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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2 / 2)

罗比这时说了一句也是奇怪的话,“月玲,我要是长你这样子就好了。”

这时来了一个顾客,就岔开了月玲和罗比密谈的两个脑袋,月玲忙一忙,也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

过了两三小时,短发Lucy铁着一张脸来了,要了一杯普普通通的咖啡,端在手里,忽然说,“你这个狐狸精,有了男朋友,还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勾搭我的男人。”

月玲正低头搅拌另一个顾客的马力亚托,抽空辩解,“你不要误会,我怎么会看上他。”说出口就知道说错了话。因为冷不防,Lucy一杯咖啡就兜头兜脑地泼到月玲的肩膀上,刚煮好的咖啡,烫得月玲一个激灵。

罗比吓得一蹦老高,立马窜到储藏室去了。

麦克出来时,已经有不平顾客召了警,并自告奋勇作证人。五分钟后,警车呜呜而至。

警官在店堂后面训话,Lucy还依靠着月玲翻译着,她自己倒意识闯了祸,一句话不说,哭得眼泪鼻涕一塌糊涂。

警官当是小女学生争风吃醋,拿着对讲机对里面应着,“我这就来。”回过头对月玲说,“你要不要起诉她?”

月玲递给Lucy一块纸巾,坚决地说,“不要。”

Lucy听懂了,在风箱一样的啜泣声中说了一句,“谢谢。”

月玲拉她到洗手间,说,“你在这里洗一洗。我还要去换了制服,招呼顾客。”

在更衣室,从储物箱里拿了干净制服,脱下脏的,看一看肩膀,红了好大一片。连忙抹了一点烫伤膏,现在想到董妈妈出国前塞满箱子瓶瓶罐罐的好处了,刚开工的时候,被茶水在手背上烫了一个大水泡,也是这烫伤膏医好的。

月玲咬咬嘴唇,再下去,要烫得皮糙肉厚,对滚热水免疫了。

出来时,Lucy已不见人影了。

罗比担忧地问,“你不要紧吧?”

月玲说,“没事儿,隔着衣服呢。”

下工的时候,和罗比道了再见,一打开店门,就看到司马抱着一个irs aid ki(急救包)迎上来。

他急急忙忙结结巴巴地说,“我为Lucy道歉;我替她赔不是。”

月玲烦都烦死他了,恨不能给他一咏春拳。

这时,另一个人走到月玲身边来,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鼓泡泡一样的衣服,也能感受到那环在腰上的手臂的力度。

月玲给克明一个灿烂的笑,来得正好。

“你到车里去等着我。”克明递给她钥匙。

月玲坐在车里,从有一点雾气蒙蒙的窗里看出去,不知道克明和司马说什么,司马不住点头,克明背对着月玲,看不到他的表情。

一会儿,司马开着他的鹅黄色悍马,咆哮着走了。

克明拿着急救包坐到车里来。

他一言不发,气氛有一点诡异地肃穆。

45 月玲与克明

下午五点半,高纬度的冬日北国,天已经黑了。

克明说:“加国第一次领工资,想去哪里请客吃饭?”神情冷峻,有些许疲惫,没有丝毫平时的笑容。

“哪里也不去了,没有心情。”

“计划好的事情,怎么说变就变?你做事这样颠三倒四,以后你嫁给我……”

月玲拉下脸,嗓门提高一点,“谁说要嫁给你?你停车,我坐地铁回去。”忽然就想撕下淑女的紧身衣,像he Unied Way在地铁站的广告牌一样,homeless变职业人士,她倒是横下一条心,要朝反方向去,变身作无法无天的太妹。

克明刹那就把车拐进一条小岔路,踩了刹车,“吱”地一声就停在路边上,车在冰上滑行了半米,两个人都没注意。

“那好,你不要嫁给我,那我们在这里你来我去地干什么呢?只是无聊谈恋爱玩玩?两个人在这无亲无故的地方寂寞了,互相寻找温暖慰籍?我们种种亲密接触对你是稀松平常,家常便饭?”

月玲嘴唇哆嗦着,心里憋着委屈,眼圈就有一抹红,眼泪都要迸出来了。她颤抖着手去开车门,泪光模糊的,竟一下子没有打开。

克明跳下车,往月玲的乘客位这边绕过来。

月玲脚一落地,就踏上“地雷冰”,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滑到。克明稳稳地扶住她,紧紧把她箍在怀里。

月玲就不顾风度不顾形象地号啕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簌簌发抖。

克明一看到她打开的水龙头般滔滔不绝的眼泪,心就软了,也不记得刚刚气头上口不择言说过什么没有理智的话,更不好意思承认他一看到司马那青春无敌的小模样,心里就被妒嫉虫啃了一个大洞,恨不能真地拽住司马的衣领子,照他脸上给他一老拳,叫他滚远点,永远不要靠近月玲半步。

月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说话,“你不讲道理……”

克明的唇很轻很软地很暖和地,充满怜爱地吻在月玲黑黑翘翘的睫毛上,再一颗一颗地把眼泪都亲得没有了,不见了。一点点胡子茬,扎在眼皮上,异样地麻麻痒痒。

他的声音低沉得听不到,“还有什么不是要数落?”

月玲麻着胆子说,“继续亲,不要停。”

他却停了,哑着嗓音轻轻笑了一下,“月玲,你让我神魂颠倒,head over heels;头脚错位;你知不知道?”

月玲揪着克明的开司米大衣的领子揩了揩又淌下来的两颗眼泪,索性放肆起来, “我做事颠三倒四,你喜欢做事有条理的人去。”

“做事有条理的人没有你长得可爱。”他说着,把她按回车里去。

月玲泪眼朦胧,“长得再可爱也没有Sarah好看。”话说出口,才意识到有细微酸味缭绕在空气里,原来自己是在乎的。

克明怔一下,嬉皮笑脸地戏剧化地说“Sarah是谁?这个名字好熟悉。”同时就发动车子。

月玲想到Sarah的微微显形的凸肚照,喜气洋洋地登在D市最大华文报纸成功移民典范栏目里。她懊恼得紧:死蠢,吃哪门子孕妇的飞醋,还被克明看出来。

月玲掩饰失态,轻轻喉咙,没话找话说,“你刚才和司马说什么?那么快就打发他走了。”

克明睐睐眼,“我和他说,董月玲是我的女人,你给我滚一边去,再看到你来骚扰,当心我拿刀来砍你作一节节。”

“如果他还来呢?”

“他不会再来的。他那种小孩子,看着高高大大,气焰嚣张,其实平时被人过分保护,银样蜡枪头,怕事怕死。”他把车拐过路口直行后,添一句,“我其实有一点还是佩服他,他有眼力,竟敢偷觑人世间对我来说最贵重珍宝。”

“什么话?乡下人似的,一会是‘我的’,一会又是‘珍宝’,在加拿大,女人不是附属品,也不是物品。”

克明趁着接下来大十字路口没完没了的红灯,车子停稳了,把目光锁在月玲的瞳仁里,“在加拿大,你再提倡女权,再尊重女性,再吹捧供奉得仙女一样,女人还是女人。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他在“我的”两个字上重读,让月玲立时想起“占有”这种不光彩字眼。

月玲就使性子:“不许说‘我的女人’,不许使用物主代词所有格!”说着,从手提包侧口袋摸到一本小书,就甩到他头上去。

“好啊,你敢打我,这是家庭暴力,我告诉你妈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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