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秦小姐脸上的伤短时间内请恕老臣无法医治,假以时日,老臣定会竭尽全力。”
容成祉耳朵微动,抬手示意,慢悠悠掀开马车的帘子,“醒了?”
根据身下的颠簸,秦蓁不难辨别自己的处境,她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红衣之人。
世人皆说,那容国帝王聪明的紧,在国破之时投降,还将容国太子送入元国别院当做质子,由此换了几十年的安稳。
容国质子容成祉,容貌俊美,雌雄难辨,常常着红衣在别院作曲起舞,一如金丝雀,更是入了元国先帝的眼……
秦蓁紧抿了唇,元国新帝登基,局势动荡,容国也没好到哪里去,若这个时候容成祉潜回容国,以太子身份夺帝,也不一定无法与元国抗衡。
“殿下消息灵通,怕是在副将与部下在城外时已经布下了眼线,不然——”怎么能够抓得住她!
九月下旬,转凉的天气,容成祉却笑着摇着折扇,嘴角扬起恰好的弧度,眼角的红痣愈发明显,“不敢不敢,比不上秦家阿蓁心思缜密,用一张脸换了一条命。”
秦蓁白了脸,利齿咬破了唇,露出几滴血珠。
她与副将的确有联系,寻不着秦衡痕迹,她死不瞑目,秦家军何其忠诚,不过送给元帝几个人头罢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百里霁如此心狠手辣。
容成祉说的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原本想换了衡儿出宫一生无忧,自己再找办法脱身,可秦婉如的话,让她措手不及。
“元国换新主,殿下趁机逃脱,巧的这时容国国主毒发,强撑着身子放言要找到殿下,也不知是找殿下前去继承皇位,还是前去陪葬呢。”
秦蓁的话一针见血,毫不掺假。
“你对本宫倒是了解,”容成祉笑意不减,踏上马车落座,伸手轻抚她的脸,满含可惜,“倒也是下得去手。”
“容成祉——”
他的指尖微凉,却是让她心生骇意。
“秦家阿蓁,可是想与本宫联手,你助本宫夺得帝位,本宫帮你除了百里霁?”
秦蓁正要开口,容成祉却用指腹抵住了她的唇,缓缓俯身,吐出的热气铺面,“本宫不信你,不如,你与本宫成亲,成了本宫内人,自有理由相信。”
秦蓁不知被喂了什么药,浑身瘫软无力,不得挣扎半分,听到容成祉的话,冷笑两分,“殿下可听说过一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容成祉满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秦家阿蓁觉悟甚高,未成本宫的人,已用夫妻自述。”
她气极羞赧,伸手便要打去,被他挡下,“仅一条件,秦家阿蓁应是不应?”
虽为一国太子,却禁锢于他国数十年,且不说寄人篱下,众人口中相传又是与贵妃一般无二的身份,地位又会高的到哪里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秦蓁从旁得来的消息,那容国太子极其骄傲,从不肯给元国先帝好脸色看呢。
这样的人,何苦降低身份和失了容貌且毫无权势的她谈此条件?
她阖了眼,不置一词。
容成祉难得的有耐心,细细审着眼前人的脸,心底却是渐渐泛起了从未出现过的满足。
秦家阿蓁,如今就在他的跟前,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只是,她竟是忘了?一口一个容成祉,话说所言都是那劳什子的国事。
容成祉眯了眯眼,正想开口——
“殿下,有人拦了我们的马车。”
帘外有人轻声禀告,容成祉充耳不闻,双眼攫住秦蓁的脸,确认她考虑许久也不肯松口,难掩的冷意渐渐袭来,启唇,“杀了。”
“小姐!是云烟,是云烟啊!”
秦蓁猛然睁开了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攥紧了容成祉的袖口,“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手臂皮肤不曾有一处完整,浑身上下只用一块破布蔽体,隐约还散发着臭味,寻常人怕是见了一眼便无意见第二眼。
“云烟……”云烟三岁入秦府,尚且懵懂,与她一同长大,她看了她的脸,却是自嘲,“你说,你我同时毁容,怕是真要做一辈子的姐妹了。”
不等两人叙旧,冰冷的匕首已然覆上了秦蓁的脖颈,云烟大骇,上前就要挡在她身前,却被一脚踢倒在地。
“秦家阿蓁不解释解释?”
离开容国别院,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条路,他在梦里已计划多年。
哪能就这么巧,刚出浔阳没多久,就被这小丫头片子给遇上呢?
秦蓁知他在怀疑什么,云烟倒在地上脸色发白,疼的直抽气,足以看出容成祉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说杀了,是真的。
“回容国之路只得两个方向,一为东南,二为东北,我命云烟云霓守在二处中间,她们二人自小擅于伪装,无论是谁,混在人群不易被人发现,且都能找到我。”
秦蓁每说一个字,匕首的刀刃便往前一分,容成祉眉眼出众,听了她的话也未曾改色,“你如何笃定,本宫会将你虏来?而且你这婢女,在马车外可就认出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烟眼见着那血往外涌出,急切解释,“若小姐无事,自会派人来与我们联系,若有事,小姐嘱咐过,云烟定要注意过往马车车轮与寻常马车有无异同,马车外观定是极其普通,但一定要注意车夫或是陪同是否都为异常利落之人。”
容成祉来了兴致,“秦家阿蓁这是何意?”
秦蓁垂眸,眼前一闪而过那身着黄色龙袍之人,轻声解释:“浔阳小诸葛这名号,是否名副其实,殿下很想知道吧?”
所以她赌一把,这样的她,他要不要。
“秦家与元国之仇不共戴天,秦蓁又甚是了解元国新帝,不失为殿下最好的棋子。”
容成祉收回匕首,指腹擦过上面几近干涸的血迹,眼眸微挑,吐字清晰,“秦家阿蓁可是说错了,是妻子,非棋子。”
他自从怀中掏出瓷瓶,指尖扫过些许药膏,伸手涂着秦蓁伤了的脖颈,不知是不是秦蓁的错觉。
容成祉的动作,竟带着些许颤抖。
“既是你的丫头,自是能好生照料你。”
说完,容成祉便再不看她一眼,随手将瓷瓶扔到了云烟的怀里,“若照顾不好你家主子,唯你是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待他掀了帘子离开马车,云烟才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攥紧了秦蓁的手,轻轻附耳轻声道:“小姐,皇上的意思,是东北。”
秦蓁任由她又扯了布给自己包扎脖颈,脑中细细过了一遍行经之路,“东南方向比东北要多出数日路程,容国形势紧张,容成祉等不起。”
云烟跪在车内,瞥眼看到秦蓁脸上伤疤,心疼的不行,“若有朝一日婉如小姐落入我手,我定要她尝尝小姐所受的滋味!”
秦蓁却笑了,笑意见底,“若不是来真的,谁能相信?”
云烟抿了唇,将来前那人塞给她的药细细帮秦蓁涂上了脸,“小姐,值得吗?”
值得吗?
她问的是为了霁哥哥以身犯险到了容成祉身边?还是让秦婉如毁了自己的容?
秦蓁闭上眼,父亲和兄长的确帮霁哥哥夺了元国帝主之位,可谁曾想,先帝竟是早早的准备了手谕,他们等人翻遍了整座皇宫也不曾寻到,她能想到之人,唯有容成祉。
宫内何人不知,先帝每月五次必宿别院。
各路嫔妃虽有微词,可对方是容国太子,还是个男人,她们又能如何?
传闻先帝到别院也不曾得到什么好脸色,可即便如此还乐此不疲的去了好几年,如此之人,又怎会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以,秦蓁才导了这一出。
故意放出消息新帝将秦家满门抄斩,她深陷地牢。
浔阳小诸葛的名号,灭门之仇,也不知可否让容国太子对她多看一眼。
“云烟,你可嘱咐让爹爹他们近日不要出现在城中?”
云烟垂眸低头,替她掖了掖被角,“小姐放心吧,一切尽在皇上与小姐的掌控之中。”
可出乎秦蓁的意料,出了浔阳城后不久,容成祉竟是命人找了个院子停了。
“小、小姐……”
秦蓁微微握紧了双拳,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才又问道,“云烟,你再重复一遍。”
“殿下说,成亲之礼不能委屈小姐。”
好一个容成祉!
“小姐,殿下这是不相信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从不指望他相信她,只是不明白他这是闹得哪一出。
不止秦蓁不明白,景战也不明白。
“殿下,那秦蓁可是秦家的人,谁不知道她与百里霁的那些事儿,人家可是青梅竹马,您这是引狼入室啊!而且时间紧迫,我们可不能为了她耽搁!”
狼?
容成祉微眯了眯眼,眼前倒是浮现了那日一身囚服却干净利落的绑了自己往下跳的身影,“喜服备好了?”
见自家殿下不理会,景战撒泼,“殿下,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们不能养虎为患!虽说您备下的棋子能够吊着国主的命,可我们不能冒险啊!”
“近日功课不错,虎狼皆为成语。”
景战没辙了,霜打的茄子似的,“老庄那儿已经安排好了,五日之后启程,您的喜服,在您房里搁着呢!”
掩了嘴边的笑意,他的目光深不见底。
秦家阿蓁,如此有趣的人,错过可惜了,而且——
他本就舍不得错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烛光摇曳,微风而起,稍凉的天却红了几人的脸,云烟替秦蓁梳妆打扮,“小姐,这凤冠……”
秦蓁瞥眼看了容成祉下午命人送来的凤冠,伸手就把那凤冠的一角给折了下来,“只用这个就够了。”
秦蓁恨不得自己折下来的就是那容成祉的胳膊,她还未曾与霁哥哥拜过天地,却要跟个才见面两次的人行成婚礼!
报复不到人身上,只得到物件上。
云烟咽了咽口水,她家小姐生起气来可不是好惹的,将她折下来的当做钗子附在发上,道:“小姐,好了。”
撇去那伤疤,镜中之人堪称绝色,可因着那可怖的伤口,倒是平平无奇了。
房间至大厅,门廊上贴着红色喜字,秦蓁未着盖头,一步一步,远远的便看到了厅内之人。
身形修长,随意负手而立,额前两缕发丝垂至两边,其余高高束起,面若冠玉,眉如墨画,长相极其出众。
见她来,那人带上了笑意,仿若没看到她脸上伤疤似的,一把将人从云烟身边带过,“夫人这厢有礼。”
秦蓁皮笑肉不笑,一脚往前踩了上去,“殿下言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容成祉眼疾手快躲过,按下她的手往前走,“景战,行礼。”
被唤名的景战不情不愿的拿着行礼手札,“一拜天地——”
星满天,偶还能听鸟鸣,秦蓁微抿了抿唇,她可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草率的成亲。
“礼成。”
景战将手札卷起来,拿在手上围着容成祉和秦蓁绕了一圈,“殿下,如此丑女,怕是做不了太子妃。”
“你!”听闻有人说自家小姐丑,云烟可坐不住了,“你这人好没有礼貌!”
秦蓁权当没听到,临近出厅前才微拦了容成祉的路,“如今秦蓁已与殿下行礼,自此便是殿下的人。”
“自然。”
“那既然是殿下的人——”秦蓁转身,上下打量着景战,摇了摇头,“如此没规矩的属下,殿下还是派去喂猪的好。”
“秦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猪对喂养自己的人要求不高,也不讲究,好养活,合适。”
合适什么合适!景战气得眼冒金星,可怜兮兮的望着容成祉,期待自家殿下能够替自己说上几句堵住这丑女的嘴。
容成祉却笑了,“不是不能考虑。”
秦蓁看到他的笑却是一怔,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涌动她并未不曾察觉到,不过一个小小的属下,却是可以当着容成祉的面如此羞辱与她,而容成祉似乎也未曾生气。
莫不是宫内传言,竟是真的?
容国质子不爱女子,却是个祸患?
秦蓁缩了缩脖子,她的耐性何时竟是变得如此难控,不过口角,忍了便是。
容成祉眼眸微动,拽了她的手往西厢走去,后者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拉了个踉跄。
“殿下!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着喜服的人脖颈还附着纱布,隐隐传来药香,巴掌大的脸却是带着可怖的伤疤,身上更是还带着旧伤,可唯独一双眼,干净清澈的让他想要毁了。
“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秦家阿蓁倒是说说,本宫要做什么?”
秦蓁突地脸红了,暗自问候了眼前人的祖宗,眼底却越来越清明。
若她能够近身,找寻手谕的把握便能更大一些。
如此,成亲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替本宫更衣。”
自小到大,爹娘宠溺,兄长爱护,秦蓁从未做过如此事情,是以扯着那扣子便往外拉,被容成祉制止。
他轻笑出声,“不成想夫人竟是如此着急。”
话音落的瞬间,她的外衫掉落在地,“殿下!秦蓁身体不适!”
他一步一步靠近,将人逼到床边,“阿蓁的身体本宫自是了解,本宫定会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注意,注意你个头!
秦蓁被他的气息所困,一时竟是想不出任何办法,仰面而起时不知触碰到了对方哪里,意外触感让她冷不丁瞪大了眼睛——
那是……
他的眼底冰冷聚集,寒意不曾掩饰,“秦家阿蓁,发现了什么?”
