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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爱意(10)(1 / 2)

李和的出租屋成为了四个人可以同时进出的场所。

李和甚至有些害怕别人以为他是出来卖的。

因为每次他们四个过来,李和的全身都会布满红痕,嗓子也要哑上几天,像个纵欲过度的性瘾患者。

他们四个跟狗一样,最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牙印,指痕,特别关注的地方是他的腺体。虽然没有猖狂到完全标记,但是每次都会有一个Alpha咬着那里,磨得红的充血,才欲求不满的留下齿痕,留下一个临时标记。

Alvin比起其他两个Alpha更热衷于标记李和。他明明表现得最瞧不起李和,威胁调情的话也说的最多,但却更喜欢这样近乎完全占有的小动作。

李和一开始不喜欢他总是嗅闻他的腺体然后找准机会咬一口,有过退却的动作,但很快就被他抓住手腕,压过头顶,整个人跌在床上,还没有发出惊喘,脸颊上就被啃了一口,留下一圈红通通的牙印,可笑又暧昧。

“混蛋……”金色头发随着主人把头埋在李和贫瘠的胸前吮吸开始滑动,像是在白嫩的肌肤上跳舞,弄得李和又臊又痒,李和骂人的词汇量实在少,被弄恼了也只是一口一个软绵绵的“混蛋”,完全没有杀伤力还被视为情趣。

“闻着你的味道就好像醉了。”Alvin含混不清地说,他正在吃李和的乳头,把浅粉色的小粒含成熟透的艳红石榴籽。

李和虽然有点意外,但也不好说什么。他的信息素是红酒味不假,但是腺体缺陷却让他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很淡,发情期也只是在优质Omaga的正常阈值水平,完全无法激发Alpha的性冲动。

所以Alvin说这话的时候李和其实是不信的,但是眼前的三个优质Alpha对他表现出来的性致不似作假。

双腿被慢慢拉开,露出被强迫穿上的白色珍珠丝绸丁字裤。一串已经湿漉漉的奶茶色珍珠紧紧贴合姣白肉腻的臀缝。卫言宿垂眸像是在例行公事一样脱下白色手套扔在地上,另一只还带着手套的手指几乎陷入了粉白的臀肉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扯开那串珍珠,崩开的珍珠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发出滚动的声音,李和被Alvin的脑袋遮住了看不见黑发Alpha的动作,只是有些难堪地缩了一下,然后就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屁股。

“不要动啊哥哥,”安德的脑袋凑了上来,带着甜甜的笑容,自从那天他单独和李和睡了一次后,他就一直叫李和“哥哥”了,因为他发现每次这么叫李和就会更加害羞敏感,色得让人鸡巴流水,“我哥要喂你吃鸡巴了,虽然打了你的屁股,但毕竟你欺骗了人家的感情,人家现在还在生气呢。”

这话莫名有种阴阳怪气的酸味,但李和只是臊红了耳朵,没发现里面的玄机,试着解释道:“我没有骗他的意思,只是我以为我们之间都不会再纠缠……啊……”突然进入的巨物捅得李和呜咽一声,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向发丝,却被安德截胡。

他一边胡乱的吻,一边压低声开口:

“没事,我不在意哥哥是怎么想的,言宿哥不识逗,下次可以欺骗我的感情……”

他吻上了李和唇,搜刮这里面的蜜水,湛蓝色的眸子氤氲着笑意和一点嗔怪:“我不在意的。”

李和睁大眼看向安德,却又被泪水模糊了视线,被安德细细吻去。

他冲他眨了眨眼,声线像是蜜糖一样诱哄道:“哥哥的嘴唇红红的骚死了,弟弟鸡巴硬得好疼啊,你给我吃吃鸡巴好不好?”

根本容不得拒绝,安德浅粉色的狰狞龟头就探上了李和的唇瓣。李和被入得更狠了,他意识模糊了起来,只记得自己似乎胡乱答应了什么,嘴唇也张开,舌头舔上了散发着腥味的肉棒。

大概有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有时候三个Alpha出完任务得到调休跑来厮混后会起得很晚,但已经订好生物钟的李和每天六点半都会准时起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开始还不适应狭窄的出租屋一下子可能住四个人,所以冰箱里的食材不够多,李和尽全力找到了吃剩的米饭还有鸡蛋火腿肠黄瓜,做了蛋炒饭和蛋饼。

李和确定自己的水平也只是家常菜最最普通的那种,但没想到闻着味起来的安德会抱着他亲一口撒娇要吃他做的饭。

“早安吻已经付款了,我要吃哥哥亲手做的炒饭。”安德撒娇起来得心应手,Alpha必备夹子少年音都出来了。

李和觉得他有点像是条摇着尾巴蹭主人裤腿的小狗,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揉了一下突然呆愣起来的安德毛绒绒的棕发:

“本来就是为你们准备的。”他顿了顿,脸颊上爬上红霞,声音也轻了一些,“如果下次还要来的话,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吗,我会准备多一点的食材。”

细长的手指不好意思地捏住后面的灶台。

“好像有点太简陋了。”

安德立刻吃了一大勺饭,眼睛亮了起来,盯着李和含糊道:“才不简陋呢,哥哥做的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李和很喜欢得到别人的夸奖,虽然安德的夸奖在他看来有些过头,但还是抿起唇坐在他的对面对他笑了笑,得到了更加疯狂的夸夸和狼吞虎咽。

安德甚至吃掉了最后起床的那个人的一份早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起床的人·Alvin:操。os:一觉醒来漂亮老婆和其他奸夫郎情妾意和乐融融,只有他没有早餐也没有座位。

但是Alvin也绝对不是乐于吃亏的性格。他把李和抱到台子上接了一个法式热吻,然后抹掉李和嘴角透明的津液,把已经软下身体的李和重新临时标记了一番才满足地宣告“我很喜欢我的这份早餐。”

不过在这之后,李和就多买了一把椅子作为准备,并且冰箱里备够了食材——里面有他自己买的,也有三个Alpha以各种理由空运过来的。

李和其实有点苦恼,因为有些珍贵食材他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所以有时候是卫言宿和他一起处理的。

一开始的时候李和还有点拘谨,毕竟他之前想要获得卫言宿的帮助,参杂一点“感情欺骗”的成分,但真正相处过后,他发现卫言宿虽然不苟言笑,但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性情也比较温和,和之前媒体报道的残暴冷酷截然相反。

他大概是从军的时候在极端条件下生存过,因此处理食材的思路很清晰,虽然始终不怎么说话,但是撸起袖子干活真的很可靠。还会主动干完手里的活去拿走李和手里的东西帮他做。

李和试探着和他交谈,他虽然言简意赅但都会好好回答,说话的时候还会放下手里的工作,双眸注视着他,给予最大的尊重。

被那双深蓝如大海的双眼注视,想不心动很难。但李和毕竟已经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因此只是觉得和他很合拍,没有再产生其他的想法。

或者说,他的自卑也不允许他再多想什么,他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安于现状,安于肉体的逐渐沉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李和不主动不代表卫言宿不会。

李和发现卫言宿真的很喜欢和他有肌肤的触碰,他记得Alvin说过卫言宿是有洁癖的,当时他们因为被下药了Alvin让他去找干净的人做解药,他宁可欲火焚身而死也没去找,后来Alvin忍无可忍把路过的他抓了进来。

但是Alvin和安德一致认可的洁癖在卫言宿对李和身上并没有体现,相反,李和还觉得这个英俊冷淡的黑发Alpha实际上有点肌肤饥渴。

他喜欢和他挨在一起,做爱的时候喜欢看着他的眼睛,有时候还会把脸颊贴在他的大腿内侧,像狼舔舐猎物一样慢慢地舔吻。

一起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坐在李和身边的位置。

像个黏人却又恰到好处的大狗狗。

李和不讨厌。因为他觉得卫言宿好像和他有一点像。

都是缺爱的乖小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最初的几次还是在李和底小小出租屋。

但后来他买的单人床塌了一次之后,Alvin就提出以后去他们的家里做爱。

“你们住在一起吗?”李和有点惊讶。

“当然不。”Alvin从背后抱住他,把头搁在他单薄的肩膀上,闷热的吐息弄得李和有些不太自在。

“我们可以轮流带你去家里,对吧哥。”安德不知何时躺在了李和的大腿上,白皙的面颊与他肌肤相贴,湛蓝的眼睛里闪闪发亮。

卫言宿低低“嗯”了一声,偏头问李和:“可以吗?我们各自都有独栋,面积会更大一些。”

李和有些受宠若惊,没有想到他们还会征询他的意见——他一直以为自己只要盲目认可就够了。

不过他能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这些天过去他没什么反抗的心理,甚至觉得以前是很难受很痛苦的性事现在其实称得上极乐。他不奢求更多,只追求在三位Alpha玩腻之前能得到更多的快乐。

虽然这种快乐也伴随着背德的痛苦。但归根到底,他的背叛起源于丈夫的先行背叛。

所以他点点头,回答:“好。”

第一次去的是安德的家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他本人的阳光外表不同,他房间内的装饰都比较阴暗晦涩,甚至有一个展柜里面放的都是各种毒蛇、蝎子的标本。

房间的装潢也是暗色系的。

在察觉到李和的恐惧后,安德的神情就不自在了起来,他羞耻于暴露了内心深处的灰暗和喜好,更难过于李和的不能完完全全接纳他的全部。

但他似乎从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希望李和完全接纳他。在他原本的预想里他只是想要玩玩罢了。

“你害怕的话…下次我会把它们收回去的。”安德委屈巴巴地抱住李和纤瘦的腰身,脑袋拱了拱李和的后背。

“不用了,”李和虽然很惊诧,甚至有些恐惧,但还是努力平稳下来心情。他其实很擅长包容与理解他人的喜好和情绪,因为他知道不被人理解认可的痛苦,“如果是你喜欢的,就不要为了别人去改变什么。”

安德声音闷闷的:“可是你不是别人。”

李和在心里默默反驳:不,我就是一个意外的访客。但他还是开口:“不管我是不是别人,我都可以慢慢接受。”

他的语气带上了一点玩笑:“不过还是很惊讶,你的面容和你喜欢的东西完全不相符呢。有种开盲盒似的反差。”

安德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李和:“谢谢你,哥哥。”

“我好喜欢……”后面的“你”惊醒一般地被吞掉了。安德有些忐忑不安地直起身去看李和的表情,却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在意他刚刚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告白。心里顿时空落落的,有一种劫后余生,但更多的是惆怅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开始迷茫了起来。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喜欢是对李和本身的喜欢,还是对他肉体延伸出来的迷恋。

但是李和好像不在乎这些。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安德带着李和参观的时候,Alvin和卫言宿在卧室因为床单的颜色争执。

虽然是争执,但实际上没有人语气失常。

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提出优秀建议。

“白色。”卫言宿拿着白色的床单,平静地反驳,“他不喜欢颜色暗的东西,周围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

Alvin坐在床上,抱着酒红色的床单,露出笑容:“但是他的皮肤很白,酒红色床单会更色气噢。”

“到时候夹不住精液,流到床单上更让人把持不住。”

卫言宿已经低头开始抢先铺床单了:“不需要那些我就已经把持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Alvin露出促狭的笑容:“你不会已经硬了吧。”

黑发Alpha不置可否,反问道:“你难道不是一见到他就开始发情了吗。”

Alvin冷下面容,站起身等着他换完床单。他确实有种被好友看穿的不爽,这样显得他的游刃有余极其可笑。但好友说的又确实是实话。

他对李和有着不输其他两位Alpha的性欲,甚至能只是看到李和的面容就有种进入易感期的错觉。

但他又耻于这种感觉,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精虫上脑的白痴,他明明应该处于掌控的位置,却被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妻掌控了欲望。

“不要总是想着把他当玩物,你控制不住的。”卫言宿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建议。但是话语里的对象含糊不清。

是控制自己还是控制李和。这一切恐怕只有Alvin本人清楚。

“……”Alvin没有回复他,只是把酒红色床单随意捏成团扔进了衣柜里。

做爱的时候,轮到Alvin,李和明显感受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头。

“等等,先别那么快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少受一点苦头,他抱住Alvin的头,一点一点抚摸他金色的发丝安抚他杂乱的情绪。另一只手慢慢扩张自己的后方,确定可以容纳之后吻了一下Alvin的额头,在他幽深的目光中小声道:“可以了……可以进来了。”

Alvin毫不留情的冲了进来,李和呻吟了一声,想要抽回手支撑住身体,却被Alvin紧紧攥住,侧过脸轻轻舔吻和啃咬手腕处的嫩肉。

那种赤裸裸的目光让李和有些羞耻地闭上了眼睛,快要躺倒的身体被安德接住,他再次勃起的阴茎抵在李和后背的沟处轻轻滑动,声音透着情欲的沙哑:

“和你的丈夫比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对比让李和刺激得直接射了出来,后穴绞紧差点把Alvin吸了出来。

“怎么反应这么大。”Alvin停下缓和了一下,又用力开始撞李和的敏感点,把他红腻的穴口撞得流出更多腥甜的淫水,心里不知为何又酸又涩。

“对呀,我们不是比他强多了吗?”安德也闷闷不乐起来。

“不要……哈恩……在这种时候提他可以吗……嗯……”李和脸颊红得很彻底。他不喜欢在这种背叛的事情的时候提丈夫的事情。虽然他对丈夫的爱几乎消失殆尽并提出了离婚申请。

但也很羞耻。太羞耻了。

“不要不要不要,你必须说,不然我就和我哥一起尿到你肚子里。”安德哼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和难为情极了,他忍住甜腻的喘息,抓住空当开口:“我和他有快有半年……没做过了。和他做,我……”很痛苦。

“这没什么好比较的。”卫言宿突然开口打断了李和有些难过的自我陈述。

Alvin也察觉到了不对,哼笑一声含住李和的乳粒玩弄。

安德看没有人再说这个话题,只好压下去心里无边的醋意,纠缠着撒娇讨吻。

李和本来有点发凉的心口突然暖和了起来,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被在意的,即使只是在床笫之间。

他放纵自己进入温暖的陷阱。陷阱里没有他伤痕累累的现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个Alpha的家李和都去过了。

除了安德的家布置的和他本人外在形象截然不同以外,其他两个Alpha的家里有非常鲜明的个人特征痕迹。

比如卫言宿的是极简主义,黑白灰配色分明协调,看着就很干净洁癖,里面是一些高科技家政机器人。

而Alvin的家里就比较英伦高雅,里面摆放着很多名家名画,扶手都雕着华美绚丽的花饰。

李和在去过安德家之后就放平了心态,愿意包容与尊重所有人的私人喜好,因此没有对这些有太大点反应,只是当作来访的客人,在这里和房间主人共度一夜。

Alvin看到他平淡自然的模样心里高兴和苦恼掺半。他也不知道希望看见李和表现出什么样子他才会满意。

当初其实有想过这个没见过世面的Omega进到他们家里会不会哪里都很新奇,哪里都很喜欢,想要拥有这里面的随便一件东西,仿佛成为家里的第二个主人。

虽然这么想李和的形象势利从众了起来,但他当时居然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种想要纵容赠送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妙,至少作为一个安全系数要求高的高衔军人来说,是不应该这么没有防备心的。

