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未曾怀上之前,可不能让人发现她和那位贵客的秘密。
秦玉川无声拱了拱手,转身进入了夜色之中。
封喜真侧耳细听,这才发现他一个大男人,走路居然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跟猫一般……
看着秦玉川消失在黑魆魆的树丛之后,封喜真不由打了个哆嗦。
如今正是七月底快八月的天气,甘州地处西北,白日还热得难受,可是太阳一落山凉气便下来了。
蜀葵在庭院里散了会儿步,采了几枝栀子花回来,笑盈盈坐在罗汉床上,看着素兰插瓶。
看了一会儿之后,蜀葵便有些走神。
她自诩坚强得很,离了赵曦也能潇洒地活,只是担心将来她离开,赵曦会不会难受……
想到赵曦会难受,蜀葵心中顿时一阵惆怅。
她转念一想:到了那时候我应该已经有了孩子,有了孩子还要赵曦做什么?
这样一想,蜀葵又开心了起来。
想到将来会有一个胖乎乎软绵绵的可爱孩子,蜀葵的心都有些醉了。
蜀葵正在臆想中亲吻娇儿,玉洁走了进来,笑盈盈道:“夫人,我娘让我问您,晚上要不要吃砂锅米线。”
闻言蜀葵愣了愣:“什么砂锅米线?”
玉洁兴致勃勃道:“这是我爹跟栀子巷蚝味居的厨子学的,和京城的砂锅米线不一样,京城一般的砂锅米线,用的汤是加了各种药材的高汤,味道有些重了;甘州这边的米线是把米线用滚水煮软捞出,浇上煮了蛤蜊的鸡汤,再放些切碎的韭菜、花生米和碎榨菜,味道鲜美汤头清淡……”
知道新的大厨要进入王府之后,她爹娘简直是坐卧不安,生怕失去了如今被白夫人“独宠”的地位,最后还是乔五叔灵活,通过赵敏找到赵敏的大哥赵灵,跟着蚝味居的大厨学了几招新的。
蜀葵一向嘴馋,当下就被玉洁的描述勾起了食欲,笑着道:“那晚膳就试试你爹做的砂锅米线吧!”
玉洁笑着答应了一声,又问道:“那夫人您的例菜还上吗?”
蜀葵想都不想,道:“自然是上了!”
她虽然不吃,却可以让她房里的素兰、善睐、粉樱和明月她们吃。
自从晋封了夫人,蜀葵的例菜也水涨船高,一顿饭便是八菜二汤,倒也丰盛。
玉洁答应了一声,自去传话。
没过多久,庆禧堂小厨房便送来了八菜二汤的例菜和蜀葵点的砂锅米线。
蜀葵让素兰她们先去用晚饭了,自己看着玉洁摆饭。
玉洁先从食盒里取出一个紫砂砂锅,又取出了四样小菜。
蜀葵见是一碟撕得细细的黄雀鲊,一碟切成小块的糟鲥鱼,一碟木樨银鱼和一碟十香菜拌鲜核桃仁,皆用雪白的素心瓷小碟装了,看起来色彩鲜明,心中顿时畅快了起来,道:“若是能再配一瓶你娘酿的薄荷酒就更好了!”
玉洁笑眯眯从食盒里又取出了一个素心瓷酒瓶:“夫人,薄荷酒在这里呢!”
蜀葵不由笑了起来。
玉洁和妙真这俩丫鬟,去年看着还是小孩子,谁知不过历练了一年,便都得用了起来——玉洁聪慧娇俏,妙真机灵勤快,都是好的!
玉洁取出一对素心瓷酒盏,小心翼翼斟了两盏薄荷酒,捧起来奉给了蜀葵。
蜀葵闻着带着薄荷凉阴阴气息的酒香,正要饮下,忽然想起自己如今正在实施偷种计划,不知道敢不敢饮酒……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赵曦一进明间,便发现蜀葵正坐在罗汉,前方小炕桌上摆着四样小菜和一个紫砂砂锅,另有两个素心瓷酒盏。
他下意识就想起了石征宇说过的话。
前段时间在金汤战场,石征宇特特告诉他男人预备要孩子的话,行房前最好不要饮酒,女人也不能饮酒,当下头皮有些发麻,忙走了过去。
蜀葵虽然没有起来迎接赵曦,可是却一直笑盈盈看着赵曦,一双眼睛紧紧黏在赵曦身上。
见赵曦走了过来,她忙吩咐玉洁:“让人送水和香胰子进来,侍候王爷洗手!”
