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龄在这儿,不爱上网,年轻人玩儿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就跟马里亚纳海沟里的生物,不涉猎就完全摸不着头脑。
陆衡还是想笑,“yyds?”
“对,我研究半天,没好意思问别人,自己琢磨。手机输入法打进去,第一个跳出来永远单身,”陈自原捏着玻璃杯晃了晃,水也轻轻晃起来,“我想了好几天也没明白,他是祝我永远单身吗?”
“原哥,”陆衡特语重心长,“老梗了。”
“是吗?”陈自原笑着说:“反正挺有意思的。”
“嗯,”陆衡浸在陈自原的情绪里乐了半天,“是挺有意思的。”
于是陈自原反问:“哪儿有意思了?”
陆衡想了一下,“你拿手机查这些信息的样子,寒窗苦读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吧?”
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落在陈自原的眼睛里,像突如其来的雨水浇灌田野,久旱逢甘霖。
陈自原看入了神,他喟叹,说:“不服老不行。”
“老这个字不合适,你得换个说法。”
陈自原问:“什么?”
“沉淀。”
所以只有沉淀下来的土壤才能有幸遇见一棵绿意盎然的小穗。
陆衡看到陈自原从容沉稳的目光,耳朵又红在了昏暗的氛围灯下。
球球安安静静吃饭,偶尔抬起头看看——大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心里藏着想法呢,为什么都不说出来?
陆衡笑过了,心情开朗,陈自原带给他的情绪价值不只在表面,这顿饭吃得特别顺畅。他很久没有过这么好的胃口了,估计等会儿消化也快。
陈自原给了陆衡一张名片,说:“以后没赶上公司的饭点,饿了别老点外卖。这儿的老板是我朋友,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你打电话直接点,有送餐上门的人。”
餐厅的名字叫般蓝,特有文艺范儿,陆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这名字跟蓝歌的感觉挺像。
所以陈自原没饭吃了也能到这儿点新鲜的菜,不存在回家后孤家寡人的只能吃外卖。
陆衡突然回味过来了,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陈自原,笑了一下。
陈自原挺忐忑,我这馅儿漏了没?他心想。
后面陈自原去取车,陆衡没跟着一起去停车场,在路边等,就花店旁。挺晚了,花店也快关门了,陆衡看着店里一个小姑娘正在收拾蔫了的花,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独自雀跃起来。
球球又咳嗽几声,陈自原听见了,方向盘一打,没往陆衡的公司去。
“早点儿回家,”陈自原说:“到家后你多给他喝点儿热水,晚上别洗澡了。”
球球这情况不对,儿科医生先看出来了。
陆衡的心也提起来,说嗯,又惦记把饼干送给陈自原,问:“原哥,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晚上我急诊,白天才下班。”
“哦。”
“怎么了?”陈自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