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柳主薄很想掩面逃走,太特么丢人了。你就算巴结,也不要这么低三下四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笑了笑,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叨扰王县令了。”
“请,张梁丰先请。”
张德连连点头,暗暗称赞,这县令真是有能力有眼色,招商引资工作做的好啊。这样的好官,怎么可能不成为大唐官场中的一颗冉冉新星?
众人都是步行,毕竟县城也不大,那土坯包砖墙更是矮的没话说,下县,也就这样了。
整个县城就一家能置办席面的酒楼,菜式无非就是鸡鸭鱼羊,厨子比之长安更是不消多说,不在一个档次。然而县令盛情难却,又是管饱够吃,来了十来个突厥蛮子倒是吃的开怀,浊酒喝着也是高兴。
轰轰闹闹,虽然王县令的属官们都觉得蛮子没礼数,然而见贵宾也没什么说道,也就只能默默鄙视……
“王县令,张某初来乍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哎呀,张公何出此言?张公能来敝处,实乃幸事也。”
众属官纷纷低头掩面,面红耳赤,主官这般无耻巴结,实在是太过丑陋。
然而张德大喜,这等官僚,死要钱又不要脸,太适合搞经济工作了。
“王县令谬赞,那张某也就快人快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罢,将黑漆酒碗平放,张德双手扶膝,正坐看了看太谷县的这帮官僚,道:“一年六千贯的麻料,太谷县吃得下吗?如果吃不下,张某还会走一趟祁县和太原。”
噗——
几个青衣小官白衫小吏,听到这数字当场一口浊酒喷了出来。
王县令整个人眼珠子鼓在那里,胡须都哆嗦了起来,要不是柳主薄拉了拉他的衣襟,那酒水就要洒出来湿了官袍。
“六、六千贯!”
王中的叫了一声。
张德点点头:“只多不少,可以立约。此约,非吾与麻料民户相约。而是与太谷县签约,往后吾只问太谷县拿货,一批货,一批款,无货无款,有货有款。”
“这……张公,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怎可行商贾之事?”
“何来商贾之事?王县令为治下百姓生计奔走,为免百姓遭受奸商蒙骗,一身正气与人周旋,为百姓谋福祉,实乃功德无量。一纸契约,百姓得利,便是德政文书。百姓失利,废纸尔。”
言罢,张德持箸拆了一块鱼头,等着王县令消化消化。
“妙!妙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主薄眼睛放光,“明府,麻料交易,乃是明府以前程作保,为百姓撑腰,何来商贾之事?百姓得利,此乃大大德政啊。”
一众官吏都是愣了一下,嚓,明明说好的是捞钱,怎么搞得好像真是给百姓做好事来着?
王中的想了一会儿,也是觉得承担的风险不大。硬要说人家卢国公邹国公凉州都督家的大少们千里迢迢来太谷县,就是为了玩他一个下县县令,他是不信的。
再说了,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六千贯呐!这要是操作的好,落袋几百贯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一个,今年做得好,考评只要中上,他还能再把这太谷县令坐上一两年,少说还能再捞上两三笔……
一想到这个,王中的就喜不自禁,竟是自顾自地小酌了一口。
“明府,说话呀。”
柳主薄捅了捅他的腰眼。
王县令这会儿才想起来,只顾着自己美呢,还有贵宾没回应,连忙堆着笑极为低三下四地谄媚道:“张公栽培之恩,下官铭记肺腑……”
噗——
这么低声下气的一县主官,实在是太有损官威。一干属官小吏,直接呆若木鸡,今天他们主官的表现,要是传出去,将来跑别县和同僚谈起,无地自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不外是六七千贯的小钱,还要亲自跑一趟,有甚个意思?这破地方穷的底朝天,还能有油水?”
你特么懂个屁!
瞪了他一眼,张德呵呵一笑:“三郎此言差矣,太谷虽穷,人心不穷。此地民风淳朴,北地罕见,百姓自力更生,战天斗地,令人钦佩啊。”
程处弼眼睛眨了眨:啥?民风淳朴?是,太淳朴了,见着钱朝着石头就准备明抢啊。自力更生?那肯定的,甭管汉子娘子,见你落单立马自个儿就上了,发家致富无本万利啊。战天斗地?绝对战天斗地,见了五百突厥骑士,居然一个照面就准备开干,比李公麾下将士还要求战敢战。
如此颠倒黑白本领,程处弼不得不佩服,哥哥就是哥哥,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老张却不理会他,这太谷县穷了好,穷了才能想着谋出路啊。现在西河套别的都不缺,就缺没钱穷横的乡民,虽说人离乡贱,朝廷又管着人口迁徙,但备不住待遇好啊是不是?
绕丝工、洗毛工、搬运工、力工、翻砂工、木匠、石匠、篾匠、织工、裁缝、女工等等等等,都需要人啊。太谷县是穷是小,可比起怀远城,那真是大大的好,见识过场面的汉人,总归比白痴一样的突厥人好用不是?
虽说都不是合格的劳动力,但矮子里面拔高个,总得用一用不是?
而且张德相信,为了麻丝钱,太谷县上下,一定不会有强买强卖土地发生,一定不会有失地百姓无从可去,一定不会有本地士绅跟张德做一做人力资源工作……
喝了一口酸苦浊酒,老张内心感慨万千:唉,身为一个权贵资本家,我特么真是太有良心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张回想上辈子跟着领导混,刚从海上爬上岸,就听说领导的发小在搞承包强力拆迁工作。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只有没实力的房地产开发商,才会自己赤膊上阵搞强拆。
强拆,当然是政府背锅嘛。
身为“富长良心”的一员,老张觉得作为一个十三岁的美少年,不应该去过多地接触世间的丑恶。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灿烂的的,不能太早摧残污染大唐的花朵,未来的栋梁。
“哇,哥哥,你可没看到,那七里乡的几个亭长,当真厉害。带了七八个弓手,说那几家不卖地的私通马匪,立刻就拿下了。”
程处弼兴奋无比,“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还能这么玩,嘿嘿,哥哥,等咱们回了长安后,整死那帮不开眼的!”
摩拳擦掌的程老三突然又眉飞色舞:“对了哥哥,有几个破落户,正在卖儿卖女,小弟看过了,有个颇有姿色,当真脱俗。下田也能出好苗,比那林妙儿,强多了!只要六百文,一贯都不到!”
看着一脸幸福的程处弼,张德有些感慨,没想到自己这样一条工科狗,居然走上了迫害工人阶级的天然盟友农民兄弟,惭愧啊。
于是他一脸正色,对程处弼道:“三郎,我这里还有两千贯余钱,不要舍不得花,多买点。”
“好嘞!”
多少年了,太谷县多少年没见着荤腥了。现在,据说长安来了大老板要搞麻丝种植业,一年六千贯。这得创造多少就业岗位,这得产生多少国民生产总值?这得让多少官场同僚得以进阶?
太不容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权钱。
自古以来皇帝最大官老二,做了官就一定有钱,但做了穷乡僻壤的官,就未必能混到满意的钱。
王中的也不贪心,准备致仕之前捞个两三千贯就行。至于做大官,没后台没背景有个屁用。
为什么五门七望能把持清贵衙门?因为清贵衙门能大嗓门说话啊,虽然穷了点。那么五门七望缺钱吗?当然不缺。
所以不难看出,能在清贵衙门里混的人,要么是个苦行僧,要么家里有钱任性,可以默默地在朝廷市井之间装逼。
至于油水多的衙门,前几年一直在打仗,立功的武将都快乐疯了。光粮草转运使就多冒出来一百多个……
所以说,地方官难啊。上官要伸手,下边刁民又总是不好好地受剥削,太困难了。
官不聊生啊。
现在,天晴啦!忠义无双为君效命心系国家的大善人梁丰县男张公,他来到了艰苦朴素的太谷县,为了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质量,他决心大力投资本地种植业。可以想象的是,未来三年内,太谷县广大农民兄弟,一定可以脱贫致富,跑步进入小康社会。
“哇,哥哥,那几个亭长真是好本事。居然把兵库的硬弩都塞到了富户家里,当场拿下,死了好几个。”
搓着手的程处弼又来了,“那县尉真狠,杀了人第二天就把人家的地给买下来,真是丧心病狂。不过哥哥,以后在长安,要是看谁不顺眼,去左骁卫偷一把劲弩出来,然后栽赃,哈哈,不死也要流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太谷县这么日子,程处弼的世界观一直在被刷新,学习着先进的栽赃陷害姿势。
“你怎么不塞甲具呢?”
“哥哥,这可是谋反大罪,要彻查的,要是查到是小弟栽赃,岂不是也要被牵连?不妥不妥,劲弩正好,正好……”
“……”
唉,人心不古啊。
不过张德要批评程三郎,怎么能够只盯着不好的一面呢?还得看看好的方面吧?比如说土地所有权交易,县尉要出钱吧?太谷县要收钱吧?这一进一出,太谷县的当年财政就好看很多吧?而且拉近了县令和县尉之间的关系,促进了官场同僚的和谐。
再一个,像县尉这样的人,好歹是个官,人脉肯定比下乡土老财要强。资金更不用多说,县尉那张脸就是信用额度啊。以县尉的实力,肯定比土老财能买下的地要多吧?土地要集中起来使用,才能创造更大的利润嘛。
东一块西一块的,说是说人人都分了地,然而在农业工业化面前,连战五渣都不算。
县尉的眼光是超前的,要肯定他的眼光嘛。
程处弼太没有见识了。
“现在太谷县种麻的田地,定了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问程三郎。
程处弼坐在石凳上,院子里有头驴子正在磨小米面,黄澄澄的倒是抢眼。拿了一块小米饼,程老三呵呵一笑:“这王县令倒也是有些本事,居然给他弄了三万两千亩。合伙的有十七八家,官面上拉交情的就县令县尉两个人。”
“倒也可以接受。”
“哥哥,我看这麻料生意,倒也不差啊。不如我去巴蜀,弄些上好的火麻,现在一匹也要四百文呢。织的也不咋样,西突厥人倒是不嫌毛糙。咱们在河套那些工坊,不是可以织丝吗?小弟还有些许小钱,李大郎那厮年纪小,他家大人又没甚用度给他,我们俩合伙,如何?”
“奉诫年纪虽小,倒是有些眼光。”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大郎这是跟着哥哥混,所以境界高啦。”程三郎眼睛放着光,“哥哥,这能赚钱吧?”
“能。”
张德点点头,棉花现在还是观赏植物。短纤维木棉虽然在大唐也开始用作织物,可惜产量低就不说了,质量还差。普通老百姓穿得起丝绸么?也就江南道关内道的百姓有这个消费力。
正经人家,不还是麻布蔽体。
所以严格地说,麻布才是目前国内的大宗货物,生丝只是奢侈品。当然在大唐的国际贸易货物中,它绝对是拳头出口商品,远销海内外,好评如潮。
“好!好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处弼摩拳擦掌,“等我赚了大钱,便叫大人知晓,我比两个哥哥,强多了。阿娘家里人都是些精细鬼,跟长孙冲那厮一模一样,忒不爽利。这回便叫他们知晓,甚么叫做前途无量!”
你特么这么雄心壮志,你家里人知道吗?
还前途无量,你要是搞的鸡飞狗跳,前途无亮是肯定的。
兄弟二人正在闲谈,忽地坊墙外一阵喧闹,便听到有人吼道:“入娘贼,俺们早就跟王县令通了气,百里坡的地,是俺们李家庄的!就你们这群鳖孙措大,也想发财?滚娘胎里去!”
“干你大人!爷爷在青口杀突厥人的时候,你爹给老子舔腚都要排队,小杂种倒是有个人样了,居然敢反天!”
“老东西,俺们李家庄人多势众,怕你个鸟!”
“人多要有用,爷爷敢站在这训你这猪狗吗?”
“打死他——”
“弄死他——”
贞观四年春,太谷县青麻种植业十分火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县主官治下发生大规模群体恶性事件,一般来说,不被摘掉官帽子,起码也要通报批评吧?最起码考评肯定是要给个下下,然后明年有多远滚多远。
但看在六千贯进账的份上,太原府尹表示本官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已经内定,就算皇帝派了诸道黜陟大使出来考察官声,在他这儿,太谷县令王中的,那就是大大的好官!
太原可是北都,中原门户,能在这儿做府尹的,那也是从三品的大员,随时可能被皇帝叫回去当一回宰辅,最不济也是参议政事。
“这才是做官呐。”
王县令感慨万千,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张德的手,“张公,但有差遣下官处,尽管吩咐。”
巴结,明目张胆的巴结,整个太谷县的同僚们都不忍直视,纷纷表示……太羡慕了。
没办法,谁特么知道张大善人连这种群体性事件都能摆平?
老张表示,我特么也不知道太原府那边居然这么给张叔叔面子啊。张公谨在代州任上出了名的会做人,钱不是问题,门路不是问题,一切都不是问题。
官场上最喜欢的上官,不就是这样的吗?大家都在河东道这一条槽里啃粮草,定远郡公这么大的体量都没说挤兑谁,这得多大的胸怀?
当然,这和张叔叔胜任定襄都督府都督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和张叔叔披上三品朝服也没有任何关系,和张叔叔的白糖更是毫无瓜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完全都是看在江南少年独自拼搏的可贵精神,广大官场老前辈提携同僚后进小侄,这么高风亮节,怎么用拉关系套近乎这种俗不可耐的形容来玷污纯洁的善举?
因此,太谷县的公仆,很激动,很高兴,很低三下四。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和诸位再相见,告辞。”
然后,不知道从哪旮旯,居然响起了“送别三叠”的歌声。听到这个歌声,程处弼脸一黑,李奉诫嘴角抽抽,气氛有点尴尬。
西行走了一日,到永和关的时候,程三郎问张德:“哥哥,王中的让那么多人没了田地,要是引起民变,他人头落地不妨事,万一攀扯了我们……”
张德冷笑一声:“攀扯我们?如何攀扯?”
“这个,若非我们收购麻丝,也不至于太谷县田地过半被强买来种麻啊?”
“我们问太谷县衙买的,文书俱在,难道我们买了太谷县的田地?”
“这倒是没有。”
“我们仗势欺人逼着百姓种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自然也没有。”
“这些都是太谷县大族和官员干的,与我们何干?再者,百姓只认县衙,可不认我们。要知道,天下麻丝多的是,怎么偏偏我们就来了太谷县这个穷乡僻壤呢?”
“说的也是,为什么?”
“当然是贪官污吏的伎俩,从中牟利残害百姓啊。”
“啊?”程三郎没反应过来,“可是要是没我们去,太谷县也不至于死了那么些人啊。”
“这谁知道?百姓知道吗?百姓只知道,现在有人收购麻料,而且也有一些小门小户拿到了麻料钱。你看太谷县东山坳的那些百姓,不久拿到钱了吗?”
“那才多少,不过是七八户人家,三百亩山地。”
张德拍了拍程处弼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三郎啊,重要的不是数量懂吗?是质量。为百姓谋福利,怎么能以数量来衡量呢。你要是提数量,御史台那些读了书又不做事的人就会问你,数量是有了,但是质量呢?你该怎么回答?”
“说的也是。”
程三郎点点头,然后一脸敬仰,“还是哥哥厉害,这样死多少百姓黑锅都是王县令和太谷县大户去背,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而麻料做大了,王县令再拿东山坳的泥腿子出来大书特书,就是监察御史也没话说,毕竟老百姓得利,混个温饱肯定无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郎能够举一反三,为兄很欣慰。”
感慨万千呐,连程老三这种正常人智力分界线都明白过来,可见这上辈子的经验,不愧是官商勾结经久不衰的法宝。
一向以自己亲爹为榜样的李奉诫,听了张德和程处弼的话之后,世界观咣叽一下破碎了。
他直愣愣地看着滔滔黄河,然后眼睛流露出讶异的目光,然后内心默默地感慨: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哥哥一样这般机智……
是啊,太特么机智了。
而且失地农民也被逼的没活路,目前华润商号在太谷县的招募工作,做的极其顺利。虽说太谷县账面户籍还是一千八百户,然而实际上,这一回因为做人力资源,主薄柳明传一个人头赚二十文,整整赚了六十贯。
有男有女还有拖家带口的,华润商号还给了安家费,当然了,关内道的河套地区,还是比较艰苦的,但是招工的人说了,只要肯做,年底东主还有打赏。一年发三季衣裳,都是上好的麻布……
至于麻布怎么来的?尤其是个别妇女同胞,很关心这件事情。
然后某个牛高马大的执事对她道:大姐,你做工的地方是织麻工场,你说麻布哪儿来的?
“哥哥,这一千多号壮劳力,费的粮食可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粮食能费几个钱?现在关中粮价已经砸到一斤四文钱都嫌贵,我存个几十万斤够不够?”
张德白了一眼程处弼,然后认真道:“壮劳力,还是不够的。你不知道贺兰山这儿有个富矿吗?”
“富矿?金银铜铁?”
程处弼顿时大喜:“哎呀,这要是真的,可不能走漏风声,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就没我们的份了。”
“……”
忠君爱国教育积极分子李奉诫脸一黑,连跟着出来增长见识的安菩也是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对安菩来说,大唐的月亮比西域的圆,长安的最圆,因为长安的月亮是属于伟大的天可汗陛下的。
但是现在,离开了最圆月亮照耀的地方,卢国公的公子居然欺君罔上,简直胆大包天!
“放肆!”
张德怒斥程处弼,“食君之禄,你还有没有一点勋贵子孙的自律?金银铜铁这些富矿发现之后,当然要告之陛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要牢牢记在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哥哥,富矿哎。”
“金银铜铁是陛下的,你不要妄想了!”
程处弼一脸的忧伤,张德正好安慰道,“你不要难过,为兄什么时候说过发现的富矿是金银铜铁了?”
“啊?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煤。”
“煤是什么?”
“石炭。”
程老三还是一脸傻逼的样子,这让张德很为难。
不过安菩倒是眼睛一亮:“哥哥,可是能燃烧的黑石?小弟在康国,倒是见过。金山以南,也曾见过。”
废话,你那儿的是露天矿,你当然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此物。”
“此物燃烧刺鼻过甚,不如木炭羊脂甚多。”
张德呵呵一笑:“安哥儿有所不知,这全天下,最好的石炭,只有三处。但是巧了,就在这河套,就有一处。这上品石炭,燃烧之后,绝无异味,熊熊烈焰,无可比拟,若是用来炼铁炼钢,有如神助。”
何止神助,简直是神器。老张买下来的地盘,可是将来的无烟煤之乡。
就这么一个矿,给他王爷当他都不愿意换。
最重要的是,目前整个大唐人民从皇帝到贩夫走卒都是傻逼,绝对不会知道无烟煤是多么凶残的利器。
这块蛋糕,毫无压力地就要吞到肚子里,老张每天想想,就特别的激动。
太谷县那一千几百号壮劳力算个屁,后面加两个零都不够用的。这么一个矿,连带着贺兰山到北河套,整个原始工矿劳动力的使用量,最少是三十万以上,比始皇帝挖坟还要凶残。
金银铜铁?那才几个钱,没劲,李董他要,给给给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追张德而来的京中少年,以安菩最为年长,虽说他十六七八岁喊着十三岁的少年哥哥,却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毕竟,能置办偌大产业的张德,简直财神下凡,让降了大唐安心做看门狗的李思摩内心默默地感慨天命在汉。
别看他是个粗人,但要论智力,整个突厥也就执失思力能跟他比一比。思摩而且好读书,精通鲜卑语、室韦语、靺鞨三部方言,十几年前就能说一口塞北味儿的关洛腔。最近正在研究大江口吴语十二种方言的微妙不同之处……
他这么努力,老张真的无话可说,你是突厥人是蛮夷是傻逼啊,为什么这么努力?你想干什么?
“唉,大郎,想当年,北地中原,可是‘走马鲜卑儿’,怎么就沦落至此了呢?”
思摩没提吐谷浑那群丧家犬,伏允一口气跑紫山去了,差点没冻死在那里。而且还遇上了出来打猎的吐蕃人,互相干了一发,又折损些许兵马。
张德白了他一眼:“郡王,你只说半句话的?‘走马鲜卑儿’后面还有一句,‘庙堂汉家子’呢?”
然后李思摩就笑了:“说的也是,鲜卑蛮夷太蠢,一旦败了,就没机会了。还是庙堂之上的英杰才是真汉子。”
五胡乱华很凶残,但世家大族根本连体毛都没掉,几百万胡人,死了一茬又一茬,声势浩大牛气冲天。结果一朝惨败,不是被同伙吃掉,就是被某些打入敌人内部的汉人奸臣给祸祸了。
思摩翻了翻史书,认为姓高的姓杨的,都不是好东西。只有伟大光明正确的天可汗陛下,才是大草原的太阳。
自从思摩认真学习吴语方言后,就知道原来南边走近海,是需要灯塔指路的。当然灯塔是张德说的,其实一般都是寺庙浮屠顶上的长明灯。然而思摩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因为他一脸神圣地跟张德发誓:陛下就是我们草原人民的灯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容置疑,斩钉截铁!
张德感慨万千,心说唐朝和一千几百年后也没什么区别嘛。谁兵强马壮刀子快,谁就是灯塔,谁就是希望,而且月亮也要圆一点。
虽说思摩在突厥人里面人憎鬼厌,但身为灯塔国……不是,大唐帝国的一份子,张德不得不承认,像李思摩这种“五开元通宝”,太特么和蔼可亲了。
“大郎,小王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郡王但说无妨。”
“好,那小王就快人快语了。”思摩络腮胡子一抹,大马金刀地坐条凳上,看着张德期盼问道,“这个,羊毛都已经堆满了库房,大郎这羊毛不知什么时候发卖?”
“不卖,先囤货,入秋再说。”
思摩当然不信,你特么几万斤几万斤的囤货,放着生虫子?
见他不信,张德顿时笑道:“郡王,都入夏了,要羊毛作甚?”
“说的也是……可惜这些织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好的织机啊,脚踏式织机,咬咬牙还能分个两班倒,差不多能有两丈,没多久一匹布就出来了。毛布他看过了,虽说还有些毛糙,但比起粗麻布,那真是强了太多,里面缝制丝绸或者火麻布,保暖无比。
这样的好货色,怎么可以不卖钱呢?
思摩眼珠子一转:“大郎,你少年在外,殊为不易,小王一向敬仰邹国公,更是承蒙张公照拂,才多保存了一些族人,小王感激不尽啊。”
特么你一个突厥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直肠子呢?直肠子在哪里!
老张斜眼看着他,李思摩老脸微红,他皮黑,脸又大,倒是看不出太出来。怀远郡王压低了声音道:“咳咳,小王在娑陵水,还是认识一些人的。你看,现在才四月,可是漠北还是很冷的嘛,晚上冷的不行。有几年,五月还下雪呢。”
“娑陵水?那是北海源吧?骨力干、仆骨两部在那里沾点便宜,我大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郡王还想拉他们一把?”
“小王岂敢!”
李思摩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黑脸都吓白了。拉他们一把?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被天可汗知道了,等着脑袋拿去祭天吧。
“那为何郡王要拿毛布去给他们?”
“交易,交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思摩赶紧解释,“小王怎么可能和那帮蛮夷攀扯在一起,我可是对大唐忠心耿耿的。”
我擦,你特么居然有脸说别人是蛮夷?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的,安菩是安国人,拿到长安户口之后,立刻以长安人自居,一百多坊比张德这种去了长安三四年的还熟。而且安大郎跟老乡见了面,一开口就是我们长安我们大唐……
然后老乡们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反而眼睛露出小星星,纷纷推销自己的表妹亲妹表姐亲姐给安菩认识认识。
不难看出,永久居留权很重要,虽说大唐没绿卡。当然户籍国籍更重要,至少拿出去装逼没问题,而且优越感满满的。
老张有时候也会思考,人类建立国家后这几千年,都特么在干嘛呐。怎么感觉一点都没有进化的样子?
“噢?郡王有何高论,德洗耳恭听。”
张德坐在太师椅上,老神在在的。在长安不好弄这椅子出来,有失体统。跑来塞上,哪儿那么多规矩,长袍一脱就是马裤长窄袖,腰间铁环作扣,要不是头型还在,整个一一千五百年后半夜翻围墙出去上网的网瘾骚年。
“饿了一个冬天,开春还在养膘。骨力干的黑牛这会儿卖不出好价钱,还有仆骨人的马,这可不是漠北矮脚马,乃是金山追风,柔然人的骑兵,用的就是金山追风。”
“也在养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养膘。”
“可我这些羊毛都是好货色,使不得啊,从吐谷浑那里抢……买过来的,花了不少气力。”
怀远郡王嘴角一抽,心说你们汉人真虚伪,明明是抢的,还杀了别人好几千战兵,凉州还垒了人头山。当然如果是长安的史官,基本上就一句“贞观三年冬,征吐谷浑,大胜”,然后就没了。
厚厚的中国史,这种一句话带过的事情,其实都是数万数千人头写成的。李思摩爱学习,还看史书,当然会不爽。
“嗳,大郎一向机灵,怎地这会却想不通了?好货色,那当然是给人用的。”
“嗯?”
老张一愣,啥意思?
“骨力干和仆骨那些畜生,能算人吗?随便弄点糙羊毛,一匹换他一头大黑牛!”
张德呆若木鸡,不由得感慨万千,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一个直爽的突厥大汉,沦落到这么唯利是图,他真是……太欣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怀远出发,到娑陵水有两千多里路,除了黄河,还有戈壁、沙漠、草原、荒原等等地形。马队运送物资,也是殊为不易。突厥没有灭亡的时候,还能召集诸部在狼山一带交易,最不济也是突厥人从中原捞一笔之后回去再捞。
渠道为王嘛。
当年突厥人掌握了中源物资的渠道,对内进行再分配,话语权比刀子还要管用。
但谁能想到控弦四十万也能输?
阿史那咄苾带着小弟们在河口装逼的时候,肯定表示自己的优势很大,然后被李靖干出屎来。
于是突厥牧业倒闭了,王八蛋老板阿史那咄苾带着他的小姨子跑去大唐安享晚年。被坑了血汗钱的可不仅仅是阿史那家族,灭突厥一战,诸部男丁减三成那都是长生天保佑。
直接崩溃的突厥小部落不计其数,靠近契丹室韦的直接被吞并,要不是薛万钧李勣先后去了一趟幽州,契丹人恐怕直接就扒了猛干旧主子。
骨力干和仆骨还是有点底子的,但主要是因为离中原远,那地界偶尔都能看到北极光闪耀了,完全不像人类应该生活的地区。
但没办法,以前干不过阿史那家族,后来干不过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基本上就是靠纳贡混点饭票,从长安讨点赏钱立刻走人。
从河东还买了木料,又在贺兰山立了砖窑,四五千突厥奴被调拨过去挖煤。因为初期不是很熟悉,塌方死了一百多人之后,张德决定暂时不挖煤。
但因为用煤烧出来的方砖用起来还不错,正赶着凑个二十万匹砖的李思摩顿时苦口婆心劝说道:“大郎,死个把人算什么?再说了,那些蛮夷,能算人吗?咱们大唐难道还死不起几百个蛮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德看着大圆脸的思摩,心说这货当年到底被突厥可汗做了什么?怎么反人类人格这么强烈?报复社会太明显了吧?他们以前都是你族人喂!
“大郎不会以为他们出身突厥,就以为是本王族人吧?”
李思摩突然反应过来,觉得张德的眼神很古怪,然后思摩感慨一声,“想当年,本王为可汗不喜,称我有类胡人,怀疑我不是突厥种……”
说到这里,思摩顿了顿,然后大声道:“长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我能决定的吗?以貌取人,本王深恨之。大郎,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当然不会,德最是欣赏郡王这种快意恩仇的好汉!”
“大郎真乃本王知己啊!”
然后怀远郡王一副啥也不说的表情,紧紧地握着老张的手,“剩下的五万匹砖,什么时候送过来?”
你特么……是在下输了。
老张彻底服了,这货已经疯了。
李思摩要在怀远城盖个大宅子,他才不要住帐篷。什么突厥人到了长安思念草原的风光,都特么狗屁。苦哈哈的日子谁愿意过?草原那么好,怎么大家一有空就琢磨过年之前南下抢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思摩觉得自己是真性情,不虚伪。老子就是喜欢中原,就是喜欢享受过好日子。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这种人简直就是人渣、败类、畜生……
前些日子,怀远城的突厥贵族,在那里谣传劼利可汗在长安过的不安逸,怀念草原,思乡成疾。李思摩身为怀远郡王,当场就义正言辞地反驳:可汗还给天可汗跳胡旋舞呢,乐不思草原。
当然老张个人觉得,劼利忧思成疾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希望李董突然就傻逼然后心软把他往北边放了。二是一听到草原有人造反叛乱,就怕李董手下的疯狗出来咬他说是就是他突厥人才造反的。
忧思成疾?思乡?帮帮忙,突厥人狼头金帐都是不固定的,哪来什么乡可以思。
为了让怀远城的思想统一,怀远郡王于是就把那些认为劼利可汗过的不好的贵族都打包送去西河煤矿,而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这些族人,可不能像之前那批,塌方死在地底。
他们突厥人可是火葬的……
然后四月底,煤矿又塌方了。为此,思摩郡王哭的撕心裂肺。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他们去矿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本王对不起可汗,对不起族人,呜呜呜呜呜……”
多么真性情的汉子,老张都被这个无耻之徒感动哭了。
程处弼感慨万千,对李奉诫道:“要不是跟着哥哥出来,想必我在长安,还以为突厥人都是蠢货呢。现在,大开眼界啊,不比长孙……不比某些人差啊。”
李奉诫的世界观一直在刷新,此刻他已经成了面瘫脸。原来在长安的时候,他就像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现在他从哥哥那里学会了一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按照汉礼,又给族人改了姓,都姓史。立了坟头,竖了墓碑,还让很有学问的夏州长史跑过来题词。然后特么还在城内改了一个史家祠堂……老张不得不承认,李思摩这货是会玩的。
丧事操办完毕之后,思摩对张德道:“大郎,阿史德家的人马上要到,到时候给本王三分薄面,不要和他们这群蛮子一般见识。”
“郡王何出此言,优鲁可敦之后,吾甚是敬仰,得以一见,三生有幸。”
“那就好,那就好啊。”
思摩说罢,冲后头站着的小崽子喊道:“五郎过来,跟着你张家哥哥,好好说一说阿史德家的人。”
然后李思摩又不放心地再说了一句:“一定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啊,蛮子没礼数又张狂。”
说完,怀远郡王才忧心冲冲地去视察自己的王府工地,他要盖一个大宅子,可是最近进度有点慢。王府是张大郎全程设计,材料全包,可人工还是不够啊。思摩一边走一边嘀咕:“不等了,再抓点契丹奴过来凑数就是。”
“哥哥,要小心阿史德家的人啊,他们不讲理的。”
五郎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他是李思摩的五子,原名阿史那伊勒,现在改名李毅,在长安的时候,孔祭酒看在两百贯的面子上,帮他取了个字:衡之。
“衡之,再不讲理,这里是怀远城,又能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哥哥你听我说,主要是那个珍珠弘忽,极为泼辣,她母亲是上代优鲁可敦的外甥女。咄苾在武德八年的时候封她弘忽,还赏了横岭以东的一块操场给她。以前她小,也就用马鞭打打人,这几年跟疯……”
“伊勒!你身旁的是谁?”
一声娇叱,却见一个胡服少女,骑着一匹金山追风,手持马鞭,遥遥一指。
听到这个声音,年纪不大的李毅吓的浑身发抖,连忙叫道:“姐姐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诶?嘿嘿,我开玩笑的。呵呵呵……”
啪!
一鞭子抽在了他肩膀上,上好的白丝袍子,就这么抽了个口子出来。
“啊——”
一声惨叫,李毅直接滚地上惨叫起来。
老张特么都愣了:卧槽!
那少女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张德,然后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儿,还调转马头来回走了一圈,这才问道:“我在长安,听说过你。赛尉迟小张飞,人称‘及时雨’的张德是吧?”
“这都是长安兄弟们的吹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拱拱手,很惭愧,他也不想的,这特么都是什么狗屁名声。
“听说你马术了得,现在看你样子,斯斯文文,不像是有真本事的。不如你我赛一场,赌一把,如何?”
“小小年纪,怎么可以赌博呢?”
“笑话,你在务本坊赢了那么多,当我不知么?”
言罢,少女手持马鞭,指着张德喝道,“你若不比,便是瞧不起我。你可知道,天可汗陛下封我为瀚海公主,赏赐不知道多少。‘太子糖’你吃过吗?这可是东宫专卖,有钱都未必买到!”
站老张身后的一干小弟都是表情丰富,连滚地上哀嚎的李毅都不嚎了。
气氛有点小尴尬。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看不起我?”
“不不不,岂敢岂敢,不知公主为何一定要和我比呢?”
“你是长安少年第一,忠义社的会首,我赢了你,岂不是赢了整个长安少年?长安是大唐帝都,当然是天下英雄齐聚的地方。赢了长安第一的你,就等于赢了整个天下。到时候,我去天可汗陛下那里,又能换来不知道多少赏赐!”
我特么一个诱惑力社会团体的头子,居然不知道还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荣耀。姑娘,您真是条汉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不是和你白比一场,听说你有一匹乌骓马,你看我的这匹金山追风如何?”
“好马。”
“那当然,这可是马王。”
少女得意洋洋,“我赢了,乌骓归我。我输了,追风给你。公平吧?”
“哥哥,好马啊,这可是马王!”
程处弼眼睛放光,“比夜飞电都要好,哥哥赢了,小弟愿出一万贯……两万贯买下来。”
“我出三万贯!”
安菩眼睛同样在放光。
“我出五万贯!”
李毅从地上跳起来,咬牙切齿地盯着少女,恶狠狠地说道,“马我也不要,只要哥哥能帮小弟出一口恶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五万贯!
皇帝到底赏了阿史那思摩多少东西?就为了安抚劼利残部?嚓,这种好事,换成疯狗也能做啊。
程处弼眼睛斜瞄李毅,然后嘿嘿一笑,低声道:“五郎,衡之,你能拿出五万贯来?这可不是小数目,上县一年的收成,也就这个数。”
“三哥放心,小弟别的不敢说,钱还是有的。”
挺起了胸膛,李毅很是得意,然后又冲张德点头哈腰,“不过这都是哥哥仁义,赏脸给口饭吃。”
“诶?”
程三郎一愣,心说哥哥给了什么当口,居然五万贯都眉头都不皱一下?
“能不能说说?”
压低了声音,程处弼一肚子的好奇。
“这……”
李毅有些吃不准,看了一眼张德,算是征求意见。张德点点头,李毅才对程处弼道,“三哥附耳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就见李毅在程处弼耳边说了什么,程三郎就跳了起来,大叫道:“什么?!居然整整一个……入娘的,还真有啊!”
程处弼箭步蹿过来,一把攥住张德的胳膊:“哥哥,哥哥怎地不爱我了?”
你特么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三郎何出此言?”
“那为何五郎家能落下偌大的好处,怪不得,怪不得郡王财大气粗盖个大宅子,比河间王府都要大!齐国公府都没法比,二十万匹方砖才盖了几间房。”
“啧,郡王要给陛下守河套,你懂个甚。些许小利,不值当。”
张德摆摆手,程处弼却死拽着不放,一脸的幽怨:“哥哥,好哥哥,你怎地不分内外了?耶耶和世叔几十年的交情,咱们更是莫逆之交,比亲兄弟还亲。怎地偌大的财源,都不分一些过来。”
“凯旋白糖你家没少捞吧?整个山东就你家和孔家在那里分,更别说苏州市舶使那边你们还没出力,都是我们张家使钱。唉,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好了好了,你也别太惦记,这才多少钱。跟着为兄混,为兄亏待过你吗?记住,眼光要放长远。”
然后张德拍了拍一旁惴惴不安的李毅,“五郎头次到长安的时候,人生地不熟,除了我等忠义社愿意接纳,长安权贵,有几个看得起他的?库结沙普纳沙茫茫戈壁,北上还要过河,九原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走门路的。这个利钱,是五郎兄弟几个在北边给咱们看护财路的辛苦钱。想必五郎他们不会拿了钱不办事吧?”
李毅顿时叫道:“哥哥宽心,小弟在长安受尽冷暖,谁对我们兄弟好,谁瞧不起我们兄弟,小弟心知肚明。父王再三叮嘱过我们兄弟几人,要知恩图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呵呵一笑,对李毅道:“来日方长,吾等正值少年,还有数十年风流呢。”
“哥哥洒脱,小弟佩服。”
拍着马匹,然而李毅却觉得毫无压力。当初劼利被擒,他爹对劼利忠心耿耿,可以说准备好了跟着去死。但是劼利没种就不说了,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哪里还有突厥大汗该有的气量风骨。
后来李董诚心诚意让思摩归顺,又给了承诺,绝对不会杀了劼利,还安顿好了劼利的残部。这让思摩心悦诚服,不得不承认,在草原上,根本出不了宽恕对手的英雄。思摩归顺之后,儿女们也算是熬出了头,当年在草原,简直就是下等人。
现如今,虽说长安权贵瞧不起他们突厥人,可自打张德带着人手来了怀远城,加上张公谨出任定襄都督府都督,灵州夏州那些个清高的名流,居然还跟李思摩攀扯起了交情。
这等人情冷暖的变化,对十二岁的李毅,冲击力实在是太大。所以自打认识张德之后,他就苦学汉语勤练书法,风度仪表,扔长安谁能说不是世家贵公子,饱读诗书的那种?
珍珠弘忽在旁边看着他们秀恩爱,胃里泛酸道:“好不痛快,张大郎,咱们定好了时间,约吗?”
约,怎么不约?老子功能发育到百分之七十了,来一炮绝对没问题!
老子保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梦遗落在草原上!
“公主何时有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你个南人,操船厉害,我就信了。骑马还敢跟我们突厥人比?你不知道我们连出生都是在马背上的吗?”
对,你们都是操马的汉子行了吧?你才操船,你们全家都操船!
老张想起了三年前一个不太好的回忆。他还有点挺想念尉迟尤因的。
“行了,公主定时间吧。”
“明日辰时,河东草场,如何?”
“还要过河啊。”
“河西有良田,纵马扰民,会被天可汗陛下叱责的。”
我特么服了,你们这群突厥人,到底是被干爽了啊。李董人都不在这里,你们忠君任事是给谁看呐!
“行行行,过河就过河。”
怀远城东边黄河之上,还是架了浮桥的,两边设了怀远津,津口丞和津口大使,都是淮南道人士,算张德半个老乡。原本两人在这里基本上仕途无望,又是微末小官,差点就不入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因为张德在此搞羊毛纺织,河东道的麻料又是打这儿过,顿时一切都不一样了。原本的苦差事,一下子变成了肥差。
慢说灵州的那班官吏,就是夏州的都盯着,关内道的大小王八蛋现在还不知道行情,毕竟也没见着张大郎捞着开元通宝,所以还没下手。毕竟,万一就是个一锤子买卖呢?
可是财神附体的张大郎,现在还没回长安,莫非真有什么当口?官僚们还在观望,千里做官为的吃穿,为人民服务这种高端行径,是要被官场同僚唾弃的。有权不用枉做官,才是官员们的天条。
“哼,把你的乌骓马,好好洗干净吧!”
洗干净了等着?你特么想干嘛?莫非你是德国人重生投胎?
老张不无恶意地揣测着,然后默默地骂道:蛮子公主果然还真是不讲理,不过真当老子不会骑马?有你哭的。
等珍珠弘忽走了之后,兄弟们在大河工坊的坊主办公室聚会。院墙一丈高,都是红砖,用粘土加黄沙做粘合剂,外墙用石灰粉刷,又白又漂亮。墙上打着广告:无工不富,大河工坊,诚聘织布女工,日薪四十文,熟练工六十文起,可以日结。
“三郎,适才怎地那般失态?”
李奉诫进了屋子,抓了一把果盘里的阿月浑子剥了起来,好奇地问道。
“怎能不失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处弼大叫一声,然后指着李毅,“你知道五郎家捞着什么了吗?”
“五郎,你自己说。”
程老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李毅,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咳,也没什么。就是哥哥在之前去九原,过河看了看狼山,然后不小心发现了一个矿。”
“啥矿?”
“银矿。”
李毅的声音很低,整个屋子一片死寂。这年头,银子比黄金还贵啊。
“驴……驴日的……”
李奉诫这么实诚的人,也爆了一句粗口。安菩更是双眼瞪圆了,刺激的浑身发抖,银矿啊!银矿!
然后看着张德,一脸的淡定。安菩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连连几个深呼吸,这才安抚了心情,然后声音发颤地说道:“哥哥,你……你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笑了笑:“你们几个,莫要惦记。真以为这个银矿你们能沾光?过不了手的,小心掉脑袋。”
“为何这般说?”
“三郎,你可记得,四门小学的朋友,每个月要交给我例钱?”
张德不答反问。
“记得,哥哥的意思是……”
“你问五郎看,他们每个月能落袋多少。”
“什么意思?五郎,这里面还有内情?”
李毅扭扭捏捏,一脸羞涩道:“每个月给长安运八成炼制的白银。”
程三郎眼睛眨了眨:“长安?长安?!”
李奉诫舔舔嘴唇:“那……五郎的意思是,这个银子,是……是给那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大郎拱拱手,朝天指了指。
“嗯。”
卧槽!
小伙伴们都震惊了!富有四海的那位怎么有脸收这个例钱的?
张德喝了一口加了生姜的雀舌,味道糟糕但是祛湿,然后咂咂嘴道:“所以说,安心做羊毛买卖,月底瀚海那边应该也来了人。这一笔,咱们捞个够本!”
保护费这个事儿,就看你怎么交,李思摩不是傻逼,天可汗就是了?想要愉快地玩耍,当然要给老大交保护费了。目前最大的有活力社会团体是谁?当然是随便就招呼二十万打手横扫任何不服帖帮派的李氏为首唐军喽。
所以说,程三郎他们这些小家伙,还是没有弄明白,在中央集权帝国厮混,你肯上贡,上头才肯抬抬手,松松口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张上辈子,貌似行情也是这样的。唉,人类果然是没有任何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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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其实有些事情不是很好告诉李思摩这个突厥种,虽说他铁了心给李世民做狗,但老狗也有三颗牙,咬了人,又没有狂犬疫苗,老张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在大漠。
思摩镇压十余万劼利残部,这不算什么,但他能忍住诱惑,把狼山银矿实打实的八成收益上贡给李董,这就不一样了。
这货能为天可汗去死,已经不需要张德再去试探。
“这是神经病吗?妈的,就没见过这么忠心耿耿的,特么还是外族。”
老张感慨万千,和珍珠弘忽的比赛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在怀远城织毛布,却是要盯着别让李思摩卖给皇帝去。
现在长安城的主人可得意了,宣政殿里大喇喇地打赏。以前赏万金,抠抠搜搜扔个十贯铜钱,现如今李董底气足的很,赏万金,直接十块银饼子。内务府的母版,有十贯字样。
“陛下,最近犒赏重臣,有些过了。”
长孙无忌皱眉,劝谏妹夫。虽说知道你有白糖进项,东宫还厚颜无耻坑了冰糖专卖,但也不能这样花钱如流水吧?不知道的说你皇恩浩荡,知道国库盈余的,直接骂你败家昏君。
“辅机无虑也,朕自有主张。些许犒赏,花费甚小。”
抄着手的李董呵呵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愉悦啊,十分的愉悦。他眉飞色舞地对大舅哥说道,“辅机,朕观思摩,当真忠心,忠心啊。”
板荡忠臣嘛,忠君任事嘛,为君前驱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不知道狼山银矿的事情,但还是正色道:“陛下,思摩归附,然其终是突厥夷种,不可不防。”
“不过是十余万突厥残部,五千偏师,便可一举杀败,不值一提。”
李董听说薛延陀人在塞北还修了一条天可汗大道,以示对大唐皇帝的尊敬,这让李董浑身舒坦,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千古一帝的帽子,仿佛要直接戴头上了。
“陛下!”
长孙无忌顿时大怒,“为山九仞功亏一篑,陛下难道要学刘宋武帝吗?”
李董吓了一跳,然后悻悻然地坐直了,然后哀求道:“辅机勿恼,勿恼。朕知错矣,知错矣。”
长孙无忌正色道:“中原虽定,然外患未除。突厥覆灭,终有十余万部众,霫部因突利归附,再无庇护之人,契丹、奚部、高句丽,皆欲分其牛羊部众。铁勒斛薛,因思摩置族人于河套,分食其草场,心生怨恨,蠢蠢欲动。若是有变,难道指望突厥丧胆儿来抵挡吗?”
身为宰辅,又是贞观功臣之首,长孙无忌可以说为他的妹夫殚精竭虑。内平武德旧臣前朝遗老南朝旧族,外交敕勒九姓西域诸国,甚至连象雄土族,长孙无忌都没有摆国公架子,而是认真问询。
不管尊敬还是厌恶,贞观诸功臣有一点是肯定的,长孙无忌对得起李世民给他的封赏荣耀。作为亲家,也是仁至义尽。
“臣虽不知陛下为何近日封赏如此丰厚,但臣要提醒陛:满招损,谦受益。”
骄傲自满的滋生,也是在所难免,三十来岁就成为人皇至尊,而且放眼四周,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和祖宗比起来,李二强爷胜祖是肯定的。和历代帝王比较起来,也就秦皇汉武后汉光武能在武功上和他并论,其余帝王,纵是称雄一时,大多连一统环宇都做不到,可谓不值一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内忧外患,放大一统王朝之中,绝对算低的。去岁国库入账一千六百万贯,又是增加了不少。白糖收益更是净利,内帑是历代王朝之中,最细水长流又稳赚不赔的。
这让李世民不说是彻底膨胀,虚荣心噌的一下暴涨,倒也无可厚非。
而大舅哥突然把潜在的问题翻出来,让一心要做千古一帝,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李世民灵醒过来。虚心接受了长孙无忌的劝谏。
君臣问对之后,皇帝留了宰辅下来一起吃午饭,皇后从旁陪同,嫡子嫡女入席。
算是家宴,倒也和气。
长孙无忌吃了一勺羊羹,然后带着疑惑问皇帝:“陛下,究竟是何财源,竟是让陛下不惜用白银犒赏?”
皇后也是好奇,看老公要说点什么。
李董轻咳一声,然后放下筷子,看着长孙无忌道:“前些日子,嗯……思摩在狼山发现了一个银矿。”
长孙皇后杏眼圆瞪,她如何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缘故。
正在那里吃着菰米饭的李丽质好奇地问道:“舅舅,狼山在哪儿?”
“丰州大河以北,约二百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丰州?”李丽质一愣,“那不就是北河套?”
“正是。”
李丽质顿时笑道:“听说张大郎去河套采风?”
采风……反正全长安的骚年都知道这事儿。哥哥去塞上瞻仰一下先贤遗迹,感受上古先民的不屈斗志。
为此,跑张大安小朋友那里打听消息的小伙伴们,每次咨询分两百文到八百文没个一定。
公主殿下不提张大郎还好,提了张大郎,李董到嘴边的葡萄酒都觉得有点怪味。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小小少年,不知读书上进,竟然只知道游山玩水,甚为可恶!”
李董强烈地批评。
然而长孙无忌却是沉思了起来:不对,定有哪里不妥。此子虽年少,却素有主见。张公谨前年出代州作战,军粮之法,正是其所献。思摩蛮夷,焉有分辨矿藏之能,若是狼山有银矿,二十年前突厥凭借此矿,足可无敌于天下。
不合理不科学的事情冒出来,让身为宰辅的长孙无忌很不爽。有种小王八蛋在智商上挑衅他的意思。
至于李二,他当然知道这很不科学喽,当然也知道某只熊孩子正在塞上默默地装逼,但为了银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这是默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塞保护费这事儿,不能明着说,总不见得做臣子纳了贡,你特么做老大的还好意思天天骚扰吧?
可是皇帝一瞧自己大舅哥貌似在琢磨事情啊,顿时讪讪然笑道:“辅机,快吃快吃,不然饭菜都要凉了……”
“陛下,金银铜铁,朝廷专利,焉能让渡思摩随意开采,臣奏请陛下,派人明察暗访,一探究竟。”
“哎,这就不必了吧。毕竟狼山也算思摩封地,朕若探查,岂不是失信于人?算了算了……”
大舅哥一瞧这节奏不对啊。李董的老婆也是眼睛一斜,十几年夫妻,她还不知道自己老公的德行?这模样就是有事儿啊。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然后眯着眼睛问李董:“陛下,思摩上缴银矿收益,不知几成?”
“咳,这……”
“陛下,思摩上缴,理应上缴国库。陛下焉能私自收入内帑?外朝用度,日趋紧张,此等进项,还望陛下如实告之。”
操!这特么是合理合法地要抢银子啊!
李董差点跳起来,嘴唇发抖地说道:“不是很多,外朝用不上这点微末小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此乃与外朝争利,陛下万民之主,百姓榜样。臣非为外朝牟利,而是为民主之德行!”
总结起来就是:为了民主,把钱交出来!
李董脸一黑:朕不做这民主行不行?
长孙皇后心头嘎登一下:什么?!做哥哥的要抢咱们家的钱?这还是亲戚吗?太过分了!
于是长孙皇后幽幽道:“兄长,予虽妇人,亦知道理。狼山之地,思摩之所,其所得产出,任其自取。今思摩仰慕天恩,自愿贡献,乃是君臣佳话,与外朝何干?兄长强行夺思摩之所献,乃恶行也。天下万民,如何看待?陛下贵为民主,自有威仪,若是连君臣之义都难以维持,民主风范何存?”
老婆!说的好!
李董差点热泪盈眶,这辈子娶对老婆真好!
长孙无忌瞪了一眼妹妹,哼了一声,然后闷声问道:“陛下,还不知思摩贡献几何入京?”
“不多,不多也。”
“不多是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烦,最讨厌别人打听自己的年收入了。
但毕竟是亲戚,没办法,李董打了个折:“八千两。”
“多少?”
“八千两。”
长孙无忌手指头掰扯起来,一个月八千,一年就是九万六千,又是一笔横财啊。
然而李董说这个数字的时候,眼神飘的很,枕边人一瞧老公这德行,顿时暗道:二郎这次怕是得利不少。
其实李董直接报了个零头,实际上李思摩的上贡是两万八千两。老张当年在狼山那旮旯混过,山口两千台风机都是他一个人调试的。这个银矿在那会儿的年开采量接近五百吨,唐朝生产力低下,但三十吨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保护费,绝对算得上丰厚,张德从中不谋一文银,而是锻炼手下的采矿队伍。和煤矿利润比起来,哪怕是年开采量一千四百吨的超级银矿,也是垃圾。
长孙无忌离开皇宫的时候,回望的眼神很复杂,很意味深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骨力干的牛种很好,耐高寒虽然比不上牦牛,但因为牛筋发达,用来做耕牛乘牛绝对是上品。而骨力干诸多牛种,又以小海黑牛为最。当年苏武牧羊,帮苏武收发信件的,就是有亚洲野牛血统的北海黑牛。
虽说草原很大,但愿意住瀚海以北的真不算多,骨力干和仆骨人也是没办法,毕竟打不过突厥佬,所以只能滚北海以北看极光灿烂去了。
“这牛真大!”
程处弼看到骨力干人赶来的大黑牛之后,兴奋无比,“这得……这得多高?”
一群大黑牛默默地吃着草,临时的栅栏桩头上,坐着几个看牛的骨力干少年,浑身裹着兽皮,满脸红扑扑的。
骨力干人虽是黄种,但却棕发金发的不少,金山突厥人偶尔也称呼他们为黄头杂胡,有时候会把回纥人给弄混掉。
老张看了一眼这些肩高最少两米的巨牛,不得不感慨,这得多少人才能吃一头牛?一吨半的北海黑牛远比普通牛种要贵,然而这年头,不怕你贵。
狼山银矿的事情,李思摩觉得一个月七千贯进账真不错。虽说每个月要交给天河汗陛下两万八千贯,但这是应该的,必须的,发自肺腑的。
他李思摩可是忠臣。
“喂,张大郎,今天可是要跟我比一场的,你怎么还在这里看牛?”
珍珠弘忽换了一批枣红马,金山追风要省马力,没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坐在夜飞电上,回头看了一眼:“公主殿下,不是约好了辰时吗?还早呢。”
他啃着豆面馍,夹着咸菜和烤羊肉,味道也是可口。
程处弼也啃着,然后塞了几个给骨力干的少年。那几个黄头少年有些拘谨,似乎是怕生,不太好意思伸手拿。
“这几个黄头杂胡是来做什么的?”
珍珠弘忽嗅了嗅空气中的食物香味,然后嘟囔了一句,“哼,有什么好吃的。”
“他们过来卖牛的。”
“这些骨力干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过草原,要是以前,可没好果子吃。”
你也说以前喽,现在谁不知道老大是唐朝?不服再战一场。
骨力干部落的头人出了帐篷,看到张德之后,连忙抚胸行礼,然后说着突厥话,张德来长安早就学了几门外语,于是和头人交流起来。
“骨朶俟斤,想好了没有?毛布你也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汉家尊贵的大人啊,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呢?大人您看啊,这些都是小海的黑牛,都很健壮。我们一路过来,能够到这里的牛,都是最好的牛啊。”
张德心说你们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也真是不容易,好吧,就便宜点。
“骨朶俟斤,这样吧,十五匹毛布,换一头北海黑牛。如果是普通犍牛,十匹毛布。如何?”
“尊贵的大人啊,我能和我的族人在商量一下吗?”
“可以,不过时间不多了。我已经和瀚海公主殿下约好了要赛马,你们不能让公主殿下久等。”
骨朶一听,连忙过来给珍珠弘忽跪下磕头。珍珠弘忽伸出了马鞭,骨朶亲吻了马鞭,然后诚惶诚恐地说道:“美丽的弘忽啊,请宽恕我们的无礼。实在是冬天太寒冷了,春天又下了雪,我们的族人已经死了很多,牛羊也变少了。我们要和汉家的大人交换物品来抵御下一次的北风。”
“去吧,我饶恕你们的无知不敬。”
“美丽的弘忽啊,您的心肠比娑陵水还要清澈,您的胸怀比小海还要宽阔。您一定会得到上天的保佑,永远青春美丽……”
然后骨朶回到帐篷,和族人商量了一下。
“俟斤,这毛布,真的很好啊,可以保暖,让我们抵御北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室韦人去年又过界抢夺牛羊,他们仗着有好的毛皮抵御寒冷,我们的男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有了毛布,我们可以去抢了他们的牛羊女人。”
“可是,一头牛才还这么一点,太少了啊。”
“这可是名贵的毛布,听说天可汗的居所,也难得一见,十分稀有。”
“换吧换吧,牛羊没了可以去抢,但北风冬雪该如何抵挡呢?”
一会儿,骨朶出来冲张德又是一礼,黝黑褶皱的粗老脸庞有些惶恐不安:“富庶的汉家大人啊,我和我的族人认为您的提议很合理,就这样交易吧。”
老张呵呵一笑,感慨万千道:我这么有良心,长安人尽皆知,谁不知道我“及时雨”张大郎的名声?童叟无欺嘛。
然后张德对程处弼道:“三郎,去,三号库房点了毛布,让他们运走。”
站一旁的李奉诫嘴角一抽,内心感慨万千:哥哥真是厉害,那些糙羊毛纺出来的烂货,居然也能换这样的大黑牛。
然而让李奉诫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他发现,程老三让人搬出来的毛布,居然是小匹的……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奉诫良心受到了拷打,他在想要不要主持正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反正我也不会说突厥话,就当没看见好了。
然后骨力干人感恩戴德,又用羊群换了麻绳麻袋,用来捆扎毛布装货。
刚从自家王府工地下来的李思摩全程默默地围观,没说话。但他内心是感慨的,半天才嘟囔了一声:“输的不冤啊,不冤!”
然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五郎啊,以后多跟你张家哥哥学学做人的道理,为人处世方面,你张家哥哥堪称楷模啊。”
“父王放心,哥哥待我甚亲,我从哥哥那里,增长了许多见识。”
“噢?五郎增长了什么见识?”
“哥哥教我,草原之所以纷争不休,正是没有人首先倡导德行。若是有人以德报怨,一定会让草原繁荣安定。”
李思摩随手一耳光把他扇翻在地,李毅懵了之后才捂着脸眼泪婆娑:“父王为何打我?”
“难道为父没有告诉过你,有的话能听,有的话不能听吗?”
我怎么知道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你又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毅此刻是崩溃的。
怀远郡王恨的牙痒痒,盯着张德背影暗暗道:这小子真是坏啊,以德报怨?真要是变成以德报怨,草原死的人恐怕更多!
在弱肉强食的草原玩以德报怨,完全属于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老张的良心,彻底被怀远郡王画了个叉叉。
“张大郎。”
“公主有事儿?”
“能、能不能给我……给我一个饼吃?”
“当然可以。”
羊肉咸菜豆面馍,味道还是不错的。
递了一个还热乎的给珍珠弘忽,这妞啃了一口,顿时眼睛放光:“还真好吃,怎么长安没见过?”
“因为这是怀远特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很认真地说道。
“真是美味。”珍珠弘忽好顶赞,见张德眼神戏谑,顿时微怒,“不要以为我吃了你一块饼,就会放你一马,一会儿你等着,定要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瀚海快马!”
“公主放心,我也会尽力的。”
说罢,张德策动夜飞电,呼喝道:“孩儿们,去河东!”
安菩哈哈一笑,背上长弓,箭囊跨腰,叫道:“哥哥,今日了事,不如打些黄羊回去。”
“正要打打牙祭。”
几个少年鱼贯而走,直接把珍珠弘忽晾在原地。
见张德未把她放在眼里,这妞顿时大怒,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夹馍:“好猖狂的张大郎,定要叫你好看!哼!”
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珍珠弘忽终于也过了浮桥,看到儿女们去跟汉家子争个高低,阿史德部的首领阿史德欧啼设呵呵一笑,看着思摩问:“思摩,你在汉地,怎么连突厥人的孩子怎么教都不会了?我们是骑着马的,不是种地的。”
怀远郡王心中冷笑,面无表情应道:“是啊,我们骑着马的,汉人是种地的。但汉人也可以学会骑马,我们能学会种地吗?浑邪河岸边我们也种谷子,可是一亩连两百斤都收不到。汉人精打细算,养活的人比我们多。”
“你已经没了血性。”
阿史德欧啼语气很平静,他看着女儿渐行渐远,“我要回瀚海,你会和天可汗陛下说吗?”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
思摩也没打算和阿史德欧啼争辩什么,“你的部众,五万人都没有,九姓铁勒数十万,你以为还是以前吗?没有天可汗,你、我、银楚、伊勒……都会被突厥的死敌杀死。什么突厥人的荣耀,都比不过命。”
听到思摩的话,欧啼设有些恼怒,但他不敢声张,压低了声音道:“那就看看,汉人的男儿,比不比的上突厥的女子!”
他这是气话,思摩都不屑争辩。李靖出塞三千骑兵就吓得阿史那咄苾连夜逃窜,雁门两次狼狈不堪,简直耻辱到了极点。
之后六路大军围剿,半点机会都没有。
“随你的便,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
思摩骑着一头青海骢,皇帝赏给他的,大马胸口挂着五个红穗子,极为抢眼。
着装不同的骑士,挎弓仗剑,依次过了浮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河草场上,布置着些许障碍,有拒马有草人有壕沟还有陷马坑,看样子是精心布置过的。
珍珠弘忽笑的宛若银铃,扬着下巴看向张德:“张大郎,可敢比一比?”
老张扫了一眼这些障碍,然后看着一副计谋得逞的瀚海公主,默默地吐槽:这妞真的不知道我其实是一个老司机?
虽说做不到盛装舞步那么装逼,但过这些小障碍,只要马没问题,人怎么可能有问题?
“殿下,是不是现在就开始了?”
张德见珍珠弘忽换了金山追风,便问道。
“你那乌骓马,极品宝马。若是比拼速度,我这金山追风马王,还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嘛,骑马作战,又不是比谁跑的快,对不对,张大郎?”
“公主金玉良言,德万分佩服。”张德拱拱手,然后又问道,“那么是不是现在就开始了?”
见老张一副淡定的样子,珍珠弘忽一愣,然后恨恨然暗道:这小子肯定是在装,他们汉人最喜欢这样了,其实心里肯定怕的要死。
张德从夜飞电身上一跃而下,然后打了个唿哨,便见又一匹黑马蹿了出来。小伙伴们都是羡慕无比地看着那匹神骏。
踢云乌骓啊,啧啧,自古只有两人拥有过。李勣拼了老命才弄到手,结果因为尉迟天王装逼失败,身为张公谨的好朋友,李懋功只能闭着眼睛含泪把乌骓马送给了张德。
当时李勣连给尉迟老魔酒里下毒的念头都有了,能逼的这么一个老好人这般精神扭曲,可见这等好马的稀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风骝乃是一等一的神骏,张德双手一按,跨在马背上,策马而立,颇为潇洒地又问了一声:“殿下,可否开始了?”
