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莱痛到笑不出来,一身白袍被弄湿变脏,沉声说:「我摔倒了。」
「不像啊。」
何平憋笑:「医生为了来看我摔了两遍,护士小姐麻烦你快帮他看看有没有怎样。」
叶东莱被护士扶起来,巴不得将何平拆吃入腹般回头剜他一眼,悻悻然走了。
何平吱吱笑出声,对空轻呼:「欸,是你搞的鬼吧。玖夜。」
穿灰西装的男人无声现身在床尾,揪起何平被子一角擦拭拳头,何平翻白眼吐槽:「你这鬼擦什么擦啦。」
「他想要你。」
「因为气泉?唉。不过为什么他从古月参变叶东莱?」
「古月参的身体坏死,所以他撑着口气进行夺舍。」
「可是……叶东莱是医生耶。」
刑玖夜挑眉。「所以?」
「所以他怎么有办法扮演叶医师?」
「大概扣了叶东莱某个魂魄利用。依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可能在观察你,然后打算直接对你夺舍。」
何平点头:「是噢。怪不得一直这么关心我身体——噫咦、不是吧,干!」
「别骂粗话。」刑玖夜掀被,理所当然躺到何平身边,再很自然的伸臂将何平压回床上说:「快睡觉,晚安。」
何平傻眼,哼声:「你还有心情睡觉!」
「其实没什么心情。刚才发现你有很严重的坏习惯,就是不分敌我都要先了解对方意图才行动。那样根本错失了先发制人的机会,要是我没赶来你这蠢蛋早就遇害了。」
何平看他这回发脾气不同以往,神情反而放松下来,对着刑玖夜微笑。「你紧张我。所以才说这些。」
「闭嘴。」
「阿玖,我不怕死。」何平努力挪动身躯,空出一手抱他手臂。「但我不想死,因为我妈跟我姐会伤心。我的朋友应该也会难过。虽然我想过万一死掉,你就是我的大靠山。」
刑玖夜蹙眉,然后恢复面无表情,淡定回应:「别胡思乱想,你会长命百岁,会很开心活着。」
「你会不会一直在我身边?」
刑玖夜冷笑:「我没这么傻。你睡。」
「欸欸,原来你只贪图我肉体。」
「彼此彼此。」
「我哪有只贪图你肉体,我原本是爱大奶妹好不好!」何平气得掐他手臂,发现他根本无动于衷冷眼看自己,气势弱了大半。
「平,我没有未来。死后本要历劫再被桃枝抽散魂魄,永不超生。可是我有那票鬼神把柄,再加上陈初拘我上来,他们说与其让我死得干脆,不如让我操劳到死。这就叫物尽其用……能压榨就尽量压榨。」
「你都不生气?」
刑玖夜摇摇头。「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我很贪心,贪到所有喜怒哀乐都尝过就觉得赚到。和你相遇时我真的很火大又很悲哀,怎么有你这么蠢又铁齿的家伙。」
「喂。」
「偏偏你还是个夜里的超级LED大型灯具。」
「啊?」
「就是会吸来所有好的坏的东西。」
何平不以为然反驳:「都是坏的,哪有好!」
「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光就画符来讲,不管哪个门派都无速成法,而且画符前必须准备许多功夫。壹玖给你的书上只写符的种类,但学习道符必须由师父口耳传授,所以你并没发现一般人要练那么久的功夫被你一下子就练成。
虽然符无正形,以气而灵,但你的话就算随手一写都赋有灵气,因此魏孟亭他们才要你没事别画符,把图背起来就好。」
经他这么一提,何平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变化,就连晚上作的梦也不太一样。除了他被说是「特殊的存在」,还有他吸收气泉力量也是影响的原因之一。
他渐渐体会何谓命运,就是在有限的旅途中必然邂逅的人事物和经历。今天要是没有壹玖这些人引导,他和黄杏芬那样的人还不晓得会如何。
不是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能得救,也并非迷失的人都能找回自己的路,但总不能没有人去管理。即使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在广泛存在的模糊地带,他们所要做的从来就不是拯救世界,只是维持平衡罢了。
根本就不可能像电影、小说那样,会出现一个救世主,因为独自支撑一个近乎崩毁的世界,毫无意义。
何平转着眼珠思考,蓦地对上刑玖夜的目光,含蓄的扯了扯嘴角。
「干什么要笑不笑。」
「想到一些事。」何平说。
「因为你写故事需要灵感,所以不管多琐碎的东西都要整理纪录是不是?」刑玖夜很少好奇别人的心理活动,因为他一旦在意就停不下来。在意的对象往往有两种,一是他的敌人,为了获得胜利并享受对方的惨败,他乐于反复模拟推敲。
另一种现在才出现,就是何平。
何平捉着他手揉眼睛,边打呵欠边讲:「明天我要办出院,帮我提东西。我要在公寓特训,让那些敢来找我的妖魔鬼怪全都跪着求饶。」
「才说你学东西快就得意忘形了。」
「嘿嘿。欸,不是想抱吗?抱我睡啊。」
刑玖夜眼神微变,勾着他颈子问:「刚才你说什么?」
何平发现自己遣词错误,他还没心理准备要发展到那种惊人阶段。再说他、他没想象过两个男的想要快乐的时候是怎样实际操作,所以临时改口:「我说我想睡了,你是搭档要保护我。」
「嗯。」刑玖夜规矩应声,一手却在被子底下慢慢游移到他胯间,他冷静而认真的观察何平是怎样红了脸,害羞尴尬的用眼神求饶。
「玖、玖夜,不要啦。」
「光是看成人片哪会够,你这么色。」刑玖夜口吻轻松平常的说:「我不会像畜牲那样侵犯你,只是想纾解你压抑太久的欲火,憋久伤身啊。」他刻意摆出关心的样子拉长尾音。
「没关系啦,我不、不……哦嗯,你让我睡……」何平伸手想拨开他,但这姿势很难侧身躲掉,只能勉强扭动身躯,一蹭便撩拨欲火,难以收拾。
「乖,想睡就睡,放轻松。等我帮你解放会替你擦干净。」刑玖夜笑得不怀好意,何平全身绷紧不敢放松,他故意吓唬道:「如果你怎样都不信赖我,我会不太高兴,一不高兴就会不择手段达到目的,说不定用吸的都有可能。」
「喂、吸什么吸,你是怎样!」
刑玖夜仅是盯着他,暧昧舔着自己下唇。何平装死装晕别开脸,一手拉高被子盖住因舒服而发出的呻吟。
帮何平发泄过后,刑玖夜将手上体液舔舐干净,又亲了亲何平眼尾。看何平累得睡着,刑玖夜目光一黯,饱含欲望与深情的亲了他额面,然后钻进被子以口代手,重新惹得何平春梦连连,让他双颊酡红妖艳。
片刻之后刑玖夜退出被窝,舔掉嘴角湿液,意犹未尽的说:「还是适可而止,放你一马。」
「呼嗯。」何平睡着发出怪哼,不晓得算打呼还是叹气。
「睡都睡了不要发出这种声音。」他无奈皱眉,俯身又亲他鼻尖,心里恼恨的想舔干净被狐狸精碰过的所有地方。
他憎恶所有勉强过何平的家伙,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