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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烟云如梦(4)(1 / 2)

商队主人是一对老夫妇,二人见你们兄妹痛失父亲,不由心生几分同情。

虽说晏辰已然弱冠,但真正得肩负起生计与照护责任的却是你这个妹妹,这担子对一个十七岁的丫头还是重了些。

心慈和善的老夫妇於心不忍,决定让你们跟着商队,一并前往连山国。你与晏辰失去至亲的悲痛他们Ai莫能助,但至少这一路不必担忧人身安全或是温饱问题,最终老夫妇将你们二人安置在连山的一个边陲城镇,离开之际,还留些盘缠给你们。

能得贵人如此相助,你们兄妹可谓幸运,只是这几个月发生在你身上的骤变实在太冲击,苦涩的心使你未去留意到这份好运。

抵达连山不过是个开始,未来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仍是得靠自己带着兄长寻找姨母。

在边陲城镇的客栈待个几日,你与晏辰便打算前往下个城镇。

这几日你都在打听要怎麽前往姨母所在的县城,几天过去,你已经盘算好接下来要走的路线。

好不容易觉得生活开始有些盼望时,晏辰却病了。

他一连几餐都没什麽胃口,说是夏乏似乎也不准确,而今不过才初夏。没几日,晏辰又说自己感到恶心腹胀,不想进食。你这才惊觉不对劲,赶紧找个大夫替兄长瞧瞧。

有你母亲的前车之监,你万不敢携着带病的晏辰赶路,决定先在这个城镇赁屋待一段时日,等完全养好兄长的病再动身。滞留期间,你必须寻份稳定差事来维持二人开销,恰镇上有一间绣坊,你便登门毛遂自荐,叫卖布匹这事你熟悉得很,兜兜转转算是g回老本行。

晏辰乖乖将养几个月,却未见好转,加上大夫几趟过来脸sE都不甚好看,不免让你心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兄长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们二人相依为命,如今这世间能毫无保留给你依靠与温暖的人就只有他,倘若他再出什麽事......你赶紧摇头打断这窒息的想法。

你在床榻旁守着昏睡的晏辰,近段时间他身子瘦h不少。疲倦的你寻思着明天要请新的郎中来替晏辰看病。

睡梦中的晏辰翻了个身,低语喃喃,「阿爹、阿娘,好难受......」

你替兄长擦了擦额间的汗,看他为病所苦,心里同样煎熬。

晏辰的梦呓仍在持续,「不可以跟你们走......阿芷。」

你听不清兄长的呢喃,只知他唤了你的名字,犹豫片刻後伸出手,笨拙地学着儿时母亲哄睡你们的方式,轻轻拍着晏辰的x口安抚。

没想到他忽然加大音量,「我害怕,阿芷。」尚在昏睡的晏辰皱了皱眉,「一个人,不行过去。」

这回你算是听清兄长在说些什麽,不过梦话断断续续,你并不晓得他不想去哪里。

虽如此,你依然轻声答。

「阿芷在,不怕。」

你端着早膳,才刚想进到晏辰房里,就见他推门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啊哥,现在觉得如何?好些了吗?」你踏入房里,将吃食放在桌上。

自换一个看病先生後,晏辰的病情稍有起sE,食慾不振的情况相b之前略有改善。

「阿芷早。」可晏辰瞧着还是有些倦,他努力睁大眼睛驱走困意,「这早膳看起来真好吃。」

「......」自己的兄长可真是藏不住心事,你叹口气道,「不必勉强自己。」

听到这话的晏辰有些着急,他连忙凑到你身旁,「是真的,看着很好吃......只是我现在没什麽胃口,怕是吃不完,对不起,阿芷。」只见他越说越小声,语毕还像是做错事般不敢看你。

「这有何好道歉的?你身T的感受要紧,其他都不是事。」你失笑,将蛋羹推到他跟前,「吃得下多少便用多少。」

晏辰点头後乖巧的坐下用膳,犹豫片刻後,小心地问道,「阿芷,我今天能跟你一起上街卖布吗?」

「不行。」你想都没想便拒绝。

兄长r0U眼可见的消沉下去。

「......」你无奈地打圆场,「我是担心你的身子,还是待在家休养,如此我也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休养好久,现在好了不少。」晏辰不Si心的开口,试图再跟你寻求允许。