他这般轻松写意,倒是让跟着过来的阿史德欧啼设大为吃惊,惊讶地看着思摩:“这个少年,我在京中,也是素有耳闻。本想只是汉人的吹捧,没想到竟有这般身手。”
“阿塔,你有所不知啊。这个张大郎,是新任定襄都督府都督,邹国公的侄儿,长安过半富贵少年,都尊其为兄长。‘忠义社’乃是长安第一大少年会社,连天可汗陛下都曾接见过他。”
阿史德欧啼的小儿子,在长安也厮混了好些日子的阿史德昆在那里嘟囔道。
“什么?!那岂不是银楚有可能输?”
“叔叔,什么叫有可能输?叔叔还不曾知晓,哥哥的骑术何等精湛吧?”李毅骑着白马,一副汉人士子打扮,素衣白袍,唇红齿白,简直美的冒泡。
“这……银楚的金山追风,可是马王啊,马王啊!别人五万牛羊我都没舍得换的马王呀!”
阿史德欧啼顿时焦急起来,丢面子事小,这马王要是输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着急,他女儿更急。一瞧张德不像是那种骑马都不稳的寻常汉家子,而且黑风骝又是传说中的神骏,比她的金山追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场要是输了,可是要输马王的。
珍珠弘忽星眸一转,甜甜一笑,冲张德道:“张大郎,今日来的人多,只有你我二人赛马,甚是无趣,不如你我各挑选一些伙伴,一起赛一场可好?”
“殿下随意即可,只是德不知这彩头,又该怎么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妞浅笑道:“你我双方,但有人拔得头筹,便和我们自己赢了一般,你看可好?”
“好啊。”
张德突然笑了,笑的很猥琐。
没办法,这妞就是个傻的,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笨的啊。
本来呢,老张是决定全力以赴干她一票,胜算不说手拿把攥,七八成还是有的。然而这妞想必是为了稳赢,准备从族人中挑选精骑来比一场。
可惜,如果张德没人,那当然是不答应。然而张德这边,还真有一个拿骑马当吃饭的牛人。
“安哥儿,听到没有?殿下说你们也可以比一比呢。”
张德笑了笑,便道,“殿下,这下,可以开始了吧?”
珍珠弘忽扫了一眼张德身后的几个少年,心中暗道:瞧这几个少年,要么孱弱要么愚蠢,竟然还有胡人,能有什么本事?
当下便微微一笑,抬手道:“擂鼓!”
咚咚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伴随羊皮鼓声音响起,珍珠弘忽策马而出,力求争先。然而张德却岿然不动,程处弼李奉诫也是淡然自若,唯有一骑,胯下赤色大宛马,吭哧一声打了个响鼻,如离弦之箭,越过数骑,一跃而起。
前方摆下的拒马,简直和没有一样。那赤马骑士呼吸之间就是连跃三道拒马,阿史德部的精骑都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骑士已经甩下珍珠弘忽,直奔前方去了。
“我……我的天!”
阿史德欧啼目瞪口呆,“竟有如此骑术!”
“哈哈哈哈,这傻公主,哪里晓得我们几人中,骑术最佳者,乃是安菩。本来还有三分胜算,如今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程处弼得意洋洋,然后对张德道,“哥哥,金山追风马王,赢了能不能给小弟骑上两天?”
“你问我没用,你得问安大郎啊。”
“他不还是帮你赢的?”
“赢了就算他的。”
程老三顿时佩服无比,冲张德竖起大拇指,“哥哥心胸,佩服!”
擂鼓两通,安菩已经绝尘而去。擂鼓三通,安菩已经折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输的面无人色的珍珠弘忽回到出发地之后,牙齿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然后下了马,牵着金山追风。小手儿攥着缰绳半天都没松开,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张德,别提多可怜了。
“张大郎……”
“谢谢殿下。”
张德上前,接过缰绳,然后呵呵一笑,牵过之后走向安菩。
“哥哥,幸不辱命。”
安菩笑呵呵地从大宛马上跳了下来,却见张德上前,把缰绳塞到他手里,拍了拍道:“安哥儿好本事,有我唐人的风范!”
“多谢哥哥夸赞!”
接过缰绳,安菩激动不已,嘴巴抿了一会儿,然后喊道:“哥哥,太贵重了!我,我……”
“一匹马而已,拿着吧。”
说罢,张德哈哈一笑,却见珍珠弘忽盯着他,然后好一会儿,这小妞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捂着脸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北地入夏终于来了一场及时雨,河北道补种的农民却也不慌,毕竟,如今也没有突厥人再来袭扰。且河北道以北,大唐邹国公出任定襄都督府都督,文武双全的张都督还是让人很放心的。
“张公,大贺部的豪帅前来,想与张公一会。”
幕僚一身青袍,虽是入夏,但北地风沙大,身上还是裹了纱巾,瞧着有些奇装异服。
“大贺部豪帅?可是大贺窟哥?”
“正是。”
“年纪轻轻,倒是有眼色。让他候着。”
“是。”
张公谨从马车中出来,一身戎装,甲具在身,腰间乃是秦琼赠送的却月剑。兜帽是皇帝新赐之物,寻常箭矢留个印记也是不易。
“都督,达稽部的豪帅也到了。”
出身左骁卫的亲卫,护卫在大纛一侧,探马一刻一拨,一人三马。四周消息,源源不断传达过来。
“契丹儿这是不服啊。”
张公谨冷笑一声,上马之后,手握缰绳看着漫漫黄沙,“没了突利庇佑,霫部随时可能被诸胡分食。契丹儿看来是怕我军震怒,想要探探口风。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督。”
“加快行军,明日抵达大洛泊。”
“是,都督。”
不多时,传令兵身背旗帜,策马呼喝:“大纛发令!加快行军!明日抵达大洛泊!”
“大纛发令!加快行军!”
“大纛发令!加快行军!明日抵达大洛泊!”
各旅团纷纷传令,不多时,军令全部下达。行军速度立刻提升,驮畜被民夫吆喝着赶了起来。
“让苏烈来见我。”
“是,都督。”
前军得令,中郎将苏烈单骑前来,见到张公谨后,抱拳道:“都督。”
“定方,你出身左卫,义贞举荐于吾。本督知你豪勇敢战,三百骑便敢直冲劼利牙帐。但此次出任定襄都督,事不在战,汝是冀州人士,契丹奚人,当是熟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烈其实和张公谨年纪相仿,只论厮杀,十个张公谨都不是苏烈的对手。只论行军布阵,还是十个张公谨都不如苏烈。
但要说站队眼光,一百个苏烈都不够张公谨看的。
他年少成名,十五岁就是冀州有名的豪侠。但凡去他老家想打牙祭的反贼,无不被他虐的狼狈逃窜。后来杨广玩脱了,苏烈同样玩脱了。
投了窦建德不说,又继续跟着刘黑闼一条路走到黑。这也就罢了,刘黑闼死了之后,李唐前来招揽,他又装逼不去,回老家思考人生的真谛……
要不是程咬金拿他当人看,他就彻底腐烂在冀州老家。后来灭突厥,本来没他什么事儿,程咬金托了关系,送他入李靖麾下效命。
于是一战成名。
在长安,他苏烈也是可以拍着胸脯说自个儿能把劼利可汗吓尿的爷们儿。
可惜他又不长眼,长孙无忌要抬举他,他觉得自己受了程知节的看护,怎么地也要忠贞不二啊。齐国公就怒了,说你丫的先是窦建德后是刘黑闼,你特么么不去死呢?于是论功行赏,捞了个中郎将……
李靖李勣都替他可惜,这货纯属作死小能手。
大唐心腹大患去了一个突厥,基本上短期内想要再捞着仗大,要么吐谷浑,要么高句丽。
可吐谷浑是侯君集汤锅里的肉,谁敢呲牙?至于高句丽,贞观重臣都很清楚,李董这是准备亲自拎着砍刀弄死那帮辽东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不出意外,二十年内苏烈是没可能升官的。
然而这次因为中书令和左右仆射斗法,宰辅之间的政治斗争波及到了边境问题的政治路线,温彦博主张的羁縻统治和房玄龄主张的汉化归附,折中出了一个定襄都督府。
整个河北道以北,汉人才几个人?阿史那什钵苾去年死了之后,他儿子继承顺州都督的位置。然而他弟弟结社率却什么也没捞着,被李董摁在京城做城管……
东部草原,突厥的影响力,彻底崩盘。
而原本靠着什钵苾混饭吃的霫部,此时已经茫然的一塌糊涂。霫部不像本部突厥善战,他们主要就是给突厥本部放牛放羊,最多运送一下物资。虽说部众也有七八万,牛羊三十万,可有个屁用。
打不过契丹、奚人和高句丽也就罢了,这群废物连乌罗护乌罗侯都打不过,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然而霫部虽弱,张公谨也不能任由他们被诸胡分食,霫部所在的草场极为丰茂,可以说养活三十万人口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草场以北还能种糜子。突厥人以前在这里,就种了将近十一万亩的糜子。
“都督,幽冀以北,诸胡皆不足虑。契丹虽有精铁,奚人虽有强弓,高句丽城池遍立,然其畏惧唐军,去岁属下旧时同僚,一人双马,三百骑破二千契丹战兵。大贺氏为此还曾上表朝廷归附。”
“嗯,本督记得此事。”
张公谨点点头,然后道,“然而此来北地大漠,非是作战。契丹奚人虽是蛮夷,却也久慕天朝,风俗确立,让其移风易俗,殊为不易。”
“都督,属下以为,只需四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烈沉声道。
“噢?”
“威逼利诱。”
苏烈说罢,认真道,“去岁李公追击伏允,听闻李公略施小计,购吐谷浑三部羊毛。伏允麾下青海以东三部,遂生疏远之心。以利诱之,蛮夷虽有小智,却无远虑。又大军压迫,侯公阵斩两千五百,震慑鲜卑诸部,此乃威压。属下料定,吐谷浑长则两年,短则十月,必亡。”
听到苏定方的话,张公谨愣了一下:羊毛?呃,羊毛……唔,羊毛。
“咳,定方所言,是依药师公故技?”
“都督明鉴。”
“唔……”
张公谨点点头,然后开始盘算起来:吾来东北,所谓何事来着?大郎欲得东北羊毛之利,让吾布置一番,行个方便。苏烈所言,倒也真切,正好一举两得。
公事尽心尽力,顺便捞个外快,想必皇帝也不会说什么吧?
仔细想了想,张公谨叔叔顿时笑了起来,让站面前的苏烈愣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定方,你是义贞举荐过来的,吾不会亏待你。这样吧,你家中可还有余财?”
苏烈嘴角一抽:啥意思?上官敲诈勒索下属?让我苏某人拿钱上贡?
“回都督,烈家中薄有资产。”
“都拿出来。”
“……”苏定方嘴角一抽:没想到邹国公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吃相竟然如此的难看,程公啊程公,这就是你所说的富贵?
张叔叔见苏定方一言不发,便道:“不要迟疑,本督送你一场富贵,保你三代吃穿不尽。”
“……”
苏烈彻底搞不懂状况了。刚才不是在说怎么搞定契丹诸部吗?
却见张叔叔磨牙吮血一般地舔了舔嘴角,眼睛放着光:“一刀捅死哪有什么赚头,还是慢慢放血好啊,死又死不透,活又活不成。呵呵呵呵……”
与城北徐公比美的张叔叔陡然笑出声来,让突击突厥牙帐的苏定方,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极品飞马2·草原追踪》销量还不错,在张德划水弄到一匹金山追风马王之后,贺兰山一带有名没名的骑术好手,都特么过来想要较量较量。
这些马背上的好汉,有羌胡有贺兰蛮子有西北马匪,还有广受大唐人民群众爱戴的游历士子。
然而安菩把大宛马换成金山追风之后,感觉就像是v6换成了w12,那动力真特么澎湃。
老张每次看到安大郎绝尘而去的背影,就默默地感慨,驾驶技术果然是看天赋的。你再怎么老司机,开三十年也比不上开了两年的车王啊。
就不说安菩还能在金山追风冲锋的时候,还能从马肚子下面钻一圈。那画面效果,比灵车漂移酷炫多了。
“安哥,你这马术,真是神了。”
程老三感慨万千,佩服不已,论个头儿,安菩是没小他几岁的程处弼高大粗糙,毕竟外表的发展方向是两条线。程处弼纯粹就是傻大黑粗,而且一看就是人类正常智力的分水岭。
“三郎过奖。”
“嗳,我可没奉承你啊。我是真佩服,你这马术,在长安城,也就左右屯营的那些人能和你比。恐怕大多数还没你厉害。”
李董的数百金牌打手,目前来说是处于已知文明世界的高端武力巅峰,未来两百年内,不太可能找到能跟他们对殴的禽兽。
程处弼能把安菩和左右屯营的人比,也的的确确是真心佩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郎谬赞了。”
笑的很腼腆,安大郎是见过“飞骑”什么样子的,心里面未尝没有羡慕。程三郎这般拍他马屁,绝对是拍的恰到好处,让他由内而外的舒爽。
“嘿嘿,对了安哥,最近你要用马么?”
“不用。”
“那就好,金山追风借我骑两天。”
程处弼眼神放光,夜飞电落哥哥手里,那没办法,天意。但现在安大郎手里有匹更好的极品宝马,他能忍?当然是要借过来爽爽过把瘾了。
“哥哥叮嘱过,三郎若是要借,去和他说。”
这话顿时把程处弼一顿暴击,瞬间萎了,嘟囔道:“哥哥便是偏心,不爱我了。”
“三郎说的甚怪话,我虽来长安不久,却知晓哥哥与你情分。若是哥哥不爱你,便没更爱你的。一把火烧了一笑楼,七万贯呐……”
程处弼嘴角一抽,“那也是我给哥哥出了气,算了,不借就不借,找些话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罢,他便赌气也似地背着手,闷着头往外走。
正走着,却见坊墙外面居然列着二十来骑,皆是突厥人打扮,为首的目光锐利,腰间挎着康国弯刀,彀中插着十余支雁翎箭,箭羽锃亮,显然是新制的。
“汉家子,这里可是大河工坊?”
出来一骑,策马上前,居高临下问程处弼。
程老三正借不到宝马郁闷着,便没好气道:“眼睛瞎了不识字吗?没看见牌匾?”
“我们不识汉字!”
程处弼嘲弄地笑了一声:“不识字也这般理直气壮,你们突厥人还真有意思。”
“汉儿!你瞧不起我们!”
又出来一骑,盯着他。
程处弼横行长安,会怕这个?再说了,怀远城最大的那位还不是要罩着他,他怕个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子瞧不起你们又怎地?”
言罢,程处弼一撩衣摆,塞在腰带中,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你们这些突厥蛮子,又是来较量的吧?贺兰山西边前前后后来了二十余回,输了快一百匹马了。怎么,还没输够?”
“哼!杂胡伎俩,焉能和我突厥勇士比较!”
程处弼顿时冷笑:“瀚海公主可不是这么说的,莫非你们还想不认账?”
“哼!弘忽是弘忽,我们是我们,我们斛薛部的勇士,可没服你们几个汉家小儿。有种比一比!”
“嘁,笑话!你说比,我们就要比吗?再说了,就你们胯下这些劣马,也敢跟马王较量?简直自取其辱。”
正叫骂着,安菩也走了出来。一瞧外边都是突厥人,眉头微皱,便问程处弼:“三郎,怎个回事?”
“这些蛮子,好没有道理,竟然又寻上门来赛马。当真以为我们和他们一样无所事事,每天那么多正经事要做,哪里有心思陪他们玩耍。”
几个突厥少年听了他的狂妄言语,怒不可遏,吼道:“汉狗!你说陪谁玩耍!”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声鞭响,那叫骂的突厥少年被一鞭子从马背上抽了下来。
“啊——”
惨叫一声,咚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那少年捂住脸颊,血水汩汩流出。
锵!
突厥少年立刻拔出弯刀,却见一人一骑就立在道中,不慌不忙。
“不想给斛薛部惹事的,就管好你们的臭嘴!”
黑马马背上的少年,目光冷冽,看的为首的突厥少年身躯一震。
“哥哥,你怎地来了?那笨公主不是追你去了么?”
程老三赶紧过来牵马,黑风骝吭哧吭哧地打着响鼻,不让程处弼碰它。
“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首的突厥少年一愣,便盯着张德道:“你就是张德?”
“不错,我是张德。你们前来,如果还是赛马,就回去吧,没完没了。”
“你!”
张德看也不看这些突厥少年,下了马来,拍了拍黑风骝,马儿自己就去了马槽休息。
负手而立看着他们,张德气定神闲问道:“是给公主出头的?”
“哼!你赢了弘忽这件事情,已经传了出去。有损阿史德部的威名,我阿纳来自阿史德部,我也流着一半阿史德的血。张德,你我必须比一场。”
“凭什么?”
“就凭我斛薛卜将来要继承斛薛部,只要你赢了我,贺兰山到弥峨川,就没有人会再来找你麻烦。”
“好,还是比赛马?”
“随便,你想比什么就比什么,哪怕决一死战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笑了笑,突然将腰间的横刀解下,递给程处弼拿好,然后向前走了两步,脚点了点地面:“那好,咱们也不要废话了。就在这儿解决,比一比拳脚,打到一方没反抗之力就行。”
斛薛卜一愣,旋即笑道:“我虽不能生撕虎豹,狼山之中,也素以勇力称道。你这汉儿偏偏来和我角力。”
我特么还和你摔跤呢。
下了马来,斛薛卜解了弯刀,然后走上前。他年纪也就十四五岁,身高比张德高了些许,双臂却是粗壮,只怕不输给程处弼。
“开始吧!”
斛薛卜话音刚落,突厥少年们都是拔出弯刀,不停地敲打着腰带上的骨扣,发出清脆的响声,给他们的斛薛特勤助威。
“哼!”
自持力大的斛薛卜上前就是一抓,还没扣住张德的肩膀,就见老张转身一贴,单手反扣斛薛卜的手腕,接着脚后跟向后一铲,斛薛卜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腾空而起。
嘭!
一声巨响,斛薛卜眼睛瞪的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这个汉家小儿掀翻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气定神闲,也没去管他,轻松地绕着地上的斛薛卜走了几步。门口围观的安菩虽然已经见识过张德的身手,但每次再看,都觉得惊讶。
“哈哈哈哈,这个笨蛮子,竟敢和哥哥单挑,简直以卵击石!哈哈哈哈……”
程处弼哈哈大笑,在那里放着嘲讽。而远处一架小马车上,偷偷摸摸远远观看的某个输了哭鼻子的突厥少女银牙欲碎,恶狠狠地骂道:“斛薛卜真没用!”
斛薛卜懵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后,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一看张德轻松写意的样子,顿时怒从中来,低吼一声,箭步上前就是一拳。
张德小臂从内侧拨开拳头,上前垫步,右拳虚握,如铁锤砸碾一般,砰的一声闷响,虎口撞在斛薛卜腋下肋处。
“哼!”
闷哼一声,斛薛卜脸色白了一下,整个人差点瘫软下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打的移位,浑身的气力,如何都使不出来。
而这会儿张德上前,一手扣住他的咽喉,一手反扣他的手腕,轻轻勾了一下他的脚踝,整个人顿时又倒在地上。
“服了吗?”
扣在斛薛卜喉骨上的手指陡然加了力,斛薛特勤脸色发白,呼吸都急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此刻,斛薛卜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不是张德的对手,他自持勇力,在斛薛部少年之中是无敌的存在,可没想到,瞧着寻常的汉家子,竟然有这般身手。
“我认输。”
“呵,倒也磊落,算条汉子。”
张德松开手指,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进门去了。
“哥哥,哥哥,怎地走了?这些蛮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答应和哥哥搏斗,简直自寻死路。哈哈。”
斛薛卜看着门内不急不缓张德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道:“走吧,回口外。”
突厥少年们何尝不是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如行尸走肉一般,跟着斛薛卜离开了怀远城。
而此时,远远围观的小马车中,输了哭鼻子的突厥少女张大了嘴巴,眼睛瞪的圆圆的,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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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突厥,其核心一定是阿史那家族的黄种,其余白种只能是走狗爪牙。而联姻的大族,必然是阿史德家族,放中原,也就是皇后娘家。
皇帝的大老婆可以来自不同的姓氏,但突厥的优鲁可敦,基本上都是阿史德家族。所以虽然斛薛部虽然被蔑称为铁勒别种,但斛薛特勤斛薛卜却以自己的母亲来自阿史德部为荣。
阿史那家是彻底败了,金狼家族现在也就剩西突厥那支还算有点实力。可惜西突厥在西域玩的跟春秋战国似的,号召力还不如阿史那思摩。所以原本跟着突厥混饭吃的铁勒诸部,都打着小心思。
有的想要自己当老大,比如薛延陀。有的想要跪舔唐朝,比如霫部。有的则是想要重振旗鼓,换马甲上位,比如斛薛部。
斛薛部盯上的马甲,就是阿史德部。因为斛薛卜的母亲是阿史德家族出身,所以各支脉都准备将来打出阿史德氏的旗号,来笼络散布在草原上的突厥遗种。
基本上,来怀远城之前,斛薛部的人计划的都很完美。什么斛薛特勤一展雄风,拳打阿史那,脚踢梁丰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毕竟,对方一个十三岁的汉家少年,总不见得比他们在草原上玩野外求生的小型牲口还要厉害吧。
然后斛薛卜回家之后就被他爹吊起来打。
总之,你特么逗我?老子计划的这么美好,你特么连个汉家骚年都打不过?打不过也就算了,特么还从草原狼变成草狗,你的志气呢?
斛薛卜此时此刻内心的阴影面积很大,本来还想在珍珠弘忽面前装逼来着……
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斛薛特勤离家出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五六岁的骚年,在外面被人欺负之后,回家还要被吊打,内心是崩溃的。缺乏如山的父爱,当然,世子他爹的父爱全靠马鞭,抽的越狠越爱他。
承受不起这凶残的父爱,斛薛卜骑着马跟无头苍蝇一样,找了个方向就瞎走。等过了一天,才发现居然顺着贺兰山南下去了。
而前方,郝然就是怀远城。
大河边上,斛薛卜的宿敌张大郎还在画图纸,今天要开始调试水力锻机。粗大的柘木是灵州都督杨师道送来的。
杨师道为什么会送来呢?因为杨都督很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后进晚辈这么辛苦,作为长辈,当然要好好地提携提携啦。
“哇,哥哥,杨老儿好生无耻,竟然在夏州养羊。而且还是康居种羊,两只可以换匹马了都。他这么有钱,怎么好意思赚羊毛钱?”
“你管他呢,我们只管收羊毛,羊毛从哪儿来的,管得了那么许多。”
张德摇摇头,将图纸卷了起来,准备明天把锻锤套上木榫。有了锻锤,可以做的东西就很多了。
因为还没摸清楚李董的底线,他开采铁矿,要是被李董删号,他还混个屁?但也不能啥也不干,民间铁料还是有的,加上铁勒人在金山也有矿场,还有契丹人,也有两个矿场。
所以羊毛换铁锭计划,正是试运营。铁料拿过来二次加工之后,盔甲是不能打造的,但农具还是没问题。
之所以要打造农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怀远城最近人口暴增,李思摩这条疯狗四处打猎,活捉族人以及契丹奴数千。这事儿幽冀两地都上报了朝廷,大贺氏给张公谨送礼的同时,就是顺便告状,说一小撮突厥流氓,专门破坏人民的安定祥和生活。
张叔叔一听这样不行啊,我特么在河北道,你关内道专门跑一千多里路过来抢劫,这说不过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就当真大贺氏的面,写了条陈上报朝廷。
外朝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中书令强烈地批评了怀远郡王李思摩同志的不正之风,破坏生产残害兄弟民族,罪大恶极,应当马上把他双规。
然而没等魏征开炮,皇帝在朝会上就直接说了一句:“朕知道了。”
中书令愣了,群臣当然也愣了。大唐第一喷子眉头微皱,思索皇帝怎么会回答的这么不靠谱?
然后就听皇帝气定神闲道:“如今河套安定,诸族安居,当劝课农桑诚鼓励耕种。定襄都督府新立,辽东诸部未必安稳,朕欲遣任城王都督幽州。然任城王一去,不知灵州可有贤才接任?”
“陛下,太常杨公,治民有术,亦知河套风物,有数十年老成经验。臣推举杨公都督灵州。”
长孙无忌出列说完,大理寺正义的使者同样出列:“臣附议。”
然后大理寺一群同僚都是站出来:“臣附议,非杨公不足以安灵州。”
中书令眼睛一斜,你们大理寺的什么时候和太常寺关系这么好了?
大理寺是神圣的地方,他们玩的是法律。太常寺当然也很神圣,不过他们玩的是封建迷信……
所以,论谁看到一群大理寺的人在那里吹捧太常寺的老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让人明白过来,这特么是要让杨师道去灵州做点什么事情啊。会是什么事情呢?不少人开始琢磨,准备下了班就去打听打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李董则是很满意地给大舅哥一个眼神:干得漂亮。
长孙无忌眉头一挑,表示收到。
其实一般来说,这个流程走的有问题,但杨师道身份不一样,前隋皇族血脉,且赴任的地方又是北地河套。这事儿就得另当别论,至少前隋遗老肯定不会反对,这对他们是个利好。
山东士族更是无所谓,因为他们压根就瞧不起那旮旯,只当是人类和野兽快乐玩耍的鬼地方。
至于新贵,更加不会反对了,因为首倡之人是长孙无忌,新贵一杆旗,反对长孙无忌,不就是反对新贵一杆旗的走向?
刚正不阿的那票人呢?则是觉得德阳郡公素来和善,如今河套新定,正要老成谋国之人前去鼓励农事,还有比杨公更适合的吗?
于是整个事情,就从契丹人打小报告说怀远郡王千里抢劫,变成了深孚众望的杨公前去灵州教怀远郡王做人……
太特么符合逻辑以及一举多得了。
于是等下了班在廊下吃饭的时候,杨师道被皇帝叫了去,千叮咛万嘱咐就一句话:“景猷啊,朕命你去灵州,主要是盯着一个人。”
“陛下放心,臣一定盯紧了李思摩,绝不让其……”
“朕不是让你盯紧思摩。”李董眉头一皱,连领导的想法都不能揣摩,去办这个差事,靠谱不靠谱啊。
“陛下,不盯着思摩,该盯着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公谨的侄儿。”
“梁丰县男?”
杨师道一惊,“陛下,莫非张公要造反?”
李董很想一巴掌扇过去,这种领悟能力,也就适合在太常寺跳大神。
“你给朕盯着他在做什么!”
李二语气加重了一下,然后又道,“如果他有需要,力所能及之处,景猷就帮衬一二,但不要太明显。”
“臣遵旨。”
然后一头雾水的杨师道,就莫名其妙地去了灵州。
任城王李道宗卸任的时候,张德还让人送了一百匹好马过去,让李道宗笑的眉飞色舞。然而老张却很淡定,反正都是赢来了,做做人情没什么不好。
等和杨师道交接工作完毕,在灵州还没有安顿好的杨公,听说怀远城那个简在帝心的少年缺少木头,顿时马不停蹄地带着一百二十根规格不一的木料,前往怀远城视察工作,慰问创业艰难的青少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是斛薛特勤,要有骨气……
怀远城就在眼前,斛薛卜咬咬牙,为了尊严,他艰难地转身离开,往北边去了。本来他想去定远看看能不能混个饱饭,主要是出来一天了,又没带弓箭,身上就一把铁勒弯刀。
行囊空空如也,连半个开元通宝都没有。
为了尊严。
斛薛卜内心默默地发誓。
然后很快,他迷路了。
等他发现东南西北也分不清的时候,人已经在贺兰山中,周围狂风呼号,偶有野狼嘶吼。
脸色发白的斛薛卜咽了一口口水,身体微微地发颤,胯下的马儿还能靠着青草垫垫肚子。可自己怎么办?
又累又渴,饥肠辘辘,又在山道中迷失了方向,斛薛卜顿时方寸大乱。
不行,我是突厥勇士,怎么可以这么胆小,这里离定远肯定很近,肯定的。
然后天黑了,然后……他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阿塔,阿纳,你们快来救我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兰山中,响起了突厥青少年的哭声。
树叶梭梭作响,星光垂落,山间偶有光亮,却是野狼的眼睛。斛薛卜更加的腿软,靠着马儿半点都不敢动弹。
要想再赶路,只能等天亮。可谁知道等天明的时候,会不会自己就死于狼吻之下?
“呜呜呜呜……”
一想到这里,斛薛卜哭的更加伤心,“都怪阿史德银楚!都怪张德!呜呜呜呜……”
哭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声音,接着几个身影出现。斛薛卜脸色一变,他看到了对方的横刀,顿时要拔出腰间的弯刀。
结果还没拔刀,就听到一声爽朗关中口音,接着眼睛一黑。
“哈哈,是个突厥小崽子,在这里哭爹喊娘哩。真是怂蛋孬种。”然后关中汉子又叫道,“王哥,王哥,这是匹好马啊!”
这时候,亮了火折子,点了几个火把,手中握着硬枪的汉子穿着甲胄,络腮胡子铜铃眼,凑着光亮看着斛薛卜之后,才道:“瞧这打扮,是个值钱货。”
“王哥,宰了这小子?”
“去去去,宰什么宰,现在不让随便杀突厥狗了。任城王卸任,咱们别惹事。听闻新来的都督是个老好人,咱们抢了突厥崽子的马就行了,杀人就不必了。”
“还有这刀,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就拿着吧。”
言罢,斛薛卜被扔在马背上,一行人缓缓地下山。
第二天,斛薛卜醒来之后,来了个和气汉子,开口有些淮南口音,蹲在地上用蹩脚的突厥话问道:“小子,你什么人?”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你们是马匪?”
“啐!你才马匪!”那汉子笑了笑,“这里是崇岗镇,我是这儿的镇副,王镇将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根脚。”
“我可不怕你们!”
“算了吧,昨晚上哭爹喊娘的。你小子也够本事的,差点钻进狼窝里去了。托你的福,宰了八条狼,皮子完好无损。”
“你们想拿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们是边军,又不是土匪。不过你的刀和马,就别想要了。我们和狼群生死搏杀的时候,你的马被狼吃了,刀丢在山里找不到了。还有你的衣服,袍子,披风,被树枝刮坏了,我们帮你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裳。”
斛薛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灰麻衣裳,脸一黑:“你不要欺负我是突厥人不懂,这是你们汉人的丧服!”
那汉子表情有点不自然:“嗳,你别管丧服不丧服,关键是干净合身不是?再说了,我们崇岗镇苦哈哈的,哪有新衣裳给你?这不是路过一个风水宝地,看到有天赐之物,所以就给你这突厥小郎披上了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斛薛卜的脸更黑了:“你别骗我,你们汉人的坟地都是风水宝地。这衣服肯定是坟前捡来的……”
“……”
汉子表情尴尬,讪讪然道:“小郎,这儿往东呢,是定远。往南呢,是怀远。你能走岔道走到这儿,想必就是从这两个地方来的。你家大人是不是在这儿谋差事呢?要是的人,正好这几天要去领粮草,你就一块去。”
“我不去!”
说着,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斛薛卜顿时尴尬,脸色一红。
汉子嘿嘿一笑,摸出一盆黄褐馍馍,还有一团咸菜:“饿了吧,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我不去怀远!”
拿起一个馍馍,狠狠地啃了一口,斛薛卜突然就眼泪水流了下来:“我哪儿也不去,我……我……你们这儿还招兵吗?”
“你要当兵?”
汉子大量着他,然后笑了起来,“你个突厥崽子,跑来汉人堆里当兵?到时候我们去杀突厥人,你怎么办?”
“突厥都没了,为什么还要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
那汉子站了起来,拍了拍斛薛卜的脑袋,“赶紧吃,不够还有。”
“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我一个镇副,还高姓大名。”镇副摇摇头,道,“别瞎琢磨了,吃完了走人。”
“我……”
斛薛卜憋了一口气,这几天太窝囊了。
他狠狠地啃着馍馍,然后吃着咸菜,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混出个样子再回去,让阿塔看看我可不是窝囊废。
正想着,却听到外面一阵哄闹,崇岗镇的两个校尉都是急吼吼地冲到了镇将公所,然后叫道:“王哥!大事不好,斛薛部头领被他弟弟杀了,现在裹挟了阿史德部的人马,正在攻打永丰县!北边令箭到了!”
“什么?!斛薛卜造反了?!”
五百边兵顿时整队,两团校尉和镇将直属旅帅全都甲具齐整,战马在校场打着响鼻,点卯之后,镇将王祖贤精神抖擞训话:“弟兄们!买卖来啦!机会难得啊!”
王祖贤目光炯炯,搓着手在五百边兵面前走来走去,络腮胡子都激动的颤动:“咱们崇岗镇,这么些年,什么都没捞着,贺兰山的马匪都不打咱们这儿过。没油水啊,这日子苦不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苦!”
“对啊!苦啊!”王镇将跺着脚,“你看你们镇副,堂堂淮南刘家的公子哥,本来是要过来捞个够本的,现在呢?整整五年,倒贴进去一千多贯,兄弟们没少沾刘镇副的光吧?”
“刘哥仗义!”
“好说,好说……”刘镇副呵呵一笑,拱拱手道,“兄弟们客气,不过这回啊,咱们得抓住机会,千万不能让丰州那些入娘的抢光了便宜!”
“没错!”
王祖贤于是又道:“以前任城王在这儿,咱们没门路,只能老老实实守边做事。但现在不一样啦,天晴啦,新来的杨公,是自己人呐。哥哥我出身弘农,正经的杨家人,我祖母还在观王府做过乳娘!今天哥哥我交个底,这回要是不抢个两代富贵,咱们就死球在外边算了!”
“抢他娘的!”
“好!弟兄们心气不错,士气可用啊!”
王镇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道,“咱们这次全都有,谁也别掉队,谁也别趁机揩油,都下死力!收拾好,半个时辰后出发,定远城聚兵!”
而这会儿,正吃着馍馍的斛薛卜,听到自己叔叔杀了自己的爹然后劫了阿史德部造反后,直接懵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斛薛部造反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朝廷早在一年前就有了预案,防备河套地区的突厥残部叛乱。
为此,在争夺北河套地区诸州的主官位子这件事情上,天王级的高官没少伸出罪恶的黑手。没办法,捞着平叛的差事,就是大功一件。这事儿走尉迟老魔门路的右武侯军头们都快急的尿血了。
因为别说右武侯了,十二卫哪家没在折腾?
最后拿到丰州都督位置的人,却有点让人无语凝烟。
家世复杂的周绍范,让他捞着这样的肥缺。气的尉迟老魔把门槛都踹断了三根。
然而没办法,推他上位的也是天王级大牛,而且是三个。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全都推周绍范上位,让他去北河套走个过场。之所以让周绍范走一遭,那是因为改元后,陪太宗在渭水和劼利对喷的六骑之一,就有他。
再一个,当时背负盟约的人,也是周绍范。
皇帝从感情上来说,总是要给周绍范一点补偿的,然后从理性思维上来考虑,周绍范的复杂家世,也是李董决定让他去北河套镀镀金的原因。
周绍范自己是唐朝右屯卫将军,然后他爹是隋朝武卫大将军,但是他祖父是南陈征西大将军,可是他曾祖父是南梁车骑大将军……
虽说一千几百年后换公司不算什么,毕竟来去自由嘛。但是想周绍范这种一代人一家公司的,真心少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绍范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却不是好惹的角色,他儿子周道务现在还养在宫中。为什么呢?因为他儿子是功臣之后……
所以说,周绍范北上赚点功劳,尉迟老魔虽然很不爽,但这口气也是忍了。不仅仅是尉迟老魔,十二卫有名有姓的军方狠角色,都没敢再扎刺。
毕竟,周家也是为数不多以武将身份,进入李董核心管理层的南方人。
张公谨叔叔在干突厥之前发完那条经典神贴之后,周绍范就捞着一个大功,阿史那什钵苾跑他这儿来搞归附。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基本上都只说突利降了太宗,太宗英明啊神武啊牛逼啊给力啊什么的。
所以李董对周绍范略有亏欠的样子,功劳是老板的,黑锅是自己的,这样的员工,哪个老板不喜欢?
然后终于功劳砸过来了,斛薛部造反,这特么太好了!
周绍范上任丰州都督才几个月,但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休息。
干斛薛部的军事力量实在是太多了,丰州、灵州、夏州、盐州、怀远郡王府……
五路大军都不用上,斛薛部在过河攻打永丰都乱七八糟没头没脑后,基本上就已经死路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一不同的是,各路人马都憋着劲要在丰州地头上捞个够本。
灵州军将都在定远聚集,崇岗镇的王祖贤将军以防万一,让自己儿子去怀远城先避避风头,万一碰上突厥疯狗咬到崇岗镇怎么办?
他也是没办法,来戍边还要带着儿子,主要是早年打仗,家里人都死光了。老婆又得了风寒,没撑过去。
不得已,就把唯一的儿子带在身边。不过他说他和灵州都督杨师道沾点关系是自己人,到也没乱讲。
前隋时候,王祖贤一家子确实是在观王府混口饭吃。后来隋朝灭了,弘农那边就作鸟兽散。
到唐朝建立,杨师道有了稳定的收入,这才重新立下府邸。王祖贤那会儿已经处于死全家的状态,跑过去走了关系,便被杨师道推荐到左骁卫下厮混。随后灭突厥不少人补了缺,他也顺利捞到一个镇将当当,算起来,大小也是个官,管着五百号人。
“我不走!我不走!我就不走!我要当兵!我要当兵!”
定远城的灵州军军寨,突厥少年又哭又闹,让崇岗镇镇将王祖贤很是头疼,然后看着副手,无奈道:“老刘,你看着吧。”
刘镇副嘴角一抽:“王哥,你也瞧见了,这孩子根本不听人劝啊。”
“我不走!我要当兵!刘镇副,刘叔,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会射箭,我会骑马,我要当兵,我要去打斛薛部!我要宰了斛薛犁,我要宰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斛薛犁就是斛薛卜的叔叔,刚刚杀了大哥上位,成为斛薛部老大的那位。然后现在正绑架着阿史德欧啼,围攻永丰县,虽然现在连城墙都没摸着……
“你这小崽子,打仗是要死人的!而且你一个突厥人,你敢去杀族人吗?”
“敢!有什么不敢的!我敢!”
斛薛卜大哭起来,“刘叔,求求你让我去吧!我……我砍了脑袋不要,都算刘叔的,都算刘叔的好不好……”
见他如此,王祖贤捅了捅副手的胳膊,然后走出营帐,俩老爷们儿在那儿嘀咕着:“老刘,这小子……有事儿啊。”
“嗯,有事儿。”
“要不要我走一趟都督营帐,把这事儿说一说?”
王祖贤征求镇副的意见。
“我先去问问看这小子。”
刘镇副返回营帐,然后问道,“小子,要去也可以。不过我们做不了主,萍水相逢,我也不白让你叫我一声刘叔。这样,王哥去一趟都督营帐,问一问杨都督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意思?”
“杨都督让你跟着,那就跟着。杨都督要是说不让,那么小子,对不住,刘叔只能让你离开定远。你……自谋生路去吧。”
“不!我不要!我要当兵,我要跟着唐军杀了斛薛犁!”
刘镇副叹了口气,然后道,“你一个突厥小崽子,大军之中,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我猜你肯定有血亲在斛薛部中吧?或许已经被人杀了,所以急着报仇吧?但是小子,凭你还想复仇吗?”
斛薛卜听了他的话,顿时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而这时候,外头又起了动静,马蹄声无比密集,甲叶碰撞的声响,老远就能听到。
“是骑兵。”
王祖贤一愣,然后看到黑色铁甲,顿时眼珠子瞪圆了:“长安来的!”
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没有甲叶碰撞的声响了。呼啦啦的突厥骑士,穿着红黑军袍,打着唐军旗号,竟是直奔灵州都督营帐去了。
“是怀远郡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了,找都督做什么?”
几个军头碰了面,一年也见不到几次,这回平叛,倒是可以叙旧。
“王老哥,你也来啦!”
“老魏,老秦,你们也到啦!”
“那帮突厥佬去找都督做什么?”
“可能是讨要军械吧?”
“呸,突厥狗还会用军械?”
“吃粮食总归会的吧?”
“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却见思摩从杨师道的帐中笑呵呵地出来,接着杨师道也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冲思摩拱了拱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督,尽管放心!不就是十万支箭嘛,怀远大河工坊,保证不误时辰!”
正要走,却见杨师道喊道:“郡王留步,某还有一事相问。”
“都督,要问什么?”
“不知梁丰县男张德,可在郡王军中?”
“在的在的,都督应该知道,本王在狼山,还薄有产业,大郎手下工匠厉害,这次过去,还要看看产业被毁了多少。”
杨师道一惊,然后呵呵一笑:“老夫正要见见他。”
这边斛薛卜本来哭的稀里哗啦,听到外面动静后,也停止了哭泣,跑出去看个究竟。等见到李思摩之后,本想迎上去,却见思摩直奔都督大帐。出来后,又听到说是张大郎也来了。
于是斛薛卜心中暗想:张大郎地位不低,能说得上话,我去求他!
他咬咬牙,心想向宿敌低头,实在是没面子,可是想到父亲命丧贼手,又痛苦不堪,于是下定决心找张德说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龟儿子!这辰光你个败家货来什么定远!回去!”
申时就要出发,这光景定远城气氛极其热烈。有本地当兵的,爷娘还特意过来送儿子。家里娘子去观里求了个符,给自家郎君挂上。崇岗镇镇将王祖贤正要从灵州军营寨去南门了个心事,却见儿子竟然寻到定远来了。
“阿耶,我……”
“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我王家绝后吗?滚回怀远去!怂孩子懂个甚,刀剑无眼!”
王祖贤跺着脚,又见斛薛卜也在,顿时怒道,“好你个突厥狼崽子,爷爷救了你一命,你娘的竟然祸害老子的娃,你他娘的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个驴日的杂种,要不是都督管着,老子一刀剁死你个王八……”
“爹!”
王大郎顿时叫了起来,他老子骂起人来没个准数,指不定还要骂谁,赶紧喊道,“这是梁丰县男张公!”
县男?哦,是贵人。
王镇将嘴角一抽,突然又心里欢喜起来:我这儿子有眼力,刚去怀远,就搭上权贵了,好好好,有本事。
“阿耶,我不是来寻你的,是张公有事找杨都督。和薛大郎也有关。”
“薛大郎?他不是突厥蛮子吗?怎么姓薛?”
王祖贤眨巴着眼,有点莫名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改的,已经在怀远入了籍。”
斛薛卜冲王镇将抱拳道,“在下薛不弃,见过王将军。”
“呃……行行行,既然是都督寻你,便去吧。”
王镇将挥挥手,突然又转过身来喝道,“大郎,可不许蒙混去狼山,知道吗?”
“知道了爹,我肯定不去。张公那边缺个亲随,我想去试试,阿耶准么?”
“准!当然准!只管去,莫要刀口舔血,老子都准!”
搓着手的王祖贤眼巴巴地看着张德,打量了一番,便见张德胯下黑风骝乃是罕见神骏,顿时知晓这权贵少年来头不小,谄媚笑道:“小郎富贵人家,只管使唤我家大儿,他是个粗笨孬娃,要是惹了小郎不快,还望小郎不要见气……”
能让杨都督见一见的少年郎,该是何等的身份?肯定在长安有门路!
张德见王祖贤眼神热切,那望子成龙盼着儿孙平安的情绪,让老张倒是颇为感慨,便道:“将军莫要如此,我虽非手眼通天,将来给王大郎折冲府谋个差事,倒也不在话下。若是不想混个军职,苏州远了些,却是安逸,总是富贵平安。”
王祖贤顿时大喜,赶紧稽首行了个大礼。
“哎,当不得当不可,礼重了,礼重了。将军年长,乃是前辈,焉敢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跳下马来,赶紧搀扶王祖贤。一旁斛薛卜也是惊了一下,眼睛一红,抿着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耶耶……”
“去去去!”王祖贤瞪了一眼王大郎,然后拘谨地冲张德低头道,“小郎贵人,愿意帮扶我等粗人,王某谢了,谢了。”
“将军且忙,就此别过,来日方长。”
言罢,张德再度上马,这会儿程处弼等人也快马而至。
安菩快一些,金山追风马王可不是说笑的。到了跟前,安菩连忙道:“哥哥,杨都督已经到了。”
“这就去。”
说罢,张德再冲王祖贤挥挥手,王镇将这才看着儿子跟着张德离开。等走远了,王祖贤摸了摸脑袋,感慨道:“入娘的,时来运转啊这是!老子这回看来要升官了!”
想到这里,王祖贤浑身有了力气,一看日头还有些辰光,赶紧小跑到了南门口的瓦子里。
这片瓦子多的是暗娼,也有豪商买来的胡姬在这儿卖些皮肉,诸如说些荤腥话的机灵**更是三五十个。
不过多的是寡妇,有汉人,有突厥人,有鲜卑人,有匈奴遗种,有山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了整衣衫,洗的有点发白的袍子有了小眼儿。里头的麻衣倒是新的,怀远城有的卖,倒也不贵,才五十五文,真便宜。
王祖贤背上有个包裹,甩到胸前,然后才到了一家小院门口。
笃笃笃,轻轻地敲了三下,王镇将有些紧张。
吱呀。
门打开了,露着一条缝,里面有个人对外张望,是个女子,还是个胡女。
“莫妹妹,我来了。”
“快进来。”
进了院子,王镇将赶紧把包裹递给女子,“申时我得带着兄弟们北上,虽说突厥崽子不经打,但也难保刀剑无眼。我那不成器的小子,送去了怀远。这里面有些个碎散钱财,你收着。”
“哥哥,要打仗了,你怎地还出营帐,莫要被打了板子。”
“妹妹宽心,新来的都督,是我老主家,些许小事,睁一眼闭一眼。”
王镇将将包裹放下后,起身道,“这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一会儿吧。”
“不了,我怕留着就不想走了。都这个岁数了,再不立功,可没浮财养家糊口。我那小子运道来了,得了贵人赏识,让他做个亲随。我这做老子的,也不能连个女人也养不活。”
“就一会儿,哥哥,就一会儿,我……我唱个曲子。新学的,长安的曲子。哥哥,求你……”
胡女眼巴巴地看着王镇将,拉着他的袖子,不让走。
“甚个曲子,不就是那点调调,没劲。”
“可好听了。”
胡女不放手,“长安有名的《送别三叠》,连平康坊的行首崔莺莺都唱的。”
“好好好,听一曲。”
王祖贤找了个石墩,一屁股坐了下去。胡女见他停留,便赶紧将灶台锅中还烧着的热水倒了一碗,里头还飘了几片茶叶。
“粗汉子还吃什么茶,莫要使唤铜钱在我身上,紧着自己。”
“哎,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女拿了个小碗,倒握着,一手拎了个筷子,然后轻轻地敲打起来,击节和声。
“十里那个长亭,该支个古道边……”
王镇将嘬着粗茶,摇头晃脑听着曲子,是不是还拍着大腿应和。
“晚风那个拂柳,笛声里个残……”
这当然不是长安城的《送别三叠》,纯粹就是灵州大河小调改编版。王祖贤也没见识过长安城的行首是怎么唱的,只听的胡女唱着,他就傻乐,笑呵呵地听完了胡女唱的曲子,起身道:“妹妹唱的这般好,都不想走了。”
“那就别走。”
“厮杀汉哪能随着性子。”
言罢,王镇将撇了扯着他袖子的胡女,开门正要出去,脚在门槛上停了一下,头没回沉声道:“哥哥我这次建功立业回来,妹妹要是还愿意到我王家收拾冷灶,咱在怀远弄个大宅子!”
砰!
门重重地关上,汉子出了南门,大步流星奔军帐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灵州都督军帐,杨师道抚须闭目,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看了会张德,又看了看站旁边低着脑袋不敢吭气的斛薛卜。
“你真是斛薛木杆的儿子斛薛卜?”
其实杨师道知道张德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加上还有李思摩和阿史德银楚作保,除非合起来骗他,否则没必要纠缠身份。
不过是例行一问。
“回都督,在下已经改名薛不弃,入籍怀远城。”
“噢?”
杨师道一愣,倒是很讶异。一般来说,胡人要改个汉姓。要么是皇帝赐姓,要么是为了拜个祖宗沾光,还有一种比较特殊,这涉及到胡汉仇杀,得上溯到汉朝。不少胡人找到了合适的汉姓来改姓,比如金、慕容、鲜于等等。
“斛薛犁杀了你的父亲,你难道不是应该复仇吗?怎么会想到改姓?”
“回都督,在下是斛薛部真正的继承人,只要我能手刃斛薛犁,我愿意让斛薛部彻底归附,在口外设州置县,单凭天可汗陛下处置,任由朝廷调派官吏治理。”
这番话是经过老张再三雕琢过的,斛薛卜眼泪鼻涕地过来求他,堂堂男儿冲“宿敌”下跪,足够让张德动容。
“此话当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师道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双眼放着精光,此事非同小可,等同开疆。虽说草原诸部归附,朝廷也可以派遣驻军事实管理。可最终州县也是羁縻统治,难保将来不生事端,蛮族又不信你仁义道德,靠教化是说不通的。
这也是为什么定襄都督府会引起那么大的争议,而且朝廷几个宰辅都搅合了进去。朝廷要承担的风险,就是面对蛮族要闹自治,到时候是镇压还是安抚,直接事关以后在蛮族问题上的政治路线。
谁筹码多,声音大,就等于掌握了边境诸族的处理路线。这其中可以拿到的政治利益还有实际甜头,多的不可想象。
比如突利逃到幽州要内附,得利的就是周绍范,当然这事儿不能全部曝晒在太阳底下,因为明面上是皇帝的威严吸引了突厥的跪舔……
史书上你要说蛮子都是因为李董小弟马仔够多,砍刀够快,多粗俗?多粗暴?多粗野?毫无人文气息,一点都不讲人权,会被人强烈地批判。
所以得迂回一下,要突出重点,比如说天河汗真伟大,太宗皇帝真牛逼,我们大唐就是月亮圆,空气也要更加自由,所以突利才爬山涉水也要来我们大唐过日子。黄河没加盖,游也要游过来!
这样一来,广大番邦小国的老百姓一看,就觉得很真实很诚恳,一点都不像加了鸡汤,毫无酷炫的特技,都是最真实的一面,告诉世界人民一个真理:大唐的月亮就是圆!就是圆!
经过嘴炮文人臭不要脸数百年如一日的吹嘘,中原汉族资格认证的考核费用还是很高昂的。
你只有钱是没用的,还得有门路。一个波斯胡商想要混成唐人,最少要两代人的经营。其中各种修桥铺路以及资助广大朝廷公仆们的日常开销,这才能在某个历史机遇上,让他们混到合法的资格。
要不然,就只能走科举路线了。
然而对于西域诸胡来说,这特么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能在科举路线走出一条路的,大多都要在唐朝生活数十年,最不济也是广受中原王朝影响的周边番邦贵族。
如果这些都走不通,那么还有一条最快捷的方式,绝对高效且通过率百分之百。
那就是内附。
当然内附的形势也有几种,这事关内附之后的社会地位问题。比如你是战败的,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中层干部得到重用。如果你是自己造反宰了老大上位归附的,那么最少也是羁縻都督府的都督。还有那种直接全家老小一波流求圈养的,那就更加不一样了,等同开疆,从此你就是我们大唐的一份子啦。
而最后一种,也是让主抓此事官僚最容易捞到好处的。且先不说开疆之功,这个功劳有时候会被上峰漂没,所以不能抱太大希望,当然后台硬扎另当别论。比如杨师道本身就很硬扎,是候补天王级的大人物。
还有的好处,就是能够捞到设州置县的官吏人事权。想想看,几十上百个位子,从四品到九品,从主官到流外官,全都你一个人说了算。这得混多少政治资本?得从政治盟友中交换到多少政治利益?
然后还有经济利益,州县之中但凡有些暴利土产或者丰厚回报的产业,难道还会变成别家的?当然是自己独吞了开捞。
也只有这种时候吃相难看,才不会被皇帝给整死。
所以,当斛薛卜说出要内附这句话的时候,杨师道激动的都快湿了。而斛薛卜说出任由设州置县,杨师道已经彻底媚眼如丝……
没办法,泼天富贵都不换的好处啊。
尤其是现在在丰州,还有一位候补天王级大牛中的巅峰高手周绍范,这次斛薛部造反,本来就该他捞的好处最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周绍范没有斛薛卜啊,这小子特么就站在这儿!
实话讲,杨师道现在就想仰天长啸,然后大声吼叫:爷这是要发啊——
一看杨师道现在的状态,老张就知道自己摸对了这货的敏感点。想想也是,姓杨的可是前隋皇族遗种,身后代表的是前隋旧臣利益,本来就在贞观年间的政治版图中没有施展的余地。
可现在要是来个开疆之功……呵呵,别的不敢说,李董绝对不会把设州置县的官帽子扣下不发给杨师道。
杨师道想要争军功,基本是没可能干过周绍范,但要是有了斛薛卜,这立马就是反杀,指不定还要来个大杀特杀杀人如麻。
“都督,特勤一心向唐,实乃陛下仁德感化之功,真乃苍生之幸也。”
老张适时冒个泡,提醒了一下还沉浸在意淫中的杨都督。
“陛下威仪,四海皆伏,苍生幸甚,幸甚……”
说着,杨师道感动地热泪盈眶,紧紧地扶着斛薛卜的肩膀,“只要你忠君任事,本督向你保证,一定给你手刃仇人的机会!你内惩家贼,朝廷外御强寇,必将是一段佳话!”
张德站旁边一言不发,总觉得上辈子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然后又想了想,反正都那么多相似的场面了,多一个也没什么,最多就是再度证明人类是不会进化的这一社会学事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北地厮杀汉都在热血沸腾,而长安城内一阵鸡飞狗跳,杜如晦又病危了。自去年开始,断断续续有过几次昏厥,虽然头脑依旧清醒,李世民遇到不能决断的事情还是会找他商量,但身体每况愈下是不容置疑的。
抛开君臣情谊,外朝的权力平衡目前是最妥善的。
长孙无忌会算计人,而且是李董的贴心大棉袄,去年彻底让武士彠在利州坐稳位置后,李渊的心腹爪牙还有外援,彻底断绝。长安城内的主要权力,都牢牢地掌控在太宗皇帝手中。
但长孙无忌虽然擅长算计,却没办法把事情做完美。这时候,就需要杜如晦来进行深远谋划。
针对李渊的残余势力,杜如晦断定这些残党面对皇帝的打压,绝对不敢公然反抗,更不会联系禁苑中的太皇。所以,杜天王催促皇帝,尽快将武士彠等李渊的忠臣摁死在他们的治所。
随后房玄龄和杜如晦共同定下计策,让朝廷出公文,皇帝下诏劝勉,让武士彠等调往南方的诸多开国功臣,去打击地方豪强!
不论结果如何,地方豪强的势力一定会被进一步削弱。而已经失去朝廷核心人物支持的李渊爪牙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干这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得利的,只有李世民。
天王级人物的重要性,对李董来说,是不可替代的。
因此虽然斛薛部造反,灵州丰州夏州争着抢功劳,却也比不上杜如晦病重来的重要。
“御医怎么说?”
李世民脸色铁青,语气越发地不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蔡国公已经安睡了,但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史大忠同样脸色担忧,不过不是为了杜如晦,而是皇帝。因为杜如晦的事情,皇帝三天没好好睡,躺下半个时辰就起来焦急地踱步。
“废物!都是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朕要这群庸医有何用?!”
咬牙切齿的李世民眉头紧锁,又开始急促地踱步起来,接着突然坐在木凳上,手肘搁在案几上,手指扶额,竟是闭着眼睛,久久不语。
“陛下,奴婢听闻前太常丞医术不凡,不如奴婢前往洛洲,请其来京?”
李世民突然睁开眼睛:“你说的可是甄立言?他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了吧?还能看病?”
“陛下,事到如今……”
史大忠话留了一半,但李董还是明白的。
“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甄立言虽说是当世名医,但也毕竟是武德年的太常丞,正经官身,跟史大忠这样的阉人,一般是不会碰到一起的。
但因为张德为了防止张公谨突然就升天,特地让史大忠帮忙牵线搭桥,又使唤了五千贯,专门在洛洲和许州各建了一所庭院。而且还是张德模仿苏州园林盖的,绝对江南风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洲的院子送给了甄立言,而许州的则是送给了甄立言的兄长甄权。后者是比甄立言医术更厉害的名医,而且现在已经九十岁了,照样能跑能跳,还能泛舟洛水钓鱼。
凭借邹国公的名头,加上史大忠这个阉党头子的身份,完了又是送房子又是送田地,这才让甄氏兄弟帮忙给张公谨做了个全身检查,同时还让门下弟子跟着张公谨去了定襄都督府。
也是这次交道,才让史大忠知道甄氏兄弟的医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也记在了心里,准备今年退休之后,就搬去洛洲或者许州养老。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也能及时抢救。
本来张德是想找药王孙思邈的,结果孙道长在太白山搞科学研究工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的实验室在哪个山头,没办法,这才劳烦两个杖国之年的老先生。
“飞骑”连夜出发,前往洛洲,寻到甄立言之后,“飞骑”将杜如晦病重之事一说,甄立言便道:“天下用针,家兄第一,快去许州老家请家兄一同前往长安。”
于是一个八十多一个九十多的老头,被“飞骑”护卫前往长安,到了长安之后,又马不停蹄前往蔡国公府。
李世民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杜如晦已经昏迷不醒,连吃饭也不行了。结果甄氏兄弟问诊之后,便连连点头:“幸亏来得早,再拖下去,蔡国公可能撑不到月底。”
听到这话,李董顿时大喜过望,让甄氏兄弟赶紧治疗。
“只要能治好克明,朕重重有赏!”
李董这话也就让别人激动一下,对于俩老头儿来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好几个皇帝对他们兄弟俩说过重重有赏,结果呢,说过这话的皇帝,死了四个被软禁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是第五个这样对他们说的。
“好了,闲杂人等出去,不要误了诊治。”
然后就走出去一堆人,就李董在史大忠的陪同下围观。
然后甄权白眉微皱:“陛下,烦请陛下移步屋外。”
言外之意就是,你特么也是闲杂人等啊。
李董脸皮紧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嗯,朕这便出去。”
刚到门外,便有一骑飞驰而至,被“百骑”护送进来之后,骑士躬身喊道:“陛下,丰州捷报,斛薛部从永丰县退了。现在已经返回河北!”
“噢?周绍范做的好!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李世民顿时大喜,正值杜如晦治病的紧要关头,却有捷报前来,莫非这是天意?李董内心思量着,竟是露出了微笑。
“灵州都督杨师道,招降斛薛部特勤斛薛卜,随后斛薛卜带路灵州军越过贺兰山,包抄斛薛部后路,聚歼叛军,斩首三千,斛薛卜阵斩叛军首领斛薛犁。俘获牛羊之数逾五十五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
这特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会是杨师道?!
李董脸一黑:“斛薛卜怎么会舍近求远,放着丰州不去投降,反而南下灵州投降?”
“听说是因为感念梁丰县男张德恩义,后张德举荐斛薛卜入籍怀远城,率领麾下部众,号曰‘新附义从’,每战争先,力求为父报仇。”
张……德?
多么久远的名字啊,多么熟悉的名字啊,明明离开了长安,特么还能出现在耳朵里,还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张萌萌哒的小脸儿。
李董感觉胸有点闷,想被重重地挨了一锤。
“就算有人带路,然灵州军野战想要聚歼斛薛部,哪有那么容易?”
“怀远城大河工坊,共制飞凫箭十万支,又有大车五百余辆,斛薛骑士全无招架之力。”
呵呵,大河工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脸越发地黑了:“私制军器,此乃大罪,严查!”
“陛下,灵州都督从兵部拿到的公文,可以就地补给,民间赎买。”
什么?!
李董感觉胸口有一团火要喷出来,你特么逗我?侯君集是干什么吃的!
而此时,张礼青在小心眼的侯君集府上抱拳道:“侯公,在下告辞。”
“替某给大郎带个话,有空来长安的话,某摆宴一叙。”
“是,在下一定转告郎君。”
等张礼青走后,侯君集顿时眼睛放光,双手从衣袖中抖了出来,打开了一只只箱子,然后搓着手感慨万千道:“有钱,真有钱,张弘慎的这个侄儿,还真是个机灵人。”
抓了一块银饼子起来,沉甸甸的,好趁手啊,好舒服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为了庆祝斛薛部连浪花都没掀起,李董决定表示一下喜悦的心情,于是在众多大臣渴望的眼神中,封了自己儿子李泰为左武侯大将军。
总的来说,李董的心情不错。
当然,大臣们脸一黑,出门在廊下吃饭的时候,就喷两句昏君不要脸什么的。
而那日斛薛卜给唐军带路,先锋却是秦琼举荐过来的牛秀。本来是过来划水给周绍范当绿叶的,然后事情了了就奔定襄都督府抱张公谨的大腿。秦琼和程知节也和张公谨说好了这件事情,牛进达也乐得跟张公谨这个老同僚厮混。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好像周绍范听说斛薛卜特么宁肯拎着看到滚去灵州,也不愿意吃香的喝辣的在丰州逗留,让他心灵遭受了创伤。牛进达本来对这次北上平叛,内心是没有任何期待感的。
毕竟,他没连个郡公也没混上,就弄了个琅琊伯,而张公谨都能混个定远郡公,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但是,当张德过来跟他说了斛薛卜的事情之后,脑子并不蠢的牛进达灵醒过来。这特么就是老天开眼啊!