秦蓁涨红了脸,脑中一片空白。
传、传闻,古代帝王为了嫔妃不背叛自己,每每招她们侍寝后,都会强制戴上贞操结,可容成祉是个男子啊!
“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秦蓁垂眼,手心渐渐聚拢,他眼中的杀意弥漫,满到她根本无法忽视。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热气吐至耳边,呢喃,“是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蓁紧闭着眼,拼命的点头。
“呵,”容成祉按紧她的手,一点一点往自己带,“可本宫不信呢。”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自他的肩膀而下,容国太子看起来瘦弱,可实际倒是健硕,“殿、殿下,如此不妥!”
容成祉上前附在她的耳边,“有何不妥?”
秦蓁小脸通红,那人动作不停,眼见着就要触碰到那处,她心跳的飞快,睁眼的瞬间却见窗外有人影一闪而过,“殿下!”
他的冷意褪下,“本宫累了,秦家阿蓁出去吧。”
秦蓁忙不迭的爬下了床,若不是意外,她不知该如何收场。
云烟一直守在门外,见自家小姐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小姐!”
秦蓁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院子。
“来人是谁,跟上了吗?”
景战皱紧了眉,摇头,“对方身手不差,几乎在发现我跟着的同时便转换了方向,我跟了他几条街,最后还是让他给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你看,对方有何目的?”
容成祉负手站至窗前,屋内早无先前旖旎,他原本,可没想这么快让她发现自己的秘密呢。
“应该不是容帝那边派来之人,那人孤身犯险,倒像是在试探。”景战歪了脑袋,容帝的手笔可没这么小打小闹。
试探。
容成祉摩挲着食指指腹,“再等等。”
脖颈上的伤口因她大幅度的动作早已撕裂,脸上的伤更是烧灼,云烟抬手覆上秦蓁的额头时,被烫的立马退了开去,“小姐,您发烧了!”
秦蓁浑浑噩噩,却是拽过了她的手,“有人夜探这别院,容成祉的反应太过平静,且现在都没有动静,这不对劲,你出去看看。”
云烟将她的手塞回锦被,又拿沾湿的帕子给她轻轻擦着脸,“云烟知道您着急,可小姐,再怎么急,您得先把自己的身子给照顾好了。”
眼前模糊,秦蓁知道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云烟,自出浔阳城,你我只能靠自己,一切小心。”
云烟见她双眸早已紧闭,却还是呢喃,微微收紧了手,待夜深人静,悄无声息的出了别院。
容成祉选的别院,位置自然是极佳,西南为城镇用来采购日常,而东边几里,便是一片竹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深露重,竹林内雾霭萦绕,伸手未见五指。
云烟每步走的小心,手上的匕首更是不曾离身。
“我已经来了,还不现身吗?”
将手中的木牌放置地上,云烟四处巡视一番,便不再前进。
“云烟姑娘!”
一人自雾中走来,神色焦灼,却是在看到云烟时松了一口气,“早就听说小姐身边两婢女能力极强,云霓姑娘性格欢脱擅于武功,云烟姑娘心思缜密处理冷静,慕松没有认错才是。”
掩下匕首,云烟嘴角微微上扬,“敢问阁下是?”
“秦家军右将副将慕松。”
“原来是慕副将。”
云烟作揖,慕松匆忙回礼,“云烟姑娘,慕松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要告知于小姐,还请云烟姑娘替慕松寻与小姐交谈的机会。”
他自知道小姐从地牢逃脱,便一直都在寻找小姐踪迹,如今好不容易得知小姐在容国太子的手上,这才有了夜闯别院这一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副将可知小姐现在与谁在一起?”
慕松不明她此话何意。
“容成祉既然能够从皇宫别院成功离开,定不是好对付之人,可慕副将竟是能够在他落脚的别院随意进出,慕副将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慕松皱了眉,他先前的确有过怀疑,可眼下事态紧急,他根本来不及考虑,“慕松知道云烟姑娘有顾虑,可在下的确寻小姐有急事,云烟姑娘不知,统领与公子——”
“慕副将!”
不等慕松开口,云烟便开口制止,“但凭你一言,我怎么能够确认你就是秦家军的人呢?”
“云烟姑娘请放心,秦家军后背皆有秦家特有图腾,若云烟姑娘不嫌慕松冒犯,慕松可给姑娘一看。”
云烟往前,慕松见她同意,背对着她,缓缓褪下上衣,秦字龙飞凤舞,却是霸气潇洒。
“云烟姑——”慕松瞪大眼,低头却只能看到短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你!”
高大的身体腾然倒地,云烟缓缓蹲了下去,“看来小姐教你们的还不够多,小姐曾经说过,后背,永远都只交给自己信任的人,可惜,慕副将再没有得到小姐教诲的机会了。”
嫣红的液体不停的涌出,慕松死死盯着云烟不肯动弹,“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住了慕副将。”
沾满鲜血的匕首自他的身体而出,又再次刺入,“要怪,只能怪你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如今正是那人稳固地位的紧要关头,你切莫前来挡路。”
慕松的瞳孔渐渐放大,可嘴边的液体却是越吐越多,浑身寒意四起,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你是那边的人!你是……”
面无表情的刺入第三刀,云烟冷哼数声,算是默认。
待确定对方没了气息,她才掏出锦帕擦了,从地上拿走了掉落的木牌。
秦家军独有的木牌。
这一夜,秦蓁睡得很不安分。
梦里的她仿若陷入淤泥,动弹不得。
爹娘兄弟自她跟前一闪而过,每个人眼中皆是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她家的衡儿啊,哭的尤其伤心,口中碎碎念着要同姐姐在一起。
她自梦中惊醒,偏头看到用手支棱下巴坐在椅子上却不曾去榻上休息的云烟,轻声唤道,“云烟。”
云烟睡得极浅,一听到秦蓁叫她,匆忙到了她床边,“小姐叫云烟,可是渴了?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摇头,心中对于先前那刺客的疑虑并未消散,“查到了吗?”
“的确有人前来夜探,但是云烟并未看到任何人,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不过据云烟所知,殿下也不曾找到任何人,”云烟替她擦了擦额前的细汗,安慰道,“小姐切勿太过担心,一切都有云烟在,若有人前来联系,云烟自是会告诉小姐。”
秦蓁点了点头,来不及多想,那困倦使得她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时,身边没有云烟,却多了个叼着狗尾巴草的小尾巴。
“丑女,还真是越看越丑。”
景战靠在床边,双手环胸,两脚交叠,很是不屑。
秦蓁累了一夜,双唇毫无血色,可看到这样的景战倒是笑了,“古人有云,嫉妒使人丑陋,猪油蒙心,你莫不是因为嫉妒才丧失了辨别美丑的能力?”
景战最讨厌文绉绉的学子了,出口骂人也不带脏字,这让他怎么回嘴呢!
“赶紧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可别仗着殿下对你好你就为所欲为!”
容成祉对她好?
秦蓁再三咀嚼了这几个字,想来还是这少年的嫉妒看不穿事情的本质,他家殿下,可是无时无刻都想要了她的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
她亦然。
秦蓁正要起身,发觉只着里衣,犹豫两分抬眼,“男女授受不亲,我要更衣,你也要这样盯着我换衣服?”
景战顿时燥了个大红脸,“你一个丑女有什么可看的,赶紧起来!”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乖乖转过了身。
云烟不在,秦蓁的动作不算快,难得的是景战居然也没催她。
不等她感动两分,那人就将一瓷瓶和一竹简扔了过来,“殿下要我给你的,让我务必交到你的手上,我可完成了,你别想着在殿下那儿告我状!”
瓷瓶传来好闻的清香,不过一瞬秦蓁便明了这是什么,至于竹简——
不是元国文字,更不是容国文字。
“这可是我们的机密,殿下要我告诉你的我可都告诉你了,不过要是你看不懂的话,可就怪不得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景战笑的张狂,虽说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给这来路不明的丑女看他们的计划,可殿下只说给,却没说怎么给,他可是抄了一夜呢!
古兰文可没那么容易懂!
够她好好“研究”!
“小姐!”
云烟端着水前来,看到景战在,匆忙挡在秦蓁的跟前,她不过就是出去了一小会儿,为什么这个人会在小姐的房里?
景战瘪了瘪嘴,“我走了!”
等他离开,云烟上上下下打量完秦蓁才吐了口气,“吓死我了小姐,还以为他把你怎么了呢。”
秦蓁点了点她的鼻子,好笑道,“不过是个孩子,能把我怎么着?”
还孩子?云烟翻了个白眼,明明自家小姐也没大到哪里去。
“容成祉给的布署图。”
景战给的竹简虽说文字复杂,可秦蓁不得不说,这份布署图,极其详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难以想象容成祉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来研究,回容国之路环环相扣,但凡其中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他能够平安到达,都将成为疑问。
“我们,要将这份东西交给皇上吗?”
秦蓁摇了摇头,“容成祉心思百转千回,他能无所顾忌的让景战把东西交给我,定然留有后手,贸然交给霁哥哥。绝对不是最佳选择。”
云烟点头,“小姐说的对,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昨夜虽说夜色朦胧,可她大致也看清了容成祉的住处,与常人无异,而且在院子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谅他也不会特意为了藏手谕设置暗格,如此,能藏手谕的地方便屈指可数。
所以,那手谕一定就在他的身上,可若是要想近的了他身——
“成为容成祉的心上人。”
云烟听闻手一抖差点洒了水,“小、小姐,莫冲动……”
“不与他接近,我如何能够知道手谕位置?”秦蓁偏了头,“若非我有用,他又何苦留我一命?”
死在容国太子手上的人,可不少。
云烟嗫喏了唇,那、那也不用成为殿下的心上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吧,去找他。”
厅堂无人,秦蓁便到了书房,景战见她前来,收拾的那叫一个快,将容成祉跟前的东西径直摞成一叠塞进了身后的柜子,干咳几声,“你怎么来了?”
秦蓁晃了晃手中竹简,扯出笑来,“自是与殿下商讨回容国之路。”
容成祉斜靠在榻上。举手投足带着别样风情,“哦?不知夫人有何指教?”
天气转凉,秦蓁穿的不多,堂内风不大,却也伤身。
容成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偏头看了眼景战。
景战接收到自家殿下的讯息,只好苦着脸给秦蓁搬了把椅子。
“敢问殿下,这里可是浔阳城外的五香别院?”秦蓁也不客气的坐下,待身子有了一丝暖意,才缓缓道来,“此处离浔阳城内不远,百里霁虽帝位不稳,可此刻殿下是他最大的对手,秦蓁以为,在此处待的太久,并不利于殿下。”
景战闻言嗤笑一声,“那百里霁现在自顾不暇,元国的那些大臣都是些老古板,他手里没有传位手谕,而且元国先帝与那前太子死的不明不白,这些都够他喝一壶的。”
手指缓缓并入手心,秦蓁面不改色,“他既然能走到这一步,定然是有能力的。”
景战很是不屑,“靠杀戮么?你可别忘了,你们秦家是怎么被他给灭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等秦蓁回话,景战继续道,“听说那右相撺掇百官要百里霁将元国先帝传位给他的手谕拿出来,百里霁恼羞成怒,竟是把那右相活活给煮了,这才一时半会儿堵住了那些百官的嘴。”
想到这儿,景战觉得反胃,来报信的人说的细致,说百里霁为了杀鸡儆猴,当天便将那煮熟的肉送到了与右相交好的几个官员家里。
秦蓁猛然垂了眸,右相梁世饶!
这怎么可能呢!
元国之所以能鼎力在各国之中经久不衰,但凭一文一武镇江山,武为秦家秦杼束,文为梁府梁世饶,若秦家与霁哥哥是做戏,那梁伯父呢!
且秦家与梁家交好,梁伯父自小看着他们几人长大,平日里对他们的关心爱护不比自家爹爹少,霁哥哥怎么可能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
秦蓁的思绪飞快转着,一时竟是得不到任何结论。
见驳了浔阳小诸葛,景战得意的不行,“如此,你还怎么说殿下在这里不安全?”
“元国御林军师承秦家军,秦家军一人顶十人,自前年起,为守边疆,父亲请缨训练万人军队,如今,回了浔阳城的,怕是有大半。”
秦蓁起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目盯着榻上之人,“殿下行事小心,多年未回容国,除非是极其亲近之人,不然都不该告知行踪,因此,守卫定然不会很多,秦蓁倒是想知,若百里霁不顾一切想要除殿下而后快,在这里多待一刻,殿下是否都该觉庆幸?”
景战不服:“你爹是厉害,可这么多年秦家军不也只练出一队人马?短短两年,你又如何确定他们可与秦家军相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容成祉不置可否,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前年秦杼束带兵训练时,那先帝还去过他院里夸过海口,称秦家小诸葛负责练兵事宜,秦家大统领负责实施,如此,想要看看这天下还有何人能敌元国。
“听说你改进了训练方法,让普通士兵在短时间内便可精进万分,寻常人两个月才能做到的事,经此训练,十日足矣,可是真的?”