「怎麽突然想上街去?在家不好吗?」

他看着碗中羹,闷闷开口,「我不想你自己一个人在外工作,我也要跟你去。」

你yu张开口再劝说晏辰,却听见他接着道,「我知道我不聪明、反应也不快,但我是哥哥,阿芷。」

晏辰看着你,那是第一次他在你面前试图摆出兄长的气派,「我想要做点什麽,帮帮你也好......阿爹Si前让我好好保护你。」

失去父母的不止你,还有晏辰。他的确傻,也纯粹了些,可在经历过这麽多失去後,同样会成长。

本已习惯挑起重担的你不免有些动容,思忖一会儿,你开口,「哥有心了,可若你日日都随我在外奔波走动,我仍是会担心你的身子。」

晏辰瘪着嘴,整张脸写满难过二字。

他本意是想帮你与陪你,并非无理取闹,所以你到底还是心软,「不如这样,你同我外出一天,而後便在家休养三天,依此循环。这样既能帮到我,哥也能休息到,如何?」不待晏辰反应过来回应你,你眨着眼不容他再讨价还价,「没有b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原先晏辰期待的是日日同你去赚钱养活彼此,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你牵着鼻子走,可他一时半会也纠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此事就这麽拍版定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去秋来,霜露逐渐变重,晏辰的好状态并未维持太久。

替兄长换郎中後,他本缓和不少,可这病仍一直拖着,未有康复之势。近一月来状况更是急转直下,就算再另寻大夫也没什麽效果。

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一日日消瘦发h,逐渐失去他这年纪本该拥有的生命力。

今日的晏辰一改以往的萎靡,瞧起来甚至有些JiNg神,你将晏辰从床上扶坐起来,准备盯着他用药。

晏辰看着这段时间为他忙前忙後的你,突然冒出一句,「阿芷,我会Si掉吗?」

「你在胡说什麽?」彷佛被刺激到,你蓦然拔高声音,「你再这样说,那、那我可不理你了。」

晏辰低下头,眉头的郁sE挥之不去,「我害怕我会就这样Si掉了。」

......生病前的兄长分明不是这样怫郁,想来都是被这疾病所累。

不知你心中的酸楚,晏辰继续开口,「可是我更害怕阿芷一个人。」

你倏地回神,望着红了眼眶的兄长,满脸惊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阿爹阿娘,但现在还不能去找他们。」晏辰摇着头,x1x1鼻子,费力的憋着泪水,不让它们落下,「这样的话就只剩阿芷自己一个了。」

前些日子照顾晏辰时,他总在说梦话,其中有句话,你莫名记得很清楚,

“我害怕,阿芷,一个人,不行过去。”

只是当时的你并不理解个中意思,直至这瞬间,你恍然明白,也许兄长那时想说的是:

我害怕留下阿芷一个人,我不能过去找你们。

而所谓你们,指的是阿爹、阿娘。

你垂下酸涩的眼,「是啊,我也害怕,所以哥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忍住悲戚,你笑着看晏辰,「你如果丢下我,那我是会生气的。」

他瞪大眼睛,「那不行,每回你生气我都要哄好久,五串糖葫芦都哄不好。」

你被晏辰的话逗乐了,驳道,「哪有那麽难伺候。」

向来心直口快的兄长不惯着你,「就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那好吧!」你挑着眉爽快认下罪名,面不改sE,「所以若是你丢下我一人,那便是一百串糖葫芦也无法让我消气。」

听闻这个数字,晏辰颇为苦恼,他试图跟你谈条件,「一百串太多了,能不能改五十串?」

「一百串我不要,五十串我也不要。」你摇头,「你......身T快点康复就好。」

「知道了。」晏辰扬起一抹笑,「阿芷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我好了还要跟你上街。」

「好。」

提到上街,晏辰思绪陡然一转,「阿芷总能自己一人上街卖布,我觉得好勇敢,不像我这麽胆小。」

这样就是勇敢吗?你不知道。可你清楚,若再次失去家人,你会丧失迎面世界的勇气。

扬笑,你道,「哥身子赶快好,我便教你如何勇敢。」

「真的?」

「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努力好起来!」久病的晏辰虽然面部h瘦,但一双眼睛依旧明亮。

