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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英明。”燕子溪此话说得倒是诚恳,南邵王也未计较,“我从未想要将希若送入险境。”
“不是陛下要送南希若如险境,而是因为她有这个能耐。”燕子溪缓缓的说出这句话,南邵王一愣,“你在为我开脱。”
燕子溪摇摇头,“我在为希若开脱。如若不是因为她有这个能耐,那就只能认为南邵王嫌她碍事,想要除之而后快。”
南邵王沉默了半天,开口道,“一切都是我考量不周。”
“君主永远不会错,错的只会是南希若。”燕子溪继续说道,“是她动摇了南邵王想要称帝的心。”
南邵王一惊,“你发现了。”燕子溪摇摇头,“只是感觉,感觉到你对希若的复杂心境,你想要除掉她,因而下了旨意,要她暗中前往西刹,但又处处担心于她,因而给她的密令中都是掩不住的担忧。”
大殿上瞬间沉寂下来,南邵王一声不吭,静默的坐着,而燕子溪只是看着他,也不言语,半晌,南邵王缓缓开口道,“燕子溪,能问你,当年离开南邵时,为什么推选我为君主?”
燕子溪开口道,“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拿一件事来交换。”
南邵王皱皱眉,“你要知道什么?”
“秦文。”燕子溪说道,“秦文在南邵究竟想要什么?”
“为什么你认定我会交换。”南邵王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燕子溪不禁感叹,他实在是天生的君王,之前还在为一个女人感伤,片刻之后,便恢复了一个君主应有的模样。燕子溪开口道,“因为你想要的答案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
南邵王的手指在面前的红木桌上轻轻敲了起来,“难道对于秦文想做什么,你一点兴趣都不感?”燕子溪一笑,“相信我,对于秦文,我一定比陛下知道得多。想来秦文一定告诉过你,我是幽冥庄建成后第一个逃脱出来的人,你说……我知道多少。”
权衡半天南邵王开口道,“秦文最终要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他在南邵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一个人。”燕子溪微一皱眉,“是荆子茹。”南邵王点点头,“相比你也得到过消息,南邵同西刹的征战就如同一场儿戏,而这场儿戏的主导就是秦文,他曾说过,要以天下讨佳人欢心。”
“竟然是这样。”燕子溪暗自想着,秦文的目的是荆子茹?他们不是早就有了联系,难道说当日在幽冥庄遗址处秦文所说是谎言,为的就是干扰自己的判断,他同荆子茹虽是相识,但并不交好,不,应该说是子茹对他从不上心。因而导了这出,但秦文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南邵王的话又有几分能信,一切还需细细探查。
“你呢?”南邵王开口道,“当年为什么选了我,当年在南邵,应该有很多人选,为什么选了我。”
“如果我说因为你有帝才,你可信?”燕子溪反问着,南邵王一愣,“不信。”
“那若我说是因为你低调,就算当了南邵王也会被人以为是傀儡,嗤之以鼻,你可信?”
南邵王咬着,“燕子溪!果然如此。”
燕子溪叹了口气,“说真的你不信,开玩笑你又当真,你要如何?难道别人贬低你,你就开心了?”
“燕子溪!”
燕子溪挥挥手,一本正经的说道,“南翔天,你听好,选取你继任南邵王是南天逸的主意,是上任南邵王的最后的决定,你要怀疑自己就算了,但你没有资格怀疑南天逸的选择,他是一个永远都只会挑最好的做决定的人,你可明白。”
南邵王一时被镇住,不自觉地点点头,随即又觉得自己堂堂南邵王,岂能被一名女子指挥,便开口道,“此事,我心中有数。”
“如此便好。”燕子溪伸伸懒腰,“那敢问陛下,我能不能去补觉。”
南邵王脸色一变,“燕子溪,你在东谛就是睡这么多个时辰吗?”燕子溪摇摇头,“我这是水土不服,需要卧床休息。”
无奈的摇摇头,南邵王开口道,“你去吧”
燕子溪推开关上的大门,只见门外站了一排排的人,那些老臣心中放心不下,站在殿外生怕出点什么事,燕子溪心中一动,故意揉着肩膀,嘟囔着,“南邵王实在太难伺候了,都快累死了。”
轰的一声,又一个炸弹将一干老臣炸晕在原地,看着远去的燕子溪,众人艰难的转过头,互相望着,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重复着,“陛下……陛下是……”“陛下应该……”“难道……”
“那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的心声啊!
天可见 第二卷 风云再起 第二十二章 前往西刹(3)
那日燕子溪说要补觉,南翔天只觉玩笑,没想到宫中服侍是我丫鬟回报,燕子溪到了别院后,真的径直睡去了,直到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仔细盘查了几句,才知,自从燕子溪到了这南邵皇宫后,睡眠是一日多过一日,南翔天猛然想起从秦文处得来的消息,燕子溪曾被梦断情下了离生蛊毒,后被幽冥庄所俘,虽解了蛊,却未解毒,因而燕子溪身上还带有离生的毒,这毒会让人疲惫,不断地陷入沉睡。如今看来,应该是燕子溪的毒发作了。
而此时一直观察的黑煞也发现了不对,燕子溪的嗜睡越来越严重,就算清醒的时候,也往往哈欠连天。
“燕子溪,你的离生毒……”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燕子溪看着面前的黑煞,“离生毒?”
黑煞点点头,“你的嗜睡越来越严重了。”燕子溪回忆了一下,“原来是因为离生,我还以为是自己越睡越多了。”
“燕子溪……”黑煞感到三滴汗从自己额上流了下来,有人会忘记自己身中剧毒?
燕子溪笑笑,“小黑,别太严肃了,临出门的时候,带够了药材,所以没事的。”怕他不信,燕子溪还从身旁的包袱中拿出一瓶瓶装好的生离花粉,“你看,这要有这些在,毒性不会扩撒的。”
黑煞点点头,猛然向门外望了望,“有人来,我退下了”
“去吧。”看着黑煞从窗户掠出,燕子溪不觉感叹,要是都装成玻璃的,黑煞会不会装上去,正想着,南希若进了屋,“子溪?”
“希若。”燕子溪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想来看看。”看出南希若眼神中的欲言又止,燕子溪明白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南希若一愣,随即点点头,“我们已经耽误了许久,是时候该启程了。”
“希若在躲什么?”燕子溪继续说道,“那日,我在殿上同南邵王所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
“子溪姐姐……”
“南邵王并非对你无意。”
南希若摇摇头,“不可能的,他是……长辈。”
“这事你骗骗一般的老百姓就算了。”燕子溪说道,“作为曾经的南邵国师,这点秘闻还是知晓的。你的父亲,也就是南邵王的胞弟,自小重病缠身,在府上金贵非常,虽然备受宠爱,却并不蛮横娇惯,是难得的好人。你的母亲,虽然是名门的养女,但实为一般的寻常女子。”燕子溪看向南希若,继续说道,“你母亲曾有一位情投意合的情人,也是富家公子,文雅书生,但偏偏天不怜见,这公子哥死于非命。按说,你母亲对其的情谊,应该非同寻常,但为什么短短三个月内,她便嫁于了南邵王的弟弟,也就是你现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