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1 / 2)

>  没过多久,文伯又匆匆过来说:“夫人说各位侄子有心便可,请安倒免了,不如多下三分心思去打理手上的业务,没事就回去吧。”

文伯平常肯定没少替梁母传话,这话说出来真是像足了梁母会说的话,听得众人面带疑色,差点都要怀疑传言梁母重病在身的事是否可信了,虽然说这事盖得很严实外人不可知,但梁氏宗亲还是多少有些办法能够窥得一二。本来今日他们约好过来就是拿这个消息来说事,要求梁婧华放权,没料到梁婧华死咬着没有这样的事,而紧要关头梁景生竟出现了,现在这么一搞,连消息可信度都打了折扣,顿时众人心下没了底。

后面一个身着紫衣的青年突然蹿出来,“我今天是定要向大伯母见上一见的了,我也不怕罚!”

梁旻高抬手挡了他往前的动作,轻笑着说:“乐山堂弟稍安勿躁,大伯母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何必自讨没趣?我们也难得一娶,不如由堂兄我作东请各位堂弟去喝几盅。不知三思堂弟可赏脸?”

众人静下来看着梁景生。

“阿兄周车劳顿,想来疲累得很吧,还是早些去休息的好。”梁婧华对梁景生说,“至于青文堂兄的提议倒是很好,可惜婧君女子之身不宜与各位玩闹,不过酒钱还是希望能够由婧君来付,以表歉意。”

梁婧华一番话说得也体面

“不过小事,婧君堂妹就不要放心上了。酒钱虽少但当兄长也不能够让婧君堂妹来付的。我们先行告辞了,不必相送。”

梁旻高拱手告辞,领了众人离开了。

梁景生一放松整个人就歪坐在椅子上,“难为小婧以前应付他们了。”

“以前倒也没这么嚣张。他们大概是知道娘病了,竟然想趁机作乱。这些小的还好应付,就怕他们那些老爷子老头子的。还好哥你回来了,只要你在,谅他们也玩不出花样来。”

梁景生苦笑一下,应付这些人他甚至还不如梁婧华厉害。

“去看看娘吧。”

众人出了偏厅,刚才的紫衣青年向前挤到支梁旻高身边悄声说:“青文你搞什么,就这么走了?”

紫衣青年乃是梁景生四叔的次子,名叫昕光,字乐山,行事多冲动,与梁旻高颇亲近。

“不留也是无用。乐山,你方才又冲动了。”

“我,我就是看不过梁婧华那嚣张样!”梁昕光想起刚才的事就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说多少次了,这性子你得改改,会误事。”梁旻高皱着眉教训。

“是是是,那回去怎么交代啊,什么事都查不出来,白走这一趟了。”只有面对梁旻高,梁昕光才会好说话一些。

“谁说白来了?”梁旻高笑得好似只老狐狸样。

梁昕光显然没明白过来,巴巴地望着梁旻高。

梁旻高拿扇子轻敲了梁昕光的后脑,“你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如果大伯母真没事,让咱们见一见有何不方便的?”

“我看你刚刚瞪着三思堂兄,好像很不满意他让人请示大伯母,所以以为你也肯定觉得查探不到东西所以生气。”

“见不到人确实失望了些,我当然还是想亲看到大伯母病成什么样的。”

两人并行,时而交头接耳,后面跟着的人都竖了耳朵想听听梁旻高对于偏厅里的事有什么高见。就这样,一行十数人先后离了梁府。

今日梁景生与梁婧华待在梁母卧室侍候,直至夜半。

当梁景生回到房中,看到物件摆放如旧,他顿时产生被逐出梁府的三年多不过是一场美梦,睁开眼一切又回到原点,而这个现实里没有言笑晏晏的丁慕言,梁景生不禁一叹。忽然他想到什么,在房中四处翻找,好不容易终于翻出了一件青色长衫、一幅画卷还有一个精致的钱袋。

“不过是留个念想。”梁景生的指尖从青色长衫的衣襟一直轻摸到衣摆,自言自语道。

这一夜,大雪忽至,乘着风卷进梁景生房中。梁景生冻得很,转身去关窗户,不料风太强劲,竟刮倒了桌上的油灯,梁景生只来得及扯过青衫,却救不了被火舌舔上的画卷,一下子便烧没了。他怔怔地望着火光跳动,忘了呼喊,任它将整个桌子吞噬。还好巡夜的护院见房中亮得出奇,意识到不好,才将火灭了。