难得的岁月静好,你们兄妹又谈了一会儿天。

大概是觉得困顿了吧,他眨了眨沉重的眼皮,「阿芷,我困了。」他伸手拉着你道,「我想听阿娘以前常唱给我们听的小曲。」

你愣了一瞬,而後起身协助兄长躺下,「好,我唱给你听。」

学着母亲,你一遍又一遍地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声声轻柔,声声飘渺。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yAn山外山......」

晏辰终是被你哄入眠。

秋天悄然到尾声,窗前晏辰送你的那盆花已经凋零,又是一年冬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後来,兄长还是食言了,他的身子没能好起来、没能陪你到最後。

晏辰离开的安详恬静,你的世界也跟着寂然。

他还是丢下你一个人,举世间再也没有家人能给你依靠与慰藉。

从乌庸迁至连山,你并非一路颠沛流离,可你一路都在失去。

最终,孤家寡人。

短短一年,你便接连失去父母与兄长,他们全都是与你朝夕相处的至亲。

世上再也没有你能牵挂的人事物,有一段时间,你差点捱不过去。

不知蹉跎多少日子,你才收拾好心情,准备只身去寻姨母。

姨父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你很快就探到他们一家的消息。拿着母亲生前留下的书信,你顺利地与姨母相认。

这一家人待你很好,可於你而言,寄人篱下就得察言观sE,终归不自在。你不能只做被动的菟丝花,得为自己盘算,最好能寻份出路,万一又逢变故,也才有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亲接连的离去—或意外、或疾病—在你心中埋下一颗想从医的种子。因缘际会下,你偶然遇见连山知名的医道圣手,对他老人家软磨y泡些时日,他才肯颔首收你做弟子,不久後你便拜别姨父姨母,随着师傅上山学医。

风雨已过,日子逐渐顺遂起来,你跌跌撞撞的生活总算步上正轨。

此时,乌庸传来一则震惊连山全国的消息。

听说那乌庸太子的通天桥建成了──千万百姓纷纷走上通天巨桥,欢天喜地往天界避铜炉火山之怒。

但听说桥也塌了──原先步在桥上,数以万计的乌庸国民从天桥坠落至滚烫岩浆中,须臾间被烧成灰烬,多的是屍骨无存的人。

桥通不上天、人救不上来、火扑不灭。

彼方故土早已是人间炼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连几天雨,空气沉又闷。好不容易盼来天晴,你赶紧将屋里所有的被褥拿去外头晾晒。

「芷丫头。」屋中传来苍老的叫唤。

「师傅。」还在撑晾被子的你朝里头应声,加快手边动作,「我在院子晒被呢。」

片刻,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从屋里出来,身形佝偻,步伐却一点也不蹒跚。

「今个儿我会到隔壁镇出诊,届时在那待几日,就不必准备我的吃食了。」

「出诊?」你走到余老面前,带着期盼的目光问,「师傅,此行我能否跟您一道......」

未待你说完,这位脾气有些古怪的医道圣手便朝你摆摆手,「下次吧阿芷,你道行还没到呢。」他抬首看着暄暖的yAn光开口,「好不容易出日头,赶紧将前些日子没晒的药材拿出来晾一晾,这事就交给你了。」

你本再想开口替自己争取机会,可转念一想,认为余老说的也没错,歛起落寞的神sE,你徐徐答,「......是。」

你在师傅身边不满一个月,学到的东西不多,太心急未必是好事。不如留守在家多读些医书──余老指名的医论典籍,你有许多都没来得及看完。

将他老人家交代的事情处理完毕,你从後厨中随意拣几个瓜果放入竹筐,就背着它出门去了。

余老选择避世的山并非崇高峻岭,山路不险。你沿着小道走,一边分神想着南方的故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的通天桥是在去年建成的,当时你们一家早已离开乌庸国,一路发生许多事,当时前路扑朔的你并没怎麽注意故国的消息。