秦蓁没想到他竟是知道细节,“不过是与家父商讨之后用了巧妙办法,能够在短时爆发人的潜能,殿下务须在意。”
“依你所言,本宫该即刻启程?”容成祉起身,举止随性,一身红色长衫,不同于喜服,不曾刺眼,却像量身定做似的。
“东南之路崎岖难行,路途凶险无法预测,殿下为何不考虑东北?”她抬眼,正好与他目光相撞。
“殿下!景战!”
来人步伐匆忙,见屋内秦蓁在,顿了顿,“小和回来时在路上捡了个人,那人自称是元国右相的女儿梁玉瑶。”
“哦,是吗?”容成祉勾起唇,虽回着话,可目光却是锁定秦蓁不曾换过,“夫人不如同本宫一起出去看看?你与她,倒是同病相怜。”
秦玉瑶与秦桓同岁,比她大上两年,可见到她时,她却差点没认出来。
满身的血污,眼中不曾聚焦光彩,蝼蚁一般瘫坐在地上,在看到她时,死水一般的眼睛才扬起熊熊烈火,猛地起身攥紧了她的袖子,“秦蓁,杀了他,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杀了……谁?
不知为何,秦蓁竟是不敢回话。
梁玉瑶迸发的恨意差点将她淹没,“百里霁灭你家门,杀我父亲,秦蓁,杀了他啊!”
容成祉见她脏污的手覆在那人的衣裙上,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将人拉至前厅坐下,替她拍了拍那脏了的衣衫,“小和,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至本宫的别院么?”
秦蓁本能的一躲,却碍于那人力气着实太大,竟是没挣脱开。
小和突地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殿下,此女子说,她可将元国的布防图给殿下,小和这才将她带过来的。”
梁玉瑶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早在前几天,爹爹便告诉我元国怕是要变天,若是有朝一日他没了命,让我一定要带着元国的布防图离开浔阳城,给任何人都好,决不能让元国毁在无信无德的帝王手上,容国太子,若你能回容国继位,替我杀了百里霁,这元国,迟早都是你的!”
秦蓁心一惊,梁家确实有布防图,还是她亲手抄了送过去的,可没成想,这竟是成了拿捏霁哥哥的把柄!
容成祉无奈的叹口气,“本宫自身难保,何谈回容国继位,夺元国江山?”
秦蓁不做声,她可是看过那布署图的,他的谋划极其详尽,要说他毫无准备,她可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容成祉的戏做的足,她自然也没有必要拆穿。
“他们都说先帝很是信任你,怕是你吹个枕头风就把手谕给了你,只要你回了容国,名正言顺的成了容国帝王,百里霁一个继位资格都没有的三皇子,又哪里是容国太子你的对手?”梁玉瑶口不择言,不管不顾将从丫鬟奴才口中听到的话尽数说了出去,却不见那人变了的脸色。
“住口!”
景战气极,出手便断了梁玉瑶的手筋,“殿下何等人也,怎容你如此污蔑!”
“啊——”
梁玉瑶疼的在地上打滚,看着容成祉的眼却是不依不饶,“你若是没有那个想法,为何要把秦蓁留在身边?”
得浔阳小诸葛者得天下。
那百里霁靠着秦蓁,从名不经传的宫女生的孩子,竟是生了野心要夺这大好河山。
那他一个容国质子,又何尝不可以东山再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容成祉随手拍了拍腿边不曾出现的粉尘,状似无意道,“景战,扔出去喂狗。”
“等等!”
秦蓁看着梁玉瑶被景战一手提起,拖着往外而去,待那人越过了门槛,才出声,“她说的不无道理。”
“嗯?”容成祉不解的望向她,将人拉近自己,“夫人说那疯婆子哪里有道理?本宫自昨日起,可就是夫人的人了,她说的什么,都做不得数。”
秦蓁将人推开,这容国太子总是对她动手动脚,怕是不懂她的厉害!
“元国的布防图很是机密且机关众多,即便百里霁此刻让工匠改,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若是能够趁此机会——”
百里霁委委屈屈,“夫人先前还说让本宫早些离开浔阳城呢,此刻倒是变了主意?”
秦蓁权当没听见,“而且,梁玉瑶绝不简单。”
听着秦蓁这话,容成祉倒是好学的提了一嘴,“哦?夫人何出此言。”
梁世饶被惩处,梁家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照着她对梁玉瑶的了解,她不过是个娇弱的闺中小姐,又怎么能悄无声息的逃脱御林军的追查,凭一己之力逃出来,还正好被容成祉的人给碰到?
她到容成祉身边近三天,也只见过景战一人,那个叫小和的,更是闻所未闻。
梁玉瑶又是如何得知,他是容成祉的人?
这其中疑点重重,可她短时竟是无法想明白。
霁哥哥……究竟做了什么?
对于她,容成祉自然耐心十足,他看着她皱眉出神,看着她抿唇发呆,她想事情时,倒是格外好看。
“元国布防图一共两份,秦家所有早已经在百里霁手中,而梁世饶的如今在梁玉瑶手中,有了布防图,即便百里霁的人再厉害,秦蓁也有办法让殿下安然无恙的回到容国。”
她说这话时,难掩的自信泄露眼角,让他微微一怔。
如此大的口气,可从她的嘴里道来,却是那么理所当然。
得浔阳秦蓁,得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真的?
“那就依夫人所言,留下梁玉瑶吧。”
既是她提的要求,他不答应,岂不是没了新婚夫妻的小qing趣?
若是秦蓁知容成祉心中所想,怕是此刻就要提刀来见。
听说梁玉瑶被带到别院,云烟很是惊讶,“小姐,梁小姐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近日可有霁哥哥的消息?”秦蓁摇头,她不明白为何百里霁要对梁世饶出手,可内心,却还是偏向她的霁哥哥的。
“为了小姐的安全起见,云烟断了与那边的一切联系,殿下太过谨慎,云烟不敢用小姐的性命冒险。”云烟说的是是实话,虽说她在这别院行走自如,可无论在哪儿,暗处的人并不曾少过。
“右相之事,玉瑶姐姐做不得假。”秦蓁想了想,“晚上,等没人的时候,你记得去看看她。”
梁玉瑶捡回了半条命,可到底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景战心中憋着气,自然不让大夫前来诊治,也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了。”
两人端坐高处隐匿了气息,借着月光,只见一人端着点心小心翼翼的进了梁玉瑶的房间。
景战不解,“殿下,您为何大费周章的将那梁玉瑶牵扯进来?”
梁世饶是个聪明人,知道百里霁不可信,便想着将布防图交给自己的女儿,可梁玉瑶不过一介弱女子,又怎么能护着那布防图安然无恙?
小和不过一个动作,就用假的和她换了。
一劳永逸的事,殿下为何还要让小和将梁玉瑶带到别院来?
容成祉但笑不语,示意他盯着下面的情况。
云烟得了秦蓁的嘱咐,可她现在一言一行都被人监视着,自然还是小心万分。
将小姐的话细细在脑中过了一遍,云烟悄然到了床边,半跪着,“梁小姐,梁小姐你快醒醒!”
梁玉瑶强撑着睁开眼,“秦蓁让你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烟点头,“小姐命我问清右相之事,让云烟告知梁小姐,让您节哀。”
梁玉瑶扯出一个笑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秦家出事时,爹爹便说过,功高盖主为帝王所不容,秦统领一生战功显赫,朝中大臣谁不钦佩他?手下秦家军更是忠心跟随,就这样的人物,如今也不过一抔黄土,爹爹入朝为官数十年,兢兢业业,为元国白了发,就因他提出异议,就要被要了脑袋!我不甘,我不甘啊!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我爹!我要杀了百里霁,杀了百里霁!”
云烟骇于她眼中的恨意,压低了声音,“梁小姐,此事是否有任何隐情?”
“隐情?”梁玉瑶冷笑两分,“不过就是百里霁以为稳坐地位却狗急跳墙罢了,谁都知道他这位子是见不得人的勾当,爹爹不过就是为了元国开口,竟是被他处以烹刑,如此残忍狠戾的帝王,元国的百姓,怕是有苦头吃!”
云烟眼眸微缩,却是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安慰,“梁小姐务须担心,如今你我皆是一条船上的人,小姐定会帮你的!”
景战坐在屋檐上,晃着腿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急了,“殿下,要我下去吗?”
容成祉思考两分,颔首。
待人下去,他才转而朝着反方向离开。
她那丫头在这儿,她怕是一人。
秦蓁端坐窗前,她年少时不曾理解为何总有人赏月寄思念,可直至今日,她才惊觉,能和在意之人同见一片天空,同一个月亮,竟是也带了些许安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衡儿出生后,她可鲜少不出现在他的跟前。
她家衡儿长得可爱,学说话时叫阿姐时格外可爱。
衡儿三岁了,每每见她,跌跌撞撞冲着她跑来,扑进她的怀里。
爹娘宠她,可她却想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
“夫人这是,在想谁?”
她的眼澄澈,他不过一眼便能够望入底,往昔她与他说话时,那灵动的模样早已刻在心里,眼下这般模样,倒是少见。
难道,是在想别的男人?
这么一想,容成祉的脸便垮了下来。
那人冷不丁出现在窗前,秦蓁吓了一跳,可内心却是涌起一股难掩的酸意,“殿下可有兄弟姐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才问出口,却恨不得时间倒流将话收回。
他为质子在元国多年,即使有兄弟姐妹,也绝非是能与她交谈之事。
只是,许是今夜的月光太过美好,她竟是忍不住想同他说话。
容成祉未曾恼怒,倒是极有兴致的点了点头,“自是有的。”
不等秦蓁问话,自顾自道,“本宫有个妹妹,自小爱护有加,从小与本宫形影不离,感情甚笃。”
“殿下可想她?”
“想她?”他的周身扬起些许寒意,让她情不自禁皱了眉,“八岁那年本宫与她一同溜出宫游玩,遇人贩子将我们二人卖给青楼,你可知,她做了什么?”
他扬起个笑来,看的秦蓁却是瘆人,“她将我推于青楼老鸨,言我是个女子,我比她更讨人欢喜。”
秦蓁一愣。
容成祉笑开了,“可惜本宫那时怜她是怕极了所以才会说出这话来,并没有放在心上,宫内侍卫来的及时,我们二人并未有任何损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蓁心怀惴惴,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当年他前来元国——
他不过瞥眼,便见她紧皱着眉,伸手便重重一抚,“夫人如此忧心,倒是让本宫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讲了。”
“那年爹爹大破容国,容国新帝继位一年不敌,便想着送质子前来,要是秦蓁没有猜错的话,原本要送来的,该是那位公主吧?”
容成祉的笑意更甚,“夫人果真聪明,只不过夫人如此,本宫要如何给你讲故事了。”
秦蓁不解。
“你难道不想知道,本宫的妹妹如何了?”
秦蓁呼吸一顿,忽而想到了许多。
百里霁的出身卑微,生母为宫女,还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爬上了元国先帝的床,先帝虽怒,架不住留人口舌,让那宫女生产后,便让人秘密处理了,至于这个不受宠的三皇子——
幼时养在杨妃膝下,杨妃入宫数年无子,平白得了个儿子非但不高兴,更是厌恶他人孩子,在她的手里,百里霁没少受折磨。
自秦家庇护百里霁以来,秦蓁便绞尽脑汁的替他设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要赢得先帝的喜爱,必定得知先帝欢喜什么才是。
是以,秦蓁对容成祉并不陌生。
容国先帝容直为人和善,仁慈带人,皇后更是母仪天下,国风淳朴,百姓安乐。
可其弟容权竟对嫂嫂生了别样心思,处心积虑好几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成了新帝,强占了先后,更是以儿女要挟逼迫先后就范。
生活在如此违背道德之人身边的容国公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她……怎么样了?”
似乎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容成祉笑的张狂,“夫人如此聪明,倒是猜猜?”
秦蓁乖乖摇头,“秦蓁一向不擅长猜他人结局,猜错了还是罪过,殿下不如直接告诉我。”
他倒是不成想她如此直率,九分做戏带了一分笑意,“对嫂嫂尚且有那不耻的想法,不过侄女,又有何不可?”
秦蓁顿时瞪大眼睛,也就是说,母女同侍一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后定是也不曾想过,她心心念念护着的女儿,竟会倒打一耙,更是为了那容权与她争风吃醋,最后落个被人逐出宫的下场。”
秦蓁没有说话,他说的轻巧,她却不愿附和。
夜深,云悄然而至挡住月光,秦蓁往后退了半分,“殿下该回去休息了。”
“夫人可是在赶本宫?”容成祉翻身入了屋内,未至床前便闻到了药香,“景战可是将东西给你了?”
秦蓁轻声应了,步子倒是一点一点往门外挪。
“你这是作甚?”容成祉瞧见了,好看的眉皱起,“你不是说,你没有发现本宫的秘密么?”
秦蓁装傻:“秘密?什么秘密?秦蓁从来都不知道殿下有什么秘密,任何事情,只有殿下告诉秦蓁时,秦蓁才会记在心上。”
容成祉满意的点点头,顺势躺在床上,拍了拍另一边,“那,还不赶紧过来?”
