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第一起凶案,他们的调查结果是:何赛姣遇袭那晚,没有任何人发现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在现场附近;在那段时间里,除了受害人之外,没有人宣称到过那个厕所;事后也没有任何人报告,曾经看到过任何可疑人物或者骑车人在那一带出现,同样,也没有发现宿舍区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
关于发现轮胎印痕的那片菜地,民警们费了不少精力才找到它的主人。他是炼钢厂的炉前工,名叫蔡和生。找到他后,民警又费了不少口舌来打消了他的疑虑。
“你不必紧张。我们找你是想了解与案情有关的事儿,至于你在厂区的空地上栽种蔬菜是否违反了厂规,那不归我们管。我想,既然至今都没有人找你谈这事,说明那算不了什么大事。对吧?”李立华的这番话,总算让他吃了颗定心丸。
蔡和生絮絮叨叨地解释说,那片菜地开头只是随便种着玩儿的,没想到种上后发现瓜菜长势良好,他便越种越起劲,反正也没人来干涉他,地便也越开垦越大了。
说到这,他偷眼瞧了民警们一眼,见他们没有责备的意思,便接着说道,“因为那片菜园既没有围墙也没有围篱笆,谁都可以进出采摘瓜果,我也并不在意,反正也是种着玩儿的。所以基本上到了九月初,菜地里就没剩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九月中旬之后,我就没再去过那里了。”
“那你上菜地的时候,是不是都是骑着车去的?”吴立中问道。
“那个,我没车子的。”蔡和生憨憨地一笑。
对于这个结果,李立华很满意。
可梅申一点儿也不想让他过得太舒心,他冷静地指出:“那些到他菜地顺手牵羊、不劳而获的家伙,也有可能是骑着车去的。”
“也许吧。”李立华淡淡道,他不想与梅申争辩。
对于第二起凶案的辅助调查结果是:王月华遇袭那晚,没有跟炼钢厂或焦化厂的任何人有约,而且那两个厂几乎没什么人平日里跟她有来往;迄今为止,仍不清楚她那晚为何会舍近求远、摸黑去到那座公厕;没有任何人在案发现场及其附近,或者在王月华途径的路线上,看到任何异象或听到任何异常声音;同样,也没有人看到那晚在那一带有骑车人出现。
不过,吴小康他们倒是解开了“电灯拉线断头之谜”。
煤堆旁的电灯拉线确实是在王月华被害那晚断的,而且也可以肯定,确实是被人割断的。
焦化厂的工人李兴利说,那晚他上小夜班,下班前大约一小时他还到过煤堆铲过两车煤粉,那时棚子里的那盏灯是亮着的。当时拉线断没断不知道,只知道五个小时前还没断,因为那时是他亲手拉着那条灯绳把灯给打开的,而且当时感觉那根灯绳还挺结实,不像是马上要寿终正寝的样子。可是当他下班经过那个煤堆时,发现那里漆黑一团,还以为是哪位领导为了节约用电把灯给关了。
后来,上大夜班的工人张建生发现煤堆那里黑灯瞎火的,便打着手电想把灯打开,结果却发现拉线断了。他以为是上小夜班的人把灯绳给拉断了,当时还在心中嘀咕说,这家伙怎么也不言语一声。
令他不解的是,他打着手电在地上来来回回照射,就是没有看到断掉的那截灯绳。心想,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拽断了灯绳不仅不给接上,还把灯绳给拿走了,这不是存心捣蛋吗?
他用手电照向断口,发现断口很齐整,不可能是拉断的,而很可能是有人用刀子之类的东西割断的。当时他还想,会不会是哪个下了夜班的工人到煤堆这儿撒了尿后,想找根绳子捆东西,就打起灯绳的主意来了。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把灯给关上呢?