如今乌庸情况惨烈,太子殿下的确成功建起桥梁,可要一人面对争先恐後的千万苍生,到底太过吃力,最终桥塌、人亡。

你先前还是把通天桥一事想得太简单。

据说铜炉山仍不断活动,不只毁灭X的天灾,更是接踵而来。内部的难民与叛乱,他国的入侵与征战,经此乌庸元气大伤,现如今举国动荡,民不安枕。

人人都道此事乃乌庸太子引的祸,若非他自视清高,不愿让朝廷开疆扩土,执意要建通天桥渡人,岂会有後续这一连串惨淡?因为他的一意孤行,使得乌庸全盘皆输。

听闻这些消息,你只能叹息。太子殿下初衷定是想救子民於危难,无奈最後弄巧成拙,仅见结果的百姓不得找个怨气出口?於是他就成了众人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可平心而论这件事真全能怪罪他?所谓弄巧成拙的过程中,亦有不少因果与众人息息相关,人心聚,殿下则强;人心若散,殿下的力量便会式微。此事真想要论是非对错,也未必能理清。

铜炉山之祸非同小可,必然惊动神界,坊间开始流传,乌庸太子仙籍被除,今朝不过是一介凡人。也不知殿下现今如何?

不到一柱香时间,你便到了目的地,那是一间残旧的小观。

此刻,这小得可怜的观外站着一位身形挺拔的青年,然,背影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萧索。

没想到这荒山野岭间竟有人,真是稀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友可是要祈愿?」你一边朝g0ng观走,一边问道。

你的声音引得他转身,此人一身白净,气宇翩翩而内敛,想来并非寻常人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贵人。

那人启唇问,「不知这观供的是?」

「乌庸太子。」你没甚多想地答。

「......」须臾,这位看着b你大几岁的青年又开口,「我听闻他已不在仙班之列,怕是不能应你的祈愿,你这样供着他,能求得什麽?」

面对稍嫌锋利的疑问,你并未表现出排斥,只是自若越过他身旁走入观中。

「也不是想求得什麽。」你不紧不慢地找来抹布将供桌简单擦拭,下一刻又拿起出门时带的瓜果,将其呈在供桌上,「我是他信徒,觉得他值得供,所以便供了。」

这番回答并未解那男子的惑,倒叫他心生茫然,他道,「这位太子的通天桥断,使得无数人丧命,多的是怨恨他的人。」随後他像是想起什麽,淡淡地笑,「你并非乌庸国民吧?」

你将那男人眼中的讥诮看得清楚,可讽嘲的矛头似是对他自己。

这就使你看不明白了,不过此事也并非你该探究的事。「我是乌庸人。」点起三柱高香,你对着眼前小神像拜了拜,在心里道声祝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愿殿下您一切安好。

「......」青年静静在旁,没再提出问题打搅你参拜。

待敬供完,你转身,鬼使神差地对他开口,「通天桥塌时我人已在连山,也许这话由我来说有些偏颇,也有些自大。」

你歛着眼,五味杂陈道,「桥塌确实是场需要自省的失败,可我觉得太子殿下本意是想救万民,不能将所有问题归咎在他身上。」你叹,「若是人人都怪罪他,於殿下而言未免不公。」

处暑一过,炎热的暑气渐退,早晚秋凉渐显。你喜欢秋日山间的清风,因此秋季的到来让你心生几分期待。

不觉间已在山上待四个多月,你逐渐适应与余老一块生活。他老人家平时没什麽事就溪钓,偶尔会下山出诊或访友,得闲时才会指点指点你。这些日子他只带你浅浅了解YyAn五行与经脉,你则是靠着经论自己学习认识草药。理、法、方、药,你的学医之路不过刚开始。

就如余老有他锺意久待的溪岸,你也有一处喜欢窝着的地方,这供着乌庸太子的小观成了你的据点。

小庙依形制来看,不过是寻常矮房。起初你发现这处时,虽说残旧,但四周石灰岩壁乃至房顶依然完整,遮风避雨不是问题。被废弃的建筑在你一通整理下变得乾净,空间是小,倒也不至於b仄。本还在思考该如何运用这方空屋的你,恰好收到乌庸的消息。

