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嘲讽的笑笑,道:“一个以佛立国的国家。”
唐明浩“哦”了一声,又道,“这倒像小说的样子,哪个国王或者大臣藏一大批金银珠宝在某个地方,然后被后人知道,掀起一阵探宝热。”他说话已经渐渐恢复到我们才见面时候的状态了,丧兄之痛似乎也被忘记。
燕子道:“也许你可以这么说,像小说。”打哑谜一般。
燕子话才落音,忽地平空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谁?”似从前面传来的。难道这里还有活人?我立即兴奋的道:“不小心掉下来的渔民。”那声音怀疑的哼了哼,没说话。
唐明浩以为应该同是澄江县的人,于是连忙道:“老乡,我……我们是唐家村的人。”那人咦了一声,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句:“唐家村?”听起来好像他知道这么个村子。唐明浩连忙道:“是是是。”不料那人却话锋一转道:“不认识。”
不过无论怎样,能见到一个活人,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恩赐,他能在这里好好生生的出现,肯定可以带我们出去。“不知道到唐家村没关系,老乡,求你赶紧带我们出去,回到陆地上去。我们已经迷路得快要发疯了。”我急急忙忙的道。
那人忽地大笑起来,道:“出去?你们要出去?”
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是。”那人忍住笑,道:“好吧,那你们过来吧。”
我们正待继续往前,燕子忽地伸手拦住我们,又大声用藏语飞快的说了几句什么。那人立即不客气的回话,道:“不要对我说藏语,我讨厌。”但我突然才发现这个人的口音其实也带着藏语腔调,平平直直,不抬有抑扬顿挫,尤其是四声的调调,他和所有我见过的藏族人一样,都念不出那种去声来。
燕子一愣,大概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反应,于是改用普通话道:“你是哪位?知道安多娃扎西吗?”
那人冷笑道:“云南那么多叫扎西的,我怎么知道。”
燕子接着问了一个巨白痴的问题,她说:“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连我都忍不住想笑出来,但那人却郑重其事的道:“我是好人。”我插嘴道:“那么好人,你从什么地方来?”
“什么地方?”那人迟疑了下,“我忘记了。”
许之午道:“隔空说话这么好么?大家坐在一起慢慢聊吧。老乡,你站在那别走,我们马上过来找你。这黑乎乎的,万一走散了就完蛋了,多不容易遇到一个活人。对了,你们那一共有几个人?”
那人慢腾腾的道:“几个?算起来,应该总有那么几个的吧。你们赶紧过来吧。我也很久没见到活人了。”
于是我们一行人顺着那声音找去,唐明浩自告奋勇的打头阵。那人也不时说两句话,引着我们过去。
燕子总是不太敢确定的样子,说了好几次说扎西没告诉他这底下有活人,又说湖里的入口只有扎西以及她和几个最亲信的人知道。
“不是还有马大娘他们么?也算是神通广大的人了。你们不要忽视了他们。”我道。燕子没有吭声。
“燕子,你怎么把你爸爸叫名字扎西?”走出一段,仍旧还没找到那人,许之午无聊的问道。
“哦……他不是我亲爸爸。任务需要,所以我叫他爸爸。”燕子漫不经心的道,话已出口,忽地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连忙闭嘴。
他们有时候喜欢装神秘装牛叉,顶多是和马大娘他们有宿仇纷争,还用“任务”这两个字,真是……
“你们快到了吗?”那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了,眼巴巴的问我们。
“应该吧。”我道。那人“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慢慢的,前面出现一些微光,不那么雾茫茫的了。唐明浩兴奋的对我们道,“马上就到了。这下好了。敢肯定是老乡,我都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我们抚仙湖边长大的人特有的味道了。”
我也跟着兴奋起来,听那人口气,他一点都不张皇失措,蛮有把握的样子。想必应该能指点一条生路给我们出去。
“老乡,你呆了多长时间了,找到宝物没,知道回去的路不?”唐明浩热切的和那人搭话。“我……”那人一副惊讶的口气,“什么宝物?我不知道啊。”
第二十六章 “活人”(二)
一听他居然主动说起带我们出去的话,我喜出望外,赶忙道:“是是是,太谢谢你了。Www!”那人似乎冷笑了一声(不敢确定,好像是。),然后道:“那你们先进来吧。”
本来我们已经快接近他了,他这么说,也就放心大胆的跟着他声音去。果然没走出几步,光线忽然变得明亮一点了,能很清楚的看到眼前的状况,一个背驼得几乎呈九十度的,身上穿着破烂藏袍的老头子正努力抬起头直起身子,试图看清我们。
“老人家,你赶紧坐着。”许之午连忙道。我本想山前去扶住他,但一看又没有可坐之物,于是打住。
“哦……哦……好。”那老头子道,他虽然一直努力想抬起头来,但背实在驼得太厉害,我居高临下的只能看到他脸上的肉松松拉拉的,半干枯不干枯的,仔细一看有些吓人。
“老人家,我们想尽快回到陆地上去,您能不能帮忙指点一点生路给我们。”我恳切的的道。
“哦……”他又“哦”了一声,半天才答非所问的道,“你们……真好。”然后又道,“我本来的名字叫次仁,他也叫次仁,不过他是牧羊人次仁,我是医生次仁。”
“牧羊人次旦?医生次旦?”我糊涂了,道,“有什么区别,什么意思?你能马上带我们出去吗?”
许之午不等他回答,连忙对我道,“藏族人名字往往很多重复的,因此就在名字前面加上用以区分的词,比如地名或者职业名或者某些生理特征的词等。”
显然许之午的回答让医生次仁很满意,他有些意外的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些事情?”许之午连忙道:“鄙人许之午,藏学研究者。”医生次仁用藏语嘀咕了几句,不知说什么,许之午忽地脸色变了变,看着我和老李,有些不相信的又回头去问医生次仁:“你说什么?我们是汉人……这……这很重要吗?”想必是许之午听懂他的话了。
医生次仁大约更没想到许之午能听懂藏语,大是吃惊,道:“你连藏语都能听懂?”
许之午有意卖弄,便道:“不仅能听懂,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口音带着阿里口音,以前遇到一个唱香巴拉藏戏的女孩子,她的口音和你有点相像。”不过他停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道,“但是很奇怪,你的说话怎么带着一些古藏语的用词呢?”
听到“古藏语”这三个字,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