然后梁丰县男就对琅琊伯说:“牛叔,都督府别驾的位子还空着,叔父就算想举荐人上位,但也要功劳说得过去。这一铺杨都督肯定能吃撑,只要他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功劳,牛叔去拿定襄都督府别驾的位子,也没人能说什么,便是陛下,也得捏着鼻子认账。”
大白话,都摊开来讲了。牛秀还能不明白?他和张公谨秦琼关系一向不错,但结果地位却天差地别。
如今兄弟侄儿们使力,他也不能瞎瞪眼啥也不干啊。
于是牛秀咬咬牙,竟然跟杨师道说了一声:“杨督,战机瞬息万变,不如让我带一路人马,跟薛不弃绕道斛薛部后方,断其后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师道来灵州本来也是划划水,陪周绍范这个“太子”混一下。但现在机会放在眼前,他能像个傻逼一样装没看见?
别说周绍范了,长孙无忌来了一样刚正面啊。
“进达需要什么只管提,本督全力支持!”
对于抢功劳这种事情,很容易让全军上下团结一致,干死敌人的同时,干死友军。
丰州军还在得意斛薛部连个永丰县都打不下来的时候,斛薛部的带路党就领着唐军一标人马,奔斛薛犁的老巢去了。
一人双马不说,飞凫箭一人配发六十支,总共两千五百骑,两千骑兵,一镇边兵。
骑兵中又有五百骑是李思摩和斛薛卜的人,头一回跟唐军一样拿一身神装去殴打自己的族人。
那一镇边兵,则是崇岗镇的尖兵,由镇将王祖贤带队。
正当斛薛部还在永丰县的城墙外磨蹭,连夜奔袭斛薛犁老巢的灵州军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至第二天凌晨,得知后路被抄的斛薛部部众,全无战意,立刻撤兵退到河北,准备救援老巢。
然而杨师道以逸待劳,没等夏州友军帮忙,就剁了两千脑袋,等到牛进达两面夹击,斛薛部人头被割了三千。斛薛犁看到这个状况,知道大势已去,准备投降。
结果还没看到杨师道,就被冲出来的斛薛卜乱刀砍成肉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此时双方并没有罢战,所以不算杀降,杨师道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毕竟事先和斛薛卜是商量好的。
等到永丰城内的丰州军察觉到河北有点不对经的时候,为时已晚,人头全被灵州军抢了。
周绍范黑着脸想要质问杨师道,就看到斛薛部特勤斛薛卜向灵州都督表示要归附大唐,希望朝廷能够设州置县,安排官吏下来治理狼山到弥峨川一带。
同时斛薛卜还向灵州都督杨师道表示,那些改邪归正的族人,愿意和他一道改为汉姓,全都姓薛,并且移风易俗,去其突厥风貌。
这一招,简直天外飞仙一样,让周绍范差点吐血。
三大天王推他过来的啊,结果被一个前隋遗老给抢了人头,周绍范一口老血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而杨师道更是屁颠屁颠地写了捷报,给牛进达、王祖贤等人表功,然后还肯定了大河工坊在这场平叛战争中的杰出贡献,简直拥军爱民好顶赞。
长安城的李董接到杨师道的奏章,差点直接撕了擦屁股。因为里面恶心到他的词汇实在是太多了,还有恶心到他的人名。
砰!
“岂有此理!”
李董恼怒地拍了一下书桌,史大忠在一旁吓了一跳,赶紧把倒了的笔架重新竖起来,然后道:“陛下息怒,息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你个杨师道!”
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李世民又叫道,“还有那个混账!大河工坊?哈……大河工坊!竖子!屡次三番,三番两次……当真以为朕不敢……哼!”
他本来很想放狠话的,但是转头就看到案几上放着的几颗冰糖,顿时什么话都憋了回去。
深吸了几口气,李二问忠仆:“将作监做一支飞凫箭要多少钱?”
史大忠毕竟是阉党头子,对能掺一脚的部门都是门清,脑子过了一遍就低眉道:“回陛下,去年做一支的话,约费钱三十五文到五十文。”
“什么?!这么贵!”
李董一把抓起杨师道的奏章,“那为什么那小王……小子的大河工坊,一支箭只要二十文?杨师道还不吝粉饰之言,说什么轻小利而重大义,天下楷模也。”
“这……奴婢实在不知啊。”
李世民顿时内心又扭曲了,这里面差价有十五文到三十文。也就是说,张德那小子肯定有办法节省靡费。并且李世民也相信,这小子肯定不会赔本赚吆喝,他一定是想要赚钱,而且肯定能赚。
那么也就是说,张德有办法把一支飞凫箭成本降低到二十文以下,并且箭矢的质量肯定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要是有问题的话,这功劳还轮得到牛进达?还轮得到杨师道装逼?那奏章里面写的是谦虚,但读出来都是嘚瑟。
“不能这样下去了。”
背负双手,李董朝天看着房梁,“那小子无利不起早,非常人也。必有所图,必有获利!朕让杨师道去探查,结果是胡饼打狗,有去无回。”
没办法,心痒痒啊。虽然杨师道去了屁也没打听到,但李董又不是只有杨师道,“飞骑”的人去了怀远城蹲点,大河工坊可是敞开了让人瞧个究竟的。
虽说“飞骑”的大头兵看不懂滑轮组和水力机械的运作,但一瞧这边羊毛进去那边毛布出来,还能换北海大黑牛……
傻逼也知道这肯定能赚钱啊。
于是在朝廷招抚斛薛部残部,安置“新附义从”的时候,李董命长孙无忌为关内道黜陟大使,当然,临时的。
通常情况下,黜陟大使肯定是要先走油水多的地方,毕竟防止贪官污吏这事儿,油水多的地方贪官才肥。
然而李世民前脚刚封了长孙无忌差事,后脚齐国公的仪仗特么已经过了灵州,离怀远城还有三十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虽然心底一百个不情愿,但流程还是要走的。朱雀大街装逼,皇帝视察,然后广大长安人民群众一起唱“提携玉龙为君死”,随后献俘,再剁了百十来个斛薛部恶贯满盈之徒的脑袋,最后感天动地圣光普照皇帝陛下牛逼牛逼真牛逼……
干死突厥人之后,其实贞观君臣虽然还在努力奋斗,可对手实在是让人提不起精神来。尤其是四大天王中的尉迟日天,因为没赶上灭突厥这趟买卖,有很长一段时间就在长安城弄的鸡飞狗跳,然后喝个酩酊大醉。
总结起来就是:好无聊,好想被强♂奸……
外朝开了会,把此次判断定了性:一小撮斛薛部别有用心份子的反社会反人类恐怖主义行为。
再说了,正牌斛薛部合法继承人都说自个儿求大唐**,这种要求,很难拒绝的好吧。
然后杨师道就乐呵乐呵地在京城里从早上喝到晚上,赶场太多,酒精考验。
同僚们都太热情了,那叫一个亲切。
“杨兄,不知道宰辅商议的如何了?”
杨师道颇为得意地抚须笑道:“薛州。”
“叫薛州?”
“不错,斛薛部已经改姓为薛,归化为汉。故宰辅商议,置其部众于狼山以北,州名薛州。辖下设三县,一曰归义,二曰新附,三曰狼山。”
一州三县,这特么……好多空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兄,听说弥峨川还要新增一马场?”
“这你们也能打听到?”
杨师道虽然一脸佩服对方消息灵通的样子,然而嘴脸却是老夫就是知道啊,你们快点来求老夫啊。
“杨兄赶紧说说。”
“归内侍省管,你们就不要想了。此乃天家马场,史大忠今年致仕,陛下念旧,将弥峨川马场交予其打理。”
“可是听说东宫也搀和其中,有对外交易之权?”
“不错,确有此事。”
听到杨师道肯定了这个消息,宴会上的人都是爆炸了。这特么的……太爽啦!
穷乡僻壤对泥腿子肯定没吸引力,但对权贵们可不一样啊。有个正经出身的官帽子,那混个三年两载,就能走门路调出来,而且肯定能混个肥缺,最不济也是平调到中原富庶之乡。
而且履历也漂亮,在民风彪悍乡土贫瘠之地艰苦朴素发扬精神埋头苦干数年,这样的朝廷公仆,你吏部眼睛是瞎了吗?
可是没曾想,除了官帽子,特么还有油水啊。
草原上能捞的东西不多,无非就是牛羊骆驼还有马匹。可一般也捡不到便宜,别说四大天王刚正不阿,候补天王人人为公,就是陛下,也是兼济天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陛下的,就是天下的。
杨师道这次爽了,灵州最多呆个半年,起码一个侍中是跑不掉的,要是努努力,说不定尚书也有机会,最次也是侍郎。
至于周绍范,丰州吃沙子肯定要吃好些年了,守住永丰县这功劳,拿不出手啊。
为了他,三大天王可没少恨杨师道这个前隋遗种,特么竟敢坏我们的好事,简直是自寻死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帝虽然大发雷霆,却没有拿杨师道开涮的意思。反而委婉地提醒了三大天王,走流程。
也就是说,最顶级的候补天王,高手高手高高手的周绍范,特么居然会有被卖队友的一天。
人生真特么如戏。
知道一些底细的张德,感慨万千:原来唐朝特么就这么会演了啊。
不过杨都督怎么爽不在他身上,关键是要应付长孙无忌。关内道黜陟大使,特么关中那些好地方你不去,偏偏马不停蹄跑河套这穷乡僻壤来,你敢说这不是针对老子?
唉,不就是赚点小钱嘛,十万支箭老子才赚了五百贯。这年头,对权贵们来说,五百贯还算钱?
当然明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老张的大河工坊,全体同仁一致表态,为了做好拥军爱民的生产工作,一支飞凫箭工坊亏本二十文。光成本就贴进去两千贯,还不说工人工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唐军人人带弓,对箭矢的需求量是前所未有的。打突厥那会儿,光马弓和手弩消耗的箭矢就在三十万以上,这还是李靖第一次围堵劼利的一次性消耗量。
如果是两军对垒堂堂正兵,估计每天的箭矢消耗量都会数万。
所以,如果张德的工坊能够降低成本,朝廷为了作战,肯定会下订单。打仗打的就是钱粮,能剩下来一成,就能多增加一分胜算。
太宗皇帝也是正经厮杀汉,他准备对付的人里面除了吐谷浑还有高句丽,高句丽可不是什么弱鸡,而是地区大国,有耕地有人口有城池。
这样的地区大国,想要消灭,成本极其高昂,可能比灭突厥的成本还要高。
和突厥厮杀,大多都是野战,不需要攻坚。然而高句丽城池不少,攻营拔寨需要的兵力大大增多。前隋杨二能和四十万控弦的突厥过招,但却投了百万人力也拿不下高句丽。
就算一时得手,最后也是得而复失,徒费钱粮。
当然杨二征辽东还有消耗军阀实力的心思在,这不是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长孙公莅临指导,大河工坊真是蓬荜生辉……”
齐国公的依仗摆出来,黜陟大使的架子亮出来,怀远郡王李思摩本来以为是自己塞了几百小弟给杨师道冲锋事发,还琢磨着是不是赤膊了负荆请罪,一看特么不是冲他来的,顿时默默地在旁边看风景。
这个突厥人,越来越没有想象中的突厥人那么有节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
“长孙公请讲。”
“这个工坊……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乃勋贵,陛下早有训诫,不得操持贱业。”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风景啊,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冬天这里的景色很美的。”说完这八个字老张突然想起来这玩意儿不能说,要杀头,赶紧闭嘴。就算要说,也得李董喝醉了,偷偷塞他案桌上,就说是李董自己写的。
当然怎么唐宗宋祖怎么替换,老张还没想到。至于一代天骄……天骄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词,骂人的话。草原上别的没有,撒泼的小儿子挺多的,从呼韩邪单于开始就一茬又一茬的。骄子,就是人憎鬼厌讨人嫌的没素质小儿子。
不过一千五百年后,广大人民群众会很喜感地形容高学历份子为天之骄子。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不错,好句,可有全文?”
“没有!”
张德紧张无比,这特么敢说?老阴货要是听到了,肯定嘴巴咧到后脑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杨公上书表功,可是提到了你。”
“哎呀,杨督误会也。好叫长孙公知晓,这大河工坊,乃是怀远郡王远亲所立,我不过是来这里指点一二,顺便看看风景,岂料让杨督误会了。”
说着,老张拍拍手:“还不过来见过齐国公!”
瞪了一眼,便见一个扎着一头小辫子的突厥少女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齐国公好。”
长孙无忌赶紧还礼:“殿下缘何在此?”
“这工坊是我置办的呀。”
阿史德银楚歪着脑袋,萌萌地看着长孙无忌。
齐国公的山羊胡子在抖,眼神瞥了一下在旁边见状什么都不知道的李思摩,思摩虎躯一震,差点吓尿,只好讪讪然地冲长孙无忌说道:“银楚父亲阿史德欧啼将其托付给小王,恰逢张大郎在此游历,小王便让张大郎帮忙指点一二。还望长孙公明察。”
入娘的……
长孙无忌眼睛一闭,内心默默道骂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姓薛的斛薛卜跟着杨师道一起去的长安,同行的牛秀得了张德的提醒,对他还是颇有照顾。这让汉家少年薛不弃很是感动,认为天朝上国果然好人多。
战必胜,胜必赏,李董恨的牙痒痒。
“大郎,怎么样?”
牛秀在春明大街等到了薛不弃,老远就喊道。
薛不弃搓着手,有点羞涩道:“啥叫上骑都尉?”
“驴日的……”
牛进达摸着脑袋,感慨了一声,然后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虽说没办法跟魏王殿下比,但好歹也是勋贵了。一年能多领不少好处。”
“牛叔,陛下许了你什么?”
“嘿嘿,定襄都督府司马,一般一般……”
牛秀打了个嗝,他今天是喝了酒的,然后一把拉住了薛不弃,“走,去春明楼,咱们爷俩再喝一巡。”
“我等刘叔他们呢。”
“你等不到,他们是要荣归的,流程长着呢。陛下还要慰问,还有犒赏封赏两道大菜。你得等到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怎么没有呢?”
“你笨啊,没有还不好吗?没有说明你品级高啊。”
牛进达拉着薛不弃,边走边问,“还封了你啥?”
“归德中郎将。”
“啧啧,从四品,虽说是散官,可叔实话对你讲。像你们这样归附的,除非是李思摩那样的,否则,一般到不了四品。安国首领安系里,西域反突厥首倡之辈,也不过是给了个五品。”
说到这里,牛秀又拍了拍薛不弃的肩头,然后感慨道,“叔教你一个道理,记住了,朝中有人好做官。”
“朝中有人?我朝中没人啊?”
薛不弃一脸呆傻。
“蠢,张大郎是谁?”
提到了张德,薛不弃顿时面红耳赤,要是没有这个“宿敌”,他哪有今天。别说报仇了,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哥哥又没有做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废话,长安谁不知道‘太子糖’是张大郎心爱太子,所以才送给东宫去专卖的?记住,这是见识!”
薛不弃一愣:“‘太子糖’是哥哥给东宫的?”
“要不然呢?就靠那个胡商维瑟尔,真要有那能耐,早几十年就发了家致了富,还能等到去年?再说了,就凭小小的胡商,有此财源,也不知道长安多少条恶狼盯着,还能活的这么滋润?”
说到这里,牛进达不无得意道,“大郎这般厉害,却也尊敬我这个当叔的。在定远你也看到了吧,大郎待我如何?”
“视若亲叔。”
“那是,我和张弘慎可是莫逆之交,岂是泛泛?”
言罢,牛进达拍了拍脑袋,“坏了,忘了去兵部报备!”
他转身就要走,突然又想起来,皇帝还没走完流程呢。而且侯君集还在那里陪同,现在去兵部也是白搭,索性放空了脑袋道:“算了,吃酒去。”
“牛叔,听说齐国公去了灵州。”
“怕什么,那么多人在,总不见得就是奔着大郎去的吧?再说了,大郎又不是官,才十三岁,长孙公哪有那闲工夫和大郎瞎扯?走走走,莫要担心,你好好轻松轻松,然后进务本坊读个一年半载的书,要是字都不认识,在长安可是不好混。”
说罢,叔侄二人勾肩搭背,奔东城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此刻,在怀远城的长孙无忌正在视察拥军爱民好企业的大河工坊。
“这就是毛布?羊毛织的?”
长孙无忌手抚摸着毛布,“如此毛糙,有人用吗?”
“有。”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但没等到下文,顿时瞪了一眼张德:“什么人用!”
“蛮子。”
又嗯了一声,又没等到下文,顿时又瞪了一眼张德:“如何用!”
张德刚张嘴,长孙无忌就直接道:“详细说!”
老张无奈,只好道:“北地羊毛,远不如青海货。毛质差了些,但只要衬以麻布,做夹层,就不用担心刺的难受。而且做双层毛布的话,可以更加紧密,冷风灌不进来。对瀚海一带的蛮子来说,比皮子轻,而且更保暖。”
“多少钱?”
“没个准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个准数是多少钱?”
长孙无忌怒不可遏地盯着他:“你怕什么?!难道老夫会来巧取豪夺吗?不要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是聪明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下!”
“我知道。”
“知道还不老实!”
“我怕说了长孙公会巧取豪夺。”
“……”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然后冲左右道,“你们都退下。”
“国公,这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这竖子行刺老夫吗?老夫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会怕区区一竖子暴起伤人?”
“国公有所不知,张郎君手缚极为厉害,恐怕十二卫中也鲜有人是其对手。”
一个护卫紧张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
长孙无忌活见鬼地扭过头,盯着张德,“你这猢狲,藏的好深。你和弘慎,竟然是同族,令人难以置信!”
“长孙公,在下没得罪你什么吧,何必这样污蔑我。仿佛我品性恶劣一般……”
听到张德的抱怨,长孙无忌冷笑,冲左右道:“你们都下去,下去吧,这竖子还不至于要老夫的命。”
“这……”
“下去!”
于是众护卫都扯出了车间,在屋外守候。车间其实就是半敞开式工棚,放了两百五十架织机。
适才刚进门的时候,看到这个场面,长孙无忌着实震惊了一把。然而更震惊的是,这里居然是一车间。
“说吧,老夫听着。”
“说好了不准巧取豪夺。”
“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实在是受不了了,若是他自家子侄这般磨蹭,早就命人拖下去先打个半死再说。
“十五匹一头牛。”
“什么?”
“十五匹最下等的毛布,换一头北海黑牛,牛是犍牛,布是小匹的。”
“入娘……你真是……”
长孙无忌眼珠子瞪圆了,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话。心里面却在盘算起来,这得多少钱?这得多少钱?河东犍牛要五贯,关中是四贯五,河南六贯,河北三贯五到四贯。但这些犍牛,能和北海黑牛比?
前隋的时候,长孙无忌在大兴城见识过这等北海黑牛,最少九贯起,是唯一能跟骆驼比价钱的大牲口。
而张德的成本是多少?有一贯没?十倍利?绝对不止啊!
巧取豪夺,一定要巧取豪夺!
长孙无忌眼睛放着光,然后沉声道:“身为勋贵,操持贱业,成何体统!”
“说了不巧取豪夺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久留河套意欲何为?交结怀远郡王瀚海公主,你想做什么?”
“说好的不巧取豪夺的呢?”
“陛下让你回京,你已经十三岁,却连国子监都没有入,如何对得起陛下的厚爱?”
“还是要巧取豪夺吗?”
“承乾和丽质都很想你,作为臣子,要学会体谅君上……”
“要是巧取豪夺,我一把火烧了工坊,反正全大唐只有我一个人会打造织机。”
“你!”长孙无忌沉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老夫为你遮风挡雨,放眼天下,谁敢谋夺你的产业?”
“陛下。”
“……”
你说的好有道理,老夫竟然无言以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宰辅不是那么好当的,改元长孙无忌任吏部尚书,随后就做了尚书右仆射。前后几年都在忙着整饬吏治和平抑物价,并且在扩大耕地面积鼓励百姓多子这件事情上,出力尤多。
可惜长孙无忌有个天然缺陷,他和另外三大天王相比,有个最大优势却也是最大劣势的地方,就在于他是外戚。
而且他妹妹是皇后,正牌的,还是跟皇帝患难与共过的。
群臣需要的,是一个能从皇帝卧室打听到消息的文臣头子。而不是一个打听消息之后出来装逼,还要连带着收点手续费的王八蛋。
所以从去年开始,也就是张公谨上书朝廷的时候,接二连三上奏皇帝,说对长孙家太过优厚,恐引非议。
无奈之下,长孙无忌只好辞去宰辅实职,但皇帝反手又补偿了一个开府仪同三司。
于是乎齐国公只好让舅舅再去跟皇帝说清楚,这样下去不行,“皇亲私宠”是帝王失德的表现,要慎重。
李二当然不乐意喽,他做惯了霸道总裁,哪能被一帮子小职员给要挟?然而在高士廉、长孙皇后还有长孙无忌自己的坚持下,这事儿就算了了,当没发生。
因为这件事情,皇帝的声望在文臣中推到了最高。但武将们都是觉得不爽,因为他们是新贵,往上数几代沾不沾亲带不带故不知道,但现在多少都和李董有深厚的革命情谊。
口气大一点,咱们跟陛下一个马勺吃过饭,是兄弟,铁的!
那往后给新贵们奉上,算不算“皇亲私宠”?
为这事儿,武将们把山东士族又给恨上了。没办法,谁叫文臣堆里都特么是从那里钻出来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呢,虽然长孙无忌去了尚书右仆射,但还是享有参知政事的权力。而且他是皇帝的大舅哥,紫宸殿里说话比谁的嗓门都响。
“宰辅是那么好当的吗?”
长孙无忌感慨万千地看着工棚外,双手拢在衣袖中,神情有些抑郁,“自古社稷,不外两个字,你可知道是哪两个字?”
卧槽,这尼玛谁知道?我又不是孔乙己,特么还要学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
“权财?”
老张歪着脑袋,小声地问道。
长孙无忌的胡子抖动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道:“你幸亏不是老夫子侄,不然老夫一定打死你。”
妈的,凭什么总是要打死我,我特么又没伤天害理,说错两句话就要喊打喊杀,你们在玄武门干的事儿也不见得多么堂堂正正吧。
当然这话也就内心默默地吐槽,不敢说出来,憋屈啊。
“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说完这句话之后,长孙无忌看着张德道,“你虽年少,却有急智,是可造之材。你若愿意的话,老夫可以收你为徒。”
“我有先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老在江南可是德高望重,我还指着他的身份去江南坑蒙拐骗搞远洋贸易呢。跟你混能有几个钱?
“老夫会和陆老说的,再说你在学士府,只学了弹琴,难道老夫不知道吗?”
“弹琴不好吗?琴棋书画,君子四德。”
“君子四德是琴棋书画?”
实在是没忍住,长孙无忌从袖口抽出手,给了张德脑袋一巴掌。
“堂堂宰辅,焉能学市井无赖!”
老张矫健的步伐,当然轻松躲过老阴货的偷袭,站开来后张德大声反抗。
“不学无术之徒!”
长孙无忌怒不可遏,“你在学士府都学的什么东西!长此以往,你焉能成大器!”
“我一向胸无大志,长安城路人皆知啊。”
“你还很骄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当然,我叔父已经是邹国公,现在更是定襄都督府都督,我自己也已经是梁丰县男。要说做官,那个劳什子校书郎做了一天就被罢官,有个甚意思?再说钱吧,长安城也就尉迟老……先生能跟我斗富,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追求。”
长孙无忌被他一番话气的浑身发抖:“竖子!竖子——”
“长孙公,我就不明白了,干嘛找上我?我只是想一个人愉快地玩耍。要不然等我想玩的时候,我都老啦。到时候我该多后悔?”
老张的狗屁理论气的长孙无忌竟然有点喘不过气,抚着心口就弯起了腰。张德见状,顿时赶紧把他扶着坐在织机的凳子上,连忙给他抚背。
呼哧呼哧呼哧……
好半天才匀过来,长孙无忌瞪大了眼珠子盯着张德:“以你之才,稍作雕琢,假以时日,可为计相。”
“哎呀,长孙公,还是那句话,怎么就盯着我呢?”
“你以为人人都可以白糖过手万贯家财吗?”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宰辅难当,谋人心更要谋财。你其实说的也对,社稷之事,权财至关重要。在祀在戎,钱财开道啊。”
着啊,老子不还是说的对吗?
“长孙公,白糖我只留了三成底,这个,长孙公是知道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堂堂国公子侄,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难道想等着被五马分尸吗?”
保护费而已,要不要因为不给就五马分尸这么凶残?
“白糖之利,实在是丰厚无比。原本计划要两年之后再谋吐谷浑,但平灭突厥之后,竟然还有余力对付伏允,让陛下和老夫,都是惊喜过望。”
那肯定的,财政良好干啥都是爽快,砸钱都能砸死对手。
“然而李靖和侯君集西进,原本用度还是有些紧张的。可是寒冬之时,李靖过凉州明显还有余力,有人告李靖谋反,陛下虽然不信,但老夫还是命人明察暗访。”
哈……陛下虽然不信……你特么逗我?李董是什么货色老子还不知道?特么明天有人说你长孙无忌要造反,照样会调查你信不信?管你是不是皇后的亲哥哥。
“后来,老夫发现,李靖居然发卖羊毛,就地凉州补给。朝廷是允许统兵主将在外权宜行事,但大军粮秣开销,都是朝廷供给,所以这个权宜行事……”
懂,太特么懂了。就是骗骗人的,带兵如果不靠强征,也就只能靠买。然而买的话要钱,钱是朝廷送过来的。所以理论上来说,外面的军头还是穷逼一个,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但是,李靖特么都没去过凉州,居然还能弄到钱?
这怎么能不让李董震惊?!
然而老张却知道这事儿,身为四大天王第五个的李天王,还是和张德通了气的,否则张德平白就背了黑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靖这是自污啊。朝廷的水真特么又黑又深。
反正吐谷浑走一遭,侯君集得了嘉奖,李靖功过相抵,然后继续宅家里思考人生的真谛。
只是李靖功过相抵之后,朝廷还要深挖隐藏在幕后的犯罪黑手,这个犯罪黑手要是想要对大唐江山社稷不利,那影响多不好?
于是稍微挖了挖,就发现羊毛都运去河套了。
再于是,李董又发现某些姓张的居然辣么有钱,到处买地买木头买蛮子奴隶,还到处招募人手……这是要干嘛?莫非是想要造反?
然后真造反了,是斛薛部。
跳脚的李世民赶紧让大舅哥走一遭,去河套狠狠地操一回那小子。
然而来了怀远城,长孙无忌只能说:老夫尽力了。
当然有在长安城偷偷打小报告的说长孙无忌不行,办事不力。
口腔溃疡浑身难受的李董就吼道:你说他不行,你行你上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认真点讲,以长孙无忌的地位,跑过来跟张德把事情商量一番,摊开来说,算得上有礼有节。毕竟将来一旦羊毛生意铺张出来,数量一起来,白痴也知道搂钱。到了那个时侯,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皇帝也未必能够控制住局面。
勋贵体面也就是给百姓看的,真要是为了体面忍住不伸手,那还叫勋贵吗?
到时候为了抢夺羊毛,抢夺织工,抢夺织机,抢夺牧场,演变出来的“羊吃人”,绝对比资本家还要凶残。
资本家还要担心罢工,担心无产阶级的反抗。
贵族们需要担心什么?罢工?你试试。反抗?你有种试试?
太谷县的麻料生意,区区六千贯,地方土豪的吃相已经难看到了何等的境地?张德甚至可以想象,卖儿卖女会在产羊毛的地方成为常态,死于过度劳累的工人也会比死在白糖工坊的突厥奴多的多……
所谓勋贵体面,背后写着的其实就两个字:吃人。
长孙无忌虽说也很想和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勋贵一样臭不要脸,但他毕竟是宰辅,谋一时还要谋万世。
身为外戚,除非是牟朝篡位,否则就是皇帝好我家好,皇帝不好全家死光。
如果是李董的儿子上位,那么长孙无忌还是有机会做权臣,然后到底是周公还是王莽,看耐心。
但长孙无忌伺候的人叫李世民,一个二十八岁就已经算是当世名将的马背皇帝。如今又灭了突厥,草原诸部谁敢不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帝王,慢说心生歹念,就是半点疏忽,可能就会提前葬送自己的政治生命。因为雄才大略的皇帝,亲情其实只是点缀,给外人看的。他们要的就是身后名,千古一帝天可汗,足矣。
所以当长孙无忌看到了大河工坊的织布工棚,从一车间到三车间,近八百张脚踏织机带给他震撼的同时。他同样很清楚,逐利会让人疯狂。
钓鱼台白糖工坊现如今还有人锲而不舍地去送死,白糖的净赚可能还未必有羊毛布高。
岭南灰糖张德还是让人掏钱给冯盎的,但吐谷浑的羊毛,敕勒人的羊毛,给钱?大军开过去,抢就是。
别人不清楚,但李靖的部下会不清楚?光青海东他们就抢了近一万贯来补贴。整个吐谷浑要是被抢下来,那该多少?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齐国公感慨一声,然后对张德道,“回京后,知道怎么和陛下说?”
“不是定了名字叫薛州吗?弥峨川那边又开了马场,都划拨给东宫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河工坊张德是不会让出来的,不过和皇帝还是有的谈,不管怎么说,维稳是上位者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张德这条工科狗,干的就是扰乱封建帝国主义市场秩序这种操蛋事。等河东那些穷疯了的马匪知道羊毛也能换钱,指不定拦路抢劫是抢包裹还是抢羊群呢。
“让你去陪太子是要你去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大怒。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不行吗?我跟陛下说,臣很想念太子殿下,总行了吧?”
“你很有祸国殃民的资质。”
齐国公被张德无礼的态度气的不行,但也是没办法,总不见得真让张德烧了大河工坊吧?再说了,李思摩那条突厥狗,现在也盯着这件事情,万一长孙无忌硬来,那疯狗一刀捅死他然后请罪,最多就是削去爵位,天河汗肯定不会为了大舅哥的性命然后弄死李思摩。
归根究底,维稳啊。维草原的稳也是维,突厥旧部安抚镇压,除李思摩不作二想。
执失思力虽然聪明,可惜地位不够,且像个文化人多过像个武夫,而且是个孬种。
“齐国公,差不多就行啦。”张德见长孙无忌一脸恼怒的样子,自己也觉得不爽,“我是褒姒还是妲己还是妹喜?祸国殃民……轮得到我吗?”
“你这白糖就差点掀翻长安城!”
“有种让皇帝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啊,几十万贯没撑……嗯?”
那个字还好憋住了,忍了忍,冲长孙无忌扬了扬下巴,“这么大的进项,就换了个定襄都督府都督,还是契丹人奚人扎堆的鬼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口!”
长孙无忌真想掐死他,“老夫和房乔为了推张公谨上去,知道费了多大心思吗?”
“长孙公,我年纪小,但你别拿我当瓜怂行不行?”
突然冒出来一句关中话,长孙无忌也没憋住,笑了出来:“口无遮拦。”
老张侧着身子在马车内靠着,然后肃然道:“长孙公,论起来,我叔父守住秦王府,对陛下未必是大功,但对皇后,如何?”
“救命之恩。”
“好,那我们张家和你们长孙家,算不算有了渊源?”
“自然算的。”
“救人的是我叔父,我在这里表功,也有点不合适。放外朝上这样说,肯定被杖毙。不过长孙公,我叔父救了你妹妹,一个定襄都督府都督,算得了什么?”
张德这句反问,让长孙无忌愣了一下,然后闷声点点头:“不错,确实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但马车内只有老少二人,除了说皇帝不怕撑死这样的话,其余的倒是没忌讳。
“白糖且先不说,东宫‘太子糖’发卖……是长孙兄负责的吧?”
长孙无忌眼睛一眯:“你倒是耳目灵通。”
“惭愧,‘忠义社’虽说是儿戏所成,但这点用场还是有的。再者,长孙兄恨不得全长安都知道他有冰糖牌票,我想不知道都难啊。”
张德不无恶意地嘲讽着长孙无忌。
果然齐国公老脸一红,儿子和眼前的这个怪胎比起来,确实有点不给力。
“长孙家捞这么多,花的完吗?”
张德嘴角上扬,讥诮地又问。
“你不要得寸进尺,目无尊长!”
“啧,长孙公,出了这马车,我立刻忠信孝悌礼义廉。在这马车里面,咱们是在做生意,摆什么臭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
“这就对了嘛长孙公。”
老张眯着眼睛,然后坐直了身子道,“勋贵如虎狼,少吃一口肉就当饿着。羊毛布少则六月,多则一年,必定为人所知。长孙公担心‘羊吃人’,我也担心。所以,与其担心,不过先早早谋划。陛下那里,弥峨川马场足够陛下内帑银库满仓。”
“你意欲何为?”
“羊毛哪里多,靠的是人的嘴去说……”
“嗯?”
长孙无忌突然找到了感觉,随后摩挲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既然‘羊吃人’,不如让羊去吃契丹人奚人蒙兀人铁勒人……”
张德没接这个话茬,因为马车停了,他出了车厢,然后毕恭毕敬地双手平举齐眉,一脸尊老爱幼的神情:“多谢齐国公捎带一程,德感激不尽。”
言罢,直等到齐国公仪仗远远离开,张德才直起身来,抖了抖衣袖,正了正撲头,独自一人,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奔城西草料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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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长孙无忌还在感慨,皇帝也还在口腔溃疡,皇后在家里数钱,不过不是正经的钱,而是西市华润商号的买卖飞票。一张百贯,一共五百张……作为皇后,全天下最大的管家婆,攒点私房钱还是可以理解的。
“阿娘,阿娘,听说大郎要回来?”
太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自家老娘的房里兴奋地喊道。
长孙皇后一个激灵,赶紧一把飞票往身后一塞,然后端庄美丽神圣的皇后粗线了。
“太子,岂能禁宫大声呼喝?储君体统,须时时在意。”
“是,吾记下了。”
然后李承乾眼睛放着光,“阿娘,大郎怎么就回来了呢?可想死吾了。”
皇后眉毛挑了挑,然后平静道:“承乾,难道东宫侍读,都不如意?”
“差远了。”
李承乾双手一抖,从宽大袖袍里伸了出来:“大郎待人,便如辰时骄阳,让人如沐春风,好不惬意。东宫诸人,如草木花石,美则美矣,无趣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后眼睛微微一眯,有点怀疑儿子的性取向,然后小声道:“太子,吾观大郎,不过寻常少年郎,尚不如其叔公谨美。太子缘何倾心于他?”
“阿娘,这是甚话。吾非以貌取人,君子之交,在心也。”
说罢,承乾站了起来,躬身行礼之后,才微微一笑,“吾便去普宁坊探望一二,北地艰苦,也不知大郎清减没有。”
然后太子就兴冲冲地走了。
见儿子走了,皇后赶紧把飞票收好,虽说官方不承认,但在西市这飞票比开元通宝还硬扎。没办法,有邹国公背书,有白糖大亨维瑟尔作保啊。
华润飞票,你值得拥有。
“来人。”
“皇后。”
“太子……嗯,东宫美人,太子可有爱慕者?”
“豳州侯氏,甚得太子垂怜。”
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后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李承乾带着一大帮子人去了普宁坊,结果张府鬼影子都没一个,坦叔在院子里晒着核桃等干果,看到太子后,赶紧过来见礼。
“阿奴,大郎呢?”
“阿郎说还有事,晚点回来。”
“哦,这样啊……”
李承乾便要走,然后想了想,回过头来对薛招奴道,“阿奴,大郎回来了,你记得跟他说,我在东宫等他。”
“嗯。”
坦叔黑着脸看着太子离开,然后对薛招奴道:“去草料场,跟郎君说一声,不必急着回来。”
“坦叔,再给我一点阿月浑子呗。”
“给!”
城西草料场,程处弼站石碾子上得意洋洋:“当时你们可没看见,突厥狗的刀子,离我只有一寸,说时迟那时快,要不是我就地一滚,你们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那突厥狗见我狼狈,就想追过来剁死我,这时候,哥哥出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了,别胡吹了!”
张德瞪了他一眼,“你连狼山都没看到,还突厥狗?”
“哈哈哈哈……”
“程三郎好厚的脸皮!”
“程处弼,你这厮真是越发无耻了。”
程老三一脸幽怨:“哥哥,说好不掀老底的呢?”
“你胡吹自己就行了,把我带进去做什么?”
张德没理会他,大喇喇地坐在中央交椅上,然后道,“兄弟们都坐下,分别数月,真是想煞我也。”
“我等也是想念哥哥!”
“哥哥,河套风物如何?”
“听闻哥哥让突厥公主芳心暗动非君不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厥小王子都败在哥哥脚下,听说还改了名字叫薛不弃,就是承蒙哥哥不弃的意思……”
特么怎么会扯成这个鸟样?老子又不是人形自走炮!
“好了好了好了,这次回来,有正事。”
张德手虚按了一下,周遭都没了声音,一群小崽子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大家伙都长大了不少,有些个还冒出了一茬青黑胡须。
“奉诫,去年让你办的事情,做好了吗?”
“办妥了,南山十一个竹山,都买下来了。”
“好,这次我回来,是给大家再添个进项。不能总从自家府里夹带东西出来败家,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是个事儿。”
老张倒不是说一定要和熊孩子们商量事情,而是让他们带个口风回家。忠义社如今也是泾渭分明,那些个想要划水的,都被唱黑脸的程处弼一脚踢开。心里打着小九九的,李震抖抖威风,自己主动嗝屁。
说白了,忠义社的最后成分,和父辈的圈子是同步的。
主要来源,就是混过瓦岗和王世充的,这票人祖上数几代都不咋样。还有一帮,比如李奉诫李震,父辈跟李渊又有点若即若离的干系。
这样的货色,李董才不会担心要搞个大新闻,老张也不至于三天两条被叫过去谈笑风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奉诫这事办得好,年纪轻轻,能操持一件事情,将来前途无量。”张德赞叹有加,让李奉诫感动不已,一脸求抱求安慰的样子。
张德拿起了茶碗喝了一口清水,这才道:“两件事情。一呢,家里田地多的,前年炒粮价血本无归的,去处弼那里点卯。二呢,诗书传家的,跟我去一趟学士府。”
言罢,熊孩子军团自动分成两拨,一拨留在了草料场,一拨跟着张德骑马去了陆老头儿家里。
路上,张德指了指旁边跟着的少年道:“这是我亲随,边军崇岗镇王镇将的公子,你们认识一下。”
王大郎一瞧这是抬举自己啊,赶紧上前抱拳道:“见过诸位公子,在下王万岁,有礼了。”
“王……万岁?”
这名字说实话,老张听到之后,只觉得蛋疼。
“王大郎,可有表字?”
王万岁一脸羞涩:“平素只会舞刀弄枪,也不认识饱学之士,不曾有字。”
张德便道:“择日不如撞日,这便去我先生府上,正好让先生帮你取字。”
众人听了,顿时大为惊异,然后一脸谄媚笑道:“哥哥哥哥,焉能厚此薄彼,吾今有十四,正欲行冠礼,不如一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啊哥哥,不如我等备好香案,再铺张些许席面,学士府内一起行冠礼,堪称一段佳话……”
佳话?你们这帮小王八蛋,恐怕以后好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是陆老头儿的门生吧?亏你们还是诗书传家,当真是……厚颜无耻。
而这会儿,在草料场,一群熊孩子们顿时叫道:“三郎,碾米能挣个甚钱?”
“就是,我还当甚个买卖,竟是这般小打小闹。”
“哥哥也不知怎么想的……”
程处弼顿时冷笑:“好啊,不想干的出去。瞧不起这个钱?那你们到时候可别眼热,哼哼,我跟着哥哥风餐露宿,吃尽苦头,能不能有个进项,我会不知道吗?一群鼠目寸光之辈。”
“三哥这话重了吧?我等这不是不知道底细么?”
程老三嘿嘿一笑:“你们几时见过哥哥诓骗尔等?莫非北里唱诗卖名的不是尔等?”
一群少年顿时老脸一红,去平康坊装逼这事儿,唉……不好说太细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大郎,你还记得嘉福门的李承乾么?
去你丫的!
当年满朝文武怎么喷张公谨叔叔来着?阿谀小人,幸进之辈。后来《六条突厥可取状》这神贴一出,多少人闭了嘴?然后摇着尾巴过来跪舔?
风水轮流转,没事就琢磨黑人的斯文人又盯上了难度系数小点儿的。什么以色娱人啊,什么祸乱纲常啊,什么蛊惑储君啊……能喷的都给他喷上,好歹先赚点名声。
老张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唐朝就这点不好,基情没有任何限制,家中大妇早一千五百年就学会了防小三的同时还得防男人。这大概也是唐朝唯一比一千五百年后先进的地方,可见社会学不是科学。
“哇,岂有此理,哥哥,你跟太子……嗯?”
程处弼挑挑下巴。
“滚!”
张德瞪了他一眼,然后奔学士府去了。
过殖业坊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人冲了过来。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尉迟环,小家伙也是长大了不少。
“哥哥,不好了!打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环,谁打起来了?”
张德手持马鞭,在黑风骝上问道。
“姓林的打了王大郎,还有安菩!”
“哪个姓林的?”
眉头微皱,王万岁可是奔学士府先行禀报的。打的是邹国公府上旗号,谁这么脑抽会打他?再者,安菩一身戎装,一看就知道在军中挂了职的,谁这么大胆子?
程处弼听了,顿时叫道:“哪里来的猪狗,竟然打我的人!”
张德斜眼看着他,然后一把讲尉迟环拎起来放马背上,然后道:“边走边说!”
过了朱雀街,远望着人头攒动,看热闹的人群看到打西边来了人,顿时叫道:“又来了一帮!”
乌骓马极为抢眼,一马当先的张德到了开化坊口,便见到有个年轻文士被打翻在地,头破血流,正痛的直哼哼。
安菩肩头中了一刀,好在皮甲挡了一下,伤口不深,只是血流如注,看上去极为夸张。
不过他横刀在前,和王万岁背靠背站着,两人好歹都是在北地见过血的,倒也硬气地站在那里岿然无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围着他们的伤了五六个,都是布衣青皮,为首的几个明显一脸戏谑地看热闹。等看到张德等人后,脸色一变。
“程三郎,你的人太不懂规矩了吧!”
一人身穿蓝衣长袍,撲头上还镶着一颗大珍珠。
见了那人,程处弼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畜生!”
“程处弼!不要以为你仗着家世就能侮辱鄅国公府!”
“你们这帮假儿子,倒是会装!”
程处弼瞧也正眼瞧他,只是目光冷冽环视:“谁动的手,自己出来。”
安菩和王万岁看到张德后,都是一喜,然后大急道:“哥哥,他们抢了夜飞电和金山追风!”
张德将尉迟环放了下去,策马向前,勋贵子弟都是分开。居高临下,张德看了看对方领头的,沉声道:“把马交出来,汤药费一人两千贯,然后自己去大理寺找孙伏伽认罪。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话音刚落,众人一呆,接着几人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哪里来的狂徒,你当大理寺是你家开的吗?敢直呼孙少卿的名讳,你好大的胆子!”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一鞭抽在那人脸上,含怒出手,当场将那人眼球抽爆,满脸是血。
围观众人都是大惊,更有人当场捂住眼睛,仿佛这是抽在自己脸上。
“啊——”
一声惨叫,那人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张德收起鞭子,喝道:“把他们的刀缴了!”
一众子弟顿时一拥而上,当场将包围王万岁和安菩之辈的刀剑拿下,然后一众凶徒全部被摁在地上。
“好!好!好胆!报上名号来,改日林某必有回报!”
一人咬牙切齿,被程处弼和李奉诫摁在地上后,犹自放着狠话,目露凶光。
张德下了马来,腰间横刀抽了出来,刀尖在青石地板上划过,滋啦滋啦的刺耳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是张德。你是何猪狗,竟敢要寻我回报?”
这话一出,对方竟是呆了一下:“你……你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又是什么来路?报上来听听?看看张某能不能称一称份量。”
那人脸色一白,嘴唇哆嗦道:“在下……在下林轻侠字叔义,是鄅国公十八子。”
张德咧嘴一笑:“张亮老匹夫连自己婆娘都管不住,张慎言是不是他的种还是两说,所以才收你们这么一帮假儿子?”
言罢,张德一撩衣摆,塞在腰带中,刀尖叮的一声,戳在林轻侠的眼门前。
“把他的手摁住。”
“哥哥放心,脱不了!”
程处弼目光狰狞,将林轻侠的手摁在了地上。
张德抬起刀来,朝着手掌就是剁去!
“住手——”
一声大喝,却见方才还躺在地上擦血的年轻文士站了起来。他虽说满头是血,身材也极为瘦弱,却目光凛然,仿佛一股正气扑面而来。
“张大郎,朝廷自有法度,他们当街抢马,理应交由万年县大理寺去处置。你若杀伤他们,乃是动了私刑,众目睽睽之下,你这是自断前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一愣,眉头微皱道:“哪里来的酸措大,看你满头是血,想必不是安菩王大郎伤的。怎地还要给伤你的人作保?”
“法度就是法度,焉能因人而异!”
这话让张德一惊,能有这等见识的,在这鼓励仇杀的唐初,可真是不多见。连魏征都支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法度在仇杀面前就是个屁。而且大仇报复,会从轻发落,若是血亲复仇,甚至还会嘉奖……
横刀离林轻侠的手腕不过半尺,硬生生地定住。张德笑了笑,将横刀收了起来。年轻文士松了一口气,然后抱拳拱手道:“大郎非常人也。”
“入娘的!这厮尿啦——”
程处弼闻到一股尿骚味,一瞧,竟是林轻侠尿了一裤裆,大街上湿了老大一块。李奉诫听到他说话,直接扔了林轻侠,跳了起来,生怕沾了尿。
“哈哈哈哈哈……”
“这怂货!剁只手罢了,竟然吓尿了!”
“孬种!真是瓜怂一个!”
“以多欺少倒是厉害,竟是个没卵子……”
贞观时的唐人,当街杀人的也不乏少数。虽说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情,但至少不服就干这个骨气,还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没种的货色,最是受不得唐人待见。
林轻侠脸一阵白一阵红,被人一阵奚落,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昏了过去。
“哈哈哈哈……”
“昏过去了!哈哈哈哈……”
老张也是无语,长安的围观群众就是这样的没有道德底线,真是……太令人欣慰了。
“看你模样,是个读书人,倒是有些胆色。”张德赞了一声,“你倒是不怕我当街剁了你?”
“长安少年,皆以大郎为榜样。言必称义气豪爽,纵是有几分吹嘘,也必有几成真材实料……”
张德更是讶异,这货真是有些名堂啊。
便有心抬举,道:“你籍贯哪里,现在做什么营生?”
“茌平马周,在武水伯府上做些文书事体。”
“原来是常大夫府上门客,有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周一愣,他没想到张德居然听到他说武水伯,就能道出根脚来,顿时心中暗道:这少年名声在外,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武水伯就是常何,刚被封太常大夫,玄武门那件事要是没他,大唐的历史可以改写了。
可以说,常何也是曾经在历史的关键点上站着的人。
“也罢,马先生依法做事,殊为不易。这样吧,便做个见证,随我去张亮老匹夫府上把宝马要回来,这事儿,就算揭过。”
马周又是拱拱手,一脸惭愧:“大郎高义。”
张德笑了笑,跨上马道:“孩儿们,把这几只猪狗捆扎好了,随我去张亮老匹夫府上走一遭!”
“好嘞!”
“哥哥放心,定叫他们走不脱!”
一帮伙伴顿时兴奋无比,去砸国公级别人物的大门啊,这事儿太特么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马周本不想跟着去,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也只有硬着头皮。他这个岁数,跟着一帮毛孩子去看熊孩子老大怎么装逼,实在是……想想都觉得羞耻。
然而他只是常何的一个门客,平日里做些文书事体,谈不上舞文弄墨,不过算得上是个文人。常何虽然是个老粗,又没甚志气,却也上有所好立刻跟进。李董搞了十八学士摆摆文治大兴的场面,常何立刻就搜刮了一堆经典书籍在家里堆着。
蔡侯纸发明了这么多年,也经不起太大的花销,不少经典还是竹简木牍。有名的学者搬家,往往装的最多的就是几大车书籍。
在隋唐,读书的成本依然很高。所以马周虽然给常何打工,不过也算是勤工俭学,能在常何的藏书库学习各种不同的姿势。
“哥哥,前方就是鄅国公府!”
一骑少年飞奔而至,宛若探马,到了跟前立马抱拳,倒是很有一番父辈架势。
“前去打门!”
张德手一挥,便见程知节摩拳擦掌,吼道:“李震,可敢跟我走一遭!”
这会儿李勣的儿子也滚过来看热闹,本来想藏在人堆里默默地做个美男子。然而程老三显然不会让他静静地装逼,立刻光天化日之下就精神绑架。
李震嘴角一抽,心说这特么干老子蛋事?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当然不能怂了。于是故作不屑道:“三郎且看我的手段!”
“震哥,让三郎去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连忙拦住,李震要是出手……李勣能打死他。
李震顿时不答应了,老弟是瞧不起哥哥我啊。顿时袍子一撩,塞在腰带中间,玉扣卡住之后,李大郎骑着一匹枣红马,叫道:“儿郎随我打门——”
卧槽……
老张扶额一叹,这特么叫什么事儿!我特么是好心好意啊!
“哪里来的瓜娃!不知道这里是鄅国……”
啪!
李震上去就是一鞭子,然后叫道:“张亮老儿,给我出来!”
“大郎霸气!”
“震哥厉害!”
马周的表情很崩溃,他很想走的,做个见证,见个屁的证!
这会儿万年令已经马不停蹄骑着马带着小弟们过来做调解工作,老远就喊了起来:“大郎少待,待本官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张亮府邸的大门已经被几个熊孩子拆了,程处弼拆一半,李震拆另一半。李奉诫还偷偷藏了几个包门铜泡钉,值钱呐。
“哎呀!大郎何其不智,这不是和鄅国公交恶了吗?”
源昆罡来了之后,下马正了正撲头,他风尘仆仆满头大汗,京官就不是人做的。
老张一看万年令来了,愣道:“源公,你还在做万年令啊。”
话说源昆罡因为给了张德方便,老张也不是眼瞎的人,哪儿不知道源昆罡是要走张公谨叔叔的门路。于是就问张叔叔在定襄都督府还有没有合适的空缺,张公谨此时设治所在大洛泊,紧贴着河北道,往东北五十里就是高句丽契丹奚人杂居的地方。
这里山林密布,紧靠草原黄沙,若要耕种,兴修水利是必然的。老张拼了老命弄了一套《齐民要术》塞给张公谨,张都督焉能视而不见?
所以要想提高粮食产出,兴修水利总得要有人去干苦差事。
此时张公谨红得发紫,朝廷正好又缺个都水使者,源昆罡本身又是万年令,品级是一样的,不过都水使者传统上要比万年令社会地位高一点。
张公谨推源昆罡上位,然后外朝商议之后,让源昆罡入秋先去大洛泊做点成绩出来,然后再顺利上位。
然后皇帝给张叔叔面子,诏命源昆罡检校定襄诸部水利。
说白了,定襄都督府范围内,但凡能垒坝修田的地方,他源昆罡都能说上两句话,比都督府别驾司马还要自由。油水嘛……马马虎虎混个温饱还是可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老张这么一问,源昆罡当然虎躯一震,冲少年郎一个眼神,然后赶紧正了正撲头,滚去鄅国公府内说项。
马周乃是绝顶聪明之人,自茌平来京城,虽说暂时不名一文,只是在常何府邸的历练,却也让他颇有眼色。
一瞧源昆罡这个万年令简直跟家仆一样,如何不让马周震惊?
马周内心暗忖:这少年老辣至斯,当真厉害。传言凯旋白糖乃是其手笔,本以为坊间流言不足为信,如今看来,倒是极有可能。
“源昆罡!好你个源昆罡!我打死你这个阿谀小人——”
“住手!本官堂堂万年令,乃是朝廷命官,你殴打朝廷命官,是要造反吗?!”
“混账!外人冲击鄅国公府,都拆了公府大门了!难道国公不是朝廷封赏的吗?这难道不是造反吗?”
“冤有头债有主,事出有因,有过激之行,也是情有可原!”
马周听到源昆罡这鲜卑儿的胡扯,顿时侧目瞄了一眼淡定的张德,暗暗道:能让万年令如此卖力,此子非常人也。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鄅国公府内冲出来一票人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拿着棍棒的,有拿着刀枪的,有拿着菜刀扫帚的……
为首一个少年,形象懦弱,见了外面乌拉拉百十来号少年,还有几百号围观群众,竟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家哥哥,大家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这般行事,怕是伤了两家和气……”
那少年开口之后,整个鄅国公府的人都士气跌落一半。没办法,主家都这么怂,手底下小弟就是要逆天,也没辙啊。
老张策马向前,手中持鞭,遥遥一指:“张慎言,你年纪小,做不了这个主。让你家大人出来跟我说话。”
“狂妄!你是个甚么东西!也配和义父……”
啪!
那货话还没说完,边上程处弼一脚飞起,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张德冷笑一声:“绑了!把他鞋袜脱了,塞嘴里塞严实,免得胡言乱语。要是不小心自己撞在刀口上,说不定还有人说我当街行凶呢。”
三五个少年一拥而上,把那厮捆扎好了之后,便见张德道:“张慎言,叫你大人出来吧。莫要玩这等小花招,就算闹到御前,我也不怕。”
“哼!张德!你不过是邹国公的侄儿,还是族侄,难道张公谨还会为了区区一个族侄和我鄅国公翻脸吗?”
张德一看,竟是个妖冶美妇,这娘们儿老张也见过,乃是在张亮新妻,出自赵郡李氏,背景颇为不俗。
只是,这特么就是个荡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道是谁,原来是赵郡**在那里聒噪。”
张德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鄅国公都炸了开来,围观群众纷纷哄笑。这般路人皆知的事情,被一少年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简直太特么有杀伤力了。
马周见状,已经石化,连捂着头上伤口的手都懒得去捂了。
“小孽畜焉敢辱吾——”
“贱妇**,长安人人皆知。素闻鄅国公器量滔天,本以为言过其实,今日一见,德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鄅国公胸怀山高海深,连这等荡妇**都能容忍,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说罢,张德鞭子遥遥一指,“李氏荡妇听着,识相的,抢都两匹宝马,双倍给我赔出来。打伤我家兄弟,十倍汤药费拿出来!否则,今日叫你鄅国公府化作一片废墟,打到御前吾也半点不让!”
张德陡然目露凶光,随时准备攻入国公府,闹他个鸡犬不宁。
长安少年都是摩拳擦掌,好些个勋贵子弟,当场就抽出了腰间横刀快剑,年纪小一些十二三岁的,拎着柘木棍棒,也准备闹他一场。
马周迷茫了,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这特么就是一定要和张亮不死不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马周猜的对也不对,说对,那是因为张德的确要跟疯狗一样去咬人。说不对,那是因为张亮绝对不会和张德不死不休。
别家男人或许会为自己老婆红杏出墙恨不得弄个杀妻案,但张亮不会,他素来胆小也就算了,关键李氏娘家后台硬扎。张亮能够运作御史大夫到光禄卿,绝不是靠对李董忠心耿耿就能换来的。
光禄卿担的风险小,也没太大的朝堂影响力。但毕竟是个高官,而且还是个肥差,宫中宴饮开销,皆从此出。最重要的一点,光禄卿可以光明正大地酿酒,而且还能批超额的酒曲出来。
朝廷终究是禁酒的,否则也不至于中高端宴会都拿三勒汤来充数,偶有美酒,也是葡萄酒。民间喝点醪糟,也是担了三分小心。
不过倒也不是说彻底不能酿酒,看地区,看人脉关系。
朝廷专卖在人口多又有钱的地方,是专卖酒曲,各酒坊不能私自制作酒曲,必须向朝廷买。而人口稀少的地方,则是专卖成酒。
光禄卿能批不少酒曲出来,除开宫中朝廷用度,多出来的,手指头松松,就是几万贯进账。
这还不要说各司物料总归会有富余,这些都是落袋稳吃的。
所以说,只论油水,光禄卿起码也是朝廷前五,算得上皇帝的铁杆忠犬才能担当。
而李董的忠犬辣么多,总得挑只有点实力的吧?于是乎娶了赵郡李氏女的张亮,在老婆娘家的运作下,就顺理成章地拿到了。
毕竟,赵郡李氏和陇西李氏,理论上,算一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娶李氏,张亮休掉发妻不说,还容忍了李氏招蜂引蝶,甚至还偷汉子怀了孽种。但张亮为了前程不仅忍了,还特么把那孽种取名叫张慎中,和他亲儿子张慎言一个字辈,等于说是认了账。
这种绿帽侠,张德上辈子见得多,可这辈子真心头一回听说也头一回见着活生生的。不得不从内心上佩服这古代男权社会中的一朵奇葩。
因为张亮不仅仅是绿帽侠了,他还是接盘侠,不仅仅是接盘侠,还是接盘大侠……
李氏在全城发骚的过程中,只要她看得过眼的,就招入外宅,一阵颠鸾倒凤胡天胡帝,爽的浪叫连连,连半夜敲梆子的更夫都受不了。
这等名声,莫说张德说出来,不说出来也就那样。
只是李氏一向自持家族高贵老公牛逼,也无人敢来掀底,岂料遇上个张大郎,他是铁了心要自黑,正好拿张亮开涮。
“吾倒要看看,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儿,谁敢拆吾府邸——”
李氏叉腰一指,秀眉倒竖,宛若夜叉,那涂了胭脂的嘴巴,简直就是血盆大口,当真是骇人。
跟着过来划水的尉迟环见了,差点哭出来。
老张哈哈一笑:“孩儿们!给我打!谁敢拦着,狠狠的打!”
李氏愣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张德这小子是疯了吗?这可是国公府!这可是光禄卿府邸!这可是皇帝陛下的忠犬门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老张却是越发得意,心情愉悦:妈的,就是需要你配合啊,赶紧闹,赶紧闹啊,闹了老子的名声才能败坏啊……
一旁马周斜眼看着表情邪恶的张德,顿时心头嘎登了一下:这厮到底作个甚打算?若是我被牵扯进去,怕不是要万年县衙走一遭了。唉,苦也……
他是个没门路的穷酸措大,想要读书也只能给常何耍耍笔杆子。如今若是牵扯了两家国公的恩怨,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常何焉能救他?
而这会儿,邀了长孙无忌在正兴亭闲聊的李董笑呵呵地抖着一只鹦哥:“辅机,事情办妥了?”
“陛下,已有所得。”
“噢?快说与朕听听!”
李董兴奋不已,将鸟食往陶罐里一扔,拍拍手,连忙邀着大舅哥坐下说话。
“梁丰县男在河套,却有动作。”
“好!朕就说嘛,他这般奸猾狡诈,乃是天授之姿。离开长安,焉能安分守己?快说说,他又做些甚么?”
“倒是有些门道,臣虽仔细观摩,却也不得要领。不过麻料制成麻绳麻袋麻布,用料节省不说,更是省时省力,成本极低,自弥峨川入金山,亦有驼队收购,颇为兴旺。且漠北草原诸部,对此三物,赞不绝口,牛羊交换,络绎不绝。”
一听到赚头大,李董差点口水都流下来,连忙收拾了心情,正色道:“小小年纪,热衷贱业,简直误入歧途!辅机,身为长辈,当尽心劝勉,让其改邪归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亦是这般做的。”
“嗯,还有别的吗?”
“青海、瀚海、北海以及定襄以东的羊毛,亦是收获不菲。青海羊毛能制成上好毛布,瀚海羊毛能制成次等毛毯,北海定襄羊毛最是价廉,加工成毛线之后,亦可编制成衣,为骨力干等极北诸部所喜。臣回京之前,听闻有契丹诸部,正欲求购……”
“朕也听说了,李靖在青海,正是靠着羊毛进项,多打了几天仗。”
李世民说的平静,却让长孙无忌心头惶惶然,皇帝说的话,没办法当没听到啊。
“给太子做伴读,他也答应了?”
“答应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见其神色,当是颇为欣喜。”
“这是当然,太子伴读,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当的。品行不端者,岂能担当储君伴当?”
话音刚落,身兼数职的阉党头子史大忠额头上冒着冷汗过来道:“陛下,奴婢有要事禀报。”
“什么要事,竟然让你这般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看着史大忠,有些讶异。
“陛下……”史大忠沉吟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梁丰县男张德,带人把鄅国公府拆了。”
“嗯?什么意思?”
李董一愣。
“梁丰县男张德,带着一伙长安少年,把鄅国公府拆了。”
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品行不端者,岂能担当储君伴当?
嗯,好像是说到这儿。
砰!