桥塌後,乌庸人民濒临疯魔,泄愤似地毁坏太子庙、倒太子神像。听闻恩人被如此对待,你内心复杂,若是自身能做点什麽就好,於是当时的你决定在矮房中立个乌庸太子神台。

太子殿下对晏家的救命之恩,你无以回报,只能尽心奉上虔诚。那怕一人的香火微渺,你也必须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才打盹没多久,你依稀听见脚步声靠近,抬眸一瞧,是前些日无意间到访小观的男子。

你是乌庸太子的信徒,故日日到此洒扫供奉,可他并不是信徒,怎麽也能天天在这瞧见他?

男子来的时间不固定,很多时候你至小观时,就见他独自站在神台前愣神、又或坐在g0ng观旁的树上眺望远方。若是他b你晚到,他仅会在距离小破观一段距离外往里望一眼,随後转身离开,好似在确认什麽事一样。总之,好生奇怪。

见你转醒,男子蓦然停下脚步,转头便yu离去。

「公子既非乌庸太子的信徒,为何天天到此地来呢?」你出声喊他,道出内心一直以来的困惑。

男子顿了顿,侧首轻描淡写,「这处地风水佳,宜修行。」

「你是修道之人?」

男子点头。

看来这几回是来查勘此地了?你“哦”了一声,随後开口,「听说要寻一块风水好的修行之地不是件易事,若是你不介意我时不时会出现在这里洒扫参拜,你想把这里做为你的修行据点并无不可。」

这里既设神台,便算做g0ng观,假使有人想待着,是没有理由驱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走到供桌前,合掌朝神像拜三拜,接着收拾起桌上的瓜果。想了一会儿,便随手拿两颗苹果递给男子,「道友要吗?分些给你,每日这样供,我也吃不完。」

他有些惊诧,犹疑一瞬,还是伸手接下果子,「......多谢。」

後来的日子似是有变,实际细数,却又未变。你一如既往,到观中便是供香献果,洒扫里外,处理完这些就窝在观里翻翻医书。男子则常在观外不远处的一颗柏树下打坐,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极少的时候才会进观歇息。

自跟他搭话开始,你们之间的距离便不如最初那般疏离,若有遇上偶尔会交谈几句。

此刻,你抬头望着困在大树上的小N猫,暗自在心里为牠捏一把冷汗。

年纪尚小的N猫像是没察觉到自己的危险,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试图下树。

在你束手无策之际,正好见到男子缓缓过来。

「道友!」你眉头舒展,赶紧凑到他身旁,「道友,你看那里有一只猫儿困在树上,实在危险,你能不能帮个忙,将牠给救下来。」

年轻道人不疾不徐地到树下,往上瞧一眼,细不可查地叹口气後便飞身跃上大树,身法快速、轻巧,不待你反应过来,他已抱着猫稳稳落地。

男子顺手抚了抚猫,就放手让小家伙自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不是有道友相助,我还在苦恼要怎麽办呢。」你看着自行远去的小猫松口气。

「猫灵巧,多给牠点时间,便能自行下树。」

「话是如此,仍不免担心,还是谢过道友。」你简单福身致谢,接着转身就进小观,嘴里絮絮道,「师父又从山下带回不少瓜果,用不完就浪费了,我拿一点给你。」

迟疑一瞬,男子还是跟在你身後踏入观中。他一落座,就见到桌上的针线、布料与动物皮革。

你留意到他的视线,出声解释,「这是给师父做的护膝。」而後你思绪陡然一转,「你要来一双吗?我给你做。」

「咳......」才刚斟茶喝的青年呛了好大一口。

看到对方的反应,你颓丧地拿起绣到一半的布,「我知我nV红不怎麽好,可应不至於让人这般嫌弃?」

「......」

你手艺岂止是不好,唯惨不忍睹四字相配。从前晏家人宠着你,对你那糟糕的绣工往往是避重就轻地点评,更别说什麽都依你的晏辰,你给他做的他都当宝,所以你对自己针线的认知是不太好。

就仅是不太好,才没到差劲的程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翻看手中护膝,自言自语道,「看着丑了些,不过实用才是最重要的。」你蓦然抬头再问,「你真的不要?」