他不可能这么昏聩地沉溺于男色。

但他根本都不用纠结,李和的表现就已经显示出来了他对这里的不在意,看着摆设的目光是欣赏的,却完全没有占有欲和贪婪,他只是平淡的看着锅里这一切,就好像在逛一个普通的博物馆。

他本应该松口气的,但是心里堵塞得缺越来越厉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起卫言宿得那句话:

“不要总是想着把他当玩物,你控制不住的。”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也许卫言宿是对的。他应该给予李和更多的尊重。

李和坐上车的时候还有点迷糊。

他今天上午直播画了一半多画,在弹幕的热情挽留中歉意地下线了。最近随着风格的定型和粉丝数量的稳定上涨,直播收入和接单数量都在上升,他已经可以完完全全通过这份自由工作养活自己了。

但是每天画画也很累,他最近也在适应数位板画画,因此下午通常会用来补觉。

不过这个觉被闯进家里的Alvin打扰了。

说是“闯”,其实也不贴切,毕竟他们因为经常造访,早就自己办理了备用钥匙,本来是想更换指纹锁录进去指纹的,但被李和严词拒绝后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这个狭窄的出租屋成为了四个人自由进出的场所。但大概是因为身份是军校生和军人关系,他们也并不是天天都来,大概一周两到三次,而且每天早上离开安德总会恋恋不舍,想要埋进去再来一次,被李和有些困倦地轻轻攘开后才嘟起嘴不情不愿的讨个吻,紧接着卫言宿的颊吻。

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如果李和还算清醒,会嘱咐他们注意安全。或者他们不着急走,李和到点起床会为四个人准备热气腾腾的早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过的真的像是一家人。

同睡一张床,同吃一桌饭,共享一个“妻子”,只不过是别人的。

——每每这么想,就好像有根刺扎在肉里,却总是无法连根拔起,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

坐在Alvin的车上,他开的很平稳,李和晕晕乎乎地靠在车窗上又睡着了。醒来后Alvin正把他压在沙发上接吻。

茉莉的清香勾芡了红酒的微醺,让整个空间都柔软暧昧了起来。像是绵密的奶油和芝士,唇瓣贴紧,唇齿勾连,拉出隐秘而甘美的银丝。

慢慢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和已经被抱起来往卧室走了。他这才发现其他两个人的身影并没有如往常般出现。

“他们不在吗?”李和问道。

Alvin的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又大步走了起来,进卧室后重重的合上门,把李和压在了床上。

他美丽如绿松石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情绪,语气却依然轻佻带笑:“怎么,我一个人还满足不了你吗?”

李和闻不见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已经浓烈得足以促使任何一个正常的Omega发情,这是情绪失控的体现,甚至带有一丝Alpha易感期的状态。

他只是觉得Alvin现在的情况并不那么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锋芒毕露的猎豹,依旧优雅,却无可避免地染上了进食期间的疯狂与粗暴。

他们都不明白这是一个Alpha的独占欲作祟,这是吃醋。

“你知道的,”李和抿了抿唇,语气有些忐忑,“我不是这个意思。”

Alvin盯了他十几秒,然后才挪开眼:“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察觉到李和有些意外和不解的目光,Alvin感觉耳根有些发热,心里的酸涩和紧张散去不少。一开始的共同享用也是他提出来的,差点都和想要独占的发小卫言宿闹掰了,他自然也不可能再提出来独享。

而且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独享。

李和他……更不是随便抢来抢去的玩物。

但是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还不太理解。

最好的结果就是保持现状。他们都可以和李和接触,看到李和生活中不同的表现,了解他的更多。

虽然像他今天这样完成任务后没有通知其他两个人,原本是漫无目的地开车,结果一转眼就到了李和家并且不声不吭地接走他这种行为已经算是过界。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苍白有力的手指抚摸到只剩下浅浅一圈牙印的后颈,像摩挲一朵待放的玫瑰那样轻柔。

临时标记总是消散得那么快。有时候一天过去就完全代谢掉了,只剩下一个没有气味的牙印昭示着Omega曾经的占有者。

Alvin目光微沉:“怎么老是散得那么快。”觉察到语气有些生硬,金发Alpha半开玩笑道,“是有什么病吗,最开始标记你的时候,你也没有被终身标记。”

虽然他现在根本无法想象李和被那样一个Alpha终身标记他们会如何反应。

也许会强行覆盖标记吧。他想。但是李和一定会很疼。

李和愣了一下,“嗯”了一声,Alvin对上他有些躲闪沉默的目光突然就哑了声。

做爱的时候李和的白衬衫被解开了扣子,后领子却被立起来了,遮住了他后颈的腺体。

他难得主动俯下身,露出臀部,以一种顺从的姿态打开身体,像是一只小狗。

这种姿势可以入得很深,但看不清他的表情神态。

如果单纯是性爱,看不清楚也没有什么关系,两个人舒服就好了。但是Alvin就是心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半,塞得难受。

他的性欲依然高得吓人,但他主观却有些抗拒这种单纯的运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指陷入绵软粉白的臀肉,两个冒着汗珠的腰窝被撞击得一抖一抖,像是情人害羞的酒窝。

明明性感又漂亮。

只是大多时候寡言少语。

还很自卑。

熟悉了之后其实任相当温柔。会的东西也很多。笑着说话的时候总会让人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目不转睛。但是他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迷人之处。

他像是熟了一半就被摘下来的果实,还需要细心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品尝出最美好的滋味。

但是他的丈夫把他过早采摘了,却没有好好对待。他还半青着,却就要烂了。

还好。

Alvin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庆幸与愧怍。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道歉,不过态度可以不那么郑重。

他垂下浓密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声音少见的有些磕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得心应手: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不好,也不是拿你的…病取乐,我只是想要让我的标记,留得久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代谢掉的实在太快了。

“你……”别生气可以吗。

青年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一个淡淡的“嗯”传入Alvin耳中。

Alvin渐渐停下动作,他抽出了阴茎,只是从身后轻轻抱住了李和,隔着衣领吻住了他的腺体,传递着两个人的温度。

“转过身看着我,可以吗?”

沉默了几秒钟。

李和的声音依然温柔得叫人流泪。

“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Alvin的“偷吃”行为很快就被发现了。

安德对此表示很不满,说他也要一个人和李和过一天。

“小屁孩,你作业写完了吗还过一天。”Alvin嗤笑一声。

安德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一个,他们上高中的时候他在上初中,上大学的时候他又在上高中。再加上他们总是聚在一起玩,毒舌的Alvin总会笑话他是个小跟屁虫和小屁孩。

安德对此虽然生气,但他当时个头没有Alvin高,也打不过Alvin,因此只能不了了之。但是有一些嘴碎的同学看见了,也私下嘲笑安德是个小跟班,结果被笑眯眯的安德打了个半死,第二个学期就转学了。

此后再也没人敢开安德的玩笑。Alvin在安德上大学,心性更加成熟后也没开过他的玩笑。

但是在李和的事情上,Alvin变得更加有攻击性,甚至搬出了以前给安德的绰号。

“Alvin,你太不礼貌了。”安德脸色不太好看,蓝色的眼睛里冒着火花,“我只是懒得做而已,老师也不会说什么。再说,我不是和你们出任务去了吗?”

Alvin摊开手耸耸肩:“你问你哥,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也像你一样跟着现役出任务,作业有没完成过吗?”

一向寡言少语的黑发Alpha投过来视线,在Alvin身上停顿了一下,才开口:“没有。全部是A+。”

安德睁大眼睛,控诉道:“哥,你怎么帮着他说话!他偷吃他还不允许我们独占李和哥一天了,凭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露出委屈的神色,像是被抛弃的小狗:“我也想和李和哥单独呆着,让他摸摸我。”

Alvin:“你是小狗吗?还摸摸你。”

安德“哼”了一声:“你有本事拒绝李和哥的亲亲摸摸。”

Alvin:“……”他还真没本事。

卫言宿想了想,开口道:“我们让笑笑自己来决定时间分配吧。”

安德有点疑惑:“笑笑是谁?”

卫言宿轻飘飘抛出重磅炸弹:“李和小名叫笑笑。”他蹙起眉,好像有点奇怪,“你们不知道吗?”

Alvin愣了一下,然后冷冷地笑了起来,碧绿的眼睛里一片阴霾:“我们知道个头,没想到你不声不吭的才是那个心机最深沉的。”

安德墙头草一般附和埋怨,目光很是幽怨:“对啊,哥你怎么都知道李和哥小名了。他都没告诉我……”

卫言宿站起身,他身高是最高的,因此压迫感也很强,深蓝色的眼睛像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死海:“你们问过他吗?”

只是一句话就让他们哑口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他们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觉得他很有趣很可爱。却从来没有想过更深的了解他。

但是卫言宿不一样。他似乎从最开始就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所以李和才会更亲近他,甚至想要和他单独……

酸酸涩涩的感觉盈满胸口。

认识李和之后好像心脏坏掉了一样。总是浸泡在柠檬汁里,还有时候会像是喝了一大碗蜂蜜水。跌宕起伏。

他们是这样的心情。

那李和呢?

他也从来没有想要主动了解过他们什么。

看着软绵绵的像个绵羊,实际上其实是背着重重的壳的小蜗牛,从来不探索外界,也不展露自身。

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

温柔又卑微。

却难以撬开心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他们的做法错了吗?

李和有点头痛。

他其实很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但是安德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小奶狗一样靠在他身上眼巴巴的看着他,卫言宿和Alvin也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不可能不去做定夺。

怎么搞的他像是一家之主一样。李和苦中作乐地想。

“那……每人两天可以吗?最后一天大家都休息休息。”李和试探着开口。

安德眼睛亮了一下:“这个可以啊,笑笑你好聪明啊,”他勾起唇角,“这样我们出完任务谁有空就来,刚刚好!”

Alvin没有赞同也没有不赞同:“最后一天大家一起过。”

卫言宿静静地看着李和,没有说话,似乎全都听他的。

李和脸有点红:“会不会太累了,不过最后一天大家想一起来吃顿饭也是可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吵着要先和李和过二人世界的是安德。这周他被分配到了周一周二,只要上完课就可以洁李和去家里或者去李和的出租屋。

他当然是选择了自己家。

余光瞥向两人交握的手,安德发现自己兴奋得有些不正常。

好像情侣哦……

安德暗暗的想。

明明是年长者,但是手那么软那么小。人也白白的,身上很香。

如果能和笑笑手拉着手一起上大学就好了。他们一定是最万众瞩目的校园情侣。

上完学回来就抱着笑笑睡觉,亲到他又红又甜的嘴唇,然后美美地做个爱!

但是笑笑好像和他现在的丈夫也是大学就成为情侣了。资料里还显示笑笑是为他现在的伴侣考的大学……

甜滋滋的心里突然闷了起来。又甜又苦的感觉像是吃了一口蜜饯然后咬到了黄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握住李和的手情不自禁紧了很多。

“怎么了?”李和晃了晃手,看向脸色有些苍白难看的安德。

安德很快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没什么。”

“不舒服的话,如果家里有雪梨银耳,我给你做一碗吃,是不是着凉了?”李和踮起脚额头贴着额头试了试他的温度,自顾自道,“温度挺正常的。”

看到一言不发突然站在原地不动的安德,李和才恍然自己刚才居然做了那么亲密道事情——他习惯性的用额头去试温度了。

眼前的青年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抱歉,我下次不会贴着试温度了。下意识这么做了,真的很抱歉。”李和低下头不太好意思道。

原本内心开心得放大呲花的安德听到李和的道歉后心里如坠冰窖。他面容僵了一下。

不会再这样试温度了?下意识?他经常给谁做这种近距离亲密的事情?

其实根本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定是他的丈夫。

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这件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心里酸得要死。眼泪都要在眼眶里打转了呢?

李和没有听到安德的回应,有些担心地抬头看过去,发现他不知何时死死咬住下唇,都冒出血丝了,眼眶也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他有点慌了:“你、你别生气,我真的不会再这么做了……”

安德本来死死憋住的眼泪在这一句话之后终于不要命似的流了出来,好像这几天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了一样。

他像个糖果被偷走,结果偷走糖果的人还坏心眼的把糖果扔到地上当着他的棉踩了几脚的小孩一样委屈得要死,带着鼻音抱住李和嚷嚷:“不要!我还要贴贴!不止贴贴,我还要亲亲蹭蹭摸摸抱抱!那个混蛋有的我都要,我还要比他更多!你是我的我的我的!呜呜——”

李和彻底傻了。他小心的抱住哭成泪人的安德,慢慢地拍着他的后背,原本有些忐忑地心情变得无奈和迁就,语气也温柔得不可思议:

“好好好,你别伤心了好不好,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噢。哭坏了就不好看了。”

安德脑子嗡嗡的,只听进去了“不好看”,眼泪差点又要成河:“不好看你也要喜欢我呜呜呜……”

难以想象平时恶劣成性、只会气哭别人的高材生居然回这么一把鼻涕一包眼泪,不要形象地在门口大哭,甚至还哭得越来越厉害。

李和好不容易哄好了他,拖着退化成巨婴般抱着他不撒手、还一抽一抽的安德进到他家,让他坐在沙发上给他熬个梨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上厨房的门。李和才有些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磨砂玻璃门外听他的话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待的青年,然后转过身,从冰箱里拿了雪梨和银耳。

说实话。安德今天突然爆发他完全没有料到。

但一直存在逃避心理的他却觉得……不讨厌。

好像有什么原本很坚硬的隔阂被安德的这一次哭打碎了。

他们的距离,温度都更近了一些。

李和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他似乎真的不讨厌,反而有些高兴。

他好久没有感受果这种被他人全然依赖的感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给安德辅导数学是李和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

他从小就很自卑,成绩也不怎么好,和闪闪发亮的安德这种天之骄子一直是天壤之别。

成绩中唯一能看的也就是数学。如果李和不是更喜欢绘画的话,他也许会考虑做一名数学老师。

数学的逻辑和推导在他眼中和绘画中美丽的线条一样迷人。

但最让他意想不到的其实是——安德这种浓眉大眼的居然数学苦手。

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他刚刚哭过一场,李和又去熬梨汤了。无所事事又有些难为情的安德就拿出了作业开始奋笔疾书。

虽然他和Alvin和卫言宿斗嘴说出任务不写,但他在学校的人设其实是阳光学霸,怎么可能不写呢?

