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黑煞缓缓说来,“只要感觉到一点的危机,便会离开,她是个永远都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人。”
“梦断情那边有什么风声?”巫天弃猛然想起这个女人来,不知道得到燕老大失踪的消息,她又会如何。
“听闻,她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黑煞斟酌了一下,“她已经开始搜捕了。”
“什么!”巫天弃拍案而起,“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梦断情已经开始行动,我们难道要坐以待毙!”
黑煞面对他的怒气依旧面不改色,“之前已经说过,燕老大不会亏待自己,梦断情地搜捕也是大海捞针,若我们行动,会成为梦断情的领路人。”
巫天弃无法反驳,黑煞的话句句在理,他是知道的,但总觉得心中不安,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梦断情的人并没有搜查到泯镇,正如黑煞所言,梦断情的搜查是大海捞针,但今日的梦断情不同昔日,她意不在搜捕,而是那些暗处的探子,她要让那些人知道,她已经收手了,让他们放下警惕。返回尚绥,伺机一举拿下,而燕先生,她是势在必行。
此时的泯镇,尚在一片祥和之中。
“我说小云啊,你就不能利索点,男孩子这点东西都搬不动,真是的。”燕老大打着伞,四处闲逛着,这泯镇虽说小,但东西倒是齐全,并且还会有些好东西在里面。
“我说……燕先生,您来搬搬。”林战云将一群破铜烂铁背在身上,跟在燕老大的身后,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有,不准叫我小云,鸡皮疙瘩都下来了。”
“不就是几个锅碗瓢盆吗!你以后不是要上战场,当英雄嘛。”燕老大从怀中掏出一个苹果,便啃着边说,“这可是历练。”
林战云嘟嘟囔嘟囔的,偏有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安静的背着。闯过集会,燕老大带着林战云进了小巷,站在一户门前,敲敲门。屋里人应了一声,打开大门,“哎呀,先生怎么来了,快,情进来,进来。
燕老大摆摆手,“别别,王妈,我今日是来还这个的”说着,从林战云背着的一群破铜烂铁中找出一口黑锅,“前些日子,放在我那里,今日便还了吧。”
“哎呦,这,这怎么行,这是给您抵的学费,小王可是麻烦你了。”王妈推脱着不要。
“您就别争了,这不前些日子,小王出去赚了点小钱,把之前的学费都交了。既然已经不欠了,那不会给您,不就不好了。”燕老大笑眯眯的让王妈乖乖接下了黑锅,边带着林战云,前往下一家。
天色渐暗,林战云的身上已经没有东西了,“我说,你就是为了还这些。”燕老大悠闲地走着,“怎么,不行吗?”
“既然要还,为什么当初不收呢?”林战云话音刚落,便被燕老大敲了一下脑壳,“你笨啊,若是当日不收,这些家人肯定是不会停息,我嘛,一方面嫌累,一方面觉得既然是心意,收下又如何,因而,当初照单全收,让他们心中也好受几分。”
林战云摸摸被敲的额头,“说的自己好像很伟大的,其实,是个超级自私鬼。”
“哈哈。”听到林战云的自言自语,燕老大爆笑了起来,“小云啊,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林战云不解的看着燕老大在回去的路上,笑的前仰后合,看着她虽然蒙在一片阴影中,却仍仿佛散发着光芒,如同阳光一般,耀眼而温暖,令人不自觉地想要去信任,想要追随。
天可见 第一卷 天下初动 第二十二章 西刹来使
泯镇的日子清净悠闲,每日里,就是让镇上的孩子们念念书,自己浇浇花。“唉,怎么觉得突然间老了十岁啊。”听到燕先生的感叹,林战云撇撇嘴,小声道,“一天到晚那么清闲,可不是嘛。”
“我说,小云啊,你去镇上买些糕点来,万一来了客人,没什么招待不就不好了。”燕老大悠哉的吩咐着,林战云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活,“您直说您想吃就行了,这地方会有什么访客。”
“去吧,去吧。”燕老大挥了挥手,林战云磨磨唧唧的出门去了。见他走远,燕老大从软椅上坐了起来,自离开尚绥之后将近半月了,算算时间,蛊毒就要发作了,要如何才能支开这个孩子啊。
林战云在镇上没有多耽搁时间,他总觉得这几日,燕先生总是有意无意的支开他,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吗。镇上的孩子,念完书,晚上就会离开,只有他因了父母的托付,常住燕先生处,应该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吧。
回到住处,见燕老大正在收拾东西,不觉问道,“先生是做什么?”燕老大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家里亲戚来了信,说是让我过去住上几日,想来,离家也有段时日了,该是回去看看的时候了。”
“你……”林战云看了看手中的糕点,“您现在就要离开吗?”