青年犹豫半晌,忍不住开口,「这恐怕於礼不合。」

「哦......」你脑子一转,瞬间想通为何他看起来有些为难,开口道,「我送这礼并非倾慕道友,是因方才你救下猫儿,单纯想做为谢礼。倘若你觉得为难,便不勉强。」

这位大你没几岁的男子巧妙避开你直白坦然的目光,淡然地浅啜一口茶。

你不再纠结护膝一事,自然换个话题,「对了,我们也碰面好几回,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男子怔了怔,缓道,「......南燿。」

「曜?」你不由得想到乌庸太子名讳中的字,「可是日月五星照天下的“曜”?」

他眼中情绪深晦,摇头解释道,「燿金为刃的“燿”。」

你有些疑惑,「那为何不与“月”字同音?」

青年眼里闪了闪,垂眸盯着杯盏中的茶水,「旁人常读错,便将错就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名字还可以将错就错?你不好再追问,转而介绍自己,「晏琉芷,大家都唤我阿芷。」

对方点头,当是应你。

你走到神案前,合掌对着神像拜三拜,然後将供桌上那小盘瓜果拿至茶几放着。

适才南燿在一旁观察你参拜,眼神从没离开过,见你落座,他忽而开口,「对被贬的乌庸太子,你倒是虔诚。」

你抬眼看他,坦言,「太子殿下他曾有恩於我。」

闻言,南燿面露些许惊讶。

「你似乎一直想知道为何我会信奉乌庸太子。」

青年并不否认,他双眼浮上好奇,「怎麽有恩?」

此事没什麽好瞒,你淡淡讲着,「我有位兄长,心智如孩童,他虽然傻,可是却待我这个妹妹极好。」说及此,你双眸变得柔软,「当时国内正是用兵之时,家中有青壮年男丁都得应召。可他如何能在军中生活?何况打仗。於是我李代桃僵扮作男子代他从军。」

你拿起盘中果子,用袖口随意擦几下,咬了一口,「不过我从军不到一载就东窗事发,这事本得问罪全家,但也不知为何乌庸太子得知了此事,免了我全家的罪。」你继续道,「殿下表明我此番行为,既是为家、也是为国,何错之有?若说我错,那岂不是为家国者皆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说一半,像是想到什麽,你不由笑出来,转头看他,「你可知我那时竟还回嘴,说世人是因我为nV子才道我错。啧!当时果然还是不太懂事!」语毕还一脸恨铁不成钢。

「殿下同我认真地说,世道不该瞧不起nV子,扼杀nV人的任何可能。」一想到这句话,你心中就涌起一GU不服输的力量。

你眼眸明净,字字清晰,「他说我也可以入朝拜相、可以征战沙场、可以同男子一样有野心与抱负......虽知道殿下这话多少是天方夜谭,但试问这天下有多少男子看得起nV子?」说到一半你忍不住轻笑,「能逆着男尊nV卑的风气同理地为nV子说话,我想他定不会是太差的人。」

「就如此?」

不太满意眼前青年对你质疑,你皱着鼻子道,「就如此。」

多少有些不悦的你不想再搭理眼前人,三五口吃掉手中的果子,便拿起桌上缝得一塌糊涂的护膝继续绣去。

似是仍在消化你的话,南燿一边看着你歪歪扭扭地针线活、一边思索。

半晌後,他低低轻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觉间,你已经习惯南燿的存在。

你是余老唯一收下的弟子,素日家里就你们二人。加上你鲜少下山,身旁没有年纪与你相仿的朋友。所以每次你同南燿一起时,话总会不自觉多些。

对药材了解不少的你,最近正致力研发药膳料理。一进小观你就献宝似将膳食拿出来,「这煎饼我添上几味药材,对身T大有助益,也许可助你修行,你要不嚐嚐?」

见你一脸期待,南燿不好拒绝,他认命地嚐一口,而後眉间皱了皱。

察觉到眼前rEnyU言又止,你问,「不好吃吗?」

男子反问,「你没试过?」

「没有。」你实诚摇头,「我做出来看卖相不错、闻着也香,就想着应该是好吃的。」

「......」

你拿起另一双筷子,夹起煎饼轻闻,咬下一口,嘴里含糊絮絮,「那下次我还是得自己先嚐过......呕。」

「......」男子眼观鼻鼻观心。

缄默一瞬,你艰难咽下自己做的食物,痛定思痛,深切反省,「我觉得我应该跟你道个歉,这真不是人吃的。下次,下次一定端出能吃的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南燿试图让你打消念头,避免还有“下次”,「我看你日日都钻研医书,应该是个大夫,b起琢磨药膳,不妨多侧重医术。」说及此,他有些困惑,「似乎未曾听你提过出诊的事?」