专业课的内容很快就写完了,轮到写高数安德就开始咬笔杆冥思苦想。

他倒不是在想题目怎么做,而是在想——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从地球历都变成了星际历,人也进化出了6种性别,偏偏该死的数学一直如此磨人除了更难之外没有别的变化呢?

李和熬汤的时候他在做。李和小火慢炖出厨房的时候他还在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察觉到李和的接近,安德红着耳根子合上了作业,打开了完成得相当漂亮的专业课作业。像是个接受巡查的新兵。

李和自然发现了他的异常。

他看了一眼被安德的手死死压在下面的作业本,还有摊开的画得很漂亮的结构设计图和理念概述,心里有点好笑。

“好厉害。是在设计机甲吗?”李和决定顺着他的心思来。

面前的青年果然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浅蓝色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是,我的专业课成绩都是A+呢。”

李和看着他毛茸茸的、好像发丝都在炫耀的头,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却被安德主动把头挤到了手下。

于是摸了摸。像在摸小狗一样。

“那我可以看看你手下的那本作业吗?”李和看到安德的身体一僵,笑道,“好像是高数,好怀念,当时上大学唯一能学好的就是这门了,完全没有什么都会的安德厉害。”

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安德的目光也从紧张犹疑变成了愉悦:“也没有那么厉害,”他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李和,心里莫名很满足很放松,“我的高数就……不太好。”

李和抿唇对他笑,露出了两朵梨涡:“那我看看?我也许也忘得差不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德目光有些发直,在李和收起笑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才回过神,脸涨红地迅速拿起作业本递给他,像是思春期的小男孩一样羞臊。

李和翻了翻,大概了解了安德不会的地方,然后凑过去轻声慢语和他讲了讲。

他声音很温柔,像是涓涓流水,又低又缓。乌黑的发丝捱过秀致的眉眼,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因为信息素浓度很低,所以是淡淡的酒香,就好像萦绕在舌尖上的余韵,让人回味无穷。

只是一两个月而已。他就从原本的苍白瘦弱灰扑扑变得像画一般美丽,让人抓不住的气质迷人又叫人担心,担心哪一天就会如桃花源一般消失不见。

人妻的身份背德又刺激,但终究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一根软刺。触碰会受伤流血,但那血都是馥郁香甜的。

“笑笑老师,如果我学会了有没有什么奖励呢?”安德有些痴迷地侧头看向李和。

他感觉现在呼吸到的空气都是甜的。

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是和李和呆在一起,不做爱也没有关系,即使是讲枯燥无味的数学都变得有趣快乐。

他很喜欢和李和讲题的时候和他的手臂轻轻触碰又错过的感觉,好像在那一刹那拥有了一刻多年前上大学的李和一样。

像所有贪得无厌的坏学生一样,他还没开始学好就要索要奖励。

但是李和是个很善良的老师。他把主动权交给了心怀不轨的坏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想要什么呢?”

安德立刻回答:“我想要笑笑主动亲我。”

李和果然脸红了。

“等你先学会再说吧。”

他想到了什么,神色认真了起来:

“不过学习一定要为自己而学,不要因为任何外物和奖励而失去原本的目标。”他点了点嘴唇,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道,“你想要的奖励只是作为激励,不可以是最终的目标。”

他显然从失败的婚姻中学到了很多。

安德垂下眸,又抬起眼,弯起唇角:

“我知道的,笑笑。”

最终目标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个吻。

最近安德用功得不可思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任务的车上还在看他的作业。

Alvin瞥了一眼,笑:“还以为是多重要的东西,一堆简单的数学题还用得着你这么用心。”

卫言宿倒是表示如果不会可以来请教他。

安德也没有生气,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他此刻全心全意沉浸在数学的海洋。

“完成这些有奖励的。”

他突然开口。

Alvin挑起眉:“什么奖励?”

安德露出一个小虎牙,笑得有些狡黠:

“秘密。”

Alvin很不屑地偏头看向窗外。

和卫言宿独处的时候其实是李和最放松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发Alpha总是会无声的干很多事。

比如和他一起做饭,洗碗。

他话很少,更多的时候只是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过来。

有时会盯得李和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再抬起头之后就会发现他已经移开了视线。

只是办公的时候会有些黏人。像是某种只要贴在伴侣身边做什么都会很高效很轻松的大型犬。

办公的时候只要李和在身边就会抓着李和的一只手把玩。

说是把玩也不贴切,其实是轻轻地揉捏掌心,像是对待刚出生的奶猫一样轻柔,让李和有点痒但又不好意思抽回。

李和见过几次卫言宿疲惫的样子。

合上电脑后就像是卸下和冷淡坚硬的伪装。好像可以从那张面瘫似的脸上看到一点累过头的委屈。

他不会说什么,只是会默默找到李和所在的地方。

如果正好在手边那就再方便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可以转身就抱住青年,把头埋在香香软软的颈窝,深深呼吸来填补一片空白的思绪。

呼吸拍打在身上会很痒,乌黑的发丝有点硬扎扎的。但李和会心软。

他会主动伸出手抱住难得脆弱的黑发Alpha,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说:

“累了就歇歇吧。”

身上的Alpha就会说“好。”

他控制着不把全身重量都倾倒在李和身上,其实只会更累,但是他就是很喜欢贴到李和身上,就像所有的大狗都喜欢被主人抱着一样,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着自己的亲昵和喜欢。

再然后他们就会一起去洗漱——有时候一起冲个澡,或者刷牙洗脸,整整齐齐穿上其实到床上还会脱掉的情侣睡衣,李和是藏蓝色的,卫言宿是黑的。

最后上床,在李和的要求下只开一盏小夜灯,借着微亮的灯光做伴侣会做的事情。

虽然看着不苟言笑、不好说话,但卫言宿其实是最听话的那个。

李和说能不能只脱裤子。

他就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摸到宽松的睡裤顺着软腻的肌肤滑到小腿上。

有些粗糙的大手找来枕头垫在李和腰下面方便受力。

然后挺着已经很硬的阴茎耐心地做润滑。

所以操进去会有点凶,因为真的忍了很久。

手指压在李和的后背印出淡淡的红痕——但他已经很轻了。常年抓枪械和星际海盗搏斗的双手握住一支玫瑰很难不颤抖,或者意外碰坏玫瑰的花枝。

但李和已经习惯了粗暴的性爱,相反,他觉得卫言宿真的很温柔,所以有点磕了碰了也不吱声,只会默默勾紧手臂,轻轻喘气。

他们两个人单独做爱真的很合拍。

有种激情仍在的老夫老妻的即视感。

李和甚至会主动的夹,羞赧地在他脸侧咬耳朵说可以快一点、重一点,我没关系的。

卫言宿在床上话会稍微多一点。

他于是重了一点,撞开了生殖腔的口子,听到李和的惊喘又放慢了一些,说这样可以吗,舒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和最开始羞于回答,但后来也会小小声含糊回答:……很舒服。

最后会以卫言宿射再外面告终。因为李和和他第一次单独做的时候问他可不可以不射在里面,他怕怀孕。

即使知道答应了可能只是他一个人不能射在里面,但黑发Alpha看了他一会儿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之后每次射精都会拿出来在外面。

李和真的很感动。他主动亲过卫言宿很多次。

后来他们在一起后,还是两人单独做爱结束后,李和问他为什么他答应了。

卫言宿亲了亲他的额头,深蓝色的眼睛像是李和一个人的一片大海。

“因为我不想你害怕。”

至少我不想做那个让你害怕、难过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偶尔直播的时候会有意外事故发生。

比如刚下了任务赶过来的Alvin撞翻了调好的颜料,李和只能弯下身去捡,结果刚好被直播界面的观众看到了脸这件事。

颜料弄得地面上都是。Alvin也挺不好意思的,问了李和要了快报废的拖布,但李和只是投个布的功夫,就看见Alvin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和直播中的观众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他屈着长腿,看着委委屈屈的,但又是盛气凌人的样子,像只高高在上的花豹。

李和过去看了两眼才明白了原委。

原来是弹幕在叫他老婆,千元SC陡刷了几个,满屏幕的“ywife?”把Alvin气得够呛。

他抱着胸不耐烦道:“wife什么wife,他已经结婚了,是我老婆好吗?”

修长有力的手指点了点直播的电脑,好像能把他们全都点下去会似的。

“对着别人的老婆叫老婆,你们礼貌吗?”

看样子好像还能吵下去……

但是李和受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简单说了几句结束语就把直播关了。

Alvin还坐在椅子上不动弹,碧绿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逐渐变暗的屏幕。

“你不帮我拖地吗?”李和拍了拍他的肩膀。

Alvin才起身,拿起拖布开始拖自己造成的烂摊子。

拖的时候他突然喊了一声“老婆。”

李和有点惊讶,没有回应。

Alvin的情绪很明显变得很差,拖地的时候很用力,因此拖出来的地板亮洁如新。

拖完地坐上车后,破天荒一直在看窗外的Alvin又冷不丁转头叫了一声“老婆。”

李和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他挺不高兴的:“你为什么不回应我。”

李和终于意识到Alvin似乎一直在试探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Alvin是最好看最能吸引他的目光的那一个,但是Alvin一向是最不在意他的感受,一般回家就是做爱的那种呀,为什么会突然提这个。

他想了想,回答道:

“因为我不是你的老婆,”他笑得有点苦涩,“你也说了,我结婚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Alvin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惨白又难看,但再一眨眼就恢复了往日的轻佻玩世不恭。

他低低笑了笑,侧过脸看向窗外:

“我也只是在开玩笑,你别当真就好。”

李和很清醒,他声音很温和,但落在Alvin耳中却是残忍的:

“以后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了,对你的事业还有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都不太好。对吗?”

Alvin:“……对。”

握住的门把手渐渐扭曲了形状。

做爱的时候Alvin有点粗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和两只手臂支撑着床体,臀部高高翘起,被骑得快要哭出来了。

雪白的臀肉被揉捏得发红,像是熟透得水蜜桃。

狰狞粗大的肉棒抽插带出淅淅沥沥的淫水,混合着酒香和茉莉的奶香。

颈厚腺体上的标记红得发紫,Alvin的大手掐着纤瘦得腰身,大拇指压在圆圆的腰窝上香艳无比。

像是易感期了一样。

Alvin又在叫“老婆”了。

只是这次李和怎么拒绝都没有用。

他只是固执地一声一声叫着“老婆”。

最后还提着李和的腿操他逼他叫“老公”。

大腿内侧的嫩肉被拍打得发红充血。

李和用胳膊压住刺激到流泪的双眼,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泄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Alvin还在执着地逼他叫老公,说不叫就操你一晚上。

李和说在他心里老公是个很糟糕的词。

Alvin说我不糟糕,你可以叫我老公。

李和说你强奸我,害得我婚内出轨你是个坏蛋。

Alvin听到李和说自己和那个渣滓结婚就很火大。

于是咬着他的腺体压着他狗交,因为腺体已经被标记过了,总是重复标记会很痛,所以他只是轻轻的,用尽全身力气地小心翼翼,但是身下的动作就更加大开大合。

虽然气呼呼说要操李和一晚上,但其实Alvin心里还是舍不得。

在李和快昏过去后,就抱着他默默给他洗漱干净了。

上床熄灯睡觉的时候格外幼稚地一直叫他老婆。

李和早就睡着了根本听不见。

Alvin忍不住狠狠偷亲了几口老婆粉嘟嘟的脸蛋然后失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半梦半醒的最后小声喊了声“老婆”。

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李和“嗯”了一声,于是Alvin彻底清醒了,然后失眠了一整夜。

凌晨五六点Alvin终于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想把李和往怀里一捞却捞了个空。

睁开眼只看见李和睡的地方枕头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人却走了,床边也凉了。

Alvin愣住了。他莫名感觉鼻子和眼睛都有些发酸。

沉默地起床穿衣。

下楼的时候却闻到了饭的香味。

下楼的速度不自觉变快了。

李和觉得他坐在餐桌旁静静等饭的样子像极了乖乖的小学生。

忍不住牵动唇角,把做好的蛋炒饭和特质腐乳放在桌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一起吃了早饭。

吃的时候Alvin一直在变脸。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气到自己的事情,吃完后洗完碗还是气鼓鼓的。

他大概觉得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所以李和也不好问他拆穿他。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Alvin咬住他的嘴唇亲得有点凶。

他好像想通了什么,低声道:

“等我下次回来,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然后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接到像是消失一样的丈夫道来信后,李和收拾了一下,来到约定的餐厅。

季路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像是很久没有修容了一样,胡子拉碴的,眼睛里也充斥着红血丝。

“笑笑,我没有工作了。”

他的开头就是这句话,说的时候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他断断续续讲了这几个月跌宕起伏的事业,从接到出差消息有大工程要谈以为能升职,到最后被骗害得公司有巨大损失让他离职。

戏剧性得不可思议。

然后他又说离婚也可以,但是笑笑你要净身出户,因为你没有为这个家带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你甚至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给我生出来。

李和心很冷。但他早就清楚季路这个任是个多么金钱利益至上的人。他大男子主义,只看准物质付出,并且从未思考过为什么李和被断绝了工作这条道路。

他只是点头说可以,然后说但是要尽快,我不想和你继续有婚姻存续关系了。

季路却有些不满,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想和我离婚,你不是爱我吗?

李和有点无语,但他还是回答道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做的那些事情……其实我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和第一次发现他的准前夫居然是比Alvin还能变脸的男人。

他目光迟疑了一下,落在了李和的颈侧,突然暴起:

“你还敢说我!你这个bitch在外面给我戴了绿帽,满脖子都是印子,真是淫荡的烂货!”

为什么一个人能这么虚伪。

肮脏。

无耻。

李和感到心灰意冷。他准备静静等待季路发泄完,他知道他这种抓马脚行为只是想让自己的行为无可指摘,从过错方转换为受害方。

不过他现在只想离婚。

但季路根本来不及骂下一句就被打飞了出去。

和记忆中那个恶心的Alpha被打飞的曲线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个Alpha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安德一遍骂一边怒气冲冲地踹他的腹部。卫言宿轻松卸了他的关节让他无法反抗,Alvin用手枪抵着他的下巴,目光比毒蛇还要残忍冰冷。

李和震惊的几秒过程中季路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因为怕闹出人命,李和连忙制止了他们。

季路努力睁开眼想看看曾经那个怯弱漂亮的妻子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李和根本没留给他一个视线。

回家的路上三个人挤在后座,卫言宿情绪最稳定,所以去开车。

他们都沉默着,体温贴着体温。

李和不会去问为什么他们出现在那里。

他们也不会主动说出来自己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一切都不言而喻。

“笑笑,你不要怕,还有我在你身边呢。”安德抱住李和的手臂,讨好地蹭蹭,小狗眼亮晶晶的。

“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和你说的,餐厅也订好了,但是感觉在这种时候说也许会更让你好受一些。”Alvin出现的时候确实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像是要参加什么晚宴。

顶着安德快要杀人的目光,Alvin注视着李和有些呆住的面容,第一次毫无杂念地笑了起来:

“很抱歉带给你的第一体验不算好。我傲慢又自负,刻薄又无礼。对你做了很多蠢事。在此我由衷地像你道歉。虽然真的很丢人,但我是从今天上午才意识到我对你的喜欢。”

他有点紧张:“我喜欢你,笑笑。”

他声音都有些紧绷:“离婚了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我会尽力成为一名合格的丈夫的。”

安德大叫着打断了他:“你太卑鄙了!放出是你说共享的,现在居然背着我们准备向笑笑求爱!”

