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
还不及为月作反应,刘萤便喊了一声,这一声不要紧,生生震了一下伤口,他一阵吃痛,皱了皱眉头。司阳漫不经心的转过去,鄙视的甩了刘萤一个白眼,一副骂他是白痴的表情,看着为月眼里突然觉得好笑,但又不好发作,便忍下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也有克他刘萤的人。
“阁下何事?”司阳冷冷的道。
“你来了?”刘萤睁大眼睛望着眼前高大的人,奇道。
司阳被这话问的有点抑郁,原本就不开朗的脸上更是阴郁了几分道:“小王爷,废话就不必说了。”
刘萤也没计较他的大不敬,转而一本正经的道:“我不是让你去找晋王爷吗?”
“对呀。”司阳干脆地答道。
“人呢?”
“在啊。”
“哪儿呢?”
“打仗呢。”
“……打哪儿?”
“涪陵啊!”司阳不可思议的盯着刘萤道,“我说小王爷,你伤着脑子了?”
刘萤定定的看着司阳,严肃道:“我和为月都在这,你怎么调的兵?”话一出,为月也惊了。江南大军的头儿受伤正跟这挣扎,紫木兵符在为月怀里揣着,司阳却说在攻打涪陵……
司阳一急,道:“我没动兵,是晋王爷带的两万骑兵……”
司阳话还没说完,只听那边为月跳了起来道:“晋儿带两万骑兵就打涪陵?他不要命了?苏陵那……”
“苏陵?”司阳一挑剑眉道,“是涪陵那队斥候吗?”他说着转向天溪,只见天溪点点头,司阳又道:“你没跟他们说?”
刘萤和为月又是一惊,这五天两人在洞里怎么就成了山野莽夫了?桃花仙境不识世事,不是吧……再怎么瞬息万变也不能这功夫就落了那么多啊……
天溪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咱们好像是一起过来的吧?你一直在那边絮叨我说什么?”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天溪和廖七除了一进来就请罪外,就一直在装哑巴。不过为月还是头一次听见天溪对人这样的语气说话,心里不禁暗暗把司阳佩服了一把,他竟然能让平日俯首顺从的天溪这么凌厉,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刘萤不禁苦笑,这个人很神奇。
“那你说啊!”司阳喊道。
“大领军,咱能回去再说吗?”天溪无奈的摇摇头,径直走到刘萤身边扶起他来。刘萤一脸感动的看着天溪,末了又拿白眼瞥了司阳一下,意思是你不如天溪亲,满脸的炫耀。司阳哼一声甩袖子就走了出去。
回到军营驻地,刘萤觉得全身舒爽至极,终于可以躺在软软的床榻上养伤,而不是那该死的硬石头地。
为月回自己的营帐沐浴换衣之后,走进刘萤的营帐,看见大夫在给他换药,便走过去静静的坐在一边。那大夫见为月进来,起身想行礼,却被他一手拦了下去,示意他继续手里的动作。
大夫缓缓将草药扒了下来,又用清水洗了刘萤的伤口,只听得他一声声的哎哟叫的震天动地的。为月拧了拧眉,心道山洞里的时候你怎么不叫?回到自己的阵地就开始人来疯。刚要讽他一句,却闻得一人极其不耐烦的声音道:“小王爷,你不至于吧?”话音刚落,为月见司阳和天溪掀帘进来了。
二人进来见为月在一边,齐齐的见了礼。
大夫也不管刘萤叫的凄惨,直直的拿盐水又消了毒。那盐水刚沾到刘萤伤口边,他便又吼了一声,给大夫吓得一怔,为月冷哼一声道:“你继续,别理他。”于是大夫又继续将盐水涂在他伤口上,只见刘萤冷汗连连,司阳在一旁冷眼看着,不禁骂了句:“怂!”
刘萤也不理他,却扭头可怜兮兮的冲为月道:“来来,给我点安慰……”
“滚。”
一腔热血被为月硬生生的拦了回去,刘萤撇了撇嘴嘟囔道:“真狠心……”为月横他一眼,警告道:别得寸进尺!
大夫给刘萤包扎完瞅了一眼围在塌前的一行人,揣测着可能有什么军密要谈,于是嘱咐了刘萤几句便告退了。司阳待老大夫出去,刚要发作骂刘萤,却闻得天溪轻咳一声,表示有事要说。
他上前一步揖道:“陛下,爷,晋王爷班师回营了,就在咱们不远。”
为月噌的一下站起来道:“晋儿没受伤吧?”
“晋王爷安好,陛下放心。”随后他转头面向刘萤道,“爷……”他顿了顿,怯懦的看了眼塌上的刘萤,见他微笑凝视自己,便道,“我谎称爷的命令动了兵……还请责罚……”天溪说着便跪了下去。
刘萤悠悠道:“你先说怎么回事。”
“那日我和裴木回来后就碰见司阳带着晋王爷的兵赶来了,将情况说了遍后便一起商讨对策。首先让司阳派了御夜的人去搜寻爷和陛下,林间却撞见苏陵带人在咱们的水源处撒药……”天溪顿了顿,“那必是毒药或者泻药,想必是要挫败我军的,于是我们几个(包括晋王爷)心生一计……”
“将计就计?”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刘萤和为月相互一望,前者赞许的笑着,后者冷漠的别过头。
天溪点点头道:“晋王爷整军设下埋伏,元鹰和司阳在南北河谷处截击,而咱江南军……在我的令下集体……演了一场戏……”
“好啊天溪,越来越精进了啊!”刘萤笑得春风和煦,点头赞赏着天溪,但却令人感觉绵里藏针。
“爷,天溪知罪。”他重重的低下头去。
“结果呢?”刘萤直接跳过天溪的请罪,自行问着。
司阳这时哼了一声道:“当然是赢了,我们把那斥候小妞引了过来,杀了她个底儿掉,跑到半路就被元鹰给逮回来了……”
“你说什么?”为月再次跳了起来,“那言……苏陵在这里?”说着用手指着自己脚下的土地,“她在哪……”
“那晋王爷这是刚攻城回来?”刘萤赫然打断为月要脱口而出的问询,音调都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度,惹得伤口有些生疼,还让司阳白了他一眼。
天溪定定的点点头。
若是晋王爷和裴木都带兵去攻城了,那涪陵指定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只是……过了这涪陵之后就是蜀王的封地了,却也是一道一道最厉害的领地。刘萤想到这不禁皱了眉头,另外还有一事让他很在意,就是那日被苏陵截击,很诡异,对方怎么知道刘萤一定会亲自去勘探地形呢?即使再信任下属,刘萤也会亲自去,这是他的习惯,除了特别了解他的人之外,其他人不会知道他这个追求完美的小毛病。
难道……
如果真的是刘锦在蜀王的帐下出主意,那一切很顺理成章,一切都不足为奇,但同时也说明他投靠了蜀王,证明了他这一辈子都要跟自己做敌手了……唉,真的做不了兄弟吗?兄弟之情,他刘萤今生注定感受不到吗?
他忽然很想去求证一下,求证一下刘锦是否真的在蜀王帐下……
心里突然生出一计。
“天溪司阳。”刘萤静静的唤了一声,语气严肃,让二人不禁肃身而听,“放出消息……就说江南王……阵亡。”
……》
帝王家
“……就说江南王……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