李世民直接把正兴亭里的石桌给掀了:“竖子——”
而这会儿,宫门口一群跃跃欲试的言官们太特么兴奋了。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又有人搞了个大新闻,他们这些御史,终于有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人批判一番,然后下了班就能去平康坊谈笑风生。
李董就是用臀部去想,也知道言官们会喷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品行不端恣意妄为目无尊长……基本上要是没背景,能剥层皮下来。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张德本身就有爵位,再一个,张亮府上也没干好事儿啊。御史们可不是光盯着张德喷,还有一个姓张的呢。
当街行凶抢夺财货攻击命官……
两边都不是好鸟,都该死,但两边都大有来头。一个是皇帝忠犬光禄卿张亮,另外一个则是当红辣子鸡帅过徐公的张公谨叔叔。
当然,李董才不管你什么张亮张公谨,他现在很想干一件事情,那就是把那个十三岁的王八蛋吊起来打。
刚刚跟李董打了包票的长孙无忌也是嘴角一抽,他知道,刚才他在卖张德的时候,张德也没闲着,特么也是备了一手啊。
老张能指望长孙无忌把河套的事情瞒着点?不可能!跟贞观名臣打交道,天条只有一个,坚决只相信自己,其他人,有几个放三国演义里面,不要被张翼德吼一声三姓家奴?
就算长孙无忌另有打算,要迂回,那也不是张德感兴趣的。反正,只要他没被塞进皇家,大河工坊的羊毛,他就改不了姓。
而且老张的后手,等到御史们喷完了之后,也该上线刷个脸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董有很强烈的控制欲,而且他要是活在一千五百年后,肯定是那种不把水浒卡好汉全部收集全就誓不罢休的强迫症晚期患者。
要不然,也不会在某年某月某日看着一群群进京赶考的士子,说出“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的得意。
再说了,贞观名臣,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一时人杰,万里挑一的英才。这么些人都服服帖帖,一个小小的少年……不还是手拿把攥?
但是那小王八蛋偏不!
在正兴亭掀桌的李董气的要大开杀戒,然而长孙无忌却心里骂了一声:小狐狸。
而史大忠跑来跟老张说齐国公跟陛下在正兴亭商量事儿呢,老张就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总的来说,都不是好东西。
但事情还在发酵,张亮好歹也是光禄卿,鄅国公。又是给皇帝陛下受过苦的,李建成用尽手段严刑拷打,这一向腿软嘴松的张亮,他就认准了李董是真命天子,丫还真就一辈子就硬气了这么一回!
也就硬了这一回,张亮把什么都赚了回来,要不然李董的忠犬里面,任何时候都有他张叔明的位置呢。
“你好大的胆子!”
陆老头儿要死要死,还是没死撑。甄氏兄弟来长安,还真就给他续命成功。陆德明这么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续命还是挺有风险的,但备不住神医的技术活干的漂亮,完美地解决了陆老头儿体虚怕寒的症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生何出此言?”
“你就不怕陛下痛下杀手吗?”
“先生,一代明君和一个少年计较,史书上要是写了,那还能是千古一帝吗?”老张嘿嘿一笑。
陆德明也是笑了,指了指老张:“狡猾。”
“知己知彼也。”
“陛下所图,众人皆知啊。否则,魏玄成也不会如此直谏。自古明君,皆不好做。”
“何止明君,便是守成之君,又有几个做得好的?”
陆元朗听了,抚须点头,然后不再去讨论这件事情。只是问道:“你这次归来,想必也不是为了陪太子读书,可是又有甚么想法?”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先生也。”
张德起身先行了个礼,然后道:“先生,今日有个不情之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但讲无妨。”
“烦请先生帮忙取个表字,吾有一亲随,姓王,乃是崇岗镇镇将之子。其父斛薛部平叛一战中身先士卒,奈何断了一条胳膊。吾见其忠良之后,便收在麾下支使。”
“即是忠良,倒也无妨。”
张德大喜,连忙叫道:“大郎,进来吧。”
江南文士素来瞧不起武夫,不过那都是无能酸臭之流。当真如陆元朗这般,倒是无所谓身份根脚。
便见王万岁进来,见了老头儿,连忙磕头,然后喊道:“爷爷在上。”
噗——
一口茶汤喷了出来,陆飞白赶紧给自己老爹抚背,心里也不由得吐槽:这是哪来的粗莽小厮,平白要做我儿子?
“胡乱喊什么!”
张德一脚踹过去,王万岁愣了一下,然后挠挠头:“我在外面,可是想了好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德明呵呵一笑,挥挥手,让陆飞白停当下来,然后看着王万岁:“你叫甚么姓名,哪里人士?”
“我家大人说我们王家乃是弘农落脚,自来耕田种粮。大人早年跟着观王一脉闯荡,打了一二十年糊涂仗,归唐后,得了个校尉差事,前几年补了崇岗镇镇将。家中也没甚个人物,都死光了,如今就大人和我相依为命。小时大人怕我养不活,便取名叫万岁,希望我活的长一些。”
“王万岁……”
陆德明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你这名字,用来行走,着实不便。竟然尔父盼你长命长寿,不如取字启年,往后以字行,可好?”
王万岁一愣:“啥意思?”
“就是以后别人问你叫啥,你就说你叫王启年。”
“嗳,谢谢爷爷。”
老张正要再踹,却见陆德明哈哈一笑:“既是叫了两声爷爷,也不白让你叫。大郎让你过来,想必也不走什么冠礼,虚礼既然免了,实惠总是要落袋的。”
言罢,陆德明摸出一枚带孔玉扣,挂着一个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来仗剑行走,兴许用得上。”
王万岁字启年踟蹰了一下,看了看张德,然后问道:“郎君,我该拿么?”
“长者赐,不可辞,收下吧。日后若是去了苏州,你见了你的几个爹爹,记得多多孝顺。”
王启年叫道:“郎君,我在苏州哪里来几个爹爹?”
“你都叫先生爷爷了,先生别的没有,就是儿子多,你说你是不是多了几个爹爹?眼前这位,看见没有?就是我小师兄,赶紧叫小爹!”
嘴巴蠕动了一下,王启年还真有叫的架势,陆飞白赶紧道:“打住打住,启年可别听这浑人的,你家郎君是在玩耍。”
陆元朗哈哈大笑起来,畅快无比:“有此獠过来,日子倒也轻快。”
“师弟不羁,长安无出其右者。”
陆飞白擦着脑门上的汗,悻悻然道。
真要是被个大孩子叫爹,他这么年轻,还要不要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这事儿办妥了。”
张德抖抖衣衫,然后正色道,“先生,现在我可要说正事了。”
陆德明不以为意:“说吧说吧。”
他又喝了一口茶汤,显得惬意无比。
老张便递出一卷纸,让陆德明过目。
陆老头儿打开来一看,先是一愣,接着胡子一抖一抖,然后脸色潮红,接着浑身都抽搐起来,抬头看看张德,低头看看纸,再抬头看看张德……
“你……你说的是真的?!”
“先生何不拿贡纸出来对照一二?”
张德咧嘴一笑。
陆德明猛地站起来,健步如飞,如何都看不出来这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书房回来后,陆元朗看了看张德给他的纸,再看了看十八学士特别供应的贡纸。然后怅然一叹:“大功德。”
“没错,大功德。”
张德嘿嘿一笑:“比之鄅国公府被砸,当如何?”
“奸商,奸商也!”
陆德明痛心疾首,然后道,“此事拖不得,吾去寻老孔,这便进宫面圣。”
言罢,老头儿又叫人备好牛车,等吩咐了一番,陆老头儿又眉头一皱:“还得多叫几个人。”
他跺了跺脚,瞪了张德一眼:“小子行事,太类商贾,当真有辱斯文。”
“先生训的是,弟子确实犹如斯文败类,孔祭酒早有所言。”
老张一脸诚恳地认了账,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造纸并不难,难的是造的好。
贞观年虽然已经不用蔡侯纸,但贡纸太贵,基本上除了公侯和五门七望这种级别,其余小地主家庭是绝对不会浪费钱财在纸张上的。
连篇累牍才是当下寒门读书人的正常状态,而即便竹简木牍,也得从州府的殷实人家才能借阅。
尝试降低造纸成本的人不计其数,五门七望就不说了,孔子血脉无一不曾想过改进纸张的生产工艺。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造纸难的地方不是手法,而是材料。蒸煮植物纤维用的大桶需要放在铁锅中,而铁锅的制造工艺,让唐初的铁匠们纷纷表示:这特么啥玩意儿?
然后就是工时,没有水力锻锤,只靠人力捶打植物纤维的话,别说原木,就是竹子,也得敲个几天。然后碱性浆汁的碱度又不够,软化时间最少也是三天。而且挑选的草木灰又是没筛选过草料,良品率就参差不齐。
而张德去河套并非只是为了跟绵羊过不去,除了麻料,还有河套诸多盐碱地上生长的碱蒿子。
这东西放一千年后,那肯定是个宝,放贞观年,那就是连羊都懒得啃的杂草。
但这杂草却是个神物,是制作上好碱土的原材料,在食品工业化之前,属于北方人民群众提高面食口感的完美搭档。
而现在,它会成为造纸过程中的强力法宝。
所以,在有了水力锻锤、铁锅、优质碱土之后,在制作肥皂给大唐猛男们捡之前,优质白纸在需要的时刻,它就突然粗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你还会造纸?”
孔祭酒眼神很悲愤,手紧紧地攥着那张小纸片儿,然后旁边虞世南淡定地喝茶,唐俭则是一脸慈祥地看着张德。
没办法,当初李靖不顾他死活要干死劼利,当时他还在突厥汗帐里面耍嘴皮子呢。结果整个唐军,就张公谨一个人劝说李靖先别动手,还有自己人呢。
结果李药师一句吉人自有天相,带着嗷嗷叫的狂化唐军就杀了过去。吉人自有天相的潜台词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所以唐俭不管是在河北还是在关中,逢人就说:李药师之母玩之甚爽!
反正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了,管那么许多。
“孔祭酒,不用管我会不会造纸吧。”
张德嘿嘿一笑。
“说吧,你要什么?”
孔颖达很悲愤,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是斯文败类,但是……但是自己的手,怎么就控制不住,紧紧地攥着小纸片呢?
都怪陆德明,给他看什么大功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乃宣扬文教之利器,非吾所有也,乃至圣先师所有也。”
老张高帽子送出去一顶,老孔不接也接着,没办法,他祖先就是这么牛逼。
“说人话!”
陆老头儿忍不了了,瞪了他一眼。
孔颖达眼角一横:啥意思?老夫祖先是至圣先师不是人话?
“此乃盛事,不知几位先生,以为然否?”
“不错,确为文教盛事。”
张德点点头,然后才道:“不如先生上书朝廷,封至圣先师为王如何?”
孔颖达眉头一皱,有点搞不明白这是要干嘛。
陆德明微微一愣,然后抚须沉思了一会儿道:“小子当真狡猾,这是送陛下一桩功德。”
聪明人啊,怪不得是大唐第一嘴炮。老张佩服无比,他能想到这一招,靠的不过是以前跟领导厮混时候的经验,而陆德明才是真正的脑袋瓜子放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帝给孔圣封王,总归要有点说道。文教兴盛,就是最好的理由。然后借着这个名头,皇帝再给自己脸上贴金,过了几百年几千年,可能不知道他李世民的山沟土鳖肯定有。但不知道孔圣的肯定没有。然后别人就问,孔圣啥时候封的王啊,一打听,噢,原来是李董啊。
而李董贴完金之后,又可以顺理成章地收买庶人寒门,同时往五门七望这边挖墙脚,而且还是合理合法的,多么完美。
至于为什么老张不找五门七望,而是找孔家和南方士族,那是因为将来海贸需要这些东南世家背书。而这些世家头顶有政治光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侮辱我,就是侮辱孔圣,你看着吧。
多么科学,多么合理……
孔祭酒也明白了过来,然后越看张德越不顺眼:“商贾之道,小道尔。”
“孔祭酒所言甚是,此乃小道,君子不为也。然吾是小人,小人言利啊。”
嘿嘿一笑,张德又对孔祭酒道,“还有一桩小事,也须孔祭酒帮忙办了。”
“什么事?”
老孔很想打死他。
“将来国子监,给我挂个名,读书点卯就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外之意就是,老子去你大学里混个毕业证就行了,你看咋样?
“你!”
孔祭酒大怒,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他岂能……算了,小事。
“多谢孔祭酒。”
老张顺利混到了文凭,偶尔去国子监划划水,也好逢人说谁谁谁是老子同学,你怕不怕?就问你怕不怕!
“大郎,这白纸欲为何名?”
“等孔圣封王之后,再来定夺,不急。”
张德说罢,又道,“半个月后,会有一批纸出来,几位先生先领一些回去。届时办个文会,也是好的。”
几个老头儿都是眼睛一亮,毫无疑问,至少短期内,这是装逼利器啊。到时候来了一票文人墨客,特有身份的那种,刚坐下主人家就塞过来一刀白纸,然后说:兄弟可劲写,不够还有!
诗篇留下,那就是墨宝。再等个半年,白纸一下子一刀才六七十文,那逼格直接撞地上毫无档次。
搞大新闻也要抢头条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有心了。”
唐俭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道,“最近你和张亮,不知后事如何?”
“小事一桩,鄅国公谢我还来不及呢。至于陛下,等气消了,也就过去了。”
“你倒是洒脱。”
唐俭指了指张德。
张德倒是淡定:“如今米价一跌再跌,可见各地收成极好,百姓富足,自然安定。陛下自然也少了几分忧虑,我与鄅国公之间,不外是勋贵争锋斗气,小事中的小事,陛下若是过于关心,焉能有此大治?”
话音刚落,外面就来了人传话。
“唐公,大理寺少卿命梁丰县男过衙问话。”
一群老男人面面相觑,然后看着一脸尴尬的张德,都是一副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妈的,打脸要不要这么快?哪有这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正义的伙伴把老张叫过去严厉地批评了一番,当真张亮的面。当然鄅国公坐椅子上傻乐,椅子特么还是大河工坊出品……
“哎呀,莫要再说,莫要再说咧。”
张亮抄着手挺着个肚子,笑呵呵地让大理寺少卿不要再叱责优秀的大唐花朵。
“张公,此事……”
“哎呀,莫甚个大事,泼妇不晓得事体,活该受辱。实话讲,我这心里……”张叔明拍了拍心口,“舒坦啊。”
哎哟卧槽,这什么鬼?!
身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状元,并且立志维护世界和平,发誓要做正义的小伙伴的孙伏伽,当时就震惊了。
虽然他经常去陆德明那里学习先进的易经知识,并且也享受着高雅艺术的熏陶,同时也认为梁丰县男虽然是个二世祖,但绝对是个讲道理的二世祖,尤其是他出手很阔绰,他很难拒绝这么好的少年。
但是,身为正义的伙伴,身为大理寺少卿,孙伏伽牢牢地记住了自己的神圣使命。那就是,为了大唐的公理和法治建设,发光发亮,燃烧自我。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受害者怎么一脸很爽的样子?而且还表示这样的事情请多来一些?
你特么在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着脸的孙伏伽以为张亮疯了,于是小声道:“张公,梁丰县男拆了国公府……”
“几间破屋烂房,拆了就拆了,才值当几个钱?”
张亮很淡定。
“他侮辱国公夫人……”
“那贱妇活该受辱。”
“……”
我特么还能说什么?!
孙伏伽咬咬牙:“难道张公就半点追究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没有!”
张亮拍了拍肚子,“我早就想与那贱妇和离,要不是……”
张叔明想起了当年和发妻离婚的时代背景,感慨万千啊。没办法,自己是个当官的啊,而且还是被大老板盯着的官,家里没背景,皇帝不满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郡李氏能成为命妇,张亮不能说没有对赵郡李氏的需要,但很多时候,皇帝要整合政治版图,手底下的忠犬,都只是配种机器罢了。
说起来,程知节和张亮的区别,无非就是前者是一只敢呲牙咧嘴的吐蕃獒犬,而张亮跟骟了的土狗差不多……
有几个男人能忍老婆红杏出墙还半夜浪叫?关键浪叫也就罢了,叫的半个长安都知道,这特么比半夜鸡叫还让人恼火。
张亮盼着李氏出门被撞死不知道盼了多少年,自己亲儿子张慎言还要被野种张慎中欺压,这日子,特么真是够了!
现在,救世主粗线了!他是辣么的飒爽英勇,他是辣么的不畏强权,他是辣么的干净利落……没错,是他,就是他,赛尉迟小张飞长安少年的及时雨,帅比城北徐公的张叔叔的侄儿张德张大郎是也!
鄅国公要挽救的不是他的婚姻,而是挽救他的糟糕人生。如果张德不出现,他基本上就要和阿史那思摩一样反人类反社会……
当然,这件事情最不爽的还不是李氏,最不爽的是李氏……皇帝。
正义使者孙伏伽为什么要叫老张过衙喝杯茶?除了维护世界和平之外,正义的主人大唐皇帝陛下发了话,要严查此案!
最起码,也要关那小王八蛋三五天的。
皇帝摔坏的银盘子都有一摞了,长孙皇后心疼的眉头微蹙,好在自己私房钱多,而且儿子那里攒的小金库也是丰硕累累,倒也可以接受。
“张公,张公你这样下去,本官没办法和上面交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义使者一看张亮那张放弃治疗的脸,顿时也放弃了治疗。大家都在官场混,说点交底的话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听到上面,听到交代,张亮豚躯一震,一身肥肉甩起来,惊恐地盯着孙伏伽:“此事陛下如何交代的?”
“要整治一下他。”
正义使者当堂卖了皇帝,然后指着一脸萌萌哒的张德。
老张嘴角一抽:“师兄,要不要这么直接?”
“难道你不知道为兄要担的干系更大吗?”
孙伏伽黑着脸,“此事若是办的不令人满意,为兄这大理寺少卿,当到头了。”
李董恨的牙痒痒,这完全是可以预见的事情。老张不仅败坏了名声,坏了李董要拿他道儿子手底下约束的主意。现在买一送一,捎带另外一个姓张的。张亮张叔明,多么好的一条狗,就因为老张跑去鄅国公府上骂街,还拆了国公府,现在好了,赵郡李氏觉得老公特么就是个废物,要离婚!
对于张亮内心的郁闷,李董会不清楚?现在指不定欣喜若狂赶紧特么离了拉倒呢!
也就是说,赵郡李氏很快就会失去一个国公级的女婿,而皇帝则失去五门七望中最容易拉拢的一支。
这原本运作的还是不错的,让自己手底下的忠犬去做种犬和自认高贵的世族配种。整个配种工作成果斐然,比如姓程的,白捡了不少土地不说,还让崔家放出来不少有能力的年轻人,让李董的公司业务开展的很轻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现在,原本离开长安不再碍眼的张大郎,他难得回来一趟长安,就干出了这么一件让李董想要殴打小朋友的破事。
“本官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张亮突然就神色肃然,然后义正言辞道,“孙少卿,吾虽有心容忍,然而梁丰县男咄咄逼人,更是丧心病狂拆吾府邸。辱吾事小,辱朝廷命官事大。吾虽有心不与少年计较,然为朝廷法度公理计,吾绝不与梁丰县男妥协!纵然其背后有人撑腰,吾心不移也!”
言罢,鄅国公目光凛然盯着张德:“威武不能屈,吾之信念也!梁丰县男比之隐太子何如?!”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当年被李建成吊起来打都挺过来了,你有种比李建成更牛逼?
然而老张大脑这会儿当机了。
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卧槽!贞观名臣都特么不是吃素的啊,这特么变脸的速度,简直让老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老张上辈子陪着吟诗的领导,上岸之后就是被翻脸如翻书的牲口给坑了。当时老张就感慨,人一旦无耻起来,估计连自己都怕。
看着眼前的张亮,老张不由得更加肯定了一点,社会学和跳大神是一个级别的,研究的从来不是科学,而是大部分人类为什么是傻逼这个大课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鄅国公催人尿下的正义批判后,梁丰县男张德,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真地检讨了自己的不足,并且表示会认真履行赔偿行为,还会非常诚恳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鄅国公府遭受生理心理创伤的人员进行道歉。
正义使者孙伏伽在大理寺对此案进行了批示:严厉打击首都地区不法分子的嚣张气焰!
对此,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新任ceo房乔发表讲话:都别闹了,粗大事了,陛下要罢朝三日。
皇帝罢朝三日放前隋,算个甚?人杨二还干过罢朝几个月,就为了让关陇子弟都去辽东送死这种事情。搞得后来他罢朝去扬州后,有几个姓宇文的罢官了就勒死了他。
后来吧,杨氏集团就破产了,董事长总经理死了一窝又一窝。
然后李家就上位了,和老董事长比起来,李董还是很勤政的。至少没出啥大纰漏,连续几年天灾人祸下来,贞观初年还能稳定地发展,也足见统治者还是很有进取心的。
所以说,突然来个罢朝三日,让四大天王级别的重臣也有点小突然,觉得太特么出乎意料了。
别说房乔,就是还在续命的杜如晦,也是纳闷,皇帝这是唱哪一出?没听说有啥特殊的皇族子弟在闹别扭啊?莫非是太皇在禁宫搞无遮大会被人知道了?还是哪个亲王跟李靖同榻而眠然后通宵达旦?或是妃嫔有耐不住寂寞的开发了新花样,让李董流连忘返?
四大天王有两个在纳闷,而自以为自己知道的长孙无忌却很高兴,晚膳时候对儿子长孙冲道:“伯舒,最近在东宫,和太子相处是否和谐?”
长孙冲有些无奈,给父亲倒了一杯清酒:“大人,太子不甚愿意亲近于我。偶有交谈,也是询问孩儿,张大郎什么时候回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嘴角一抽,然后叹了口气道:“以色娱人,终非长久。才学方是安身立命之本。”
“孩儿醒的。”
虽说长孙冲觉得老爹说的很有道理,然而在太子面前展露才学?特么太子有次拿出了一首诗,说是他和张德在五庄观相聚时候的无心之作。
然后长孙冲一瞧,就放弃了治疗。
反正太子说这是他和张大郎喝醉了酒之后的狂妄诗篇,聊以助兴的。
这首诗是这样的: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然后长孙冲回想起来,太子和张德在五庄观私会,那分明就是一个大雪皑皑的冬天。哪来的绿荫?哪来的虫儿?但太子说了他喝了点酒,有点放纵,你也不能说他有失体统。
然后长孙冲又回过头来点评这首诗,本来想从平平仄仄平平仄来批判一番,突然发现这诗太特么有皇家气象帝王风范了,赶紧拍了个马匹连声说好。还对太子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雄壮之气,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再然后,太子殿下很装逼地来了一句:醉后拙作,非本王之能也。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喝了酒写的诗,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本王的真实水平,本王的完全体还没有显露人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其实李承乾觉得自己这首诗太特么牛逼了,简直有如神助,怎么就喝了点酒写出来了呢?
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怎么就写了这么一首诗。但程处弼都说了,是太子亲笔所写,笔迹也是自己的,那么就免为其难地认了账。
至于张大郎,哦,当时他喝醉了,不省人事呢。被太子的虎踞给震慑了。
从此以后,长孙冲在东宫虽然也做文化工作,但基本上就是划水。毕竟,明知道老板比你业务能力更强,还要强行装逼,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被打脸。
加上长孙冲深得他老爹的真传,扬长避短是本能,藏拙是熟练工,该划水的时候坚决不含糊。
于是乎,虽然东宫每个人都在说长孙冲才子牛逼不解释,然而李承乾觉得表哥的水平肯定和程处弼是一个级别的……
没错,就是和那个人类智商分界线的程家牲口一个水平。
当然如果长孙冲知道那首诗为什么会成为李承乾所作的真实情况,他肯定会发扬祖父深入草原艰苦奋斗的精神,把张德剁成肉酱之后,再冲入漕渠喂泥鳅……
这一年夏天,四大天王有两个在迷茫焦急,有一个在自以为是,还有一个在南方数着一艘又一艘载着灰糖运往长安的乌篷船。
还是那个正兴亭,然而这一次,和李董座谈的不是大舅哥。而是一群老头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封文宣王吧。”
李董有些意兴阑珊,感觉打不起精神来,明明应该很高兴的。
陆老头儿眼色还是不错的,于是道:“陛下,新一批南山白纸就要运出,不知内府采买几何?”
李董就听不得这个!
“那竖子是你弟子,莫非是你教他行这等商贾之事的?!”
“陛下,大郎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然而却心系朝廷,心存陛下。这才献南山白纸于陛下,如此泼天大功,若是占为己有,陛下舍得一伯爵乎?”
老头儿乃是大杀器,嘴炮从没虚过谁。皇帝他又不是没喷的认怂过,把陈后主都算上,前后喷的喊朕知错矣的有三个。
然后今天有了第四个。
“朕知错矣,方才是朕口无遮拦,陆公勿怪。”
“臣岂敢,只是陛下,这南山白纸,还烦劳赐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为了给弟子拉赞助,也是豁出去了。再说了,首倡之功捞着了,也得给弟子喝点汤不是?
李董嘴角抽搐,脸顿时一黑,心中暗骂:你们师徒特么够了!
然而为了这教化大功,自己开的千古一帝任务,含着泪也要做完。
“既是文宣教化,不如就叫‘宣纸’吧。”
“谢陛下赐名。”
于是,南山白纸,就有了正式的官方名字:宣纸。
再于是,大理寺里住了几天的老张正在和正义使者孙伏伽下五子棋,结果就听到内府来了人,阉党头子身兼数职的史大忠马上就要退休了,然而还要给皇帝陛下跑腿。
“大郎,喜事,大喜事!”
“史公,喜从何来?”
老张双三做成之后,孙伏伽把棋盘一掀:“说好的禁双三呢?你到底会不会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大忠眼珠子放光笑道:“皇帝诏:特赐南山所产白纸名为‘宣纸’。”
哎哟卧槽,这特么可以啊。
老张哈哈一笑,跳了起来:“我说今天怎么老有喜鹊往牢房里钻呢,原来史公要来啊。哈哈哈哈……”
“大郎,可莫要省了人事哟。”
“醒的醒的,春明楼包了!史公要是乐意,平康坊我也包了!让史公的孩儿们也快活快活!”
有钱……就是辣么任性。
而在宫中,用膳的李董黑着脸,放下筷子后问老婆:“观音婢,明明是教化大功,缘何朕却高兴不起来?”
老婆当然了解老公心里想的,微微一笑:“二郎所想,妾知矣。妾有一计,可得大唐散财童子一枚。”
李董顿时兴奋无比,赶紧拉住皇后的手,一边走一边说:“走,我们回房慢慢说,细细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身为一条不算太合格的工科狗,但张德到底也是受过工业化操练的,很清楚合格的劳动力有多么的重要。而最基本的工业劳动力,就是要解决识字率。
以古代中国这么牛逼灿烂的文明,识字率直到封建王朝结束,也没达到过百分之五。所以说,光扫盲,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搞的。
老张当然没那么能耐,他要是能心灵控制,那肯定妥妥的小菜一碟。然而现实的情况是,张德连要从世家大族那里打破教育垄断权,还要借着李董的虎皮去干。当然了,他和李董都有这个迫切的需求。
李董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国家智库都特么是五门七望的贱人,而老张从来不指望五门七望出来的贱人能够去操持贱业……
可见,当合格的皇帝和当合格的工科狗,都是比较艰难的。
“宣纸……你特么逗我?”
张德还是有点儿觉得神奇,贞观年,到底是怎么搞出宣纸这个概念股来的?如果他以前那位文科生领导没吹牛逼的话,宣纸应该是开元年以后才有的,这特么差了一百多年啊。
“陛下要赏你。”
陆德明心情不错,抚须笑道。
“不是已经御赐‘宣纸’之名了吗?”
“商贾小利,焉能当赏赐?”
老头儿很是不屑,然后正色道,“有个好差事,你肯定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干。”
“老夫还没说,你就直接说不干?”
“得了吧,上次给了个校书郎,才做了一天。我都成官场笑柄了。”
自己完全不是当官的料,当年伺候领导那么舒服,也就混了个科长,特么还是光杆司令。
唉,工科狗就是这点不好,要么日天,要么被日。日天的都是老子就是牛逼不解释,有能耐你叫别人干这活去!被日的就是老张这种了,水平有点儿,但又不是那么硬扎,没背景不说,连个背影也不让留在工作岗位上。
“真是个好差事,为师一说,你肯定喜欢。”
陆老头儿看样子肯定从李董那里捞着好处了,要不然能做说客?
老张眼睛一斜:“先生,陛下许了你什么?”
“正议大夫。”
“……”
怪不得,正四品的散官,临死之前,肯定能混个银青光禄大夫,到时候整个苏州都要羡慕嫉妒恨。
刚才还说老子商贾小利呢,这尼玛跟皇帝做买卖老头儿比谁都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好吧,先生,陛下这回又有什么花样?”
“司农寺诸园苑监丞,正八品。”
“正八品下好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张小小地反驳了一下,然后沉默了。没办法,这个官职……唉,怎么就给这个官职呢!妈的,放上辈子,房管局局长当然是个肥差了。
想了想,老张问陆德明:“先生,这差事,本来不是归内府分派的吗?难不成要阉了我?”
“胡闹!监丞而已,区区八品……”
老头儿一脸风轻云淡,然而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实在是情难自禁。皇帝不仅仅是给了他好处,连带着儿子都沾了光。还在外地任职的那几个就不说了,光陆飞白,就捡了个万年县主薄。
办成这事儿的是房乔,源昆罡兴奋的嗷嗷叫,自己人呐!
也就是说,陆飞白屁也没干,就特么成了一京官。而且不像别的京官,担惊受怕浑身难受。他老爹十八学士,世叔十八学士,师哥大理寺少卿,师弟梁丰县男,师弟的叔叔是定襄都督府都督,师弟的小弟是卢国公家的工资,师弟还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总的来说,没有压力。
虽然京县主薄也就是个八品,然而含金量是大大地不同,只要有背景,只要不是只有背影,你就能超神,三年做县令,五年成六部主事,没有任何问题!
“大郎,你也是知道的,宣纸乃是你所献,为师几人乃是首倡封孔圣为王。修建文宣王庙,重中之重,马虎不得。须信得过之人才能把持工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老头儿其实本心是让张德能再多混个功劳,完全没想到捞钱上面去。
然而老张压根对做官攒功劳不感兴趣,脑子里想的就是:老子这特么要发啊!
开发房地产,这得多赚钱?特么赚了甲方赚乙方,赚了政府赚百姓,只要心够黑,大唐首富不是梦!
“大郎,为师之言,乃是……”
“先生不必多说了!”
“大郎再考虑考虑……”
“我答应了!”
“唵?”
张德的小宇宙都开始燃烧了:钢筋!水泥!钢筋水泥!
“先生待弟子如所出也,德感激涕零……”
“大郎仁心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在鄅国公府化作废墟的日子里,没人去理会什么狗屁“二张相争”的戏码,都特么盯着李董新发布的最高指示:关于孔圣封文宣王的若干决议。
这是帝诏,跟外朝半根毛的关系都没有。说白了,功劳都是皇帝的,和百官的绝大多数人都没什么联系。
唯一有点联系的,就是几个东南来的老头子。
而老头子们还特别紧,当然是嘴巴特别紧,完全就没泄露消息。等长孙无忌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天大的功劳没掺和一脚,让一向贼不走空的齐国公觉得亏出血来了。
至于另外两大天王,也就房乔靠着运作陆飞白进万年县,然后沾了点小光。至少帝诏上是会有房乔名字的。
杜如晦比长孙无忌还要惨,他被皇帝强制摁在家里续命,暂时没办法接触大新闻。
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张德找到了李奉诫还有李震,跟他们说了一些事情,然后俩姓李的就回家找自己的爹去了。
回京汇报绞杀凉州盗匪卓越成绩的李大亮,在家里听到儿子这些日子干的事情后,感慨万千:“吾儿眼光胜为父多矣。”
李奉诫眨巴着眼睛:爹,啥意思?
然后东市新开了一个档,不做南北财货,不卖各色东西,只挂了一个招牌:保利营造。
从此,京城操持贱业的勋贵少年,又多了两个姓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草料场,张德抖了抖衣摆,坐在上首,扶着椅子手把,拍了拍这新做的柘木交椅,然后道:“陛下已经定了章程,文宣王庙工期最晚明年三月初一。别人我就不管了,但在座的都是兄弟,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光自己吃肉,就眼睁睁地看着弟兄们连口汤没得喝。”
“哥哥仁义!”
“哥哥,我们都听你的!”
老张双手一抬,虚按道:“文宣王庙怎么盖,我说了算。能不能捞油水,看你们自己本事。京城营造的大匠都去找了吗?”
“哥哥放心,我等出马,焉能不应!”
“那就好,明日吾将文宣王庙的图纸先交由陛下过目,若是妥了……”老张顿了顿语气,咧嘴一笑,“孩儿们就等着开捞吧!”
“多谢哥哥!”
一众少年都是眼睛放光,眼见着程处弼安菩都捞了个盆满钵满,哪能不眼热?这会儿早就打了鸡血,就等着张开血盆大口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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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官升三级的感觉对很多人来说还是很爽的,当然对张德来说,这特么有点儿蛋疼。他之前是校书郎,从九品下。现在是司农寺诸园苑监丞,正八品下。说破天,这特么还是个小官儿。
但在这秋风萧瑟的日子里,张德简直就是一只死活不承认夏天过去了的萤火虫,辣么的鲜明,辣么的夺目。
梁丰县男又当官啦!这回陛下终于弄了个苦差事给他,去盖文宣王庙,哈哈哈哈……
很多有仇没仇的,都在那里幸灾乐祸,纯粹是出于一种羡慕嫉妒恨,见不得人好的扭曲心理。
没办法,长安欧巴的脑残粉太多,以至于在贞观年就有传说中的粉转黑。
给皇帝办事,你要是盖个宫殿啥的,那妥妥的有油水,可尼玛要是盖个奇观,搞验收的都是魏征这种级别,你敢放肆?
然而老张表示毫无压力,并且铺开了一张七尺宽的图纸,上面是他画好的文宣王庙草图。
“你确定你能盖出这样的文宣王庙?”
李董脸一黑,指着有八层的夫子庙,一脸的不信任。
“陛下,敢立军令状。”
李董大喜,心说这特么不科学的事情你特么还敢装逼?正要满口答应,突然一个激灵,踟蹰了一下,内心暗暗道:这竖子一向无利不起早,莫非有什么勾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珠子一转,皇帝陛下眯着眼睛,轻咳一声:“张德。”
“臣在。”
“此乃文教盛事,若是耽误,你可知道乃是大罪?”
“臣知道。”
“你……当真有把握?”
“当真。”
怎么办?这小子到底是真的假的?
李董有点犹豫了。要是真的,那这竖子肯定有什么门道。要是假的……朕还能真剁了他脑袋不成?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
一想起这个,李董就没打算放过他:“弘慎乃是行伍之人,汝有其风采,朕很欣慰。朕也不要你立军令状,只需约法三章。”
“臣恭听圣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眼睛一眯:“文宣王庙建立,乃是文教盛会,内帑、户部、礼部还有朝廷三品以上重臣,地方大族,都会出力。总计不可超过一百五十万贯。”
老张差点咧嘴笑出来,但还是手指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脸便秘地哭丧着脸看着李世民:“陛下,八层文宣王庙,百几十万贯,如何能做?不如臣重新修改图纸,仿造老君庙好了。”
你特么逗我!
李世民顿时眼睛一瞪。
反正你李家皇帝都认了太上老君是你祖宗,老君庙那肯定是最高规格了对吧。那孔圣人怎么地也是请教过老子的,做学生的能风头盖过老师?妥妥的不科学。
皇帝陛下此时的内心是崩溃,于是低声道:“朕知道你的难处,但你也要体谅朕的难处……”
“可是陛下,这司农寺诸园苑监丞……我可以不当的啊。”
老张抬起头,露出一张萌萌哒的脸,看着李董。
天可汗再一次一团无明业火从心底窜了出来,正要破口大骂,却见过道卷帘微动,似有一道倩影,顿时平复了心情,然后气定神闲道:“嗯,这倒是朕思虑不周了。”
张德心头嘎登了一下:什么鬼?皇帝转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陛下体谅。”
“那这样吧,你觉得大概需要多少?”
“就看陛下想什么时候完工了。如果想要尽快完工,这个用度,就会多一些,若是缓一缓,用度可以稍微少一些。”
“噢?”
李董眉头一挑,“那朕要明年三月初一之前盖好呢?”
“两百万贯!”
一口价,妥妥的!
大唐今年的财政收入,预计是一千九百万贯。也就是说,十分之一的财政收入,用来给孔圣人盖个房子?要不要这么多钱啊。
如果慢慢盖,盖的老子观那样的,当然不要多少钱喽,最多十万贯,也就是个一笑楼水准。
但老张拿出来的可是大手笔,首先盖的地方在原上,九五九六的地方肯定不让,那是皇帝盯着的风水宝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最好的地方是龙首原,孔圣再大大不过皇帝,所以地方选在了龙首原东南,龙首渠以东,通化大街走出去过了龙首渠就能看见。说白了,肯定是在长安以东的地方。
然后做台阶光石料就得多少钱?人力怎么地也得数以万计,且不说还有京中大匠的调拨,工部那边的差遣,还有一些工科狗的独特姿势。
再加上八层文宣王庙的气魄,让李董立刻有了包举宇内囊括四海的豪情。感觉自个儿努努力,超越秦皇汉武不是梦,什么光武中兴那都是小菜。
但……这是两百万贯!李董厚颜无耻拿走了最富庶地区的白糖配额之后,一年搜刮下来,也就勉强达成一半。
天可汗眼睛一闭,感觉自己这皇帝做的真特么没意思。
虽说这钱他其实出的并不多,大头其实也不是户部和礼部,连工部出钱也不多。真正出钱的主力,其实是三品以上重臣还有地方大族,尤其是五门七望。
在孔家和狡猾的南方佬搞了首倡之功后,这要是再赶不上吃热乎的,那就真是要默默地流泪了。
往后要是别人问起,这文宣王庙谁出了力啊,特么别人一说谁谁谁,然后就有人纳闷,五门七望居然没有参与这文教盛会?
这会不会让别人以为,自己有藐视圣人的意思?虽然自己实际上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人说有。然后李董就会说,你们这些上品士族,竟然做出这种令朕羞于启齿的事情,朕要代表天意代表圣人,毙了你们!
再一个,如果文宣王庙这件事情他们没掺和,到时候李董要是让孔祭酒这个没节操没底线的去搞个《孔子意思是这样的》一本书,那他们以前解读子曰诗云的权力不就被剥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怎么搞智力垄断事业?
所以说,不管是出于生理还是心理,五门七望都会出钱,而且会出的很大力,绝不加任何特技,保证全是干货。
其实从内心上来说,皇帝需要孔子的原因,是因为孔子讲礼啊,讲礼好啊,讲礼底下的知识分子就不搞阴谋叛乱活动,就会琢磨着怎么跟着君主混,完美。
但皇帝又不怎么希望读书人真的就学成了孔圣那样,因为孔圣除了讲礼,他还讲拳头。一米九几的孔夫子懒得和你废话的时候,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基本上春秋时期所有知识分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因此皇帝需要走狗们去自我诠释夫子当年讲过的话,原本这项权力,被五门七望这群贱人把持着。
现在,争夺夫子语录翻译权的战争,围绕着文宣王庙,就彻底打响了。
而置身其中的张德,却根本无所谓皇帝和世家之家的拔河比赛,他只知道,这一波,肯定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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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号:499129940,有什么恩怨,进群解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德去河套没有点水泥科技树,不是因为水泥不好烧制,而是作坊式的产量,对于大建毫无意义。
即便是盖个夫子庙,其实也有点捉襟见肘。
然后还有一个原因,水泥烧制之后粉碎,球磨机改造也是个头疼问题。滚筒材料当然可以选择柘木来打造,然后内衬薄铁板,但耐用性其实也有限。所以,光滚筒替换,起码就是三位数,这个开支长远来看毫无必要。
球磨机的动力源毫无疑问只能是水力,如果是电机控制,还要考虑软启动或者变频。但水力就蛋疼了,接触瞬间的剧烈负载,很有可能让滚筒变成滚滚,碾死个把白痴绝对没问题。
不过这些问题很快就被怀远郡王李思摩解决了,他的方法很简单:让契丹奴先死。
好吧,老张不得不承认,这个反人类反社会份子,越来越有一种极端报复社会的倾向。
可以预见的是,为了几吨水泥,契丹奴死上二三十个很有可能。
然后就是文宣王庙工程的施工人员编组,有几个京城大匠仗着工部里面有人,于是要装逼,然后程处弼就把五十几岁的大匠倒吊在春明大街:游街示众!
大匠们纷纷表示:老夫服了!三郎饶命!
接着就是文盲半文盲的力工们进行分派,为了解决区域施工难的问题,张德再次找上了有先进人力资源管理经验的怀远郡王殿下。
李思摩来了长安,先去宫里给皇帝请安,然后带来了一些土特产给皇帝的大小老婆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土特产,叫做怀远毛织品。
有毛衣、毛布、毛线、毛毯、毛呢子、毛披风、毛大氅、毛斗篷……
为了表现出自己为天可汗陛下尽忠办事的成果,李思摩毫不犹豫拿出三支竹制毛线针,当着皇帝陛下的面,打起了毛衣,然后很快织了一条一尺长的毛线手帕。
李董当时很想让门外面的侍卫把他拖出去剁碎喂狗,但考虑到和谐社会需要安定,边疆和平需要忠臣,也就放过了李思摩。
只是思摩离开皇宫的时候,李董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身为一个纯爷们儿,要有节操风度。
但皇后托人带了个话,说是为了做天下表率勤俭持家,身为皇后,她决定自己织毛衣。
李思摩当时就大喜,去普宁坊见了张德,连忙竖起了大拇指,说大郎真是好脑筋,咋就想到皇后很待见这事儿呢。
老张当然不会告诉他李董之所以能成千古一帝,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加分来自他老婆。
然后李思摩投桃报李,既然大郎都这么帮忙了,他怎么可能不下力气?于是拍着胸脯保证,分区施工这种事情,包在我身上!
很快三千五百突厥苦力就到了长安,这事儿当然提前报给了李董知道。李董就点点头,表示朕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龙首原东南,思摩嘿嘿一笑,拎着嵌了铁钉的鞭子,和蔼地说道:“谁要是不听话,可别怪本王鞭子不认人!”
不得不承认,只以监工水平来看的话,思摩放一千五百年后,肯定是金牌监理,国家标杆。
头批苦力到齐之后,张德先让人平整龙首渠到灞水的一条路。然后钓鱼台工坊加工的木板开始逐渐运输到灞水。
之前买下的南山十一片山,除了砍竹子造纸之外,还设计了三个形制不同的砖窑。其中最大的砖窑,每日可出砖五万匹。虽然还比不上怀远城的出砖速度,但也足够了。
红砖虽然易碎,但用来加固路基两侧还是够用了。然后路基上方覆盖碎石或者碎砖还有煤渣,再铺设开槽的木板,简易木制板轨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当然张德并非不想使用铁槽,而是加工不易,且水力锻机的工时有限,需要用在更重要的器物打造上。
在怀远,砖窑厂靠近贺兰山,同样有板轨铺设到怀远城,改造的载重车厢也跟着李思摩来了长安。
一截车厢的承载在一千斤到两千五百斤之间浮动,越重对板轨的破坏越大,基本上一趟一下,就要换一些板件。
不过对现在的关中来说,秦岭的木料还是管够的。还有子午谷和巴蜀的木料,也时常运输进关。
所以原本不相信张德能有啥好办法提前完工的李董,当看到八匹挽马拉着几节巨大车厢稳步前进的时候,他想把钱要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唉,谁叫贞观还不流行预算呢。
两百万贯可是直接给了一半张德,然后一半留在了东市仓。
李董看到几万匹红砖用粘土搅拌黄沙就能垒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很丰富,脑袋里只有两个字:赖账。
心里堵得慌的李董三天两头跑去龙首渠以东视察工地,然后看到了脚手架……用铸铁扣件的脚手架。
“唉……”
吃饭的时候,太宗皇帝又开始忧郁了。
“二郎无虑也。”
他老婆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又过了几天,李董又去视察工地,他看到了滑轮组轻松地吊起了两千多斤的青石板,然后更加轻松地安置好。
“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到了晚膳时间,天可汗陛下托着腮帮子,很忧郁。
“二郎无虑也,此事易尔。”
长孙皇后甜甜一笑,抚摸着小腹,她又怀孕了。
然后又过了几天,李董下定决心要赖账,剩下的一百万贯不给了。
但是他刚到工地,北风凛冽的辰光,一个健硕少年健步如飞,上前就叫道:“陛下,陛下剩下的工钱得赶紧结清啊,不然盖不下去了啊!”
“……”
李董看了看盖了一半的文宣王庙,又看了看才雕刻了一半的孔圣像,嘴唇微微地颤抖,然后看着一脸萌萌哒的少年。
最后一言不发,默默地回宫了。
没办法,天家颜面,不允许有烂尾楼发生。
正月十二,张公谨赶回了京城,意气风发,走到灞水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座巍峨建筑,顿时虎躯一震:“此非陛下新建宫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坦叔眼皮子抬了抬:“弘慎公,此乃文宣王庙。”
张叔叔虎躯顿时又一震,双目圆瞪:“如此巍峨,当真……当真有文教气象也。陛下圣明!”
然后坦叔想了想,凑张公谨耳边说了几句话。
邹国公顿时差点把却月剑拔了出来,然后大叫道:“这么多!”
坦叔点点头。
张公谨顿时嘴巴咧到后脑勺,赞叹道:“真乃吾家千里驹也。”
“今年大郎也满十四了,不如择良辰吉日,行冠礼吧。”
张叔叔呵呵一笑,然后道,“吾去学士府一趟,与陆公商议一番。”
坦叔连连点头,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郎君也是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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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府这几天比较忙,因为有些远房亲戚都过来串门。当然对外说的都很正规,联络感情。实际上么,就是巴结外加跪舔。
这一天,长孙冲忙的满头大汗,因为他小姑姑要过来走动。
正月初八,日子挺好,长孙皇后就到了恍然一新的齐国公府邸。
“妹妹,来就来,何必还捎带这些。”
长孙无忌一脸责怪,然后就看到皇后掏出一叠白糖飞票,每张一百贯,一共三百张。于是齐国公就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接着一脸尴尬……
“兄长,予今日前来,是有一事。”
“妹妹有何要紧事体,竟要过府相商?”
长孙无忌一愣,把白糖飞票揣好之后,这才吩咐长孙冲带着弟弟们离开客厅。
屏退左右,皇后正色道:“听闻孝政亦来京城?”
“现居安善坊,二月便去邓州赴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后端坐软凳,素手搁在几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兄长欲其尚琅琊公主?此事,可是二郎首肯?”
“自然是的。”
长孙无忌眉头微皱:“妹妹,有话直说,无不可言之语。”
听到哥哥都这样说了,长孙皇后这才道:“琅琊公主一向受公公喜爱,她又与二郎同岁,至今未嫁。若是嫁于孝政,倒也是一桩喜事,于我长孙家大有裨益。”
“既然如此,妹妹缘何反对?”
“兄长怎知予反对?”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好了妹妹,莫要打哑谜。是不是孝政不妥?”
“若是以前,倒也未尝不妥。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拿出一张白糖飞票,“短短数年,魏州儿名震河北矣。”
魏州儿,说的便是张氏北宗的扛把子张公谨叔叔。长孙皇后眼睛微微一眯:“孝政虽也尚可,然不如张公谨多矣。”
长孙无忌顿时反应过来:“莫非妹妹欲让张弘慎尚琅琊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
长孙无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肃然道:“妹妹须知,琅琊公主乃是太皇之女,陛下阿姊,恐有……”
“兄长放心!”
皇后伸手打断长孙无忌要说的话,“公公含饴弄孙自得其乐,眼见大唐江山在二郎治下蒸蒸日上,岂能再起风浪?”
长孙无忌神色凛然,心知这个妹妹虽然表面柔弱,实则果决之人。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太皇肯定翻不了身,绝无可能复辟。
“只是可惜了孝政。”
“远亲不如近邻,若是能让长孙子弟多与张德走动,方是长久之计。孔圣封王一事,若是长孙家的男儿与其亲近,焉能如此被动?”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也是一脸的感慨,她现在怀有身孕,也不敢多愁恼。长孙无忌也是叹了一声,都说虎父无犬子,长孙晟有他长孙无忌这个儿子,死而无憾。
但他长孙无忌生的那些玩意儿,长子长孙冲有口皆碑,但他是老子他还不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尿性?孤傲也就罢了,关键是还真信了那套儒家之礼。这特么……死不瞑目啊。
“伯舒虽有文才,却少变通。张家千里驹,乃是不可多得助力,文宣王庙一事,忠义社倾巢而出,往来联络皆有章法,大才也。”
长孙皇后感慨万千,“承乾虽幼,亦知笼络,冲儿何其不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也是无奈,只好道:“是吾没有尽力啊。”
皇后摇摇头:“若非兄长奔走谋划,焉有二郎今时今日威势。贞观论功,兄长第一,二郎时常对予言,亏欠兄长太多。”
听到妹妹这话,长孙无忌一向铁石心肠,也是感动,诚恳道:“陛下胸怀,堪比秦皇矣。”
言罢,长孙皇后又道:“孝政那边,兄长去言语一二。张公谨不日回京,已命苏烈留守漠南,约莫这几日,就要归来。若是十五之前抵京,那更是妙可不可言……”
是啊,正月十五,多好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张灯结彩的京城,都会有发情期的男女在那里眼神交流,然后唱个歌,吟首诗,接着就钻阴暗的小角落,做些动物本能该做的事情。
正月十二,顺利达成漠南最帅成就的张公谨叔叔,在感慨完文宣王庙还没盖好就这么宏伟我侄儿真厉害后。已经退休的史大忠,气喘吁吁地对张公谨说道:“邹国公,赶紧虽吾面圣。”
张公谨虎躯一震,心说难道陛下已经知道我在定襄搞的大新闻了?
然后他就跑去宫里,准备好好地奏对。
结果进去后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哈哈哈哈,弘慎,让朕久等也。”
李董哈哈一笑,显得很和蔼,很可亲,然后赶紧让张叔叔入座,“朕备下薄酒,弘慎与朕饮一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叔眼睛眨巴了一下:这特么啥情况?皇帝请客吃饭?
然后李董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张公谨吓的差点酒杯都扔了。
“谢陛下,陛下隆恩。”
满肚子狐疑的张叔叔喝了一杯热乎乎的酒,然后就浑身松泛了。呵呵一笑:“臣亦时常思念陛下,臣敬陛下。”
君臣呵呵一笑,很和气,很轻松。
然后张叔叔又喝了一杯,脸顿时红扑扑起来,看啥都很美好。
“弘慎北地艰苦,然则契丹儿如鞭下羔羊也。”李董立刻捧了一下小弟,“朕再敬弘慎劳苦之功一爵。”
“谢陛下。”
张叔叔又喝了一杯:“如今大洛泊新开榷场,契丹儿踊跃而至,朝廷只需三五榷场监丞,便可钳制契丹,实乃陛下威仪,令蛮夷慑服也。”
“说的好!来,与朕痛饮!”
说罢,李董笑道,“阿姊,这便是我所言之魏州男儿,美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京中男儿,不如其美甚。”
“弘慎文武双全,薛万彻亦不是其对手。旧时突厥境内,知张弘慎至,皆闻风丧胆。雄壮否?”
“当真雄壮男儿。”
“弘慎乃英雄也。”
“妾为英雄倒酒。”
于是,皇帝喊阿姊的那个漂亮成熟妞,浅浅一笑,矮身给张叔叔倒了一杯酒。倒酒的时候,张叔叔眼睛一亮:好大,好白!
“听闻弘慎至今尚未续弦,与亡妻感情之深,令人钦佩。阿姊,这等男儿,可谓至情至性也!”
“如此性情,我见犹怜……”
张叔叔一脸羞涩:“陛下过誉了。”
皇帝哈哈一笑:“弘慎为人,朕是知道的,何曾过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叔叔又接着喝,喝着喝着,就听到皇帝冒出一来一句:“弘慎,汝观朕之阿姊琅琊公主,美否?”
“京中女儿,不如其美甚!”
“阿姊虽是女儿,骑射亦有手段,女中豪杰也。”
“当真女英雄!”
“朕之姊妹,唯其与朕同岁,然却始终未嫁,只因要孝顺太皇。孝女如斯,朕亦愧不如也。”
“如此孝顺,我见犹怜……”
第二天,张叔叔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然后过了一会儿,已经去年退休的史大忠又气喘吁吁地过来,对张公谨道:“邹国公,正月十五可别忘了赴琅琊公主殿下之约啊。”
“啊?”
每天被自己帅醒的张公谨傻了:正月十五,我还约了公主?有这回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正月十三,从工地上灰头土脸回家的张德一进门,就看到张公谨正负手而立,仰天长叹的样子。有点像上辈子小学课本里静夜思那一篇的插图,当然,比诗仙要帅。
“叔父,怎地过来了?”
张德把头上用柳条编织的安全帽摘了下来,抖了抖身上的泥灰,然后在院子洗了把脸,好奇地看着张公谨。
“大郎不过是是监丞,何必日日盯着。马上就要上元佳节,莫要太过操劳。”
英俊的张公谨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有几十万贯利润呢。”
张德一脸犹豫。
“说的也是,还是盯紧点,若是有人偷奸耍滑,陛下知道了,吃罪不起。”
张公谨一脸正色。
老张觉得奇怪,张叔叔这是怎么了?一脸婆妈的样子。
“叔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用马鬃刷子蘸了点青盐,擦拭了牙口之后,漱了漱口,这才在厅里吃起了热饭。身为一个包工头,肯定是要累一点的。
邹国公一脸忧郁,眉头微皱,然后在饭桌前来回踱步,几次想开口,最后都憋了回去。等到老张啃了一只肥鸡,这才忍不住问道:“大郎,听说去年你约了安平公主逛灯会?”
“对啊。”
“咳,感觉如何?”
“我没去。”
张德啃着鸡腿,眼睛看着张公谨。
“什么?!你没去!”
张叔叔大惊,“你怎么可以不去呢?那可是公主殿下!”
“公主怎么了?大唐公主几十个呢。”老张觉得奇怪,“再说了,我都被罢官了,那位又不想看到我在长安厮混,我不早点滚干什么。”
“那是你有负圣恩!”
忠臣张公谨立刻严词批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叔父,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别忘了京兆府的白糖啊!那得多少钱!”
“钱钱钱,你眼里只有钱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叔叔一脸恨铁不成钢,“陛下对你的爱护,难道你就看不见吗?”
老张嚼着鸡骨头,活见鬼一样地看着张叔叔:“叔父,你是不是病了?”
“住口!叔父要好好地教导你一番!否则,长此以往,你还了得?”
张叔叔表情神圣的简直让人不能直视。
哎哟卧槽,这是什么鬼附体?
张公谨气势汹汹,猛地一屁股坐凳子上,然后拿起了一个热呼呼的胡饼,塞到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一气吃了七八个,又喝了一碗水鱼汤,这才擦拭了一番寻了张太师椅坐下,一脸的颓唐。
“叔父,你到底怎么了?”
老张也吓到了,这是中了什么邪?
好半天,一言不发的张公谨站了起来,哀叹一声,看着张德感慨道:“不赴约好,不赴约好啊。”
言语悲愤极了,那叫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卧槽,这特么要做什么?!
然后邹国公耷拉着脑袋,啥也没说,就离开了普宁坊。
“坦叔,叔父这是怎么了?”
坦叔也是一脸郁闷:“郎君,吾也不知啊。这几日,弘慎公都是去宫里吃酒,半夜才回来,也不知是不是陛下又给了什么差事。这才让弘慎公烦闷。”
坦叔虽然是老江湖,然而这大唐,到底不是大隋啊。
老张心说这尼玛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可那不能啊,张叔叔才三十来岁。而且这么帅,多金不说还社会地位高,绝对钻石王老五,生活绝对无比灿烂啊。
啥事情能让张叔叔这么忧桑?莫非李董其实喜欢的是张叔叔?要让张叔叔进宫?
老张正胡思乱想,忽地就见门外停着几个骑士,还有一架香车。香车是华润商号新制,木料上乘,工艺考究,花式新潮,更是加装了转向装置和铁制避震。绝对是四轮马车中的低调豪车,非常适合贵妇人出门勾三搭四……
“郎君,安平殿下到了。”
坦叔提醒了一下张德。
“啥?怎么还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一脸郁闷,这妞简直了。进了正月天天串门,特别勤快,特别高兴。头几天还带着长乐公主一起,后来直接一个人来,什么弱智问题都会问。
比如张大郎,我的衣服好看吗?还有就是大郎,你最喜欢吃什么?或者就问大郎你老家那位小芳要不要来长安?
神烦。
“德恭迎殿下。”
虽然不情愿,但社会地位差了点,人家是老董事长女儿,不一样啊。
“免礼免礼,大郎大郎,你看这个。”
安平公主拿出一个物事,上面画着许多美人,还有小诗。
“这是什么?”
“花灯啊。大郎,后日上元节,可别再误了我。”
等会!等会等会!你特么说什么?!什么叫误了你?!
“殿下,去岁实乃德有要事在身,非吾所愿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一脸正色,声音很大,必须让那些护卫听到。否则像话嘛,万一传出去,他的清白不就毁了?
护卫们一脸佩服,连连感慨:梁丰县男真君子也。
“那好,今年元宵,便可与吾同往了吧?”
安平公主拿起花灯,遮着半张脸,有些羞涩地问道。
“其实殿下,我那天……”
“张德!你这是要再次负我?”
老张心说这哪儿跟哪儿啊,一抬头,就见小妞居然眼睛含着泪。
卧槽!你特么逗我!
“殿下,我那天就是想补偿一下殿下,没想到话还没说完,殿下就以为我要爽约。唉……”
“啊,原来如此,是吾错怪大郎……”
然后安平公主有些忐忑地瞄了一眼张德,“大郎勿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怪,肯定不怪。你特么要是在这儿哭着泪奔,我特么明天就能被吊在禁宫,然后肯定会有个老头子打的我哭爹喊娘。
“德岂敢……”
老张无奈,哀叹一声,低头道。
他刚才吃的有点多,这会儿好像有点反胃。
“大郎,不可再负我。后日同吾逛灯会!”
言罢,安平公主这个月头一回没在这儿逗留视察,直接钻回香车,然后娇叱一声:“还不回府!”
然后一群护卫一个激灵,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比他们眼神更复杂的张德,最后都灵魂出窍一样,往城东而去。
等安平公主走了,老张在院子里负手而立。形象和上辈子小学课本静夜思那一篇插画很像,当然,没有诗仙帅。
“郎君,你现在的样子,和弘慎公很像。”
“噢?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又是感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往门外走去:“坦叔,备马,我去一趟邹国公府。”
而此时,路上遇到琅琊公主香车的安平,心情很好地跟姐姐打招呼:“阿姊何往?”
“邹国公府。”
“咦?那不是张大郎叔父府邸么?”
安平讶异地说道。
“妹妹何来?”
“普宁坊张府。”
“咦?那不是弘慎家中千里驹府上么?”
姐妹二人都是眼神奇怪,然后带着狐疑,各自心情不错地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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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公主李蔻给李渊剥着橘子,浅笑道:“阿耶当是知晓的。”
“噢?莫非是勋贵大臣?”
从皇帝的角度出发,老董事长很敏锐。他能够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干什么事情,自己的女儿,基本上也就是个物件儿。
虽说自己也可能会这样干,不过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上,颐养天年的李渊还是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
“正是。”
剥好了橘子,又分开放置在银盘中,李蔻才道,“阿耶还记得那个散财童子否?”
李渊眼睛一亮:“张大郎?此子颇有诚意,朕本想让芷娘嫁于他,奈何妾有意,郎无情。无趣的很。”
然后李渊又是呵呵一笑:“你比张德年长近二十岁,他倒是愿意做你的驸马。”
“耶耶!想哪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蔻顿时面色通红:“女儿怎能这般不知羞,若是嫁给张大郎,还能见人么?”
“那还有谁?”
李渊一愣,“尚公主又不需看年龄,那张德既是良配,拿来给我李家用用,又有甚个干系。”
李蔻急的把手中的橘子放下,连忙道:“非是张大郎,而是其叔父!”
老董事长猛地直起身,瞪圆了眼珠子:“张公谨愿意续弦?!不可能!弘慎此人,朕是知晓的,仁义重情之辈,本来难成大器。不过这几年,倒是长进了……”
忽地,沉吟了一番的李渊又反应过来:“莫非,是你皇弟撮合?”
“是皇后。”
琅琊公主霞飞双颊,一脸娇羞,毫无疑问,这买卖……这婚姻不错。
“噫!朕这儿媳,多智也。”
李渊感慨一声,然后道,“阿蔻,张公谨此人,不可轻负。重情之人,最易控制。往后,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吧。如今他已是定襄都督府都督,将来宰辅之位,必居其一。其侄张德,亦有急才,来日定有成就,若你为张公谨生下一男半女,此人必是依靠。”
想了想,李渊又对女儿说道:“张家富庶,若是和张公谨完婚,嫁妆亦不可少了。你皇弟必有准备,倒也不用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夜上元,张郎约女儿夜游灯会。”
“张公谨有这个胆子?”