她忍住想要一脚踹上去的冲动,扬起假笑,“我身子骨重,怕挤着殿下。”
被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子,也得亏她能够睁眼说瞎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容成祉也不在意,阖眼顾自睡了。
秦蓁借着半掩的门伪装,秀拳已经举到了自己的鼻尖跟前,这该死的容成祉,大半夜的竟是抢她的床铺!简直该打!
他躺在她躺过的位置,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
景战得了容成祉的许可,轻手轻脚的到了梁玉瑶房门口堵人。
云烟出来便看到了黑夜之中站了个人,吓得顿时红了眼。
她一哭,景战便慌了,“你哭什么,我有把你怎么样吗?”
“你站在这里作甚?”小姐说过的,人吓人,吓死人!
景战瘪嘴,“我还没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说,是不是你家小姐要你来的!你们有什么勾当?要与那梁玉瑶一起做什么!”
云烟飞快的咽了咽口水,将手中托盘往后藏,“小姐饿了,让我出来找点吃的,我迷路了,以为这里是厨房,没想到是梁小姐的栖身之处,小姐与梁小姐是旧识,我自然也认识梁小姐,所以多说了几句,这也不行吗?”
景战眯了眯眼,冷哼一声,“还真是秦蓁调教出来的人,说谎都不脸红心跳,还厨房?你难道瞎吗?把你手里东西交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托盘上的东西云烟拿的及时,到底只留下了些许粉末,景战一闻便知是他先前给秦蓁的药。
难道,真是他想错了?
见景战没反应,云烟拔腿便跑,“我困了,我要歇息了!”
待人渐渐走远,景战才收了玩世不恭,“殿下,我们接下去该如何?”
确认秦蓁睡熟了才出来的容成祉缓缓自他身后而出,“静观其变。”
他的静观其变,大抵便是每日看景战与秦蓁大眼瞪小眼。
“云烟,容成祉行事小心,若手谕真在他的手里,我务必得接近他。”在与景战大战三百回合依旧没有落幕后,秦蓁乏了,“所以——”
“你得帮我引开景战。”
“可是小姐……”
“没有可是!”秦蓁目光坚定,“一切就靠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做了一番决定,景战便常常能够发现,那丑女身边的丑丫鬟总是时不时的往自己身边凑,偶有几次正好撞上对方的目光,更是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给吓的不轻。
为了避免在遇到那个丫头,景战这几日都躲在书房里不肯见人。
活像个未出嫁的大姑娘似的。
这日他趴在书桌上,咂摸咂摸嘴,道,“殿下,我们已在这里耗了五日。”
一无所获。
最先前来试探的人毫无任何消息。
容国那边也没有派人前来。
元国这边更是如此,百里霁不知道用了手段,竟是让那些大臣渐渐平息了下来。
要是那百里霁回过神来全力捉拿他家殿下,倒不是件好事。
容成祉摇着折扇,望着不知名的方向轻点头,“明日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知道翌日就要离开五香别院,这一夜秦蓁未眠。
按理照着宫内侍卫的能力,短短时日便能寻到她们,可过了五日之久,却未有任何消息。
“东西可放好了?”
云烟点头,“明日离开,殿下定会派人将咱们的院子角角落落都收拾一番,云烟照着小姐的吩咐,把东西放在了殿下的房里。”
秦蓁应了声,倒头睡了。
这几日每当她靠近容成祉,景战便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美人计调虎离山计空城计一计都没用上。
还真是颓败。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秦蓁便被容成祉拽上了马车,“辛苦夫人与那梁玉瑶一辆马车了,本宫还有要事,就先不与你们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蓁还未答话,那人便松了手下了车。
在没有得到容成祉确切的回答之前,梁玉瑶还是死守着她的布防图不肯放,秦蓁不难见到她,可她却怕见到她。
“玉姐姐。”
梁玉瑶脸色苍白,看到她时却是苦笑,“容成祉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你若是想要报仇,怕是难了。”
“那为何,玉姐姐选了他?大皇子手握重权,若玉姐姐找他当靠山,朝中支持大皇子之人也不在少数,他莫不是更好的选择?”
听到秦蓁的话,梁玉瑶笑出了声,“大皇子?”
秦蓁点头。
“早在百里霁登基时,大皇子便被他以叛乱之由拿下,五马分尸,此事,你不该不知。”梁玉瑶的目光悲戚而又同情,“秦蓁,你该与我感同身受才是,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又怎么会到如此境地。”
她每说一个字,秦蓁的心便沉重一分。
右相。
大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霁哥哥究竟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还是说,有人假借他的手想要引起元国大乱?
见秦蓁不说话,梁玉瑶伸手按在她的肩上,“蓁儿,百里霁早已不是当初与我们一同长大的三皇子了,那时的他,温润如玉,待人有礼,是爹爹他们眼中最佳的储君人选,可如今的他,是为了帝位枉顾他人,草菅人命的暴君!你切勿有任何顾虑,替秦叔父报仇,替秦桓报仇,替你的家人报仇!”
云烟拽了拽秦蓁的袖子,轻声在她耳边道,“那天夜里我去寻梁小姐,梁小姐也是一直同云烟讲这话,云烟以为,梁小姐怕是受了打击,脑子有些不清楚了。”
秦蓁面无表情,心底却是涌起了别样情绪。
脑子,不清楚么?
“玉姐姐还知道什么,不妨一同告知于我。”
见她被自己说动,梁玉瑶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你该知朝内拉帮结派不再少数,我爹同你爹虽有能力,可他们二人为人正直,不与小人为伍,而如今贪官当道,凭着拥护百里霁为他所用,而且,”梁玉瑶停了下来,面露些许难色,“汝妹以色侍人,并以此为交换,让百里霁的帝位坐的安稳。”
“你说,什么?”
秦蓁脑中仿佛烟火炸开,能被梁玉瑶所知,婉如该做的如何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玉瑶知她心结,安慰道,“那秦婉如背叛秦家,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只不过她此举,为百里霁拉拢了不少人马,如今愿意与他正面抗衡之人少之又少,爹爹因此忧心不已。”
如今,梁世饶死了,百里霁的大患可谓是又少了一个。
“我逃出来时,听闻百里霁正要处置尚书府公子叶旬邑,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秦蓁默念这三个字,不发一言。
马车行进速度不慢,天黑便到了下一个驿站。
将梁玉瑶交由云烟照顾,秦蓁径直朝着容成祉的房间而去。
“殿——”
她很轻松便推开了门,可奇怪的是,屋内竟是没有点蜡烛。
“有人吗?”
她的脚步轻微,不过走了两步,猛然被人捂住了嘴,正要大叫,却借着外面的光看清了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瞳孔一点一点放大,秦蓁甩手便关上了房门,抬手将人扶住,“容成祉,你怎么了?”
他的身体烫的吓人,可手心却是冰凉,精致的五官痛苦的挤在一起,见她不出声他便放开了手,可放开手的当口,仿若没有任何支撑似的倒在了地上。
秦蓁吓了一跳,半跪在地上,却见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她动作极快的解下自己胸前的手绢,小心翼翼的将它塞进他的嘴,“殿下,张嘴。”
对方眼神闪烁的担心不似假的,他很想回应,可身体却不受控的砸向周围的一切。
“容成祉!”
她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样的容成祉。
眼见着他将自己狠狠撞向床角,秦蓁心一横,伸手挡在他的跟前。
大力将她撞向床边,她一个踉跄,两人双双跌入床上。
容成祉双眼血红,显然失了神智,可他在撞向她时,竟是情不自禁收了力道,“秦……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蓁用尽全力按住他的手,“需要我怎么做?”
他的目光瞥向了一旁,他的剑,就在那里。
剑刃离开剑鞘时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就那样躺在地上,毫无还手能力。
只要她一剑下去,霁哥哥便能安心许多。
秦蓁不知为何自己竟会犹豫,剑尖小心翼翼的覆上那人的手腕,却见上面新旧伤口纵横交错。
皮肤被撕裂的瞬间,紫黑色的血液便顺着流了下来,待流尽小半碗,她才确认他恢复了血色。
处理完伤口,又确认容成祉恢复了正常,秦蓁才喘着粗气,正要收拾一地的狼藉,却在转身时碰到了那人的衣袖。
寻常人的衣袖不该有所不同才是,可容成祉的——
秦蓁心跳加快,正要动手,原本闭眼的人却猛地一个借力将她往下,她毫无任何支撑,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心跳平稳有力,不似先前半死不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他的话虚弱却带着一丝笑,秦蓁翻了个白眼,“殿下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在调戏殿下。”
若说最初的容成祉让她害怕,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他,倒是让她起了捉弄之意。
容成祉唔了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倾身而上,“调戏本宫?这样么?”
秦蓁惊讶的瞪大了眼,正要起身拒绝,却感觉到那人细细描摹着她的唇,一点一点,倾袭而来。
直到感觉怀中人呼吸不顺,容成祉才意犹未尽的退了开去,“夫人可明白了,这才是调戏。”
“夫人如此聪敏,想来学习一次便可举一反三。”
秦蓁涨红脸,眼见着容成祉那眼中跃跃欲试期待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拍回先前地上去,“殿下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先离开了。”
她还未有所动作,衣角便又被他拽住了,“可是怎么办呢,秦家阿蓁三番两次发现了本宫的秘密呢。”
如此,可以算她倒霉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想他发病时的征兆,秦蓁脑中蓦然想到了什么。
先帝近几年很是不像话,后宫嫔妃或生病,或意外,或其他,皆是丢了命,被人秘密处理,有好事者传出消息,先帝行事诡异,那些嫔妃在侍寝后承受不住,被折磨而死。
当年传言沸沸扬扬,可知此事者,也都送了命。
秦蓁自幼胆大,掩藏不住的好奇,那段时间时不时往宫里跑,因此得知了一种药,唤名止珠。
用的好,为药,用不好,为毒。
御膳房大公公喜爱她,特意带她看了那止珠,与寻常草药无异,可大公公说的吓人。
这量啊,控制不好让人吃了下去,是会要人命的。
当时的她单纯,抬着头问公公,若是吃的少些,会如何?
那时公公只隐晦的笑着,却不与她明说。
容成祉先前反应,倒像是止珠毒发时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蓁受了一惊,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若是——
若是那贞操结,不是先帝要挟,而是他自己所为呢?
怕自己受不住那止珠带给他的yu念,所以才戴了那劳什子的东西么?
“殿下早些休息,我去叫景战。”
容成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人又拉回到床边,后者没想到他竟会再次把她拉回去,一时没站稳,又倒在了他的身上。
“景战毛手毛脚的,哪有夫人服侍的周到。”
秦蓁咬牙切齿,“秦蓁不比景战细心,他更了解殿下。”
“那更好了,夫人若是想要了解本宫,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皮笑肉不笑,一把将人推到了床上,“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去叫景战的好。”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动作。
得知容成祉的情况,景战顾不得与秦蓁斗嘴,匆忙赶了过去。
秦蓁一日无眠,每每闭上眼,眼前便出现容成祉的脸。
她该在最好的机会时杀了他的。
即使没有手谕,也是值得的。
“小姐,小姐!”
不等天亮,云烟便推开了秦蓁的房门,她整个人哆嗦的不像话,面色发白,冷汗直冒,“梁小姐,死了。”
秦蓁一下子惊醒,“你说什么?”
梁玉瑶死在半个时辰之前,云烟替她喂过药之后便睡在外室,不等她睡熟,便听到了梁玉瑶难抑的声音,起身查看时,她已经口吐白沫没了气息。
大夫的诊断是中毒身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烟急的不行,带了哭腔,“小姐,此事与云烟无关,云烟给梁小姐喂的药是大夫开的药方,还是云烟亲自煎的,绝对不会有毒,不是云烟啊!”
大夫闻言,摇头,“非也,此人中的是慢性毒,绝无可能在半个时辰内毒发身亡。”
“慢性毒?”
“是,没上半个月,怕也不会这么快就去了。”
秦蓁不再开口,半个月,梁玉瑶自出现在她眼前,也不过才短短几日。
也就是说,这毒,是先前就下了?
所以,下毒之人能够任由梁玉瑶逃出来,是笃定她活不过一个月么?
“小姐——”
秦蓁安慰似的拍了拍云烟的手,“此事交给我。”
“可是殿下不是还在等着梁小姐的布防图吗?如今梁小姐死了,云烟已经搜过梁小姐的东西,并没有布防图。”如此,殿下还怎么相信小姐啊!
一听此话,秦蓁顿时变了脸色,“死者为大,云烟,你逾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几个字,可其中冷意,即便云烟与秦蓁一同长大,她也无法忽视,“是云烟错了。”
“布防图,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殿下该是已经拿到手了。”
“夫人果然懂本宫。”
秦蓁话音刚落,门外的人便走了进来。
不似前一日的虚弱不堪,今天的容成祉,依旧是往日无法忽视的模样,衣袖重重垂下,外披的长袍遮住了伤痕遍布的身子,笑意从不曾到达眼底。
云烟不解的看向自家小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沉得住气我知道,可景战不会,他会为了殿下用尽一切手段,而直到今日,他都格外的沉得住气,可怜我这玉姐姐,怕是不知道一路护着个什么东西当个宝。”
敛去所有笑意,秦蓁这才细细回忆了种种。
“殿下怕是,一直派人盯着浔阳城的情况,所以,当有风吹草动时,殿下便布了局。”
“你知右相会有此一遭,因此你早就将玉姐姐列为你的棋子,所以她才能顺利的从浔阳城逃出来,又顺利的找到小和,以及,到了你我的身边。”
不得不说,他走的每一步,都费尽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蓁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那么,让我斗胆来猜猜殿下的目的是什么。”
“布防图固然重要,可若是能够用梁玉瑶作为诱饵来测试一下秦蓁,似乎也不错,且先撤去所有守卫,看看那秦蓁所言是否属实,如此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她抬眼,其中波澜不惊,径直望入他的目光,“不知秦蓁猜的可对?”
