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烨道:“回去和她商量一下,可以的话,四月里便给你们完婚。”
“谢太傅!”王谦连滚带爬,乐得快要合不拢嘴:“我马上回去和她谈!”
……
四月初十六,大吉,宜嫁娶迁徒。
上官烨收尘湮为义妹,小小婢女一跃枝头变凤凰,以上官府小姐身份从太傅府风光大嫁,车马从太傅府到王邸,一路张扬铺排极尽奢华。
迎亲队伍后方有一支马队压阵,上官烨义妹出嫁,用的必然是最高规格,这马也非普通马匹,而是李思年从飓风营中挑选的一支。
并由他亲自压阵。
副将催马与他并行,低声说道:“将军,确认了。”
“很好,”李思年眯起冷眸望向前方,嘴角勾起一抹阴沉,“今日,我让他无处可逃。吩咐下去,都给我打好十二分精神,如有差错,定斩不饶。”
副将点头领命:“是。”
正文 178:楚询太子
一路敲锣打鼓至王邸,上官烨做为证婚人,比新娘子先来了一步,提前坐在主座上,等喝新人喜茶。
不时,一对新人进厅,新郎一身的大喜红,更显得他唇红齿白,俊美非凡。
此刻面上敛了纨绔气,瞧着有几分芝兰玉树的高贵气息,和之前的顽劣公子判若两人。
王谦向上官烨躬身示礼,对在场来客作揖,以表示谢意,“感谢各位百忙中莅临敝宅,王某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
正当大厅里一片和谐,李思年忽然进厅,抱拳向上官烨禀道:“大人,卑职有要事揭发!”
上官烨听后脸色一暗,本轻松放在桌几上的手猛地一握。
不无警告地道:“李将军,今日是王谦与尘湮新婚之礼,有事改日再说。”
“大人!”李思年似乎下定了决心,咬牙道:“事情重大,卑职必须现在就说。”
“放肆!”上官烨拍案而起,震得桌上茶盏啷啷作响,“李思年,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李思年屈膝一跪:“各位大人,卑职今日所做全是为了太傅大人考虑,哪怕惹得大人生气也顾不得了,卑职不能眼见大人受骗而无动于衷!”
“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上官烨的脸上像起了一层冰霜,冷得让人战栗。
他起座后走向李思年,“李将军,这婚事由我作主,扰乱婚礼便是给我难看,什么话不能回头说,非得弄得彼此不悦,给一对新人添堵又何必?”
“大人明鉴,事关您的鸿图大业,卑职不得不说。”李思年道:“您的朋友王谦骗了您,他其实是……”
“李思年!”上官烨冷眸看去,不无威胁地道:“你跟谁学的脾气,这儿不是议事的地方,先出去。”
李思年暗咬齿关,冷声说道:“王谦撒下泼天大谎,包藏祸心,请大人明查!”
“王谦……”在场宾客大多是朝中要员,听见李思年奏禀后无不惊讶,低低交首,互换眼色。
谁不知王谦是上官烨看重的朋友,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太傅给他出入宫禁的特权,连怡凤宫也不例外,再者,又将宝贝婢女拱手相赠。
如今大婚日捅事情,岂不是故意和太傅作对?
上官烨眸子幽暗,阴沉莫定地看向李思年,眉间一颦一闪,藏着怒火。
新郎官王谦只是淡淡地扫一眼李思年,然后便低下眉眼,执起尘湮的手,眼睛里突然平静下来。
没有一丝纨绔少年的影子。
“李将军,请说,”上官烨众目睽睽下只好让他开声。
李思年跃跃欲试,正色道:“卑职查到王谦真正的身份并非游子,而是——”
他紧咬牙槽,一字一句地道:“楚氏十年前失踪的太子!”
这话一出,满场震惊!
前些日子上官烨亲口与众人说,他收到雨楼确切消息,称太子楚询早已葬身大海,吓得本想搜查太子下落的钱进不敢再提。
现在又是上的哪一出?
尘湮慌得抽开了手,本能地离开王谦两步,而王谦呆呆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太傅请听我慢慢来说来,”李思年直望进上官烨波澜不兴的眼晴。
然后那双眼睛,便人眼可见地凝起锋芒,变得尖锐而富有攻击性。
“说。”
李思年道:“卑职得知,太子楚询十年前留书出走,实际上是受到到王家蛊惑,王家企图将太子拐骗,从而将其控制或杀害,楚询察觉后仓促出逃。王家为掩饰罪行,借寻找太子之名暗中追杀,但太子命大,神奇地活了下来。后化名为王谦,藏身在一家衣户里,在农家前辈死后王谦游学四方。”
“然后呢?”上官烨清淡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你倒说说,王谦游学后如何了,又是如何跟我遇到?”
李思年自然明白上官烨心里升着暗火,以为他质疑主子撒谎并跟楚家勾结,但为了主子着想,楚询的身份必须当众揭开!
“大人收到雨楼消息说一年前楚询坠海而死,而事实上楚询是三年前的事,那时他被一条商船救起,免于一难,后来便一直住在南海,之后太傅大人南巡,认识了化名为王谦的太子。可见太子是有意接近大人,定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众人听得人心惶惶,上官烨身边卧着一条毒蛇,而且得上官烨厚待,偏偏这人与上官烨有巨大利益冲突,让人不禁想起怡凤宫那位。
他们效忠的上官烨,可能仍然效忠于楚家,这才是他们觉得最恐怖的地方。
上官烨听完点头表示知晓。
见上官烨脸上无多起伏,方才的怒意也从脸上消失地毫无痕迹,李思年心头一凉,心想难道自已收到的消息有误,没有道理啊……
“李将军,我明白你护我的心意,”上官烨扶李思年起身,和蔼道:“你前半部分说的都对,但三年前坠海获救的另有其人,怕是你将两件事查串了。而且若王谦真是楚询,这么多人,不乏十多年的老臣,怎么就一个认出他的呢?”
“可是卑职有证据……”
“我也有证据。”上官烨微笑。
身在宾客群中的钱进,暗暗捏了一把汗。
他之前收到太子进京的消息,加上李思年对王谦的指证,合二为一,王谦是楚询的结论则更加可信。
古怪在于,王谦的样貌确实与小时候的楚询不同……
奇了。
李思年避开上官烨阴沉的眸子,“请大人示下。”
上官烨定定地看了李思年两眼,一种“你确定要知道”的询问表情。
这时钱进走出队列,“太傅大人,听说太子左腕上有一块山丘形的胎记,一看便知啊。”
经这一提醒,一些知情的老臣相继附议。
上官烨却是苦笑,“我拿你们推心置腹,而今,你们竟然质疑于我,各位大人,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大人息怒,”李思年见有人支持,趁热打铁道:“验证他的身份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请大人成全!”
李思年话落,众人纷纷响应:“请大人准李将军验身!”
“请大人成全!”
“看来我赶的正是时候,没错过这场好戏呢。”
——
一个声音突兀地穿插进来,隐隐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声音一落,人们相继朝厅外看了过去,恼的怒的平淡的,各人表情不一。
李思年见她来到恨得牙根发痒,越发对上官烨有些恨铁不成钢,一个亡国公主不杀不说,还当作上宾对待,简直辜负了众臣期许!
“李将军,你用什么眼神看我呢?”楚璃淡淡的眸子从上官烨身上一扫而过,偏就和李思年对上了。
李思年粗眉一皱:“听说公主被太傅软禁在怡凤宫,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你家大人请我来的,”楚璃将手上的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