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不能去上课,因为只要一坐在那里,就会忍不住要打喷嚏。特训倒还好,只要是动起来,喷嚏会少很多。
她想起了小时候,还和瞳若水在一起的小时候。那会儿她们应该是在上初中吧?那个春末夏初时分,她第一次因为栀子花而过敏,不停不停地打喷嚏。
瞳若水同情她,她却笑着说:“没有关系啊,打喷嚏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说明有人在想我呢!”
瞳若水对此倒不以为然:“迷信啊你!如果那是真的,而你又没有一刻不停地打喷嚏的话——特别是不过敏的时候,那多郁闷呀,说明都没什么人想你!”
当时永远都快乐无限、自信满满的她,听过这话之后,笑了起来:“不会郁闷不会郁闷!迷信这种东西,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啊。反正我的基本原则是:准的地方才信,不准的地方就不能信;好的地方才信,不好的地方就不要信。聪明人用迷信找乐子,傻子才会被迷信害死呢。我们都是聪明人,对不对?”
一想起这件事情,秋宛瞳就发现自己甚至能够很清晰地记得那一天,记得说那句话时的声音和心情,甚至记得引来那句话的是一片阳光,尽管微薄,却是青葱跳脱的,春日的阳光。
而如今,已是几年之后灰白萧冷的初秋。她每天打着喷嚏从自己的住宅区经过,偶尔会遇见溜狗的邻居,听见那些小动物们,慢悠悠的脚步夹着小爪子打在地面上闷闷的噗噗声,撞到她一下一下的喷嚏声里来,轻易打碎了一去经年的回忆。
青春仍在,物亦非,人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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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特训正进行到一半,晏方白忽然出现了。
他刚一走到场地里来,褚就心领神会地向他迎过去。他们站在远处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褚回来,对秋宛瞳说:“秋宛瞳,你今天的特训到此为止,跟晏首理走吧!”
特训官的话就是不容违背的命令,秋宛瞳只得照办。
她走到晏方白面前,看见他痛心的眼神:“宛瞳,你过敏几天了?是不是没有吃药?为什么不去医院?”
秋宛瞳低下头:“小毛病,没事的,过几天一定就好了。”
晏方白沉着脸:“胡说!现在马上跟我去医院!”
反正特训也是回不去,秋宛瞳只好跟晏方白去了校医院。医生给她打了一支针药,然后开了几味抗敏药,其中的一些,当场就在医院吃了,剩下的拿回去按时吃。
抗过敏的药都有镇静效果,吃了之后人会全身乏力昏昏沉沉,这也是秋宛瞳始终不愿意去吃它们的原因。这会儿坐在晏方白的车上,药性开始发作,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毕竟,一个星期了,一直一直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或者应该追溯到更早一些时候吧?对于失恋的人来说,完整的睡眠是一种奢侈。
晏方白径直把车开回了自己家,抱着秋宛瞳上楼进门。怀里酣睡的美人,呼吸均匀,睫毛轻颤,脸上开始渐渐泛出粉嫩的嫣红。他一直低头看她,目光粘粘连连无法移开。
他索性坐在沙发上,就那样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做她的摇篮。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从未有过如此温顺的时刻。如果她注定不肯接受自己,那么他宁愿她成为永远的睡美人,而他会欣喜若狂地就此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一对骨肉相融的人,相依相偎着变成化石,再也不能分开。
想到这里,他心潮澎湃,忍不住俯下脸去,在她那朵睡梦中微微噘起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一蓬麻如蚁行的火焰哗的一下从小腹燃烧起来,然后分出无数枝杈,迅速向每一条血管、每一条神经里延伸。他欲罢不能,衔住她的唇,辗转反侧地吮了起来。之前两次得亲芳泽的销魂记忆蜿蜒爬来,他忍不住得寸进尺,激动地用舌撬开她闭合的牙齿,贪婪地在她嘴里四下搜寻,好像在试图找到她那颗不肯为他安分下来的心,一口吃到肚子里,从此她就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再也不会离开!
晏方白知道自己很卑鄙,这个下午的事情这样排下来,好像他是故意要给秋宛瞳下药,然后好趁机把她占有。
可那又如何?他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他非要得到她不可,然后才可以把自己的爱倾其所有地给她,让她从此泡在蜜罐里,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明明是一件好事,绝不是害她,如果她现在还不明白不相信,将来她尝到幸福之后,一定会感激我的!
所以,就算卑鄙,就算猥琐,这个小人,就让他当吧!他不在乎,只要能得到她,和她在一起!
那团火焰好像已经烧到了脑子里,晏方白浑身热腾腾的大汗淋漓,再也控制不住,缠绵在她唇下的吻变得狂野起来。剧烈的动作终于惊动了睡梦中的她,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眉头微蹙,嘴里发出不舒服的“嗯嗯”的声音,抗拒地呻…吟着。
然而这样的声音,落到晏方白的耳朵里,只会变成挑…逗,让他全身都瘫软了下来,好像所有的血液和感官,都呼的一下冲到了一个东西上,让它变得巨大而敏感。他按捺不住地发出野兽般低低的咆哮,手掌开始在她身上狂乱地动作。
这样的力道,终于把秋宛瞳惊醒了。她费力地睁开仿佛压着万斤巨石的眼皮,虽然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无法弄清眼前的状况,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开始反抗。她吃力地举起睡意沉沉仿佛絮满了棉花的手臂,尽量挡隔着他:“不要!不要!不要……”
她扭动着身体,试图避开他的亲吻和抚摸。然而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变成对他的迎合,把他搔挠得越发怒意亘冲。他轻吼一声,一下子扯开了她的外衣,正准备把她内里的T恤衫也一把扯开——
“嘟嘟嘟嘟……”一阵急促的警铃尖声大作。这是皇家警署的专用呼叫器,通常不遇紧急情况不会轻易动用,而一旦它被叫响,收到的人绝不能耽搁。
晏方白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伸臂去够那只呼叫器。秋宛瞳趁机赶快奋力撑起身子,逃开他的怀抱,脑袋还沉沉地晕乎着,不得不靠在沙发背上缓一缓。
“晏方白报道!”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警官,一瞬之间他已经成功地调整了语调,听起来沉稳冷静。
“……”
“什么?姬汝昌派出的人今天下午要刺杀凛隽铭?……就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情报准确吗?”晏方白的声音急转直下。
秋宛瞳呼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惊恐地看着晏方白,好像他忽然变成了一只拘魂无常。
“……什么地方?就在同维大厦?你具体一点……等等,我们是应该出面介入,但是必须是一个稳妥的人,不然就露了底了!”
晏方白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房门被猛力一震,他大惊抬头,发现秋宛瞳已经不知去向,而门外传来她飞快下楼的踉跄声音。
“宛瞳!”他跳了起来,正准备追出去,才一抬腿,却发现自己还正处于行动不便的状态之中——胯间高高隆起的那一蓬东西,怎么出去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快结束了吧?亲们都玩爽了没?
也该轮到可心出去happy一番啦~宛瞳她们的季节已经走到秋天,我们这里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