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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2 / 2)

新闻报导某公寓房东因尸臭而被发现陈尸家中暗房,死因目前不明,另外还发现另一间储藏室内的老妇人尸块。

黄杏芬坐在外面接待区的椅子上晃脚,和柜台小姐们一起看新闻。她一身学生制服,留着一头俐落短发,含着棒棒糖问她们:「那是何哥哥住的公寓耶。」

她有趣的注意新闻画面,暗房物品零乱散落,其中三张较大张的黑白照另藏玄机,最怪异的一张照片是房东微笑着的独照,而且背景全然空白,不知道怎么拍出来的。

但壹玖的员工多半都能看见相片里摄入了江瑞原的魂魄,那种遭受怨力诅咒的照片还是尽早烧毁才好,只是警方一定会收作办案证物之一。

柜台小姐想起什么,跟黄杏芬聊道:「你师父说招不到何先生的魂魄,已经过两天了。」

另一位小姐接腔:「可是何平的尸体好像没再变化,本来血色尽失的肌肤又慢慢恢复弹性和血气,那状态还让人以为是要还阳了。」

「哦,八成是气泉啦。」黄杏芬舔了口棒棒糖,看到魏孟亭走出来立刻凑上去探听:「师父、师父,何哥哥救成没有?」

随后出现的朱莉娜像在生气,一脸凝重的跟在魏孟亭后面,魏孟亭摇摇头,朱莉娜在其后嘀咕:「该不会是太排斥人家叫他乳名了。我看还是用本名招吧。」

黄杏芬疑惑道:「乳名?」

「阿平的乳名叫汪汪。」朱莉娜说。

黄杏芬扭曲着脸,硬憋着不敢笑出来。

魏孟亭看见小丫头调皮成性,无奈的揉她头,哄道:「你去游戏室玩吧。」

「噫,不要啦。我也想帮忙啦。」黄杏芬挽着魏孟亭的手,后者很快抽身。

「你年纪不小,不要这样。」魏孟亭很郑重的纠正她的言行,黄杏芬耸肩,在师父转身后吐舌扮鬼脸。

陈初刚回来,还是那副精明干练的嘴脸,他朝朱莉娜和其他人温温一笑,说:「有消息了。」

所有人竖起耳朵,陈初接着讲:「造奇大将会在今夜凌晨卯时一刻在阴间发船,我们等的人那时会被接应至阳间,届时请龙女用虹道接引他回肉身。」

魏孟亭神色微变,问陈初:「造奇大将,是统帅阴间所有水府兵船的那位?」

陈初微笑颔首,让人讶异究竟是谁请得动那个刚正不阿、绝不接受关说的大将。

所有人还有点状况外,黄杏芬率先举手发问:「龙女是指这庙里菩萨身边的龙女吗?」

魏孟亭轻轻拉着黄小妞的手肘往身边带,压低嗓音解释:「龙女还不必请到远方的那位,我们这里就有了。」

众人目光一致看向朱莉娜,朱莉娜还状况外的抱胸站着,狐疑蹙眉:「慢着、慢着,干嘛看我?」她忽然觉得何平工作的地方,每个人看起来都深藏不露,而且心机很重,打什么主意啊!

干净的大水沟旁,有个紫发紫眸的孩子赤脚玩耍,蹦蹦跳跳往前走在何平前面,路不宽不窄,沟旁长满许多花草植被。

最好认的有花鬼针、咸丰草、小米菊、水柳、天胡荽,他觉得更漂亮的还有半枝莲、早苗蓼、睫穗蓼,可爱的是细累子草,老是分不清楚的是鹅儿肠和另一种不知道是什么花……

「繁缕。」前面那孩子出声回答他心里疑惑,嗓音像深林水涧般空灵好听,又说了遍:「它叫繁缕。比较娇小,柱头有三裂,鹅儿肠的是五裂,茎比较紫红。」

「原来如此。」何平随手从衬衫外套的口袋拿出小笔记,仔细记下特征,朦朦胧胧的意识到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因为他不认识那小孩,对于自己正置身何处也摸不着头绪。

「我们现在去哪里?」何平问。

孩子边走边跳,轻灵地转了圈笑答:「去你跟他的元辰宫走走呀。难得来一趟,多走多逛嘛。」

「元辰宫?」怎么好像有点耳熟,是不是哪里听过。

「你该听过观落阴,就是人的魂识投射到阴间的东西,类似核居,不过核居是最隐密的部分。元辰宫嘛,就是投映出自己存在的另一种形态。」

何平继续跟在孩童身后走,干净漂亮的大水沟偶尔有鱼虾游过,旁边不时有攀满植物的篱笆跟围墙。印象里他记得自己正在和刑玖夜看电视,阴间频道虽然很多,却常会被盖台,然后还收讯不良,最好笑的是他发现刑玖夜爱看购物频道。

