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叶也是修炼而成的啊,和你一样,最后不还是成为东苍狼王了?」
「……龙帝大人说得是,但是我不是龙族嫡子,这个位置应由未来的龙族嫡子继承,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辅佐他的。」
「……不会有龙族嫡子的……」龙帝淡淡地说,对他温柔的微笑,眼神里隐约带着一丝他不能理解的神采,「我和胧叶早就商量过了,我们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他转头,黑色的眼睛里温柔地眯细,「儿子啊……只要有一个来疼就够了……不是吗?」
看着温柔微笑的龙帝,月染低下了头,银色的头发在清澈的阳光之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辉。
「……那在有龙族嫡子之前……我遵命……」
「就这么说定了。」把杯中茶饮尽,龙帝点点头,起身,「不过,月染,你难得回来一次龙宫,这次蟠桃会结束之后,你就回龙宫来陪陪我们吧。」龙帝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微笑着拍了拍月染的肩膀。
「……遵命。」
让他回龙宫,原来是命令吗?龙帝在心中苦笑,从他身边走过,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他,「听说……你今天和羽族的公爵离玄在一起?」
在听到离玄名字的瞬间,月染的心跳了一下,他低头,「……不过是偶遇罢了。」
「……偶遇吗?」龙帝玩味似的把这几个字含在口腔里,打量他半晌,最后,龙帝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当他走后,月染几乎是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想到今天一整天的遭遇,他就想苦笑。
先是被灌醉,然后是被离玄非礼,最后又答应回他最不想回去的龙宫……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近乎无奈的用袖子遮蔽了容颜,在雪白的衣料下小小呻吟。不过,他最倒霉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他这么想着。
而显然,天是绝对不会从人愿的,至于龙愿那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就在此时,有侍从前来通报,「月染大人,您有客人过来。」
「谁?」他一向交浅游寡,怎么会有访客?
「是羽族的公爵离玄大人。」
离玄难道不知道知难而退几个字怎么写吗?他沉默,然后干净俐落的回答,「不见。」
「……那……」侍从一脸为难的样子,「您要我怎么和公爵大人说?」
「就说我这一辈子不想见他。」冷漠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月染转头。
而这句话和龙族院子的大门一起被忠实地甩到了离玄的脸上,盯着面前紧闭的门扉半晌,离玄不怒反笑,但是那种嘴角抽搐似的微笑配上铁青的脸色倒是具有相当的可怕效果。
好,月染,你逃得好!
他在心里把银龙碎尸万段,然后狞笑。
他就不信了!凭他的手段,还真能让月染逃得了去!
好歹是烈女怕缠郎,他堂堂羽族的公爵还怕缠不到一条龙去!
在妖界之中,龙族是统治所有水族的王者,而羽族则是天空的霸者,两族一个在水中一个在空中,本来是互不干扰的,不过正如同龙翔于天一样,羽族也是有企鹅一类离不了水的鸟。
所以,自古以来关系相当不错的两个种族互相来往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而两族的高层来往也屡见不鲜,甚至于彼此婚嫁都是常事──不过,当羽族以花心浪荡闻名的公爵离玄满昆仑的追着以冷静、理智著称的洞庭湖龙君时,还是让整个昆仑山上的大票仙人们跌破了眼镜。
整个蟠桃会期间,黑鸾和龙之间就是你追我逃,从山的这边跑到山的那边,害整座山上的仙人们也跟着从右边看到左边,据说有几位一直脖子不大舒服的仙人就是拜这二人所赐,左右活动,治好了老毛病。
至于有好赌的,从两人追逃的动机开始,一直赌到了黑鸾什么时候会追上龙。
「你押哪边?」眯着眼睛享受着这昆仑山上清澈的空气,离玄的兄长,羽族的凤帝笑吟吟地向朝他走来的龙帝晃晃杯子,「来陪我喝一杯吧。」
「我可不可以哪边都不要赌?」走到老友身边,龙帝无奈苦笑,「我家小犬不知道怎就入了公爵的眼,现在搞得整个昆仑山上鸡飞狗跳。」
「年轻人的事情,何必去多管闲事?」忽略掉他话里隐含的讽刺,凤帝无所谓的眨眨漂亮的银色眼睛,微笑。眼神向四面转了一下,忽然开口,「……说到这里,明苏啊。」他叫着龙帝的名字。
知道自己的好友很少会叫他的名字,龙帝回眸,定定地看向他,「说,如何?」
冰白色的指尖悠闲地摇摇掌中的扇子,他轻笑,「天帝似乎对你家的儿子很有兴趣。」
在听到天帝二字的瞬间,一向温雅的龙帝面沈如水,他生硬的回答道:「我们龙族现在可没有什么事需要劳动到他天帝大人。」
「话是这么说。」凤帝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人家会不会这么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龙族从未对他的天帝宝座起过觊觎之心!」
「……我知道你没有,但是天帝大人不会这么想。」凤悠悠然摇摇扇子,另外一只手里的杯子也晃了晃,「谁让普天之下,就只有你龙族的龙帝能威胁到他的地位?总之,他似乎盯上了月染,你小心为妙。」
听到一向淡薄无所谓的凤这么慎重地警告他,龙帝也只能沉默着点点头,看着这处正在你追我逃的两人,黑色的眼睛里隐约掠过一丝担心。
看看他的脸色,又看看远处,雪白的扇子遮住半张脸,凤帝凑了过去,贼兮兮的微笑,「……你说,不觉得我家弟弟也算是一表人才吗?」
龙帝狐疑地看他,保守认同,「公爵俊美倜傥,在我们妖族之中也算是翘楚。」
「那就干脆把你儿子嫁了吧,男才男貌的,不也挺好?」
「……」龙帝打量他半晌,微笑,「……你觉得可能吗?」
万分清楚自己的弟弟除了脸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地方,摸摸鼻子,凤帝决定就当自己什么也没说。
在瑶池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离玄总算是追上了月染,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已经追到火起的绿眼青年强硬地把白衣的清雅青年向怀里一带,再朝身后的树干上一压,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看着他,「月染,我追女人也没追得这么费劲过!」
早就因为奔跑而呼吸不顺,又被他用力撞到树上,月染火气也不比他小,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一刺,脱口而出,「我又没要你追我!觉得女人好追的话去追女人啊!」又不是他求他!被他莫名其妙吻了又吻追了又追的是他啊!这算不是算倒打一耙?
回吼的声音远比离玄的声音要大,被他这么一吼,离玄反而冷静了下来。
依旧是按着月染,但却没怎么用力了。他看着月染,月染也看着他,白衣下的胸膛急速起伏,一双平日里冷漠无波的蓝眼此刻盈满愤怒的情绪,越发晶莹剔透起来。
「……你生气了吗?」看了他一会儿,离玄点点头,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开口。
月染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