Alvin冷笑:“那么早就沦陷了还不自知谁能救了你?”

他转过头:“不要着急拒绝我可以吗?我会努力表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德:“笑笑你别看他现在说的这么好,他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考虑他不如考虑我,我也超级超级喜欢你!”

李和有些惊慌失措了。

前面开车的卫言宿靠边停车。

他倒是没有选择告白。

只是安慰:

“不要害怕,你值得这么多喜欢。”

季路后来因为金融罪入狱了。

离婚也成功批下来了。

趁三个人不在收拾东西“逃跑”纯属是慌不择路的体现。

他还是没改变自己喜欢逃避的性格,虽然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爱上三个人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一次失败的婚姻已经让他对爱情丧失了追求欲。

他在三人出任务的时候买了机票,飞回了自己的家乡。

住下的第一个星期还有些惴惴不安。

但第二个星期就已经开始放松警惕了。

和他所想的一样——没有人是没了谁就不能活的。

那三个天之骄子可以遇见比他更好、还没有缺陷的恋人。

他也要开启崭新的人生。

在主动开始社交的第二天,李和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为什么要逃走。”

看着神态各异,但都有些情绪不稳定的三个人,李和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要逃走的冲动,连恐惧都是淡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并不讨厌他们。

相反,还有点心疼他们行色匆匆、看起来没睡几天好觉的模样。

但因为心疼和他们在一起对他们是很不公平的。

所以他坦言说他不确定和他们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喜欢。

Alvin笑了,他走到窗前,掀开被子,牵起锁链,把李和拽到了怀里:

“老婆,你怎么这么天真啊。”

卫言宿静静地看着他,一如既往:

“你不爱我们也没关系的。”

安德坐在了他身边,咬住了坐在Alvin怀里的青年的腺体,用力标记了他:

“我们会一直爱你。你只要一直待在我们身边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不会争夺,不会逼迫,因为那些手段会伤害到你。”

“我们会像戴上项圈的野狗一样,只要锁链还在你手中就不会发疯撕咬对方。”

“我们会嫉妒对方到死,但是永远不减对你的爱意。”

就像你无法被完全标记。

但我们可以标记你千千万万次。

end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寻求那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我所没有寻求的东西。”——《园丁集》

菲尔曼夜晚的湖泊和它所居住的这个狭窄落后的村庄一样宁静。

在外界已经用上蒸汽火车,这里还在用骡拉木车;在外界早已换上闪闪发光的电灯,这里却还在用微弱的烛火;在外界广泛宣扬科学的正确性,这里还在举办火烧女巫的祭典。

唯一让这里和外界接轨的是——这里的村民都和外界的平民、贵族、教皇乃至国王一样,都近乎癫狂的信仰着光明神-Sat。

这是一个超乎寻常的大陆。

科学和神学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最忠爱科学的人也可以是神脚下虔诚的信徒。

小黑打了一壶水,踩着下过雨后湿漉漉的泥地。他的肤色是健康的麦色、像是奔走过草原的莽撞小鹿,面容称不上英俊,顶多沾上一点英气和经常务农的晕红暑气。若是这样的一个小伙没有那处怪异,恐怕在乡下还是很吃香的。

长相中规中矩,但性格却友善得像绵羊,有什么活计都可以放心的安排他做,也不用害怕他察觉到你想要偷懒的私心。

他都会做的。

因为他是村里着名的烂好人,也是人人耻笑,私底下玩味的“羊母”。

他的父母健在,却在他一出生后就把他丢在了水里,他命大被一个瞎了眼的村婆捡到,饱一顿饥一顿好歹养大了。但他的父母却不允许他靠近他们居住的房子半米。

没有其他原因,因为他是被神诅咒过的羔羊——他男性的身体上还承载着另一副女性的生殖器官。

那处虽然很小也从来没有使用过,却昭示着他的不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村里人在他少年时期叫他羊女,还有一些调皮的少年故意在他洗澡的时候偷走他的衣服,嘲笑他身上的诅咒,他也只是平和地受着,低顺的眉眼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成年后,侮辱变变本加厉,他的绰号也从“羊女”成了“羊母”。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态,那些同样长大了的青年、或者还有他们的父母、父母的父母都在隐约产生着阴暗的想法。

会有一天吧。会有一天这个绵羊般温顺的青年肚子会皮球似的吹大,精瘦的腰线被孕肚撑得浑圆。

把目光聚焦在他尚且平坦而结实的小腹,好像要把那个与女性一样可以孕育胚胎的地方盯出一朵花来。

在阴暗的期待什么?

期待孕肚撑起淫荡弧度。

兴许已经被男人嘬红嘬大的奶子挺立撑起汗津津的单衣,好像巧克力西点脆皮上酸溜溜的红樱桃,身上干净的香味混合着挥之不去的石楠香——也许是像每个贪黑起早的婊子一样,刚从男人的床上爬起来,就要为了养活自己肚子里不只是哪个客人的野种而下地干活了。

下流的令人面红耳赤。

这么辛苦,怀得可能还是个和他如出一辙的小羊。

会被浸猪笼吧,这么不检点。他们胡乱猜测。

会被浸猪笼的。

他们满怀恶意的肯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沉砚推开门的时候,顾沅正翘着小腿坐在他的位置上拿着一卷书看。

见到他了立刻便放下了那本图比字多的话本,欢欢喜喜地跑过来,把沉砚身上的斗篷拆下来放在一边,也许是发现了他身上挥之不去寒意,顾沅皱起鼻子,拿手轻轻挥了挥,好像就这样把寒意能挥掉了似的,然后又像是个讨赏的小狗一般勾住沉砚的脖子,把红红的唇凑上去,棕黑色的眼睛里好像蓄了一汪蜜似的等着一个甜甜的吻。

沉砚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边拉开了距离,顾沅习惯了这种点到为止的亲昵,却还是会兀自红了脸,心情因为夫君回来更加欢愉自在。

“今天夫君回来的好晚,”顾沅像个小鸡一样跟在走向书桌的沉砚后面,“阿沅好想念夫君哦。”

沉砚没有转身,声音未起波澜,却依着他的言语问道:“有多想念?”

低缓的声音让顾沅忍不住又靠近了夫君一些——夫君的哪里都让他好喜欢好喜欢。

但是夫君的问题有时候又很奇怪,总是让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透,好在这个问题还是好回答的。顾沅轻轻拉住沉砚的袖口,声音很小,大抵是害羞了:

“就、就是午饭都只吃了一碗半,晚饭没有夫君陪,只能吃下去一碗。”

沉砚没有笑,只是转过身瞥了他一眼,然后便坐在了桌前,将毛笔在顾沅研好的墨上蘸了蘸,开始写今日的公文。

“但是夫君还有事情要忙啊。只有每天早出晚归的奔波才可以让我们阿沅过好日子天天吃糯米糕啊。”

沉砚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掠过一丝嘲意,但很快就消失得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漫不经心和不耐烦的情绪。

顾沅哪里发现得了这些?他就是个笨笨的,只想被夫君疼宠的男妻,除了偶尔红袖添香,剩余的价值就是被夫君诱哄着床上取乐,或者是心甘情愿交出嫁妆里的一份份地契和银票。他以为那是夫君的信任和同甘共苦的爱意,哪里知道他外表光风霁月、直上青云的夫君内里是个十恶不赦的毒蛇伪君子,心里只怕还惦记过升官发财死老婆呢。

他出生的时候便身为独子养在了蜜罐似的皇商家里,因为天性蠢笨且是个双儿,谁也没想他担起家族的大梁,只想着找个入赘的姑爷和他生个孩子来继承,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居然就因为一次英雄救美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了一个不肯入赘的穷酸书生。

但架不住他死缠烂打,哭闹着要嫁,于是便只好许给了这个书生,并逼他许诺下来第一个孩子要姓顾抱回府做小主子。

沉砚表面上答应得好,结果转头圆房以及每次行房都要哄骗顾沅喝上一碗又苦又腥的避子汤,顾沅虽然不愿意,但因为夫君说是滋养他身体的,顾沅又想起自己身体较为虚弱,每每不能叫夫君尽兴,便咬咬牙喝了苦汤,但在夫君里开会非要吃上十几颗蜜饯才罢休。

他只当作甜蜜的负担,哪里知道他整个人在他夫君眼里都是个用完就扔掉负担,根本称不上甜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沅不喜欢夫君的表妹。

从他嫁到沉家之后,她的表妹就从乡下的庄子出来住在了府上。

说是小住一段时间。但是其实已经住了一年有余了。

她不招顾沅喜欢是有原因的。

当着沉砚的面,她总是娇娇弱弱,一副金枝玉叶,温柔小意的模样,还总是不轻不重说些顾元的坏话。

比如顾沅今天吃饭打翻了茶杯,这么不小心啊,礼数不全之类的,说完了还只是掩着面笑,说“阿沅,你不会怪我和沉砚哥说这些吧,沉砚哥很关心你所以我才把这些都告诉他呢。”

顾沅看着她清秀的脸庞,心里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平素就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沉家的府邸都是因为他执意嫁进来所以才托人修整的,即使不提这方院落,他带来过日子用的金银财宝也足够买下四五座比沉家大得多的院落。

他何至于受这气?

顾沅“哼”了一声,跑到一声不吭的沉砚跟前,勾住他的脖子,像个可爱的金丝熊一般挂了上去。他只有对着喜欢的人才像个甜豆,撒娇的模样会让人心都化了。

可惜他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人的心不是肉长的,而是石头做的。不然也不会落得那种地步,情丝尽断,骨肉皆碎,差点成为湿烂河堤下的一团春泥。

软软香香的吻贴上了沉砚的面颊,顾沅:“我为何不怪你说这些,你故意想要在阿砚面前抹黑我才是,你这人真是可笑,说果不说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声音清亮澈然,像是山间的叮咚泉水,带着浑然天成的娇憨:

“我打翻了茶杯是因为你养的那只猫顶撞了我。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许可你和你的猫不许进我的院子吗?说起不懂礼数,恐怕你才是那个不懂礼数的乡下人吧。”

顾沅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他的身份也让他不担心什么祸从口中。而且这是在他家,陈香住的院子都是他家盖的,他是主人又凭什么不能说这些大实话呢?

陈香笑容一僵,很快就露出委屈的面容:“我哪里是故意的,表哥你可评评理,我的猫受惊跑出去了,所以我才追到这院子里来了。”

顾沅听到那声娇滴滴的“表哥”都要恶心坏了。他坐到沉砚身上,头贴在他肩膀上,气哼哼道:“早前便和你说过了,你要是养猫就养好了,别叫它乱走,不然你和它一起回乡下住去,谁也管不着你。”

陈香没再说话,只是频频看向沉砚,却被顾沅挡住了视线,还吐了吐舌头,警告她别老霸占别人的男人。

最后还是沉砚开口,嗓音温雅低沉:

“陈小姐再住一个月便离开吧。当初留下来说是病了我瞧着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阿沅不识逗,陈小姐就不要再逗他了。”

顾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微圆的小狗眼亮晶晶的,声音也带上了神气:“我最喜欢阿砚了。”

“不要叫我阿砚。”沉砚转过头,薄唇碰了碰顾沅的眉心,看着他的双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红了脸颊,像是待放的小花苞,又香又甜还娇,声音小了很多,他其实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叫沉砚更亲密的称呼,但难得沉砚想要他这么叫,他心里只会甜滋滋美滋滋,哪里会拒绝呢。

“我最喜欢……夫君了。”

“我也最喜欢小蜜罐儿了。”沉砚露出淡淡的笑容,只是不及眼底。

陈香隔了距离只看见夫夫俩个你侬我侬,自己还很快就要回乡下那个破庄子里住了,气得在袖子里撕起了手绢。

她不明白明明沉砚亲口说的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明里暗里装作伤感,在她提出来去府里祝之后也一口同意下来了,为何现在却像是她强行赖在这里不走了?

也是在问及娶的男妻之后沉下眉眼寡言少语,一副被权势所迫的不情愿模样,她才生出了绮念,却来到这里之后不是在吃狗粮就是在吃狗粮的路上。

唯一能断定的也就是顾沅很想要个孩子,但是沉砚不想要,偷偷把滋补汤换成了避子汤。又因为行房频繁,每天都要让那个小少爷喝上一碗。

那小少爷也真的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还当做是沉砚对他好一样捏着鼻子蹙着眉喝下去。

真的在乎他会让他喝这种东西吗?

陈香想到她撞见婢子熬药之后回房,沉砚一下朝就来找她说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眉眼明明依旧如画,却让人不自觉心寒恐惧。

“不要和他说这些。”他声音很冷淡,“如果我从他口中听到你乱说,就剪烂你的舌根,这一年你偷偷拿走的珠宝报官也能足够你在狱里待上一辈子。”

从那次之后,她对沉砚就不再抱有幻想,而是每每见到只觉得他深不可测叫人恐惧得发抖。

但是她发现在顾沅面前沉砚就像是收了利齿的老虎,至少表面温和得像只大猫。她故意欺负顾沅说些碎话得时候他也不会反驳,只会在最后不轻不重说上几句像是帮这个傻白甜小少爷的话,然后赢得小少爷更大的欢心和爱慕。

心机深得可怕。

这么想着,陈香手绢也不想撕了,她又开始觉得捞了一笔然后回乡下也不错了。

沉砚无父无母,开始只是个穷酸秀才,后来被意外救了顾沅一次,顾沅对他一见钟情。瞒着家人私会了几次就马不停蹄定了亲事。

后来沉砚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中了状元,一日看尽长安花,也算是风光无量,展现了自己的宏图实力,并且在皇商岳家的帮助下平步青云,现在已经年纪轻轻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职位。

他对现今政务有令圣上都夸赞的见解,不难想象假以时日,定能位列权力的高峰。

皇帝甚至有意把公主许配给他,却被他严词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有爱妻,只此一人足矣。”他声音朗润,眉目含情,当时就被言官记录下来,成为京城的未嫁女郎或是双儿都梦寐以求的好夫君典范。

顾沅也感动得眼泪汪汪,等他下朝回来就扑上去小狗一样和他接吻,亲得鼻子眼睛嘴巴都红红的,还尤嫌不够。晚上一直羞得不肯做的后入也半推半就地从了。

本来对他颇有微词的岳家这一年下来也对他没有再不满,时不时还会邀请他们夫府俩上府小住一阵。

一直这么下去,一定会成为后世交口称赞的神仙伴侣和无双权臣。

但不料在沉砚官居大理寺卿的半年之后,刚怀孕满一个月的顾沅在出府前往长鸿寺祈福的路上被贼人追杀坠崖身亡,尸骨无存。

听说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沉砚刚下朝,听到后就身体一振,吐血昏厥。

之后大病七天,醒来后一言不发,抱着妻子的牌位泪流满面,一夜之间头发发根尽白。

可谓痴情至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个月前。

顾沅最近有些食欲不振且嗜睡。

沉砚托人走远路送来的荔枝都吃不下几个,往年在家里可是日日都能吃上一盆。

他长得漂亮,如玉般的人儿,那双小狗似的眼睛濡湿无神,整日卧在榻子上昏昏欲睡,即使只是有点小病小伤身边的婢女什么的都会担心。

顾沅倒是不太在意。

他自由散漫惯了,也只有沉砚能治得住他,平时沉砚不在家,他又看腻了小人书,不是睡觉就是和婢女侍卫扯东扯西。

虽然人很娇气,但那股撒娇劲儿搁在谁身上谁不喜欢?