“皇后之计。”
李渊喟然一叹:“二郎有此良配,春秋留名矣。”
“只是今夜不能陪阿耶……”
“哈哈哈哈……”
李渊大笑一声,“放心吧,承乾青雀都会过来陪朕。朕的几个孙儿,还是不错的。你的孝心,朕从来都是知道的,只是苦了你,这个年纪,还未出嫁。”
别了李渊,李蔻出了禁苑,长孙皇后这才微微一笑,对老公道:“二郎,如何?”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董一脸感慨,老婆太特么厉害了。张公谨被耍的团团转,而且半点脾气都没有。
至于张叔叔,在家里看着镜子里帅气英俊的脸,顿时长叹一声:“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倒是有心拒绝皇帝,而且还隐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侄儿还是不错的。然而长孙皇后听到他这样说的之后,就脸一黑。
一向让人称道的皇后都脸黑了,你还想怎样?
于是张叔叔就不敢多嘴,内心默默地流泪。
而且李董也语重心长说了,他那阿姊,貌美如花又是孝顺而且很喜欢小朋友,现在朕觉得要补偿补偿皇姐的牺牲,你作为朕的肱骨之臣,有没有什么表示?
邹国公当然很想说:关我**事,我是出来打酱油的。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李董还隐晦地表达了一下,为了给皇姐一个交代,皇姐将来的老公,一定要社会地位高,不说当上ceo走上人生巅峰,混个边疆都督府都督肯定没问题……
张叔叔就虎躯一震,拍着胸脯写了保证书:臣一定为君效死!
反正,江湖上都说“提携玉龙为君死”是张都督写的嘛。
老夫连死都不怕,尚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张公谨还稍微迂回努力了一下,在皇帝面前说自家侄儿也十四岁了,是不是能皇帝帮忙物色一下门当户对的女儿。
皇帝脸一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张叔叔就放弃了治疗。
卖侄儿没卖成功,张公谨多少有些惆怅,同时又想到自己干出卖侄儿这种丧心病狂之事,所以听说张德上门来的时候,就让人说自己出门喝酒去了。
“郎君,国公今天还去哪儿吃酒?晚上还有灯会呢。”
张礼青奇怪地说道。
张德抓耳挠腮:“唉,我本来是想问问叔父,跟公主一起玩,要注意点什么仪态,没想到不在。”
“郎君,这有什么好想的。多准备点诗句不就行了?”
张礼红无所谓道。
“对啊。”
老张一乐,“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二郎好脑子。”
“嘿嘿……”
牵着黑风骝的王万岁过来道:“郎君,晚上人多,要多叫点弟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长安城哪儿那么多疯狗。”
老张说罢,突然又问,“京城灯会哪里最好?”
“东西十二街各有千秋,两市各有不同,不过最好的肯定是朱雀街和春明大街。”
“商号做了花灯吗?”
突然想起这事儿,老张于是问道。
“做了好些个花车。”
王万岁回道。
“启年,你走一趟奉诫那里,让他弄点排场出来。”
“我这就去。”
王万岁点点头,把缰绳递给张礼海,自己跨上一匹枣红马,奔城西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酉时,陆续就有布置好的花车花轮花树装点出来。朱雀大街上高三丈的花树不计其数,上面挂着各种彩灯缀饰,有些豪富之家,竟是拿金银薄片挂在其上,当真是金树银树。
戌时未到,天色已经暗了,整个长安顿时无比热闹,随处可见火树银花。丈余花轮缓缓旋转,其上花灯各有式样,着实夺目。
“张郎!”
“张郎!”
朱雀大街,在安业坊的坊口,两声娇呼,让人为之一振。
“公谨见过殿下。”“德见过殿下。”
“嗯?!”
车水马龙,隔开两边,老张虎躯一震,回头看到了虎躯更震的张公谨。叔侄二人眼神极其复杂。
“咳!大郎,逛灯会?”
“嗯,叔父……逛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
“……”
沉默了一会儿,两边都有香车停当下来,两边有都有美人出了香车。
“张郎!”
叔侄二人被这叫声叫的浑身一抖。
“咦?妹妹。”
“姐姐缘何在此?”
李蔻和李芷儿星眸对望,都是说不出的讶异。
这时候,张公谨健步上前,一把抓住张德的手,然后低声道:“大郎,最近智障大师可有佳作?”
“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疾手快,老张赶紧塞了几张纸片到张叔叔手里,“叔父,咳,小侄还有些许俗事料理,就此别过。”
言罢,老张赶紧过去对李芷儿道:“殿下,前面有个西域花灯,十分有趣,还有几个字谜,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噢?真的?”
李芷儿一脸雀跃,然后冲李蔻道:“阿姊,先行别过。”
“妹妹自便就是。”
等老张走了,琅琊公主露出微笑,看着张公谨道:“张郎的千里驹,当真仪表堂堂。”
“公主谬赞。”
张公谨偷偷地擦了把汗,觉得被侄儿撞见这事儿,实在是太特么丢脸了。
不过很快,张叔叔反应过来:不对啊,那小子好像也是跟一个公主逛街啊!
“张郎文采斐然,一首‘提携玉龙为君死’,长安人人传唱。今夜良辰,可有佳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啊,我看看啊。”
“嗯?”
“不是,我想想啊。”
张叔叔认真地思考起来,然后偷偷地瞄了一眼纸片,然后道,“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诗还没念完,琅琊公主就美眸闪烁,呢喃道:“张郎果是文采过人。”
后面还有四句呢,你等我念完行不行?
张叔叔嘴角抽搐,心情很复杂,非常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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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来人。”
“娘子,有何吩咐?”
琅琊公主的侍女上前,低头听命。
“街上哪家歌女最好?”
“当是‘上元社’的行首杜团儿。”
“快去,命其将郎君佳作唱出来。”
“是,娘子。”
李蔻一脸的骄傲,没办法,自己男人太厉害了,太有文化水平了。文艺素养又这么高,让自己情不自禁就要炫耀。
张公谨只是笑,内心却抹了一把汗,幸好自己侄儿永远是靠谱的。
“上元社”是原本在上元佳节活动的临时社,城东有点小背景的贵族,让自己的宠妾出来斗一斗风采,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万一自己的宠妾被三品重臣看上了呢?这不就是立刻要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上元社”没等来重臣勋贵,却等来了太皇的四女琅琊公主,说是要让今年“上元社”风头最盛的杜团儿唱诗。
虽然不情愿,但公主是皇帝的姐姐,没办法,只能唱。
杜团儿本来一百个不乐意,女人给女人唱诗,这算什么?
只是当她娉婷而出接过诗篇的时候,娇躯微颤,红唇翕张,半晌才面色微红问公主侍女:“还未请教是哪位高才?”
“你也配知道?唱!”
侍女冷冷地扫了她一样,心里不由得骂道:狐媚子,还想勾搭娘子的如意郎君!
杜团儿嘟着嘴,嘀咕道:“不说就不说……”
此刻正是灯会预热,人潮微动,四方都有歌声,亦有元宵新作。只是都不甚动听,而这会儿,杜团儿上了灯车,横弹琵琶,宛若飞天之女,火树银花之间,贝齿张开。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只是开场,那歌声直破焰火,各坊社火,皆是应和摇曳一般。正月十五,正是舞龙点火的辰光,新年的第一个满月,当空照耀。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四句,让那些心生爱慕的狗男女,当场就湿了。
“阿郎,谁是你的千金笑?”
“当然是娘子啦。”
“阿郎真好。”
狗男女们立刻呼吸急促起来,然后在阴暗的小角落里先来一点唾液交换,随后再衣冠楚楚地依偎在一起,让独来独往的某些生物咬牙切齿。
顺着朱雀大街往南走的琅琊公主迈着莲步,慢张公谨半步,轻盈上前问道:“张郎真是博学,竟然连九枝花和九枝灯也知晓,一语双关,当真让人欢喜……”
公主,老夫字都认识,但这凑一块,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公谨内心是苦逼的,只好呵呵一笑:“殿下喜欢就好。”
然后琅琊公主的侍女一脸替娘子幸福的样子,银铃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国公真是风雅之人,如今新婚花烛,富贵人家都是用九枝灯呢。”
你特么逗我?!
来映九枝前是这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公谨虎躯一震,然后就看到了公主在那里“别有千金笑”,虎躯震的更厉害了。
入娘的……
想起衣袖里还装着一些文采,张叔叔此时犹豫了,要不要继续装文采斐然呢?这是一个很严重并且严肃的问题!
然后张叔叔又想起来,“百世经纶”智障大师的忘年交,也就是自己的侄儿,恐怕现在也在浑身难受吧。
想到这里,张叔叔突然就舒服了:哼!
而往春明大街走的老张,一听到有人唱卢照龄小朋友的《十五夜观灯》,就知道叔叔开始装逼了。
果不其然,周围的狗男女都在那里一问一答,包括自己旁边一脸幸福的李芷儿。
“张郎。”
“干嘛。”
“谁会对你千金笑?”
“阿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我为了阿奴,整整花了七万贯,比千金贵多了。”
想起这个,老张就忧郁了。人家一笑楼的都知,差点就因此而下岗。
“一个婢女,如何当的千金之说?”
李芷儿一脸的不高兴,“张郎将来娶妻,愿点九枝灯否?”
“随便吧,我对这个无所谓的。”
“婚姻大事,岂能随便!”
“我乃家中长子,双亲早亡,大礼一向从简,族老们都同意的。”
“张郎真是持家有道,怪不得能有偌大产业……”
公主,我们真不是在相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张郎喜欢女儿家戴九枝花否?”
“九枝花是什么?”
“风靡长安的最新妆容啊。据说……算了。”
安平公主一脸的郁闷,“张郎,你也作诗好不好?”
“殿下,你应该从陛下那里知道,我不善诗赋啊。”
“可是张郎在陆公那里求学,总是听过一两首好诗的吧。就当,就当念了给我听听,高兴高兴也好……”
李芷儿眼巴巴地看着张德,跟鹌鹑一样。
老张深吸一口气,心说这尼玛简直了。
而这时候,张德突然就看到一道倩影,在一辆四轮马车中。仿佛是表妹?然后定睛一瞧,不错,是表妹。但是!为什么旁边有一只野生的薛招奴!
“怎么样,殿下,我没骗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奴一边剥着阿月浑子,一边气鼓鼓地说道。
“果然如阿奴所说!安平姑姑太可恶了!”
李丽质银牙欲碎,然后道,“阿奴,你对吾真好!不像安平姑姑,说一套做一套!”
长安公主眼睛里燃烧着火树银花,然后又毅然决然问道:“阿奴,你确信这是大郎书房里的诗余?”
“那当然,阿郎还有好大一柜子呢,都是准备卖钱的。”
薛招奴歪着脑袋,然后远远地看着一脸惊愕的张德,内心默默地抱怨:叫你不带我,叫你不带我,叫你不带我……
她从老张书房夹带了一些绝对经典的诗词,除了诗,还有非常朗朗上口的诗余。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公孙教习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
“让她唱!”
“是,殿下。”
当老张看到薛招奴坐长安公主香车里的时候,老张就知道,这特么简直日了狗了。
这都是什么鬼!
等看到春园大街一溜的豪华花车上面搭建着戏台,锣鼓齐备,歌女列班,就知道这是大手笔啊。
然后安平公主还在撒娇的时候,那豪华花车上面,焰火喷射,银花灿烂。月华垂落中央,便见一女水袖上前。当真是鬓云欲度香腮雪,着实勾人眼神。
只是老张根本来不及欣赏,因为他正在日狗。
那歌女绝对是国宝级歌唱家,放上辈子起码给个少将。
“东风夜放花千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诗余唱出,老张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冒出来一句:“杀了我吧。”
“宝马雕车香满路……”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歌声动听悠扬,香车内表妹冷冷地看着狗男女,然后老张无奈地回过头,看到了冷若冰霜的李丽质,还有在一边暗爽一边吃阿月浑子的薛招奴。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轰!
社火在张德和安平公主的身后,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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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太宗皇帝的贴心小坎肩,李丽质让家里面最会唱歌的出来镇场子,那肯定是瞬间秒杀杜团儿之流。
琅琊公主听到公孙七斤的《青玉案》,讶异道:“是谁这般豪阔,竟是让公孙娘子上元佳节高歌一曲。”
“兴许是陛下与民同乐吧?”
张叔叔手中提了个小小的柿子灯,里头点了一只昂贵的蜡烛,仿佛还撒了香料,一路走一路香。
配合他那风度翩翩的外表,以及边疆大吏的气质,周遭行人皆是目露惊羡。让琅琊公主分外得意。
“郎君,有人看你呢。”
“殿下说笑了,乃是殿下惊世容颜,凡夫俗子流连驻足……”
情不自禁就开启了年轻时候的状态,张叔叔反应过来的时候连连叫糟,为什么就情不自禁就开始装逼了呢?
“阿郎真是知心人。”
从张郎进化成郎君,再从郎君进化成阿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还没有洞房结婚啊!
张都督浑身不自在,讪讪然道:“方才那首诗余,倒是好听。”
“淫词**,难登大雅之堂,也就这坊间街上,唱上一唱。倒是苦了公孙娘子,为难她唱诗余。”
言罢,李蔻又想起一事,“对了阿郎,适才吾见大郎,仿佛和芷娘一起游街?”
“去岁安平殿下相约大郎,只是他俗事缠身,去了河套。今年大约是赴去岁之约吧?”
邹国公突然又想起来,俩小不点儿还写过书信来着,还是坦叔帮忙往来传递,简直了。
然后张公谨又不无恶意地想道:要是安平公主死缠烂打,擒大郎于榻上,我不就脱离苦海了?
想到这里,张叔叔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当然,外人看到了,只会觉得帅哥笑起来真是如沐春风,让人赏心悦目。
陡然看到身旁的俊男突然就露个微笑,那杀伤力有点大,直接刺的琅琊公主捂了捂胸口,然后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正月天寒,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一脸关切的张叔叔给人的感觉,太特么温柔了。连李蔻的侍女都微微脸红,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说邹国公当真无双君子,上等男儿。
“吾……吾只是有点冷。”
然后李蔻厚颜无耻地往张公谨身上靠了靠,张都督当然想直接一把推开,但气氛这么好,他又情不自禁地装逼了。
“无妨,这披风是大郎从河套带回来孝敬我的,最是防寒。”
说着,肩头披风批在了李蔻身上,琅琊公主不受控制地用力吸了吸披风上张叔叔的味道……
“阿郎,我们……回去吧。”
李蔻一把拉住张公谨的手,然后水汪汪的眼眸盯着身上有点热的张叔叔。张公谨愣了一下,然后道:“殿下请移步。”
“叫我蔻娘。”
“蔻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郎温柔如水。”
“蔻娘……热情似火……”
上了马车,四轮马车就是坚固,非常的坚固,一般的震动都不会坏。
琅琊公主的四轮香车,缓缓地落下帷幔,朝着公主坊邸去了。
而此刻,在朱雀大街和春明大街的丁字路口,老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被一只温润小手紧紧地攥住了。
“丽娘,你也来看灯会?”
李芷儿瞥了一眼张德,老张虎躯一震,没有跑路。
“安平姑姑,大郎,好巧啊。”
年纪到底还小的李丽质控制不住情绪,明明一脸怒容,却故作平静。十岁十一岁的小丫头片子,成熟度不够啊。
反观李芷儿恬然一笑,依然拉着张德的手:“去岁张郎约吾游玩上元佳节,奈何男儿志在四方,吾不能为游戏之事,阻拦张郎做事。今年张郎回京,事体妥帖,便再续前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远处,一个老者的身影抖了抖,眉头一挑,低声道:“这皇家中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坦叔,阿奴怎么去了这么久?”
王万岁擦了擦鼻子,冻的厉害。
“不妨事,一会儿就好。”
坦叔笑了笑,然后继续让王万岁单手倒立……在等着自家郎君和他贴身婢女的辰光里,王万岁继续努力跟坦叔学习先进的战斗姿势。
“姑姑!”
李丽质年纪虽小,却到底是李董的种,一声娇叱,便有几分上位风采,“姑姑难道忘了月初所言?”
“此一时彼一时,丽娘怎可刻舟求剑?”
“哼!姑姑分明说带吾一起的!怎么初六之后,就时常独自一人前往普宁坊?”
“私事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说!分明是你想……”
李丽质脸憋的通红,到底脸嫩,话说不出口,只能恨恨然道,“姑姑用心不纯!”
“丽娘何出此言?”
一向温柔可人的安平公主,竟是抓着张德的手更紧了一些。
“姑姑你抓着大郎的手作甚?!成何体统!”
“上元佳节,吾怕与张郎走失,抓紧一些,又有何妨?吾乃皇族,与民同乐,有何不可?”
“大郎是男儿,姑姑岂能如此……”
长乐公主跺着脚,而马车里面抱着一大袋阿月浑子的薛招奴,已经偷偷地开溜,然后跑坦叔那边道:“坦叔,给我。”
坦叔叹了口气,摸出一包阿驲果干,递给了她。
“张郎未娶,吾未嫁,有何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说的!大郎早有良配!”
“噢?是吗?”
安平公主眼神凛然,盯着张德。
老张一脸正色,道:“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突厥都灭了!休要说这等胡话来支吾!”
“还有西突厥和吐谷浑的。”
张德很诚恳。
“张郎!”
“是,殿下恕罪,德惭愧……”
老张擦了把汗,然而瞄了一眼四周,仿佛出现许多穿着锦袍的达官贵人?再一瞧,这儿貌似都是京中官僚和勋贵扎堆的地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你也来逛灯会!哈哈哈哈,太好了,哥哥,我猜谜最是不济。哥哥多智,快帮我去猜谜!”
大救星程处弼突然就冒了出来,还有李奉诫,还有李震,还有……侯文定怎么也来了?咦,还有卢照龄和张大安!
“这就来,这就来!”
老张赶紧叫道,然后对安平和长乐道:“两位殿下,朋友有难,德义不容辞,这便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言罢,老张就要开溜。
刚转身,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拿下!”
接着几条两米以上的大汉跳了出来,当场把梁丰县男捉拿,程处弼等人见了,顿时大叫:“哪里来的贼矬鸟,竟敢在小爷地盘放肆!”
“把这程家匪类,给朕也拿下!”
空气凝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御驾去了太平坊,就在含光门正对面,刚扩建的宅子。原先是长孙览的故居,后来他儿子长孙洪攀了长孙无忌的大腿,就继承了下来。
要不然,以他爹给隋朝那么拼命的历史,偌大产业,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然后长孙洪有一个好,坚决不在官场厮混,坚决抱住远房亲戚齐国公的大腿。长孙无忌让干嘛就干嘛,和那位差点讨了琅琊公主李蔻做老婆的长孙晔完全不一样。
这两天听说长孙晔和琅琊公主没戏了,长孙晔就天天去平康坊买醉,让长孙无忌很是不爽。
不过长孙洪很清楚,他们这些“远房”亲戚,只要对齐国公有半点抱怨,结局很清晰,gg思密达。
所以,长孙洪这个人很拎的清,他爹有很多本事,各种给力。但他就学一样,那就是玩弄艺术。
连大唐第一喷子老魏,也夸他爹长孙览“性弘雅,有器量,略涉书记,尤晓钟律”,他受了亲爹几十年的熏陶,在长安曲艺界的地位,还是很崇高的。
所以,每当齐国公需要让李董高兴高兴的时候,作为长孙家的一员,长孙洪得赶紧站出来。
今天是上元节,好日子,新的一年头一回月亮圆了。当然了,对广大蛮子们来说,头一次见过这么圆的月亮,比他们老家的月亮圆多了。
大唐的月亮,就是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齐国公废了老大工夫,跟长孙洪说,你要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老夫让陛下在你这里走一遭。
于是乎,李董就带着老婆儿子还有重臣们,就去太平坊听听歌,欣赏欣赏高雅的艺术,陶冶陶冶情操。
然后李董还发了话,让教坊歌唱扛把子公孙七斤也过来助兴。
走半道上,特么公孙七斤就开唱了。这不科学不合理啊。
于是李董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车祸,然后公孙教习靠歌声来治疗伤者。
本来其实也没什么,怪只怪,那首《青玉案》实在是……太特么赞了!
就算大家都说诗余是淫词浪言上不得台面,然而好东西就是好东西,配合这元宵佳节气氛,整首词简直让节日的气氛都增加了不少。
李董本身又是个文学爱好者,他断定,这阵子肯定到处都是妓家唱“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仔细想想,总觉得好像和前年的某件事情很像。
于是李董就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公孙七斤就突然高歌一曲《青玉案》,然后他没找到《青玉案》的由来,但看到了好几个在灯火阑珊处的少年少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太熟了,少女更熟。大一点的少女,她是自己的妹妹,小一点的少女,她是自己的女儿。
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妹妹和女儿,在学房乔的夫人卢氏。
到处都是酸味……
李董怒不可遏了,他有一种被人抢走最美好事物的愤怒。于是,他要解决问题。
长孙洪本来很高兴,能够让皇帝大臣们欣赏一下自己的艺术细胞,这是双赢的事情。皇帝大臣们获得了愉悦,自己获得了名声。
但是,偌大的场地,静悄悄,和外面哔啵燃烧的灯火相比,这里静的可怕。
“张德!”
“臣在。”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陛下,不知陛下需要臣解释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世民没说话,背着手,慢慢地走了过来,然后绕着张德走了一圈,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你很大胆。”
“陛下过奖。”
“朕是在夸你吗?”
李世民冷笑一声,“胆大包天,竟然惑乱天家,你这是自寻死路!”
老张脸色一白,满头大汗道:“陛下明鉴,臣实属无辜啊。陛下也是过来人,想必知道情非得已四个字。臣绝对是雷池半步也不敢越啊!”
老子是躺着也中枪好不好!特么的你妹你闺女是老子能控制的吗?
“你怕了?”
“如何敢不怕?陛下明鉴!”
“朕知道你怕,没有人会不怕。”
李世民依然背着手,明黄常服在灯火下,竟是泛着光晕,这料子真好。踱步一会儿,太宗皇帝又道,“不过,张德,你可知道此事涉及天家颜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知道,所以臣毅然决然不敢过分接触公主。”
“朕需要你毅然决然吗?”
李世民漠然扫了他一眼,“你观丽质和芷娘,如何?”
“国色天香,仙女下凡。”
“朕需要你阿谀奉承吗?”
老张也是蛋疼了,尼玛的,那老子难道说俩妞有多远滚多远?
“朕方才看到,安平抓你的手了?”
“陛下慧眼如炬,的确是公主抓臣的手,非臣孟浪!”
“若非你勾引公主,焉有此事?”
勾引?特么你会不会说话?老子是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心里也是很复杂,他能够想象,明天士林官场会是个什么德行。也不用明天了,今晚上,保证一群人在那里私底下说,皇帝闺女和皇帝妹妹为了个小男人争风吃醋,学房玄龄老婆……
要是可以宰了张德就好了。
李董内心默默地感慨。
“陛下冤枉,臣每日往来,不外是文宣王庙和家中,从未有非分之想非分之举啊!陛下明鉴!”
“朕知道,这其实也不怪你……”
李董幽幽地说道。
“谢陛下体谅。”
“但是!”
卧槽,你玩我?
老张虎躯震了一下,太宗皇帝玩嘴皮也很溜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乎情,止乎礼。你无礼!”
哎哟卧槽,你要这么说,那你妹妹和闺女可就是光天化日抢男人了,那是无德!
“是,臣无礼,臣知罪。”
“朕很失望,若你有弘慎一半德行,焉有此局?你委屈,难道朕就不为难吗?”
“是,臣知罪,臣思虑不周,让陛下为难了。不能为君分忧,是为人臣者无能也。臣愿告老还乡……不是,乞骸骨……呃,辞官。”
李董的脸一阵黑一阵白,沉声道:“弘慎呢?”
“陪琅琊公主逛灯会。”
“你看看弘慎,堂堂正正,旁人焉能指摘?”
李董看张德越发地不顺眼,就这么个小王八蛋,自己闺女一丢丢大,才见了几回面,就牵肠挂肚了?人还没长像呢!还有自己那个妹妹,选谁不好,偏偏选个进宫就见了一次面的张德!
丢人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臣不如叔父多矣。”
老张正在检讨错误,然后就听到门外有人轻唤道:“陛下,奴婢有事禀报。”
退了休的史大忠一脸便秘的样子进来,看了一眼张德,他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神色有些为难。
“怎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军国大事?”
“非军国大事,只是……”
史大忠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然后咬咬牙,冲皇帝道,“陛下,崇仁坊那里,出了件事情。”
“讲。”
“这个……陛下,邹国公和琅琊公主的座驾,受了长孙孝政的冲撞,然后……”
“然后怎么了?可是阿姊受了伤?”
“呃……却有受伤,不过却是邹国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弘慎伤的可重?伤到了哪里?”
“这个陛下,当时……张公和琅琊殿下,在马车中……正在……共赴……那个……巫山。”
“嗯?”
李董一愣。
“嗯——”
李董眼珠子鼓在那里。
老张嘴巴张的大大的,内心佩服张叔叔的同时,由衷地心中喊了一声: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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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其实对于实力勋贵而言,上公主不是问题,问题是尚公主。毕竟前者是生理需求,后者是政治需求。
所以老张上辈子的那位领导,经常语重心长告诫老张,管不住小丁丁的男人,还能成什么大事?
后来吧,领导就被坑死了。
可见,小丁丁是决定不了前途收益的,除非这个前途是牛郎界的霸主。
高祖和太宗父子二人都有一票班底,元谋功臣都很有前途,靠的不是老婆,而是自己牛逼不解释。
所以,最终还是靠屁股决定了上公主还是尚公主。屁股坐在实权位子上的,那肯定选择上公主。屁股连个郡公凳子都没坐上的,那就得琢磨,是不是弄个李董的姐妹或者女儿放家里供着。
那么,身为邹国公,身为定襄都督府都督的张叔叔,算什么级别呢?除了四大天王和个别候补天王,他笑尽英雄啊。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车震害死人呐!
“你给朕滚——”
李董之前夸了张德的叔叔品德高尚,接着就马上传出消息,张叔叔在和皇帝姐姐在马车里面进行灵与肉的交流。而且特么还在公主坊被撞破……
更加经典的是,当初想要运作尚公主的那位候补驸马,其实就是长孙无忌的远房兄弟长孙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事难料啊,本来路上跑的好好的,被人为拆了下来,当做备胎……
现在连备胎都没得做了。
对于一个本来生活不算太如意,想要跟皇帝攀亲戚提高社会地位的叼丝,长孙孝政欲哭无泪。
于是他喝了点酒,然后又喝了点酒,接着醉眼朦胧想去伤心地赋诗一首,然后就回老家。
只是半道上,他看到了公主的香车。他就激动了,决定最后挽救一下自己的爱情和前程。
于是他骑着小马儿,冲了过去……
张德如蒙大赦,赶紧开溜,而且打定主意,特么吃住就在工地了。他要是回家睡觉,他就是被皇帝抓去做水鱼汤喝!
半道上,老张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拐道找到坦叔之后,然后吼道:“那小丫头片子呢!在哪儿!给老子出来!”
暴怒的张德一瞧薛招奴居然还会躲在坦叔后面,顿时一把扯过来,双手疯狂地揉捏她的包子脸:“我怎么和你说的——”
“去找公主。”
“还有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她诗。”
“还有呐!”
“回家……”
张德继续揉着包子脸,让她的嘴嘟起来扯起来扁起来圆起来:“我让你去找公主,我让你上她马车了吗!”
“马车上有阿月浑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活该长成胡饼脸!”张德扯着她的小圆脸,“我让你给诗,你就拿《青玉案》,败家婆娘!你知道这首诗余值多少钱吗?万贯老子都不换!被你个败家婆娘就塞给公主了!”
“我拿错了……”薛招奴嘟着嘴,然后心里默默底嘟囔着:叫你不带我逛灯会,叫你不带我!就给,就给,就给!
“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肉。”
老张黑着脸,《青玉案》呐,一夜鱼龙舞啊,灯火阑珊处啊!特么就白瞎给这元宵节了。亏大发了。
“事情不是办好了嘛。还罚我……”
“还敢顶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招奴扭着身子,继续嘟着嘴,包子脸更加的圆了:“不吃肉怎么长大。”
“就你还长大,你个包子脸长大了也成不了小龙女!”
老张没好气地骂了一声,然后又哀叹道,“唉,我这边算是马马虎虎过了。可叔父那里,不好过啊。”
此时,外面已经唱开了“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董听的耳朵发痛,他很想吼一声:这些刁民总想和朕作对!
然而为了千古一帝,李董忍了。
然后在房间内,烛火斑驳,两道身影摇曳。
“弘慎啊。”
“臣在。”
“脱衣服。”
“嗯?”
“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这……”
“难道要朕帮你脱吗?”
张公谨咬咬牙,缓缓地把衣服一脱,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不是说受伤了吗?”
“小伤,让陛下挂记了,臣有罪。”
“有罪?呵!”李董嘲讽地变了声调,“你侄儿刚才也在这儿说有罪,还说要告老还乡乞骸骨,十四岁……乞骸骨!弘慎,你教侄有方啊。”
“臣惶恐,臣教导无方……”
“伤在哪里?”
李董虽然一脸的不爽,但眼神还是关切。
“背上。”
李董于是转过去,看了看张叔叔颇具线条的斜方肌和背阔肌,还有背阔肌上面的八道抓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团无明业火顿时爆发出来:“你也给朕滚——”
“臣告退,陛下息怒,息怒……”
赶紧麻溜穿好衣服,张叔叔连忙滚蛋。
房间内,李董一脸颓唐,然后猛地站起来,双手冲着天乱抓:“啊啊啊啊啊啊——张氏浪子,无耻之尤——”
第二天,城东老干部活动中心,笑眯眯的唐俭跟老哥们儿聊天:“上元佳节,当真热闹啊。热闹!”
“唐公,莫要作怪。快快说来听听,张弘慎可是要尚公主了?”
前任鸿胪寺主管刘世龙笑的极其猥琐,老头儿一脸的荡漾,“都闻张公谨谦谦君子能文能武,更是重情重义,没想到这老实人做点事情出来,倒也是满城风雨惊天动地。昨夜皇帝没睡好觉吧。”
“嘿,紫宸殿小会,嘴上都起泡了。”
“噗——”
窦琮一口茶汤喷了出来,笑岔了气:“哈哈……咳咳,哈哈哈……咳咳。老唐,真的假的?”
“骗你们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俭斜靠在太师椅上,然后啧啧道:“张公谨这小子,真是……绝了!”
“也不知婚期定在何时?”
刘世龙又问道。
“这还问什么,出了此事,只怕越快越好,月底就要定下,否则,颜面无存啊。”唐俭神在在地往后一靠,“不过琅琊公主之事好了,这姑侄二人争夫的场面,不知道陛下该如何堵众人之口。反正休沐还没结束,长孙家已经闹成了一锅粥。”
“为何?”
“为何?!”唐俭斜眼看着老兄弟们,“亲上加亲,本来好事,奈何啊……”
“亲上加亲?”
刘世龙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原来长孙家还有这个打算?是长孙伯舒?”
“不是他还有谁?他是长子啊,而且算是长孙家拿得出手的了。可惜啊,这回真是郎有意,妾无情,而且还鸡飞狗跳。”
唐俭双手一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另外一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皇所出的安平公主,豆蔻之年,着实温润如水。不过这一回,倒是硬气的很。”
突然窦琮又一口茶汤喷了出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家伙一个人在那里笑的浑身发抖,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老窦,你怎地如此放浪形骸,有什么好笑的?”
“你们……你们就没想过吗?哈哈哈哈哈……”
窦琮笑的浑身抽抽,然后平息了一下情绪,才噗嗤噗嗤地说道,“哥几个,你们说,要是琅琊嫁给张公谨,安平嫁给张德,他们叔侄二人怎么称呼?琅琊和安平,姐妹之间又如何计较?”
老干部活动中心顿时安静了。
“噗!”
“噗——”
“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唐俭也是笑的跟中风一样,眼泪横流,“此乃佳话,佳话也!”
而此刻,在文宣王庙的工地现场指挥部工棚里,张叔叔一脸便秘地看着同样一脸便秘的张德。
叔侄二人四目相对,最后不约而同地长叹。
“唉……”
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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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孙冲最近在买醉,和他远房伯父长孙晔性质是差不多的。本来,这年头极西之地的日耳曼蛮子还没有发展出优秀的骨科医学,所以长孙冲和他表妹本来应该会很恩爱以及美满地过下去。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
那个门风败坏的邹国公府,老的不要脸就罢了。小的居然也如此厚颜无耻!
如果只是表妹,其实长孙冲也是可以接受的。女人如衣服嘛,娶谁不是娶,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有前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长孙冲想的很好,只要抱住了太子的大腿,将来,他就是潜龙班底,未来新皇的肱骨栋梁,前途无量啊。
然而现在,太子……也被勾走了。
“张德小儿!吾与汝不共戴天——”
春明楼内,买醉的长孙伯舒眼角挂着泪珠,迷迷糊糊地呼喊着。
太子当然不会去理会喝的醉醺醺的表哥,而是听说张德被老爸训斥之后,赶紧跑去普宁坊探望。
再加上当天晚上程处弼被打的要死,惨叫声整个太平坊都听得见,让太子以为张德也在劫难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担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知道,张德去了文宣王庙的工地。
于是太子一大早,就带着东宫那群吃干抹净不干人事的王八蛋跑去工地探望梁丰县男。
“张监丞,太子殿下来了。”
被正义使者放出来的马周,因为惹上了鄅国公府的官司,常何虽然有心作保,然而没那勇气,张亮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于是张德跑常何府上,就说这人我保了,又给了常何一千贯压惊费,常何也就抬抬手,让马周跟着老张跑了。
自打马周这一把年纪的老男人跟张德混之后,人生就丰富多彩起来。
比如说,最近马周在研究复式记账法以及天竺数字,虽说江阴也有码子来记数,然而当老张引入了“0”的概念后,马周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数学真好玩。
马周原本一个文科生,开始不务正业了。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称呼官名。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奸臣。”
张德皱眉看着马周,又再三强调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张监丞,这不合礼……”
“你现在挽着衣袖赤足下地,难道就合礼了?”
说罢,张德拿起一顶柳枝安全帽,扣马周头上,“还有,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工地上,安全第一!”
马周正了正安全帽,然后才道:“太子殿下还等着呢。”
“等着就等着,没看见我在算东西吗?”张德一脸的苦恼,照现在的水泥用度,最少也要十二万斤,也就是六十吨。
可特么自打上元节闹出那档子事情之后,李董来视察工地,就说这腻子好,得多用,铺路上多平整。
于是没办法,张德只好让人用竹条做加强筋,土鳖版混凝土用来铺路,倒也没问题,可太特么浪费材料了。
几个水泥窑,一天也烧不来多少。再说了,球磨机的外筒损耗率太高。这种损失原本就是没必要的。
这一来一去,张德算了算自己起码少赚三万贯左右,这特么还没把白费的人力成本搞进去。
头两个月冬天,冻死了将近三百突厥奴。连一向反人类的李思摩,都开始肉疼起来,最近因为草原太安定,大家不抱怨不造反,也没啥理由去逮壮劳力过来送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说,怀远城大河工坊是优先级,给孔圣修的庙,皇帝是很急,世家大族也很急,但对老张来说,这特么就是样板工程。
“储君也是君。”
马周鼓起勇气,据理力争,没办法,他是孔孟传人,怎么可以不讲礼呢。就算梁丰县男给他发工资,而且很丰厚,但为了心中的大义,没得说!
“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
老张无奈,只好站起来,跑出了工棚,然后老远就换了张脸:“竟是太子殿下亲临,德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说着,老大一个揖,鞠躬九十度。
跟着行礼的马周嘴角抽搐,眼神很复杂。
“免礼免礼,是本王打扰大郎做事了。还望大郎勿要见怪。”
李承乾永远是这样的翩跹君子,让人如沐春风,马周心中觉得很悲愤,储君都这样礼贤下士了,然而张监丞却如此的……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太过分了!
但拿人手短,马周虽然很想告诉太子殿下,这小子良心不好,然而忠义两难,没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如何有空前来视察?”
李承乾不是头一回来,但这次不一样,文宣王庙快要封顶了。为了架最后的主梁,张德改装了六台滑轮组,脚手架密密麻麻,看上去跟太空堡垒一样。
“蔚为壮观,大郎神乎其技,鲁班在世!”
“殿下谬赞,德岂敢。”
太子面白如玉,红扑扑地无比喜庆,抓着张德的手道,“大郎,待文宣王庙落成,来东宫与本王共事可好?”
老张甩了甩手,没挣脱,又不敢大力出奇迹把李承乾甩飞。只好任由皇太子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
“德荣幸之至!”
然而张德早已看穿了一切,就他这种道德水准,基本上东宫班底是没希望了。就算李董硬要塞进去,别说文官世家不答应,勋贵武将都不情愿啊。就张家那小流氓都能进东宫陪太子睡觉,我们家的品性纯良还没勾搭公主,怎地不可以?
再一个,就李董现在的精神状态,估计李承乾跟他爹提起要让张德进东宫服侍,立马就会被李董喷个狗血淋头。
文宣王庙的工地用水杉木做了围墙,工棚就在门口,划分好了住宅区器械区以及办公区等单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巨大的工地大门两边还由孔圣传人,祭酒孔颖达亲手书写的劝勉联句。
左边写着:高高兴兴上工。
右边写着:平平安安回家。
横批:保利营造。
写下这十六个字的孔祭酒心情是很复杂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安全施工概念,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虽然施工期间还是死伤外籍务工人员数百……
“大郎,今日本王有一事相求。”
“殿下只管吩咐。”
老张一脸正色,旁边的马周看他忠心耿耿的嘴脸,觉得有点反胃。马周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来,于是他只好内心默默地念叨起来:如果一个数列从第二项起,每一项与它的前一项的差等于同一个常数,这个数列就叫做等差数列,而这个常数叫做等差数列的公差……
“大郎,听闻忠义社新增一家车行?专营车马,更兼打造雕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也听说了顺丰号车行?”
“大郎,琅琊姑姑那样的四轮马车,本王需要两架,下月河间王叔寿宴,正愁没有趁手的寿礼。听闻此等马车坚固耐用,而且乘坐舒适,风靡京城,本王也是心慕已久。”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
老张脸黑了几分,他打造四轮马车,是想让人看到提高运力的特色。然而达官贵人自从听说了某对狗男女做活体广告之后,想到的就是坚固耐用……
“殿下无虑也,此事易尔,包在我身上。”
“那就多谢大郎了。”
太子面色微红,笑的很高兴,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张德的手,“大郎,陪本王再看看文宣王庙。”
前几天不是刚看过吗?妈的,放手!
用力甩了甩,没甩成,而旁边马周已经放弃治疗,闭着眼睛,默默地算了一个从一加到一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德觉得李董的崽都是脑子有坑的,闺女琢磨着牵手逛街也就罢了,儿子居然不逛街逛北里,居然选择逛工地!逛工地其实也没什么,储君嘛,视察工作,为了文化教育的重要发展,都可以接受的,但为什么也要牵手?
然后太子离开工地了,老张问常何顺来的扶手马周还特么说要送送太子。
“宾王,你听说过包拯这个人吗?”
张德实在是受不了了,当初把马周从大理寺捞出来,并且在鄅国公张亮手里保下来,纯粹是看在他能威武不能屈,当街为安菩仗义执言。
可万万没想到啊,魏征那是因为自己出身不好,你个落拓措大怎么一股子正义仲裁者的气质?你是寒门啊!
总觉得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
“包拯是谁?”
马周骑着一匹黄鬃马,跟着张德。
“一个正直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张德没好气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监丞,周有些话不吐不快。”
马周一脸正色,显然是鼓起了勇气。
“你讲吧,我听着。”
边上王万岁骑着马,没有马凳,说是坦叔教的上等马术,就是这么练的,就靠两条腿夹着。
这让老张不得不怀疑,坦叔教的到底是马术还是房中术,就王启年这么练下去,两条腿什么马夹不死?到时候肯定是床上小马达,功率强劲工时持久。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监丞对待太子殿下……还有陛下的差事,太过敷衍了事了。”
老张喟然一叹:“所以说,我真的怕了你们这些正直的人。”
看到马周正直的眼神,老张很惭愧,上辈子领导被坑,也是太特么正直了。你一个文科生玩什么大义凛然为民请命,你玩女人捞点钱就算了,搞什么两袖清风青山埋忠骨,那你去死吧。
关键问题是,任你官清似水,看我吏滑如油。跟着文科生领导混饭的一票人里面,老张绝对算是正常道德水平以上的,然而其他的同僚,都特么属鬣狗的,腐肉都敢吃,你怕不怕?就问你怕不怕!
但是,马周这样正直的人,张德觉得很好,于是拍了拍马周的肩膀:“宾王,汝正直君子也,吾不如尔太甚。惭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老气横秋地拍着三十来岁老家伙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地安慰夸奖,让马周憋屈的想哭。
“监丞谬赞,非周正直,实乃孔曰……”
“仁义二字,说给我听没用。”
张德手持马鞭,遥遥一指太子座驾,“君王听了才有用。小民之仁,活人一户。小民之义,闻达乡里。君王之仁,君王之义,泽陂天下。宾王之才,沉沦算学账本,惜哉。”
“监丞。”
“三十来岁还没做官,空有才华又有何用?你又不是老学究。”
言罢,张德策马向前,越过东宫侍卫,喊道:“殿下,德觅一贤才,愿献于殿下。”
“大郎选的人,总是好的,只管送来东宫。”
你特么逗我?!老子准备了一堆说辞,你就这样答应了?你家管人事的人怎么不去死?
本着赶紧一千贯亏了本的心思,老张赶紧道:“山东贤才马周字宾王,精诗书善春秋更有经济之才,算学一道颇有建树,其策论更仿佛强汉贾生,实乃散落河沙之明珠。德才具鄙薄,用周不过一刀笔小吏。殿下用之,画龙点睛,得一肱骨栋梁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在复习等比数列的马周骑着小黄马,远远地听到了老板的话,虎躯一震,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原来我在张监丞眼中,是这么的高大上?
马周感动了,是我错怪了张监丞。
然而老张内心琢磨的是:老子把这货塞东宫,怎么地也能恶心恶心太子,让他别老来骚扰我!
“此等贤才,本王所欲也。”
然后李承乾就想出来拉张德的手表示感谢,老张赶紧攥住了黑风骝的缰绳。
太子于是就小声地对张德说,右春坊通事舍人还有个缺,马周先在老张这里补个差事,然后调过去。
毕竟,老张现在也挂着个监丞头衔,手下有俩正九品的跟班,算得了什么?!
然后张德呵呵一笑,回头跟马周说了声,我给你弄了个东宫正七品下的属官当当,你看啥时候办一下交接班,赶紧去东宫打卡?
三十来岁的马周顿时感激涕零,说什么张公提携之恩,周此生不敢忘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张德内心很简单:你特么给老子快点滚!
正直的人,怎么可以跟着自己混呢?自己可是权贵资本家!黑心工场主!罪恶的反动阶级一员,正直是万万不能沾的,沾了,就变成了理想主义者,将来一定会被有良心的知识分子喷。
过了龙首渠,就算是送别结束,本来张德也就该骑着马儿继续回工地。
然而这时候,来了一票人马,瞧着很犀利,看上去很酷炫。一边全是青衣怒马,倒是没什么披红挂彩。另外一边,全是红衣神骏,端的神气。
“咦?”
张德一愣:“这俩货怎么还出来春游了?”
“大兄!”
大胸?哪儿哪儿呢!
老张一个激灵,眉头一挑,然后就看到一人骑着一匹小号的青骢马,过来喊了一声太子。
“泰弟怎么出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承乾出了马车,众人行礼,太子免礼,然后下了马车,又见到一个剑眉少年,便笑道:“恪弟也来了。”
“恪见过兄长。”
李恪上前,恭敬行礼,太子上前,扶他直身。
“怎么你们两人联袂出行?”
“春日悠悠,本是出来踏青,然得了一批青海骏马,城中又不可纵马,便来城东骑个痛快。”
李恪诚恳道。
“果是神骏!”
太子看了看那些马儿,着实是好马,“可是侯公斩获?”
“太子慧眼如炬,正是侯公缴获。”
李恪依旧恭恭敬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王亦有良驹,奈何许久不骑了。今日你我兄弟三人,正好策马一叙。”
言罢,李承乾道,“牵本王紫骍来。”
然后就有人牵了一匹紫毛骏马,在阳光下看上去很像乡村非主流……
老张远远地看着,心说这几个意思?
然后就看到李承乾解了长袍,换上便服,爽朗一笑,策马而走。
李泰斯文,没有狂奔,李恪就洒脱的多,直接跟了上去。
还没跑多远,太子胯下那匹乡村非主流开始蹶蹄子了……
“太子小心!”
“保护太子——”
李承乾本来是面白如玉,现在是苍白如纸,吓的赶紧趴伏在马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十四岁的少年又不是都像张德程处弼这种,慌乱之间,双手脱了缰绳,整个人被马儿抛了出去。
那瞬间,东宫属官外加李泰李恪一众,都是吓的脸色苍白,完全说不出话来。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太子要是有事,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李承乾半空坠落,吓的魂不附体,觉得自己临死也就这一趟了。
然而,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一道黑色闪电划过。
嘭!
一人一骑,迅猛如斯,太子竟然被那骑士当空接住稳稳地抱在怀中……
“大郎……”
我特么也不想的。
老张内心暗暗骂道:神烦没水平还要装逼的人!
东宫众人赶紧上前,把太子接了下来,重新塞回马车,然后各种安慰各种询问,就怕太子是不是被吓出了什么毛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太子却一脸淡然,微微一笑道:“诸君勿忧,本王无碍,幸得大郎所救。”
“此乃臣本分也。”
张德默默地装逼,周围的卫士们都是一脸惭愧。他们平时都觉得自己骑术无双,天下无敌,结果连个少年都干不过。
老张拍了拍出了点汗的黑风骝,然后躬身道:“太子,德公务在身,就此告退。”
“大郎自去,勿要为本王担心。”
傻逼才为你担心……
张德脸一黑,赶紧骑着马,叫上傻了眼的马周:“宾王,还愣着作甚?回去干活!”
“是,监丞。”
马周内心不由得感慨:张公非寻常少年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唐帝国文化教育基地样板工程文宣王庙封顶了,李董跑过去剪彩,然后发表了重要讲话,作出了以下批示:要严抓工程质量,杜绝一切偷工减料的腐败行为!
保利营造全体员工纷纷表示拥护伟大英明正确皇帝陛下的号召,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不仅要严抓工程质量,还要做好对外宣传工作,让广大长安老百姓知道文宣王庙的重要意义。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伐柯伐柯,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下了班,刚过龙首渠,就听到有熊孩子唱着歌,然后跑邹国公府打秋风。坦叔笑呵呵地散着核桃、阿月浑子、柿子饼……
纳彩、问名、纳吉……流程走了一半,邹国公依然双眼无神。
二婚,本来不该这么纠结的。
“咳咳,弘慎,吾至矣。”
正月已经还暖,秦琼还是过着大氅。是骨力干人在北海猎到的巨熊,老张弄到手估计了一下,这头西伯利亚棕熊,最少三米。皮子弄回来重新加工,还漂了一池子的油脂。
秦琼身材长大,只是偏瘦。不过披上熊皮大氅,简直就是煞气逼人,国公府内一群仆役大气都不敢出。
“叔宝,乍暖还寒,怎地亲临,快坐快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保利营造打造的交椅,销量还是不错的。太师椅就不说了,榉木打造的都得十贯起,还是人情价。
主要是雕工繁琐,大匠又喜欢装逼,索性工部的人听说可以搂钱,立刻就让大匠去死好了。
“吾还能动,汝大婚喜事,焉能不至。”
说着,秦琼又问,“大郎还在工地?”
“主楼封顶,陛下又叮嘱了一番,回家难得。”
“张家千里驹,了得啊。”
秦琼感慨一声,大氅一抖,抖出个娃娃来。
小孩儿虎头虎脑,眼睛大大的,盯着张公谨喊道:“爹爹。”
“你也来啦,快点让爹爹抱抱。”
张公谨大喜过望,连忙从腰间锦囊中摸出一把金豆子,塞到秦怀道怀里,“棒小子,比你耶耶壮!”
秦怀道揪着张公谨的美髯,咯咯直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笑着,秦琼抖了抖大氅,坐椅子上笑道:“大郎救了堕马太子,朝中多有言语,听说陛下气消了不少。”
张叔叔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陛下宽宏海量,是吾让陛下失望了。”
秦琼笑了笑:“倒是顺丰号的马车多卖了不少,吾这钱袋,也平添了一些用度。”
“休要再提,再提便是恶客!”
尴尬无比的张叔叔浑身难受,然而秦怀道却叫道:“爹爹,娘娘呢?”
“咳咳咳咳咳……”
秦琼咳的厉害,整个人都接不上气来。让张公谨一阵抚背,只好尴尬道:“此等丑事,路人皆知矣。”
“男欢女爱,何来丑事之说?是你多想了。君不见长安富贵,皆买了香车安置美人么?”
“羞于见人。”
张叔叔搂着秦怀道坐椅子上,半晌才道,“也是邪火上来,竟是受了公主勾……咳,反正吾至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琅琊公主何等美丽,你就知足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琼笑了笑,然后道,“知道你府上没有大雁,去年我让人活捉了几只养着,本想给大郎留着,没曾想,这侄儿没用上。倒是你这叔父先用上了。”
“叔宝……”
“好好好,不提不提,不提了。”
秦琼一脸揶揄,然后又问:“生辰交换过了?”
“说是公主天马下凡,乃旺夫之相。吾乃守山猛虎,妻子平安。”
“太皇满意?”
“满意,如何不满意,你可知晓光聘礼,吾便出了整整这个数。”
张公谨冲秦琼比划了三根手指头。
秦琼眼珠子都鼓在那里,“大郎帮你扒拉的那点钱,都出去了?”
张叔叔无奈点点头:“焉能不给?”
“太皇……好买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琼感慨一声,“吾若有女,亦可赚上一笔,你家三郎还小,吾与润娘再幸苦一下。若有丫头,结个亲家。”
“吾半个铜子都不给!”
邹国公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秦琼。李渊多狠呐,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本来出了这档子事情,怎么地也要赶紧完婚,不然不就是等着丢人嘛。但是李渊到底也是做过董事长的人,开口点了个数目,让张公谨差点吓尿,然后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定了个尿血的数。
没办法,你要不给,李渊真敢让自己闺女不嫁。但张公谨……就别在朝廷里混了。
白糖外加羊毛扒拉的钱,还问张德借了五万贯,凑了三十万贯,给太皇送去压压惊,顺顺气,嫁女儿啊,多伤心呐。
让张叔叔也感动的落泪,这半个月一宿一宿的没合眼,一想起那三十万贯,他就感慨太皇是多么的爱他闺女。
但你还别说,虽然张叔叔尚公主到底拿出去多少钱没人知道准数,但大概估算还是知道的。
于是乎,在张叔叔忙着二婚的时候,一群长安城算有点小背景的,立刻托了人过来推销自己不满十二岁的闺女。
张公谨有仨儿子呐!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为了张叔叔的婚礼,迎亲车队马队那都是全新准备的。光金山追风就有二十匹,河曲马连凑数都不够格,青海骢也是二十匹,还有二十匹西海兔头。能骑马迎亲的,都是左骁卫的老部下,个个都是蜂腰猿背,卖相绝对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个,李董还特批百十来套精铁奶罩给骑士们披上。皇帝嫁姐,怎么可以寒酸。
然后马车都是顺丰号精心打造,光贵的要死的红烛就有一千来根,内府掌烛尿血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皇帝特批,根本办不下来。
然而当这些四轮马车装潢好拉出来预演了一圈,长安城十里围观,不要太拉风。
这多多少少挽回了一点点邹国公的颜面。
而且张公谨去迎亲,骑的还是金山追风马王,安菩特地借出来的。
那马儿高大威风卖相极好,贵气逼人,连皇帝看了都内心痒痒。
等月底的时候,跑顺丰号说要借车队装逼的豪奢之家竟是有一二十家,连尉迟老魔也人来疯一样地跑过来说自己儿子结婚,就这档次了。
至于买了马车回去和爱妾玩特殊调调的勋贵们,纷纷表示琅琊公主和邹国公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其实太特么正常了。根本把持不住啊!
正月二十九,文宣王庙开始装修工作,而此时,邹国公骑着金山追风马王,带着豪华车队马队,前去把自己的老婆接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太皇嫁女,皇帝嫁姐,长安人民群众纷纷表示与有荣焉。
至于张叔叔的狐朋狗友们,则是纷纷抢着要做傧相,多露脸啊。大唐开国以来,就没见过这么排场的婚礼。反正也不逾制,太皇陛下发布了最高指示:可劲造!
这可是最孝顺的闺女,被张公谨这个登徒子给侮辱了不说,还要嫁给这三十来岁的二婚男,多亏啊。
长安百姓闻着伤心见者流泪,都为琅琊公主殿下的付出感动了。
“三十万贯!”
程咬金一双牛眼瞪圆了,然后踮着脚来回跳着叫道,“三十万贯!”
“嚷什么嚷!”
一条恶汉推门而入,周遭的光线瞬间被吞噬,尉迟日天从云梦泽喝够了水鱼汤,终于返回了长安。
本来就是想趁着休假,好好地舒舒服服享受享受生活。
然而万万没想到啊,张公谨这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要结婚了?
更加没想到的是,结婚对象居然是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火坑都能跳,张公谨绝对是好兄弟,没得说。
勋贵中跟张公谨关系最不好的侯君集都是由衷地过来恭喜,少了一个公主,就少祸害一家权贵。张公谨功德无量啊。
张叔叔也清楚,虽然兄弟们都过来说恭喜恭喜,但潜台词是:这瓜怂……
“怎地!”
程咬金大怒,自打和尉迟日天在灞桥厮打了一回之后,也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俺不和你这倔驴分说。”尉迟恭嘿嘿一笑,上前道,“弘慎,你看,这傧相还没着落,俺咋样?”
“不行!”
程操地跳了出来,“老子已经提前说好了,傧相是老子!”
“恶人恶相,你们两个都不合适。”
秦琼轻咳一声,在那边说道。
“叔宝,你怎地胳膊肘往外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
尉迟恭横了一眼秦琼,然后叉腰道,“俺可是寻了不少催妆诗,你这厮可有准备?”
老程一愣:“老子全凭本事,何须寻觅。”
“蠢驴一个。”
尉迟恭呲牙咧嘴,然后一屁股坐太师椅上,见张公谨早就披戴好了行头,脑袋上还插着花,便道:“还是新郎自个儿说,俺在朔州,年轻时候可是有名的催妆汉,甚么婆姨没见过?”
“哎呀,都去,都去还不行吗?”
张公谨没好气地在那里喝着闷茶,“反正苦的是我。”
“嘿嘿嘿嘿……”
一群损友顿时笑开了花:“自古两肋插刀者少之又少,弘慎乃天下楷模也。”
公主就是一个个坑,他们这么有前途,当然不愿意碰喽。现在张公谨天下为公,简直好友中的极品好友。
连秦琼也是一笑:“好了好了,弘慎烦闷许久,莫要再来羞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琅琊殿下俺也见过,当真漂亮,可惜是个公主,不然俺年轻十岁,定要做一回驸马!”
“朔州夯货,管住你的狗嘴!”
秦琼轻拍扶手,尉迟恭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众人顿时大笑。尉迟日天顿时老脸一黑,吼道:“笑甚!笑甚!”
“无胆儿,哈哈哈哈哈……”
程知节顿时笑的放浪形骸,国公府内外都是听的一清二楚。
尉迟老魔闷闷然道:“不与尔等多言!”
“对了公谨,那小子呢?听闻皇帝又给了他差事。上回才干了一天就罢了官,这回倒是长久。”
尉迟恭喝了口茶,抹了把嘴,然后道,“听说他弄了个工坊,麻料织丝甚好,俺回来前,那船帮伙计如今都是用了怀远麻绳,当真结实。”
“敬德少待,大郎今日有些琐碎事情,一会就到。”
张公谨刚说完,就见坦叔领着张德回来了。
一屋子的公爷,然而坦叔脚步沉稳,丝毫不惧。尉迟恭嘿嘿一笑:“何老头,有没有空,和俺过过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坦叔笑了笑,没说话。
那边秦琼冷笑:“朔州佬,你那点手段,不够格。”
尉迟恭顿时大怒:“秦叔宝,焉敢小看老夫!”
“琼眼拙,总觉得和老倌在哪儿见过?”
秦琼眯着眼睛,问坦叔。
“秦公贵人,老朽岂敢有此殊荣。”
坦叔还是很淡定。
等坦叔走了之后,程咬金便问张公谨:“公谨,何老头到底什么根脚?我看他颇有当年骁果之风。”
“你们当真成贵人,所以多忘事!”
张公谨没好气地扫了他们一眼,“坦叔乃是前隋武烈侯义兄弟,年轻时候同给陈后主撑伞。归隋后,又同为先登勇士,征辽两战皆全身而退。后武烈侯没于辽河,遂南归去了。”
“前隋武烈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咬金一愣,“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尉迟恭问道。
“改元后,我得封宿国公,撞了人家兄弟的爵位。”
听程知节这样一说,尉迟恭也反应过来:“竟是麦铁杖!”
“麦铁杖天生神力,又跑及奔马,传言能日行五百里。没想到还有兄弟在世。”
秦琼也是感慨,看张德的眼神也更加慈祥,拍了拍张德的肩头,道,“难怪当日大郎期盼怀道快些长大,前往辽东。”
“杨广何其误人!”
尉迟恭恨恨然叹道。
“好了,大喜之日,说这些作甚。”
秦琼终结了这个话题,然后道,“弘慎,不如就图个热闹,傧相就算了,到时候劝妆诗催妆诗,总能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夫还能如何?尔等损友,阴险之极!”
张公谨脸一黑,他本来以为秦琼是要拉一把的,结果最不老实的就是秦琼,反手就是一刀,当场扎死张公谨。
老张一瞧很热闹,趁乱弄水抹了把脸,换了一身喜庆素以,挂了一个锦囊在腰间,撲头整理的干干净净,这才跟着出门。
老家伙们都跨上马,准备去接亲,老张的小伙伴们也都换上了好马,一个个开了神装出来装逼。
程处弼直接弄了一套黑犀皮甲,上面嵌着暗红铁片,着实抢眼。
“哥哥,怎地这么慢!”
“刚回来,洗漱停当,总要盏茶工夫。”
打了个唿哨,黑风骝小跑而至,张德跨马上去,正要走,却听到一声娇呼:“张郎!”
老张脚踏了个空,啪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那边骑着金山追风马王的张公谨也是毛骨悚然,吓的哆嗦了一下。
后遗症啊,现在听到“张郎”就怕,府里面连“蟑螂”都不让喊,全都跟着张德喊“小强”……
“张郎可摔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拎着裙裾,安平公主一脸担忧,迈着步子急急忙忙地从马车上下来,然后隔着一条石板街,冲向张德。
一群大佬骑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地回望,画面太特么纠结了。
趴地上很无助的是大侄子张德,冲过来要搀扶的却是个姑娘……
“老夫觉得……”
程咬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入娘的,俺头一回见婆娘捡汉子的!”
秦琼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张公谨,安慰道:“弘慎,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谁叫……谁叫你不等等大郎呢。”
“鳖说了!”
张叔叔哭了,默默地骑着金山追风马王,然后含着眼泪高歌一曲:“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嗯,琅琊公主最欣赏的,就是他张公谨的才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含泪一曲,张公谨才名震长安,那些个想要在劝妆诗上搞个大新闻的损友们,纷纷侧目。
“春风得意马蹄疾?”
众大佬定睛一看,张都督马蹄不快,面无得色,眼眶中还有眼泪,莫非是喜极而泣?
“一日看尽长安花?”
十里长街,多的是大姑娘小媳妇,都想看看老公不如其美甚的邹国公是长什么模样的。
待看到张公谨披红挂彩骑着金山追风招摇而过,顿时泛起一阵尖叫。
帅的惊动天可汗!
“如何这般热闹?”
琅琊公主府,李董穿着礼服,他爹也被放了出来透透气。老董事长呵呵直笑,乐的眉飞色舞。实话讲,他刚当皇帝那会儿,能从朝廷夹带的钱财,顶天十万贯。没曾想,自己皇帝不当了,卖个女儿都能入袋三十万贯。
现如今他的小老婆们,纷纷表示太皇你好棒好棒的。
“回陛下,是张公来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来得好,焉能让此獠轻松进门!”
李董说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然后他老婆轻咳一声:“陛下。”
“哦,咳,嗯……有谁随亲?”
“程公秦公几人。”
“哼!狐朋狗友!”
李董轻声骂了一句。
“陛下!”
长孙皇后眉头微皱,老公有点不在状态啊。
然而也可以理解,自己同岁的漂亮大姐姐,就这么被人在马车上被人叉叉圈圈,完了半个月不到就要嫁给那个王八蛋。这做弟弟的……难受啊。
最重要的一点,李董一向喜欢轻熟女……
邹国公车马未至,皇家的人都来了一些。正热闹着,安平气鼓鼓地红着脸,进了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芷娘,你去哪里?”