玉洁答应了一声,自出去安排。
赵曦洗罢手换了衣服,出来后在蜀葵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看蜀葵面前斟满酒的酒盏,开口问道:“你饮酒了?”
蜀葵见赵曦神情严肃,有心逗他,便故意道:“饮了啊,怎么了?”
赵曦默不作声取过蜀葵面前的酒盏,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道:“你这段时间不要饮酒。”
蜀葵诧异道:“为什么呀?”
她闻到了赵曦身上扑鼻的酒气,便用鼻子吸了吸,道:“你饮薄荷酒了?”
蜀葵可是有名的狗鼻子,嗅觉灵敏得很。
赵曦“嗯”了一声,端起蜀葵面前的酒瓶,为自己斟了一盏。
蜀葵知道他饮了酒,心道:阿曦告诉过我,说石先生说的,想要孩子就不能饮酒,那今晚千万要避开阿曦,不能和他做那个……
她担心自己已经怀孕了,因此滴酒不沾,见赵曦一盏接一盏地饮酒,便夹了一筷子用十香菜拌的鲜核桃仁喂赵曦吃了:“阿曦,你用脑过度,快补补脑子!”
喂赵曦吃了几口菜之后,蜀葵尝了尝玉洁送来的砂锅米线,发现汤底味道极为鲜美,米线滋味也好,便用素心瓷小碗盛出来些,看着赵曦用了。
一时用罢晚饭,赵曦去了浴间洗澡,蜀葵歪在锦榻上翻看她让兰锐从外书房拿过来的一摞邸报。
通过读这些邸报,蜀葵看清楚了大宋朝各个政治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阴谋阳谋此消彼长,还怪有意思的。
赵曦在浴间洗罢澡出来,见蜀葵专心致志地歪在锦榻上翻看邸报,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怀着被自己女人冷落的微妙的失意感,赵曦走到了锦榻边,一把抱起蜀葵走到了拔步床边。
蜀葵手里还拿着一份邸报在看。
邸报里表彰一位勤于植树爱民如子的官员——这位青州父母官因为爱护百姓,为了给百姓营造阴凉,他命人在青州所有的官道两旁种了松树,好让百姓经过时乘凉。
蜀葵一边看,一边笑。
把蜀葵放之后,赵曦极有耐性地一层又一层地剥去了蜀葵的衣服,把蜀葵剥得地了锦被里。
锦被和锦褥大概是被丫鬟在熏笼上熏过了,温暖馨香松软,蜀葵被锦被里后,把脸在被子上蹭了蹭,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继续拿着邸报笑。
见蜀葵笑成傻子模样,赵曦在她发上吻了一下,问道:“笑什么?”
蜀葵笑不可抑,指着这段邸报让赵曦看:“我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有人用松树做遮阴树的!”
赵曦找不到她的笑点,她身上,凤眼微眯看着她。
蜀葵没察觉到赵曦压着自己,笑嘻嘻道:“我小时候有一次坐在松树下看书,结果被淋了好些松脂,洗都洗不掉,那件新衣服算是毁了!哈哈哈哈!真是书呆子,居然用松树做遮阴树,难道不怕百姓正在树下歇息,结果‘啪’的一声落下一滴松脂,正好凝在脸上么?朝廷居然还发邸报表彰,不怕全大宋的父母官都效仿么!”
赵曦:“……”
他想了想蜀葵描绘的情形,也笑了。
蜀葵终于笑够了,放下邸报,这才发现赵曦正自己身上,凤眼水汪汪的,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她也有些动情,可是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只得压抑自己了。
蜀葵装模作样道闭上了眼睛:“阿曦,我好渴睡……”
见蜀葵如此不高明地装死,赵曦不由笑了起来——他今日饮了那么多酒,怎么敢行房?万一真的如石先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