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先生的脑海中几乎是下一秒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他在吐出这个字母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奇怪的鼓涨感,空气先是充盈了舌叶下方,然后整条舌头慢慢抬起。
一个饱满圆润的Q,在他舌尖滚动着。
他的思绪不免从几分钟前刚刚分开的美人转到了他的那位军需官身上。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军需官即便是在高强度的一整天工作后,端着一杯咖啡满脸疲倦的时候,也能让人把目光在他颜色蠢笨的毛衣上盘旋许久,肖想他里面的肌肤。
James Bond先生承认自己并非善类,从一而终绝对会像戒酒一样要了他的小命——他这样遗憾地想着,他追求的是一夜情,或是再长久一点——这个绝情的时间点最后被他断在了一个月上。
他这辈子都献给了MI6的特工事业,都献给了在子弹烈火下的奔波,都献给了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遇上的美人们,都献给了那一杯杯如鲜血一样必不可少的马丁尼。
上帝赐予了他远远将普通人或是其他特工抛在身后的精彩生活,这份明星特工独有的骄傲在被覆上时间的镣铐之后,反而变成了对他最大的威胁。
他害怕枪击偏准,害怕魅力丧失,害怕碌碌无为,害怕被抛弃,害怕老去。
因此他不会留下感情,不会留下依恋。
昨晚,当他从浴室出来,那位美人赛维琳将某段话重复一遍之后,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军需官。
那个有些莽撞、呆呆的年轻人,在触及自尊心时尖牙利嘴的驳辩,在被咬到耳廓时全身剧烈颤抖的反应——
打住。
他对自己这样命令到。
他拥有丰富的勾搭经验与做/爱技术,他也拥有冷漠的抛之脑内,对于007先生来说,上手就意味抛弃,他可以在一个小时内为对方出生入死,也可以在几分钟内划清界限不相往来。
自然,能与MI6半数成员都搞过的007先生是不会在意同事这个身份会带来什么尴尬之处。
机械的摩擦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造型古怪的升降式电梯从上方缓缓下降,等到触及地面,电梯门自动打开。
一位穿着白色外套的金发男子朝他张开了手,相识多年未见的朋友。
“嗨,James,欢迎光临。”
对方像是没有理会他,而在向他走来时,自顾自地说着。
“我祖母原是岛屿上的居民,跟这里工作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对我们来说,那是一个天堂,有一年夏天,我们去参观着名的景点——而那个地方是老鼠出没的区域,他们会在渔船上偷吃椰子,因此,要如何摆脱岛上的老鼠呢?”
一般犯罪的人心理大多不正常,而向对手讲述引起他们心理变态的故事是他们一贯的开场白。
显然对这个流程已经司空见惯的James先生毫无表情地冷漠地看着对方。
“祖母叫我一个方法,于是我把它们关在了一个天井,我用一棵椰子当诱饵,老鼠们会相互争夺食物,然后陷入我的圈套,直到捉住所有的老鼠。但接下来怎么做呢?丢到海里?焚烧他们?”
他摇了摇头,停顿了几秒,
“不,只要离开,然后,当他们饿昏了之后,就会一只接着一只将对方吃掉,直到剩下两只,两个幸存者,然后呢?杀了他们吗?不,接纳他们,释放他们到树林里,现在,他们不吃椰子了,他们只吃老鼠。”
那位金发男子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对方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到,
“你改变了他们的本质,有两只幸存者,这就是你要做的。”
对方的目光投到了007的脸上,带着某种复杂的混合情绪。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007先生回答道。
对方笑了起来,牵动了脸颊边的两道法令纹,
“你以为你办到了吧?不,这就是M的天才。”
“H站?香港?”
007先生皱起了眉。
对方猜到了他的设想,点了点头,
“从1986到1997年,那时候,我是她的最爱。”
他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动作,从一边的电脑桌前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这真是令人讽刺的一个好开头。
007先生腹诽着,然后等着对方讲下去。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干员……只是为她所养。”
两人相视了几秒,然后笑着转移了视线。
这就是我的前任。
007先生在心中暗暗说着,却是在对方谈及M的时候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共同笑了起来。
“看着你,就像是唯一的药丸你不得不吃,然后喝水——”
“我从没忘记爱国主义是可笑的。”
007冷冷地说到,而他的话语却引起了金发男人的一阵大笑。
“你还是把希望寄托在那个老女人的身上,当要你做的时候就骗你——”
“她从不骗我。”
“从不?”
金发男人加重了语气。
“从不。”
“你的测验结果是多少?”
“70。”
“哈哈哈。”
金发男人嗤笑着说到,
“40。”
他双手手指交叉,而大拇指相互摩挲着,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是她告诉你心理测验过的吗?”
“是的。”
“不,不。”
金发男人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他叹了一口子,走到了某台电脑前,然后对着正向007的一台电脑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
他按了几个键,
“医疗评估:没过,体能评估:没过,生理评估:酒精和其他物质……ohu。”
他发出了一个感叹词。
007发誓自己听到的两个fail绝对是有史以来最蠢的两个。
“当局拒绝了该人,从每期的感染结果。”
金发男人的左手手指在键盘边的桌子上敲击着,然后看向了那位有些尴尬的007先生。
“没批准的主因:无法执行现场任务,并建议立即停止任务。”
他拍了一下键盘,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她知道你没有准备后,但是还是给了你任务?啊,对了,这是你的小军需官与M共同篡改的结果。”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然后坐在了007先生的面前,而是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那个可怕的,狰狞的伤口很快暴露在空气下。
那是上个任务失败后留下的伤口,它更像是一个警告,一个红灯,比其他在他身上的伤口更可怕。
“噢,她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曾被绑在椅子上。”
007先生不大善意的目光停在对方脸上,而那金发男人却置若罔闻地继续打量着他的伤口,
“我曾经被绑过。”
“你确定跟我一样吗?”
感受到对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缓慢移动着,007先生带着嘲弄的口吻反问道。
“你看我们是最后两只老鼠,我们能不能合作……恩?”
这位James Bond先生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在审讯中,被一位男性挑逗。
对方的掌心按在他的脸颊处,然后抚摸下来。
“还记得当年训练的时候……做卧底的滋味是什么?”
金发男人笑着在他的喉结上按了一下,手指在那里打着转。
“就是人生的第一次。”
对方大胆地直接把手放在了这位动弹不得的007先生的大腿上,然后握住了他的膝盖,开始缓慢推动摩挲。
他在那近在咫尺的地方勾起了嘴角,然后吃吃地笑了。
他几乎是把半个人倚了过去,然后迫使007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