布防图三个字,无论谁听了,都不会轻易放手的。
容成祉不过看了眼床上的人,便知道对方早已经死的透彻,“让夫人不高兴的人,还是趁早埋了吧。”
景战难得没与秦蓁斗嘴,动作利索命人将梁玉瑶给处理了,顺带着将哭的双目通红的云烟给拽了出去。
这秦蓁实在可怖,不过死了个梁玉瑶,怎么还能将殿下的布署全都猜了出来,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本宫不曾下毒。”
秦蓁抿紧了唇,“与我无关。”
容成祉皱眉,“可是夫人在生气。”
她的确在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他的计划,不然,玉姐姐就不会如此。
秦蓁正对着容成祉,不动一步,“殿下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现在就要了我的命。”
要了她的命?
他可不舍得。
容成祉正要上前,却突然大口的喘气,猛地跪倒在地,目光浑浊,面目可怖起来。
秦蓁没想到生气的人是她,毒发的却是他,匆忙关上门,掏出锦帕覆上他的眼,“什么都不要想,慢慢呼吸。”
那人慢慢攥紧了她的手,情绪逐渐平稳,“没了夫人,本宫如何回得容国?难道不是夫人说,要将本宫安然无恙的带回容国的吗?”
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要了他的命而接近,所做之事所说之话,她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不过秦蓁可没有半分愧疚之心,谁知道容成祉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她才刚发现他袖子不一样,这不,他就换上衣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玉姐姐喜欢水,殿下记得让景战把她葬在河边。”说完,秦蓁顾自开了门。
容成祉坐在地上,伸手将覆在眼上的锦帕扯了下来,锦帕淡雅朴素,没过多的绣花,可他的眼,早已清明。
说好的浔阳小诸葛,怎的如此好骗?
看来,今后若是惹夫人生气了,苦肉计大抵是可以用用的。
“云烟,速与秦家军联系。”
云烟正要答话,却因为胃中异物翻涌而出,急忙捂嘴到了房外,回头看到秦蓁疑惑的目光,解释:“可能是先前吃坏东西了,小姐这是——”
“一月之内,对外而言,秦家的确被灭门,可右相被处决,一干老臣相继出事,玉姐姐也说了,霁哥哥还要对旬邑哥哥出手,这太不寻常了,”秦蓁的脑中仿佛总是断着一根弦,无法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她没了以往的笃定和镇静,却是渐渐慌乱了自己的心,“还有容成祉,容国国主病重告急,此时是他最好的翻身机会,可他却是在这里与我耗着时间,云烟,我不能再继续等下去。”
“可是小姐,皇上要您寻至手谕才能回去……”云烟咬唇,若是找不到手谕,还不知皇上的境地又会如何。
手谕固然重要,可如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容成祉是谨慎之人,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定会妥善保存。”这些天她日日观察着他,周身环境无任何能藏匿东西的地方,且他们还在赶路,那定然不会放在这里。
有用且能威胁元国新帝的手谕,如同布防图一样,他一定会带在身边。
那么,也就只有他的衣袖了。
可除了他身上穿着的,她要如何才能拿到他其他的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容成祉被敲门声敲醒,打开门,却看到那人仰着脑袋冲他笑,“天色不早了,殿下该起来洗漱了。”
朝阳自她的背后升起,她逆着光,可她的眼底却是带着光,被秦婉如用铁烙烫伤的地方已经结了痂,不如初时恐怖,可要完全恢复成原样,也难。
“夫人这是?”
“叫殿下起床呀。”
秦蓁昨夜想了又想,最终得出结论,对付容成祉这样的人,一定得迎面直上!若与他拐弯抹角,还指不定谁把谁给绕进去呢!
容成祉睡眼惺忪,看着那人进了自己的屋子,替他打理,只不过临出门,却是依依不舍的看着——
他的衣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人在看什么?”
“殿下似乎格外喜欢红色?”
先前她瞥过一眼,放眼放去,映入眼帘的皆是一片红。
“母妃说过,本宫适合穿红色。”
秦蓁咽下涌到喉咙的话,先帝也说过,容国太子适合穿红色。
“今日秦家阿蓁可是有什么想做的?本宫奉陪。”
此处为浔阳城与洛城的地界,他们昨日进城,可秦蓁没想过容成祉会放她出去。
“洛城虽没有浔阳城热闹,可倒别有一番滋味。”
放在半月前,秦蓁是绝不会想自己会与容国太子一同逛街的。
景战问驿站租的马车,在外驾车还不忘回头奚落秦蓁,“热闹有什么用,如今浔阳城内人人自危,保不准新帝又想到了什么想要杀个人玩玩呢,那尚书府的叶旬邑不也被抓起来了么。”
秦蓁了然的点了点头,“你倒是对元国近况很是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战闭了嘴,他怎么总是忍不住将消息告知这个丑女呢,一定是她说话设陷,让他情不自禁就想怼她。
“夫人想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容成祉不是景战,她没办法骗过他。
“救他。”
两个字,没有明说,可谁都知道那人是谁。
“叶旬邑排在你名之下,虽说是个文人,但也有一番骨气,刚正不阿,是个人才。”容成祉躺在榻上,自脑中搜刮着书上的形容词,“可他除了长得不错,其余可皆比不上秦家阿蓁你,本宫有什么理由救他?”
他刚说完,继续补充道,“且你说过,本宫能够信任之人不多,自然能用之人也不多,为了一个叶旬邑,本宫需要冒好多险。”
他家夫人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叶旬邑,竟是想要折损与他?
秦蓁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道,“且为了他的长相……如何?”
容成祉被气笑了,“夫人倒是说说,本宫与那叶旬邑,谁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题……
“殿下好看。”秦蓁如实,没有半分虚假。
别说这世上能比容成祉好看的男人少之又少,要说比容国太子好看的女子,怕是也没有几个。
“既然如此,岂不是没了半分救他的理由?”
“叶旬邑自小饱读兵书,对于军事格外有一套,当年我与爹爹进言要快速训练一批秦家军,也有旬邑哥哥一半功劳,如果不是他,训练计划并不会完善,若有他相助,对于殿下而言,利大于弊。”
容成祉没有说话,他得到的消息就如他所说,叶旬邑就是个没有用的文人罢了,可秦蓁的话,却让他有所动摇。
“若本宫救了叶旬邑,夫人给本宫什么奖赏?”
奖奖奖赏?
秦蓁眨巴眨巴眼,“殿下想要什么奖赏?”她没有钱!
容成祉但笑不语,“可听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战在外闷声,很是不乐意:“是,殿下。”
秦蓁一惊,他们说话声极小,一是防止隔墙有耳,二是担心被旁人察觉,可为何景战——
“景战耳力极佳。”她错愕的面庞落入他的眼中,倒是觉得有趣。
正事办完了,秦蓁心里的石头算是一半落了地,难得出来,自是要好好看看,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只悄悄开了帘子的一角,马车外小贩叫卖声交错起伏,岁月静好。
她看了一会儿便乏了,正要放下帘子闭目养神,瞥眼看到一处,竟是微微变了脸色。
掩下自己的情绪,秦蓁依旧收了帘子,如今,无论玉姐姐说的是否为真,她能做的,便是借容成祉的手打探清楚。
“殿下——”景战掀开帘子一看,只见那丑女靠在自家殿下的肩上睡得正香,正想提高声音,却被自家主子冷冷瞥了眼。
看见那眼神,景战再想捣乱也不敢造次,压低了声音问道:“走到街的尽头了,回去吗?”
“慢些,可回。”
等到秦蓁再醒时,人已经回到了驿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烟,云烟?”
她唤了两声不见人,穿了鞋出去,却见云烟趴在一处干呕,“云烟你怎么了?”
云烟见她出来,急忙擦了擦嘴道,“没什么,小姐醒了?”
“我怎么回来的?”
她只记得容成祉带她出去,却不记得她是怎么回来的。
“殿下将小姐抱回来的。”
秦蓁微愣,倒是后悔早上没多吃些了。
“可与秦家军联系上了?”
云烟面露失望,摇头,“云烟昨日晚上便放了消息出去,目前还未有人联系,小姐莫急,想来该是在路上了。”
秦蓁点头,“你可知容成祉的衣裳是谁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你就别问了,告诉我便是。”
她就不信,若真将东西放在那儿,他还能一直不洗衣服?
“一般是景战交给洗衣房的人,不过殿下好像有洁癖,不喜人随意碰他的衣服,因此很多时候都是景战洗的。”
要是景战的话……
云烟默默后退两步,自家小姐每次这样看着自己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小姐,您要做什么?”
“替我引开景战。”
她就知道……
景战是真怕了云烟这丫头了,每次就坐在那儿干看着他,“我说你,不去伺候你们家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云烟虽不喜他,可小姐的吩咐是一定要做的,只好回话:“小姐嫌弃我洗衣服洗的不干净,让我来跟你取取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战怒了,“你家小姐这是把我当洗衣娘?你告诉她,我不许!”
云烟挠着头,“可是你衣服的确洗的干净,不如,你就告诉我,以后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可以吗?”
对于这笔买卖,景战心动了。
于是他将盆子放在了一边,满怀期待的跟着云烟走去了一边。
秦蓁认出那日容成祉穿的衣衫,急忙挑了出来,一摸那衣袖,的确比寻常厚上好几层,可她心中怀疑,又拿出另一件衣服来,如此一对比,秦蓁便是咬牙切齿。
那该死的容成祉,竟是在每一件衣服上都做了手脚!
他是故意的!
知她发现了他衣袖的不同,所以故意捉弄她!
找寻手谕无果,这一日秦蓁都极其丧气,也没心思吃晚膳,早早的上了床休息。
正要睡沉,猛然感觉杀意靠近,她自梦中惊醒,飞快起身挡过对方,“你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你命的人!”
对方手法干净利落,丝毫不曾马虎,秦蓁武艺不高,躲的吃力,黑暗之中只能大致看到他的轮廓,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小姐!”
听到声响的瞬间云烟便赶了过来,见到对方长刀就要刺中秦蓁,她急忙扔过桌上茶壶挡过一刀。
对方与云烟不相高下,久而久之,云烟竟是落了下风。
眼见着云烟被步步逼退,秦蓁顾不得那么多,正要帮忙,云烟却大喊,“小姐快走!快去找殿下!快去!”
刺客的刀长贯直入,刺穿了云烟的肩膀,第二刀直朝着秦蓁而来——
“景战!”
关键时刻容成祉带人赶到,看到屋内场景心中一凛,将秦蓁上上下下瞧过了才安了心,“叫大夫。”
秦蓁本以为容成祉叫大夫是为了替云烟包扎伤口,可谁知大夫来了后他竟是将他带到了她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劳。”
秦蓁气急败坏,“容成祉,伤的不是我,是云烟!”
“本宫知道,可本宫不放心。”
知道他若不得到个结果不会善罢甘休,秦蓁只好乖乖让大夫把脉。
云烟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身上的伤已经被简单的处理多,许是失血过多,整个人看起来极度虚弱。
大夫把上脉的那一瞬间,却是登时瞪大了眼,转向秦蓁的方向,疑惑道:“夫人可知,您的丫鬟有了身孕?”
身孕?
秦蓁心中思绪百转,若是有了身孕,倒是好解释她先前的异样,可,孩子是谁的?
“她带着身子还受了伤,这孩子,怕是危险的很,老夫先开几副安胎药,待她醒来老夫再想想别的办法,伤药可对孕者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蓁自然也明白大夫的考量,细细的记下煎药的要点,让人送去了厨房。
“她的伤并未伤到筋骨,包扎之人也算是懂些医理,夫人务须担心。”许是受了何人的嘱托,离开前,大夫将情况与秦蓁细细说了。
秦蓁颔首,命人将大夫送了出去。
她守在云烟身边,静静等着她醒来。
“孩子……”
“我的孩子……”
听到云烟的梦呓,秦蓁俯身,还未靠近,对方已然睁开了眼,“小姐……”
她扯出一丝笑来,“孩子无碍,大夫开了安胎的方子,我已让人去煎药了,等会儿便会送来,云烟,睡一会儿吧。”
她的话犹如春风一般,落在云烟的耳边让她忍不住想要闭上眼,可她不能。
“小姐,”她伸手攥住她的手,“云烟不是有意骗你的,只不过怕不能在小姐身边,因此欺瞒了小姐,小姐不能生云烟的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蓁看着她,这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姐妹,“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云烟云霓自小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从未认识过别的什么人,也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云烟比云霓更为稳重谨慎,她从未想过,云烟会做出此等事来。
未嫁女子有了身孕,若传了出去,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云烟苦笑两分,压低了声音,“皇上乐于见小姐,他便一直跟着,云霓不喜他榆木脑袋,可他对我极好。”
“是……竹笙?”