「我刚学医不久,功夫没到位,胡乱出山怕会医Si人。」

男子了然,便不再多问。

「不过你受伤或病了我还是可以帮你看看。」你挺直身板,尽可能向青年展现自己靠谱的一面,「你是修道之人,我应该医不Si。」

南燿:「......」

今年冬天不算极寒,但山里总归要冷些,大地覆上一层银白。树上枝叶不堪积雪重压,上头雪稀稀落落散下来。

时值腊月,年关将近,为下山置办年货,你b平时还要忙碌,偶尔拖到申时才得闲到小庙去。

背着竹框,你徐徐走在山路上,轻喘间吐出一GUGU白烟。

快到目的地时,你骤然停下脚步,转头发现不远处有只受伤的矮鹿瘫坐着,右後腿cHa着一根削尖的木bAng,骇目的鲜血自棍子蜿蜒而下,染红雪地。

你蹲下身,尝试接近这头矮鹿,牠似是查觉你的善意,所以并未躲闪。

轻顺矮鹿的毛後,你周详查探小家伙的伤势,专注使你没有警觉到後方有人正逐渐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道淡然的男声骤然从你後边响起。

「若是直接取出,牠会失血过多。」

这声音惊得你一激灵,身T弹了好大一下。

大概没料到你反应会如此大,南燿的脸sE有些微妙。

确认来者是熟人後,你拍拍自己x口,「我晓得,竹框里有止血功效极佳的药散,可以立即给牠敷上,就是......」

就是看着血淋淋,且直接将木头拔起应该很疼,让你略微发怵,一时半会不知从何下手。

青年见你抿嘴不语,心里即刻有底。你学医不久、又没出诊经验,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伤口,有些胆怯是情理之中。

就这麽瞅着你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好几趟,最终南燿叹口气,「我来吧。」

你仰首看他,眼里充满崇拜与感激,「谢谢。」

青年动作乾脆俐落,一眨眼就将贯穿矮鹿腿部的木bAng拔出,见状你赶紧上前接续处理伤处。幸而这小家伙配合,没怎麽让你折腾。

偶然的cHa曲落幕,你与南燿同行前往小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途中,他忽而向你抛出问题,「若今天倒在那的是一只虎,你还会救吗?」

虎?你哭笑不得地开口,「我看起来像是能从虎口逃生的人吗?」

南燿下意识摇头。

「那你能打得过或驱走猛虎吗?」

虽不知你葫芦里卖什麽药,青年依言思索,还是乖乖点头回应。

「假使只有我一人,那我不会去招惹那只虎──纵然牠是受伤的。」你冻红的脸上神情坦荡,接着笑着开口,「可若你也在场,合作一下,也许我就会想办法救牠,也许不会......」你瞥他一眼,语调轻松,只当这是闲话,「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嘛!没真遇上的话,谁知道呢?」

对你的话不可置否,南燿歛眸掩住一切心思。抵达小庙时,他招呼也不打,便迳自跃上附近的一颗柏树,若有所思地凭眺他方。

回首看向南燿,你不知所以。心情不好吗这是?下意识随着男子眺望的远方看过去,南方。

话说,你的故土乌庸,也在南方。

分神不过须臾,你打断自己陷入愁思,一面走进观里,一面想着要不明日将山下带回来的年货分些给南燿,哄哄他,指不定他心情就变好了。

新年初三,纷飞雪花幽静落下。雪天总是使人犯懒,你挣扎好一会才起床,一早替余老准备好膳食,便背上竹篓出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寒天的山林安谧空寂,还未到观中,你便在外头听见屋里的交谈声。