后来他到仓库领了条灯绳,站在棚子里的那张小方桌上把灯绳给系上了。
第二天他跟李兴利提起这事,他也感到奇怪。不过由于这煤堆距离出事的厕所有四、五十米远,所以两人都没把它跟凶案联系在一起,自然也就没有把这事作为可疑情况向专案组报告了。
后来吴小康率众手下做了一番调查,无论是焦化厂还是炼钢厂,没有一个人承认他们曾经对那条灯绳有过不轨举动。
洪建阳他们那个行动小组也在吴小康的要求下,对访问对象进行了询问。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承认有过此类行为,也没有人反映曾经看到其他人有过类似的行为。
民警们认为,从调查结果来看,灯绳很可能就是凶手割断的。
第十六章 第一位浮出水面的嫌疑人(一)
更新时间2012…12…16 9:02:48 字数:2953
某位侦探(当然是小说家笔下的侦探)曾经说过,在发现凶手的过程中,首先怀疑每一个人,然后随着对案件的研究再逐一将他们排除掉,这样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这话说说容易,可实施起来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负责在全厂范围进行走访排查的专案组第二行动小组,正是遵循着这样一条思路去发现凶手的。可是要在清钢厂实施这一方案,却一点儿也不简单!
清钢全厂有职工近万名,要把他们逐一排除掉,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单就询问职工而言,如果一个不拉,平均每人会面三十分钟,不吃不睡也得半年多时间;如果扣除三餐和睡眠时间,那就要将近三百天!
三百天啊,那可是将近一年的时间哪!这么长的时间都要耗在这件事上,那还不把人给整疯了!清钢总厂保卫处的人心里直发怵,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协助第二行动小组对全厂职工进行走访、排查。
即使根据凶手的特点,扣除女性和个子在一米七零以下、身体比较瘦弱的男性,也还有五、六千人,再加上受害人本人、与受害人比较接近的女职工、知情人等等,怎么说也得有六、七千人吧!
杨建平暗自期望,别让自己去配合专案组做这件事,可偏偏何达安就安排他去干这个。他不住地叹气。
好在专案组早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他们分成八个小组分别对各个分厂、车间的职工进行调查、访问。根据谈话对象的具体情况,谈话地点或安排在专案组大本营,或安排在宿舍,或直接到车间找人。
何赛姣是唯一活着的被害人,同时也是其中一个案件的报案人,作为最重要的知情人,对她的询问自然是安排在首位。
这着实令被冷落了许久的她乐坏了,一时间觉得自己就像国宝大熊猫一般招人疼爱。一经传唤,便立刻乐颠颠地赶往专案组约定的谈话地点。
她一现身,就把调查小组负责记录的民警任小平给镇住了!
他虽然并没有根据名字把何赛娇想象成什么大美女,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出现在眼前的会是个梁山上下来“母大虫”。而且这个“母大虫”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声咋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到来。
接着一股风似的卷到任小平面前,试图展现主人的待客之道,友好地冲他“嫣然一笑”,可看上去简直就是在挤眉弄眼、龇牙咧嘴!惊得小任一哆嗦,钢笔不小心从手中滑落,一头扎在记录本上,在那里溅出一团墨迹……
他低低咒骂了一声,赶紧抓起不知是谁扔在桌上的一个粉笔头,使劲摁在墨迹处吸干墨渍。
组长洪建阳引导谈话的进行。虽然他事先已看过书面材料,但仍然希望能听听当事人亲口叙述,希望掌握更多与案情有关的细节。
何赛姣自然是满心欢喜、添油加醋地讲述了她的被害经历,并解释说,由于天太黑,而且自己一心想要制服凶手,将其擒拿归案,拼命跟凶手搏斗,所以没顾上看那人的长相。不过她可以肯定那人是男的,因为全厂没有一个女人能打得过她。说完,还捋起袖子,绷紧胳膊,向大家展示她的肌肉。
民警们使劲儿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觉得那人看着是不是有点眼熟?”洪建阳问道。
何赛娇摇晃着脑袋说道:“我没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不知道他是不是熟人。”
“那么,你能描述一下那人的穿着打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