云烟点头,“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学会了皇上的隐忍,不善表达,可每次,他都是用行动告知我,他在意我,小姐,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求求你,帮帮我。”
帮帮她?
她从未说过不帮她。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看看你的安胎药好了没有。”
秦蓁声音柔和,可她转身的瞬间,身上所有的温度骤然冷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似乎,遗忘了些什么。
也忽略了些什么。
“太、太子妃。”
小和一抬头便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秦蓁,急忙唤了声,毕恭毕敬的行礼。
不常听到这三个字,乍然入耳,秦蓁倒是觉得很不习惯,“太子妃这称呼,我还是受不得的。”
“太子曾经说过,这一辈子只会娶一个人,如今与您成亲,也只有您一位夫人,您自然是我们的太子妃啊。”小和理所当然的回着话,“且太子唤您为夫人,自是昭告了众人。”
秦蓁一怔,她从未想过这事,也不知容成祉原先还说过这样的话。
“药可好了?”
小和放下扇子,轻声应了,“再有半盏茶功夫大抵就好了,太子妃院子里的丫鬟受了伤,我等不敢怠慢。”
见惯了景战那般的行径,遇到小和这样的,秦蓁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辛苦你了,大半夜将你叫起替我煎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碍,都是小和应该做的。”
回至房间,云烟已经沉沉睡去,屋内却多了一人。
“殿下为何不回自己的屋子。”
秦蓁将药放至桌上,顾自坐下,未点灯,看不清不远处人的面容。
“她的话,你信几分?”
“我的丫鬟,我自是全信的。”
容成祉走近,那人脸上尽是难消的冷意,看着倒是难接近了不少,“是么?不如你与本宫打个赌,若本宫输了,为你差遣,如何?”
秦蓁笑了,“赌什么?”
“赌你的命,会在谁的手上。”
“元国的布防图你比我清楚,秦家阿蓁该知道,除了东南与东北两条路,还有第三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年为了完善布防图,爹爹还特意把她扔到了尚书府和旬邑哥哥一起看元国的大好河山,熟读后更是历时三月走遍了大致的地方。
回容国之路,绝无可能有第三条!
除非——
秦蓁心跳慢了半拍,如果早些年他便有这样的想法,命人挖地道的话,似乎也未尝不可。
“出了洛城,东南需再行上半个月有余的路,东北至多十天,可秦家阿蓁莫不是忘了——”
他还未说完,她抬眼接过了话头,“洛城几十里地外,有座山,越过那座山所花时间,少于东南却大于东北,并不是可取之处,但若是不从山上过,而从地下过,却能比东北之路还少上两天。”
面露赞赏,容成祉笑了笑,他喜欢与聪慧人打交道,“得亏夫人想的明白。”
所以,他才不急。
“殿下先前所说,我的命,又是何意?”他替她解决了一个疑惑,却是给她带来了另一个疑问,她不明白。
眼前人纵使装的成熟,却依旧稚气,没了浔阳小诸葛的称号,他们是否忘了,秦家二小姐,不过是个二八安华的闺阁少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讶于自己的想法,容成祉收了先前笑意,“在出浔阳,看似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本宫的身上,可夫人莫忘,在元国,本宫不过是容国质子,是手下败将,而秦家是赫赫有名之人,对于百里霁而言,谁更具有威胁?”
秦蓁不以为然,对于爹爹的身份,她自是比谁都清楚,可她相信霁哥哥,相信他绝对不是那一种人。
“殿下的意思是,想要我命的人,比殿下更多?”
容成祉不置可否,“本宫不过只是提醒,信与不信在于夫人自己,时候不早了,本宫先回去了。”
秦蓁正要送他离开,那人却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殿下!”
他自己回去便回去,何苦还要拉着她?!
容成祉何其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本宫回去歇息,夫人难道不随本宫一起么?前几日夫人还说要好好伺候本宫,怎的这么快就反悔了?”
秦蓁微微握紧双拳,她来时怎么没人告诉她,这容国太子是个专揪着人不放会耍无赖的主儿!
“云烟伤势不明,我得留下来照顾她,殿下还是自己早些休息吧。”
容成祉皱眉,伤势不明?“大夫所言该是清楚,哪里不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
不是他暗自嘱咐,那大夫也不会与她说的如此仔细。
仔细之中还带着宽慰。
“秦蓁拿了东西便来,”秦蓁挣脱他的手,目光定在桌子上的托盘,容成祉应了,往外走了两步。
不等人完全走出门外,秦蓁啪的关上门,“天色已晚,殿下路上小心。”
突如其来被关出门外的容成祉:“……”
躺在床上的云烟不省人事,秦蓁轻轻吹着汤勺的汤药,一点一点将药喂了进去。
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容成祉开口前,必定是对她做了什么。
否则,云烟不是景战,可不是能够听到这些话的人。
停下手中的动作,秦蓁略带了些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事算是机密,容成祉为何会告诉她?
还有,她早上在街上看到的那串符号……
他们的行程并未因为刺杀小插曲而变缓,不同于在五香别院的悠闲,出了洛城,容成祉的行进速度蓦然变快。
“小姐,若不能在容国太子离开元国前拿到手谕的话,皇上的意思是,”云烟的神色依旧虚弱,一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脖颈,一手覆上秦蓁的手,“云烟的使命是保护您不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如今境地危机,我们应该怎么办?”
秦蓁微皱了眉,“再等等。”
这一路上未免太过顺利,即便是容成祉的计划完美无缺,也该是有些意外才是。
让她更为奇怪的是,自她让云烟找秦家军已然过去了好几天,为何没有消息?
“若容国太子回了容国,他便是皇上最大的忧患!小姐,您切勿犹豫。”这些天她时常观察,容国太子行事冷冽,为人冷漠善于伪装,可不知为何,每每他在看向自家小姐时,她总能感觉到些许情意。
一如她看向那人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等秦蓁回话,马车却蓦然被掀翻,秦蓁急忙拉住云烟防止她受伤,待落地,才扶着人自残骸而出。
并无其他人,景战却是拔剑站在她们面前,神色冷然。
不过一剑,便能处置她们的马车。
秦蓁顿了顿,将云烟护在身后,“理由。”
景战双目猩红,再走上一会儿,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站点,可小厮浑身带血前来,老庄被杀,洗劫一空。
“秦蓁,我要你的命!”
她不卑不亢,在剑直指心口时蓦然握了上去,“杀人前,该有理由。”
理由?她竟然还要他给她理由?
真是可笑!
“你敢说,你没在别院留下任何讯息?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别院夷为平地?要不是你,站点的位置会被人提前所知?要不是你,老庄也不会死!”
每说一个字,景战的恨意便累积,“秦蓁,第一次见你,我就该杀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剑未用力,可她的手早就被伤,她耐着性子听着他给的理由,看向站在他身后之人,“我没有。”
她的毒不是本宫下的。
一样的解释,他可听?
老庄是看着景战长大的,可以说,是他生命之中不可或缺之人,可那小厮来报,他的死相极惨。
对方为了逼问消息,将他的指甲一个一个卸了下来,更是用辣椒水尽数浇了上去。
“且不说我不认识老庄,你若是要将五香别院之事赖在我头上,逻辑倒是可以,可是景战,你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我一无所知,如何能够提前预测派人前去暗杀?小诸葛是不假,可我不是神仙,没有提前预知的本事。”
景战冷笑两分,“你连秦家灭门都能如此平静,要我如何能够相信?”
秦家灭门。
秦蓁抿唇,因她对他的信任,竟是引旁人起疑了吗?
他的剑是他最佳的搭档,如今像是能够读懂他心中所想,微微下压,对方手掌的肉顿时外翻,“秦蓁,你这番话说服不了我!”
“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两个字,却是卸了景战全身的力气,“殿下!”
“她说的不无道理,你该去查查老庄身边之人,她无任何知道老庄的途径。”他的手正要覆上剑时,景战倐而收了。
“今日,算你走运。”
秦蓁苦笑两分,“殿下上次说的危险,可是这个?”
知道景战看她不顺眼,可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命可就差点交代在这儿了。
容成祉细细看了她许久,将她先前的锦帕细细包扎了她的手心,“老庄行事从未出过错,自本宫来了元国,他抛弃容国一切只为照顾好本宫,原本,他该与家人团聚了。”
秦蓁沉默不言。
那么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够在他们之前找到老庄,并且毁了容成祉一步棋呢?
“殿下接下去打算如何?”
“贸然前进,只会给对方更多可乘之机,当务之急,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容成祉顿了顿,补充道,“顺便再找个大夫。”
云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看到此景心中却是缓缓她都难以言喻的恐惧,容国太子蛊惑人心的本事,的确不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容成祉走远了,云烟才上前,“小姐,此事,会不会是殿下与景战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秦蓁摇了摇头,“景战是认真的。”
不是容成祉,他该是要了她们两的命。
对于他而言,她们不过累赘。
由于计划有误,容成祉不得不改变计划,前往宜山的路不宜太过着急,可若是再继续耽搁下去……
“听说当年洛城城主为了守护城中子民,命人城墙高铸,而宜山易守难攻,却是撤退的好去处,因此,命城中谋士三天想出十条去宜山的路。”
景战给的竹简她随身带着,虽重,可闲暇时刻用来消遣倒是不错,“殿下不妨将您的布署图与布防图放在一起看,或许能更快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夫人这是,觉得愧疚么?”
秦蓁一怔,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何要愧疚?“殿下此言何意?”
“离开别院前,本宫命景战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只得在本宫屋内找到此幅画作,不知是否夫人手笔?”自怀中掏出折叠整齐的画,容成祉眉眼含笑,“夫人倒是看看,这画中之人几分像本宫?”
纸是上好的纸,墨更是上好的墨,可纸上之画,画上之人,却是一言难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蓁摸了摸鼻子,琴棋书画,她最不通的,也就这画了。
“此人额挺饱满,五官大气,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之人!”
容成祉上看下看,细细看过了每一处,也没看出这歪瓜裂枣有半分秦蓁所言,“除了这个,夫人可还留了些什么在别院?”
照着景战的能力,不把别院翻个底朝天是绝对不会善摆干休的,她还能藏什么?
“夫人纵使聪明,却的确不该知道老庄的存在才是,”容成祉收了笑,“可夫人身后的秦家军,不该不知道。”
“殿下怀疑是秦家军所为?”秦蓁皱眉,“他们并无理由。”
“于他们眼中,本宫可是比百里霁还不如的存在,秦统领带兵时,可教他们元国子民,定要小心他国之人?更别说,本宫为容国质子,你为秦家小姐。”
秦蓁并没有正面回答,她思考许久,才回:“此事,我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她一向爱憎分明,若有人平白无故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那是绝无可能。
夜色渐渐笼罩,九月末的天,黑夜已然悄然爬上头。
秦蓁的动作很轻,云烟的伤还未好全,行事更是不方便,容成祉的人为老庄所影响,更是没有精力关注她的行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是极佳的机会。
许久过去,云烟说未曾联系到秦家军,可那日在街上,她已然看到了标记。
那是军中人的暗号,唯有她明白。
对方约她单独见面,地点离这里不远。
蝉鸣响彻林间,秦蓁加快步伐,在竹林之中穿梭,绣鞋落在落叶上的声音细细索索,平添了一份寂静中的闹意。
空无一人。
秦蓁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竟是与天牢后山一般无二的悬崖。
约她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是谁?”
“秦家军的人从不躲闪。”
“还是,假借秦家军的名义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蓁站在原地,无人应答。
她闭上眼,感知着风声虫声,却唯独没有脚步声。
“到底是谁?”
她提高声音,可就在她话音落时,划破夜空的箭迎面而来,她将将躲过,暗处的箭却越来越多。
不是景战,更不是秦家军!
秦蓁心惊,匆忙想着应对办法,却见一人着一袭红衣,自竹林闪身而来,长袖将她笼罩,把箭隔绝在外。
“容成祉……”
他的动作干净利索,先前见过景战出手,那时她以为他武艺高才可在容成祉身边,可此刻她才明白,容成祉的武功在他之上。
一招一式,皆是致命。
他的力道不大,可秦蓁明白,他没打算给对方留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紧本宫。”
仿佛之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她将绳子在身上绑紧,毫无犹豫的就往崖下跳去,那时她本以为,好歹得等她逃过一劫才能见到他,却不想容国太子竟是等不及,亲自迎接她。
“此崖下可没有洞穴,夫人可怕?”
秦蓁点头,“怕。”
“那跳还是不跳?”
秦蓁不加思考,“跳。”
笑话,在被箭射成筛子和摔下去变成肉泥两者之中,她自是选择后者。
容成祉笑的张狂,一手揽住她的腰,径直朝崖下纵身一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人急速下降数十米,容成祉手中长剑死死切入峭壁,“夫人可担心?”
秦蓁想了想,认真回道,“你我之约,算谁赢?”
容成祉哑然,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竟是在想他们的赌约,“命都要没了,本宫不妨做个让步,算夫人赢。”
让步?
