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葛莎其其格不在家里,这间卧室又像以前一样,属於他一个人的了,他可以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为自己的第一篇严格的医学论文进行拟稿。
房子里,源源不断地有热气供暖,夜间的二度到零下二度的气温十分寒冷,即使床上有两床甚至三床棉被都远不能彻底御寒,还得需要客厅火塘那些高浓度热气的帮忙。
暖和的室内,让顿珠的头脑很清醒,纸上,他写了很久,写满了以後,又涂涂改改了几次。在纸上,用文字做出精辟的理论,比起在实践中为病人治病要难很多,并不那麽容易就能完成。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必须完成一篇至少两万字的医学论文,拿著它交给雀倍琼布仁波切。当然了,仁波切也有规定,这两万字是汉字的字数,并不包括藏文字。
也就是说,藏文字不被允许用来凑字数。
顿珠心中有数,可依然写了藏文,因为涉及到藏医学,用藏文诠释,才能将藏医学的理论精髓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第二张信笺,他只写到了一半,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宗嘎的叫声。
“水烧好了,你们谁先洗澡?”
他立刻搁笔,走到窗户前,将一扇窗打开,扬起声音回应道:“让顿月先洗吧!他洗完了我再洗!”
楼下的宗嘎叫道:“你们一起洗吧,省时间,反正晚上他挺正常的。”
顿珠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嗯。您先把热水舀起来。”
随後,他关上窗子,离开卧室,推开顿月房间的房门,缓缓走进房里。
顿月正背对著他,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低垂,出奇的安静。
“刚才阿妈叫了,我们下去洗澡。”他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这样坦坦荡荡地叫他一起下楼。
顿月沈默了片刻,才回头,平静地看著他,乌黑的前发几乎将半张脸遮住,有一种阴阴晦晦的感觉。
顿珠看著顿月,迎著顿月的目光却迟迟得不到回答,又耐心地把话重复一次:“顿月,下楼去洗澡吧?”
顿月回过头,又像方才那样低垂著头,一句话也不说。
顿珠觉得很奇怪,不放心地走到他面前,半蹲著,直直看著他的脸庞片刻,才问:“心情不好麽……?”
顿月的确心情不佳,心里面也有话,只是抿著唇,不肯说出来。
顿珠抬起一只手,为他撇开了遮挡眼睛的前发,又对他说:“洗一洗热水澡,好好放松,舒服的洗澡水会把烦恼冲走的。”
顿月仍然不动,仍然没有被开导。
顿珠不打算花时间劝导,自己站立起来以後,极为熟练的将顿月横抱起来,立刻把他送出卧室。
被抱起来的刹那,顿月吃了一惊,随之惊慌失措:“顿珠……!放我下来!”
顿珠没有听从他的意思,就这样带他下了楼。
宗嘎抬起头,有些奇怪道:“怎麽回事?顿月的脚……”
顿珠向她解释:“没什麽,他不肯下来,我只能这样办了。”
这句话很合理,宗嘎没有再问,只催道:“赶快去洗澡吧,水凉的很快的。”
顿珠把顿月放下来,拽著他的胳膊,强行带出客厅。
看著他们走出去出到漆黑一片的外面,宗嘎满带欣慰的对客厅里的才旦升格说:“顿月回来时虽然很奇怪,但两只脚都是健康的,真的是魔咒的效果的话,这魔咒也太厉害了!唉……不管怎麽样,顿月只要健健康康活著就好。”
才旦升格微微低头,一声也不吭。关於现在顿月,他的直觉在告诉他,说这事很蹊跷,但凭自己平凡的能力,根本查不出蹊跷的地方,他只能安於现状。
简陋的浴室里,顿珠干脆大方地脱光了衣服,只有顿月没有脱,一件也没有脱。
顿珠半蹲,把手伸进巨大的木盆子里,感受了水温,才回头说:“刚刚好。你赶快把衣服脱了。”
顿月依然很固执:“我不想洗……”
顿珠立起身,走到顿月的面前,亲自脱他的衣服,把衣服扔进一旁的空桶子里,第二次半蹲,慢慢扯下他的裤子,就像以前一样。
裤头退到膝盖,顿月圆实的翘臀、托著翘臀的光滑大腿以及腹部下方的一片稀疏的体毛都清晰可见了。
那一片体毛笼罩著一段紧贴在下腹的小小肉棒,顿珠不由自主地盯著这个小东西片刻,尽管它是静静地低垂著,并没有擎起变得硕大,顿珠却还是被它吸引。
顿月低头,看到他出神地盯著自己的下半身,觉得很奇怪,困惑了片刻,忽然被内向的性情所驱使,两只手交叠著遮挡在体毛前,并且後退了一步,转过身去。
“干嘛这麽看,你自己没有麽……”低下头,顿月张口间,透露出一丝羞涩。
顿珠站起来,没有为自己的表现作出解释,一只手再度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只又催了一句:“来洗澡了。”
顿月再强调一次:“我说了,我不想洗……”
顿珠拽著他的胳膊,将他拉扯过来:“你已经脱完了衣服了,不快点洗热水澡,很容易著凉生病。”
顿月拼命挣脱顿珠的手,一边挣扎一边往後退:“不,我不洗!”
成功後,他推开顿珠的手,往後跑,完全不顾身上一丝不挂。
顿珠反应很快,在他只跑了一步,也并没有马上跑出浴室的时候,两只手伸出的很及时,环住了他的腰部。
“顿月,别闹了……”
话音落下,顿珠腾出一只手,抬起了他的双膝,将他横抱起来,抱著他精光的身躯,轻轻放进大木盆里,让他背靠著一侧盆壁,自己也紧跟著进到盆里,坐在盆里另一侧,洗澡水浸没胸膛。
他们都屈起双膝坐著,这样的姿势,正好让盆子容得下他们两个人。
顿珠一边洗了洗自己的小腿,一边偷偷瞥著对面的顿月,现在的水温已经刺激了他自己的男性器官,让它变成了硕物,他相信现在顿月的腿间也是这样。
顿月低著头,垂眸,两只手放在小腿前的水里,静静地拨弄洗澡水,只是玩,没有开始认真洗澡。
顿珠洗了片刻,因为心里想的事与做的事三心二意,也越洗越不认真,眼光总是在顿月身上游走。
坛城有多远 21
第二十一章
他暗暗下了决定,一声也不吭地凑近顿月,温柔地含住唇瓣温柔的吮了吮,这在以前,他断然不敢这麽大胆,现在可不同了,他现在知道了,如果摆在面前的机会没有好好把握,该脸皮厚的时候没有脸皮厚,就永远只有遗憾。
想爱就爱呗,没什麽大不了的,为什麽要害羞,害羞只会铸造痛苦的遗憾。
他现在,必须放下害怕,放下犹豫,以前的经历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害怕和犹豫这两样东西是他的障碍,如果不能放下这两样东西,就只能失去所爱的人。
他试著做厚脸皮的那一种人,所以现在这样做了,一个招呼也不打,也不请求,就这样主动温柔地强吻了面前的人。
尽管只是一个刻意温柔的轻吻,顿月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情绪反应,倏地立起身,难以置信地盯著顿珠片刻,紧接著跨出了大木盆,丝毫不过问顿珠突然这麽做的原因,怒的情绪几乎占据了他整个心。
顿珠急忙拉住顿月的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