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却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他只是眨着一双狡黠的绿眼睛注视着脸色糟糕透顶的Snape，又瞧了一眼神色古怪的Lily，最后带着笑意的回到了Daniel的身上。
“…也许。”接触到Harry恶作剧般的视线，Daniel迅速耸了耸肩，不怎么在意的岔开了话题。
“我该走了，Harry，有空再见。”他松开了手。然后余光陡然瞥见Snape彻底黑下来的脸色，突然发现自己也开始兴起的黑发青年恶趣味的伸出手，特意动作轻柔地摸了摸Harry软软的头发，状似不舍地看了一眼Snape，这才转身离开。
而绿眼睛的救世主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慢慢收敛。最终，他原本微微张开的嘴又合了上去。
那片祖母绿色的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歉意。
“也许救世主愿意解释一下——”敏锐地注意到Harry的不对劲，Snape冷不丁地交叉双臂，打断了Harry的思绪，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居高临上的俯视着对方，“您现在在做什么？”
“目送朋友离开，先生。”Harry歪着头，从容不迫的回答。
回应他的是Snape再一次的冷哼声。
Harry睡着的速度很快，也许是因为他一整晚就没有睡着过，而几乎在他睡着的同时，另外的三个人下意识的站在了稍远的地方，很快的，Lily有些犹豫地开口。
“…我想让Harry和我一起住回戈德里克山谷，”她远远瞧着再次安睡的救世主，再次转回来的时候，那双和Harry一样的绿眼睛里带上了和Harry如出一辙的坚定：“那里是我们的家，就算被毁了也一样，Severus——”
“在那里太容易被人发现了，”处在阴影处的魔药学大师深深叠起眉，“我不同意。Lily，这对Harry和你而言都很危险。”
“哈，你又想说为了Harry——”Sirius低声咆哮起来：“Snape，第二次！你以为你是谁，Harry的监护人还是什么人？别开玩笑了！Lily，你为什么要征询一个鼻涕精的意思！直接带上Harry，我们走！”
“Sirius，等等Sirius……”不等Lily拉住几乎一刻也呆不下去的男人，一直站在墙边的Snape忽然眯起了眼睛。
“……我以为我是谁？”他讥讽地朝翘了翘嘴角，手指以一种防御性的姿势交叉，“Sirius Black，相较于你这个从来就没有称职过的教父——”男人向前微微倾斜着身体，“作为Harry Potter的恋人，我有资格让他留下吗？”
一室寂静。
“…Sev…erus？”Lily的声音听起来飘渺极了，“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Snape微微侧过脸，淡淡地重复了一遍，“Harry是我的恋人。”
没等Sirius反应过来冲上去狠狠给他一拳，Snape就率先向前迈了几步，直径走到Harry的面前。然后半俯下｜身，低声喃喃了一句什么，同时左手动作极快的搭在Harry的右手上。
没一会儿，淡白色的光芒就在他们交握的手之间出现，Snape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熟睡的救世主，忽然紧紧地抿住唇，目光平淡地抬起头。
“即使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但他依然承认我作为他的伴侣存在——别告诉我你连伴侣契约都不认识了，Black。”他像是刻意顿了顿，才挑衅地朝Sirius冷笑了一声，“…现在我有资格让Harry留下来了吗？”
53
53、后果 。。。
Snape的话显然相当的……具有冲击力。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Sirius脸上的表情仍然定格在一种混杂着愤怒惊悚憎恨的扭曲神情上，而Lily好容易才从捂住的嘴巴里泄露出了一丝呻吟，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了Snape一会儿，才有些踉跄的倒回了沙发上。
这时候的Snape才稍稍从刚刚肆意揭露真相的快感中清醒了过来，黑曜石一样的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类似于后悔的情绪，但很快，他转过了头。
“我…”纯黑色的视线延伸到救世主的身上。
Harry睡的很熟。没人会睁着眼睛睡觉，当然，但这完全不妨碍Snape回想对方那双璀璨的、永远也无法被忽视的绿眼睛。
他原本陪着Harry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救世主放弃那该死的牺牲念头，为了完成对Lily的承诺而千方百计的拖住Potter性命，为了很久以前他对Lily无法掩盖的悔恨。
只是Lily。
——而现在呢？
“…关于我和Harry的事情，”Snape矗立在原地静默着，然后他像是等待了一会儿什么，才平静地抬起头，“抱歉，Lily。”他的确该道歉。
但回应他的却并不是女巫的任何一句话，而是陡然迎面而来的一道红光！
“——SEVERUS SNAPE！”随着各式恶咒甚至夹杂着不可饶恕咒的光芒一起冲到眼前的那一刻，对面看起来简直就要当场疯掉的Sirius从牙缝里挤出了他的名字，“你居然真的敢对Harry出手！畜生！Harry才多大——我早就说过你连碰他的资格都没有！！”
“我没有资格？”Snape眯了眯眼睛，一挥魔杖，椅子猛的被炸成不可辨识的碎片：“Black，需要我提醒你吗，救世主今年多大？他……”
“够了！”
及时阻止了这场即将迸发的乱战，Lily狠狠地瞪着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直接飞快的甩出了两道束缚咒出来。
一直到双方被迫停手，她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看上去显然气得不轻。
但两边的当事人都没有丝毫领情的意思，也没人去管她是否生气。Sirius怒瞪着Snape的目光几乎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看上去一百个钻心咒都难以让他平息愤怒，而Snape压根就没有理会他，而是神色不明地望着Harry的方向，从表面上而言什么也看不出来。
“Sirius，够了。”Lily闭了闭眼睛，之后她望着Snape，用并不怎么颤抖的声音低低的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Severus…我知道Harry的情况……”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目光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她最后说。
“Lily！你疯——”
“还是Sirius想告诉我你更情愿失去Harry！”
Lily猛的冲着Sirius的方向喊了起来，但不一会儿，她翠绿色的眼睛里就聚集起了晶亮而咸涩的无色液体。
“我没疯，Sirius，”她有些干涩地说。语气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抖：“…Harry等不了那么久，我知道的，我了解Harry…如果没有Severus，如果Severus没有这么做……”原本干燥的地板上忽然出现了一两滴深色的圆斑。
客厅中央的壁炉安静的燃烧着，即使并没有柴火在其中，也能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声。
Snape的目光在Lily沾着泪迹的脸庞上一触即收，他发现自己不得不承认一个糟糕的事实——一直到今天，他依然完全不想看见Lily难过的样子，无论是因为什么。
勉强压抑住心底愈加复杂的情绪，Snape偏过头，特意将视线转移到救世主的身上。
事实上，Harry就在Lily隔壁的沙发上熟睡着。歪着脑袋，软软的黑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身体以一种令人心安的频率起伏着，他看上去远比醒来的时候安详的多。
愈发艰涩而奇异的感觉让Snape略略放松了握住魔杖的手，他少见的迟疑了一秒左右，才慢慢地走到了Harry的面前，半跪下｜身，沉默地、以一种类似于守护的姿态看着不带丝毫警惕的救世主。
就在Harry刚见到Sirius的时候，掺杂着强烈愧疚感的强烈情绪波动没有任何预兆的，那种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波动让Snape隐约意识到，自己和Harry之间被建立某种联系。
很快的，与Lily的见面，以及Daniel和Lily交谈的时候，一种更为复杂的、但同样不属于他的奇妙情绪让Snape的感受愈发的清晰起来。
他几乎是立即想到了一个最为奇异的存在——
伴侣契约。
伴侣契约不同于一般的契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