秦蓁伸手学着他的动作将匕首插入峭壁,分了自己大半的力气,“殿下为何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在房中没找到她,找到这里倒是花了不少时间,也得亏他出来了,不然——
“要是本宫说本宫与夫人心有灵犀,夫人可信?”
秦蓁没有回话,看着旁人的神色却渐渐皱了眉。
他并未躲过所有的箭,最严重的伤在手上,长箭几乎贯穿他整个手臂,就如此,他还支撑着他们二人的身体。
一个小诸葛名号,竟是能让容国太子为她付出性命。
秦蓁想,自己这条命倒是值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快看!”
说来有趣,地牢后山的洞穴是秦蓁求着秦杼束挖的,府中太过无聊,她便想着要去别的地方玩玩,可自小她去过的地方多,寻常的早就引不起她的兴趣,异想天开倒是想在悬崖边上凿个洞穴。
秦杼束对秦蓁,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自家女儿想要做什么,自是尽力满足,亲自从崖边爬下替她凿洞穴。
而这不知名的崖下,竟也有不知名的洞穴。
容成祉先让秦蓁借着他的力荡了过去,随后自己才飞身而至。
她手上的伤早已经不成样子,而他手上的箭也不能耽搁。
秦蓁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明明两人,却只剩下了一双手可用。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身上,从未远去,察觉到她的叹息,却是悄然扬起了嘴角,“倒是一对苦命鸳鸯。”
不等秦蓁回嘴,因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她怎么忘了,止珠的影响,可不止于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将人平放在地上,望着那支箭犯了难,到底是拔还是不拔呢?
她俯身的当口,那人伸手一把将她按向自己,“夫人在犹豫什么?”
秦蓁吃了一惊,没想他居然还清醒着,正要回话,却见对方紧紧闭着眼,她试探着抬手放置他额前,热的发烫。
原来,是在说胡话啊。
轻易的摆脱人起了身,她本想着该如何处理,却冷不丁看到了容成祉衣衫破裂的地方。
她心怀惴惴,又蹲了下去。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抹金黄,似乎是被容成祉绣在衣服上的。
所以,不是将手谕藏在袖子中,而是在里衣上。
秦蓁咬了咬牙,手中匕首一点一点扯开那衣衫,待将整个手谕拿了出来,才怀着不知名的情绪坐了下来。
这是霁哥哥做梦都想要拿到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是她这些天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迫不及待的摊开,却是惊讶的发现——
上面空无一字。
上好的金丝线,触感柔软滑腻,是宫中特有的不错,玺印为真,做不得假。
可为何,没有字。
秦蓁仔仔细细看过许多遍,未见任何不妥。
如果这就是霁哥哥要找的手谕,有何意义?
玉玺如今不就在他的手上吗?
“蓁儿,没有那份手谕,我登帝位名不正言不顺,只有你可以帮我。”
秦蓁白了脸,她费尽心思得到了一份毫无用处的手谕,那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霁哥哥能够得到什么?
秦蓁跌坐在地。
“咳……”容成祉费尽力气睁开眼,却见秦蓁双目无神,跌坐一旁,“夫人?”
秦蓁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将脑中线索细细串了起来,“我想问殿下一些事情,殿下可否如实相告?”
她的神色太过认真,认真到他竟觉得有些心疼,“夫人尽管问,本宫自然知无不言。”
“景战一言一行,可有半分作假?”
“本宫身边,景战最为特殊,性子率直,绝无半句谎话。”
“殿下将我从地牢救出来,可否有半分起疑?”
“夫人心中早有答案,不过,”容成祉停顿两分,“本宫的夫人,本宫当然要信。”
“百里霁与秦家之事,是你们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她沉默许久,短短几十个字才从口中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容成祉诧异的看着她,却是没有回话。
她在告诉他些什么?
“殿下的伤需要尽快医治,但是此地无任何能够借助之力,烦请殿下告知,景战何时会找到我们?”
不等容成祉开口,秦蓁便顾自找了个理由,背对着他去找了柴火。
“阿蓁在害怕什么?”
他以往每每叫她,非夫人,便是秦家阿蓁,鲜少如此叫她,声线柔和,带着些许暖意。
秦蓁停下手边的动作,“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杀害老庄的幕后凶手,不过要让对方承认,还得请殿下配合我。”
容成祉皱眉,却是点头应声,“好。”
得知容成祉和秦蓁一起失踪,景战急得不行,更是将所有气都撒在了云烟身上,若不是因为丑女,殿下怎么可能会在如此时候遇险!
云烟动了动唇,到底没说话,她家小姐也不见了啊,她也很着急的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从厨房小厮那里知道了老庄和景战的关系,想着不在此刻刺激他,她才忍了没说。
“小和,方圆几里,可有比较隐秘之处?”自家殿下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见,他失踪,定然与秦蓁有关!
而秦蓁……
趁没人之际离开,定是要做些什么。
停留之前,小和早就带着一干人等将附近都检查了个遍,听景战这样问,当下便想到了,“不远处有一个竹林,竹林便是悬崖。”
景战思索两分,“我和老伯一起过去,你守在这里,有任何消息,你知道该怎么通知我。”
小和点头,乖顺的让开了路。
眼见着景战大步离开,云烟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找到太子,肯定也能找到小姐!
知道那丫鬟跟着自己,景战的步子越走越快,可至竹林前,却是停下了脚步,“丑女说你有了身孕,前面危险,你最好还是等在这里。”
“我要找小姐。”云烟走至他的跟前,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战冷笑两分,“你怕是见不到她了,待我找到她,她一定会死在我的剑下。”
秦蓁此人太过危险,殿下受她的影响并不小,如今更是危及到了殿下的安危,任何会对殿下造成意外的人或事,他都会替殿下解决!
“你敢!”
景战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他有什么不敢的?确认身后人脚步跟得上自己,径直进了竹林。
悬崖峭壁上的洞穴,秦蓁能够找到可食用的果子已然不易,可容成祉半夜起便在发烧,她没有办法,只能用果子的水分沾湿了衣袖,扯下来覆在他的额头来降温。
以至于容成祉醒时,觉得周身都是果子的香气。
“夫人如此待本宫,可是想要本宫成为招蜂引蝶之人?”
见他醒了,秦蓁将原先的布条换下,又换了个新的上去,一本正经解释:“天气渐渐转凉,如此时节想要见到蜂蝶有些难度,至于退烧的布条简陋,殿下还是担待些的好。”
她可是想尽了各个办法,他居然还嫌弃。
秦蓁瘪了瘪嘴,早知道就任由他自生自灭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容成祉坐了起来,停顿两分,开口,“景战来了。”
秦蓁一愣,她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如何能够确定有人来,而且还是景战?
可事实证明,容成祉是对的。
洞穴外准确无误的掉落两根绳子,景战的声音自高处传来,“殿下,用绳子绑好,景战这就把您拉上来。”
容成祉却用两根绳子将秦蓁仔细绑好,笑道,“照着景战对你的怨气,只用一根绳子,本宫可保证不了夫人的安全。”
秦蓁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是涌起了些许温暖。
在看到她的瞬间,云烟便急忙红着眼跑了过来,将她上下打量完毕才哭出声来,“小姐,幸好你没事,不然的话云烟就陪你一起死。”
秦蓁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会好好活着,你莫不是忘了你要替竹笙好好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特意强调了竹笙的孩子,手上的动作却更是轻柔,“你的伤还未好全,该是要好好歇息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容成祉上来时正好听到秦蓁这话,附和道,“夫人所言极是,你家小姐有本宫护着,能出什么事?”
云烟抹了抹眼泪,有殿下在是不假,可景战也在殿下的身边啊!
不发一言,兀自扶着秦蓁往前走去。
“殿下。”
景战紧皱着眉,不知为何,他感觉丑女与自家主子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变了。
“景战,与她无关。”
他倔强的不肯回话,许久才点了点头。
因为是殿下说的,所以他相信。
殿下说不是她做的,那就不是她做的。
不止景战察觉到容成祉与秦蓁的变化,就连云烟,也甚是觉得不对劲。
“小姐,你与容国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烟,容成祉为无辜之人,不是么?”
秦蓁笑了笑,“容国国败,那国主却是送了年幼的容成祉前来十几年,这十几年,他有家不能回,被禁锢在元国许久,”甚至先帝对他还有那样的心思,这话她没说出口,脑中却是抑制不住想起那夜他毒发的场景,“此刻是他唯一的机会。”
云烟不知在崖下两人发生了什么,小姐竟是开始同情容国太子,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只得汇成一句话,“殿下许是可怜,可小姐也得想想皇上,若有朝一日他们二人对上,小姐可否会后悔今日所想?”
后悔么?
秦蓁嘴角弯弯,她还是会后悔的吧,容成祉行事凌冽,带着容国人特有的干脆,而霁哥哥处事温和,年少时的环境更是让他不争,如今帝位堪堪,只得以极端方式处置。
“不知旬邑哥哥如何,云烟,我的信你可送出去了?”寻秦家军无果,在得知叶旬邑的事情的当天晚上,她便写了措施让云烟送出去。
如此当口,霁哥哥不足以服众,可他不该采取如此方式。
云烟点头,“小姐放心,云烟已经将东西送出去了,相信不日皇上定能够看到。”
希望来得及。
“阿蓁。”
容成祉负手自远处走来,缓缓走至院中,她的门未关,可他的声音却像是从远处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蓁起身,往外走了几步,与他相对而立,“殿下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商量?”
容成祉晃了晃手后的画纸,“教你作画。”
她微微一愣,脚步却是情不自禁的朝着他走了过去,“在这儿?”
“本宫如今就在这儿,照着本宫的脸画。”
他的话带了些许威胁,秦蓁咽了咽口水,正要往后退,被他拽住了手,带着到了院中的石桌,“就在这儿。”
云烟急忙跑了出去站在秦蓁身边替她磨墨,这殿下好好的怎么想到要让小姐作画?
“咳咳,我开始了。”
秦蓁干咳两声,小手一挥羊毫——
“小姐……”
云烟瞪大眼睛瞧着变色的衣衫,欲哭无泪。
秦蓁满怀歉意,努力忽视了容成祉的笑意,急忙道,“云烟,快去换件衣服吧,这儿暂时不需要你,顺便,再去替我寻些好吃的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烟应声,离开前深深看了院子里的两人,到底往外去了。
看着她又拿起笔,容成祉开口:“本宫倒是没想到夫人还有往人身上作画的爱好,早知如此,本宫该是穿上白色衣衫前来,不然,可不是对不起夫人的杰作么?”
秦蓁皮笑肉不笑,“殿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今夜就要启程,再过两日,便能够到达宜山地界,此后再过三四日,便能到达容国,夫人可愿意与本宫一同前去?”
容成祉压低了声音,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正在悠然自处作画之人。
秦蓁将先前用的羊毫放在一边,顾自又拿了支更细的笔。
自那原来的画纸下面又扯过一张纸来,“自我们出浔阳城,殿下一路朝着从东南而行。”她在纸上落下,又添上几笔,“五香别院除外。”
“途径洛城,一路畅行,转而前往宜山。”
她每说几个字,便在纸上画上几笔。
容成祉起身走至她的身边,却见他原先的布署图,连带着元国的布防图,皆跃然纸上。
秦蓁将重要地界用朱砂圈了出来,“如今情况不明,殿下若想万无一失,不妨至此继续往东南方向前去,路途虽远,却是要安全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本宫等不及。”
秦蓁皱紧了眉,“对方若想设下埋伏,只需要在宜山地界周围守株待兔,到时候,殿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殿下的行踪现在可不是秘密,距离容国越近,危险却会更多。”
秦蓁抬眼:“虽然秦蓁不知为何您能够笃定容帝那边不会有任何差池,但秦蓁得提醒殿下一句,自古以来有句老话,叫姜是老的辣。进山前,殿下该给自己多准备一些退路,当年洛城城主准备的多条进山路,秦蓁已经在竹简上标注好了,还有元国的布防,殿下得躲开那些才是。”
容成祉见她说的认真,伸手将她掉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夫人如此不遗余力的帮本宫,本宫该如何报答呢?”
秦蓁不曾躲过,硬生生的受了,眼神却是暗了两分,“殿下只需要再陪秦蓁演完这场戏便够了。”
他曾经问过她,她信云烟几分。
她回,她的丫鬟她没有不信的道理。
可如今——
秦蓁闭了眼,而后睁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有些人,利用她护短来见缝插针。
“殿下近日配合的不错,她以为,我已经渐渐偏向了你。”
是以,她会忍不住的。
狗急跳墙。
以为?容成祉挑起她的下巴,“秦家阿蓁是本宫明媒正娶的正妻,你偏向本宫,难道不是应当的么?为了那样一个丫鬟暗自神伤,阿蓁,你未免脆弱了些。”
他话音落,她不过微微抬头,两人距离却近在咫尺,他只需偏上那么一些角度,便能吻到她柔软的双唇。
那日他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可那触感,他可不曾忘记。
极其甜美。
不过转瞬,容成祉便退了开去,“今日就教到这儿吧。”
秦蓁暗自腹诽,从头至尾,他可从来就没有教过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切可都是她自己在学。
云烟回来没见到容成祉,倒是疑惑,转头看到桌子上秦蓁还未处理的“佳作”,大概是明了为何容成祉不在了。
放置桌上的画像有鼻子有眼,只不过那双眼有着明显大小,眉毛一高一低,脸大如饼,隐约还有几点麻子。
云烟看笑了,“小姐这画的可是殿下?”