即使是对沉砚忠心耿耿的侍卫婢女也会心里软塌塌的,再联想到阴晴不定,对顾沅真实态度不知几何的沉砚,心生怜意更是不用说了。

甚至有几个想要提醒这个漂亮的小少爷沉砚其实并非明面上那般喜爱他,却在被察觉后立刻调走不知去向。所以现在顾沅身边的婢女侍卫已经不知道是换的第几波了。

这一天顾沅和婢女小红聊完之后就困意袭来,软声吩咐了几句就倒头睡下,一睡便睡到了沉砚下朝回家,还带了皇帝特钦的御医回来给他看身体。

御医把完脉相又看了看顾沅,沉砚已经把他收回去的手握住,目光沉静地看向他仿佛在安慰他不要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我是生什么无药可医的病了吗?”顾沅觉得房里的氛围有点紧促,他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沉砚握住他的手立刻紧了紧:“不要说这些难听的,阿沅的身体不会有事的。”

他似乎有点生气,漆黑的眼眸沉甸甸的,唇也抿得很紧。

这么在意他呀。顾沅只觉得甜蜜,弯起眼对他傻笑。

御医摇摇头,才露出喜色:“当然不是什么病,恭喜小郎君,恭喜大理寺卿,家里要添小少爷或小小姐啦。”

顾沅一下子大脑一片空白。

他欢喜得懵了,因此没注意到身侧夫君突然僵硬的面容。

好像有无数烟花在耳边炸响。

之前一直没怀上,他和沉砚行房又多又密,他还以为是他的问题,担心难过了好久,现在终于可以驱散心里的郁结,美美的生一个和他还有沉砚长得都像的漂亮小宝宝啦!

顾沅感情上头,身边又是自己心爱的夫君,转头就抱住沉砚,把软绵绵的脸蛋贴在他的脖颈上,又笑又哭。

兴奋够了之后才抬起一张芙蓉面,嘟起红唇亲了亲沉砚的面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乌黑的发丝散乱,脸色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哭得有些红的眼角媚态横生,像是个小妖怪,抑或是下凡的小神仙。

酒窝圆圆得像是灌了蜜。

“我们马上就是超级完整的一家啦。”他温热的手指蹭上了沉砚有些怔忪的眉眼——他只以为沉砚和他一样高兴得傻掉了:“你要做父亲啦。”

沉砚看着他,沉默不语地伸手拂去他粉白脸蛋上沾的发丝,也笑着“嗯”了一声。

过了几天膳房的人换了一波。

顾沅问沉砚为什么要换。

沉砚亲了亲他软嘟嘟的唇,抚摸着他纤瘦的腰身说原来那波人假公济私,偷用食材,现在换了一批好好做药膳给他养胎的人。

顾沅不太在意,但是很高兴沉砚这么在乎他,他感觉自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沉砚一些。

我好爱你哦夫君。顾沅勾住沉砚的脖子,甜甜的笑。

最近夫君很忙,情绪也不是很好。每天下朝后都会盲到很晚才回家。

有时候身上还会带上酒味。不是很浓郁,但也把原来顾沅很喜欢的雪松味压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有点难过,但他也理解的,毕竟夫君刚升官不久,做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慢慢来。一蹴而就被人抓到小辫子就不好了,而且回娘家的时候母亲也提了沉砚最近压力很大,让他多多关心,叫膳房给他熬些梨汤什么的压压火。

顾沅一一照做了。

但夫君还是很晚回家,脸上也少有笑容。

他该怎么办。

下雪了。顾沅想起夫君早上出门没带伞,但他又不好直接前往夫君工作的地方,只能打了伞,在贴身婢女的陪同下站在门口等。

雪不是很大,落在纸伞上轻飘飘的,融化的模样像朵开败的花。

顾沅等啊等。

他的脸冻得有些发红。

身边的婢女劝了它好几次他都没听。

他只想等着他的夫君。

回家的路一定很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君会很冷,冻得比他还严重。

但如果一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他会不会好受很多?

他会给夫君一个大大的拥抱,用体温融化他身上冰冷的雪。

然后告诉他不管他怎么样,是平头百姓还是官居几品,他都会陪着他,不论风雪。

因此在目光和白茫茫雪中的沉砚交汇的时候,顾沅持伞向他小跑了过去。

抬头对上沉砚有些不赞同的目光,顾沅摸了摸鼻梁,然后举高高手里的伞:

“夫君我给你撑伞。”

另一只手悄悄和沉砚十指相扣。

顾沅捏了捏沉砚宽大的指节,认真道:

“有什么困扰的事情都可以告诉阿沅,阿沅也想为夫君撑起一片天。”

他腼腆地笑了笑:“虽然不是很大的一片天,”他侧过头,眸光闪闪,“但是装下夫君绝对绰绰有余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慢慢走到了家门口。

“当不了官也没关系,夫君还有阿沅,阿沅可以养夫君。”

似乎是一场太阳雪

雪上闪着金光,就好像顾沅天真又坚定的一颗赤诚之心。

他对沉砚永远是热情、包容的,明明自己才是金枝玉叶的小少爷,却好像为了他什么苦都能吃。

顾沅踮起脚尖抱了抱沉砚。

沉砚愣了几秒,也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又甜又软的妻子。

“好。”

他不知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但他现在一刻也不想松手。

因为有种一松手,顾沅就会随着融化的雪消失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黑狭窄的心房破了一个口子,射入一道细微的光。

沉砚半阂上眸,不敢再细想。心却在不受控制地下沉。

是他错了吗。

大雪之后,夫君的态度就恢复了正常,甚至比原来更加黏人小心了起来。

他还给顾沅下了禁足,不让他在雨天雪天出门,任由顾沅怎么撒娇叹气都没有用。

工作上的不顺心好像也消失了,民间对他做事的一丝不苟和光明磊落一致好评,这份拥趸成为了他出人的绩效。

他一跃成为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顾沅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沉砚回家后顾沅还主动用腿和他做了几次。

做的时候很小心,用传统的传教士方式,沉砚掐住他的大腿根,垂眸轻喘着泄欲。

他这种时候还是那么清冷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脸颊往下滚的汗滴让顾沅害羞得浑身发热。

他用手臂捂住眼睛,却被沉砚的一个吻乱了分寸,手臂松松垮垮被摆弄到头顶,露出湿漉漉的眼睛和潮红的脸颊。

秀气的阴茎被蹭得去了几次,粉趴趴倒在那里,像是喝醉了酒的酒鬼,时不时还吐出几口浅浅的酒水。

白圆的臀肉被杵得发红,像是揉烂的汤圆。整个人都混乱又色气,又因为那种羞臊慌乱的模样多了几分纯情。

沉砚不敢多做。他只是出来了一次,就把已经搞得乱七八糟的顾沅抱在怀里亲。

亲得软在怀里,像是晕头转向只会踩奶的小猫才意犹未尽地帮他洗漱,末了抱着他一起入睡。

怀孕满月的时候,顾沅决定去寺庙祈福。

他不像那些夫人一样希望怀个男孩。在他眼里男孩女孩双儿都是一样的,他甚至更喜欢小姑娘一些,因为他从小就很喜欢黏着母亲做个小甜豆,所以如果生了小女孩,他会把她宠成美美的小公主。

因此他的祈福仅是针对夫君的事业顺遂以及家里安康幸福,还有能顺顺利利生下孩子。

但没想到祈福回来的路上竟碰到了劫路的贼人。

沉砚安排的人手虽然很厉害,但因为贼人过多,还是将轿子里的顾沅和他们冲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落单的顾沅很快被贼人发现。

寺庙在山顶,因此他们走的是山路,顾沅再怎么跑被全面包围之后也只剩下身后的断崖死路。

顾沅捏紧手里的平安符,他的手心都在冒汗,滑腻腻得差点握不住符,声音无比紧张道:

“我是皇商顾家独子,我的夫君是大理寺卿,你们伤害了我我的夫君饶不了你们!”

领头的贼人大笑了几声,露出凶恶的目光:

“你的夫君饶不了我们?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小美人,正是你的夫君让我们来的呀。”

顾沅懵了一下,但很快振作起来,他才不信这帮坏人多鬼话,夫君怎么可能会叫贼人来伤害他,夫君和他明明那么恩爱!

“你说谎!”

他的眼里都在冒火,他最见不得别人污蔑他的夫君了。

领头的懒得和他费口舌,拿出契子扔给他,邪笑道:

“来之前还没想到男人也可以长得这么好看,你要是跟了我,倒也可以免你一死,怎么样啊小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怒不可遏,他“呸”了一声,但契子落在地上散开,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俨然就是夫君的签名。

在不可置信中捡起来一行一行看过去,看到最后已经是双手颤抖,无力再责骂什么。

他没想到表面上对他爱若珍宝的夫君居然如此狠毒,想要雇人将他推下悬崖。

眼前一片模糊的泪光。

顾沅往后退了几步,他伤心欲绝,神态呆呆傻傻的,是个人看了都会心疼。

这种背叛对他来说无异于天晕地转、天崩地裂。

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他听不清楚眼前的领头在笑着说什么。

他此刻只想逃走,然后忘掉这一切。

不知不觉已经后退到了悬崖边沿。

领头的贼人睁大眼睛大叫着想要让他回过神,但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的顾沅一脚踩空了悬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被射穿的鸟一般直直掉了下去。贼人们立刻蜂拥上去趴在悬崖上往下看。但入目只有黑洞洞的一片。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吧。

那个小少爷却连一声都没叫。

心死了,好像肉体也跟着死了一样。

原本手里紧攒的平安符也脱手高高跃起,又跌在了地上,上面刻着的“沉砚”二字裹上了泥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剑光闪过,抖落山桃三两枝。

纵使境外已是寒凉冬日,此处依然如人间四月般芳菲怡人,细雪绵绵打在枝头,却打不落一朵娇艳的花。

连花都似乎带着凌霜傲雪的剑意。

鸣金收剑,江守莲屏息凝神几秒,在剑锋彻底消失不见后才露出浅浅的笑意。

他弯腰拾了几株桃花枝拢在怀里,剑鞘只随意别在背后,轻功几步跃上山顶的庄子。

里面也是宛如桃花源一般的盛地。许多村民言笑晏晏,见到他后恭敬地唤了声少主。他只是点头示意,步伐却越发急促,好像着急见到什么很重要的人似的。

发丝上缠的红绳璎珞锒铛作响,乌云般的碎发拂在耳畔。越临近他的住处,他的笑容越大,清俊的眉眼都染上了欢喜。叫跟了十几年的护法都认不出这竟然是几个月前还一副冷淡自持、嗜剑如命的少主。

现在见了只会认为是位俊俏伶俐,赶着去见心上人的少年郎。

心跳如擂鼓。江守莲看着记忆中普普通通的木门,竟然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他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像是天山之雪上开出了朵朵桃花,灼灼颜色逼人。

吐出一口气,江守莲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打开的窗,还有床边神色淡淡发呆的青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身着一件白色长袍,却依然显得宽松——因为那是江守莲出于私心给他的、属于他自己的两年前的衣服,但因为青年身体孱弱纤瘦,所以穿上后倒像是女款的亵衣。

乌黑的发丝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像一团空阒的夜色,勾得人频频侧目。

大抵是听到了动响,他回过头,露出一张纤秾秀美的脸来,只是可惜面上一道差点穿过左眼的伤疤毁了这般神仙般的美感,带来一种遗憾和森然的恐怖。

但江守莲却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产生,反而更加喜爱,更像是在窃喜——多了这一道伤疤就好像美玉有瑕,他是否能离他更近一些呢?