梁景生揽着青衫,坐在椅上微微发抖,众人都以为他受了惊吓。

“都下去吧,不需要惊动其它人。”梁景生抖着唇说。

众人离去,留下梁景生一人怔怔地坐了一宿。

☆、点鸳鸯

梁景生与梁婧华日日侍奉梁母汤药,不知是药到病除还是心宽病祛,总之梁母的病是日见好转,面色渐渐有了血色,手也不再瘦得能够看清紫红色血脉的样子,醒的时候也多了。而梁景生兄妹担心的宗亲长辈们站出来挑事的情况却没有发生,日子过得倒也算是平静,就这样过了三四个月。

这一日,梁婧华被邀去参加某个闺秀办的诗会,为了不让他人知道梁府现在失了主心骨的情况,梁婧华早就跟梁母有了默契,就是跟平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端倪都不给别人留。所以梁婧华早早便穿戴得体地出去了。

“娘,喝药吧,我给你拿了蜜枣。”梁景生恭敬地拿着托盘来到梁母床前。

梁母示意杨晓月接过托盘。其实梁母卧病在床的时候留在她身边最长时候的还是杨晓月,梁景生与梁婧华多少还得处理其它事情,唯有她最得闲。

“你下去吧,晓月留在这里就行。”梁母对梁景生摆手。

梁景生只好退出去了。

杨晓月一勺一勺地给梁母喂着药,仔细地不让药汁脏了地方。梁母边喝着药边悄悄地打量杨晓月,很快药便都下了肚。

“夫人吃颗蜜枣祛祛苦味吧。”杨晓月将包着蜜枣的纸包打开,捧到梁母面前。

梁母捏了一颗到嘴里,甜味入口,舒展了眉头。

“还是晓月让我舒心啊。”梁母拉过杨晓月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表哥与表姐哪个又比不过我了,夫人就是对他们要求太严罢了。”杨晓月细声软语地说。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道理我还能不懂。不说我这里,你也是知道你娘跟我关系好,她可没少跟我说你守着她又是侍奉汤药又是操持家事,算来也有两三年光景的吧,这种苦差不是人人都熬得住的。你就不需要谦虚了。”

杨晓月的娘与梁母是远亲更是手帕交,婚后虽往来少了但感情还在,前两三年杨晓月的娘突然病倒,梁母得空便去看望,也经常资助些贵重药材,但杨晓月的娘还是没扛过去,病倒的第三年便去了。杨晓月的爹却很快便要纳填房,梁母一怒之下将杨晓月接来了梁府养,没想到同年冬天便发生了赵大娘猝死,梁母悲恸过度病倒的事情。杨晓月突然听到梁母提起她的娘,不由悲从中来,悄悄地红了眼眶。

“丫头你哭什么,也要惹我哭吗?”梁母将杨晓月按到自己怀里。

“我没事。”杨晓月哽着声说。

“没事的没事的。晓月还有我呢,怎么样,你来当我女儿吧。”

杨晓月一惊,挣开了梁母的怀抱。“夫人……”

“来,唤我一声娘吧。”梁母难得地笑起来。

杨晓月却不知怎么办好,她才刚丧了母,又怎么能够这么快又认了她人作娘?

“夫人,我……晓月福薄,消受不起。请夫人罚我吧。”

言罢,杨晓月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梁母虽然待她好,但梁母专断蛮横她岂是不知,而且梁母对待梁景生的事儿她还是没亲眼见过,而她说白了只不过是梁母少时朋友的遗孤,她完全没有信心梁母会真的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呵呵,起来吧。若你答应了我才要罚你呢。”梁母示意秋嫂将杨晓月扶起。

杨晓月这才明白梁母不过在试探她,只是为什么?

梁母将杨晓月疑惑的表情看在眼里,但没有要给她点明的意思。

“过来。”梁母拍着床边,“我呀是真的挺喜欢你这性子,温柔似水乖巧讨喜,哪里像我的两个孩子,一个二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杨晓月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轻轻地给梁母锤腿。

“表姐生得花容月貌,能诗会文,会持家还识得打理生意,天下多少父母求都求不来这样的好闺女,也就只有夫人还会嫌弃。”杨晓月轻柔地说。

“就你会夸她,我看她还是外强中干了些。生儿呢?”梁母闭着眼轻缓地说,好像在说梦话。

“表哥我不大熟悉。”杨晓月继续低着头锤着腿。

“你且说说,我听听。”

“表哥是个温雅公子。”杨晓月憋了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杨晓月头顶传出梁母平淡的声音:“我却觉得他最是没用,除了个不错的皮囊,哪里有一点梁氏子的样儿?软弱可欺如何在商场立足。”

“夫人不要生气,其实表哥这样温和的性子倒也有儒商的风范。”杨晓月细声细气地说,生怕激怒了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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