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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虹养悔作者:苇[出书版]第22部分(2 / 2)

男子算起来以往跟春魉同伴一场。这守川人固守奈何桥第三层,专把恶魂拖入污浊的波涛为铜蛇铁狗咬噬。看他阴柔若女,却是个一点也不好惹的角色。

「自你从奈何抢走那人类後,下层就没轻松过。」男子一手轻抚著白丝长裤,「每隔五十年见一次的鬼差大人说这什麽话。」

再多个五、六十年吧,他与春魉不又在奈何见面了,明是每世都来跟他抢人的装蒜不管用。春魉轻笑起来,带点得意,「想说,若奈何的活儿真轻松起来了,不用等五十年,我再来闹它一闹。」

淡橘的雾缠绕他俩,春魉觉得自己像犯了隐,现下嗅到魂雾才得以饱足一些。

「里头两只猫的魂色挺漂亮,吃了不就饱?」明知那两只不是猫,男子也没挑明来说。

「若我真吃了,熹舞会杀我个魂飞魄散,到时候我们不用等个五十年,直接就在阴间聚旧了。」说笑,熹舞的本领十六不是未领教过,竟还说得出风凉话。

孟六十六瞧他一眼,哼笑。哼,以往名满三界的恶鬼春魉,现下竟窝囊得怕起人类来了?

「那人类怎不在你身边?你不是对他紧张得要命,捧在手心?」

「小舞他进宫去了,毕竟观星天文这档事总得作个样子。」

想起小舞,又看著眼前旧友,春魉忽地就想起四年前那一问。

春魉侧头,「十六,你知道人类现下怎样教吗?之前老师问小舞什麽……呵,人类与非人的是否平等。换作是你,你说怎样?」

那时候的熹舞压根儿不需思量就答了,还被说是胆敢驳斥老师,气得那头猪跳脚。

但他听在耳内竟是怔忡、答不出来。尽是活过千年的他,也是答不出来。

「说是维持人间秩序,屁。说穿了,咱们不过是等他们死透来吃魂。」

人类是他们的储粮,而看在人类眼中,他们又算是个什麽东西?

孟六十六转头,瞧进他眼底,挑起一道眉,「看在你小舞眼中,你又算是个什麽东西?甭跟我说笑了。」

春魉伸出指头,抚过他秀丽的淡眉,「十六,我识你多久,你从来不喜拐弯抹角。这趟是判判叫你来找?」

孟六十六看那春魉双眸即使跟人类交换了,还是利得很。

他实在不了解为什麽判官寻千仍事事关顾他,他已是阴间最大罪徒了,难道还要惦挂往日恩情?

他不想太顺寻千的意思、也不想太便宜春魉,但这下春魉都问了,能不说吗,「寻千抽不开身,教我来著你小心一点。」

「最近阴间有大事?」牵扯不到他与熹舞的事,寻千不会叫他小心。

「春魉,的确鲜少人是你敌手,阴间的追捕睁只眼闭只眼,但你好歹别太嚣张,这家子的事插手太深是自找麻烦。」

寻千对当年纤合春魉与那人类的事而耿耿於怀,也避免招至阴间伤亡才如此。但春魉自个儿去干扰阴间的事就不同说法了,那太不知死活。

「判判的宽容我记在心底,但双手要自个儿活动,我可管不来。」春魉举起五指,在青焰中舞动著。「我这世喝此家粥水,要还恩也只好当守门鸟,你说是不?十六。」

他即使不插手,熹舞也绝不会对祁澜不闻不问,而他跟小舞共同进退,结果只会一样。

「来,告诉春哥哥我,祁家有什麽事了?」鸟妖以一翼把他卷来,再以长指托起孟六十六的下巴,「我就知道孟家的六十六,人最好也最会人情世故了。」

「话,我带到了。」

孟六十六勾起樱色的唇,身影渐变透明。「事,别急,你很快就知道。」

他长指一搭,火皿中的灰烬下地,尤如碎雪。

同时,那边响起嘭一声,木门被撞开,两道黑影飞也似地跑出剑场之外,朝一个方向奔去!