深山老林里供着乌庸太子的小破庙,这组合除了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有第二个人愿意到此上香火。

「殿下......能理解...为何...待在这...可毕......非...福地......修行......没帮...要不......换...处.....」

你不是会听墙根的人,并未特意放轻脚步声。里头的人也是敏锐,在你走近的同时便安静下来。

「梅大人?」

「晏姑娘?」就如你没料到会在这小地方见到梅念卿,他见到你也很惊诧。

「您怎麽会在此处?」

梅念卿看向南燿,随即又收回目光,「有要事到连山处里,恰巧遇见朋友,便进来看看。」

你难掩意外,「没想到你们认识。」而後反应过来的你对南燿提出疑问,「你不是连山人?」

青年一顿,「不是,我自乌庸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南燿不是话多的,鲜少提自己的事,没曾想他竟同你一样是乌庸人。

乌庸,为了离开那里,晏家付出太多沉痛的代价,纵是让你眷恋的故土,你也不想再回首踏足。

没在他乡遇同乡这件事上多琢磨,你朝梅念卿问起心里更在意的事,「我已听说乌庸的消息,你们......殿下他可都还好?」

梅念卿扬起一抹苦笑,「日子依然要过的,一切尚可,多谢晏姑娘关心。」

许不想让你再追问,同时想驱散压抑的氛围,男子接着岔开话题,「我还记得晏姑娘在离开乌庸时,同我说过,不论你身在何处,都将是太子殿下的信徒。」他望着神台上不甚JiNg美的神像,欣慰地扬起嘴角,「你真的做到了。」

「晏家承蒙殿下之恩,我不敢忘。」你低眉道,「心系黎民的他亦值得。」

「殿下若是知道世上还有信徒愿意对他付出虔诚,定会感到欣慰。」说罢,梅念卿悄然看了在旁一声未吭的南燿,眼中含笑,後者则直接撇过头装作没看见。

你眼不盲心不盲,知道自己在这恐令他们难以闲话,立即垂眼开口,「你们且叙,我先去外头洒扫整......」

「不用了。」南燿打断你未说完的话,接着转头对梅念卿道,「我送你。」说完,便自故走出小观。

还有送人走前头的道理?你满头雾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南燿的举动,梅念卿似乎不怎麽在意,他朝你笑了笑,作揖道,「晏姑娘,後会有期。」

二人离去後,你简单将供桌与神台擦拭一遍,焚上三柱高香。

不到一刻钟,南燿就回来了,外头白雪飘飘,他发丝上还留有片片细雪。

你起身从竹框里取出汤茶盒子,「天冷,我带些姜茶,可要来点?」

南燿一怔,淡笑开口,「多谢。」

「可惜没有最初热乎。」替他斟上一盏後你惋惜道。

「无妨。」

轻抿一口茶汤,你望向南燿,「我能否问你个问题?」

男子脸上闪过一瞬不自在,但仍颔首允你。

「你怎会与梅大人相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记不清了,我们从小便相识。」

你小心翼翼瞅着他,「那你应知他在乌庸太子麾下,可我见你似乎不怎麽待见殿下......」

南燿闻言讥笑,「通天桥一事後,谁还愿待见他?」可在瞥向你之际,他一瞬歛起嘲弄神sE,青年轻咳一声後补救般道,「你是罕见的例外。」

你大方点头,不可置否,「依现况而言,你这麽说也没错。但天下之广,众人形形sEsE,我想也不是人人都唾弃太子殿下,肯定有第二个、第三个如我一般的人。」低头盯着碗中姜茶,你语调极轻,「桥塌又怎会是殿下愿意的?」

南燿抬头看你,神sE复杂。

感受来自青年的视线,你直gg望回去,歪头道,「这个理论不合理吗?」

他带点迟疑,「......不,兴许就如你所说。」

见南燿神思恍惚,你不免检讨自己方才强买强卖的态度。

「我们别谈这个。」将话题陡然一转,你问道,「最近修行如何?我在这进进出出,多少会影响你。」

「不打紧。」青年云淡风轻,接着反问,「你呢?学医上可有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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