他狠狠的抓扣着自己的头,觉得胀的像要爆裂开来一样。苏青声嘶力竭的叫喊清晰的在耳旁回荡起来。
他做过何事如此对不起苏青,竟令对方那样伤心绝望?想要记起更多,却又无能为力,最后瘫倒在床,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苏青从林间舞剑回来,见巫晋眼眶青黑,精神萎靡,一副蔫蔫的样子,不禁担忧的问:“你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
他还没见过巫晋精神如此不济的样子,那个人无论人前人后总是神采飞扬,成竹在胸,是无论发生何事即使所有人都慌乱起来,只要他还镇定,便可以令人望之安心的存在,起码他是这样认为。
巫晋正分神砍柴,听见苏青的声音头脑一乱,手劲不受控制的加大,斧头将木柴连带石墩一起劈开,直接凿入了地里。头脑中徘徊的全是苏青怨恨的声音,还有那人一身的伤痕。
苏青看的愣住,正要走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了,便见那人突然一身戾气的向他走来,不容分说的钳他双手扯他衣襟,力气之大根本不给他挣扎的余地。
苏青微愣,随即暴怒,呵斥道:“巫晋!你发什么疯,还不放手!”他气急败坏,却发现完全挣脱不开,一股凉风便窜入身前,激得他打了个寒战。
巫晋像是着了魔一般又扯开他贴身里衣,入目便是惨不忍睹的一道道交错的疤痕,他甚至无法想象承受这鞭伤时苏青会有的痛苦,有些失神的喃喃道:“我叫巫晋,是我派人鞭打你,你不是我师傅……”他抬起眼看向苏青。
苏青骇然,那人双眼布满血丝,痛苦又自责的看着他,颤着手指覆上他身上的鞭痕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说我们是师徒是因为我伤了你,你不想与我有更亲近的关系?你会原谅我吗?”
苏青原本要爆发的脾气突然软化下来,心中一梗却又有些温暖,他安抚的轻声道:“你那么做本意是不坏的,只是用错了方法。况且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你一直都在帮我,我也曾数次伤你,所以那件事就算过去了,别再想了。”手腕被捏的生疼,苏青示意巫晋放开他。
那个人听话后有些犹疑不定,倒是乖乖的松开了手,并将对方被他弄乱的领口整理好,慢慢冷静下来转过身去说:“阿青,我的记忆有些乱了,刚才对不起你。”
苏青诧异于他说话的口吻,又加上那个挺拔而熟悉的背影,让他一瞬间觉得仿佛……眼前这个人就是真正的找回记忆的巫晋。
“你又想起什么来了?不然还是由我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也免得你像刚才那样独自混乱。”
巫晋的动作像是揉了揉额角,声音也透着些疲惫道:“你对我说的事,我少有印象,听了也只当那是个故事,是别人而不是我,所以听了也没什么用。但却总是能在梦中忆起一些有着真实感的事……算了,还是顺其自然。”
苏青讷了讷,没再说话。
眼前之人又转过身,低头盯着他揉手腕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疼惜,放下混乱的心思扣紧苏青五指,将人带进自己屋中,上了些祛瘀的药。
见巫晋有些失落,苏青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巫晋失忆的这段日子总以为自己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一朝醒来突然发现曾对他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是会产生颠覆,对自己失去些信心吧。
腕上痛肿之处涂抹一层药膏,凉凉的舒适感直沁入心底。苏青左右想了想,不知巫晋何时又会想到些什么,便道:“十六,晚上睡我那吧,若是梦到什么别搁在心里,我知道的都尽量说给你。”
他曾听这村里的老人说,有的人失忆过了许多年才想起来,会觉得自己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若恢复不好,神智都会出现问题,甚至痴傻。
无论如何,他不希望巫晋再遇任何意外,既然这人已开始慢慢恢复记忆,他一定要让巫晋完好无损的成为从前那个,战场上令三军敬佩的巫将军,他要护他周全。
思及此,他不免无奈笑了,他与巫晋可算是孽缘了,原本巫晋说要舍命保他,可到头来还要他牺牲至此。
巫晋见他在笑,那笑容虽然淡淡的,却又仿佛能够透过胸腔,挠的他心尖微痒了一下,手便忍不住抚上那人勾住他视线,颜色微淡的唇,用指腹轻轻的蹭着。
苏青先是皱了皱眉,却意外的并没如往常一样拒绝,而是任由对方安静的碰触他。
见巫晋差不多彻底恢复如常,苏青便要帮巫晋将床被搬过去隔壁,方便晚上与他一同睡,可刚一开口,对方手指却伸入进去。
苏青并没防备对方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况且这动作又如此猥亵,大脑轰的炸了开,只惊得向后坐去,用手背掩住唇,蓦地瞪大了眼。
对方的手指不像从前做王爷时那样光滑细腻,因这段日子主动承担砍柴的活而磨出了层薄茧。虽然只在那一瞬舌尖碰上,却还是由脊背蹿升而出一种奇异的酥麻感,混合着腹下的异样,瞬间便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苏青有些惊慌的站起身说要继续练武,便连早饭也没吃,一把抓起巫晋的一柄青铜宝剑疾步走了出去。
指尖还残留着柔软温和的触感,下腹也毫无意外的有些发热发胀,巫晋忍得有些痛苦,但想到苏青许他同住,而那屋中只有一张床,便觉得此时忍下一时,将获益无穷啊。
从傍晚那个梦中衍生的焦躁不安被那个人几句话,一个笑容和一次落荒而逃轻易的安抚下去,他渐渐的可以安心的接受与料想中不同的自己了。
直到提剑走出很远,苏青才发现今日拿的并不是平日那柄木剑,并同时觉得右臂被那沉重的兵器拖得有些吃力。可此时他心乱如麻也不愿再回去取自己的剑,心想终有一日要提上着真正的宝剑,现在开始便要刻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