秦蓁唔了声,转了转眼珠,“你看,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吧?说明我画的还是不错的,可那容成祉竟是不领情。”
云烟笑着将画给收了起来,“可小姐的画技虽说比不上极佳,可也不该如此。”
秦蓁瘪嘴,不反驳,“云烟,今日我作画累了,可要好好补补,你记得去厨房给我多拿些吃的过来。”
秦蓁双手托住下巴,双眼亮晶晶。
云烟笑着应声,“我这就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家小姐的要求,云烟自然的满足,将各式糕点都带了一些回院子,嘱咐,“小姐切勿多吃,不然会不舒服的。”
那各式糕点做工细致,形状好看,任凭谁看了,都将觉得食欲大增。
秦蓁笑着挑了块,欲放入嘴前,转手将它送到了云烟的嘴边,“我没记错的话,你自小便喜欢吃这核桃酥。”
云烟一愣,正要将糕点收下来,秦蓁却收了回去,“不过那大夫说了,你怀着孕,最好不要吃核桃,你肚子里的这孩子,怕是与核桃犯冲。”
她垂眼,余光却是看到对方一闪而过的不忍。
可不是,等不及了么?
“不过这杏仁糕你倒是可以吃的,你该多吃些,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秦蓁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小腹上,眼下还甚是平坦,可谁都知道,那里,正在孕育一个生命。
云烟扯了扯嘴角,却道,“厨娘说这杏仁是凉性的,奴婢还是不吃了。”
秦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如此,你的确不能吃,不过你今夜可要吃的多些。”
云烟不解,“为何?”
“百里霁今夜便要启程,若不吃的饱些,赶路途中若是饿了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蓁说的轻松,可云烟却是急了,“小姐,若容国太子真回了容国的话,我们怕是再无机会拿到那手谕!”
秦蓁似笑非笑,“你说的有理,可容成祉将这手谕藏的紧,这么多天了我都未曾找到,又怎么可能会在短短时间里找到呢。”
云烟替她擦去嘴边碎末,面露半分狠戾,“小姐莫不是忘了,皇上说过,若是真找不到的话,我们——”
“云烟,”秦蓁打断她的话,“且不说容成祉身手高于我们二人,光是景战,我们怕也是不能得手。”
云烟没有说话,许久才道,“小姐可是犹豫了?”
犹豫?
秦蓁眯了眯眼,应声,“云烟,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担心自家小姐立场不坚定,在重要时刻偏向了旁人,坏了那人的计划。
可……“无论小姐做任何决定,云烟都会在小姐身后支持小姐的。”
秦蓁敛下自己的心思,轻声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夜深人静,秦蓁躺在床上,脑中思绪无比清晰,可奇怪的是,周身仿佛被什么压住似的,动弹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不是鬼压床?
她努力抬起手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却是惊讶的发现浑身毫无力气。
非但如此,因为她用劲,牵扯起了急剧的痛苦。
几乎就在当口,她大口的喘着气,胃中似乎有蚁虫啃咬,疼的她顿时白了脸,“云……云烟……”
她的气息微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撑着身子努力将床边的瓷瓶给碰倒在地。
听到声响,云烟急忙跑了进来,借着月光,她看到了面无血色的秦蓁,微顿,“小姐你怎么了?你为何会如此?”
秦蓁没有力气与她解释,动了动唇,“容成祉,去找容成祉。”
云烟急的跺脚,在原地转了两圈,跪在床边,“小姐,不能叫殿下,绝对不能叫殿下啊!”
秦蓁被迫躺了回去,可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极度痛苦,“云烟。”
“照着殿下如今对你的在意程度,怕是会立刻给小姐叫大夫的。”
她控制着疼意迫使自己睁开眼看向自己的丫鬟,“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烟趴了下去,“云烟说,云烟是不会去找殿下的,小姐,再忍一会儿就好,再忍一会儿,就不会这么痛了。”
秦蓁白了脸,“是你。”
云烟咧嘴笑了开来,“是云烟,但是请小姐相信,云烟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好。”
“小姐本就是皇上的人,自然要一直替皇上着想,可是小姐怎么就变了呢,小姐居然开始同情容国太子了,容国太子是什么人?那可就是个妖孽,迷惑他人的妖孽,同情这样的人,小姐以后若是与皇上为敌怎么办?”
云烟歪着头,说的何其理所当然。
秦蓁的眼底泛起失望,渐渐笼罩,弥漫到她竟是忘却了身体的痛苦,“理由,云烟,告诉我理由!”
“小姐如此聪明,不妨猜猜看?”
众人皆仗着她聪明逼她入套,秦蓁冷笑两分,寒意代替失望,开口,“你喜欢的人是百里霁。”
云烟似乎没想到她一开口便说中了重点,站起来,居高临下,“小姐猜的不错,不过没有奖励。”
以往秦蓁猜对时,百里霁总是会给她准备蜜饯,久而久之,云烟便是身边常常备着,防止小姐时不时问那人要。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霁哥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烟微微变脸,却是没有否认,“云烟从未想过要与小姐争夺皇上,云烟只想要默默地守护在皇上身边,看着他坐稳他的帝位就好,可是小姐不该想着要给皇上留威胁,容成祉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他回了容国,皇上今后的威胁怕不止他一个。”
无法解释的事渐渐在秦蓁脑中连成一条线,可依旧只有些许轮廓,她还有很多事不曾明白。
“因为我不打算对付容成祉,所以你就想要了我的命?云烟,你不是行事冲动之人,究竟是为什么?”她的指甲死死嵌入自己的手心,不甘心道。
云烟看到她的模样,有一丝不忍,却是道,“皇上原本以为小姐可以顺利找到手谕,却不想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有消息,皇上等不及了,他只能选择最快的方式。”
最快的方式。
他想要稳住自己的帝位,只能让众人都臣服。
而他选择让百官臣服的方式,是杀戮。
秦蓁的心跳飞快,似乎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可她却是慌了,“玉姐姐是你杀的?”
云烟嗯了声,“右相已死,她活着,只会想着与皇上作对,自然要杀。”
可时间不对。
她早就可以动手,为什么要几天之后再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战检查过你的托盘,你究竟是如何下的毒?”
云烟笑了起来,“还是小姐你教我的,兵不厌诈。”
她说完,却是顿时变了脸色,小姐怎么知道那天景战堵在了门口?
秦蓁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却是忍不住涌出一口血来,“大夫言半月有余,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烟见她气息微弱,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小姐可是忘了?以前老爷想要您多学点,替您请了各种各样的老师,云烟耳濡目染,倒是对那些草药有些研究,梁小姐来的那夜我便对她下了毒,而后又在她的吃食中下了与原先的药物相克之物,加快了她的毒发,如今,即使是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像是我身边的丫头。”秦蓁笑着点了点头,“那么,是玉姐姐做了什么,引你早些对她下手?”
她既然下了慢性毒,自是没想她那么早死。
可又为何改变主意?
云烟垂眼,“因为她千不该万不该,要游说小姐与你,以你的才智,定是会早日发现真相。”
真相二字犹如地狱爬上的恶魔伸出的藤蔓一般攥住了秦蓁的心脏,“什么真相?”
云烟呵呵笑了两声,“小姐都是将死之人,无论什么,等你到了地下,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匕首是当年秦蓁亲手送她的生辰礼,她言云烟云霓虽是姑娘家,可也得有个自保的武器,求着大哥命城内最好的工匠打了三把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处便是匕鞘上各自刻着几人的名字。
秦蓁从没有想过,自己拿亲姐妹对待一样的人,会为了百里霁杀了她。
多年的默契,云烟不过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所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握着匕首的力道却是不着痕迹的加重,“小姐,不要怪我,任何人都不能威胁到他,就算是你也不行!”
“啪——”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飞来的茶杯更是将云烟的匕首碰落在地,容成祉浑身戾气不容忽视,毫不犹豫上前卸了对方的腿骨,迫使她跪了地。
“啊……”钝痛迫使云烟冷汗直冒,更是忍不住的浑身颤抖,“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在晚上的膳食上都下了药,你怎么会没有事!”
容成祉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耳里,兀自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一颗喂秦蓁服下,嘲笑道,“夫人身边之人,还真是需要好好清理一下。”
药丸入口微苦,味道却是极其好闻。
秦蓁沉默许久,不曾说话。
景战将人绑在了凳子上,“人,我可是交给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从床上起来,却是因毫无力气跌坐了回去,往复几次皆无成功,站至一旁的容成祉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人捞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站立。
云烟死死的盯着她,“小姐早就知道是我?这是故意给我设的局吗?”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掩的苍白,抬眼便入了对方的眼帘,“你一个早字,却是错了。”
“第一次,是我发现你有身孕,却告知我是竹笙的孩子的时候。”
想到这儿,秦蓁却是苦笑数声,“你与云霓虽是姐妹,可是云烟,你大概是不知,云霓不喜与你分享,却常常在我耳边念叨,你言云霓看不上竹笙,但你不知道的是,云霓早已对竹笙暗生情愫,事事维护,旁人一个字都说不得。”
“第二次,是我遇袭,你来救我时。”
秦蓁收了笑,目光却是看向了身侧的容成祉,“我问殿下借了个人,我发现你招招对他下死手,可在对方对我下手时,你收了招式。”
“第三次,是景战说,老庄被杀。”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不过服下解药短短时间,她根本无力长久支撑,“就如殿下所说,我没有任何认识老庄的机会,而你——”
“多日之前我便让你找到秦家军,你几次三番告知我未曾找到秦家军,可你不知道的是,我不找他们,他们自是会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你的怀疑已经足够,因此,我开始在你面前说些不利百里霁的话,”秦蓁闭上眼,心中将这三个字又默念了一番,“你忍不住了,竹林之中,是你的人马。”
而今夜,便是她的最后一步。
她与容成祉达成共识,后者配合她演戏,而她,将每件事做到极致。
云烟斜眼看着昔日小姐,笑出声,随后,越来越大声,“皇上说的没错,小姐这样的人,要是不毁了,他即使是晚上也难以睡得安稳。”
寒风自窗外吹进,冷的秦蓁打了个哆嗦,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脸色微变,云烟的笑不曾停止,“小姐对我们说过,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云烟好歹也在秦家过了十几年的生活,我这最后一番话,权当我报恩了。”
“老爷和少爷一早便知小姐对皇上情根深种,因此事事必定竭尽全力,面上是为的皇上,可实则是为了小姐,皇上不傻,老爷少爷对他而言,是往上走的踏板,却也是威胁,因此——”
“皇上登基的那一刻,便是老爷少爷命死之时。”
“至于手谕……”云烟顿了顿,“小姐既然想出了办法,皇上自然是将计就计,既能够骗了小姐替他找回手谕,还能名正言顺的除掉秦家,他何乐而不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身的力气在云烟的一字一句中被抽离,秦蓁的目光恍惚,若不是容成祉撑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所以,云烟的意思是,不是做戏。
不是假的。
她的爹爹和兄长,早已经被百里霁杀了!
还有衡儿,娘亲!
看到她的模样,云烟似有些不忍,可说出的话却更加可怖,“小姐自地牢出来时,便是老爷与少爷处决时,他们的项上人头被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身子更是被扔到了乱葬岗,可怜小姐那时并不知情,人还在地牢。”
秦蓁的眼蓦然变得通红,原本站立不住的身子不知何时有了力气,她上前死死扣住云烟的脖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云烟呼吸困难,却还是难抑,那红了的眼渗出泪来,“小姐,你最大的弱点,咳咳,便是容易轻信他人,皇上知你心思,特意派了我前来,小姐,咳……杀了我吧,小姐,染上我的血,你可会后悔?”
后悔?她怎会后悔!
“阿蓁!”
容成祉上前按下她的手,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掰开,“阿蓁!她在激你,你不可听她所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爹和大哥被杀,她如何能够冷静!
她往昔所期盼的一切,一夜之间全成了泡影,让她如何能够冷静!
百里霁杀她爹娘兄弟,她如何能够冷静!
“你让我杀了她,杀了她啊!”
容成祉将她禁锢,死死扣在怀里,她的手渐渐失了力气,起初是小声的哽咽,随后是大声的抽搐,撕心裂肺,凄惨至极。
容成祉轻轻拍着她的背,力度温和,试图能够减轻她的痛苦。
秦蓁呼吸极快,哽咽渐渐消散,转眼看到景战手中的剑,猛地挣脱开了容成祉,一把将剑夺了过来,“我要你死!”
容成祉一惊,紧紧握住剑刃,不管刺入手掌几分,却温声道,“阿蓁,不要这样。”
豆大透明的泪珠夺眶而出,秦蓁冷冷看着他,“你要拦着我?”
不等容成祉回话,她的剑往外一带,偏过身子朝外而去,“既然你不让我杀她,那她留给你。”
百里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