“阿沅,我给你带了桃花回来。你要不要闻闻看?”江守莲走到床边,半蹲下身仰起脸,拿起顾沅伤痕累累的双手,将桃花枝递给他。

碎玉一般莹白的手心躺着江守莲带来的怒放的桃花。

顾沅抬起无神的双眼,他寻找了一下,在江守莲的指示下才堪堪将目光投向江守莲的脸。

即使清楚顾沅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江守莲还是会忍不住屏住呼吸,像是害怕吓到顾沅一般,用孺慕的目光柔柔地注视着他。

手指慢慢收紧,顾沅闻了一下花香,对他笑了一下:“冬天还有花在开呀。”

如果你喜欢,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满你喜欢的花。江守莲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句话。

他默默红了脸,还是没忍住地拉上了他的袖口,看他放下了花枝才试探着问道:“阿沅,我练完剑好累,你可以让我抱抱吗?就抱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总是那么温柔,他几乎不会拒绝江守莲的任何一个要求,这种包容与偏爱让他高兴又恐慌。

高兴于顾沅与他的亲近,又恐慌于顾沅只把他当作救命恩人或者是弟弟。

他至今没有开口说过为什么会失足掉落悬崖,也没有开口提过留下还是离开。

身上的秘密让江守莲好奇又恐惧。

但是又不能直接逼问。

他怕顾沅会伤心难过,甚至不辞而别。

顾沅伸开了双臂,江守莲像见到主人的幼犬一样把头埋了进去,手臂轻轻环着顾沅的腰身。

“阿沅,我好喜欢你啊,”江守莲鼓足勇气,“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顾沅只是摸了摸他的发尾,然后一声不吭。

江守莲慢慢收紧手臂,“那短期不要离开好吗,你的眼睛还没有治好……”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守莲只能尽力拥抱他,又要防止用力过猛把他抱碎了。

他如此小心翼翼,像一个不堪的恶鬼在守着他偷来的珍宝。

这形容其实很贴切。

因为他救下顾沅的时候看见了他身下的一团血。

顾沅是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双儿。

因为跌落悬崖流产了。

所以他一见钟情的是别人的妻子。

顾沅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再次睁开眼也是一片漆黑。

他以为自己成了鬼魂,但耳边陌生的少年音让他确定了他的生命仍然在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还活着呢。

他头一次厌烦起来。

明明连家都没有了。

爱的人一心想让他死去。

孩子也没了。

为什么还活着呢。

他眼角流下眼泪,他无声的在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耳边的声音才清晰起来。

那个少年似乎非常着急,说话磕磕巴巴的,一直试图安慰他。

在他停止流泪的时候,声音才带上一点喜色,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喉咙干涸得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想:就这么渴死算了。

但在被扶起身,喂入第一口甘甜的泉水时,顾沅突然产生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想法。

如果可以,死之前他想看看救了他的人长什么样子。

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眉如墨画,鬓若刀裁,色若春花。

身姿惊鸿,活得漂漂亮亮,潇潇洒洒。

他这一生活得实在失败。

能在生命的末尾触摸到别的鲜活的生命的温度,也算是结束得有始有终。

于是他住在了这个庄子里。

在婢女侍卫的言语中,他才知道了少年的名字是江守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这座山庄的少主。

江湖上有名的兰舟剑。

“守得莲开结伴游,约开萍叶上兰舟。”

他的剑意和人一般纯净美好。年纪轻轻就仗剑云游天下,位列剑榜第五。

他嫉恶如仇,对阵贼人恶豪未尝有败绩,深得百姓喜爱,许多百姓甚至为了他特地来他的山庄生活。

他也是这一届武林盟主最年轻的第一首选。

当真活得漂漂亮亮,逍遥快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沅的失明是暂时性失明。

在服用了优选的药物再加上每日江守莲主动接下任务帮他按揉眼睛,很快就恢复了视力。

江守莲担心顾沅眼睛好了就要离开,想来想去决定带顾沅去山庄各个地方转转,游玩一番,好留住顾沅,能多住几日再好不过。

他平素最是正经,一门心思问剑,到头来自己对山庄的了解以及对游玩的见解也少得可怜。

为了不露怯,他在顾沅夜里睡去之后,在隔壁的偏房挑灯夜读,回忆着孩提时期母亲带他做的那些活动——扎个草人,做个风筝什么的。

也算是把玩的东西借由夜晚温习了个遍,最终决定先从简单的入手——他想带着情绪一直过于平静的顾沅去亲手做个风筝,并且在缓坡上放飞到高空。

一来是运动量小,顾沅尚未完全痊愈,剧烈运动容易撕裂伤口,二来是江守莲私心想和顾沅亲近一些。

他想着总归要一起动手,一起放飞,衣角碰上衣角,眼睛无意间的对视上一番,也够他红着脸,回味一晚上了。

果真是从来没动过情,所以才会这般纯情得不可思议。

江守莲将提议同顾沅讲了后,顾沅便同意了。

他没什么能换的外装,江守莲便红着脸又把两年前的衣服递给他。

因为他不是很在意穿着,所以很多衣服的款式都相近,所以顾沅穿上这件衣服和江守莲身上的衣服竟有种情侣款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衣服的袖口都绣上了一朵并蒂莲。

像是把江守莲的寓意穿在了身上一般。

江守莲抱胸站在屋外等候,神情虽然很淡然,但耳朵早已竖起,等着听到些顾沅准备好出门的动静。

他的感官一向灵敏,不然也不会在回庄路上听到顾沅发出的声音救下他。

原本这种感官敏感是习武最好的帮手,现下却俨然成为一种甜蜜的折磨——他垂着眼睫,一颤一颤,耳朵里听进去的全是顾沅穿衣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明明没想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江守莲就是会情不自禁的耳朵一热,脸颊也带着发烫了起来。

门开了。

顾沅脚上的伤刚好不久,走路慢了一些,温温吞吞的样子再加上身上白衣,就像个呆呆的兔子。

只是他容貌艳丽,脸上的伤处乍一看虽然狰狞,但瞧久了竟有种妖异的魅惑,但是因为他的目光纯净如水,神情也温和静谧,所以是一种反差的美感。宛如半面仙人,半面艳鬼。

“有没有什么面具,”顾沅开口,他声音温软,在几日养生汤的浇灌下,他的嗓子也恢复如初了,“我怕这样出门会吓着别人。”

江守莲走过去扶住他,有些心疼。

“你的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直直看着顾沅,“况且也一点都不丑,很好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夸过人,说话只会干巴巴的“好看”,听在顾沅耳朵里却成了安慰。

“你不必安慰我,”顾沅露出笑容,圆圆的酒窝看着很甜,“我自己看了都害怕呢。”

江守莲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抱抱顾沅,但以他现在的身份不经同意的拥抱只会是逾矩。

他不够能言善辩,心思也纯直,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根本不会说什么撒谎的话,但顾沅格外坚持,他竟也顺从着他,像个大狗一样去给他找来了面具。

不过是两个。

“你若戴上面具,那我也戴一个好了,”江守莲把兔子的半面具递给顾沅,自己留下了一个笑眼狐狸的半面具,“左右我们都相同,没准见了别人还会封我们一句‘双煞’。”

顾沅接来面具。明明是轻飘飘的纸面具,但放在手心却好像沉甸甸的。里面承载着江守莲的一番心意。

他不是没见过好人。但像江守莲这般纯白心境,果敢善良的人却是第一次见。江守莲救了他的命,还想帮助他走出阴影。从来不问过往只向前看。

如果世间一切都要等价交换的话,江守莲想要从他这里交换些什么呢?

他明明已经算是一无所有了。顾沅在心里轻轻叹气。

他们双双戴上了面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守莲身姿挺拔,明明比顾沅年岁小些却高出顾沅大半个头。

他带上狐狸面具也不改身上的澄澈剑意,只是更有行走江湖的市井气息,更加像个侠肝义胆的少侠。

狐狸的眼睛虽然是弯弯的,但是他的人和剑都是凌厉逼人的。

顾沅的兔子面具恰好掩盖了他上半张脸的伤口,露出漂亮的鼻尖。他嘴唇粉粉的,颈子也雪白,露出圆圆的杏眼,但因为身上带着股疏离的气质,倒像是玉兔化作了人形。

江守莲破天荒穿了件黑色的衣服,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真的像是一对神仙侠侣。

江守莲拉着他轻功几步跃上树梢,本来担心顾沅害怕,却发现他眼睛亮晶晶的,竟然是兴奋了起来。

顾沅虽然被千娇百宠,但因为双儿的身份从小都被娇养在宅院儿里,顶多出门摸个虫,撅枝花,爬个树都要被婢女侍卫哭着喊着请下来。

久而久之他性子里的野性就逐渐压了下去,只是性情越发娇蛮,却只让人觉得可爱。

现在竟然有机会像小人书里武侠那般飞上飞下,而且顾沅经坠崖一事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心里当然是惊奇与兴奋。

一种认同感满满盈在心中。江守莲低低笑了一声,拉着顾沅像更高的树上跳。

有些难落脚就半抱着顾沅跳,很快就到了山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到了合适的坡,江守莲带着顾沅找合适的树枝做支架,自己拿出纸开始思考怎么剪裁涂画成顾沅会喜欢的模样。

他善武却不善文。

顾沅抱着花枝坐到他身边,看着纸笔开口:

“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画些花纹,我学过一点水墨画。”

江守莲偏头看向他,顾沅也看着他。

回过头,江守莲开口:“当然可以,我不会画画,怕画出来太丑有碍观瞻,你会画画实在是厉害。”

顾沅对他腼腆笑了一下,坐到他的位置上提笔作画。江守莲站在他身后抚了抚心脏失序跳动的心口,看他两三笔就画出了半个庄子的轮廓,连何处山头遍地桃花,何处溪水并流成河都精确漂亮。

仅仅是从刚才几步跳过来以及之前失明的时候和侍卫聊天就对这里的地形了解得这么透彻。

“这是兰剑山庄。”江守莲是肯定的语气。

顾沅点点头:

“我没什么特长,只是比较会记录认路,随便画上几笔,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他手指上染了点墨痕,却浑不在意,“我可以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守莲摇摇头,诚实地说:“没有哪里不对,画的也很漂亮,我都想裱起来贴在房里。”

他目光纯然,语气认真:“我开始羡慕能装下它的天空了。”

顾沅耳朵泛红:“太夸张了。”

两个人剪裁布料,组装好了风筝。

顾沅跑不了几步怕伤口开裂,于是江守莲小跑着放飞了风筝,然后把线缠在顾沅手里。

顾沅走上几步,那风筝就越扯越高。

风大了一点,风筝挂在了树桠上。

江守莲:“阿沅你别担心,我去取下来。”

他三两步上了树,摘下了风筝,顾沅在树下接上抱在怀里。

江守莲刚下树就听见顾沅声音温和:

“不要再唤我阿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种酸溜溜空落落的感觉袭上心头。江守莲一直隐隐上扬的嘴角往下落,最后变成平平的一条线。

顾沅见江守莲默不作声,才意识到江守莲误会了。

他拉了一下江守莲的袖口,声音有点小:

“不是讨厌你的意思,”他语气很认真,“我只是不太喜欢阿沅这个称呼,你叫我沅沅吧。以前我爹娘喜欢叫这个。”

江守莲目光果然亮了起来。

他反手轻轻握住顾沅的手腕。

“沅沅。”

顾沅没有抽开手,弯起眼:“我在,守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苗苗清晨打完一桶水,送去那个庄主救回来的漂亮小郎君那里。

小郎君自从收到了庄主送的兔子面具,每天醒来穿好衣服后便戴上,露出圆溜溜的眼睛,和庄主的狐狸面具简直天生一对!

“苗苗,你辛苦了,我来吧。”郎君的声音也清甜温柔,像是流过山涧的泉水,听得苗苗一颗少女心扑通了几下,更多的是为逐渐开朗的小郎君和更加有人情味儿的庄主高兴。

顾沅在苗苗的推拒下还是接过了水,倒了两杯水,一杯给苗苗,一杯自己喝。

山庄里的水清澈极了,甚至带着一股莫名的花香,非常养人。

“江守莲很早就出去了?”顾沅放下茶杯,侧头问苗苗。

苗苗点点头:“是,少主有每日清晨练剑的习惯。他是公认的下一任武林盟主,所以一直对自己的要求很高,练习也很辛苦。”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露出小小的梨涡:

“不过自从带回来了顾郎君,少主比之前有烟火气了好多,原先我们庄子里他这个年纪都在上房上树的玩乐,只有少主一直沉得下来气,每日挥剑一万次。原先庄主在的时候还好,他还能和庄主谈谈兵法,或者和庄主去云游一番。现在庄主过世了,只剩下少主,性子是愈发冷了。”她佯装打了个哆嗦,“我们都不敢靠近他呢。”

顾沅看着水里泡着的粉色桃花瓣,脑海里却浮现出江守莲那张脸不苟言笑的模样——确实很唬人,但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鲜活少年侠气的江守莲。

正陷入沉思,苗苗突然一拍脑袋:“坏了,我要和厨房的大娘说今天中午少做点儿,少主说了今天中午不回来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回过神,问:“那他吃什么?”

苗苗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少主一般这么说就是要练一天剑,他不吃饭了。之前几天和郎君在一起一日三餐倒是吃的正常,现在是又要回归原本练剑狂魔的样子了吧。”

顾沅蹙了下眉:“他还在长身体,不吃饭怎么行,”他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厨房,吃完饭我给他送过去试试。”

苗苗想了想,觉得可行,就蹦蹦跳跳地带着顾沅去了厨房。

路上铺了石子,被昨夜的细雨一淋倒有些湿滑,却透着淡淡的花香,倒真像是行径在桃花源中。

顾沅见过雕梁画栋,皇宫没去过也是见过的。但他却发自内心的觉得,那些金碧辉煌,红尘嚣嚣,纸醉金迷的京都胜景倒是比不过这片安居乐业,简单松快的山庄岁月。

厨房的大娘显然是认识他的,顾沅本性外放,虽然被伤透了心,对外界有所封闭但也能认出谁对他是真的友好,因此也和大娘、苗苗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大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江守莲带他回来的那天。

“那天的雨下的比昨天大多了。少主没有带伞,浑身湿透了,身后背着郎君,”大娘把饺子往锅里下一边讲,“哦呦,郎君身上当时都是血啊,把少主的衣服还有脚下的地砖都染红了,把我们吓得哟。后来知道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好几次差点醒不过来,少主眼睛都红了。”

顾沅:“眼睛都红了?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

苗苗在一边嗑瓜子,嘴里有些含混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也稀奇呢,上次见到少主要哭不哭还是在夫人去世的时候,庄主去世少主只是守灵三日,但眼睛都没红呢。倒像是个没有感情的雪人。”

顾沅暗暗把疑惑藏进心底。

同苗苗和大娘吃完饭。顾沅带上了一盒饺子前往江守莲练剑的山峰。

江守莲在他醒后没多久就给他全山庄通行的令牌。当时本意是想让他快快好起来,不想见他在床上断手断脚郁郁而终。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用蓝布包裹起来的食盒还泛着温热,越往山上走,白的分的山桃就越艳丽,真真让人生出“山间无岁月”这一感触来。

带着半边白兔面具的青年低头压过横生的桃枝,脚下踩着落桃碾成馨芳的汁水,微风拂过如瀑长发,倒像是山神前来探访人间。

“唰唰”。离山峰越接近,挥剑的声音就越明显,顾沅走到能看见江守莲的地方,寻了一块石头坐下,认真地看他练完一场。

他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一个人了。

上一次还是在他的夫君沉砚那里。

当时他对沉砚极为爱慕,每日恨不得挂在他的身上,对于他墨画般的眉眼自然也是瞧不够的。有时候沉砚忙完了来陪他,他最喜欢坐在沉砚身边执笔勾勒沉砚的眉眼。但他不喜欢看着沉砚画,而是喜欢歪过头细细用手指丈量描摹他的五官之后再满心雀跃地在纸上画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故意招惹了沉砚,笔墨纸砚滚落一地,他便躺在书桌上羞红着脸,可以在沉砚身上“作画”,但那些“画”往往不够好看,只是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上留下来的三五红痕罢了。

他们结婚了近两年,顾沅就画了沉砚近600张的画像。现在也许已经从灰扑扑的库房拿出来烧掉了。

顾沅看着自己遍布伤痕的手,不着痕迹地往袖子里缩了缩。毕竟是“死人”的东西,放在外面多晦气。

静静看完了半个时辰的练剑,江守莲大概是想坐下休息一阵,顾沅便提起饭盒朝正在泉边侧身饮水的江守莲走去。

他今日穿的不如往日精致,只是粗布做的短款上衣下裤,模样倒像是胡服。见到顾沅对身影差点呛一口水摔进泉水里,顾沅连忙伸手拉他,他也稳住了身型,目光落在顾沅温热柔软握住他手腕的手上,脸上又是一热。

顾沅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慌乱,看他稳住之后就松开手,声音温和:

“我给你带了王姨做的饺子,你吃点好吗?饿着肚子肚子练剑总归伤身。”

江守莲很难说“不”,他也根本不想说“不”。今天不回去吃饭只是因为他再三意识到自己龌龊的爱慕之后报复性发泄,一旁的桃花都被他疾劲的剑风劈碎落了一地,现在对上喜欢的人的请求,他心里发臊,面上却装的淡定,只是耳廓发红:

“好。沅沅先坐在那边等我一会儿,我出了一身汗,洗把脸就过来。”

顾沅微微一笑:“好,那我在那棵树下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守莲点头,再一看顾沅径直向他劈的最厉害的那棵光秃秃的树走去,心中更是羞恼,草草洗了一把脸,江守莲把剑放在一边的石头上,便跑了过去坐到了顾沅身边,一声不吭像条狼狗一样盯着解开布,打开食盒的顾沅。

顾沅把食盒往他面前推了推,然后递给他一双筷子,抬头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心里生出一点奇怪的感觉来,并不是那种被侵略的感觉,而是一种……好像被很重视,是江守莲心中的珍宝的那种感觉。

为什么会自作多情的产生这种错觉呢?顾沅刻意不去看他。他在心里把江守莲当成了恩人亦是弟弟。他相信江守莲也是把他当作了哥哥的角色,那么弟弟会这样看着哥哥吗?

