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溪拉了拉他,说道,“走了吧。”钟篱笑摇摇头,“等等,让我再看阿红一眼。”
“阿红?”燕子溪感到一阵恶寒,这是谁起得名字啊,怎么着办诡异。反正他们早就跑不掉了,那就让他闹个够吧。
半晌后,钟篱笑终于祭奠完了他的阿红,走到燕子溪的身旁,开口道,“你出了这里要去哪儿?”
“啊?”燕子溪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钟篱笑再问了一遍,“你离开这里要去哪儿,北冥已经落入了东谛之手,南邵又有私心,难不成,你打算去那什么恐怖的西刹!”
燕子溪微微一笑,“你错了,西刹才不恐怖,只是你心存畏惧罢了。”钟篱笑撇撇嘴,想要反驳,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你难道就不畏惧,那西刹国的国师,听说是个恐怖至极。你就不怕他利用你威胁皇浦蔺了?”燕子溪摇摇头,“她永远都只会想要杀我,却不想利用我。”
钟篱笑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燕子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我们走吧,如果侥幸能够出去,那么就去西刹吧。”
钟篱笑一副无所谓的摸样,“既然你这般坚持,那么就去吧,就当我舍命陪君子了。”
燕子溪笑笑,向前走了几步,忽的腿上一麻,跌倒在地,钟篱笑一惊,连忙上前,想要将他扶起,却不想还未碰到燕子溪,便被人一把抓住,绑了起来。
钟篱笑望向四周,不知何时,他们竟被东谛的黑衣人包围了,燕子溪坐在地上,怀抱着双腿,一副疼痛难忍的摸样,钟篱笑被绑着后,便推倒在地,被人按住,不得动分毫。
不多时,一个人影走到了他的面前,钟篱笑艰难的转头,面前是一双祥云金靴,微微愣了一下,顿时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什么时候这般好心,竟然放我们离开。”向那靴子吐了口,钟篱笑继续说道,“你没变,你一直没变,一直都是这么卑鄙,手段用尽,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那靴子的主人转过身去,钟篱笑感到颈上被人狠狠重击一下,昏迷过去,燕子溪忍着疼痛,看向钟离笑,见他昏倒,便将目光移到了来人身上,苦笑一下,“皇浦蔺。。。。。。这一切又是你的计划吗?”
“跟我回去。”皇浦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跟我回去吧。”
她仔细看了看钟篱笑,“他呢?”听她仔细问他,皇浦蔺的神色一暗,“他。。。。。。得死。”
燕子溪了然的点点头,“我陪他。”皇浦蔺一愣,弯下腰看着燕子溪问道,“你说什么?”
燕子溪仰起头,看着皇浦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陪。。。。。。他。”
天可见 第三卷 天下大同 第十二章 逃出升天(七)
燕子溪仰起头,看着皇浦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陪。。。。。。他。”
“燕子溪!”皇浦蔺拎起她的衣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可知,若我不管,你的双腿会再次残废。”燕子溪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那又如何,当初你断我双腿的时候,难不成还想着要让它好起来?”
皇浦蔺微微一愣,松开拉着燕子溪衣领的双手,转身冲刚刚赶到的林战云说道,“带他们回去。”燕子溪双腿微微颤抖,从皇浦蔺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下了什么药,为的就是限制自己的行动,燕子溪一直低着头,直到林战云站到她的面前,将她抱起来时,她才微微扬起了头用仅林战云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刚刚是想要放我走。”
林战云抬起头看了眼前方的皇浦蔺,点点头,燕子溪继续说道,“枉费了你一片好心。”林战云摇摇头,“我未想到他防着我。”
听到这话,燕子溪轻声笑了出来,“说起来倒有几分意思,以前他什么人都信,可是现在他什么人都不信了。”林战云一怔,半晌后开口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
燕子溪摇摇头,“有机会还是先救救他吧,我怕皇浦蔺不会让他好过。”顺着燕子溪的目光,林战云看到被侍从拖着走的钟篱笑,不禁皱眉,“他是?”
“一个闲人。”燕子溪微微一笑,“但也是个绝对不能死的闲人。”
林战云不再询问,安静的抱着燕子溪,向营地走去,一路上,皇浦蔺都没回过头,他似乎并不在意身后人的情况,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至始至终皇浦蔺的双手都是紧紧握着,他的身躯一直在用行走来掩饰颤抖,他既害怕又高兴,他高兴燕子溪终于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但令他害怕的是,这一次的再见让他感到他们之间的隔阂又深了一层,自己不断地利用终于让她心灰意冷了吗?还是说,这只是错觉,只是因为。。。。。。微微偏头看了看钟篱笑,有人介入了他们之间。。。。。。
回到营地,皇浦蔺径直进了大帐,而燕子溪被林战云带到一般的帐篷中,昏迷的钟篱笑也被带了进去,扔在地上,众人处理完毕后,都退了出去,临走前,林战云看了眼燕子溪,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略显失落的面容,不自觉的想要安慰。
不禁好笑,林战云退出了帐篷,站在外面,明明已经不一样了,自己为什么还会觉得当初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那般清晰可见,那时她的笑容,她的不在意,她身上的洒脱都同现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可以看得出来,燕子溪不开心,她心事重重,甚至有些迷茫,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林战云回望了皇浦蔺所在的帐篷,帐帘紧闭,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林战云叹了口气,他究竟值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此时大帐中,皇浦蔺坐在长桌前,盯着面前的烛火,微微一些发愣,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将她带了回来,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就连去见她一面的勇气都没有,错了吗?难道这一切都错了吗?
不,皇浦蔺的拳头重重击打在桌上,不会,他牺牲了这么多,位的就是能够一爭天下,二十年了,自己隐忍了二十年怎么能因为一个燕子溪的出现就全盘否定。他成立幽冥庄,陷害原东谛国皇子,利用东帝王的身份,整合北冥,如果。。。。。。如果没有燕子溪的出现,那么现在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是对的。 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只要见到她,自己心中就会升起一阵愧疚,燕子溪仿佛就是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全部的丑恶,在他的面前,他感到无地自容。
叹息一口,皇浦蔺定了神,现如今不能再让她动摇自己的心智,所以不如。。。。。。摊开手心,红艳的生离花显得妖艳非常,不想见她,又不愿放她离开,那么就让她沉睡吧,让自己能够安静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