“啊,应该是吧。”燕老大看了眼林战云,“哦,糕点你放在桌上便好了,这几日你也先回去吧,父母也该担心了。”
林战云点点头,“那我就走了,先生回来了,我再过来。”
“没问题,没问题。”燕老大一派轻松的挥着手送林战云离开。
直到看不进茅屋了,林战云才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茅屋的方向,想把我支开,没那么容易,等入夜了,再看看你这几日究竟再瞒什么。
燕老大见林战云离开,心中舒了口气,若是被那孩子知道,还不闹翻了天,并且,梦断情虽说现在停止了搜捕,但并不代表她已经放弃,而且,总觉得这其中有诈。
“半月就这么过去了。”燕老大走在院内,面前摆着林战云买来的糕点,黑煞说这一蛊毒,以半月为期,三月后非痴既傻。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若三月后,她不回到梦断情身边,那么梦断情就会死去,这便是情蛊,下蛊之人必被蛊毒所蚀。天色渐渐暗下来,燕老大回到屋内,隐隐的疼痛感从手心的印记传来,就要来了……
林战云见天色已黑,便返回茅屋,从墙上爬了过去,见屋内黑灯瞎火,不觉迟疑,难不成是自己弄错了,燕先生其实真的是去了亲戚家,但这也不可能,自己一直在屋外不远处,若是真的离开,自己岂会不知。正在林战云思索间,屋内传来一阵桌椅倒地的声音,林战云连忙冲到屋前,一脚踹开大门,“燕先生!”
屋中一片黑暗,林战云隐约间觉得里屋有人声,借着月光他像里屋走去。“燕先生!”那个人滚到地上,一旁是倒下的桌椅,额上的汗珠不断地渗出,“燕先生,你究竟怎么了。”林战云上前,将燕老大扶到了床铺上,只见她双目紧闭,牙根紧咬,双手紧握。
“你这可不是一般的病症,你……”林战云试图掰开她的手心,却猛然被手心鲜红的印记所震住,“这,这,这究竟是什么!你,中了什么毒?”
燕老大没有余力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抽回手掌,浑身抽搐的躺在床上,只觉神情恍惚,陷入了昏迷。林战云见燕老大昏迷过去,生怕再发生什么,便在屋里坐了下来,她支开自己必是为了此事,但为什么她一个教书先生,会中这么阴险的毒,平日里也未见有什么不对的。
燕老大醒来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果然是毒发的后遗症,如此几次,自己的眼睛也许会再也看不见了,有人的脚步停在了自己面前,“先生先喝点水吧。”
听是林战云,燕老大点点头,接过瓷碗,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谢谢小云了。”
林战云哼了一声,接过碗,脚步又远去了。燕老大舒了口气,看来还是瞒不住了,到底要怎么办呢,泯镇毕竟是南邵的国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南邵国师追捕的人,怎么说来都不圆满。
“你的毒。”林战云的声音突然响起,“一般人是不会下这种毒的。”
燕老大略微思索一下,开口道,“得罪了大人物,就被下了暗着。”
林战云接着问道。“你是因为毒发,才让我离开的?”
燕老大点了点头,“正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