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个时辰后两军再次碰击,这一次双方都使出了全部气力,杀得昏天黑地。郭部曲也好,白波军也罢,都是好勇斗狠之徒,故此一经碰撞,帘迸发出血雨腥风。韩一柄长教如毒蛇獠牙,每击必中!李乐的短戟也不甘落后,挑、刺狠辣毫不留情!而胡才的短枪更是不见鲜血不回头!有此三人奋战,郭军兵的冲击硬被顶住!
郭见白波贼地战力并非传闻中的不堪一击,心中一紧,隐隐后悔自己的轻敌。但事已至此,再调援军已然不及。“骑兵!封堵敌人去路!”郭当机立断,既然速战不成,便只能消耗∠竟从表象上看,皇帝身边的兵马气力难以为继!“杀!一个不留,全部杀光!”咆哮之中,郭举弓搭箭暗施射杀。
果不其然,战局正如郭所料,不到片刻,抵抗力度急速减弱,士气无法转换成战力。纵使韩、李乐等奋了杀,也难掩颓势,防御瑞渐缩小,行军速度越发缓慢负责开路地宋果也在骑兵的反复冲击下伤亡过半,身边只有三十余人勉强峙。
见此情景,朝官们拥挤在一起孤寂而无助,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望向皇上,只要他一句话,虽然有些屈辱,却仍能活下去!
可是,此时地刘协毫无所惧,尽管龙袍破旧,却仍笔直站立,双目愈发有神,似乎心中已做出某种决断。“众位将士,朕身为天子却无力镇压叛逆,累得众将士白白殒命,世间悲哀莫过于此!然,人生苦短终有一死,为死得其所方能彰显英雄本色。大汉只有视死如归地天子,没有胆小贪生地皇帝,朕决议与敌人奋战至死!愿追随者朕代列祖列宗感激不尽,不愿追随者可即刻离去,朕决不怪罪!”
一言已毕,众人无不震惊。忠心者激动不已,胆小者东张西望。韩、李乐、胡才三人最是恼恨,好不容易找到棵大树,却不想是株没脑子的树,打不过可以走吗!又没有逼着你留下!况且凭借皇帝名号,到那里都能混上锦衣玉食,何苦非要死在这种荒野之上呢?
杨彪闻听帘泪流滚滚,几乎嘶哑道:“臣无能,置皇上于险境。但请皇上切莫灰心,上天自会护佑∝能迎来峰回路转之时!”
或许果真如此,杨彪话音一落,只听南面陡生异动!在刘协、杨彪等人回望之前,郭表情已然僵硬,不可置信地呆望向南。“他娘的!又是哪里来的贼人?难道是白波贼伏兵?”无数个念头纷至沓来,瞬间塞满郭的脑壳。
可怜白波军又一次无辜遭到咒骂。杨彪看一眼身后,只见林中奔出三千余褐服兵士,人人手中枪戟齐备,却无任何旗号。杨彪不明所以,立即转头回望韩暹等人。可是,他们三个也一样摸不着头脑。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杨彪移动到皇帝身前,大声喝问。
一片寂静,除了褐服兵士不断前进的步伐。中军三千步卒出现后立刻化为扇形半包围上来,其后,各有一支千人部队左右跟进,如两条触须快速向前,意图包抄交织混战在一起的白波军与郭军兵!
如此情景令交战中的韩暹与郭选择了相同的做法:彼此默契的放弃对打,各自收拢部曲,并将注意力放在外面快速包抄过来的不明兵卒身上!
“狗娘养的,敢坏老子好事!来人啊,顶上去,反抗者杀!”郭大吼一声,调动部队阻挡褐服兵士的包抄。
杨彪见状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即示意韩暹三人回护皇上簌的脚步声中,互不同属的三支各自选定了自己的位置。
皇上在两千余白波军的团团保护下居于中央,南侧是来历不明的三千褐服兵卒,北侧是挥眈眈的郭部曲,场面诡异非常!沉默许久之后,刘协终于深吸口气大声道:“尔等何处兵士?为何见朕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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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得偿所愿(4)
帝震怒非同小可,换作十年前,百官无不心惊胆战。境迁,皇帝的威信早已荡然无存,或许仅存在于忠君之人或者皇帝本人心中而已。可怜的杨彪听闻此言后险些吓倒!眼下形势扑朔迷离,保命为第一要务。故此,决不可轻易树敌,更不能随便显示皇家威仪!如此轻率,虽涨了志气,却可能把助力变为敌人!杨彪心中无奈,早知道便先一步告诫皇上:如今的大汉已与数年前大不相同!各地拥兵自重互相攻伐,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百姓离心离德,只知道地方官吏,不晓得大汉天子!
与皇帝不同,郭问得更加直白:“敌将出来,是战是和划下道来!”
“哈哈哈!郭逆贼,凭你也配!识时务者速速投降,本将军或可在主公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如若不从,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人未至却已先声夺人,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员大将,身穿亮银甲、头戴紫金盔、面罩黑布,神秘莫测。然奇怪的是,该将身后仍无旗帜辨识!
郭恼怒,正欲开口呵斥,突见西南方向的密林中惊起一片鸟雀,同样是褐服装扮的另一支步卒飞快奔出,直插向西的官道之上!“断某后路?你还嫩了点!来人啊,吹号!”一声令下,号声阵阵。郭军兵也不全是混混,闻号声而动,立刻举起枪戟准备作战‖时,水方向。正与杨奉激战的郭部曲立刻分出一半兵力向东杀来。
双目精光一闪,银甲将瞥一眼郭,看不出喜怒哀乐,“跳梁小丑!告诉你,征北军已经攻克蓝田,相信不久之后便可闻讯而动。郭贼,你有信心摆脱征北军地追杀吗?”银甲将适时抛出一枚重磅炸弹,既然兵力上势均力敌,那么只能再从精神上取得优势!
郭面色一紧。沉吟自语,显然也为这条消息震慑。征北军的厉害郭十分清楚,这也是为何要拼尽全力欲于水以西将皇帝截下的原因。“该死的李,连霸陵、蓝田都坚守不住。哼!到头来还要连累别人!”可惜,咬牙切齿无济于事。郭缓缓抬起头,眯起眼凝视敌将,“看来你不是高勇的人啊!”
银甲将哈哈一笑。“高勇?似乎还管不到本将军头上!怎样?想好没有,是去是留?”
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笑风生,刘协的鼻子差点没气歪!忍不住想要大声疾呼:你们眼里还有朝廷吗?还有皇上吗?还有王法吗?怎奈势不如人,就算他吼出来也没人搭理。反而落了皇室名声。
可是,刘协能忍,杨彪却不能忍。辛辛苦苦拼搏下来。牺牲几多将士生命。履历多少艰辛坎坷。怎能白白便宜他人?“何妨兵将,速速报上姓名!否则便以欺君罪论处!”杨彪怒了々喝之余手中长剑直指银甲将。
不过,银甲将面罩黑布,无法辨别面容,只见他抱拳诚恳道:“战阵之中,请皇上宽恕将士怠慢之罪。待击退敌人,臣再详细禀明!杨卫尉,此地握,请速南向,莫将已做好一切准备!”
不卑不亢,杨彪望一眼银甲将,又扫一圈褐服兵士,而后沉声道:“皇上已明言欲与将士共生死,又怎可自食誓言轻易离去!”
“不错!”刘协紧接道:“朕意已决,愿与将士共生死!未败贼人决不离去!”肺腑之言顿时感化数千白波军兵士,就算是罪恶滔天之人,也难免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壮志。
“好!”银甲将不怒反喜,“也罢,皇上心意已决,臣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