顾沅不太清楚,他对于自己感情之外的事情其实是有点木讷的,于是他索性不想了。

江守莲怀揣着心事,怕被顾沅发现自己的少男情丝,也不敢再多看,夹起饺子吃了一口才想起来问:“沅沅你吃了吗,没吃的话我们一起吃一点。”

顾沅:“我吃过了。这是我特地打包给你的带来的吗,还热着吗?”

江守莲把半个饺子吞下去,眼睛亮晶晶的:“热着呢,很好吃。”

好像能看见身后的尾巴在摇。是错觉吧。顾沅耳根微微发烫,移开了落在江守莲身上的视线。

下午江守莲还要练剑。顾沅就坐在树下看。

大概是因为有外人在场,顾沅发现江守莲竟然比上午练习得更加卖力,控制的精度也更加细微,凛冽的剑意化入一份柔肠,像是将一些难以诉诸于口的感情融入了剑中。纵使顾沅不懂剑,也能明显感受出来江守莲似乎突破了什么瓶颈,练习得更加流畅没有阻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抵是到了酉时。江守莲收剑,挑了一剑桃花落入顾沅怀中。

顾沅乌黑的发丝上落了一簇山桃,他抬头一看,本来已经光秃秃的树更加光秃秃了,和旁边开的茂盛的桃树一比竟有些萧索。但对上江守莲明亮的双眼,顾沅也不好批评他“辣手摧花”,只是把身上头上的花摘了下来,挂在了树的枝桠上,假装它还没有光秃秃。

“沅沅好像桃花神啊。”江守莲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沅看了一眼手心里挂不上去的花苞,没忍住捏起来夹在了江守莲的头发上,看着他一脸正气潇洒,但头上却好像长了个粉白色小犄角的模样笑了出来:

“我要是桃花神,第一个就要问罪于你。”

江守莲摸了摸头上的花苞,竟然没舍得摘下来,而是露出近乎发傻的笑,那张风光霁月的脸上露出这种笑容也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反而觉得无比动容,赞叹一声少侠风华正茂,更何况他在顾沅面前早就失了别人眼中的“清冷仙气”,所以顾沅也不觉得奇怪。

“那便问罪于我吧。我自然是心甘情愿认罪付诸。”他一本正经地说。

顾沅捏了一下他的腮,把他捏成小鸡嘴,笑骂:“真是胡说八道,我替你‘呸呸呸’了。”

江守莲便跟着笑。他是真的快活,因为他觉得他离顾沅好像又更近了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守莲回房后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他在房间里坐卧不安,本来要睡下了,又爬起来坐在桌前看那只顾沅亲手画的风筝。

原本他是觉得墨味不好闻的,但经了顾沅的手,他却觉得每一笔都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微烫的脸颊已经贴上了凉丝丝的纸面。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起身坐好,不要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但他的身体却推翻了他的理智,让他转过头,用挺拔的山根轻轻挤压着风筝的画纸。

好像在蹭顾沅。

顾沅的体温因为身体原因偏低,触摸到的时候也是凉丝丝的,但是更加细腻柔软。

江守莲无意间把这幅画当作了顾沅的代餐。虽然纸张并没有真人皮肤的触感,但他还是像是上瘾一般轻轻用脸颊贴着,鼻腔里呼呼出热气,浓黑眉毛和寒星般的双眼在昏黄的烛火下像是融化的蜂蜜,粘稠、阴暗。

他像只肌肤饥渴的小狗。但因为只是单方面认了主人,难受了也只能哼唧着蹭蹭和主人相关的事物。

他知道如果他哀求顾沅摸摸他的脑袋顾沅大概率会答应,但他不想利用顾沅的同情心。

他不想。不想在顾沅面前永远都是个好几岁的弟弟和救命恩人。

他没有任何感情经验。但他依然想要试试。试试能都否得到顾沅的一丝情意。他便知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江守莲的情窦初开在他人目光中显得非常莫名其妙。但是江守莲不这么认为。

他像是多年苦修的和尚一夕之间开窍了一般,深深的贪恋着顾沅的看向他的个眼神,一句话,一次呼吸。

他父母就是一见钟情后有了他。

也许他有着父母的这方面衣钵传承。江守莲想。

在画要给他蹭破之前,江守莲依依不舍地把它收好,然后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没忍住还是去看了眼顾沅。

我就打开门敲一眼,他想。我绝对不会打扰顾沅睡觉的,他受伤之后睡觉那么浅,打扰了他我会愧疚死的。

这么想着,他屏住呼吸推开门,月光和他一起踏入门槛,盈盈娉娉进入了顾沅的室内。

顾沅住的是江守莲原本的屋子,比江守莲现在住的偏房要大,采光也更好,窗外可以看到芭蕉,下雨天有听雨落芭蕉的闲情逸致。

这个屋子江守莲住的时候他倒是没有这种诗情画意的心态,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他在遇到顾沅之前俨然一个不懂风情的铁直男,不过把顾沅带回山庄修养的时候,他倒是突然把自己的直男思路掰成月牙了一般,总是想着让顾沅住得舒服一点,别那么着急走,屋子也二话不说地让给他了。

现在踏入这屋子,江守莲却开始耳根发红,里面都是他的简练摆设,再混合上顾沅的气息——倒像是他们俩一起住的似的。

他没什么小夫妻素材,于是就把他爹娘的套用在他俩头上,红着脸觉得怎么看都是神仙侠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父亲是上一任庄主,母亲只是个普通的绣娘。他们在一起的故事没跟他说过,但在一起后的生活却是在他面前全面的展示。

他母亲性格温婉,只有对上父亲的时候会泼辣有小性子,父亲看着严肃,但是对上母亲就像是铁树开花一般温柔似水,天天围着母亲渴望被她吴侬软语的声线骂上几句,被揍上几拳。后来母亲病故了,父亲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原本健康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撑了不到一年就离去了。绝对称得上伉俪情深。

如果是他和顾沅天天生活在一起。

……他大抵是真的有江家男儿的天赋遗传。喜欢一个人就会掏心窝地哄他对他好,年轻的时候是小狼狗,长大了会像他父亲那样成为粘人的大狼狗吧。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沅沅不要嫌弃他呀。

江守莲想来想去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如果他乱想的这些是真的那该多好啊。

不过他还是有机会的。

不管顾沅之前如何,有没有爱人,现在他不是在他身边,还睡在他的屋子里了吗?

这种想法对于一向正派的江守莲来说属实是离经叛道了些。现在他的脖子都开始红了。真纯情。

江守莲只是想看看顾沅。但他发现顾沅在哭。

确切的说并非顾沅在哭,而是他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在流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守莲记得他一开始醒来后情绪一直是疏离冷清的,后来他一直陪着顾沅,带他去做了很多事情,才让他松开些许心房,对他温柔了起来。

但是顾沅现在在哭。

他一定是还有很难过很难过的事情是没办法说出口,也没办法治愈的。

他也许只是把山庄当成他暂时的避风港,他甚至没有透露他的任何身份信息。

他还不足够信任江守莲吗?

这本该让江守莲感到失落难过的。但他现在只是因为顾沅的梦中流泪而无措,他想做点什么让他不那么难过——但他甚至没有资格去唤醒顾沅。

他的一生目前只与顾沅的一小片际遇重叠。

接近于萍水相逢。即使其中一人已经不知不觉中慢慢情根深陷。

江守莲垂下眼,他默默走到顾沅身前,蹲下伸出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在收回的时候却被勾住了小拇指。

他可以很轻易地抽开。但他不想。

他被顾沅勾住小拇指,呼唤那个人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砚。”

他猜测那该是他的夫君,他曾经腹中孩子的父亲。但他不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分开,或者说他不想去想。

他害怕是因为顾沅浑身是伤而产生了自卑心理,或者是流产产生了负罪心理。虽然这些在他心中都没什么,如果他是他的夫君,一定不会在意,而是恨不得把他死死抱住不放哄他到露出笑容为止。

不过他最怕的还是顾沅喜欢的人欺负了他。

他不希望那么好的一个人遇到这样难过痛苦的事情。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喜欢,唯恐带给顾沅负担。

江守莲在顾沅床边蹲了半夜,顾沅手松了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活动活动发麻的腿脚,直接前往练剑的桃花山峰。

山峰上还是他挥剑落下的一地桃花,厚密得如一层甜蜜的被褥,躺上去便可以席天地,枕山河。

他单手托在脑后当枕头,另一只手抓了一些桃花瓣洒在亵衣上,束起的长发散落在地上像是蜿蜒的河流。

星辰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天光微熹。

他想到顾沅就心里隐隐作痛,最难以启齿的是——他每天都会因为想顾沅而那处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亵渎了。

平时他都会惩罚自己就那么呆着直到下去。

但这次他想放纵一回。

也许顾沅就要走了,要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只想想着顾沅那双美丽圆润的眼睛做一次这么混蛋的事情。

他忍着负罪感,更多的是破胸而出的情意,卧在桃花褥桃花被中手淫。

江守莲很少做这种事情。

因此生涩得很,磕磕绊绊差点弄软几次,但因为想着顾沅雪白的颈子,还有转头看向他时眼底藏不住的笑意,立刻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在天色彻底明亮之前,他射了出来。

桃花瓣上白色的露水滚落。

他抽出一条胳膊罩再眼上掩盖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单薄的亵衣从微热的湿润变成冰凉。

他眼尾还带着一点潮红。

他的大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他不想顾沅离开。

一点也不想。

在顾沅离开前,他要用尽一切留下顾沅。

即使他是个卑劣的插足者也无所谓。

他真的真的,好喜欢顾沅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沅早上醒来发现窗前的桃花换了一枝打上露水的。很新鲜。

他想了想,猜测是苗苗给他换上的。

轻轻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没想到苗苗看着有些莽撞,居然是这么心细的一个小姑娘呀。

山下的村落开始办庙会了。

江守莲最近很黏顾沅,每天练习完剑就去找顾沅做些简单的小事,有时候是看顾沅编草蚂蚱,顾沅见他想学了,还会亲手教他,期间不免有些肢体的接触,让江守莲面色不改但是耳朵红彤彤的。

大部分时候是他给顾沅讲他努力搜刮来的江湖上的奇闻逸事。

比如一位大侠结婚很久才发现妻子是个男的,而且是他年轻时候救下来的小孩。

再比如有名的毒医三足金乌和死对头神医玉蟾蜍在一起了,听说每天都在中毒解毒中风风火火的过日子。

再再比如这一届多武林盟主克妻,死了三任老婆后破罐子破摔娶了个男的,结果发现前三任老婆都是被现任给杀的,后来爱恨交织带着他殉情了。

怪不得要换新盟主了。OvO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听着很有趣。但怎么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爱情故事?但是顾沅没多想,他和江守莲都是很单纯的人,他自然想不到江守莲背着他偷偷变异了,还想要当“小三”了。

总之收到山下办庙会多消息后江守莲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当即就恳求顾沅陪他一起去,甚至还露出狗狗眼,说之前父母健在的时候都是他们陪同的一起的。

顾沅见不得他撒娇,立刻就点头同意了,只是还要戴上面具。

江守莲知道这是他的心结,也不想一蹴而就,顾沅能陪他去他就很高兴了,所以也暗戳戳拿上了狐狸面具准备陪顾沅一起戴着。

庙会那天很快就到了。山下的村落张灯结彩。红灯笼挂起,烛火随风摇曳。

热热闹闹的人群谈笑风生。

小摊小贩的吆喝声和人们的说笑声混合成红尘滚滚的人间佳节。

来往的人有些多,顾沅的肩膀被撞了几下,眼看就要和江守莲分开了,掌心却一热,一只磨了厚厚茧子的手小心地勾住了他的小指,复又一点一点,磨磨蹭蹭、得寸进尺地和他五指相扣。

是江守莲的手。那手比他的大多了。

顾沅耳根一热,抬头看去。只见江守莲耳廓红了大片,像是把天上的晚霞摘来涂抹了一般,狐狸面具下一双凤眼饱含情意,映着红艳艳的灯火和他。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不知道多久,再次差点被撞开的时候,江守莲才恍若隔世地挤过来,小心地收紧和他相握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心照不宣地在人群中像是普通夫妇般挽着手闲逛。

江守莲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他余光瞥见顾沅抿着嘴,白得发光的脸颊上透着不知是灯火的红,还是甚么别的。他只觉得自己心里甜得快流蜜了。

他真希望,一切都停留在此刻。

只是牵牵心上人的手,他就满足得不得了了。

满足得想要流泪。

江守莲一手抱着剑,一手紧紧牵着顾沅。顾沅抬头看哪个,他就立刻招呼店家要下,要猜灯谜的地方他也快速拿下,一反平日话不多的形象。

顾沅手里已经拿了好几个头筹的漂亮彩灯,有凤凰的,有荷花的,还有一些西洋玩意的。

见江守莲还要去猜灯谜赢新的彩灯,顾沅连忙扣住他的手。江守莲转头看向他,他不知为何心里燥热得厉害,但目光落在和江守莲相牵的,满是疤痕的手上时,那种燥热的心情又立马烟消云散了。他清咳了几声,在江守莲担心地开口询问之前小声安抚道:

“我没事,”他笑着晃了晃拿着的灯笼,“我拿不下了守莲,不用再去猜了,你陪我走走吧。”

顾沅指了指河边:“我看他们有去放灯许愿的,我们要不也去看看,好吗?”