“去姐姐闺房。”
安平对李渊道。
“不要去打扰蔻娘了,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李渊呵呵一笑,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安平无奈,只要嘴巴嘟的更圆,不情不愿地坐在一旁。
而李渊另外一侧,做的是长安公主。
俩人对望一眼,都是齐齐地脑袋一歪:“哼!”
“到了到了!”
锣鼓齐鸣之间,张公谨骑着高头大马,在公主府邸下了马。
心里暗暗咬牙,横竖都是一刀,老夫拼了!
张都督正待进门,却见远方一骑疾驰而至,那骑士连忙叫道:“定襄急报!定襄急报!定襄急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边疆急报,那骑士手持三箭,一脸疲惫。尉迟恭等人立刻策马分开道路,骑士马儿停当之后,马背上的汉子脸色苍白如纸,直接滚了下来。
要不是坦叔箭步扶住,只怕要摔个重伤。
“都督!苏烈将军急报!契丹诸部勾结高句丽,围攻霫部,霫部酋帅请求庇护,将军决断,命其不进驻大洛泊!”
“契丹儿何来此胆!大贺窟哥竟敢造反!”
“都督,非是大贺部,而是达稽部和独活部,裹挟白霫夹攻。大贺摩会被杀,大贺窟哥继任大贺部豪帅,持鼓纛命大贺部受我军节制!”
“好!大贺窟哥总算没有白费本督的栽培!”
张公谨将头上簪花一扯:“国不宁,家何安!吾去会一会契丹奴!”
这时候里面也得知了动静,李渊听说后,眉头微皱:“大贺咄罗当年还曾献宝马与朕,更有貂皮无算。如今已不是他当家了?”
“前年大贺摩会曾来朝贡,赐了他鼓纛,节制本部。”
李世民回答道。
“世事难料,突厥覆灭太快,草原人心微动,这是思变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渊语重心长道,“能让河套安稳,吾不如二郎多矣。”
这话想说的东西太多,涉及到两代皇帝的黑历史,但到底还是老子关心儿子。李二连忙躬身道:“唯有尽力。”
门外,人头攒动,有人大吼一声:“胡儿好胆,再起烽烟——”
“张公此去,马到功成!”
“恭送张公——”
唐人敢战,见张公谨脱了新袍换战袍,顿时热血沸腾,连连呼喝。
程知节更是一声大吼:“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又是大吼:“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
再是大吼:“王于兴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我甲兵!”
言罢,程知节正色抱拳:“公谨此去山高路远,愿汝旗开得胜!”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红妆持马槊而出,竟是披坚执锐女豪杰。
“程公这催妆诗,妾甚喜!”
众人一惊,便见那女英雄飒爽磊落,腰间一柄黑漆横刀,手扶刀柄,蓄势待发。再见马槊冲天,寒光点星。
“妾今已作张氏妇,岂可家中琢磨胭脂刺绣,当与郎君共进退!”
女将军出的门来,便有一匹枣红马而至,只是马槊轻点,轻松跃至马背。横槊抱拳冲门口的李渊李世民道:“阿耶阿弟,就此别过。”
双腿一夹枣红马,马儿直接跟着金山追风去了。
刹那间,呼啦啦的百几十好披甲骑士呼喝:“点卯点卯!灞桥出征——”
“灞桥出征——”
原本婚礼的锣鼓,竟是声乐一转,战鼓冲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渊眼见着马队来了又去,赞叹道:“没曾想,竟是良配。”
张公谨也不等辞别旧时同僚,尉迟恭等人策马送至灞桥,便道:“弘慎,弟妹,刀剑无眼,珍重!”
“诸位,请!”
“请!”
秦琼马慢,到了之后,大手一挥,一只酒坛甩了过去:“大喜之日,焉能无酒?”
“贤伉俪必成佳话!”
“干!”
“满饮!”
“干!”
啪!啪!啪!
酒坛碎了一地,定襄都督府数百仪仗摆开,皆是骑士,三声牛角号响,仪仗奔东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东行,张公谨回望长安,见龙首原之下,文宣王庙巍峨冲天,大声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吾,满意了。”
一场建国以来最豪华的婚礼,它刚起了个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而此时,张德还懵在原地,眨巴眼站那儿发呆:啥玩意儿?这特么就散了!卧槽,唐朝就有闪婚了啊!
“大郎!大郎!”
人潮中,李思摩一眼就看到了张德,然后眼睛放着光,浑身发抖地叫道,“发了啊,发了啊大郎!”
“什么发了?!”
“契丹造反,发了啊!又可以抓……买……雇人手了啊!”
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李思摩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张公说的好啊,春风得意马蹄疾,咱们马蹄不能满了,赶紧去河北!去河北!”
老张被李思摩那燃烧的双眼,盯的毛骨悚然,这突厥佬,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叔叔又要去打副本,但问题却来了。没了张叔叔,老张这冠礼还管不管了?谁负责出来吱个声啊。
“弘慎这一去,只怕又是年底才能回来。”
陆老头儿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地说话,手里捏着两颗玉胆,盘的油光锃亮。这是去年老头儿从张德的小金库淘来的,在西北做生意就这点好,草原上的牲口从能从西域搞点好货色过来。
比如敕勒人,一车毛毯就把两颗上等玉籽换了。
不过两边都觉得没亏,老张准备将来结婚雕个兰花百合什么的,结果老头儿给他上艺术课的时候,一瞧这玩意儿给你这鳖孙白瞎了。老夫帮你先养一养……
“先生,书院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礼部做事什么样子,你不知道?”
陆德明白了他一眼,“等着吧,三月初三过后,此事易尔。”
“我就是想要点寒门子弟,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身为一条工科狗,单枪匹马带不了节奏啊。小伙伴们又对学习姿势不感兴趣,除了搂钱抢娘们儿跑的比谁都快,基本上正常状态就是死狗一条。
连程处弼这货色,也是吃了几次亏,才屁颠屁颠哥哥前哥哥后跟着混。现如今,程家的磨坊也在钓鱼台开了起来,一进一出,不说日进斗金,起码也让程老三他爹笑的合不拢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短期内,是没人能跟他们程家抢着碾米生意啦。
“怀远那地方,太苦,寒门也不愿意去。”
“太谷县那么穷都有人去。”
“你给钱吗?”
“给啊。”
“你给官吗?”
“怀远郡王底下不行吗?”
“呵呵。”
陆老头儿冷笑,“思摩是突厥人,等他孙子辈成了汉人,再说吧。”
其实这事儿跟胡汉之分没关系,纯粹是李思摩有个差事,节制突厥旧部。一般人搀和进去,难保哪天突厥狗狂性大发,死了咋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斛薛部历历在目啊。
“先生,你再帮忙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从南方请点人过来行不行?”
“死的人还不够吗?水土不服!”
陆德明瞪了他一眼,之前为了搞唐朝版新东方和蓝翔,西北文盲很多文士很少,让老张苦不堪言。
然后没办法,咬咬牙,砸钱从苏州诓了几十个傻逼。结果到长安就水土不服死了两个,然后剩下的被吓走一半,另一半一瞧长安,卧槽这么屌,去什么怀远啊,不去了!
于是张德再次感慨,社会学特么就不是科学!人类怎么可能进化?一千多年后北上广人才富集现象,放唐朝也一个尿性啊。
“那怎么办?人手不够啊。”
“你急个甚!”
陆元朗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为师虽然不知你所图何事,不过既然有利教化,朝廷自有计较。三月初三一过,礼部定然有了章程。”
我特么等礼部那帮傻逼我还不如自己开大招让太子帮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他不敢,天天躲着太子,也是蛋疼的不要不要的。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老张准备燃烧小宇宙,从小伙伴们那里琢磨琢磨路子。礼部那帮渣滓,考虑人才的第一要素是品德,他要来品德干嘛?当饭吃?他又不需要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为一个权贵资本家,有良心的贵族子弟,老张决定靠人格魅力去感化广大文学工作者。
于是他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让小伙伴们开噬血,去咬那些倒了血霉的落拓措大。
“先生,工地上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等等。”
陆德明突然叫住了他,道,“行冠之事,只能等明年了。不过给你取表字,挑个吉日吧。”
“不用那么麻烦吧。”
张德一脸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当老夫愿意吗?”陆德明手指朝天指了指。
“……”
你说你好好的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不当,管一个毛孩子取名字干啥?
不务正业!
“管的真宽呐……”
老张瞬间放弃治疗。
“谁叫你救了太子殿下呢。”
陆德明摇摇头,然后道,“初八,陛下来府上观礼。”
“早知道……”
“收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心说早知道就不救太子,摔他个屁股开花好了。
二月初八,大吉。
前往文宣王庙围观的人民群众越来越多,没办法,太高大巍峨了。而且附院更是别具一格,老张耍了小花招,参考了后世苏州园林的特点。
这让一群来自南方的文学工作者顿时感动的浑身发颤,虞世南更是流连忘返,再三强调礼部工作要加强,饱学之士需要安定祥和的工作环境。
孔祭酒发表重要讲话,指出文宣王庙附院作为员工宿舍,实乃仁政,文教大兴之兆也。
虽说知道这帮老家伙为了公帑私用会强行给李董加一些特技,但万万没想到他们能够这样强行帮李董装逼。
可见政绩工程永远不会过时,几千年都在引领有文化有良心的知识分子继续不要脸下去。
张公谨不在,一切从简。坦叔很欣慰,从此以后,自家郎君就算是真正踏上社会开始要接受社会的严刑拷打。虽然自家郎君在此之前,一直是严刑拷打别人,但坦叔觉得,这些细节不重要。
重要的是,郎君终于长大了。
李董来围观的时候,还带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一瞧,那丰腴的身材那成熟的气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不是长孙皇后是谁?
连皇后都来?太给面子了吧!
“德,见过陛下,皇后。”
“免礼。”
李董双手扣在玉带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弘慎不在,你要更加勉励自己。”
“臣牢记圣训!”
李董嘴角一抽,突然想一巴掌扇过去,但一看一群南方老头儿都在,最终忍住了这种冲动。
“张德。”
“臣在。”
长孙皇后面带微笑,一脸慈爱,看着张德道:“多谢救了承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之本分,德不敢忘。”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老张此时绝对是长安少年的模板,各种给力各种高尚各种彬彬有礼前途无量。
“哼!若非如此,朕定不饶你!”
李董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德身躯一抖:“臣惭愧。”
李董正要继续口头上侮辱,却见皇后轻咳一声,这才作罢。
待入席之后,老张躬立陆元朗跟前,三敬三辞三拜。老张哭爹喊娘说一定要让先生你教导我,指点我,呵护我,照顾我,不然我以后没文化肯定没出息,求先生挽救我这只迷途的羔羊吧。
然后陆老头儿才勉为其难,表达出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老夫就勉为其难做你人生导师的意思。
等这个流程过了,众多宾客纷纷表示,恩情恒久远,师徒永流传,佳话,必须是佳话啊。
然后做老师的老伙计们纷纷写个诗念个赋,先抑后扬,说起了陆老头儿以前的艰苦岁月,才学获得的困难,以及人品的高洁,道德的无暇。然后再说张家子弟张德,是多么的尊老爱幼天资聪明,并且还特么喜欢小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方简直天作之合,将来一定情比金坚……
接着老张的小伙伴们再上前,说俺们也羡慕啊,哥哥有这样的好老师,人生充满了光明,太特么闪亮了。我们也希望有这样的老师,有这样的人生,同时我们也要鼓励自己,学习张德哥哥的高尚品德,争取将来也能遇上陆老头儿这样的人生导师。
大家都累了之后,陆老头儿才开口道:“荀子曰: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为师为你取表字操之,希望你今后能时时牢记,行事先思德操。”
你特么在逗我?!
操之……
老张嘴角一抽,抬头看了看陆老头儿,再看了看皇帝皇后,很想说能不能换个字?还有老头儿你特么不是研究易学的么?啥时候开始搞荀子了?
“操之,不要让为师失望。”
“嗯。”
张德张操之,低着头,默默地流泪,大约可能是感动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操之,老夫家中新收几个童子,宣纸断了些许。”
“操之啊,不知这成都火麻,怀远城可有用度?”
“操之兄,小弟春明楼摆宴,还望赏脸。”
人生已经这么艰难了,就不要在伤口上撒盐好吗?
张操之……还不如三德子好听。
这像是人名吗?
老张不由得暗暗思忖,莫非陆老头是逮着个机会打击报复?可特么也太歹毒了吧。一辈子自己的名字就成了动词?
“唉……”
想到这里,张德连工地都不想去了。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哥哥,找你好久!原来在家中!”
程处弼迈步进门,顿时大叫,“哥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哥哥成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听没喊操之兄,老张大喜,跳起来道:“贤弟说甚么怪话,但有所求,无不允也。快快进来坐下说话!”
邀着程三郎进来,却见一人身材长大,比张德高半个头,已经续了须,年纪十七八岁光景,有些女相。
“这位是……”
“他刚从幽州回来,乃是丹阳郡公之子。”
“丹阳郡公?”张德一愣,然后脑子一过,顿时惊讶道,“原来是卫国公之侄,幸会幸会。”
“德胜不请自来,还望操之勿怪。”
滚!
老张感觉心口有点痛,遭受了暴击。
李客师的儿子果然没眼力!
“嘿嘿,哥哥,莫看这厮人模狗样,当年偷人小娘**,这才被轰出长安。丹阳郡公赴任幽州,更是日子艰难,水生火热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三郎捏了个核桃,把果肉挑出来给了张德,“这厮在幽州吃尽了苦头,如今知道小弟认识奢遮人物,便过来走个门路。”
老张听得程处弼的话,顿时胸膛挺了挺,没错,那个奢遮人物就是我!长安欧巴张德是也!
“操之威名,德胜久闻矣,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你特么滚——
老张浑身难受!
“李兄快快入座,莫要拘谨。自家兄弟,何须多礼。”
言罢,张德喊道,“阿奴,还不添置果盘!”
在里屋正过着毯子剥阿月浑子的薛招奴一听,顿时嘟着嘴,把阿月浑子的壳子混了一些进去,然后端了一盘放在***面前。
“谢过。”
***扫了一眼薛招奴,眼睛一亮,暗暗羡慕,然后又拘谨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如今他家大人乃是幽州都督,契丹作乱,空了不少草场出来。华润商号去了河北道,这厮不知死活,还想咬上一口。被他大人打了一顿,这才知晓根脚。”
程老三说罢,又给张德剥着阿月浑子,继续道,“如今听说了羊毛买卖,这便动了念头,想要让哥哥成全则个。”
“幽州一地,豪强不少。”
张德没发话,只是看着***。
“操之兄放心,包在我身上!”***毕竟是李靖的侄儿,李家家宴,总归会提到一些事情。李靖虽然不过手,到底是在陇右吃到实惠的,虽然差点被皇帝雪藏。于是把张德收购羊毛的事情,说了一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客师虽没放在心上,但成天不务正业的***顿时来了精神。
这羊毛,还能卖钱?!
然后他就打听了一番,更是震惊,这里头,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弯弯道道。
只是久不在长安,又不能靠着家中名头行事,只得央了旧时好友程处弼。程老三倒也仗义,趁着张公谨经略契丹节制幽州等地的光景,便赶紧要促成此事。
程处弼虽然智力上一直在平均线上挣扎,但跟着张德划水划了这么久,别的闻不出来,开元通宝的味道,太沁人心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幽州一地,那得多少草场!又该是多少羊!
“若德胜兄能圈下地,你有多少羊毛,我收多少。价钱在契丹羊毛的数目上,再加五文钱。”
轻描淡写,小菜一碟,这风轻云淡的模样,让***顿时浑身一颤,连忙躬身抱拳道:“操之兄果然仁义无双,德胜佩服!”
“哈哈哈哈,怎么样?我说我家哥哥不会为难人吧。小事一桩!”
“多谢三郎仗义引荐!”
***言罢,诚恳道,“今日叨扰,多有得罪,德胜摆宴北里,愿与操之兄一醉方休!”
“聒噪!谁去喝你的糟酒!”
程三郎骂了一声,“哥哥还有差事在身,焉能喝酒!”
“罪过罪过,是我失言。”
***连连致歉,然后和张德辞别,留了一份礼单在厅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打开礼单一瞧,笑了。
“这***,当真不像是李靖家里人。”
这厮除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外,还送了不少干果零嘴。诸如辽东松子,靺鞨榛子,竟是几大包,都是怀远麻袋装满。
而张家好这口的,无非就是薛招奴罢了。
“察言观色,当真厉害。”
张德感慨一声,然后便喊道,“阿奴,让大郎他们把礼物搬……阿奴,阿奴?这小妞跑哪儿去了……阿奴!”
院子中,薛招奴正一把松子一把榛子往口袋里塞,嘴里已经咬开了几颗,吃的吧吧作响。
“阿郎,这松子都炒制开口,还加了盐,真好吃!”
然后抓了一把,递到老张面前。
张德脸一黑:“过来给我捶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圆脸顿时鼓成大包子,不情不愿地跟着张德去了廊下,然后慢慢地跪坐在躺椅一侧,挥舞着小拳头,缓缓地给张德敲起了腿。
而这会儿,幽州桑干河北,一队骑士持枪而至,将数百民夫冲了个七零八落后,这才吼道:“无知刁民,胆敢造反——”
这些民夫汉胡杂居,前阵子契丹有两部作乱,都督府来了人,说是要征发民夫。各家出了壮丁,结果走到半路,就传来消息,家中田地被家人卖了!
这如何能忍?于是壮丁便要夺回自己的田产,如何都不信自家田地会被败家卖了。
这一闹,便引来幽州精骑数十,轻松镇压下去。
又过了几日,便听说河北胡人的田地陆续被人买走,失了田地的胡人没了去处,顿时聚集一块,又惹出了事端来。
此时,幽州都督府已经知道此事,便派人查探,这一查,便没了消息。都督府六曹出来几人,安抚了数千失地胡人,言道:督府自有计较,然则有怜悯之心,今有义商华润号,立工坊于河口,工钱颇丰,督府已与华润号商议,酌情招募尔等做工,一岁所得,远胜田产。
闹事的胡人民夫一听,顿时大喜,连连道:官府体恤,小民感激不尽,吾等错怪。
待这些人去了桑干河河口,都督府六曹便往易州见了***,没多久,六曹主事皆是满意而归,回幽州向都督李客师复命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夫子庙快要竣工,六部大佬听说这里的办公条件有点好,于是都派了门下走狗去打听一下,能不能给自己部里搞点福利。
为此,礼部那帮神经病终于抖威风了。他们本来日子过的挺艰苦的,但因为文宣王庙这档子事情,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名就不说它了,这是伟大光明正确皇帝陛下的恩典,要牢记在心。至于这利市,却落在红砖和水泥上了。
反正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佬先起的坏头,反正从老张这里混了十包水泥盖茅厕之后,立马就是一群臭不要脸的跟脱了缰的野狗跑来狮子大开口。
鄅国公府不是一片废墟吗?张亮和李氏和离之后,这死胖子居然直接跑张德面前,然后就说:你看是不是给弄个五万斤水泥来用用。
要不是怕皇帝发飙,张德就想当场打死他。
于是他虽然窝在工地躲公主躲太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不怕工地灰尘大的人多的是。为了揩油,再厚颜无耻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一月底烧的两万斤水泥,特么居然被偷了一半,你敢信!
万般无奈,老张只好找礼部能说得上话的,再找上了正义的使者孙伏伽,把这困难讲述了一下。礼部的人表示,这特么关我屌事,你找孙少卿去。
孙伏伽脸一抽,虽然我是正义的使者,然而师弟,你知道偷你水泥的权贵有多少吗?
老张于是黑着脸问他,你不是正义的使者吗?
孙伏伽一脸正色:我只是想做一个活着的正义使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张德心说这样下去到时候误了老子工期,被皇帝吊起来打是小事,关键吃进去的钱肯定要吐出来,这特么能忍?
咬咬牙,老张就对礼部那群王八蛋说:诸位同僚,你们拉兄弟一把,小弟也是有诚意回报的。
礼部那群穷光蛋很直接:啥诚意?
春天还有点冷,礼部那群穷酸眼睛放着光,先手指搓了搓鼻子,然后双手插衣袖里,跟陇右老农似的。
这水泥,我一旬批三千斤出来,没你们礼部的条子,别人拿不到,怎么样?
然后穷酸们就开始霹雳啪啪打小算盘,一旬三千斤,一个月九千斤,这买卖可以啊。
不干!
张德就语重心长地说:“这不少了,别太贪,皇帝盯着呢。”
“一个月一万五千斤,要不免谈。孔祭酒家里修个茅厕,都用了五百斤。”
“一万斤,外加两万匹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张监丞都这么有诚意了,大家同朝为官,岂能见死不救?此事包在我们身上!”
礼部的人呐,就是讲礼,这点很好,很有诚信。
然后有天晚上,豳州大混混让家里人带着五辆大马车,去文宣王庙工地偷水泥。结果还没开始动手,有个礼部尚书都事立刻官袍一脱,朝地上躺着大叫:“打死人啦!殴打朝廷命官呐!兵部尚书纵奴伤人呐——”
一嗓子吼出来五六个员外郎和礼部主事,反正就是往地上一趟,然后煤灰往脸上一抹,官袍扎两个洞……
豳州大混混的人当场就懵了,卧槽这什么鬼!
第二天,兵部尚书侯君集被天可汗进行了思想教育,并且严厉批评京中勋贵的吃卡拿要的不良作风,并且表示,如果某些公帑私用之人再不收敛的话,别怪皇帝没提前和你们打过招呼。
勿谓言之不预也!
然后礼部就成了香饽饽,皇帝也点了三十二个赞,没办法,理论上,文宣王庙是皇帝的产业,所以文宣王庙建设过程中用到的任何材料,都是皇帝的私有财产。
私有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谁侵犯,就要遭受皇帝的制裁。
于是在张德多了一个“操之贤弟”的称呼后,礼部的牲口们最近小日子过的不错,至少春明楼能去了,而且嗓门特大。
请张德吃饭,刚过门槛就吼起来:“赶紧上十斤牛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君,这杀牛是犯法的,这牛肉……”
“难道你不知道今天长安城外会有一头牛要自杀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礼部主事还甩出来一块银饼子。
“郎君神算,今日有只大黑牛,肥硕健壮,奈何不知为甚,竟是投河自尽了。”
“注水的牛肉,能吃?”
“那牛投河自尽没死成,跳崖了。”
“嗯,快去快回。”
完了礼部主事就对张德道:“操之贤弟勿怪,这里跑堂小厮一向不甚机灵,让操之贤弟见笑了。”
“没事,没事……”
老张心里直接开始日狗:尼玛,唐朝就开始玩这招了啊,老子还以为野生动物自杀上餐桌这戏码得一千五百年后才有呢。
张德内心默默地给社科学再次打了个叉:伪科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好喝好之后,礼部的人又委婉地向张操之表达了还有一些地方上的朋友想结识一下,就是不知道操之贤弟赏不赏脸。
赏,肯定赏,地方官油水才多嘛!
然后京畿各县的一把手代表都一脸谄媚地过来卖个萌,反正就是攀关系,然后也迂回地表示,敝县虽然穷了点,但有钱又有良心的士绅还是不少的。
老张于是就呵呵一笑:来的都是朋友,直说无妨。
他们就直说了:张监丞,你看水泥和红砖,是不是也能扩大规模再生产?
张德虎躯一震,当时就觉得,能做官的人,都特么是人精呐!太谷县王中的那样的都知道招商引资,没理由长安附近的同僚是傻逼啊?
那为什么以前没搞呢?
旁敲侧击之后,诸县代表嘴角一撇:麻绳?那才几个钱。
是在下输了。
于是张德就很诚恳:“诸位,水泥红砖,本官这里,一路畅通。但两物涉及文宣王庙,礼部那里,你们要打点好。”
“张监丞放心,我们很有诚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张德就喝得醉醺醺的,带着一条牛腿两根牛里脊一包牛筋,外加一箱子诸县代表给的土特产,回到了久违的普宁坊家中。
“阿郎怎地回家睡了?”
薛招奴见张德回来,赶紧把松子壳扔到篓子里,然后迎着张德进门。
“大郎二郎!”
“郎君,有何吩咐?”
“把车上的牛腿送厨房挂起来,还有一箱土特产,轻点拿,别磕坏了。”
张礼青跑过去抗牛腿,然后薛招奴去帮忙提牛里脊,顺便尝一尝牛筋有没有坏了。张礼红则是跑过去搬箱子,心说土特产才多重?结果搬起来就砸了自己的脚。
“哎哟!”
砰!
箱子摔了个缺口,撒了一地的金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宿醉,总是难受的。
一向早起的张德,赖了个床,然后缩被窝里装死狗。
“阿郎,我去西市帮你打些董婆子的醪糟回来冲蛋醒酒。”
“嗯,随便,早点回来。”
薛招奴于是嘻嘻一笑,冲府门口等着的厨娘道,“九婶,阿郎准了,我们快去吃醪糟吧,晚了吃到的可都是兑了白糖的。”
“董婆子也是作怪,竟拿白糖提味,当真大手大脚。”
“能多卖一文钱呢。”
薛招奴甩着脑袋上的双丫髻,一身粉绸挂着羊绒袄子,皓腕系着一只香袋,里头塞了一些银锞子,还有张公谨结婚之前打赏的金豆豆。
她倒也不怕被人抢,后头还跟着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寿,厨娘若是看中了合意的羊腿,总是要有人提拉搬运的。
张礼寿这么赶着驽马,板车嘎吱嘎吱朝着西市去了。
而这会儿,张德迷迷糊糊地还在睡回笼觉,有点清醒的时候,便喊道:“阿奴,倒杯热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来。”
不一会儿,水杯放在了榻前搁板上。一支箬竹烧弯了做成的吸管插在了水杯中,然后露出半张脸的张德张开嘴,吸管一头到了嘴里。
睡眼惺忪的老张喝了一会儿,然后把吸管吐出来,道:“总算长进了,没让我少疼你,水太热太冷能喝?唉,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啥时候懂事。”
说罢,张德又嘟囔了一声:“你看看婶娘,虽说不爱红装爱武装,却是个懂事体的,你光会给我暖床,有个屁用。将来家主婆容不下你,小心天天挨打……”
“才舍不得打呢,那么机灵可爱。”
“我就不喜欢你顶嘴!”
老张然后掀了掀被子,觉得有点冷,便道,“都二月底了,还这么冷。把我衣裳拿来,得起来了。”
“穿哪一件?”
“上工,穿绫罗绸缎吗?真不会过日子,整天只知道吃吃吃!”
“吃好了才能长大啊。”
“你长个胡饼脸,再大有个甚用?暖床丫头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噗嗤”,一声轻笑,让张德顿时乐了,“寻常说你,倒也跟我置气,今天倒是长进了。”
待接了衣裳,赶紧再塞被窝先暖和一下衣服,结果一接手,居然就是暖和的,“真是懂事了,知道帮我把衣服还热一热,大冷天的,穿衣服就是活受罪啊。”
然后就在被窝里把衣裳胡乱穿好,然后大吼一声:“地质学不是科学——”
被子一掀,老张一跃而起,然后余光扫到一个倩影,于是他的鲤鱼打挺失败,啪的一声整个人又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
惨叫一声,又连忙爬起来,“德失礼,德有罪,不知殿下前来!”
安平手指一撩发丝,扣在耳后,柔声道:“来见张郎的只有李芷儿,没有殿下。”
“尊卑有别,德岂敢。”
言罢,赶紧躲屏风后面,把撲头披风都裹上,又系好了腰带,穿上了牛皮靴子,这才出来见人。
“污秽殿下慧眼,德有罪。”
“张郎为何拒妾千里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平语气平静,似乎并没有被张德的疏远而影响,只是恬然看着他,平静的不像话。
这样的少女,就像是上辈子上中学时候,那些长得漂亮又学习成绩好的女生,她们坐在教室的某个位子上,然后总有数道倾慕欢喜的目光在不同的时刻盯着她。而当她感觉到目光,回眸一望,也从来不会是责怪厌恶,而是平和到让人有些惭愧的淡然眼神。
“德有罪。”
张德深吸一口气,躬身再次说道。
安平抿了抿嘴,张德并没有看到她轻咬嘴唇的纠结。
“张郎每日都这般忙碌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张德诚恳道。
“二兄有张郎这般英才辅佐,必是千古一帝。”
你哥成千古一帝真跟我没关系,我纯粹就是因为一个失误才来唐朝的。
“陛下文治武功旷古烁今,功盖秦皇汉武,德不过是为王前驱罢了。不值一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罢,张德低着头,问道:“殿下为何前来寒舍?”
“张郎,妾问汝一事。”
爱过。
但这是不可能的。
“殿下且问就是。”
“若妾非是皇族,张郎视妾何如?”
“这……”
这种假设有意义么?毫无意义。但你们女生都是感性的动物,如果我现在说无可奉告,你肯定不相信。如果我说我想追你,你肯定又觉得是不是加了特技故意闪一下。
“张郎……”
你露出鹌鹑一样的眼神就行了?身为一条工科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除了玩弄钢铁水泥,还有钢铁水泥一样的灵魂和躯体。
“殿下强人所难,德实难回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沉声道。
“是妾唐突了。”
李芷儿轻声一叹,柔弱纤细,让张德内心嘎登了一下。硬要说的话,在这三月未至,寒风微暖的季节,这简直就像是曾经少年时代默默发誓,为某个暗恋女生努力奋斗的酸涩青春。
一时有点无言,两人就这么站着,没什么好说的。
“殿下用过早膳没有,不如一起?”
感觉有点尴尬,张德只好如是说道。
谈个恋爱什么的,真不是张德想要的。更何况,就算要谈,也不会是公主。只是感情这东西,不是他说不行就不行,少女情愫,任何时候都比较执拗。
“不了,妾……告辞了。”
李芷儿莲步轻移,微微颔首,出门披上斗篷的时候,见坦叔回来,亦是微微点头。
坦叔一愣,正要施礼,却见李芷儿已经登上香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感慨一声,出得门来,见坦叔道:“坦叔,工地上的沙子都清空了?”
“都清空了,只是郎君,这沙子有何用?”
修建文宣王庙,除开地基四周的砂岩,还有龙首渠附近挖掘的沙料。工程量增加之后,挖掘出来的混合型沙子就越来越多。有些混杂的石英砂,因为没用场,只好堆在东关下方,风一扬,就成了沙尘暴,让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文宣王庙那些窗棱,我让人空着,是有原因的。”
言罢,张德看着安平公主的香车渐行渐远,暗暗叹了口气,问坦叔,“我是不是对殿下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公主年少,不过是情窦初开,兴许日后就好了。”
坦叔皱着眉头,如是说道。
老张点点头,嗯了一声:“如果日后就好,最好不过。”
唉,这该死的春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关洛最好的石英砂其实是在岐州,不过岐州都督刘师立跟张公谨在玄武门之后不对盘,左骁卫争过位子,然后张叔叔被李董赏了个定远郡公,他也捞了个襄武郡公。
但为什么张叔叔靠着《六条突厥可取状》上了位,这货就被扔到岐州当守山犬呢?还是历史遗留问题,丫跟王世充睡过!
李董当年还是保安部经理的时候,拎着砍刀带着小弟去抢洛阳这块地盘,靠巴结原大隋帝国有限公司董事长上位的王世充就被剁死了。
争地盘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和小弟么。钱多了就能招小弟,小弟多了就能抢地盘,地盘多了就能多收钱,一种循环……
砍死王世充之后,好些个小弟就开始迷茫了。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然后刘师立这货考虑的是什么呢?他就琢磨,李经理这么能打,要不老子咬咬牙,也去陪睡?
于是就有了李董“惜其才,特免之”的戏码,感动的刘师立哭的稀里哗啦,立刻就成了忠犬,并且表示砍死李建成总经理这种事情包在我身上!
那时候,刘师立是左亲卫,李董手底下其实也没几只像样的金牌打手。
等到有强迫症的李董收集齐了九张好牌,就在玄武门那天,打出了四个王,还有五个二。
四大天王的地位,也就是那时候敲定的。
至于五个二的命运,就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二。
反正比起张公谨、庞卿恽、侯君集还有李孟尝,刘师立是真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货和张公谨在左骁卫争锋,张公谨不和他一般见识,反正做官也不是张叔叔的愿望,要不是大隋公司克扣工钱,他好好的长史不做,跑来造反?他有病么?
于是张叔叔就默默地在旁边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帅的惊动天可汗。
然而刘师立觉得,张公谨这瓜怂,不堪一击,老子已经无敌了!
在某年某月某日,刘师立请左骁卫的小伙伴们喝酒,喝高了眼睛发红,他就冲兄弟吼道:“尔等观吾双目,何如?”
“刘公双目,赤红如火!”
其实这意思,就是说老刘你的眼睛充血了。
然后他脑子充血了,吼道:“此乃天眼!”
一嗓子吼的左骁卫兄弟们全部吓尿,然后还没完,刘师立当场把衣服一脱,露出了身上的带鱼状胎记:“此乃天龙!”
左骁卫兄弟们全部吓出了屎。
然后他把裤子一脱,吼道:“吾之姓名,天帝耶?”
左骁卫兄弟们全部吓出了魂。
去喝酒的一宿没睡,太特么恐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还在左骁卫看门的四大保镖听说了这事儿,于是就琢磨,张公在的时候,多好啊,有钱有闲有地位。尼玛的姓刘的一来除了装逼就是傻逼,老子不干了!
于是四大保镖之首张礼青就去右监门找到了李孟尝,把刘师立装逼说的话模仿了一遍,半点特技都没有加,人证多的是。
不要问为什么左骁卫的人去右监门告状,反正和张叔叔半点干系都没有。
证据就是李孟尝问张礼青:“尔等为弘慎抱不平耶?”
“非为张公,为社稷尔。”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李孟尝信了。
然后第二天,李董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李董就把刘师立叫过来,问他:“听说你要造反?”
“陛下饶命!”
刘师立当时就跪了下来,而且尿了裤子,并且眼泪鼻涕横流。而且发誓,回去就把身上的带鱼胎记给划了,他忠心耿耿啊。
然后李董就呵呵一笑:“知卿不然,此妄言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李董不仅没殴打他,还打了赏。刘师立抱着李董赏的六十匹布,就跑岐州上班,老老实实地做守山犬做到今天。
所以,虽然张德瞧不起刘师立这个二货,岐州理论上也是个穷逼地方,但谁叫那里有天然砂矿呢?而且品质在西部地区算是名列前茅的。
可惜,老张虽然有心去岐州挖矿,但可以想象的是,刘师立一听说是张公谨的侄儿,连黑风骝用蹄子都能想到会发生什么。
万般无奈,张德只好就近原则,龙首渠两岸也有含沙层。龙首原东南也有石英矿,矿砂颗粒度还算可以,油头上佳,用来制作亮晶晶的小玩意,还是没问题的。
作为一条工科狗,废物利用是强迫症,车间里的边角料你不焊个架子出来那就是天怒人怨。无缝管你不做个熊孩子的经典玩具,你还是人?
于是乎,当广大河套民族兄弟在收割碱蒿子制作土碱的时候,老张不能只盯着肥皂,肥皂掉地上捡的人多的是,但亮晶晶的小玩意,才是装逼利器。
在长安人民感慨文宣王庙真是高真是大真是高大上的同时,张德在东关又开了个小作坊,那里有山有水还有沙子还有转动的风车,以及转动的小型球磨机。
为了降低大量烧制所需温度,张德提前先制作了一批畸形玻璃球,然后在程处弼哭爹喊娘的哀嚎中,挨个儿敲碎,然后塞进球磨机粉碎。
“哥哥不要啊,最后一个了!”
“拿过来!”
“哥哥,这是我亲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我!”
一把抢走了带有紫红色的玻璃球,放在了锻锤下,砰,粉碎。
收集了足够的玻璃碎料,张德才开始烧制平板玻璃。
如果直接硬上,温度要求太高,而且不好控制。有了玻璃碎料,大大降低的技术要求,然后就是按照基本法来碾压平板玻璃。
虽说他很想搞浮法玻璃,然而别说原料粉碎配比了,光锡槽就没办法解决,金属液总不见得倒一桶水银下去吧。
三月初一,文宣王庙清场,卫生工作也已经收尾,除了窗棱还没有封上白绸。听说现在有人用宣纸糊窗户,真是有辱斯文。
孔祭酒视察了一遍,然后眉头微皱,问张德:“操之,后日大典,缘何窗棱还是空空如也?宣纸不是还有吗?赶紧糊上。”
有辱斯文啊。
“祭酒勿忧,下官已有准备,明日一早,祭酒便知矣。”
“嗯,老夫姑且信之。”
言罢,抖了抖胡子,看也没看张德,回去批卷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啐!
冲孔祭酒背影吐口水,老张恨恨然道:“上回养羊你也说姑且信之,特么竟然在山东圈一万亩地,权贵真可恶。”
像张德这样有良心的年轻贵族,已经不多了。
有些时候,老张都会被自己的善良感动,目前小半个草原,都在感慨义商华润号是辣么的悲天悯人。
这都是张德的苦心经营啊。
三月初二的那一天,长安的人民群众觉得天空有点亮。
然后远远看,卧槽,好闪好闪好闪啊!
阳光缓缓地照射在冲天而起的文宣王庙上,金色的阳光,直接反射到东城的每户人家。
“孔圣显灵啦——”
伴随一声大吼,整个长安,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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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模仿中书令仰望星空,然后小小地装了个逼。
仔细想想,上辈子过的也挺风光的,可特么自己抱的大腿,含着泪也要把“雅蠛蝶”喊出来。
这辈子虽然精神文化生活贫瘠了些,也不能找小伙伴联机打个boss啥的,更没有五金一件的银鳞胸甲,但这并不妨碍张德在物质文化方面进行提炼。
和钱没关系,当然了,主要是钱。
“哥哥!神乎其技啊——”
程处弼激动的浑身发抖,瞧着文宣王庙四配十哲后面的光辉,就差喊他大人来看上帝。
长安城沸腾了,皇帝陛下也听到了外面的喧哗,便问侍卫,外面这么大动静,发生了什么?
侍卫还没去,去年退了休的史大忠擦着额头上的汗,提着衣衫,跑的跟老鹅似的,然后跑皇帝面前就是一个大礼,喊道:“陛下,天佑大唐,孔圣显灵啊——”
你特么逗我?朕家里攀的祖宗是老子,结果显灵的是孔子?
然而李董住的地方地势还是比较高的,于是他换了一身劲装,直接小跑去了高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登高望远向东看去,李董嘴角一抽:“这……”
工科狗玩文化是玩不出什么的花样来的,所以只能搞点特技。duang的一下给圣人们来个特写,各种灯光给力,要不是没办法乱涂乱画,老张一定要给个重金属摇滚风。
琉璃光华若天宫,文宣王庙一夜之间就酷炫到这种程度,让唐朝的土鳖们有点小激动。
张德一脸得意,咧嘴一笑,对程处弼道:“三郎,若你能去岐州摆平刘老儿,懂?”
程处弼小鸡啄米点着头:“懂,懂,懂的。”
拍了拍程处弼的肩膀,张德打了个呵欠:“连夜施工,累死我也,回去睡觉。”
“哥哥,少待少待。”
程处弼胳膊一伸,拦着张德,一脸谄媚,“嘿嘿,哥哥,此事,万万不可说与别人听去。”
“你这厮,这般计较作甚。只你一人,怕是摆不平刘师立。”
张德笑着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放心,吾非一人,欲寻李大郎同去。”
“唔……”
老张琢磨开来,虽说张叔叔和刘师立互相不待见,但李勣对刘师立有回护之恩。李震若是去岐州,别的不敢说,刘师立肯定要叫一声世侄。
而且刘师立想要翻身,在岐州唯一有希望的就是打吐谷浑。他和李靖又说不上话,想要走门路,也只有托李勣帮忙。
然而李勣会随随便便帮忙吗?刘师立跑过来求李勣办事,然后干净利落地办了,张公谨就算心里无所谓,程咬金都能打上门去。
所以,善于卖萌的刘师立,肯定得先让李勣觉得,拉他一把也是还个人情。还有比提携后进晚辈更完美的借口吗?
想当年,老张还在海上厮混的时候,领导有个老朋友的儿子跑过来说要卖垫圈,领导就表示不需要这么客气,只要你能来,就是心意啦。
然后垫圈采购这事儿吧,就没后勤部门什么事儿了。
张氏第一定律:社会学是伪科学。
根据这个第一定律,不难看出,在人性上,唐朝和一千五百年后没有任何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若是去了,切勿揽事上身,紧要处,三郎须和大郎通气。”
“那厮都把白糖卖进左武卫去了,细水长流,够他花销了。”
“你懂个甚,自家兄弟,莫要小家子气。”
老张瞪了他一眼,程处弼才扁扁嘴道:“哥哥偏爱别家,怎地不爱我了?”
老子特么爱死你了!
“滚!”
程老三委屈极了,但为了正义的事业,他马不停蹄地叫上了李思摩的儿子李毅,然后就去了李勣府上打门。
孔圣显灵来围观的人很多,最激动的其实不是皇帝,而是孔祭酒。
孔颖达浑身发热,其实亵裤都没穿,披了个袍子就出来了。左手捧着书,右手拿着毛笔,随时准备把满肚子的豪言壮语写下来。实在不行写别人的诗篇也是好的。
金吾卫的大兵就苦逼了,熬夜值班就算了,要换班的时候,来了几千百姓还有达官贵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女儿家也要来瞻仰一下孔圣灵光。
随着太阳升起,红日透射,那光芒越发聚集,整个文宣王庙看上去就是要比别处亮。
不多时,李董的御辇到了。
终于到了清场的时间,李董下了马车,也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莫非老天是在告诉朕,朕乃天命所归?
“陛下天命所归,乃有显圣昭告万民啊!”
老孔赶紧上去拍马屁,他是孔家嫡系,孔圣后裔,拍皇帝马屁的同时,也是隐形抬高自己的地位。
所谓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孔祭酒能感觉到十八学士的其余老朋友眼神何等的羡慕嫉妒恨,虽然他很不想说粗鄙之言,但从内心来讲,老孔的意思只有一个:你们要是不服,回去重新投胎啊!
“陛下天命所归,孔圣显灵,昭告天下!”
李董的感觉越发地良好,脚步也有点飘,一边走一边看着四配十哲石像,光芒四散,太有神圣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配享四圣,是在考虑要不要把颜回和孟子去掉的,后来皇帝拍板,承旧例,复圣闻一而知十,乃是智慧的象征,必须有。
当然这话正面理解其实也没啥,但读书人大多都不是傻逼,很显然颜回没问题,孟子就要考量了。
孟子的主张,让做君王的都很蛋疼。
李董肯定也不例外,所以他没有正面说亚圣滚粗文宣王庙,就是想等着小弟们主动分忧。
然而小弟们虽然一颗红心向陛下,但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于是山东士族商量了一下,只说孟子的“仁政”,其他的啥也不管。
因此复圣圣像基座上,刻了“知”,而亚圣圣像基座上,刻了“义”。为什么没有刻“仁”呢?因为给述圣孔伋了。
毕竟,孔子的孙子,肯定要比亚圣“仁”一点。
博弈嘛,总是有得有失,虽然亚圣圣像还是立了起来,但总算没有搞个大新闻,让李董多少也能接受。
十哲塑像虽然没有孔圣四配那么高大上,但每个塑像配一条经典语录的形式,让李董眼睛一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搞意识形态嘛,表面工作肯定要做好,一定得有让国内外人民群众都认可的普世价值。
至于那些不认可的,很显然,他们都是顽固的反唐份子。
不信普世价值的人,很危险,这时候,就需要唐军亮个相,偶尔教做人。
李董站在子贡像前,然后念出了语录:“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
“陛下英明!”
老孔上前,笑着说道。
“监丞张德,何其贴切也。”
李董指了指端木赐旁边的语录,“朕要重赏。”
孔祭酒顿时兴趣缺缺,不是赏老夫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月初三,上午祭了黄帝,满朝君臣就空腹饿肚子到下午,然后再去祭孔,继续饿肚子到晚上。
虽然献上了太牢啥的,但又不能吃,饿的李世民眼睛都绿了。
当皇帝,不容易啊。又不能像大臣们偷偷地在衣袖里塞一把烤馒头片。说到这个烤馒头片,据说是邹国公府的特产小吃,撒点胡椒花椒粉,别有一番风味。而且很容易保存,李靖最近写兵书时候提到了军粮,正在考虑把炒面和烤馒头片写进去。
然后晚宴,皇帝封赏功臣。你赏一斤太子糖,他赏十匹羊毛布,反正都是顺来的,李董拿来做人情正好。
只是轮到张德的时候,去年退了休的史大忠把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着人。
李董暴怒,心说朕饿了一天,好不容易吃着热乎饭了,看你小子累了几个月,也要给你点福利,特么居然给脸不要脸?
于是,诸园苑监丞张德,除其职,另有任用。
而在东关玻璃坊的老张,正戴着五六层丝绸口罩,将融化好的锡涂抹在平板玻璃上,然后慢慢地刷上一层水银……
“不行,这种活怎么可以我来干?”
张德冲出了小作坊,然后赶紧把手套口罩全部扔到了火盆子里。
看着火盆中缓缓燃烧的丝绸口罩,老张悲天悯人之心油然而生,叹道,“唉,化学专业果然博大精深,不过相信怀远郡王一定会找到对化学感兴趣的人。”
汞锡齐,古法早有,但老张是逼不得已。他现在暂时没工夫去琢磨硝酸银,然后弄银镜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锡镜远不如银镜,但比之铜镜,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选择用锡镜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在秦州有个锡矿,而从秦州入河西走廊,再转吐谷浑的地盘,大概在大非川一带,还有个超大锡矿。
然后这一线,岐州有上等石英矿,青海以东有磷酸盐……
几乎是下意识,张德就琢磨着给吐谷浑人民一个大惊喜。当然,如果吐蕃诸部头人想要跑的比吐谷浑人还要快,他是不介意的。
至于锡镜生产过程中的剧毒……不要在意细节,反正怀远郡王会搞定的。
三月初四,张德去打开上班,然后门卫不让进,说是你被开除了。
卧槽,我又下岗了?
老张愣了半天,然后去礼部找一起喝过酒聊过天的人问个清楚。然后这些吃卡拿要的鳖孙就喝着茶汤,慢悠悠道:“操之啊,此事是陛下定的,我等也是无能为力啊。这样吧,若是礼部将来还有缺补,一定先举荐你。”
张德一听这话,心说算你们有良心。然后就去国子监找孔祭酒,商量一下是不是能把剩下的水泥运走。
然后老孔就喝着茶汤,慢悠悠道:“操之啊,你既已不在其位,那些水泥,如何处置,当由新任监丞定夺。再说,老夫这里是国子监,岂能越权?”
老张一听这话,心说说的也是,捞过界不好。然后就去找内府的阉党,准备把最后的三万贯材料费给结了。
然后内府的阉党们就喝着茶汤,慢悠悠道:“操之啊,不是我等无能,而是此事乃前任常侍手笔,如今他已和史公一起去职,新任常侍还未至,实在是无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操之一听这话,心说也不能强人所难,毕竟前任拉的屎,怎么可以接任者没上任就擦了呢?影响多恶劣。
于是张德突然就发现,妈的自己忙了一天,丢官也就罢了,多出来的材料带不走,完了最后的尾款居然都没结清?
卧槽,怎么感觉和上辈子的即视感这么相似?
张德决定把事情顺一顺,于是就去春明楼点了个套餐,一边吃一边思考,这个国家怎么了?
他不禁陷入了大波的沉思。
“唉……”
叹了口气,张德喝了一盅清米酒,有些怅然若失。妈的,原来唐朝人就这么善于踢皮球了啊。怪不得说足球是中国人发明的!
还有内府那帮娘娘腔死太监,赖账的样子太特么有上辈子某些单位的嘴脸了。老张不由得骂了一声:“老赖这个问题,怎么会一千多年就治不好呢?”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些剩下的水泥,孔祭酒这样的斯文人,居然好意思干出这种事情?虽说十天前老孔是跟他提过,国子监的监舍有些渗水,需要腻子来缝补一下,想弄一百包水泥。
于是张德只好往好的方向去想,万一孔祭酒是为了孩子们的学习环境呢?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居然二次丢官,错的怎么可能是我!这一定是体制问题!”
老张猛地一拍桌子,然后站起来吼道,“店家,结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一抹口袋,没带钱。
“老客,诚惠三十文。”
张德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店家,走的匆忙,忘了带钱。这样吧,你差人去普宁坊张府一趟,让我家人送钱过来。”
“这……老客,春明楼在东城,普宁坊在西城,这脚钱都得三五文啊。”
“好吧,你去叫人来就是,脚钱算你十文好了。”
“好嘞,老客少待,只管坐着歇息就是。人生在世,总有忘了辰光的时候。”
小厮嘿嘿一笑,将抹布往肩头一搭,和和气气地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而这时,三楼下来一行人,有穿绯袍之人,瞧着极为圆润富态,谈笑间颇有文士之气。
年岁虽小,却是怡然自得,手中捏着一柄东瀛折扇,大约是扬州那边所产,用的是上好丝面,绘着一只雏鹰。
那人瞧见正在盯着一桌残羹冷炙发呆的张德,面色一喜,竟是隔着一个回廊就不顾身份地喊道:“张操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老张还在发呆,心里面正在琢磨如何推翻封建王朝的伟大构想,但一想到李董轻轻松松就让他欲仙欲死,这个构想看上去有点不靠谱。
于是张德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冷酒盅,看着窗外的龙首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配合着这个举动,让对面一行人都觉得,那小子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装逼?
“大胆!”
“越王殿下喊你,不仅不应,反而倨傲无礼,狂妄至斯,令人发指!”
“无礼小儿,还不过来谢罪!”
老张继续默默地发呆,然后琢磨起来:要不老子配个五百斤炸药,直接送封建权贵上西天?史书一定会浓墨重彩记我一笔……
想到这里,老张露出一个微笑,当然,微笑本身是没问题的。关键是对面的人觉得,这个微笑,很挑衅,很嚣张,很有辣种邪邪一笑的猥琐。
砰!
周围的桌椅板凳清空,老张桌子周围,顿时塞满了人,全都恶狠狠地盯着他。
老话说的好,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张德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多了一群人,而且都盯着他,于是他就傻傻地问道:“你们瞅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操之!你好大的胆子!”
有个长大少年,箭袖裹腕,腰间插着一柄突厥匕首,靴子插着两枚白羽,卖相着实不错。
朗目剑眉国字脸,一看就是很有正义感的人。
“这……”
张德一头雾水,然后看到了一个微胖的体面少年,愣了一下:“越王殿下?殿下也来春明楼游玩?”
“张操之!殿下唤你,你却不应,更是无礼邪笑,目无尊卑,难道邹国公就是这样管教你的吗?”
国字脸一脸正气,要把老张严厉地批判一番。
张德没理他,冲李泰道:“殿下恕罪,适才德心中烦闷,神游物外,失礼了。”
李泰虽然有点膈应,但到底是有器量的,摆摆手,笑道:“是泰失礼在先,非操之之过。只是没曾想,能在此地与操之相遇,可谓在野遇贤达,喜事也。”
卧槽,我特么还成贤达了?还是在野的?虽然我是在野的,但我也只是一条野生的工科狗啊。
“殿下,这等奸猾小人,焉是贤达?殿下万万不可被此等奸人蒙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国字脸一口一个奸猾,一口一个奸人,老张顿时眉头微皱,沉声问道:“敢问何人府上,竟是对在下如此了解。”
那人憋了一口气,哼了一声:“吾不与张氏小人分说!”
李泰一脸尴尬,冲张德拱拱手:“定恶乃左屯卫大将军之子。”
左屯卫?
张德思索了一下,便眯着眼睛道:“薛定恶,若你自罚三杯向我致歉,辱我之事,我可以当没发生。否则,我狂妄一句,薛万彻和你爹,都保不了你。”
此言一出,整个二楼都凝固起来。李泰脸色一变,却见张德不动如山,自顾自满上一杯冷酒,然后道:“不道歉,你出了春明楼,立刻打断你的腿。”
“张德!你狂妄如……”
啪!
酒盅砸在薛定恶脸上:“你是甚么东西,狗仗人势的废物,焉敢在此放肆。看在越王殿下面上,我未当场打掉满嘴犬牙,已经是仁至义尽!”
周围二十余人,张德虽一人,却是气焰滔天。那二十余人一听说是张德,早就没了脾气,更有人低声道:“哥哥饶过二郎则个,他是浑人,莫要置气。”
楼上楼下的人都是大惊,这是甚个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定恶脸一阵红一阵白,此事其实本来没什么,但偏偏他提到了张公谨,这事儿就不能了了。
薛家和张家的恩怨,海了去了。但小辈之间的冲突,倒也不像别家世仇。比如同样属薛氏的薛仁贵,就成天和张大象厮混,两人国子监同过窗,平康坊嫖过娼,最近在研究去定襄一起扛个枪。
总的来说,激情四射!
然而总归有因为长辈恩怨而不服气的,毕竟,薛家牛逼不解释的薛万彻,居然被魏州土鳖张公谨操的叫爸爸……
最重要的一点,薛万彻和薛万钧,当年都是以勇猛著称,结果张公谨一个人扛了个大门,特么连薛万彻加冯立,都爆出了屎来。
张公谨也是那时候,让太宗皇帝认识到了帅哥完全体其实很凶残。
“操之,是泰之过也,勿要迁怒定恶,泰赔罪。”
李泰为什么会被人喜欢?因为他永远都是愿意背锅,并且让不少人觉得他实在是太和气太有担当。
这是做老大的基本素质之一。
老大有李董这种拎着砍刀带小弟抢地盘的,也有像杨坚那种嘴皮子耍耍,然后让小弟们跑腿的高端人士。
在经历了隋末战乱,以及武德平天下还有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内心上来说,需要的是大唐的文景之治,他的接班人,不能是胡亥,但更不能是刘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把李承乾都算上,所有儿子里面,李泰最受宠。李恪血统高贵吧,李董还说他长得像自己,然而呢?就给了八州封地,而同期的李泰给了多少呢?二十二州,还有加衔。
今年二月初二,李勣卸了左武侯大将军,二月中就由李泰去兼领。
可以说,十八学士只要是南方来的,都在担心李承乾现在的情况和刘据很像。唯一庆幸的是,大唐朝廷对世族的妥协小的多,而且有了科举……
“殿下仁心,世人皆知。然则此獠口出恶言,辱及尊长,焉能绕了他!”
能当着李泰的面说不,全长安一只手就能数出来。但张德却堂而皇之说老子不给面子,让薛定恶脸色发白,更是嘴唇颤抖。
忽地,一人出列,躬身道:“哥哥,绕了二郎吧。他乃粗人,一向急躁,今日祸从口出,本该受罚,然则贵人在侧,恐有损哥哥威名。”
那人仪态非常,颇有魏晋名士风范,布巾裹发,素衣在身,腰间系着一枚白玉,步履只是寻常麻鞋,李泰这群人中,绝对是最朴素的。
“你是……王二郎?”
“哥哥还是好记性,敬直为哥哥威名虑,还望哥哥莫要贵人在侧行任侠之举。”
这话说的极为精妙,其实就是劝张德,教训人不是不可以,但旁边还站着越王李泰,教训薛定恶事小,恶心了李泰事大。到时候,长安城内肯定要说你张德连亲王都敢冲撞。
而且他这一番话,挽救薛定恶的同时,还回护了李泰的面子,更是无形中让人觉得越王身边的人,都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文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德慢慢地饮了一杯,轻声问道。
王二郎不是什么没根脚的,而是来头不小。他爹就是侍中王珪,祖宗王僧辩,论起来,跟陆老头和虞世南,还颇有渊源。
以前去虞世南府上装逼,偶尔能见着几面,绝对是小小君子一个。
“越王府有《中庸》,弟甚喜,故……”
王敬直有点难为情,他好读书,是书虫一个,于是就被李泰给勾引了。
张德想起了一些事情,王珪他是打过交道的,张公谨有一次他提醒张德,如果王珪那边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
可张德当时没弄明白,为什么张叔叔要这样说。直到王珪还是黄门侍郎给李董起诏的时候,东宫左右春坊诏命都是他写的,才算有了眉目。
王珪,特么是李承乾的奶妈啊!
“殿下文才惊世,二郎能在越王府中学习,必有所得。”
张德点点头,然后道,“也罢,薛二,吾可以看在殿下和敬直的面上放你一马。不过,这杯冷酒,你还是得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一杯冷酒,递了过去,张德冷冷地看着薛定恶。
这厮一脸通红,憋了半天,最终双手颤抖伸了出来,接过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好!痛快!算是有点薛家儿的样子,你若不喝,可知道后果?”
张德突然一笑,看着魂不附体的薛定恶。
摇摇头,张德冲李泰躬身抱拳:“殿下,多有得罪,改日德登门谢罪,耽误殿下雅兴,德就此别过。”
言罢,张德下了楼去,李泰一行人都是松了口气。
然后王二郎瞧了瞧窗外,轻声道:“薛兄。”
他努了努嘴,薛定恶朝楼下看去,只看见城关街上直到春明大街,竟是百几十劲装少年蓄势待发,胯下神骏腰间宝刀,撲头插着雁翎,手中握着马鞭。这般动静,竟然没有发觉。
待张德出去之后,那些少年骑士,皆是下马喊道:“哥哥!”
薛定恶浑身一颤,几欲瘫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德走时,人马涌动,把薛定恶吓了个半死。只是李泰却不以为意,毕竟,此事本就是薛定恶口无遮拦而起,若是张德因为李泰这个亲王在,就咽下这口气,反倒会让李泰小瞧了他。
“张操之,少年英雄尔。”
李泰笑了笑,潇洒转身,下楼去了。
而此刻,三楼雅间,品尝鱼脍的刘弘基看着张德等长安少年呼喝远去,举杯笑问刘世龙和唐俭:“有类杨门玄感乎?”
刘世龙呵呵一笑,唐俭却也不答话。
这话就不是很好接了。反正老刘又没说张德咋样,只是说张德有点像当年的杨玄感罢了。
你看,杨玄感当年多牛逼,前隋勋贵子弟里面,吆五喝六一呼百应,简直牛的没朋友。
现在张德瞧着那声势,可比杨玄感含金量高多了。
但是问题来了,杨玄感这货造反了啊!
所以老刘的这话,就是个坑。唐俭和刘世龙人老成精,怎么可能被他给埋了。于是呵呵一笑,当他放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难怪刘弘基要拿张德开涮,实在是在五庄观的时候,他都那么厚颜无耻了,丫小小年纪居然不知道尊敬老人,太可恶咧!
因为长孙安业和李孝常那档子事,他算是倒了血霉。爵位被剥夺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大唐的爵位含金量略低,一年也没多少进账。关键是官没得当,这就恶心了。于是当初在五庄观,李弘基瞅准张德跟太子勾三搭四,想要来个迂回自救。
结果老张这小王八蛋完全不鸟他,不鸟他也就罢了,还教唆程处弼恶心他……
后来吧,张公谨升官发财刺激到了老刘,于是这货就厚着脸皮找到了唐俭,他知道张公谨对唐俭有回护之义,所以让唐俭这个老江湖去做说客,绝对事半功倍。
就为这个,老唐把他当年坑蒙拐骗弄到手的几幅字画给笑纳了。
其中还有皇帝陛下最喜爱的王羲之作品,原本老刘是准备在恰当时机拍皇帝马屁时候用的。
唐俭也没有辜负老刘的期望,还真给在张公谨那里办成了事儿。然后张公谨向皇帝举荐刘弘基为易州刺史,稳定后方,震慑蛮夷。
然后老刘就去易州怀古,感受慷慨悲歌的古风,同时好好地给张公谨做好保姆这份有前途的工作。
做了一年,李董很满意,觉得老刘还是可以信任的,于是就恢复了他的任国公爵位,并且调了回来,还给了个卫尉卿。老刘摇身一变,也是京中大员中的山头啦。
然而这老混蛋本质上是比豳州大混混还要小心眼的败类,他怎么可能记得张公谨的好?再说了,他卖血给唐俭,怎么地也要把这笔账记张叔叔这个帅哥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为什么?嫉妒张公谨长得帅有前途算不算?
然后今天又看到了张公谨的侄子这么狂霸酷拽,顿时让老刘一颗骚动的嫉妒心活跃起来,不给上眼药挖坑,他对得起自己那颗龌龊的良心么?
只可惜,能和他老刘一起吃饭的老江湖,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刘世龙可是帮老董事长怎么底定江山的元谋功臣,唐俭更不用说了,如果只以外交官的身份来讲,他是属于哪里危险去哪里的万金油。放两汉比不过张骞班超,苏武这个级别是有的。
大家都是老狐狸,这种小花招,当然不会中招了。
然而老刘吃鱼脍可能太激动了,居然一根鱼刺卡到了喉咙。
“咳咳,咳咳咳……”
刘弘基咳的凶残,眼泪都出来了。一旁唐俭和刘世龙顿时大急,连忙道:“快去医署!”
