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你也没听见?”我期望她能和别人不一样,听觉要灵敏些。
卓玛央金神色凝重,缓缓的摇摇头。旺姆插嘴道:“现在还不是唱藏戏的时候,你……”卓玛央金横了她一眼,她立即住嘴,委屈的低下头去看着地面。
再叫他们听,依旧没听见,估计是我特有的功能吧,现在只能靠这个解释来说服自己了。
无路可退,继续往前。虽然遇到了这点怪异的事情,可我还是觉得莫名的安定,就像漂泊已久的游子快要回到故里一样,异样的安心。
那鼓声和钹声一直都保持离我很远的距离,传进来的音量高低也都一样,走出去五百米远了,都一直不曾改变。我开始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
与此同时,一股异常强烈的杀气直奔面门而来,我条件反射般的大叫一声,往旁边一闪,幅度太大,一脚踩空,竟然歪倒在路旁,幸好有结实的草木护住,不至于摔下山去,绕是如此,也吓出了我一身冷汗,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卓玛央金反应最快,我刚一摔倒,她尖叫一声,已经跑了过来,“罗练罗练!”她紧张得声音都发抖了,拼命拉我起来,“罗练罗练。”
八十七和四十三立即过来扶我起来,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我试试了脚,没事,万幸。“刚才一股杀气直冲我过来。”我心有余悸的道,“这里有情况,大家小心。”
旺姆嘟囔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神,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看其他各人的脸色,似乎都觉得好像我大惊小怪了一样,他们根本没发现异常之处,只能在肚子里苦笑一声,摆摆手,吩咐大家小心为妙,也不去解释。
那股杀气一来,耳旁的鼓声钹声消失了一小会,随即又想起,不停的召唤我前去。那就走吧,刚才也许真是我紧张过度了。
随即拍拍身上的泥土,再次带他们顺着蜿蜒的小路前行。卓玛央金不甚放心我,坚持要紧跟在我身后,说是怕我有闪失。其实有八十七他们在我身后的话,安全系数要高出几十个档次,但她一片好意,我也不好拒绝。
心里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一个高大的白影倏地的斜前方杀过来,我大叫一声,抬手就是一枪过去。
第十四章 蓝面具唱戏人
身后的人也反应都不慢,立即响起一片枪声。Www;那白影似乎极是惧怕,枪声一响,他已朝斜刺里的穿了过去,手脚利落的拨开重重草木,三下两下,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是消失了,但我着实被他吓得不轻,因为刚才那股杀气,就是他带出来的,现在他一走,但威胁依然在,杀气四处朝我们合围过来,看来,他还有许多同伙。凭刚才那一晃眼的感觉,他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通身白毛,也不是猿猴猩猩一类的动物,不知是哪里来的好心情的人,还穿着这些奇怪的装束来吓人。
我不敢大意,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硬生生的按回肚子里去,把卓玛央金拉在身边,叫她紧跟着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前所未有的坚定。
卓玛央金惊魂未定:“罗练,刚才那是什么?”
我觉得那东西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正在琢磨还没开口,八十七先接了话过去,道:“这就是雪妖。”
卓玛央金失声道:“雪妖?!”
唐明浩紧跟着道:“对,就是他,我见过!它对枪有些惧怕,刚才来的这个,不是善类。”
废话,是善类它还会有那么重的杀气?原来它就是雪妖。不知怎地,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我心里稍微放松了点。这还只是小序幕,它也只是小菜,相信后面还有更大的危险在。
稍事停顿,继续往前,这次,那隐约的鼓声钹声都清楚多了,距离似乎近了些。我把这感觉给大家说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也听到了。旺姆还说:“这节奏听起来竟像香巴藏戏一样,难道还有人在这人迹罕见的地方唱戏不成?”
我心里忽然一动,她这么说,给了我一点启发,感觉雪妖和这声音有关系……是……是唱戏的激怒了这雪妖,然后他跑出来想杀人,结果碰上我们这些重火力的家伙,所以才会很自觉的消失?可是,谁这么好心情,在这深山老林唱戏?
事情越来越诡异,我再也不敢放任自己的直觉去做事,还得依靠本来的自己去判断,总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八十七鉴于刚才的情况,怕大家随便开枪,子弹很快就没了,于是又叫三十八给每人三十多发子弹,这才稍微放心的顺着路前去。
那股浓重的杀气渐渐消散了些,而鼓声钹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渐渐的也有人声了,好像是有人在大声的用藏语说唱着什么,本来是欢乐的语气,可听起来很有强颜作欢的味道。
卓玛央金低声对我道:“罗练,有些不对劲,他们唱的文成公主,怎么会这么悲悲戚戚的声音,你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吗?”
我摇摇头:“只感觉到唱戏的人很恐惧,其他……刚才那种杀气都没有,全是恐惧,不知道他们……”
话没说完,八十七打断我的话,道:“先别胡思乱想,跟着过去看看。”他和四十三以及三十八三人担负起了整个队伍的安全问题。
寻声而去,转了三个大弯,接近山顶的露出一小片开阔的地方来,那上面稀稀拉拉的十来个人跪着一圈,个个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而圈中,两个带着蓝面具的人,一人敲鼓,另一人手拿钹,站定了,高声的说唱着,旁边那敲鼓人战战兢兢的;随时等着接他的。可惜他们都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群藏民在听戏,虽然简陋了点,可是气氛又带着恐惧,我有点犹豫了,不知道这外来的记忆可靠不,于是低声问卓玛央金是否是这么回事。
卓玛央金叫我们大家藏在一边,不要惊动了他们,这才道:“是,这不像是祭祀的样子。”然后顿了顿,问我,“罗练,你不觉得他们的服饰很眼熟吗?”
我看着那些人,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本来脑子的外来记忆有些要忘不忘的东西,又不敢确定了。
不料卓玛央金却道:“你在拉萨的蔵餐馆,拉巴请你们吃饭的那个地方,难道没见过这样穿着的戏班子?这是香巴藏戏啊。我不是还叫了个女孩子和你说话的吗?”
她这么一说,我立时记起来了,在拉萨的时候确实有个女孩子,叫我不要去古格,说不要插手云云,但当时根本就没注意那么多,原来都是卓玛央金的一片苦心,我这个猪,居然一点都没体会到。
于是有些讷讷的,不知怎么接卓玛央金的话。她倒没想那么多,只管看着眼前唱戏的人,道:“太奇怪了。文成公主本来是史诗剧,怎么会唱得这么凄惨。”
地上跪着的藏民,这会儿忽然都抬起头来,朝蓝面具唱戏人背后看去,而他们背后跪着的人则个个露出惊慌的神色来,想扭头看,又不敢转身。我这才注意到蓝面具唱戏人的背后是一块石壁,不看不打紧,这一看,直吓得一身冷汗,那石壁上面竟然隐隐约约是个佛面的样子,尤其那两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