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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  当拆开叶闲所赠寿礼的丝绢时,平南王妃秋水幽然般的眸子一凛。

那年,几个孩子一时调皮,打碎了玉镯,自己有多么伤感。

那是与王爷第一次相识所收到的礼物,尽管知道自己不该动真情,可当这个玉镯断裂的那一瞬间,心好似也被掏空了——这是注定的结局,不是么?

然后,一个小鬼突然冒出脑袋:“娘娘?”

“你怎么又回来了?再不回去,你爹可得骂你。”她温婉微笑。

小鬼从兜中掏出一件白玉镯,怯怯地道:“我们打碎了您的镯子,这是我娘亲的,陪给您吧。”

她哑然失笑,“这怎么行?快拿回去,若让你娘知道了,那可惨了。”

“没关系的。”

“我那镯子是王爷北征疆界时偶得的鸾玉碧镯,和你的也不同啊,你这样,可不算赔的。”

小鬼无奈的收回白玉镯,乖乖的离开,临出府时突然回过身,喊道:“娘娘,等我以后长大,到了北疆,一定赔您一个鸾玉碧镯!”

平南王妃清雅的面容浮出笑意,小家伙,原来是你。

叶长流微微颔首,缓缓背过身去,指尖触上酒壶,明明是温和清冽,却如穿肠浊裂一般。

“王爷……这些年来……阿莲做了太多对不起王爷的事……您不必伤心难过……”

孟思鉴倾身环住她,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虽不言不语,泪却止不住落了下来。

平南王妃靠在丈夫的胸膛上,目光缥缈,似看着窗外天际,神情平和悠远,直到慢慢闭眼。

孟思鉴搂着她的身子微微颤动,不管她是什么人,终究是他平南王的妻子,从今以后,再也不会醒来。念及于此,他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堵住,一颗头越来越重,随妻子一起瘫倒于地。

“王爷!”容辞还当孟思鉴伤心过度,欲要将他搀起,然而脚下一个虚软,自己反倒踉跄跪倒,瞳孔骤然一缩。

中毒!不是软筋散!

他猛然转头一扫厅堂,众人已然昏厥,木揽风努力的迈着最后的步伐行至自家公子的身边,急促喘息了几口,竟也栽倒在地,隐隐约约中叶长流揉揉半梦半醒的脑袋,伏醉在几案桌上。

容辞眼前一片模糊,眼皮支撑不住的下垂,记忆深处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小容,书上说,如果快要晕了昏了可以考虑用 ‘微风指’点檀中穴提神。”

“拜托,那是死穴,点了不死也剩半条命诶。”

“力道把握的好,最多损耗那么几成功力,你是想晕了任人鱼肉鸡鸭还是醒着将人鸡鸭鱼肉呢?”

容辞咬牙,手指一起一落,触向胸肋气穴,意识渐渐拢聚之际,一片肃杀如寒霜铺天盖地。

烛影耀跃之下,一个黑影渐行渐近,脚步浑厚而沉稳,直到孟思鉴跟前止步。倏然,掌风不容迟疑的袭向他的天灵盖!

容辞大惊:“住手!”

长刀势如疾雪冲向那道黑影,“叮”的一声脆响,竟让那人随手架开,轰然一声,长刀灌地三尺,节节碎裂。

那人平静的转头,满眼桀骜的看着容辞,清冷的声音略带沙哑:“你若是晕去,今夜倒也未必会让我杀死。”

“你究竟——”不等对方说完话,一股凝冰寒意掠面袭来,“噗”的一声,容辞张口,鲜血如雾喷出,被倒旋的蕴力逼退几步,虽然勉强站住,有种天地为倾的感觉。

这一招并非手下留情,若无容辞提及浑身内劲抗衡,定已毙命,而那人显然不打算再给他一次侥存的机会,掌刀复卷而来,凌厉之势凄迷森寒!

近在咫尺的一瞬,修长的五指漫不经心的伸来,没有任何招式,就好似轻轻的拈花摘草,握住了那人的手腕。

“等你出手等得有些乏了——慕容庄主……”叶长流潇洒自若的勾唇浅笑,笑得毫无诚意,眉梢挑起一股子冰冷之息,“连在下是醉是昏都搞不清楚,无怪盟主之位要拱手转让于他人,不过——要杀他,是否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再说呢?”

第九局:昭然若揭

夜阑风静,静不过此时的平南王府正厅。

那股灼热煞气就这么因眼前人漫不经心的一握,荡然无存了。

慕容执杀意凝盛的眼中,惊异之色不可掩。

他自幼拜武学宗师,修上层典籍,纵观天下武林,能与己匹敌者,鲜有。即使在前月武林大会上,那个嬉皮笑脸的少年以毫厘之差赢了自己,多半是自己本有隐去之意,未尽全心。

然而,当手腕相触,感受到眼前这个男子脉象时,震撼难以言喻。

虚浮凝滞,比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弱,这——

叶长流松开手,转眸见容辞面色惨淡,搭上他的脉,微微蹙眉:“你锁檀中穴了?”

容辞略略颔首,右手五指抓胸,似是绞痛,急促的换了口气,“我……不碍事的……”

“疯子。”叶长流低声冷哼,掌心真气传送,助他调匀内息,容辞心绪微微一震,“你……”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慕容执没有乘人之危,倚靠柱梁看着他们,叶长流笑了起来,笑颜染霞煞是好看,“珊瑚鱼羹是让娘娘多放了些醋,也不至于难吃到让慕容庄主握紧拳头吧,您既已运气驱毒,后来有人遇到危险又何必见死不救?叶某也只是好奇,堂堂护龙庄主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慕容执眼中精芒闪过,微诧于他的观察力,“何以你没有中毒?”

“怎么?见我喝了你那么多酒,就失去戒心了?”叶长流慢慢地道,“琼觞酒清冽纯美,这天下纵有无色无味的毒药,这酒也未必盖得过毒性,您正是利用这点让人疏忽,放心饮酒的么。不错,琼觞无毒,可若是恰好与王妃那道‘杨河春绿’里的鹤梅相混而食,那就不好说了。”

容辞闻言微怔,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原来如此,王府新种云南山茶雪皎香气逼人,与琼觞、鹤梅相辅是为迷魂之毒,药性缓慢却深邃,待察觉为时已晚,呵,还真费……咳……费了心思。”

“至于我为何安然无恙……”叶长流挑衅的瞥了慕容执一眼,“说了你也未必相信,倒是……”

他放开替容辞调息的手,以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淡淡道:“十五岁便随高祖皇帝策马御敌、收取九州八郡、威震四海的开国元勋,大雍护龙庄主——究竟为了什么可以舍弃良心,对敬您亲如恩师的王爷痛下杀手,置黎民安危于不顾,甚至连下毒灭口这等不知廉耻的事都做得出?叶某愚钝,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执变了颜色,这声质问淡不着力,潜定的气度叫人不觉凛然,一时无语。

“出手吧。”叶长流眼帘微合,“再不出手,待他们统统醒了,我胜之不武。”

“你赢不了我。”慕容执的口气毋庸置疑,“你出不过十招。”

“是么……”叶长流睁开眼来,平静扬唇,“且试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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