正喊着,东边一骑快马,持节直冲春明门,过门是大叫:“定襄捷报!定襄捷报!达稽部全军覆没!琅琊殿下阵斩独活部豪帅独活休哥——”
噗——
正准备吞饭把鱼刺顺下去的刘弘基,直接喷饭而出,让唐俭和刘世龙都是恶心的往后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万幸,老王八蛋喉咙里的鱼刺都被他喷了出来。
眼角还挂着泪水,刘弘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这就捷报了?”
快是快了点,但琅琊殿下阵斩独活休哥是什么鬼!
你个娘们儿居然玩阵斩?!这是几个意思?!
全大唐能阵斩敌将的,也就秦琼这个单挑尉迟恭压着打的人形怪兽啊。
“刘公,可有大碍?”
唐俭小声问道。
“无碍,无碍……”
老刘又听到马蹄声,抬头看去,便见张德和他的小伙伴们居然又回长安城来了。于是刘弘基一脸肃然,正色道:“老夫方才言张操之有类玄感,实乃将张弘慎比之杨素也。”
刘世龙脸皮一抽,他知道刘弘基一向厚颜无耻,但努力到这种程度,也难怪能成为李世民的重要班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说张德像杨玄感当然不是好话。但说张公谨像杨素,那当真是赞叹有加。
唐俭内心也由衷的佩服,这败类能几十年起起落落丢官升官,一般人可真玩不了这么溜。
刚才的话,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杨素是杨玄感的爹,张公谨只是张德的族叔,还隔了不知道多少代。
当然了,老刘表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领会精神就可以了。
忠义社的小伙伴们成了免费的捷报宣传员,不过一个时辰,整个长安都知道了一件事情。契丹奴没几天就被摆平了,而且琅琊公主殿下还阵斩一个蛮夷头子,简直女关公啊。
禁苑中得到捷报的李渊,听到李蔻居然阵斩独活休哥,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朕虎女何其多也!”
在旁边给李渊磨墨的安平听了,美眸一闪,若有所思。
李渊也的确有这个底气说这话,娘子关的由来,正是因为他敢战善守的女儿平阳公主李秀宁。
李蔻嫁给张公谨,大婚之日,嫁衣换战衣,早已成了一段佳话。如今更是阵斩敌酋,必成千古美谈。
“阿姊竟与弘慎分兵,达稽部灭于土护真,独活休哥逃遁渜水,竟被阿姊一箭射落马下,随后斩首于渜水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世民虚按捷报,一脸激动,然后来回踱步感慨道,“真女中豪杰也,若为男儿身,焉有吾辈功名耶?”
李董看着长孙无忌,手指来回地比划。
“陛下,公谨俘获牛羊十余万,子女三万有余。一战而功成,只怕契丹儿二十年内不敢染指霫部草原。不如借势而上,置达稽、独活两部为州,可设六七县。外可图辽河,内可镇契丹余部。”
“此事等弘慎回京,再行商议。”
李世民背负双手,笑的合不拢嘴,这一战来的突然,结束的更加突然。但不得不承认,对于将来要弄死高句丽,却是非常好的一个开始。
“来人,起诏!”
三月渜水犹冷,然而却再也没有回暖的机会了。
“皇帝诏:渜水更名娘子河,立碑河北,昭告后世!”
于是,三月的某一天,渜水河畔,多了一块琅琊公主定胡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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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帜招展,城西草料场和城东沙石场都竖起了幡子,然后巨大的木牌钉在路口,上书两个大字:招工。
兹有义商,华润商号;仁心善举,星火华光;机杼无声,女子何忍……
“是不是真的啊,一日工钱竟有一百四十文!”
“不识字吗?那是工头!”
“我的确不识字啊。”
“噢,唐突唐突,这一日工钱一百四十文者,乃是工坊三个车间的工头。学徒只有二十文一日。”
“二十文!这么多!”
“很多吗?”
“很多啊!”
怀远郡王李思摩很想主持招工工作,最后手底下据说当年是金狼勇士的打手没干过坦叔,只好灰溜溜地看着坦叔在那里招募女工,当然,男织工也是要的,只要你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趁着琅琊公主殴打契丹奴的声势,张德赶紧借着这股东风捞一笔。就北地那些织工,实在是效率不行,还是得老司机啊。
去南方招是没戏了。南方人来了长安就不想走,这让张德毫无办法,总不见得砸大价钱吧。
只有在关洛呆了一辈子,看啥都看腻了的泥脚子家庭,才有那么一点点翻身的期望。
然而也只是一点点,谁叫贞观年地广人稀呢?谁家没个几十亩上百亩地。
不过地虽多,伺候不过来也就罢了,粮价已经低到不能直视的地步,农民们也是愁的发慌。太宗皇帝有心为人民服务,但为人民服务是要掏钱的……还是算了吧。
泥腿子的老婆们也是无奈,家里粮满仓也没辙,换不来几个开元通宝,横向比较,还是不如意。
琅琊公主殿下搞了个大新闻,让广大妇女同胞都是面有得色,谁说女子不如男?前有平阳后有琅琊,郎君可知娘子关,郎君可知娘子河?
然后华润商号就开始做广告了:广大妇女同胞们,你们想要成功吗?想要发家致富吗?现在您有一个正确的选择,就是加入我们华润商号,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丰厚的薪水,优雅的工作环境,还有实现梦想的渠道……
人间四月芳菲尽,妇女同胞们虽然有心多赚些贴补,奈何出门做工终究有些不妥,于是回家和种地的老公商量商量。
然后男人们就跑来招工点询问相关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凭啥去怀远城工钱要比长安多?长安可是京城!”
卧槽,京城怎么了?特么没看到怀远城在什么地界?
“俺婆姨一个人去怀远,被人拐了咋办?”
你特么不识字也就算了,不识字不能找人问吗?没看见说允许携带家属而且给生活费吗?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稳婆没接住?
“与人做工,行低贱之事,吾不为也。”
妈的,神烦你们这些嘴炮知识分子,不干人事也就罢了,特么还不让别人干,还特么要说别人干的事情很低贱,你们几千年没死绝就是为了证明张氏第一定律!
“商贾贱业,焉有仁心?必是人面兽心,行不义之事!”
诽谤!光天化日之下诽谤!你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的!我们华润商号和众多单位都有交情,大理寺少卿孙伏伽知道吧?我们老板和他谈笑风生!再诽谤,小心报官抓你!
“北地苦寒,虽工钱略增,然则山高路远,万一偶感风寒……”
有医保!医保!没看到甄氏医馆的十年门诊大夫都在怀远城坐馆吗?汤药费你们只要出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中薄地尚有八十亩,吾虽男丁,亦有心卖力,奈何年逾三十,尚未娶妻,且若北上,田地如何是好?”
不知道你对胡女是什么看法?最近本商号提供“有缘千里来相会”相亲服务,只要有大唐户口,一切不是问题!至于田地,若是私田,本商号提供三倍溢价收购业务,永业田亦可租赁耕种,年产一成归地主所有。
经过一个月的口水横飞,别的地方不知道,反正关中不少土鳖都想出去试试水。反正有朝廷大员作保。
你问哪个朝廷大员?英勇善战忠君任事节操高尚的卢国公程咬金听说过没有?没看到卢国公露面?那你有没有看到他儿子程处弼?
很好。
一切都很好。
总的来说广大人民群众认可了一点,华润商号,义商啊。
唯一问题在于人口迁徙,这让京兆府很受伤,从来都听说使劲往关中钻的,哪有往外跑的?
于是这事儿就往皇帝那里一捅,捅的李董哎哟一声,嘴上又起了燎泡。
大河工坊实际上对织工的数量要求,如今是没有上限的,但张德还是给定了个五千人的上限,尽管织机的数量还没这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招募五千人没希望,但近三千人的规模,还是让李世民心惊肉跳。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工坊还能这么玩。
而近三千人的迁徙,光坊里保人最少也要五百,官府核查之后允许迁徙的流程还要走十天半个月的,这还是看在华润商号会做人的份上。
然而不是官民搞定就算搞定了,跑来跑去的人如果扎堆的数量太多,李董就要琢磨,是不是有刁民想害朕?
于是李二又玩起了老把戏,让走狗们跟着。
党支部建在连队上,这个概念,自古有之,可惜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总的来说,皇帝的玩法还是落后了一些。
“羊毛这么紧俏?”
李世民在宫里眉头微皱,他虽然大概知道一些,但实际上并不清楚大河工坊到底有多少进项。李思摩虽然每个月都让车马队进京上贡,一个月也有一两万贯,可李董总觉得有点不爽。
毕竟,你都塞了一两万了,难道自己就没留点儿?
阴暗啊,心理忒阴暗。
“二郎又有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竖子又生事端!”
李世民将折子一扔,生着闷气。如今宣纸已经在朝廷普及,外朝上奏都换了宣纸,好用不说,写的内容更多了。乐的老魏经常跑张德府上夸奖,然后混一车白纸回府。
“那诸园苑监丞差事丢了,总不能闲着,只要不去祸害谁,由他去吧。”
长孙皇后恬然一笑,安慰老公。
“早知如此,朕除他官职作甚!”
李董长叹一口气,将老婆搀扶着在羊毛软垫躺椅上坐下。
“文宣王庙一事,尚未赏赐,二郎可有计较?”
“近日事多,思虑不及。”
“非思虑不及,实二郎心忧也。”
皇后面色淡然,“这叔侄二人,当真人杰也。奈何公谨已娶阿姊,否则,芷娘亦可配与张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欲为朕妹夫耶?!”
噗。
长孙皇后笑出了声,“入二郎彀中,须从长计议。”
李董眼睛一横:“丽质耶?朕不舍!”
“帝姬之所属,何谈舍得?”
“辅机……”
“兄长那里,自有计较。”
长孙皇后虽是女子,却向来果决,意志之坚定,当年李建成李元吉手下围攻秦王府,也不过是给李世民新绣了个香囊罢了。
李世民愣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丽娘,你觉得张操之如何?”
长孙皇后给女儿剥着阿月浑子,柔声问道。
小公举一听张操之,顿时脸蛋红扑扑的:“很好呀。”
“比你表哥呢?”
“表哥最没意思了!”
小公举加重了语气。
长孙皇后秀眉微挑,“表哥终究是好的。”
“那也没有大郎有意思,大郎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说着,小公举一手叉腰一手指天,“大郎做的纸鸢,都和别人的不一样,飞的可高了!”
自从宣纸诞生后,老张给自己的女仆做玩具,算是吐了老血。然后女仆又拿了玩具去表妹那里炫耀,接着表妹再过来要玩具……一种循环。
“张操之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他又不是生而知之。”做妈的给闺女剥好了一碟阿月浑子,小公举塞了一颗在嘴里,然后道,“大郎就是什么都知道!”
长孙皇后面带微笑,没有争辩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未时,皇后摆驾齐国公府。然后过了一会儿,前任大理寺韩良也到了齐国公府。又过了一会儿,刚除职检校虞州刺史的长孙操也来了。
“伯玉,缘何姑母来了,竟是不让吾前去觐见?”
长孙冲一脸难受,问好友韩瑗。韩瑗是跟着他爹来混脸熟的,哪里懂这个,他都二十多了,一官半职都没混上,只好跟着长孙冲瞎混。有时候,他还真是挺羡慕跟着张德胡天胡帝小王八蛋们的生活,忒带感。
“伯舒,兴许皇后有要事相商吧?”
韩瑗这样揣测着,可特么要事相商也不至于找上他爹吧?他爹可没高大上到能随随便便做长孙无忌的座上宾,虽说他爹的社会地位还是不错的。
“咦?”
两人正在院落中闲聊,却见外头来马蹄声。接着就是仆役忙碌,然后一人素衣在身,脚步匆匆,被领着去正厅。
后头,四条好汉各抱着礼物,有包裹有箱子,被老者领着去了库房。
“张操之!”
长孙冲更加难受了,“你来做什么!”
“伯舒兄。”张德微微一笑,上前见礼,又见韩瑗在旁,一时没想起来,倒是有点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下韩瑗。”
“原来是伯玉兄,一时忘性,失礼了。”
说着,又是一礼。
韩瑗一脸喜悦,连忙道:“操之事务繁忙,区区贱名,何足道哉。”
这话让长孙冲听的火冒三丈,眼睛斜着看他。
“哼!”
长孙冲还是有点记仇,当年的曲江文会……多好的机会啊!就是被眼前这个混账,彻底给搅合了!
听说当时要是自己出风头,姑母就好开口让表妹嫁给自己呢。
然而往事成风,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长孙冲后来看开了,再后来又因为表妹经常去串门普宁坊,原本看开的事情,又看不开了。
总的来说,情敌最可恶咧!
“伯玉兄谦谦君子,德深为敬佩,改日春明楼,略备薄酒,还望伯玉兄不吝前往。”张德诚恳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固所愿尔。”
韩瑗竟是觉得,此人声名在外,倒也不像大家传的那样跋扈嚣张。可惜权贵子弟互相狗咬狗是常有的事情,若是年纪差的又大,那可能一二十年未必会打交道。长孙冲平素虽然没说什么,可就是白痴都知道,长孙冲不喜欢张德。
原因么……众人皆知。
“张德,还没说你来我府上作甚!”
长孙冲脸色不善,硬邦邦地问道。
“好叫伯舒兄知晓,德冒昧前来,实乃长孙公所请,非不请自到。”
言罢,张德跟着领路门子前行,朝长孙冲和韩瑗微微点头,这就别过。
“竟使小儿成名!”
长孙冲恨恨然地道。
韩瑗抿了抿嘴,没接话,不过心中暗道:张操之虽年少,却是猿臂蜂腰,当真好男儿。
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了正厅,老张一本正经地冲长孙无忌行礼:“长孙公,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正说着,长孙无忌更是一本正经:“虽老夫来。”
然后跟着长孙无忌进了书房,却见一个丰腴身材成熟气息的美妇,定睛一看,不是皇后是谁?
“江阴张德,参见皇后。”
“免礼。”
长孙皇后正捧着一卷宣纸印刷的论语,见张德来了,这才把论语放下,然后微微一笑:“操之。”
“臣在。”
“听闻大河工坊,织机精妙,可有此事?”
“臣亦听瀚海公主殿下说起过此事,也不知道真假。”
张德恭恭敬敬地回答。
“谁是瀚海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声音尖尖地冒了出来,“张大郎!你快说!谁是瀚海公主!予怎么没听过!是谁家的公主!怎么大河工坊的事情,她也知道?!”
哎呀,表妹,好巧啊,俺是洪七啊!
老张虎躯一震,一瞧特么是李丽质,心说这特么几个意思?
李丽质的表现,让长孙无忌和皇后都是一脸尴尬,很惭愧的样子,大约是在检讨自己的教育失格。
“丽娘,注意体统。”
长孙皇后轻咳一声,声音略带严肃。
“哦。”表妹应了一声,然后瞪大了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张德,“大郎,瀚海公主是哪里的野丫头?”
表妹,你其实想问的是哪里的小婊砸吧?
老张浑身难受,而皇后又轻咳了一声。
书房内,还有别人,当然这两个别人,比老张还要难受。毕竟,公主有失体统,他们是见证人。这万一要是传了出去……
长孙操还好,前任正义使者韩良心中一转:都跟自己的姑姑玩过二女争夫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老韩就决定回头跟同僚们吹一下牛逼……
“瀚海公主乃是陛下册封的突厥瀚海部珍珠弘忽,前年来过长安的。”
“原来是突厥女,必是野性难驯。”
李丽质一脸笃定地看着张德,老张没办法,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公举就一脸得意的样子,让长孙无忌见了,很想掩面逃走。
“操之,今日让你过来,是予的意思。”
长孙皇后面带微笑,看着张德说道。
“不知皇后唤德前来,有何吩咐?”
张德一肚子的疑惑,不过刚才长孙皇后提到了织机?
“操之,老夫问你,大河工坊的织机,能够改来织丝?”
长孙无忌目光灼灼,盯着张德。
老张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这个书房里面,每个人的身份都有特定的含义。韩良是前任大理寺卿,一直在休养,但去年程咬金和张德说过,民部改户部之后,户部尚书这个位置,还需要老成持重之人来担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候选之人,就有韩良。
然后韩良也不是就孤军奋战,也是有人推的,推的人是长孙无忌。当然长孙无忌不能直接说老夫要挺他,而是让远房亲戚长孙操和韩良相约为姻亲。
那么,稍有常识的人不难看出,韩良搭上了长孙无忌的线。
户部……织机……织丝……
长孙操是干嘛来着的?
前阵子长孙操是从东关过来的,去职检校虞州刺史,平康坊那些选人,都纷纷传说他要赴任一州做主官。
虽然选人都是穷酸是废物是民间宰辅,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再说了,长孙操特么都站这儿了。
尼玛!
老张额头上冒着汗,皇帝老儿又开始琢磨什么鬼东西了!
“能。”
张德吞了一口口水,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整个书房里,除了李丽质,都是松了一口气。
“老夫本来向陛下举荐元节任陕州刺史,然陛下却言,元节另有重用。”
长孙无忌看着张德,平静地说道。
张德低着头,心中暗道:你们要搞大新闻,能不能先提醒一下老子?
“敢问元节公**何处?”
深吸一口气,张德抬头,看着长孙操。毕竟,两人很有缘分,一个名操,一个字操,天然有好感。
长孙操也有点小激动,按捺欣喜道:“蒙陛下拔擢,将赴肃州。”
肃州!陇右道!河西走廊!丝绸之路!
妈的,要搞吐谷浑!
李董这是有点小钱就嘚瑟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反正伏允直接逃过祁连山,然后躲鄯善就是不回家。连党项人闹事,他也不去管,反正就是不愿往青海跑。
李靖很恐怖的,侯君集很恐怖的,李大亮很恐怖的……
总的来说,因为李靖多弄了点军饷,然后多呆了三个月,接着多推进了一千余里,使得伏允身心上遭受了重创。他本来只是想默默地在青海装逼,结果这一任的大唐董事长和前任不一样啊。
这和想的不一样啊!
当年李渊允许吐谷浑装逼,那是因为重点在平天下上。
轮到李世民当家做主,别说伏允,劼利还在跳胡旋舞呢。装了逼还想跑?因为那额外的几千贯,唐军大冬天裸奔都浑身发热。
当年匈奴人怎么唱来着?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吐谷浑的情况比这个好点,处于“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的阶段。嫁妇无颜色的是羌胡党项诸部,算是躺着也中枪。
党项诸部人口十余万,牛羊数十万,绝对算得上很有威慑力的势力。然而李靖被调回长安,留在青海和陇右的是谁?
豳州大混混啊!
侯君集年纪轻轻就敢趴屋顶偷看寡妇洗澡,纵兵大掠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当兵的现在打了鸡血一样,一瞧见羔羊,就跟瞧见剥光了的娘们儿似的。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
“薅羊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斤二十文,河套瓜怂来者不拒啊!
完了薅羊毛薅的双手都成了麒麟臂,顺手就摁倒一个党项娘们儿,往帐篷里一钻,世界就和平了。
吐谷浑的统治者是鲜卑族,被统治者是党项诸羌,但因为鲜卑人少,所以慕容氏基本上都开始羌胡化。但奇怪的是,因为诸羌没有文字,他们用的是汉字……
然后诸羌头领也都学会了汉字,能说奇怪关洛腔的诸羌头人并不少。当然,在知道有大唐之前,他们一直都以为这特么是大王家的特殊技巧。
因为伏允怂了,唐军不可能就来青海转一圈,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朝廷需要这个梦寐以求的地方,为什么?
盐。
河套也产盐,但大多有毒,不提纯吃了就是自杀。而青海这里的盐,质量好就不说他了,产量还特别高。
不管是不是吐谷浑人傻逼,反正唐军占据青海之后,立马着手的就是组织马帮,赶紧先运一批盐回长安。
马不够了?怎么办?
豳州大混混灵机一动,找到了怀远郡王李思摩:“听闻郡王赎买苦力,不知还需几何?”
“多多益善。”
李思摩在参观了文宣王庙之后,受到了感召,开始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对孔夫子的思想语录,他进行了自我的理解和提炼,并且在发展出了很有怀远特色的新儒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思摩读到了“穷则独善其身”,他觉得这话很有深意,很深刻。他对此进行了思考,并且认为,穷人果然很苦逼,连老婆都没有。所以,不能做穷人,一定要致富,富了,才不用独自一人,不仅不孤苦伶仃,而且家庭美满。
于是,具有怀远特色的新儒学,有了全新的解读。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怀远郡王跟张德说,他也很想在草原盖几间夫子庙,让广大草原兄弟同胞都能够受到圣人的感召。
老张觉得这货已经从反人类,进化到了创造邪教的道路上,而且是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果不其然,在侯君集问他还搞不搞贩卖人口生意的时候,李思摩表示多多益善。
豳州大混混听了大喜,连忙吩咐麾下校尉旅帅,绝对不能拿党项诸部一针一线。
校尉旅帅们都管着几百号人,责任重大,听到老大这么说,他们当然要约束薅羊毛快薅疯了的大兵。
很快,党项诸部除了一针一线,基本上都被唐军拿走了。
还抽了一万五千壮劳力,跑去背盐。背盐用的麻袋,特么还是怀远特产,李思摩友情特供。
这一万五千壮劳力内心上来说是想反抗的,但豳州大混混说了,咱们唐军啊,他有良心。你们只要以工代罪,咱们唐军啊,他既往不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个年月的党项人,还是比较纯洁和老实的。然后刚出陇右,侯君集就跟李思摩说:“郡王,钱货两讫,咱们山水有相逢。”
思摩咧嘴一笑:“潞国公真信人也。”
然后怀远郡王看着饱经风霜的党项人,高兴地说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他左手捧着论语,右手拎着突厥弯刀,然后让郡王府亲卫送党项朋友们去河套发家致富……
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张德也不想的。如果李思摩不去长安,就不会看到文宣王庙;如果他不盖文宣王庙,思摩就不会被感召;如果思摩不被感召,他就不会拎着弯刀广施仁义,而且很有仁义扩大化的趋势。
但不管怎么说,一万五千壮丁啊!放哪儿都是大手笔,种地得伺候多少田?当张德招工搞了三千不到,李董就愁的嘴上起泡。李思摩一口气弄了一万五,李董差点砍死看门的阿史那结社率。
你们突厥人不老实!
朝廷也很紧张,先是严厉抨击了侯君集败坏军纪纵兵大掠,接着抨击李思摩有不臣之心,随后抨击瀚海公主的大河工坊实乃与民争利……
虽然不知道大臣们怎么把纵兵大掠和与民争利放在一块的,不过总的来说,大臣们喷的最后一件事情,让李董冷静了一下。
毕竟,这特么涉及到每个月的进账。李思摩每个月上贡给他的几万贯,真要说扔了不要,李董还没那么阔气。
但把一万五千壮丁塞怀远,太宗皇帝绝对不会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不管要怎么惩治侯君集,首先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万五千壮丁,得分成几股,然后稀释掉。
于是在一个春夏相交的白天,李董亲自去见了一万五千被骗的党项壮丁。
然后就说,你们有现在的遭遇,其实都怪伏允,如果不是他和大唐作对,怎么会落到有家不能回的下场呢?过去你们是他的子民,自然要受他的连累。如今伏允不在,你们愿不愿意做我的子民呢?
就像是开了脑残光环一样,这些党项人一个个跪地上磕头流泪:“愿意,卑贱的我们非常愿意,伟大的天可汗啊,我们愿意啊!”
然后李董又说,现在你们已经到了这里,就算回家,或许家也不是原来的家。但是,我还是会送你们当中愿意回家的人归去,那些不愿意回去的,愿不愿意为我效命呢?
大部分党项人又开始磕头流泪:“愿意,卑贱的我们非常愿意,伟大的天可汗啊,我们愿意为陛下去战斗,直到死!”
全程围观的老张表示:你们特么第一次见到皇帝,就这个德行?你们特么逗我?
然后择其优者成军,号曰“党项义从”,共计七千,归肃州都督府节制。
从长孙无忌府上受到精神冲击的张德一听:肃州?你们都特么在逗我!
他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长孙操不知军事,让他去边疆,是为了做人形图章,然后主抓经济。外朝推举走完流程之后,阳翟郡公郭孝恪调任泾州做刺史,薛万彻薛万钧兄弟二人同样调往陇右,驻地分在肃州和沙洲。
侯君集罚俸一年的同时,命其整肃军纪,严禁扰民。然后李勣受命西进陇右道,做了一回陇右道罢黜大使……
朝廷一连串的人事任命,看的张德眼花缭乱,但心头却还是噗通噗通的乱跳。李董这是逮着个蛤蟆攥出泡尿,玩死吐谷浑也就罢了,恐怕还琢磨敲平诸羌。
论起来,汉羌一体,祖宗源流相同。但汉羌互殴也是一直在搞。
强汉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对手是匈奴,然而在匈奴体内消耗的精力,远不如诸羌。持续一两百年,就特么在诸羌体内时而大力抽插时而缓慢耸动,简直酸爽。
然而羌胡在写历史的那帮人的笔下,无非就是某某年,某将军斩首多少多少,俘获牛羊多少少。或者就是某某年,某某太尉平羌,数月乃平。
总的来说,如果没有汉朝,诸羌绝无可能像隋唐时期这么弱鸡。当然隋唐结束后,诸羌之一的党项部还是在历史长河中泛起了一点点涟漪。
为什么李董老琢磨把公司搞的比大汉帝国有限公司更大?因为大汉是真牛逼……
憋了几年把劼利这大傻逼搞的脱肛,李董离千古一帝就差两三步了。这时候,陡然发现朕口袋里的钱,和汉武帝的不一样,咱们经常有收入啊。
然后李董就心里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一个月两万贯,一年二十万贯,李靖不小心多走了几百里路,伏允现在躲鄯善不回来。朕投个二十万贯本钱,青海辣么多盐,年回报率百分之二十,这买卖不干不是傻逼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李董跟五个四大天王沟通了一下,连尉迟日天都觉得,盐铁之利,国之根本也。
青海食盐好!真的好!青海食盐劲!真的劲!他有白羊毛!白羊毛!我有大横刀!大横刀……
连“老实人”冯盎都知道歌颂的事情,毫无疑问可以搞。
于是皇帝下诏,反正就是青海东的诸羌部落,他们都是朕的子民,和中原百姓是一样的。他们现在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朕怎么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朕贵为民主,当然义不容辞。
在民主的感召下,唐军进驻青海的同时,著名义商华润号,带着工部那些职称比较高的老师傅,一同前往。
汉羌双方,深刻交流了意见,并且达成了战略伙伴关系。
诸羌认可了民主这个概念,而且表示会为此而战。
“操之,这水泥……太贵了吧。”
李思摩前几天还在被皇帝骂,一万五千壮劳力也敢拐卖,你狗胆包天!然而今天已经开始琢磨带着怀远城突厥施工队前往青海修建邬堡……
老张再三劝说,让他不要去,毕竟上了高原,很容易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怀远郡王一脸责怪:“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为了天可汗,为了仁义,山高水远,义不容辞!”
张德很想吐槽这条疯狗,但忍住了。他知道一旦他吐槽这条疯狗,他就输了。
李思摩在反人类的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轻快,越走越熟练,而且非常善于寻找弄死自己族人的先进方法。
突厥施工队刚入青海,一个人都没死。但契丹奴死了三十余人,被思摩一把火烧了,然后立了个碑,上面写着一行字:忠骨冢。
总的来说,死了连名字都没有。
搞历史工作的人记录这段历史,肯定也是感慨各族人民团结在伟大的皇帝陛下周围,发扬艰苦奋斗战天斗地的精神,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在青海修建起了一座座邬堡。
水泥终究是不够用的,而且高原烧制水泥也是傻逼行为。
青海虽然比不毛之地要好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青海以南有个资源非常不错,那就是火山灰。
根据上辈子的经验,这里的火山灰颗粒度小就不说了,而且非常容易开采,表层保守估计在十万吨级。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不容易运出去,普通骡马根本无法在这里劳作,走上十里山路可能就会出现体力透支。因此,这地方原始运力最好的方式是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如果有牦牛的话,那就不是问题了。
可问题又来了,牦牛大部分都在吐蕃诸部手中。
所以,当张德跟李思摩说,有天然水泥可以用,就是运力不够的时候,李思摩呵呵一笑:这也算个事儿?
邬堡在高原最远修建到了紫山以北,这一路,什么都没干,就死了接近两百契丹奴。到开始开沟挖渠,一人工作极限只有一个半时辰,再干下去,就直接跪了。
忠骨冢的规模在扩大,到四月底的时候,忠骨冢的无名英雄数量张德保守估计在两千人……
他也不想的,可是拦不住李思摩这条疯狗啊。
唉,每每想到这里,老张的良心就遭受着拷打,第二天早饭都会少吃不少。
高原反应终究是要解决的,张德自己是没问题,但唐军作战,肯定是受影响。于是老张找到了甄立言和甄权,跟他们提到了此事。
甄权虽然是神医,却也不了解这个,表示无能为力,然后就跟老张推荐了孙思邈。
然而传说中的药王依然在山里搞研究工作,基本上找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张德并不是问甄氏兄弟方法的,而是给他们提供方法……
“这个……甄公,在下偶遇一吐蕃义民,告知吾一妙法,能治‘瘴病’。”
“噢?竟有如此忠义之士,当启奏朝廷,重重嘉奖!”
“嗳,此人淡泊名利,视财富地位如浮云,若是嘉奖,实乃侮辱。”张德连忙打预防针,然后道,“此法在下已经试过,甚是有效,奈何价格不菲……”
说到这里,张德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甄权和甄立言:“不便宜啊。”
俩老头身躯一颤,然后正色道:“人命关天,焉能怜惜些许钱财。”
“医者父母心,两位德高望重,真是令人钦佩。”张德一脸感慨,“那吐蕃义民虽然不喜钱财,然则吾辈却不可不仁。在下思忖再三,有一拙见,还望两位指正。”
“操之但说无妨。”
“长安少年,操之仁义无双,众人皆知,只管说来。”
“两位当世神医,天下万民一视同仁,不分汉胡羌蕃。不如在下筹备一所药房,一年所得,两成利用于补贴无钱治病买药贫苦之人,不分汉胡,一律一视同仁,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医者父母心,说的好啊。”
甄立言感慨万千。
“药房新建,人手不济,还望两位老前辈,舍得手下小辈出来历练。炮制发售,总是需要帮衬的,在下于医药一道全然无知,还需两位老前辈多多提点……”
“操之仁心,令老朽汗颜啊。如此义举,焉能少了老朽?”
甄权轻抚白须,一脸正色。
“不知这药房可有名号?”
甄立言问道。
老张呵呵一笑:“医者父母心,既然万民一视同仁,不如就叫同仁堂吧。”
甄氏兄弟轻抚胡须,笑而不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张德是很想把牛黄解毒丸给弄出来。然而人工牛黄需要用到牛胆或者猪胆,这就让人蛋疼了。
天然牛黄就别想了,基本没戏。有了玻璃后,人工牛黄要提炼难度系数也不高。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杀牛就别想了,礼部那群瘪三为了吃牛肉,还得预定牛儿自杀。要是真来个大规模杀牛,别说李董要弄死他,光关中地里刨食的农民,都得扛着耙子把他敲个半身不遂。至于猪,虽说贫贱人家的确是吃猪肉,但一般吃肉,咬咬牙宁肯上羊肉,最不济也是鸡鸭鹅。没有阉割过的猪,那肉味,简直了。
因此,养猪数量也一直上不去。
在没有铁锅的日子里,猪肉就是垃圾……
于是乎,同仁堂悄悄地在东城区挂牌上市的时候,一群饱经风霜的契丹奴正在祁连山山南挖野生的花花草草。
身为一条工科狗,结构素面老张还是正常水平的,几何素描也还行,然而真要让他画个人物花鸟,那就傻逼了。
但总得画吧,于是努努力,把三种不同的红景天给画了出来。
为了捞一笔,张德也是蛮拼的,愣是自己带着四大保镖外加李震安菩还有程处弼,进了一趟高原。
又是一年“蜜汁淋粽”没吃上,四个骚年也直接晒出了高原红,回到长安的时候,鬼都不认识他们了。
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程处弼,他的画风依旧是那么的粗犷霸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唇红齿白人见人爱的长安欧巴,又长高了一些,长壮了一些,粗糙了一些。经历风霜的张大郎,越来越符合大唐人民群众欣赏的外貌。
虽说北里的姐儿最喜欢小白脸,但老张还是觉得上辈子的画风更符合自身的审美。
“哥哥,就这么个东西,我们顺着大河往西,走了五百里山路,值得吗?”
程处弼拿起一枚小红景天根,感慨万千的样子。
“三郎,你要牢牢记住,你现在拿着的,是一贯开元通宝。”
张德一脸正色。
骑着夜飞电的李震兴奋无比:“操之,大人听闻我竟然有种去青海,十分欣慰,写信夸我终有男儿气概!”
“景阳兄自然是堂堂男子汉。”
张德看着他,笑道。
李震嘿嘿一笑,正了正撲头:“大人去陇右做了黜陟大使,也不知甚么时候回来。如今跟着操之行走江湖,当真是快哉,快哉啊!”
“我等此行脚程,怕不是有两千里。”
见李震这般兴奋,张德也是受其感染,十分感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辈子走个几万里都不叫个事儿,野生工科狗扔外面哪年不要来个长征?然而在大唐出门行走,真没那么容易,回想起来,不胜唏嘘。
“哥哥,这些山野花草,当真是灵药,能治‘瘴病’?”
“此物蕃语‘扫罗玛布尔’,对付‘瘴病’,倒也不能说药到病除。”张德对安菩解释道,“若是泡水服用,却能预防‘瘴病’,且能提神醒脑,妙用甚多。”
上辈子在装甲团混饭,老张才知道这玩意儿。这东西一开始推广使用,也是优先给驻扎高原的部队,对预防高原反应,很有效果。比起牛黄解毒丸,这东西的好处就在于,高原上有生长,取材简单,加工容易。
既然不能跟牲口过不去,那就只能跟花花草草较劲了。
其实这东西在长白山也有生长,但那地界现在是高句丽和靺鞨人占着,大唐还没有把触手伸过去,老张也只能望洋兴叹。
“哥哥真是博学,竟然连药理也懂。”
安菩一脸佩服。
“大郎,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是一个有良心的吐蕃义士告诉我的。”
张德正色道。
“嘿嘿……”
安菩嬉笑一声,挑了挑眉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景天怎么捞一笔,张德也算过了。唐军在吐谷浑东部共有五千战兵,共计十镇,建十个邬堡,辎兵数量虽多,却多在祁连山东北。除非是大战在即,否则基本用不上。
所以得按五千人来算,一个人五片差不多就是一支,要说回本的同时还得赚一笔,那就得最少一贯以上。
这也是没办法,红景天采集也是要死人的,契丹奴又不能总靠抓,死一个就亏一个,他又不是李思摩,可以靠每个月上贡给李世民换个默许。
而且最近因为“党项义从”这破事儿,把李思摩草原上逮人为奴这事儿给爆了出来,惊的一群五门七望差点吓尿,温彦博更是私底下骂李思摩“有类禽兽”。
但大家没敢光明正大指着李思摩骂你丫是畜生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这疯狗虽然狂犬病晚期,但却是李董的忠犬,咬来的肉都往皇宫里送么?
唐朝版捕奴队的坚强后盾,是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张德是亲眼看着李思摩怎么从正常人变成反人类疯狗的,所以,有些时候,老张觉得自己穿越的世界是不是《哈利波特》,而李董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太特么疯狂了。
当然蓄奴这事儿大哥不笑二哥,五门七望也未必就干净,所以“党项义从”光环往李董头上一套,天可汗依然威名远播,老牛逼了。
同仁堂让甄氏兄弟跑过去站台的代价也不小,至少定襄都督府新置二州医署的博士、司医、医正、助教等等缺位,都落在甄氏手中。
医生的社会地位,在这年月并不高,甄氏兄弟要提携本家后辈需要的政治资源很匮乏,长安要是那么好混,俩老头至于这么拼?
为子孙后代计,七八九十岁的人,嘴里就剩几颗牙,也得迎难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说了,医官也是官,正经出身!
张德一口气扔出来十几个职位,甄氏兄弟下面两代男丁,还得开宗族大会合计合计,看让谁去谁不去。
为这破事儿,甄氏兄弟各自的儿孙差点狗脑子都打出来,官帽子,永远是那么的诱人。
最后张德定了个章程:唯才是举。
好吧,个人品德这事儿,咱们往后再说。没节操的人,才愿意把自家老底都贡献出来。
老张还准备迂回搞个医学馆,好拿到一丁点的教育权。至于将来医学馆的学徒为什么跟着去烧制玻璃研究火药还是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对不对?
靠礼部那帮废物,老张宁肯相信平康坊的都知行首都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等着长安欧巴去大力操哭她们。
这年头,学医的终归是识字的,优质人力资源啊。
想到这个,老张就低头看了看行囊中的红景天,感慨万千道:“希望这东西,能多骗几个无知的羔羊啊。”
老话说得好,万里行骗,始于足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封建帝国主义就这一点不好,你要是敢对教育权伸出罪恶的黑手,就会遭到贵族阶级和士大夫家族的双重殴打。再一个,老张这个连国子监划水一天都没干过的骚年,着实没那个号召力。
他有心从草原兄弟民族中弄点智力正常的,然而每当他想这么做的时候,这些智力正常的,基本都被满口仁义道德的神经病患者李思摩给弄死了。
用怀远郡王的话来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你这么屌你家里人知道吗?
孔夫子如果还活着,应该也会哭晕在茅厕。现在的蛮夷都太牛逼了!
工科狗的天然属性是攀科技外加大建,大建出奇迹啊。然而大建是一个人刷的吗?没有小伙伴们帮忙,自己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
于是乎,老张每天这么努力,其实就是想伸出一条触手,能够碰一下教育权这个敏感点。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兼职过文科生、艺术生,现在,为了触手,他不得不化身医科生,在李董面前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行千里者,大毅力也。”李董负手而立,潇洒而霸气,明黄袍服在夏初的凉风中微动。
顿了顿,李世民远眺长安,又道:“操之。”
“微臣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海风土如何?”
“实乃陛下之宝地也,臣在青海,颇有所得。”
“噢?”
李世民讶异了一下,然后走到退休已经八个月的史大忠旁边,从阉党头子拿着的银盘中,拿起一枚红景天,“此物叫做景天?”
妈的,都说了好几回名字了。不叫景天难道叫李逍遥?
“回陛下,正是。”
“当真能治‘瘴病’?”
“回陛下,不能。”
张德老老实实道。
“不能?”
李董眉头一皱,目光凛然,盯着张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也没敢抬头看他,当然了,本身也不愿意看他。
“陛下容禀,此物并不能救治突发‘瘴病’之人。然则可以预防,每日泡水服下,十之六七无碍也。”
张德恭恭敬敬地说罢,然后又加了一句,“已在突厥奴契丹奴奚奴身上试过,犯‘瘴病’者,不足百人。”
人体试验这事儿,老张没干。但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怀远郡王,他兴奋无比地拿着药水就往同胞们的嘴里灌。
持续了二十天,果然高原反应者锐减,李思摩大喜过望,连忙要入股同仁堂,言必称此乃仁心妙药,须广布天下。
张德其实知道的,那条疯狗肯定会把人体试验的数据交给他伟大的主人。但既然李董现在又问了,他就得假装不知道。
毕竟,杀哥宰弟且为乐的人,小心眼儿啊。
“小小一支,须一贯钱,太贵了。”
李董沉声道。
“陛下,一个契丹奴每日劳作,可得青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朕并非是怜惜钱财。”李董嘴角一抽,没让小王八蛋继续说下去,然后轻咳一声问道,“听说邬堡修建,你亦有出力?”
“臣只是多嘴几句,毕竟,文宣王庙……”
“好了,朕就是随口一问。”李董脸皮一抖,没让小王八蛋继续说下去,然后轻咳一声问道,“听说生丝织机,你亦有出力?”
“皇后所命,臣自当……”
“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
妈的,反正就是想赖账了是吧!
老张一瞧李董那嘴脸,他就很清楚,伟大光明正确的天可汗陛下,内心生蛆了。好在自己从没指望过他,落袋开元通宝,依然响叮当。
然后张德就低声道:“臣告退。”
史大忠送他出宫,出门的时候老太监都累的有点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史公,去岁就已经除职,怎地还在宫里?”
老太监都退休八个月了,结果还在干革命工作,太特么拼了。
放一千五百年后,有良心的报纸起码给个头版,然后写几个大字:史上最美太监!
“非吾所愿也。”史大忠声音跟蚊子似的,低的不行。
老张眉头一挑,哟呵,这里头……有事儿啊。
我最喜欢听八卦了!
然而转念一想,特么宫闱之事,要是听了……唉,管他呢,反正长孙无忌也经常打听。
“史公何故至此,陛下乃是圣君,岂无体恤之情?是何缘故?”
“这……”
史大忠是李董的忠仆,别的事情都可以干,唯独出卖皇帝的事情不能做。当然了,如果是官泄,他就是李董指定唯一官泄代言人。有时候皇帝不怎么好说的太直接,就让史大忠偷偷摸摸假模假式秃噜一下,然后引发一票拿到绝密的大臣们在那里高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显然,史大忠遇到了不能说,但又很想为君分忧的事情。
“既是机密,史公不必多言。”
“大郎,老朽事君多年,陛下潜龙在渊之时,老朽已经跟随。”史大忠突然面露忧色,“老朽最近遇到一些怪事,大郎素来机智,颇有巧思,还望能替老朽解惑一二。”
老张虎躯一震,这特么迂回还带这样的?老子不想听八卦了行不行?
然而老太监低眉顺眼:“大郎这边请。”
一老一少,就这么顺着皇城根慢走说话,偶有巡逻卫士路过,也是点头示意。
“老朽年轻时,颇有勇力……”
等会!你特么等会!就你……颇有勇力?
张德上下打量着史大忠,老太监身高一米七都没有,体重撑死一百一十斤。就这个身体素质,颇有勇力?那老子岂不是霸王在世?
“未曾想史公年少神勇,真想目睹史公当年的英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啦!”
你特么还要脸么?
史大忠然后正色道:“当时和老朽齐名的,还有两位结义兄弟,奈何后来各为其主,分道扬镳,最后……”
这段子听着耳熟,就是为什么我有一种想要尿尿的感觉?
“最近一年,老朽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惊醒,大郎,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了,你兄弟的冤魂,肯定在梦里来找你了吧?呵呵。
“莫非史公太过操劳,难以入眠?”
“非也。”史大忠那双深凹的双眼,盯着张德,“实乃老朽每夜入睡,皆梦到老朽那两位兄弟,前来索命……”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这么简单的答案,太好猜了。对了,茅厕在哪儿?
“史公无虑也,平日多喝开水,消除疲劳,自然轻松入睡。时辰也不早了,在下还有些许俗事要料理,就此别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要走,老太监一把抓住张德的手腕,竟然有点痛。哎哟卧槽,这里老太监真是练过的,没吹牛!
张德看着史大忠,史大忠也看着他。
“大郎,老朽隐疾,还望大郎勿要外传他人……”
声音幽幽的,有点瘆人。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大郎信人,老朽谢过。”
“史公,告辞。”
“大郎请。”
到了春明大街,张德的后背都特么湿了。你大爷的……这破事儿为什么要告诉老子!为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事儿不能瞎掺和,一个不小心,就是引火烧身。
玄武门不仅仅是政治谋杀,还是政治路线之争。是关陇贵族被历史车轮碾死的一个标志,是山东那些耕读传家之辈登上历史舞台唱戏的开幕式。
耕读二字,深得圣人所言的微言大义。
如果张德不去朝教育权伸手,压根不知道这俩字多么的凶残恐怖。所谓耕,就是地是我的。所谓读,就是知识是我的。
田地代表粮食,知识改变命运。当一个阶层既管着肚子,还管着脑子,然后说自个儿非常的仁义,而且道德高尚……谁信谁傻逼。
山东那些有良心的知识分子完全靠不住,但琢磨着重新上台的老贵族们就是好鸟?当年支持李建成失败,他们不是没有谋求从李渊这里复辟,甚至还押注在了太子身上。
这时候,宫里要是传出李董成天做恶梦,梦到的都是李建成和李元吉……
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宣传部,和一千五百年后一样不喜欢吃饭,这一点是不需要再求证的。
然而张德也相信,史大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从自己这里听听建议。毕竟,自己虽然风风火火,但信誉良好,平康坊靠个名字就能免费的主儿。
再说了,好歹是长安欧巴儿歌天王,几年前就是以“祥瑞”的身份登上外朝的。
“唉……这尼玛,死太监阴阳人,竟然阴我!”
张德猛地拍了一巴掌桌子,薛招奴正在往嘴里塞糖渍山里红,突然吓了一跳,噎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呜呜呜呜呜……”
包子脸大眼睛都鼓了出来,然后呜咽直叫。
老张见状,连忙给她抚背轻拍。
“咳!咳咳咳……”
小妞咳了出来,然而却硬生生把嚼了一半的糖渍山里红用嘴唇吸住了。
卧槽,都这状况了,特么还舍不得吐了!
“吃死你!”
张德瞪了她一眼。
薛招奴先嚼了一会儿吞下去,然后道:“九婶做了好久,阿郎又不吃,我要是吐了,多可惜……”
“你能别这么恶心么?”
“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子脸突然红扑扑地转过头看着张德:“阿郎,太子早上来过了,说是叫你去游曲江池。”
“不去!”张德正烦着呢,然后突然一个激灵,“我去!”
猛地站起来,老张摩挲着下巴,转过一个念头:“一定要去!许久没有见着太子殿下,怪想念的。”
“噫……”
啪!
一巴掌扇包子脸的屁股上,小妞揉着屁股一边走一边道:“阿郎,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你很想去吗?”
“听说有西域葡萄酿,还有好几种新鲜梅子,我最喜欢吃梅子了。”
“你还有救吗?吃!就知道吃!”
“能吃不好吗?能吃才能长,姑母说的。太皇最喜欢胸大的……唔唔唔……”
赶紧把包子脸的嘴捂住,老张脸都绿了,这话也能乱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给我留在家里,哪儿不许去!”
小圆脸顿时嘴嘟了起来:“那阿郎记得带点梅子回来啊。”
老张放弃了治疗。
既然特么都兼职医科生了,弄个心理医生当当,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不过这事儿不能自己赶着送人头,死道友不死贫道,怎么地还是让高个子顶杠。
反正望操秋水的太子殿下等着,老张捏着鼻子,忍忍就过去了。
“坦叔,我出去一趟。”
“郎君,可要留饭?”
“算了吧,就在外面吃了。我去一趟太子府。”
言罢,张德骑着黑风骝,奔城东去了。
“哥哥,欲往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出普宁坊,就见安菩骑着一头大红马候着。
“大郎啊,我正要去太子府,不如同往。”
安菩一听大喜,最近他也是闲得慌,他爹本来在长安没什么朋友,朝廷又迟迟不说去打西突厥,这让安系里郁郁寡欢,喝酒都没味道。于是安大郎就时常留在家里陪他父亲闲聊,讲一讲最近的趣事,倒是让安系里心里好受了一些。
然后最近朝廷突然就给吐谷浑来个一发入魂,让安系里猛然哆嗦了一下,夜里做梦都大叫:“西征!西征!西征——”
这让安菩多少有些激动,等打到西域,他们原先安姓国人,就算正经唐人,而不是杂胡了。
“大郎,那头金山追风,还得等叔父回京,再还给你。那日匆忙,倒是忘了此事。你多担待。”
“不敢不敢,宝马配英雄,张公驾驭马王,决胜千里,菩何其荣幸。”
老张哈哈一笑,马鞭指着他:“会说话!嘴最甜!”
“嘿嘿……”
“大郎,我估摸着,吐谷浑是死定了。届时,安将军必有重用。”老张眯着眼睛,“让安将军,莫要蹉跎下去了。”
成天喝酒逛街,哪里像个男人干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菩脸色微红:“家父雄心尚在!”
“好!有你这句话,我才能帮忙说项。否则,开不了这个口啊。”
张德言罢,又道,“记得多和震哥走动,他喜好马球。”
安菩眼睛一亮:“多谢哥哥指点。”
现在陇右道黜陟大使是李勣,想要捞点好处,不抓紧跟李震打好关系等什么呢。
不多时,到了太子府,左右春坊那群瘪三一瞧是散财童子来了,顿时堆着笑:“小张公,殿下久候矣。”
“去去去,莫要作怪。”然后摸出一枚金豆子,拇指一弹,那厮接住后,嘿嘿一笑,便领着张德安菩进门去了。
初夏,正午也开始热了。这会儿李承乾正在阴凉处读书,宣纸新印的书籍还不多,都是调版印刷,印好了都是先存档弘文馆。
“殿下,梁丰县男求见。”
“哎呀,操之来了!快快让他进来!不用了,本王去迎他!”
太子把手里的书一扔,踩着鞋子就往外走,过门槛还掉了一只,却是神采飞扬,老远就喊道:“操之,想煞本王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更是加快了步子。
张操之,还记得曲江池畔的李承乾么?
有那么一刹那,老张想转身就走!然而绳命是如此的精彩,自从听到史大忠的隐疾之后,老张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活命,总得挣扎一下。
天底下,还有比太子更适合拿来出卖的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因为很重要,所以张德默默地念了三遍。
“殿下垂青,臣受宠若惊。”
“莫要计较虚礼,本王备了茶水糕点,快与本王进去,说说操之在青海的见闻,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
说着,毫无意外地抓住了张德的手,紧紧的。
忍住,一定要忍住!
张德内心在发毛,但不管怎么说,为了以后更加精彩的绳命,被抓一抓手,又算得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竟然还有豹子?什么样的?比之金钱豹如何?”
“小一些,像只大一点的猫儿,浑身雪白,有些黑点,着实好看。若非我拦着,处弼定要射了它。”
“哎呀,如此瑞兽,不杀的好,不杀的好。大郎仁心,做的好。”
两人闲聊着,李承乾还给张德倒了一杯妹汁,加了冰糖,放在井水里镇过,倒是好喝。如今梅子也能吃,不过能入口的,还得从南方运过来,做成梅汁更是千挑万选,着实不易。
“听说还带了一味妙药,能治‘瘴病’?”
“都是以讹传讹,哪有这般神妙。不过是能预防罢了,所费不小,不过天佑大唐,那吐蕃义士,当真令人钦佩。”
“不曾想,这蕃地山野,也有如此英杰,恨不能一见也。”
李承乾轻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兴冲冲问道,“对了,如今长安青盐繁盛,亦是令人欣喜,大郎可见了那盐山?”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当真是盐山盐海,上天下地,白茫茫的一片,盐湖毗邻,各有色泽,更有独具一格处,色彩斑斓,宛若长虹,美不胜收。”
“羡慕,真令人羡慕!”
太子拍手叫好,眼神闪烁着兴奋,“奈何本王去不得,可惜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苦寒之地,殿下如此尊贵,焉能亲涉险境?”
“将士去得,本王如何去不得?”太子轻笑道。
张德点头道:“若非将士用命,我等岂能如此惬意游山玩水,山高路远,边军将士,真英雄也。”
老张一脸钦佩的样子,演技上虽然有瑕疵,但配合那张略经风雪的脸,还是让太子感动的连连道:“但愿将士皆能荣归故里。”
“殿下仁心,臣代十镇将士感谢殿下。”
李承乾面色一红,轻声道:“本王什么都没做,只能在长安为他们祈福。”
“殿下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提携玉龙为君死,这是将士的心愿。”
张德一脸正色道。
太子感动了,然后道:“要是能多为他们做点事情就好了。”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殿下不如寻些沙场名宿,一起商议。”
“本王私交将帅,恐引非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事易尔,陛下若是一同商议,焉有聒噪?若有,由他们去。”
老张说的轻松写意,李承乾动心了。对于改善自家老爹对自己的看法,李承乾还是很努力的。
虽说李董最喜欢的是李泰,而且最近父爱有点泛滥,让李泰胃口都好了不少。
“只是……本王若和父皇说起,未必肯来……”
李承乾又担心了起来。
唉,所以说,就你这瞻前顾后的德行,当不了皇帝是有必然性的!
“殿下无需多虑,若是信得过我,便由我去走动。”张德微微一笑,很温柔的样子,“‘瘴病’预防,乃是西北军国大事,同仁堂已与内府相约供给数目。过个几日,便以‘红景天’入药一事,相邀陛下。”
看到张大郎那温暖人心的微笑,还有异常给人力量的保证,李承乾几欲热泪夺眶,紧紧地握住了张德的手,连忙道:“待有凌云日,必不相忘操之。”
老张嘴角一抽,心道:就你这么感性的风格,活该当不成皇帝!忒娘炮了!
“那些沙场名宿,亦要烦劳操之了。”
“小事,皆是叔父友人,不外是行个方便,何来烦劳之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真能人也。”
“殿下过奖了。”
张德这时候也在盘算着,差不多月中就会有个老魔头回京,那老家伙在云梦泽爽的欲仙欲死,这次回来,会被放在关洛之地做刺史。
这事儿是史大忠免费提供的情报,据说很有可能是同州,而且另有嘉奖。
老魔头身为四大天王之一,在李董心里的地位,果然非同小可。像李勣这么能干的人,基本上只能做牛做马,而老魔头在云梦泽搞麻料转口贸易大赚一笔就不说了,丫还硬生生地宰了冯盎一刀,冯老头结果半点屁话都没有,老老实实给了灰糖过路费。
人无横财不富,万古真理啊。
上辈子打副本开团,最富的不是土豪,而是黑金黑装备的贱人……
而唐朝人,虽然没玩过网游,但黑金黑装备这种天赋技能,有些货色一出生就点了的。
辞别李承乾,老张琢磨起来:“老魔头可以有,不过光老魔头不行啊。”
“哥哥,自太子那里出来,哥哥仿佛就有心事?”
安菩是全程围观的,他脑子直,根本没听出来那些弦外之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一些琐事。”
张德敷衍着,然后就看到一道坊墙被人砸了个口子出来,里头飘来了酸甜香气。
“这是什么,倒是好闻。”
“哥哥少待,我去看看。”
安菩策马过去,在马背上隔着坊墙抱拳问道:“叨扰,那小娘,不知你这院中,是何物事,竟是好闻。”
“是个吃食,熬了一锅白糖,裹的山里红。郎君家中若有小娃,倒是可以买一些,甚是开胃。”
“与我一袋则个。”
“一袋要十文。”
“要了。”
“多谢郎君关照。”
“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菩隔着墙洞,拿了一袋,然后到了张德那边,给了一支奉送的竹签子:“哥哥,是糖裹山里红。”
张德低头一看,这不是包子脸之前吃的么,小屁孩最爱吃这个。
小屁孩?
老张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哥哥,怎地笑了?”
“哎呀,这山里红酸酸甜甜,真好吃。”
“我再去带一包给大人。”
安菩很是孝顺,这光景还记得他那个整天酗酒的爹,等他买好后。张德道:“大郎,吾还有一事要去南城外,你先回去吧。”
“哎。”
安菩调转马头,然后抱拳道:“哥哥就此别过。”
“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挥挥手,张德目送安菩离开,这才骑着黑风骝,奔城外五庄观去了。
不多时,到了秦琼家中,门口老仆一瞧是张德,便是喜出望外叫道:“小郎,小郎,快看谁来了!”
“驾!驾!驾!众将听令,前方山高林密,恐有伏兵,命将士背薪负柴,烧山探路!”
院子内,一个如玉小娃骑着一匹棕黑果下马,手中拎着竹剑,正在那里呼喝指挥。廊檐下,一妇人正坐在椅子中,面带微笑织着毛衣。
“哎呀!操之哥哥!”
还在矮种马身上的秦怀道一瞧是张德,顿时趴着下马,结果摔了个四脚朝天,让院子一群人紧张的都要凑上去。
织毛衣的妇人吓的脸色一白,手中东西一扔就要过去,却见张德哈哈一笑,上前把秦怀道抱了起来,举的高高的问道:“猜猜我带来什么好吃的?”
秦怀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德:“可是肉干?阿月浑子?还是蜜枣子?”
“你看。”
老张把他甩在脖子上骑大马,然后一包糖渍山里红放在了头顶上,让秦怀道轻松拿了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真酸……真甜……哎呀,又酸又甜……”
小家伙一会儿眯眼睛一会儿睁眼睛,逗的全家嘻嘻哈哈。
妇人嗔怪道:“便是大郎最会逗他。”
“婶婶莫非要学房公家的醋坛子?”
“又来作怪!”
笑骂间,正厅门口一条精瘦巨汉出现,冲张德道:“大郎怎地来我这里?”
“便是送个零嘴儿,让这虎头过过瘾。”
说罢,张德将秦怀道放了下来,抱在手里,笑着说道。
秦琼笑了笑:“进屋说话。”
“好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把秦怀道放了下来,然后道,“哥哥和你耶耶说会话,莫要一会我出来,你便吃光了。”
“记得给我留点啊!”
老张箭步跨过门槛,回头冲秦怀道做了个鬼脸。
“就吃完!就吃完!一个都不留!”
秦怀道同样做着鬼脸。
进了屋,秦琼披着长衫,随手指了个椅子:“坐吧。”
“有何事?”
老张看了看左右:“事密,隔墙有耳耶?”
秦琼一愣,起身道:“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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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还是想抢救一把的,找了孔颖达,然而老孔也是无能为力。毕竟是圣人血脉,食言而肥这事儿……偶尔干干也是可以的。
当然也怪不得孔祭酒,纯粹是国子监从博士到助教,都直接反对。当然还有说怪话的:“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言,其不可见乎?”
这特么简直让老张这条工科狗出离的愤怒了!书不把意思全写出来,写出来也不会表达所有意思,这和教泥腿子写自己名字有个蛋的关系?
老子只是想降低文盲率!
然后又有人说怪话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说!你是不是李思摩请来的逗逼!
以大唐第二代皇帝为核心的朝廷栋梁们,早就高瞻远瞩建立了自上而下的修炼体系。寒门要发家致富,去科举。士族要万古长青,抱大腿。总的来说,二代核心的走狗们未必明白教育权知识权是啥,但只要觉得低于自己阶层的牲口居然想读书,本能排斥。
老张很无奈啊。
李董推广科举事业,又不是为了天下寒士尽开颜,而是为了打破五门七望的智力资源垄断,提供更加有活力的上升通道。
走官方路子,没什么戏唱。张德也琢磨过了,自己就算去五庄观开个社学,最终教的也是《五年科举三年模拟》,怎么可能教勾三股四弦五?至于文盲泥腿子,在组装滑轮组的时候,他们压根就不想知道啥叫动滑轮啥叫定滑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求知欲啊!
数学算好点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除了极个别精英,绝大部分都只想解决实际问题,而不是归纳。马周算好的,然而马周的三观对张德来说很不正,所以……只好让他去伺候太子了。
身为一条工科狗,如果临死之前连坐着蒸汽机车装逼看樱花都做不到,不如给李董做女婿去。
老张千辛万苦各种尝试之后,终于发现,要想迂回,就得有官方的默认,最次也是默许。而这个时侯,就得选择大腿来抱了。
总的来说,四大天王级别只有两个人有这个份量,一个是长孙无忌,一个是房乔。然而房乔背后有五门七望,没指望。所以,长孙无忌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问题又来了,长孙无忌和李董是绑在一块的。
所以,绕了一圈,还是要在皇帝身上打开突破口。
“这买卖得做!”
去秦琼家里的时候,张德在马背上就下定了决心。化身杨教授给李世民来个精神电疗,治好他的心理疾病后,怎么地也能让皇帝默许自个儿搞一搞基层教育普及工作吧。
现在几个产业涉及十数万人,靠文盲是没办法继续拓展了,已经到了极限。而这年头有点知识的,不是在李董手底下混饭,就是在五门七望那里淡淡地装逼……
秦琼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张德这个“祥瑞”其实是个妖怪,当然了,如果知道是妖怪,看在开元通宝的份上,那也得让皇帝钦定这是一只有益于人民的妖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妖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竟有此事!”
秦琼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抖了抖肩头的披风,轻咳了一声,挑了挑密室中的灯芯,然后沉吟道:“怪不得去岁史公除职,竟然八个月未离太极宫,吾与义贞懋功也曾觉得奇怪,莫非是陛下念旧,不舍史公耶?想来绝无可能……咳,想来非是如此。”
秦叔宝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然后盯着张德道:“此事,知晓之人有几个?”
“陛下、史公、小侄还有秦叔。”
“依你之见,此乃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陛下马背皇帝,勇猛果决,绝非小妇人那般扭捏无胆。只看长达八月,止留史公一人,可见一斑。”
虽然二十八岁就宰了亲哥亲弟囚禁亲爹,但不得不承认,李世民是个纯爷们儿,绝对不会选择娘炮的手段。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李董不怎么喜欢某个老是攥着他手不放美少年的原因之一。
“沙场厮杀,吾辈如老牛耕地。然则此事……”秦琼打量了一下张德,想起这小子闹出来的种种事端,便道,“吾辈不如操之多矣。”
“叔父既然信我,便依计策行事。不日尉迟公归来,亦要和他分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不可多,朔州佬信得过,长孙无忌却万万不可透露。房乔杜如晦,亦不可透露半点干系。”
秦琼言罢,又道:“京中武夫,吾皆熟稔,酒宴定在曲江池?”