然後乌妖的翼间已空虚,只留下灰烬,彷佛刚刚的对话只是假像。

「混账!」祁澜出事了!春魉旋身化为鸟儿,朝剑场外飞去。

他鼓动著翅膀,每鼓一下就长更大,箭般追上前头两只疾奔的猫儿!

***

他知道那不是祁澜。

不是祁澜。

白皙的手高举著,血从指缝间滴到地上。

他的手紧握著匕首,举起落下、举起落下,浚乱地重覆著。伴随每一下落,都是一声凄厉的嚎叫。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众人皆眠的时份,清冷的市集回盪著惨叫声,教人心寒。

「啊啊啊啊啊─────」

血溅在祁澜的脸上,顺著发丝与下巴滑下,越来越多。

而韬虹脚前已有一具尚未死透的在苟延残喘,频频抽筋,痛苦恐惧地迎向死亡。

那是燕端顾所带来的两名皇军,先头与燕端顾分道扬镳地归家,但现在,白军服已被血染得惨不入目。

韬虹怔忡著,颤著唇无法言语,想说点什麽却始终发不了声。

他没有想过,寻到祁澜时会是这样的场面……

还不如说他那时候什麽也无法想,只想著祁澜的安好,於是就一直奔跑著寻来──寻到正在肆虐的他。

一名白军给一刃俐落剖开腹部,无神的眸子睁开,大张的嘴中涌出鲜血。

另一名白军还在惨叫,跪著的祁澜一刃又一刃的插下,在他身上反覆地插了好几十刀,还在不停地用力插下……

祁澜双目平静得吓人,彷佛看著的只是死物,看著白军的求饶与痛嚎,表情却连一丝变化也无。

韬虹一步步走向他身边,他彷若罔闻,只专心於手下的肆虐、伸舌舔去唇侧的鲜血。

嚐到了血的鲜味,他似还觉得不够,紧握著匕首再深插下去,惹来新一波惨嚎与哆嗦,再附低身子去饮吃那白军腹部兜著的、泊泊涌出的鲜血……

韬虹难忍痛苦地摇头,双目泛红,他从牙缝挤出声音,「够了……」

他还是来得太迟了吗……他紧握双拳,再也无法忍受这残酷一幕般大叫,「够了!」

正在吃血的祁澜浑身一震,彷佛被那声所憾动。然後慢慢地直起身子,仰首看向眼前的韬虹。

四年了,只是他没想到再见这双银眸竟会在荒谬的情景下。

眼前人这才像如梦初醒,静静看著他却无声滑下了泪,在满是血的脸上洗刷出两道白皙……

银灰的眸渐渐回复光采。

他哽咽著,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满满是红,还暖热著……

那名被肆虐的人已没了活息,尸体被割得破破烂烂,惨不卒目,被折腾到最後一刻才断气。

他彷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做了什麽、刚虐杀了两个人……

与祁澜一般,有著体温的人类;与熹舞一般,有著生命心跳的人类。

活生生的人类被他变成僵硬冰冷了,他还吃他们的血……银灰的眸累积著泪,然後滚落,他不知如何是好地伸出双手,伸向韬虹,「韬……」

守守占了祁澜的身体,却如以往讨抱一般的伸向他,脸上却带著如此惧怕、可怜的表情。

韬虹张开双手,朝他踏前。

守守怕得浑身抖颤,怕将要再被遗弃封印……这次不会的,无论是对、是错,这次都不会了,都不想了。

「别怕,守守……」守守先强占了最渴望的祁澜的肉体,再出来找活血了。他与祁澜一定会护全他的,这次,他们绝不会放弃,无论是要带守守到天涯海角,构成了罪大恶极。「过来。」

「来,过来韬哥这儿……」他知道祁澜没错、守守也身不由己,但错是铸成了。

在再一次的被迫别离之前,他们能做的只有逃。

守守杀了人,鬼差肯定很快循血气追来;而皇军,也不会放过祁澜。

守守站起身子来,趺趺撞撞地向韬虹步去,半边脸上的白咒文浮著光。

自私也罢,这次,他会护全祁澜与守守直到魂飞魄散为止。

他只庆幸在鬼差赶来之前,他还有再一次的机会选择去护全他。

韬虹张大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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