江守莲眼尖地看见顾沅手上已经被四五个彩灯的手柄压出红印,心里立刻懊恼自己没有关注到位,他接过顾沅手上的几个彩灯,满心欢喜和柔情地应下了顾沅的邀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来到河边,找了人没有那么多的一片空地,要来了一只毛笔。

顾沅蹲下身,认真地写下“平安无忧”“松柏同春”几个大字。

轮到江守莲的时候,江守莲却摇了摇头:“沅沅帮我写可好?”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没练过字,写得不算好看。”

顾沅笑了:“这有什么,自己写的才算数嘛。”

江守莲却很认真道:“但我想要沅沅的祝福。”

顾沅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向黑漆漆时有亮光的水面。对面的喧闹和灯光通明好像和这边的安静隔开了。他们好像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般。

那个世界有幸福的说说笑笑的人们。

这边寂静得只有他……还有江守莲。

心里的那个猜想越发清晰,但他也越发知道他们两在各方面都是不可能的。

顾沅这样想着,感觉四肢都在冷水里浸泡,他快要沉到湖底,不见天日,但面上还是带着笑,只是眸光比河水还要晦暗。

“好啊。”他轻轻歪头看向江守莲,“守莲想要什么祝福,我都写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声音很软很软。江守莲情不自禁又贴近了一些他的身体,再快要忍不住抱住他之前堪堪悬崖勒马,声音有些不稳:“以后沅沅可以叫我阿莲吗?”

顾沅:“阿莲,你想叫我写什么呢?”

江守莲:“就写‘阿莲’和‘沅沅’就好。”

顾沅:“旁的什么都不写?”

江守莲:“旁的什么都不写。”

顾沅说“好。”他提笔写下这两个名字,没有过问为什么这么写,也没有去点破江守莲近在咫尺的情意。他只是垂着眼写下了,在放入河道的时候,风突然大了起来,一时不察卷飞了他面上的兔子面具。

他慌忙要按住,却被江守莲握住了手腕。

那张清冷如佛人的面容,稍显稚气的少年轮廓好像一夜之间便成熟了许多,他的动作略显强硬,但目光却虔诚得像是拜见佛子的信徒。

他奉如圭臬的却是顾沅这么个半面艳鬼半面仙人的存在。

江守莲一只手摘了面上的狐狸面具,轻轻撂在地上,咔嚓一声,像是断裂的枷锁。

他双膝跪地摩擦着靠近,明明比顾沅高出去大半头,却以一种低下的姿态,小心的抱住顾沅的双手,贴在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好像能触摸到他的心跳。如擂鼓,一声声,都在昭示着,不可动摇的,心情。

“不要这样。”顾沅的声音很小。

江守莲执拗地看着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他那双眼滚下两行清泪:“求你了。”

他用顾沅的手去贴他湿漉漉的面颊。

“求你了。”他说。

他像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摇尾祈求。

祈求一个允许喜欢的许可。

祈求一个,可以用情爱的目光看向顾沅的许可。

在顾沅之前,他不懂情爱。

顾沅好像看见了之前的自己。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偏过脸不去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仿佛就能躲过他眉目中的灼灼爱意。

任由江守莲,小心翼翼地吻上了他如鬼般的半面侧颜。

“我欢喜得快疯了。”江守莲贴着他说。他的语气都有点颤抖。“心里好像开了一泉蜜眼,汩汩往外流着数不清的蜜糖。”

顾沅没吭声,他抬起另一只手,却又反悔想要收回,却被江守莲捉住了,两只手夹着他的手合十,放在颊边笑着去蹭。

原来喜欢不全是苦味的。

顾沅想。

从前他喜欢沉砚,总以为喜欢一个人内心就是发苦的。

但他今日才知道。才从江守莲口中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也是可以满心满意都是甜味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灯会之后,顾沅有些不敢见江守莲,但江守莲却缠人得紧。

他不敢逼顾沅太紧,但是却可以身体力行的成为顾沅的小尾巴。

顾沅也才知道每天早上给他折上最新鲜的花枝的不是苗苗,而是早起练剑的江守莲。

江守莲几乎完全要将苗苗取代了一般,早上给他端来一盆水净面,给他打理打结的头发。

每每对上他认真的目光,顾沅脱口而出的拒绝又被迫咽了回去。

他不想让这样好的一个人失落。他自我安慰,也许只是情窦初开,过不了多久就不会喜欢他,不会缠着他不放了。他比江守莲大那么多,还流过产,毁了容,曾经……又做过别人的妻子,哪里值得这份喜欢。

况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喜欢上一个人了。

江守莲给他挽发的手法还比较生疏,经常梳出来一个歪歪扭扭的造型。每当这时候,站在一旁抱胸的苗苗就走上前来,温柔地拆散了簪子,没好气道:“都说了少主不行,您瞧瞧,您瞧瞧,这挽出来的能看吗,浪费了多少时间呀。”

她嘴皮子利落,手下功夫也利落,像是绣娘精通刺绣,她的一双巧手儿最会做这些花样。江守莲也丝毫没有架子,站在一旁围观学习,看起来颇有正在学习新的剑法的气势。

“少主精通剑术,我精通这些内务打理。”她插上一根素色的簪子,捂嘴满意地笑道,“这就叫术、术……诶什么来着?”

顾沅接过话茬,“这叫做术业有专攻。”他看着镜子里的人,面具下露出半边玉似的下巴,乌黑的发丝被挽得很好看,一些垂在肩头,像是散落的花瓣蜷缩。

他微微一笑:“苗苗平时想要说些话总是记不清楚,要不每天和我习点字、书,以后就不止是手艺精通,还能出口成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他原本不爱学习又贪玩,周围人也都觉得他蠢笨,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作为一个双儿只嫁人就足够了。但身为家族嫡子,该有的教育还是有的。当初他满心都在喜欢的人身上,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些什么,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了沉砚的附属品。如果不是经此一事,他还不知道自己错的这么离谱。

将全部身家性命都赌于他人身上,是为蠢;喜欢上一个谋财害命的毒蛇,是为笨。

现在性命都差点丢了。他无论怎么悔恨都没用了。

苗苗很高兴,立刻答应下来。一旁的江守莲却手指定了动,又握了回去,显然有些失落。

他没问顾沅。

那他怎么办?

他来找顾沅的时间是不是要都被占了?

他不来看他练剑了嘛?

但他终究是没有开口。他怕一开口就让顾沅难过了。

他不傻,也看得出来。那天顾沅是想拒绝他的。

他可耻地利用了顾沅的同情心。

偷来了一个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就是存了冷淡江守莲的心。他不好明着拒绝江守莲,他一向心软,守莲都对他极好,所以只能这样偏着间接去拒绝。

江守莲看出来了。好几天都只是清晨在他没起床的时候给他折了新的桃花插上。顾沅醒来后也装作没看到他床边地板上留下的发深的水迹。只是沉默地替他擦干净,只是不知为何,那水迹每天都愈来愈深,似乎要渗到了木头里,擦不去了。

顾沅教苗苗认字,讲故事。他自己学习的时候都没有这般认真。大抵是看到了真心热爱学习的人,他喜欢的总是一些无用或者害了他性命的事物。他总希望苗苗的喜爱能得到善终。

苗苗学的认真,很快就可以独立看话本的程度了。顾沅总是很不经意地在和她的闲聊中了解江守莲最近的动向。

得知他去参加武林盟主换届大会,需要将近半个月才能回来之后,他松了口气。但心里面却空落落的。

很快他就没什么可以教苗苗的了。寻常两个人也就是苗苗在一旁看淘来的话本子,顾沅在一旁时不时发呆看看窗外,时不时寥寥几笔画点什么。

瓶里插的桃枝已经凋零了。发黄干枯的花瓣被苗苗扫到了地上。问到顾沅要不要换枝新的来插时,顾沅却鬼使神差地拒绝了。

那天顾沅看着窗外要伸进来的枝桠,想到了什么,回过神来宣纸上就已经零星几笔成了模糊的人像。

他瞥见苗苗还在认真的看话本,才紧张地将这幅画捏皱了扔到了柜子里,重新拿出一张空白的宣纸,撑着脸久久难以回神。

后来那张宣纸在晚上的时候被苗苗收了起来,还在奇怪:“顾公子今天没有作画呀,纸都是空白的。”

顾沅背对着她躺下了,薄被拉到了下唇,摩擦得痒痒的。

“嗯……”他含糊其辞。他不擅长说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好在苗苗也没多问,收回去之后就吹了灯回屋休息了。

江守莲是以武林盟新任盟主的身份回来的。

他是江湖上最年轻的一代盟主。

回来的时候正当午夜。他推开门,也许是月色的原因,他面色苍白,浸湿的发丝上还挂着连夜赶路的晨露,目如寒星,用再干净不过的目光注视着顾沅。

“我回来了。”他露出一个笑容。

“哥哥,我是武林盟盟主了,”他一字一句说道,声音有些低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怕我伤心,不舍得拒绝我。”

他往前走了两步:“所以我不叫你沅沅了,我叫你哥哥。”他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湿润,但很快那点晶莹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点潮红,他像是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那样哀求道,“哥哥,你陪我三天好不好,就三天,别再找理由躲着我,别再,不要我了……”

话音刚落,他就倒了下去,身上的佩剑掉在了地上,丁零当啷作响。

像是月光碎了一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沅答应了他。

第一天他们在山上看江守莲出神入化的剑术。他挥动兰舟剑带落的不再是一地桃花,而是一头桃花,力道控制到登峰造极。

江守莲给顾沅看他的剑。顾沅不知道对于习剑之人,一把认定的剑就相当于他的第二身,一些臻至化境的剑仙甚至可以和他她的剑人剑合一通感,从而劈出断裂山河的剑气。

若是知道,他一定不会这样上手轻轻去抚,那剑身微凉,被他当作正面的剑刃锋利如雪,中间部分还刻着莲花纹,被日光一晒,闪出波光粼粼的金光,好像在真的在剑面下开着几朵莲儿一样。

瞧见顾沅爱不释手,江守莲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含笑望着他。

第二天江守莲和他在庄子里找到一片池塘。大抵是山间真的没有岁月,四季也不分,明明那片山头开着艳艳春桃,这边池塘又满是荷叶莲蓬,还有几朵开得全盛的荷花了。

江守莲略施轻功便从湖面上摘了一朵荷花和几个莲蓬给了顾沅。

肥美的莲蓬每个都比顾沅的手掌大,顾沅抱不下,放在了凉亭的石桌上。他低下头剥了一整碗莲蓬,白白胖胖的莲子从碗边滚下落到碗底的声音清脆好听。江守莲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拨不吃,只是抱着剑痴痴地看着他。

顾沅剥了一个时辰,把碗都堆满了才推到江守莲跟前。

他没忍住笑意:“守莲吃莲。”

江守莲脑子还没转过弯儿,连连推却:“哥哥辛苦了这么久,好好吃点莲子消消暑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佯嗔:“都叫我哥哥,还不接受我的好意,”他点了点桌面,黯然神伤,“看来我这个哥哥也只是徒有虚名,在守莲心里排不上名号。”

江守莲哪舍得让他伤心,即使是装的也不愿。他连忙吃了几颗莲子,莲子在他舌根一滚,先甘后苦,他也像吃蜜糖一样滋滋有味。

顾沅笑着拍拍手,道:“守莲好呆,莲子要剥开剃掉里面那根绿色的苦芯才好吃,这样吃下去之后满嘴都是苦味儿了。”

江守莲很少见到顾沅这么生动鲜活的模样,之前顾沅虽然温和但周身总萦绕着一股死气,让人生怕碰碎了这么个玉人儿。现在在他面前会说会开玩笑,整个人都泛着甜味儿一般。

江守莲剥开几个剃了苦芯,把白嫩的莲子瓣儿递给顾沅吃。

顾沅有点坏心:“你单单只吃那苦芯试试,保管你流泪。”

江守莲微微一笑:“那我若是没流泪该如何?”

“你倒和我说起这个来了,”顾沅吃吃地笑了,“你想如何?”

江守莲:“那哥哥明日和我去集市逛逛,陪我做个糖人可好?”

顾沅一听糖人,觉得有趣,面上还要硬撑着:“这不是早就答应这三天陪你了,我又不会赖帐,就这么简单?”

江守莲:“就这么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刚想说你放心,你哭出来我也会陪你去玩捏糖人的,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江守莲将那几根苦芯全部咽下了。

他果真没有流泪,甚至眼皮都没有颤一下,睫毛投下一层青色的阴影,乌黑的眼珠定定地盯着顾沅,染了笑。

顾沅有些惊讶:“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江守莲轻轻颔首:“哥哥答应我的,不准反悔。”

顾沅心跳乱了一下,但面上表情没改,声音清软:“那是自然。”

第三天他们去做了糖人。前两天在山上呆得他们似乎都要忘记了山下的繁荣热闹。

顾沅有画画功底,捏出来的糖人比江守莲的好看不少。

顾沅捏完后就送给了江守莲。

江守莲很惊喜:“这是哥哥捏给我的?”

顾沅点头。

“哥哥捏的我好像,手艺真好!”他笑起来就如冰山融化,十分动情动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沅被夸的不好意思:“倒也不必说这么夸张。你喜欢就好。”

江守莲点点头:“那哥哥愿意收下我的吗?”

顾沅:“你也是给我捏的?”

江守莲将手里歪歪扭扭的桃花枝糖人送给了顾沅,他目光有些怜惜和失落:

“若是桃花不会凋零,糖人不会融化就好了。总有一天桃花会不再吧。”

顾沅:“第二年桃花又会开了。”

江守莲:“那也不是我要的桃花了。”

顾沅看着他,他也看着顾沅。两个人没说话,却染上了一丝伤感的氛围。

还是顾沅先打破了沉默,他浅浅笑道:“这有何难?山上的桃花我没能耐让它一直开着不败,但是手上的糖人我还是有能力让它停留在最好的时刻的。”

他说着咬了一口金色的糖人,语气有些轻快俏皮:“我们将它完美的保留在肚子里,”他抬眼对江守莲快活地笑,“这样它在我们印象里就是一直盛开的模样了。”

江守莲怔怔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回去之后,顾沅正要回屋洗漱休息,却看见江守莲还恋恋不舍地拿着那根吃完的糖棍。

“怎么了,守莲?”顾沅问。

江守莲回魂一般摇摇头,不知道是月光太凉还是什么原因,江守莲的脸有些惨白,嘴唇也失去了平日的血色。他眼珠子格外黑,原本的仙人之姿,在今晚尤其像个山中鬼魅。

“晚上,可还愿意和我出来走走?”他支支吾吾道。

顾沅没多想便应下了。洗漱完出门后才觉出一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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