“曲江池,夜宴。”
“好!”
“叔父,那小侄这便去准备事体。”
“且慢,待事毕,知此事者,唯吾、操之还有朔州佬三人。”
“烂于腹中,过后相忘。”
“去吧。”
“是,叔父。”
离开五庄观,张德连忙叫上程处弼,让他去北里把唱关洛大调的优伶都叫上,双倍使钱,让他们停了半月应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又去东市,车马酒水干果时鲜锦缎丝麻等各行各铺,都是订了个大单,那些个主事都是笑的合不拢嘴,送张大郎出了东市。
四大保镖来了之后,张德吩咐张礼红去让华润号准备一些独有的华灯。又让张礼青去了一趟国子监,送上帖子,让国子监的知识分子多准备一些诗赋。张礼寿和张礼海忙着去打听左骁卫左武卫的兄弟们啥时候交班,要是不值班,就抽空过来帮忙。
等去了城西草料场,忠义社的小弟们都是一头雾水,一瞧哥哥要搞大新闻,顿时兴奋的浑身燥热。老张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让自家的印刷坊都做好雕版,随时开印单子。
李奉诫被差使去南山赶紧做好一批新的名刺,不论竹木金石,竭尽手段,各分品秩。
这些事体分派好了之后,张德再去了一趟甄氏兄弟那里,同仁堂的红景天有自然风干的,也有炮制的,一盒一盒地分装好了之后,这才蜡封敲印。
“操之,不过是一味药,何故要弄个盛会出来?”
甄立言好奇地问道。
“因为药不能停啊。”
老张累的跟死狗一样,往椅子上一趟,喘着气回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没有夜哭郎。过路星子转三遍,瞧见红郎愁断肠。”
骑着竹马的小童手里串着糖渍山里红,你唱你的,我唱我的,满长安的乱窜。有些人家听的有趣,便问:“谁让夜星子愁断了肠?”
小童们就会抢着喊道:“同仁堂里找红郎。”
小儿夜啼,大多都是缺钙。然而唐人不懂,医者有心却是无力,于是便把这事体询问巫术。便有人传说,那是夜星子附身,让家里出个夜哭郎。
“红郎是哪个大夫?”
又会有人追问。
小童们又会抢着回答:“姓景名天,斩妖除魔避‘瘴病’。”
于是那些提问的,便知晓,原来同仁堂出了个厉害的大夫,名叫景天,连“瘴病”都避他。
甄氏兄弟坐馆,寻常百姓自然更加信服。待拿出“红景天”,那些闻讯而来的人才知道,红郎竟是一味药材。
“这是个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魔头回京之后,听说某只小动物居然爱心泛滥开药房,顿时觉得有趣,便去一探究竟。
“药材。”
张德看着尉迟日天,硬邦邦地回道。
“俺知道药材!俺问这是个甚!”
“药材。”
“俺知道药材!俺问这是个甚!你再回答药材,俺一巴掌拍死你!”
“预防‘瘴病’的药材。”
“此物有用?”老魔头眼睛一眯,然后摩挲着下巴,“若是有用,俺倒是想谋个差事,反正豳州杂种吃了挂落。兴许俺也能领一路人马,去青海走一遭。”
“李叔现在是陇右道黜陟大使。”
张德眼睛一翻,说道。
“什么?!此事俺怎么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回京路上。”
尉迟恭愣了一会儿,然后一拍大腿:“唉!俺去折腾冯盎老匹夫作甚,为了几个钱财,竟是丢了差事!若是懋功抬抬手,俺在陇右做个镇将也是好的。”
他想打仗想疯了,然而李董根本不鸟他,放置py。
“什么时候打,还没一定呢。”
“不打抢羊毛抢盐也好的啊,大赚一笔!”
尉迟恭一脸惋惜,然后懊恼无比,“这次回来,当真是无趣的紧。不耍了,俺去寻人吃酒。”
“要不要试试顺丰号的新马车?非常舒坦,是长孙公预定的。”
“嗯?那老货要马车作甚?在长安骑个马的事情。”老魔头眼珠子一转,“这等豪奢之物,败坏名声,还是让俺做人情,送给自家长辈好了。”
言罢,便拖着张德往外走:“那马车在哪儿?快让俺看看。”
待出门,便见一家乌黑发亮的四轮马车,轮毂精钢打造,用板条做了避震,基本震死在马车上也不会有事儿。
“这等物事,唯英雄可得之,给那老货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尉迟日天跳上去,一屁股坐下去,顿时惊叫,“这垫子这般软,是何料子?俺也弄些回去给俺娘子!”
“羊绒的。”
“啧啧,你这小娃,当真不错,不错啊。这车俺要了,开个价吧!”
“敬德公……当真要?”
马车缓缓而动,老张开口问道。
“呵,你便开个价吧,不是俺口气大,长安城没有老夫出不起的价钱!”
那是,你特么可是长安首富,一口气吃下齐王府的主。
“这马车,可以分文不取。”
一说免费,老魔头脸色一变,警惕道:“俺这辈子,和人打交道,最怕人家不收钱。不收钱的事儿,入娘的贵。”
不愧是四大天王之一,就是有见识。
“吴国公还没听我说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嘿嘿一笑。
尉迟日天黑脸扭成了麻花:“俺有一种不好的念头,但这马车,着实不错,都走了一里路了吧,竟是半点晃荡都没有。你这小娃总计不能害了俺,说说看。”
过了一会儿,砰!马车的一闪车门飞了出去,砸地上碎了七八块。
“入娘的啊——”
看着张德咧嘴一笑,尉迟恭一声大吼,惊的街道四方都是鸡飞狗跳。
为了热烈庆祝“瘴病”预防工作的圆满完成,长安著名良心药房同仁堂,出资举办为大唐将士战无不胜贺暨曲江池晚宴。
值此盛会,各族人民纷纷表示要更加拥护伟大的皇帝陛下。为了表彰同仁堂全体工作人员的辛苦功劳,皇帝陛下决定出席曲江池夜宴,与民同乐。
太子等皇子表示出席。
齐国公等元老同样表示出席。
“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街又下了一场小雨,下午的时候,曲江池游园倒是热闹,张德开元通宝跟新造出来的厕纸一样往外扔。东西两市的豪商们算是见识到了啥叫花钱如流水,原本有些人还曾经妄想和张家斗富,现在直接放弃治疗。
暮色未至,华灯初上,朦胧烟云,仿佛是雨要下不下,池水碧波,伴随凉风吹来,浑身舒坦。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今有吐蕃义民进献‘红景天’,天军镇守青海,当坚若磐石!”
“嗳,‘瘴病’不是还未能根除嘛。”
李董呵呵一笑,听到有人拍马屁,比凉风吹身上还爽。喝着西市葡萄酒,李董也是微有醉意,朗声道:“前汉何其繁盛,得青海耶?”
得意之情,浮现于表,当真是爽了。
“包举宇内,囊括四海,陛下统御万族,胜秦皇汉武多矣。”
“哈哈哈哈……”李董举着金杯,放声大笑,“还不够!远远不够!然则三关之外,万里沙海,可期矣。”
“为陛下贺——”
一个骚年的声音冒了出来,然后一群马屁精赶紧举杯,敬伟大的天河汗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奏乐!”
便听得丝竹之声起,曲江池上浮船搭建的楼台,立刻舞娘水袖泻地,峨眉动人。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听到此歌,李世民一愣,略带醉意问道:“可是南梁萧维摩《文选》中的一篇?”
“陛下当真博闻强记,臣方才也只是觉得耳熟,听得陛下所言,才知此乃《昭明文选》所录汉乐府一篇《饮马长城窟行》。”
这时候,孔祭酒一脸老夫真特么愚蠢,老板你真特么聪明的嘴脸。
李董顿时眉头一挑:“朕不过是偶见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这唱思妇怀人的,着实不应景。众卿可有佳作在胸?”
此时朦胧细雨,却也不湿衣,挂在睫毛上,宛若露珠。那些北里酥体佳人,巴不得雨大一些,好全身湿透,胸前双丸能透过蝉翼纱,勾的公卿贵人当场情不自禁,把她们操的叫耶耶……
“陛下!俺有一作,在胸中久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一瞧,这大嗓门是谁?嚯,都认识,帕特里克.尤因!
“哈哈哈哈……尉迟卿,你有何佳作,快快念来!”
老魔头呵呵一笑,也不在意李董的嘲笑,拨开护卫歌女,站在中间,抖了抖身子,念道:“懒摇白羽扇!”
然后他从腰后拔出一把鹅毛扇,装模作样扇了扇风。
“裸袒青林中!”
一跃而起,跳在场外,把衣服一脱,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众人见了,都是大呼过瘾。
“脱巾挂石壁!”
头巾一抓,往曲江石碑上一抛。
“露……露……”
**的老魔头攥着鹅毛扇,卡文了,“露啥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一瞧,嘴角一抽,在那里冲尉迟恭拍拍脑袋。
头?
尉迟老魔心中迟疑,却见张德身后华灯上,画着一只青鸾,顿时笑道:“想起来了,露鸟洒松风!”
噗——
秦琼正在浅饮,一口葡萄酒喷了出来。
老张整个人脸都垮了:你特么在逗我?露顶,露顶啊!露你老母的鸟——
李世民本来想说这厮买来的诗还不错,岂料峰回路转,最后一句卡文,竟是彻底变了风骨,极尽猥琐下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獠朕甚喜,甚喜!赏!”
老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又唱又跳外加裸奔的尉迟恭,心道:万幸啊,今天老板心情不错,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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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董心情非常不错,吐谷浑死定了。唐军已经布置了十镇在青海,届时鄯善以东,随时可以拿下。这也就罢了,盐铁之利何等丰厚,青盐更是上品,李世民已经能看到串钱的绳子被耗子咬烂的场景。
“谢陛下!”
君臣痛饮完毕,李世民随手把金杯一扔,揭开玉带,面色微红,手一伸喝道:“拿本王长槊来!”
嗯?本王?
长孙无忌一愣,众大臣也是讶异了一番。
便见尉迟恭叫道:“陛下,槊来也!”
李世民一手撑腰,一手持槊,下得台阶,缓缓踱步,旋即,双手猛地握住了长槊。目露精光,盯着前方吟道:“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
猛地朝前一戳,长槊锋刃在华灯照耀下,点点星芒。那些文臣陡然一惊,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的这位皇帝,本身就是沙场名宿。披坚执锐攻城略地,不过是往昔峥嵘罢了。
“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尉迟恭顿时大叫,忽地双手持鼓槌,应和敲鼓。夔牛大鼓,声音轰轰,震的曲江池水波荡漾。
“这……仿佛亦是《饮马长城窟行》?”
房玄龄眼睛一亮,侧身问杜如晦。
还在休假的杜如晦抚须点头:“较之方才歌女嘤嘤,何其雄壮。”
皆是乐府诗,然而风骨天壤之别。
“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李世民长槊一挑,滴雨挂落寒锋之上,整个夜宴,竟是骤然一冷。
“迥戍危烽火,层峦引高节。悠悠卷旆旌,饮马……出、长、城。”
只此,夜宴如冰河破碎,房玄龄亦是击节应和,杜如晦手持银箸,敲着银盘,同样和歌而起。
“迥戍危烽火……”
“层峦引高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悠悠卷旆旌……”
“饮马出长城……”
上座重臣,都是被李世民感染,和歌齐唱,夏风拂过,华灯摇曳,当真是贞观气象。
李世民越发激越,猛然回神刺出,长槊笔直而出,点在虚空。人、槊、虚空,仿佛成了一幅画,那种力量,伴随夔牛大鼓的鼓声,越发震荡人心。
咚!
长槊铜头撞地,持槊皇帝一手伸出,仿佛要抓住着万里江山,目光毫无焦点,直视遥远的黑暗烟云。
“寒沙连骑迹,朔吹断边声。胡尘清玉塞,羌笛韵金钲。绝漠干戈戢,车徒振原隰。都尉反龙堆,将军旋马邑——”
这一段吟的极快,仿佛连珠箭,让人应接不暇,只是俄而,自上而下列座站班者,解释喝彩。
“彩——”
“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世民哈哈一笑,足见轻叩长槊铜头,这杀人的兵器,立刻又弹了起来。柘木韧性,任你抖动的眼花缭乱,也是弯而不断,那寒锋尖锐,却是化作无数个杀机,在虚空中和不可知的敌人交战着。
“扬麾……氛雾静。”皇帝的声音突然压低。
“纪石功名立。”
声音越发低了。
“荒裔一戎衣……”当念出此句,众多沙场名宿,皆是目光含泪。
秦琼更是喃喃道:“戎衣戎衣,待吾征期……”
连长孙无忌也是动容,手中握着银箸,敲着一只金碗,在那里回忆过去的燃烧岁月。又想起自己那为了平灭突厥而倾力一生的附近,感慨如今突厥却早已败亡。
和歌伴随长槊缓缓抬起,群臣声调越发沉重,却又逐渐高亢。
只待李世民锋锐一挑,如惊龙翻身,破开烟雨,水花四射之间,皇帝长袍猛然一扯,任其风吹雨打,竭力呼吼:“灵台——凯歌——入——”
咚咚咚咚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夔牛大鼓激越无比,尉迟恭嘶吼猛敲,雨点落在鼓面上,立刻震出圆晕,如涟漪一般,一层层一层层地往外激射。
“灵台……凯歌入!”
“凯歌入!”
“凯歌入——”
和歌叠唱,夜雨当空,这夏夜,格外的清凉。
俄而,终于再度沉寂,唯有雨点声起起伏伏,宛若夏虫。
李世民将手中的长槊一抛,便有一条巨汉,仿佛是伏虎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威力,将那半空中的长槊,握在了手中,然后收在身侧,岿然不动。
“叔宝……了得。”
手指虚空一指,李世民哈哈一笑,转身朗声道,“朕,醉了。”
史大忠见状,上前道:“陛下,摆驾回宫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群英聚集,本王要留宿军营!”
李世民手一弹,水花飞舞,便见皇帝大声问道:“今夜是谁守职?”
“是末将。”
秦琼声调依然如此的平静,他抱着长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披挂在身,躬身抱拳。
雨点击在甲叶上,噼里啪啦,秦琼那长大的身躯,却仿佛是擎天玉柱,巍峨不动,让众多难得见他的旧时同僚看去,都是暗暗叫好。
“秦叔宝就是秦叔宝。”
房玄龄满饮一杯,竟是潇洒赞叹。
“今夜……何人巡营?”
李世民眯着眼睛,醉眼朦胧。
“是末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尉迟恭将鼓槌一扔,站了起来。他上身精赤,青筋爆出,肌肉宛若巨蟒缠绕,皮肤粗糙如牛皮,布满刀兵伤痕,宛若恶鬼复生。
他巨掌虚按腰间佩剑,大声道:“上将军所赠飞廉剑,末将正欲拿宵小人头,试一试利否!”
上将军?
长孙无忌一愣,皇帝喝醉了,你也喝醉了?
既然皇帝要留宿,史大忠也是无奈,只好赶紧让人把地方腾出来。岂料这时候已经有人把天策上将军营帐搭了起来,旌旗招展,寨墙林立。
皇帝见状,顿时叫道:“今夜蟊贼焉敢袭营!”
言罢,入账倒头就睡,不多时,鼾声大作。
史大忠无奈,只好让人点燃香料,吩咐间,却见秦琼披挂在身,尉迟恭仗剑而行,顿时道:“两位国公,怎地还不离去?”
“史公见谅,适才陛下命我二人守夜巡营,职责在身,不敢不从。”
退休八个月的史大忠双眼鼓在那里:“醉话岂可当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君无戏言尔。”
秦琼正色道。
“也罢,有两位国公在,更是周全。”
等两条巨汉护卫营帐,张德见状,这才离开,骑着黑风骝,在曲江池畔撑着伞抬头看着夜空,叹道:“现在,就只能看天意了。”
“你意欲何为?”
一个幽幽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也不知道停在那里多久的马车,掀起了车帘,火折子点亮车内烛灯,照出长孙无忌半张阴沉的脸。
卧槽!吓死爹了!
老张差点吓尿,这老阴货太特么恐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史大忠终于退休了,松了一口气。
至于接受精神电疗的李董,终于睡了个好觉。
当然江湖市井之间谣传有鬼魅作祟,冒犯圣人。而两个杀人如麻积尸如蚁的厮杀汉,手持长槊宝剑,斩妖除魔仿佛摧枯拉朽,寅时的曲江池上,似乎有厉鬼被斩的惨叫。
说的活灵活现,让张德都以为是真的了。
但曲江夜宴第二天,李董就特封尉迟恭和秦琼各一子为郡公。老魔头的二小子尉迟宝琪就爽到了,白捡的。秦琼就有点亏本,他就一儿子……
然后李董还打听了一下,问这夜宴是谁主持的?
东宫左右春坊的牲口就屁颠屁颠过来邀功,说是太子殿下为陛下贺,为陛下与民同乐办的。为此,太子殿下还向好友梁丰县男借贷若干,用以周转,并非使用内府财货,止以东宫用度分期偿还。
李董一听,哎哟卧槽,我这儿子忒有孝心了。
然后感慨道:“朕喜得孝子耶。”
左右春坊的牲口们对视一眼,然后了然于心,出了宫门,就从老张那里挨个儿领银饼子。
东宫的人都和太子一样,耿直。这一点让张德很欣赏,毕竟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操之。”
一只东宫的牲口领了最后一块银饼子,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叫住了张德。
“何事?”
“陛下让我等转告操之,殿下那边用度,欠了多少,去寻陛下讨要。”然后那牲口一脸诚恳,“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操之,就此别过。”
你特么别走!
老张脸瞬间就垮了,你大爷的,什么叫去寻陛下讨要?老子要有那能耐,至于这么迂回这么扭曲?
深吸一口气,张德平复了心情,然后暗暗道:不要紧,这次没掉脑袋就是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啊。
去问李董讨薪,除非自己还在做图书管理员,不然成功率肯定是零。再说了,皇帝又不是傻逼,自己总归是有点苦劳的,都让他睡个好觉了,怎么地也该睁一眼闭一眼了吧。
因为夜宴很圆满,长安人民群众纷纷表示这样的活动很好,同时再三发誓,皇帝陛下的横槊赋诗,比魏武的横槊赋诗强多了。
李董清醒过来的时候,问老婆:“朕还写了诗?”
然后长孙皇后就拿了那首乐府诗给他看,李董顿时哈哈大笑,得意道:“朕之才学,可得状头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看老公心情这么好,皇后便道:“荆襄丝麻已用华润织机,一日织布胜往常五倍有余,张操之精思巧妙,当真公输班再世。”
“朕欲征其入将作监,亦或工部行走,只是……叔宝回绝封赏,只为此子。”
李世民一脸的幽怨,张德只要进了将作监,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个朝廷呐,就稳固啦。
然而因为秦琼只有一个儿子,他死了反正秦怀道肯定是国公。李董的郡公总不能封给秦琼的狗吧,所以,秦琼没要这个封赏,这让李董很受伤。
毕竟,秦叔宝浑身是伤,君臣之间,秦琼为李世民挡了不知道明枪暗箭。贞观封赏,秦琼也是因为暗疾在身没有出席,当时太宗皇帝就心怀愧疚。
现在好不容易秦琼有个小小的要求,自己能一口回绝?
他要是回绝了,明天魏征就要开喷了。
而且可以肯定,老魏的徒子徒孙们,一定是一脸老衲的嘴炮已经**难耐了的神情。
“二郎缘何这般懊恼?”
皇后柔声问道,她没多久就要临盆,行动不便,性情更趋淡然。
“那同仁堂,亦是获利颇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甚是惋惜。朝廷在“红景天”一味药上的支出,那就不少了。
一支一贯,也亏张德干得出这种事情。
然而老张不仅干出来了,还让秦琼帮忙说项,斩妖除魔的秦叔宝就跟皇帝说了,自己侄儿有心为人民服务,准备在怀远开个学堂,专门教授医学。
学堂的牌子不能乱挂,教授这个词也不能乱用。但总的来说,老张的触手总算是伸出去了一点点。
甄氏兄弟的招牌,国公级大佬作保,长安著名少年英雄及时雨张大郎为指路明灯,怎么地也得让那些连篇累牍玩不来的人有点心动吧?
最重要的一点,招生工作不看社会地位,并且包食宿。
名师教学,资金雄厚,环境优雅,毕业后优先推荐政府事业单位工作。
你还在等什么!
泥腿子土鳖当然不用等喽,这是好事儿。但对李董来说,有点伤脑筋。首先名称问题,学堂不能乱用,很容易遭到礼部攻讦。其次太医署侍御医会有意见,这涉及到医官系统安排,而这个系统是直属内府的。
最后,秦琼的意思是,这个医学堂不用朝廷派遣医署博士助教,乃是民办医科……
也就是说,这学堂的属性有点让李董不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秦琼这么与世无争并且苦逼的忠仆,这么些年,头一次开口,而且还是在曲江夜宴之后。
做梦梦见李建成和李元吉过来索命,李董没和别人说过。曲江夜宴横槊赋诗然后喝高了要留宿军营,也是他自己决定的,长孙无忌作证。秦琼和尉迟恭给他守夜,群臣都看见了,确有此事。
所以,一切都是巧合,秦琼和尉迟恭,并不知道他做噩梦。
然而晚上的时候,李世民惊厥大叫“救我”,接着两个声音响起。一个喊“朔州尉迟恭在此”,一个叫“谁敢与吾共决死”,两声惊雷,却是让李世民大定,然后长舒一口气“吾安矣”,最后安然入睡。
皇帝深夜惊厥,知道此事的重臣,到封赏尉迟恭和秦琼,也就长孙无忌一人。无他,那晚上见到张德那离开曲江池的嘴脸后,长孙无忌也留了下来。
反正秦琼拒封一子郡公之后,皇帝再命人起诏,连长孙无忌、房乔、杜如晦,一起加封一子为郡公。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张知道,这事儿,四大天王应该都明白了。好在一场曲江夜宴,把皇帝长达八个月做噩梦的事情给揭过,隐太子齐王曾经的残党,也翻不起什么浪花,长安街巷之间,也没人谣传皇帝失德,反而是大家称赞尉迟恭秦琼的勇武。
六月底,在皇帝、礼部、内府、太医署、国子监睁一眼闭一眼的情况下,怀远城的某个旮旯里,悄悄地盖起了一间学堂。
同仁医学堂,在张德嘴巴咧到后脑勺的激动心情下,开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七月初一,鬼门大开,然后打了一夜的雷,把文宣王庙给劈了。
虽然张德给按了铜质避雷针,然而第六层第七层的木楼板还是被烧焦。竹筋混凝土的框架柱经受住了考验,老张估计一年之内肯定倒不了……一年后嘛,管我屌事,反正老子已经不是监丞了。
国子监和礼部的人开始甩锅,然而这年头,没有终身责任制,有的话也是修河堤的。文宣王庙被雷公射了一脸,砖头被烤的黑黑的,有点丑,做维护工作的将作监苦力们没办法,觉得还是再买点换掉。
然而东关的砖窑厂因为老板跑路怀远,倒闭了。
于是,孔圣显灵过的文宣王庙,在它的六七层东北角,黑了一大块。
李董再也没有去过……
因为黑白双煞斩妖除魔的缘故,太子被皇帝赞赏有加,总觉得要不是自己儿子张罗了几桌好吃的,自己怎么可能会留宿曲江池?
然后李董找到袁天罡,让他给算一下。
真人掐指一算,道:“此乃雏龙报恩也。”
李董一听:“何意?”
“天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张德表示这个谁不会玩?老衲连推背图都有,还有注释和预测呢。老袁的天机不可泄露,在张德眼中,也就是***不能乱露的档次。
然后皇帝一听天机不能随便说,就自己琢磨。雏龙肯定是说自己儿子,报恩是什么恩呢?养育之恩?
反正刚接受过精神电疗的李董,对自己这个娘炮儿子,突然有了点愧疚,当年在承乾殿出生的太子,其实很心地善良啊。虽说不喜欢打打杀杀,虽说有点优柔寡断,虽说有点分不清主次,虽说比起弟弟要逊色一些……
李董又开始琢磨,自己这么牛逼,儿子就算不牛逼又怎样?老夫把能干的全特么给干了,儿子轻松享福就行了!
觉得想通了的李董,露出了一个微笑,拍了拍袁天罡的肩膀,表示老袁你阔以的。
老袁受宠若惊的当口,李董突然又想起了文宣王庙遭雷劈,就问:“文宣王庙遇雷火,是何预兆?”
冷不丁来一发,袁天罡心里其实毫无准备的。但是备不住正在修订《戊寅元历》年轻道长黄冠子很机智,连忙救场道:“此乃上天警示,有人以文乱法。”
李董顿时一惊:“是何妖孽?”
“天机……”
黄冠子低着脑袋。
然后皇帝就陷入了大波的沉思,琢磨是哪路余孽,要搞大新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皇帝走了之后,老袁才对黄冠子道:“淳风啊,多亏有你。”
“大令过奖。”
李淳风微微欠身,然后道:“大令,前日正明观查封,那些道童,似乎被梁丰县男买走了?”
“此子行事一向不可捉摸,不过既然长安少年皆交口称颂,想必落他手中,也不至于吃尽苦头。”
袁天罡叹了口气,这年月,念佛吃斋不安全,修炼炼丹同样没个准。正明观给张亮新府邸做了个法事,结果第二天被水淹了。鄅国公心说张公谨老子干不过,特么你们这帮臭道士老夫还要怂?
正面刚!
然后正明观上上下下两百来号人,被刚的欲哭无泪。
躺着也中枪啊。
“梁丰县男,非常人也。”
李淳风感慨了一声,回去修历法去了。不过之所以李淳风这样感慨,是因为他有一天遇到了数学爱好者马周,然后马周的等差数列和等比数列吊打了他。李淳风从小就被称作神童,数学一道一向被称颂,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然而马宾王一脸羞涩:“道长称在下算学渊博,实不敢当,此乃梁丰县男游戏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李淳风就震惊了。啥?贫道这么努力学习先进的数学知识,不说殴打祖冲之,起码注释《九章》没有任何压力,皇帝也是看在贫道这么有本事的份上,让贫道参加修注《戊寅元历》的工作。
然后现在贫道被你个太子府混饭吃的废柴吊打了不说,特么还告诉贫道你特么学的是小把戏?
李淳风当时的心情是崩溃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每次他尝试找张德交流数学心得的时候,老张就只有一个要求:你们炼丹的材料,每样给我一车。
黄冠子道长放弃了治疗。
终于又离开了长安,终于不用再去和老板讨薪,终于不用当几天官就被撸。在怀远城,张德的心情是愉悦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露。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同仁医学堂隔壁,副校长怀远郡王李思摩正捧着新印刷的《论语》在朗声,摇头晃脑,深得圣人大义。
一大早,张德带着四大保镖,还有二百五十名新招收的学徒,做起了第七套广播体操。
虽然没有伴奏,但是张礼红吹着哨子,张礼青喊着号子,配合李思摩的朗朗读书声,多少找回了点曾经的回忆。
“扩胸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虽然二百五十名学徒对于学习纪律不是很感兴趣,但对于学习第七套广播体操有着强烈的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张礼寿张礼海领着他们做广播体操的时候,所有学徒都以为这是左骁卫不传炼体之密,一旦修炼成功,胸口碎大石,臂上能跑马……
也别怪这些学徒没见识,这里面出身最好的,不过是一个咸阳农民的儿子,而且特么还是小儿子。
大部分学徒,不是大河工坊员工子弟,就是长安南里泼皮家的子弟。更凶残的是,南里那些泼皮跟自己儿子说是去学习技术养家糊口的,然而坦叔手里却攥着卖身契。
还有一些破产行脚商的伴当小厮,也被卖了过来。除了这些,还有突厥瀚海部的奴隶,党项马奴,还有一个吐蕃头人的羊倌。那羊倌是逃出来时候,不小心被紫山镇镇将给捉了,然后么,就卖给了天可汗陛下的忠犬,李思摩郡王殿下。
起先那羊倌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中,后来发现这里有个年轻的校长居然会说几句蕃语,顿时连蒙带猜把惊心动魄的故事讲了出来。
羊倌的头人,在吐蕃大贵族的政治谋杀中,被整个剥了皮,剥皮的过程中,还活着。然后羊倌的姐姐,被溺死在羊倌的面前,头骨做成了法器……
老张是泛着胃酸和学徒们讲了羊倌的遭遇,然后学徒们都是脸色惨白,对羊倌表示了极大的同情。
最后张德感慨万千地总结道:“同学们,要想不被人吃,不被人剥皮,你们一定要学习知识啊。同仁医学堂,在传授你们治病救人的同时,还会为你们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绝对不允许令人发指的残酷事件,发生在你们身上!”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隔壁,传来了李思摩副校长朗朗的读书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工业生产活动中,文盲不算合格的劳动力,充其量只是劳力。
为什么合格的劳动力必须要有基础知识?因为掌握基础知识的人,才会有求知欲,才会更快地接受信息和内容,才能更加适应工艺的升级,技术的变革。
而文盲,在工业生产活动的任何一个环节,都只是劳力,属于……低级可替代消耗品。
所以,张德需要一批愿意操持“贱业”,同时又掌握知识的人。这在唐朝,如果没有他这只野生的工科狗,就是伪命题。
正如张德经常兼职文科生艺术生什么的,医学堂如果只学习怎么治病救人,多么枯燥乏味?
于是,根据年龄段分了五个班的同仁医学堂,出现了一点点微妙的调整。
比如说年龄过了十一岁的骚年,很想抓紧时间赚钱,出门右拐去甄氏神医高徒的讲堂认真听讲,认药认不全被吊打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而很多十岁以下的小朋友,对于纸飞机为什么飞,龙骨水车为什么转,纸鸢为什么可以飘辣么高……很感兴趣!
于是老张就告诉他们,想要知道?首先,你得学会数数。
然后张德拿出了小本子,新印的,上面写着两个字:算术。
在引入了“+”、“一”以及“=”概念后,熊孩子们顿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同时纷纷表示,原来天竺数字就是这样的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招奴一边偷偷吃着山里红,一边心里暗暗鄙视:都好笨。
整整一个月,没有教注音,没有教识字,就是在玩加减法。引入九九表,虽说有的熊孩子已经听说过“一一如一”,但看到阶梯九九表后,熊孩子们又打开了一个开关。
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郡王有宝马三匹,每匹日食草料一石,问:郡王日耗草料几何?”
老张摇头晃脑,拿着一尺来长的教鞭,负手而立,踱步问道。
“我知道,三石!”
一个熊孩子猛地叫道,然后突然脸色一变:“山长,我忘了举手……”
“伸出手来。”
“山长……”
啪!
一记打在手心,老张眉头一挑:“纪律,要牢记在心。好了,王继奴,不要让我看见你哭。出去站墙角一个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山长。”
然后有人默默地举起手。
“庞缺,你来回答。”
“山长,是九石?”
你的数学老师还没死好么?
“伸出手来。”
啪!
“把我刚才问的问题,抄一百遍。”
“是,山长。”
看到熊孩子们恐惧的眼神,老张太爽了。哈哈哈哈,老衲盼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啊。
这才是为师的完全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简单的问题,也就智力和程处弼较量的荆襄小儿庞缺才能答错。因为他的存在,让学堂的同窗们感激不尽。
因为最后一名要打扫茅厕……
光启蒙熊孩子当然是不够的,为了迂回,很多大河工坊的工人,都挂名在学堂下面学习先进的自我抢救知识。
教授他们识字的,是夏州来的一个老夫子,极为迂腐,极为抠门,可以说,简直就是穷酸的代名词。灯火稍微比黄豆大一点,就立刻去挑灯芯,生怕把灯油给烧光了。
最重要的一点,灯油是怀远郡王府提供的,他这么节约的缘故,仅仅是因为生活习惯……
怀远的夏天,因为半个城都在烧制碱蒿子的缘故,连只稍微肥硕一点的蚊子都看不到。别说蚊子了,夜里连萤火虫都没了。
但是囤积大量土碱之后,原始肥皂终于可以放开了生产。目前在河套地区,除了怀远郡王府还有瀚海公主府,基本没有消费人群。
对于土鳖们来讲,老子洗个手还要花钱?老子是瓜怂?
所以,这玩意儿就成了李思摩赏赐族人的高档物品。其实老张不是没尝试过在长安推销一下,然而当时一是产量低,二是自己的小伙伴们全身心扑在文宣王庙上捞钱。捡肥皂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干。
但是峰回路转啊,天可汗陛下的忠犬李思摩,在用了肥皂之后,表示还不错。于是立刻马不停蹄给李董献宝去了。
李董一瞧这玩意儿,就问思摩:“卿所献,是何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物甚妙,除垢消污,神效也。”
说着,思摩衣服一脱,当场表演……
没过几天,长安就传说后宫妃嫔在用某种草原灵物,去污除垢,洁净身躯,无比好用。
然后,平康坊就大量采购了。
就是这样。
“妈的,老子这么努力,才赚几个钱?这老疯狗去趟长安,特么竟然一块肥皂卖五十文?特么还真有人买?”
为什么老衲在怀远一块都卖不出去?
很快张德就领悟过来,目标不同,结果不同。
这一天,怀远郡王笑呵呵地在学堂里对张德道:“子曰:年四十而见恶焉,其终也已。”
“郡王何故有此感慨?”
张德喝着红枣汤,问老疯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史那泥孰杀了莫贺咄,却又让咥力当可汗,现在咥力要去打铁勒人了。这不是自取其辱么?一把年纪活在狗身上了。”
李思摩腰间插着一卷论语,别着一柄弯刀,然后接着道,“乙利那小子虽然有脑子,却一根筋要跟着咥力走,这是被泥孰卖了啊。不过,这些突厥蛮子,最好全死光!哈哈哈哈……”
老张无话可说,这老疯狗已经完全扭曲了。
“不过,咥力现在要拿名物来犒赏诸部,本王在长安,见着泥孰的商队了。嘿嘿,操之,你猜本王做了什么?”
你莫非学老魔头裸奔了?还是当街把阿史那泥孰的狗腿子操的生活不能自理?
“德岂能猜到郡王举动?”
“嗬嗬嗬嗬,操之就是谦虚。子曰:满招损,谦受益。操之深得圣人教化啊。”
你特么别欺负老子是读工科的,这特么分明是《尚书》里的《大禹谟》,国子监门口就挂着呢。子你老母的曰。
“郡王过奖。”
“哈哈哈哈……”李思摩仰天大笑,络腮胡子一抹,然后眼睛泛着光道,“那突厥胡儿,见本王认出了他们,差点吓尿。呵呵,本王问他们,所为何来?原来是奉了泥孰所托,前来我大唐购置珍品,好犒赏诸部头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个,老张虎躯一震,眼睛一亮:“那郡王是如何做的?”
李思摩从怀里掏出一块肥皂,往桌上一丢,“本王就对他们说,此物乃天朝独有也,皇族首倡。”
“莫非郡王卖了肥皂给他们?”
张德捡起桌上的肥皂,连腰都没有弯。
思摩摇头晃脑道:“然也,老夫买了两万块给他们,一块五百文!”
啪!
老张手里的肥皂掉地上了。
“操之,肥皂掉了。”
然后李思摩弯腰,把地上的肥皂捡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加个零就卖给下家,张德从来不知道,原来唐朝就能想到这样干,而且还特么是条突厥疯狗。
捡肥皂都能捡个一万贯,忒特么牛逼了。
“阿史那泥孰日子有这么难过?”
做了了些冰,镇了一碗红枣汤,张德问李思摩。
怀远郡王喝了一口,大呼过瘾,然后轻蔑一笑:“操之有所不知啊,西突厥自前隋文皇帝肢解,诸部一向各自为政。虽说西域各城各邦皆有吐屯驻守,可惜这些杂种,都是喂不饱的畜生,各国略施贿赂,西突厥就收不上几个税。”
咂咂嘴,李思摩嘿嘿一笑:“突厥蛮子如今连千泉汗庭都丢了,当年射匮留的那点家当,剩不了几个。”
虽说现在怀远郡王是天可汗的御用老疯狗,有着定向咬人的技能,然而抹着络腮胡子骂同族突厥人是蛮夷畜生……卧槽还是有违和感啊!
老张于是又问:“现在咥力还敢打铁勒人?”
“嘿,操之你这就不懂了。什么叫蛮夷?就是谁的刀子快,谁说了算!”
搞得好像大唐不是这样的……
“咥力势力不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不小。可惜下面还有乙利和泥孰,而且泥孰杀了莫贺咄。操之你想,有人支持你当可汗……”
“我没想当可汗,我对陛下忠心耿耿的。”
“你当然忠心耿耿,这我知道。我是说你换个位置想想。”李思摩一脸看傻逼的样子,接着道,“支持你的人,杀了前任可汗,然后自己不当,让你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我想杀了他。”
“对啊!”
李思摩拍了一下大腿,又灌了一口冰镇红枣汤,“但是,支持你的这个人,当年和天可汗陛下还结拜过……”
卧槽!你等会!等会等会等会!
李董还和阿史那泥孰结拜过?
上一个被干死的结拜草原霸王是谁来着?劼利可汗?
老张擦了把汗,心说怪不得李董能成千古一帝,能把公司做的这么屌,业务范围辣么大,这必须的啊。
自己触手伸出去碰一下教育权,填了多少进去?白糖冰糖丝麻织机羊毛水泥玻璃,特么还差点让自己做了驸马,太凶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李董呢?挖坑都是用年来做时间单位的。
姜……还是老的辣啊。
“哈哈哈哈,怎么样?不好杀吧。”李思摩拍了拍张德的肩膀,“泥孰此人,无能豺狼也。一把年纪混成这样,就是个废物。”
“所以咥力攻打铁勒人,其实是为了立威?”
“没错。”
李思摩眯着眼睛,“分赏诸部这是必须的,否则谁跟你混?但只会撒钱,待宰豚犬也。咥力总要挑个对手来玩玩,金山他是不敢过的,我大唐的兵锋就在东边。吐谷浑他倒是想染指,可惜李懋功已经去了陇右道做黜陟大使。小猫打了都不够分的,也让人瞧不起,那就只能是块头大一点的铁勒人了。”
蛮子也挺会玩的,真特么复杂。
“咥力必败?”
“肯定败,谁也不想他赢。”
李思摩摸了摸脑袋,“这回,怎么地也能从铁勒人那里多买点突厥畜生了。”
你这么说自己的族人,真的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铁勒人都想过瀚海,会卖?”
“嘿,操之有所不知了。陛下许了我五万斤青盐!”
卧槽!李董你牛逼不解释,老衲服了!
再加上收购羊毛皮子,铁勒人咬咬牙,总归会匀出来点的。毕竟,李思摩在草原上,算是李世民的半个招牌,就差脸上刻字写着“皇商”。
尼玛……
想着想着,老张觉得杀哥宰弟且为乐的年轻人果然屌的没朋友。斗地主不靠作弊,都能拿王炸二炸。
穿越者莫非真干不过位面之子?
张德有点失神了。
“操之啊,瀚海那里,早晚都要设置州县,本王已经放出风声。”
“什么风声?”
“那里有金矿,大金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思摩咧嘴一笑,双手比划了一个脑袋大小的圆圈,“本王让人到处说,在瀚海找到了大金矿,这么大个儿的金子随处可见!”
这只有傻逼才会信吧?
“嘿嘿,果然,河东那些穷疯了的马匪,都去瀚海了。”
怀远郡王摸着脑袋,得意非凡,“本王准备花点钱,雇他们去抢一把。咥力打铁勒人,肯定一死一伤,到时候,那些个有娘没爹的小部落,抢光他们!”
卧槽……你刚才还说要和别人做生意的好吧!这样做真的好吗?
“河东田少,那些泥腿子成天不干人事。本王这是为陛下分忧哇,陛下说不能再祸害契丹奴了。但没说不能祸害铁勒人,操之你说是吧?操之?操之你在发什么呆?”
我想死。
这尼玛也行!
“可是郡王,以你的身份,不好雇佣吧?”
“那当然,那不成谋反了吗?本王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的。”
你说的我都懂,但是到底怎么雇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郡王如何让那些河东人愿意过捞过草原呢?”
“大河工坊有本王一份子吧?”
“嗯,有。嗯?!”
张德眼睛瞪的大大的。
“哈哈,操之你想到了?没错,本王是以大河工坊的名义,雇佣他们护卫商队的。你看,我们华润号这么大的家业,有点人手护卫,不算什么吧?反正又不带着弩,也不披挂甲具。人手一把钢刀而已。”
老张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痛……
“珍珠那丫头,倒也对陛下忠心,愿意尽一份力。等我们的人到了瀚海,所有马弓都由她供给,一人一百五十支箭!”
我还能抢救一下……
“抢钱抢牲口抢突厥畜生抢铁勒杂种!本王这一次,一定要大赚一笔!等年底的时候,一定要给陛下一个大礼!没个十万贯,拿得出手?”
你特么……真是……大大的……忠心!
啊,我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真的很想这么说,但是他知道,他死了也会被鞭尸。
人生已经这么艰难,为什么还要相互伤害?
你个浓眉大眼络腮胡子的突厥疯狗,明明应该每天吃吃烤羊肉,然后跳跳胡旋舞就可以了啊。
你特么这么忠君爱国,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操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不妨事,可能冰镇红枣汤喝多了。好了郡王,我有点乏了,我想休息。”
“那好,本王告辞了。多注意休息啊。”
李思摩走了,带走了一壶冰镇红枣汤,留下一脸呆滞的张德,坐椅子上像一条死狗。
门外,传来怀远郡王爽朗的声音:“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曰你老母,仁你老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众所周知但有不能说的缘故,长乐公主和她安平姑姑自从……反正就是断绝来往。这让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很是苦恼,当然了,李董除了苦恼,还有愤怒。
皇后因为生产,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因此最近嘴角又起燎泡的李董,又开始询问礼部的人,嫁女儿的规格是不是能提一提?
礼部的人当然说好了,然后魏征就轻咳一声,礼部的人就表示,陛下你问我们滋瓷不滋瓷,我们当然说滋瓷,但我们觉得还是陛下钦定的好……
于是李董准备钦定,老魏就不轻咳了,而是吼道:“若令公主之礼有过长主,理恐不可,愿陛下思之!”
其实老魏想说的其实就仨字:“非礼啊——”
李董怂了,为了千古一帝,他不能逾礼。然而他内心也偷偷地琢磨过,朕特么连兄弟都杀了,怕个卵?
然后第二天看到老魏战意盎然的眼神,他怂了。
但不管怎么说,皇帝准备让长乐公主出嫁,这是肯定的。于是不少人就开始打听,凤凰要落哪家的枝头?
齐国公长孙无忌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自从那一年曲江文会出了岔子,他那长子就出局了。
当然问题并不是曲江文会,而是皇后经过精打细算,给家族算了一笔账。让长孙无忌觉得,李丽质还是嫁给有力人士比较好。比如说李靖家里,或者程咬金,再或者侯君集……
张公谨的出现,是个意外。但张公谨现在不仅仅是封疆大吏,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将来征辽东的前沿,皇帝这是要让张公谨做山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张公谨还把琅琊公主弄回家暖被窝,成了皇帝的姐夫。
这一切,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家豪富这个事实,终于浮出水面。长孙无忌偷偷让人去调查了一下,发现张氏南北二宗,南宗虽然没有像北宗一样在朝廷官方活跃,可是攒下来的五代积蓄,简直让人恨不得立刻去巧取豪夺。
可惜,这一切因为张公谨,都化为泡影。
尽管南宗已经在芙蓉城豪富无比,但是另起炉灶的小宗长张德,在长安又是敛财无算。并且增补几样大宗民货,财源不仅广进,财源还绵绵不绝。
皇后为长孙氏和皇族计,决定让李丽质下嫁张德,也是出于这个考量。
李世民迟迟没有给张德封赏,也是因为同意将李丽质嫁给张德。
然而老张早特么察觉到大事不妙,赶紧开溜,接着七月初一文宣王庙遭雷劈,李董觉得上天在示意什么,于是一直在问袁天罡算命,没顾着此事。
等李董决定好好操办的时候,西突厥和铁勒人开打了。
张德又逃过一劫,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李董已经捏着鼻子准备让他做女婿。
“二郎,此事不必急切,待诸事停当,明年再问礼,后年丽质出嫁刚刚好。”言罢,产后养身的皇后微微一笑,“那时张操之,想必更添置一些家当,二郎不妨再细细思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娶对老婆多么的重要。
“爵位不可轻易授受。”
李世民眉头微皱。
“他人在河套,授其武职即可。”言罢,长孙皇后又轻声道,“妾又听闻,其老仆乃是麦铁杖结义兄弟,乃是辽东征战老卒,不如厚赏。张德虽年少,然则妾观其人,心性不如诸多勋贵子侄刚硬,实乃良善之人。”
“良善?”
皇帝嘴角一抽。
“二郎,佛家有忿怒金刚一说,然则此等忿怒,亦是慈悲为怀。”
“观音婢当真如此看好此子?”
“承乾若有其围助力,焉知非是另一段贤君良臣佳话?”
“其属意不在仕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驸马也。”
李世民没话讲了,半晌,才幽幽道:“恐其再生事端。”
长孙皇后眼睛微微一眯,轻声道:“皇帝女儿不愁嫁,招彼为驸马,乃君恩浩荡。且丽质亦中意此人,必能琴瑟和谐。”
而这会儿,扩建中的永安宫已经挂起了大明宫总监的内府衙门招牌。因为黑了张公谨三十万贯彩礼,李渊决定自己把禁苑往东扩一点,龙首原整个地盘,都要占下来。
老董事长觉得这儿用来避暑贼爽,比西苑强多了。
然后就先开了渭河一条渠,引入西苑,临渠建了一个亭子,取名青门。亭子地势略高,往东看,能看到一个桃园,此时桃子正是青涩未熟的光景,却也诱人。
在李世民决定霸王硬上弓,让张德娶自己闺女的时候,老董事长也是一脸宠溺地拍着自己闺女的脑袋:“好啦好啦,朕知道了,知道了。不嫁,不嫁还不行吗?”
“耶耶,阿姊那般英武,谁说女子不如男?大郎还说,女儿也顶半边天!”
安平抬起头红扑扑的脸蛋看着李渊。
“女儿也顶半边天?”李渊一愣,然后抚须笑道,“哈哈哈哈,说的好!当年秀宁雌威,谁敢不服?你姐夫这般本事,不如她多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耶耶,女儿也想给耶耶修建夏宫出一份力。”
“你那点家当,还是留着吧。等将来……”说到这里,李渊话卡住了,他本想说等将来嫁人的时候留着体己,然而他也知道,李芷儿中意张德,长安人尽皆知。可惜,他不是皇帝啊,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太皇的女儿要嫁人,还得看皇帝脸色。
安平露出一个微笑,拽着李渊衣襟晃着道:“耶耶,女儿虽不如阿姊能征善战,却也不服输。耶耶修建夏宫用度不菲,只开沟挖渠修了一个小小花园,就是十数万贯去了。这般花销,岂不是要用了耶耶的老本?”
“你当做生意么?老本……”
李渊笑着摇头。
“女儿便是准备做个生意。”
安平眼睛发亮,冲李渊说道。
“胡闹,堂堂公主,焉能操持贱业。勋贵之家,各有体面,便是有些进项,也要换个招牌。再者,你皇兄明令禁商,岂非开罪了他。”
“无妨无妨,耶耶看大郎何等聪明,人人皆知那凯旋白糖是他手段,然而皇兄却也奈何不了他。只消一个胡商维瑟尔,轻松应付。”
李渊笑了笑:“你便要做个甚么买卖?倘若白糖那样的,为父和你合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嘻嘻,耶耶真是聪明。女儿这买卖,偏也不是寻常物事,乃是别家没有的。”安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什么精怪?”
“大郎临去怀远前,女儿又去见了他。”安平眼神有些暗淡,然后又眼睛一亮,“大约是觉得亏欠了我,那负心汉竟是拿些俗物来打发,什么金银珠宝,我要来何用?”
李渊一听,嘴巴一抿,轻声道:“纵是厌烦,拿回家也是好的,下次他要再这般,莫要拒了。”
“耶耶!”
“好好好,你说,你说吧。”
“大郎那里,有个密室,他领我进去,选了两样妙物赠我。虽说不如白糖冰糖,倒也新奇。且女儿笃定,这物事只消一月,必定长安大卖。”
“是何物事?”
“只等阿奴回京,便可着手,当下,且先不告诉耶耶。”
“哎呀,这般挠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渊脑袋一歪,皱着眉头。
“嘻,谁叫耶耶那般贪财。”
“好好好,便看你做何物事,又如何生发。”李渊笑着摇头,“不过,你这买卖,总有个铺面幡子吧?”
“还未取名呢。”
“噢,可有备选?”
“女儿封号安平,如今是赚些钱财,乃是获利之道,不如就叫安平得利?”
“诶,哪有这般长的名号。”
李渊抚须点头,思索一番,“不如简短些,就叫安利如何?”
“听耶耶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殿下,山鸡椒又没有了。”
“予要你们何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张大郎的婢子薛招奴,比你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李芷儿一脸的不快,然后戴着丝绸口罩,在钓鱼台西边的工坊来回视察。过了许久,外面铃铛响了,她便出去,到了偌大院子的天井,倨傲无比地坐在高椅上。
“事体做好了?”
“回殿下,平康坊那里要的急,说是能不能加钱,务必初七给置办一些。”
“嘁。”
安平不屑地轻笑一声,“风尘女子,早晚嫁作商人妇,纵是给个别宅安置,以色娱人又能安身几天?竟是这般急切。”
“殿下,一笑楼的都知林妙儿,愿出这个数。”
在公主府伺候的小奚奴伸出了一只手。
“区区之物,竟是豪奢。一笑楼当年被程三郎一把火烧了,看来没烧干净。”
安平说着,“可是现钱?”
“现钱,现给,金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平眼睛一亮:“真是为难人,这女儿家的心事,倒是不分贵贱。”
“殿下仁心……”
“哼,当予不知么?怕是你拿了人事,帮人说话。”
小奚奴脸色一白,安平却是大大方方地挥挥手:“公主府出去的,岂能空手而归?当然要人事,否则,还让人以为安平公主府落魄无人呢。”
“谢殿下……”
正说着,外头来了一人,是个小姑娘,正捧着一只包子在啃,进来后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周围:“殿下,找我做什么?”
“阿奴!”
安平喜不自禁,站起来小跑过去,一把抓住薛招奴的手,“阿郎可回信了?”
塞上牛羊空许约呀空许约。
“回了。”
薛招奴嘴叼着肉包,然后摸出一封信给安平,“殿下,找我做什么?”
“听阿郎说,他家乡多产绿薄荷,正欲收买一些。阿奴那边,可有江南来的亲人?若是有,还请帮忙说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招奴眨眨眼,然后道:“坦叔他说阿郎在哪儿,哪儿就是家。阿郎是宗长。”
“予知阿郎族中地位,只是族老不曾吩咐仆役过来帮忙吗?”
“没有啊,也用不上啊。坦叔在,什么做不好?”
阿奴啃完了肉包,然后又道:“对了殿下,那些小瓶子,都烧好了。”
说话间,包子脸转了转,看到了天井茶几上放着的果盘,然后磨蹭着走过去,安平在后面跟着。
“幸苦阿奴了。”
“不辛苦,都是李大郎在忙,这些玻璃小瓶子,都是偷偷烧的。”
抓了一把梅子干,塞嘴里吃了一颗,好吃,又抓了一把,塞口袋里。
“阿郎还要在怀远么?”
“嗯,说是瀚海公主那里有要紧事体,正在河东招募人手呢。太谷县好多人都要跟着去,我也想去,就是不让!”
一想起张德喷她脸圆胸小不够突厥人吃的,薛招奴狠狠地抓了一把阿月浑子在手里,吃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草原是非之地,还是不去的好。又不都是突厥野丫头!”
说到野丫头的时候,安平贝齿狠狠地咬了一下。
阿奴眼睛斜看着公主,总觉得刚才公主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对了阿奴,这精油获利颇丰,阿郎真的不要吗?”
“我不知道啊。”薛招奴剥着阿月浑子,然后嘟着嘴道,“他说要送我好玩的,结果都没送。”
李芷儿手里攥着信封,却也没看,直接揣在怀中,然后妙目闪烁,柔声道:“阿郎真是暖人心。”
呸呸呸……
吃到一颗苦的,薛招奴吐着舌头,然后猛喝了一口清水,然后才道:“殿下,姑母说山鸡椒的最好,乳香的只需些许。”
因为安平运作的缘故,薛招奴现在能够去探望李渊的小老婆薛婕妤。这让没有亲人的薛招奴很感动,她很感动,让张德很感动。老张感动了,安平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然后老张就做了几套低温蒸馏器,用蒸馏法制作精油的小玩意儿。然后做了模范,定制一堆玻璃小瓶子,专门用来装精油。
目前主打的三种精油,分别是山鸡椒、乳香还有绿薄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的来说,绿薄荷卖的最好,原因……这是夏天。
本来是为了感谢安平的,然而李芷儿却用低温蒸馏器来赚钱。
很好很强大。
比起张德连块肥皂就捡不过老疯狗李思摩,李芷儿只用了三天就收入破万。她爹的后宫团就不说了,那都是小钱,半卖半送。关键是平康坊为了七夕,就差把衣服全脱了让穷酸选人们赶紧写诗赞美她们的风姿。
然而大家都是脱衣服,这时候就需要一点点不同之处。
比如冰肌玉骨给点体香,你要是有狐臭……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有狐臭的做不了都知,只能做贵妃。
然后东市新开了一家铺子,叫做安利号,发卖一些胭脂水粉女红之类。本来也没什么,直到有一天,一群阉了一年不到的小奚奴在平康坊厮混。让那些老龟奴们闻到了身上的气味,于是就谄媚上前询问:“诸位内监,不知身上所施何种水粉?竟是有如此暗香?”
于是林妙儿就买了很多很多的山鸡椒和乳香精油,让捧场的程处弼当晚就砸了五百贯。
崔莺莺一瞧这不科学,于是就花钱买通老龟奴打听,便知道东市新开了一家铺子。于是也买了很多很多绿薄荷的精油,浑身冰冰凉,搂她狂啃的某个勋贵子弟公开放话:“炎炎夏日,莺莺如冰。”
老张听说这事儿的时候,觉得那厮体会的肯定不是精油,而是推油……
虽说李芷儿知道精油的确能赚点体己钱,只是却没想到有这等风潮,那几套低温蒸馏器产能又不足,她虽有心赚钱,却也无力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决定做女强人半边天的安平公主,就对林妙儿崔莺莺等都知道:“予知彼等皆乃平康坊翘楚,然则长安虽大,精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殿下吩咐便是……”
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本宫就没办法了。
“予有些许拙见,彼等姑且听之。”
“但凭殿下吩咐。”
“若彼等帮予发卖精油,售出多者,予可为其特制一式精油。”
“殿下当真?”
一群都知们心说这特么小意思,老娘两条腿一夹,什么好汉不得开口说好,买几瓶精油罢了。
“予还可许彼等一利,可自行发卖,定价自有计较,不可败坏安利号名声。”
“殿下真乃圣女仁心!”
待这群都知回到平康坊,便是招呼各自麾下行首,吹拉弹唱小调大曲,悉数叮嘱吩咐,授予机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月的天,又没当上官的选人们在那里买春,某个老嫖客搂着自己的相好,醉醺醺地调笑道:“五娘总是这般迷人。”
“哥哥当真嘴甜如白糖,让奴欢喜。”
“哈哈哈哈,哥哥爱你,这便让五娘知道哥哥的好。近日哥哥修得一招青龙探洞,甚是厉害,便让五娘好好快活……”
“郎君这般爱我,奴真是欢喜死了。哥哥……”
五娘媚眼如丝,看着一脸猥琐的老嫖客,仿佛都要化了。
“五娘,良宵苦短,这便回房吧。”
“哥哥……”
“五娘。”
“哥哥听说过安利么?”
“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初六,礼部那边得了老板的最高指示,然后跑去怀远,给同仁医学堂的校长宣布封赏。
“操之,这怀远城……不错啊。”
礼部的牲口揣好了银饼子,然后喝了一口冰镇奶昔,眼睛眯着。
“致果副尉也太寒酸了吧。武散官才给个七品?”
“啧,你这是不在长安不知道行情啊。跟你说,要打仗了。你小小年纪挂个武职,只要有门路,这军功……不是手到擒来吗?”
听礼部的人这么一说,老张呵呵一笑,然后心里叫了一声卧槽:“又要打仗了?”
“哪年不打?西域未平,高句丽未灭,肯定要打下去。”
礼部的几个牲口立刻跟八婆似的开始叽叽喳喳,“对了操之,听说瀚海那边发现了大金矿?”
“没有的事,子虚乌有!”
老张义正言辞。
然而礼部的王八蛋一个都不信,嘿嘿一笑:“操之,为兄老家还有些许乡党,来京投奔于我。奈何为兄清汤寡水,养不了几张口啊。如今听说瀚海有金矿,你看……哎,先说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为兄可不是让操之帮忙照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卧槽,做你们亲戚真特么倒了血霉!
“真没有金矿……”
“抢个突厥娘们儿回去生孩子也好啊。”
“……”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我竟然和你们曾经是同僚!
接着,有个牲口递出来一封信:“唉,临行前,太子府外务监主薄马宾王托我带封信过来。”
马周找老子干什么?还有外务监是什么鬼?
“这外务监……”
“新设的,白糖仓划入了外务监,和内帑分剥。马宾王捡了个肥差啊,啧啧。操之你可不知道,一天那金银财货,多不胜数,如流水一般。多少人抢这个差事,却不知道被马宾王这夫子也似的措大得去了。”
“宾王为人正直,只怕手下捞不到油水啊。”
老张感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说不是呢,门下小吏,苦不堪言。朝廷那点俸禄,在京城,养得活谁啊。”
“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不是说要去右春坊任事吗?”
“这是陛下定的,听说是马宾王帮太子殿下写了策论,润色了些许奏章。陛下还夸赞文风有类贾生。”
卧槽!要不要这么屌?贾谊那妖孽用来比马周那穷酸?
老张突然又觉得,马周这名字怎么有点儿耳熟?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简在帝心,宾王这是要仕途平坦了。”
张德心里松了口气,这下那三观正直的马宾王,就不用来烦老子了吧。要是李董把马周重用,呵呵,一个老魏就够他受的了,再来一个马周,那画面太美,老张爽的都不敢看。
老魏喷完马周喷,双打肯定比老魏一个人暴力扣杀来的更加华丽。
“好了,时候不早,操之,就此别过。为兄所托之事,还望操之多多担待。”
“好说好说,只消人来,必能去瀚海看一看草原风光。”
“操之,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德送诸位。”
短亭相送,等礼部的王八蛋们走了之后,张德才拆开马周的信一看,然后撕了。
“操!”
马周是个正直的人,然而他现在的小老板是太子,当然马周不会害张德,他是想着回馈张德来着。
李渊要扩建永和宫,而且夏宫名字都定好了,叫大明宫。但是呢,仅仅是挖渠引渭水外加修建一个花园,就有点财政紧张,让李渊有点肉痛。
于是太子要给爷爷分忧啊,就琢磨能不能开源节流,找个善于营造之人来承包此事。马周听说了,然后跟太子说:“小张公主持文宣王庙营造,长安诸监弗能胜任,然则张公主持,仿佛破竹。前隋宇文恺复生,不外如是。”
李承乾一听张大郎,就来了精神。对啊,大郎好棒好棒的。
然后太子就跑禁苑,和爷爷进行了工作汇报,并且提出了几点建议。老董事长一听说的不错,老夫反正坑了张公谨了,再坑一个张德,那又算得了什么?
然后么……就没有然后了。
“大明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的皇宫比一千五百年后的故宫大了几倍,极尽巍峨壮阔,头一次见,要是肚子里没点底气,基本上都会被那种庄严给震慑。
“妈的,老子都跑怀远来了,还不放过老子!”
老张一想起马周那张正直的脸,就觉得浑身难受。
你说你哪里适合做什么太子幕僚,你特么就该做宰相啊!
而这光景,在禁苑吃着冰镇奶昔的李渊很是好奇问道:“芷娘,这乳味,怎地没有腥膻?”
“乃是张郎特产。”
“他还产乳?”
李渊很惊讶。
“耶耶!”
“好好好,为父不揶揄你那小情郎。”李渊哈哈一笑,然后银勺子在玻璃碗中挖了一勺,啧啧道,“吾年少时,何来这等水晶琉璃,当真巧夺天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乃是张郎特产。”
“唉,是为父无能也。”
李渊感慨一声,自家女儿,谁不想给个幸福。李秀宁能嫁给柴绍,他很高兴。李蔻能嫁给张公谨,他同样很高兴。然而李芷儿嫁不了张德,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其实就算没有李丽质,李芷儿也机会了。礼法……谁说得清呢。
“耶耶怎可自责,天意也。”
“是啊,天意。”
李渊笑了笑,“芷娘长大啦。”
“耶耶,可知女儿手段,获利几何?”
“横竖不过是些女人家的物事,几个娘娘支应,不外三五千贯罢了。”
“嘻,耶耶瞧不起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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