由于他懒得和刑玖夜抢电视看,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他们在等某人讯息,伺机偷度还阳,然而照这情形,何平认为自己可能掉进梦里的世界了。

「这是我在作梦。」他自言自语笑了出来,前面那孩子应了声。

「是作梦没错。」

「鬼也作梦?」

孩子停下脚步,回头俏皮而神袐的勾起一抹笑痕,晶紫的眼眸如水晶般璀璨,眸色特殊。何平想起刑玖夜打斗时眼白变得漆黑,瞳仁则宛如钻石般银亮。

「任何有心之物都会有梦,你的梦也许是谁的现实,你的现实也许是谁的梦。这不过是种情况、一种认知、界限。何平,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事?」

他茫然盯着那孩子许久,突然会意过来惊呼:「月牍!」

「嘻嘻。快来,你看这是你唷。」

何平加紧脚步跟上,越过围墙看到的是一栋二楼的白色建物,门口一块牌子写了何平的名字。外观看来有不少落地窗,周围绕着自水沟引进来的活水,边缘栽种了许多花草,还有青蛙跳出草丛,外头摆了两张藤编椅,架了大阳伞。

院子角落有大树,开满白色小花,月牍笑嘻嘻说:「是棵光棍树呢。一簇白雪枝头挂,光顾开花不结果。」

何平有种被取笑的感觉,要这么说也没错,因为那棵正是他的花树,是棵树冠开满白花的油桐树。他呆呆站着,有些事情似乎不须言语,当下便能会意过来,只是不晓得要如何反应。

「这是你的花树。」月牍说。

「我的,嗯,嗯,我知道。」

「注定是不会结果呀。」

「咦、为什么?」

「你不知道油桐是雌雄异株吗?」

「这个不是反映我意识的屋宅而已,我应该可以改种别的吧?」

月牍歪着头看他,一脸好笑的说:「可是你爱的人是男的,你跟他要怎么生小孩,有开花也不错了啦。」

何平红了脸,他觉得跟月牍相处一点都不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连客套都没有,讲得真是一针见血。

「这是你在操弄我的梦,我不想知道那么多啦。我要清醒。」

月牍紫眸微弯,这孩子生得无比漂亮可爱,但这外表加上那种神袐的笑还是有点诡异。

「你怕?你不是一向好奇第一,取材万岁,怕什么。」

「有时也要适可而止。」何平咕嘟的咽下口水。

「这又没什么,观光嘛。观、光,顾名思义就是看着黑暗中的光,宇宙里的光,看尽光所勾勒出的事物轮廓。这也是上课,免费替你上课,不取代价的哦。不过这袐密你别跟任何人讲,你知我知就好。做白工的话我会被茶坊次主骂死的。」

「你是主人,怎么还要怕次主?」

「欸,你不懂。」月牍摆摆手,扬手一捞,两人一起进了屋子,屋里装潢干净明亮,客厅桌上有本簿子,何平好奇要去翻,月牍出声解释:「那是流年簿,可预知未来。」

何平迅速把手缩回来,他并不想知道太多。

「翻翻没关系啦。就算预见了,只要还没发生都是可能转变的。」

「不要。」

「好啦,你这儿大体上没什么特别,我们去另一边玩。」月牍笑着带他到另一处,门一打开,就看到遍地赤赭,绛红的旗帜满布荒原,景象与刚才截然不同,肃杀阴森。

何平不安的紧跟在月牍身后,月牍提醒道:「别踩着有裂缝的地方就不会被虫子啃掉。」这不提醒还好,一说何平更怕。原来四周就像沙漠一样危机四伏,仿佛暗处生满了眼睛在打量他们。

月牍说:「其实不是我让你作梦,是你自己有需要才召我来。对我来说,这只是场邂逅而己,但对你而言是场冒险,因为在这梦里有你想窥探却又犹豫不敢去知道的事。」

语毕,眼前出现了一道边缘有点生锈的合金门,何平有股冲动想打开它,就像心中早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一样。

「我就送到这里,你慢慢参详。有空遇到再喝茶聊天?嘻嘻。」何平一回头,月牍已经不见。门外天色暗得很快,那些觊觎他的东西正悄然逼近。何平紧张得握住门把用力一转,踉跄冲进门内,并立即转身把门锁好。

门内同样有股惊人的臭味,他猜想那应是尸臭。从门口往里望去可以直接看到屋子后门,这是间格局较深的房屋。后门那里好像有个影子,他看不清楚,想往前走却踩到湿滑的地毯而摔坐在地。

整片米色地毯都被某种东西浸成诡异的深色,接近地面才感受到那味道有多恐怖呛鼻,何平几乎快呕出眼泪来,他害怕想着:『这不会是尸水还是什么,天啊。』

后门的影子像是察觉前面客厅动静,慢慢起身移动,是个小学生。那孩子看起来面无表情,双眼十分深邃,像在思考什么,也像是什么都没在想。

小孩来到客厅冷冷盯着何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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