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眉头一蹙,看了看赵锦绣,对旁边的士兵吩咐:“去让余下的十二路撤出来,五路留守,其余的跟本将军护送王妃去东园。”
赵锦绣听这话,这才松一口,将大氅一裹,也等不得那些人集合,直接吩咐一队士兵执着火把带路去东园。
这一次,赵锦绣真正觉得王府的园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从西苑去东园也是走了好一会儿,廊子里阴风惨惨的,虽有士兵急匆匆的脚步声,但也更显得空寂骇人。
据说随行的士兵报告,说刺客们被围困在东园的院落内,也就是景云阁外的湖边。
赵锦绣一路小跑过去,远远的就看到那湖边的林子外无数的火把星星点点,可一切却都寂静无声,看来真是在对峙中。
赵锦绣心里一动,不由得加快脚步,转过树林。这情况可比电视上演的震撼多了。火把熊熊燃烧着,锦王卫戍无声无息,几百人层层叠叠将四人包围起来,弓箭手拉弓搭箭,对准场中四人。
再看那四人,其中一人戴了面具,一袭青衣,手中随意持着一把剑,很是悠闲。而另外三人,与那青衣人紧靠着,其中一人像是受了伤,而另外一人手中抓的俨然是昏迷的桑骏。
桑骏闭着双目,一张脸映着火光,也惨白得吓人。他的大氅落在地上,紫袍有湿湿的印记。
赵锦绣心一紧,怕是那是血染的。这般对峙下去,就算桑骏没有危险,都得失血而亡。
那将军却是到了面前,里面有负责这边的卫戍队长前来报告。
刚上来前,还没有开口,赵锦绣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甩过去,“啪”的一声,打在他那卫戍队长的脸上。
这巴掌很出人的意料,速度极快。周遭的人一下子都震惊了,那卫戍队长还没反应过来,赵锦绣却是冷冷地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没有想出营救殿下的方案,却在这里拖延殿下的救治时间。”
那卫戍队长没反应过来。赵锦绣白他一眼,全是冷若冰霜的神情,心里却是暗叫:对不住了兄弟,只能借助你的痛苦来让那四人认清我的地位,否则不好办事。
也没等卫戍全部来齐,赵锦绣往里面走,手一挥,那些卫戍一迟疑,也是纷纷退开。
赵锦绣往前走,士兵们皆不知她的来路,白日间来抓过阮香绫的卫戍队长却是看了出来,急忙垂首喊了声:“王妃。”
这下子,不光是卫戍们,就连几个刺客都不由得抬头往这边瞧。
赵锦绣走到中间,瞟了四人一眼,缓缓地问问:“不知四位深夜来到贵府,何为?”
那青衣人很是悠闲,事不关己的模样,并没有要答话的意思。而旁边的蓝衣人则是负着伤,像是一直流血不止,面巾露出的那双眼也紧闭着,靠着旁边的瘦削的黑衣人,自然无力说话,那瘦削的黑衣人像是一直很着急这蓝衣人的伤势,也没有理会赵锦绣。余下的一个黑衣人,中等身材,较胖,他一手拖着桑骏,另一手持刀横在桑骏脖颈间。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赵锦绣,一番打量,很不耐烦地说:“少废话,让他们退开。”
赵锦绣冷哼一声,往前走两步,身后那将军也立马闪身到赵锦绣身旁,低声说:“王妃,危险。”
赵锦绣轻轻摆手,小声说:“无妨。”
这将军没说话,一手持剑站在赵锦绣身旁,作着防护。
“你这话,说反了吧?”赵锦绣看着他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说。
那人听闻,眉头一蹙,道:“少罗嚷,不让开话我不介意让桑国摄政王,当然,还有小皇帝给我们陪葬。”
赵锦绣心里忽然没有底,先前,只想着别人会救自己出去,桑骏会利用自己去布局。而今,想想,桑骏是王者,萧元辉何尝不是?这些来人,也不知是敌是友。
说起来,桑骏保护自己也是有十足理由的。当初齐眉为何要杀自己,那么今天所来的人就会有同样的理由击杀自己,当然包括萧元辉的人,甚至林家军。
这么看来,真正要来带自己走的人,恐怕只有江慕白。
想到江慕白,赵锦绣不由得抬头,这四人,会是江慕白的人么?
赵锦绣这一晃神,那黑衣男子很不耐烦地开口,道:“快让开,要不让我先在桑骏的身上试试刀锋,如何?”
说着,那人猛然举起刀,向旁边划了一道弧线。
赵锦绣看着那刀,面上一怔,来不及多想,身子一闪便往那边扑过去,那青衣人也不阻止,反而是闪身让开,瘦高的黑衣人抱着蓝衣人,也是无动于衷。
只有这举刀的没落下来,赵锦绣一下子抱住扑在桑骏身上,抱住那人的腰,低呼一声:“莫不是阁下想李家败落于你手?”
那黑衣人一愣,刀是垂下了,却没有砍,只是很不耐烦地小声喝道:“放开,你到底谁?”
赵锦绣不语,原来这人并不知内情,那么到这王府来到底是为那般呢?
赵锦绣想到此,也不由得为他捏一把汗,也不知是谁将凤楼的人当作棋子在使用。是这青衣人么?
赵锦绣抬眸看那人一眼,也顾不得深究。而今是要检查一下桑骏是否活着。若是桑骏挂掉了,不仅是眼前的几人走不脱,自己也得要陪葬,举步维艰,当然,这桑国失去主心骨,其余的各国皆会蠢蠢欲动,到时候天下大乱。百姓又得苦不堪言。这沃野千里的令州,怕也会血流成河,饿殍遍野。
所以,赵锦绣只看那青衣人一眼,便转过身来,将桑骏一搂,立马就检查他的伤口,尔后抬眸看那戴着半截面具的青衣人,问:“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那青衣人也没回答,只是看着赵锦锈,像是当她是透明的。
第二卷人生若只是初见第三十六章疑云密布
桑骏气息较为微弱,用“气若游丝”形容并不为过。
赵锦绣瞧了那青衣人一会儿,对方没有话语,周遭又是死一般寂静,像是单薄的思维来不及接受眼前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当然我,就连这矮胖的黑衣人也是垂着刀,有片刻的莫名发呆。至于满院子的卫戍们,则是紧张到极点,毕竟自己的两大主子都在人家的控制范围内。
于是,这院落内除了火把燃烧的声响,偶尔划过林间地风声,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赵锦绣蹲下身,将桑骏抱在怀里,平素不觉得这男人有多魁梧,如今换在怀里,才觉得还是蛮重的,肉还是很结实。
因为怕碰着他的伤口,赵锦绣让桑骏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托着他,小心翼翼地撕开他的袍子,查看胸口的伤。
那伤口到底多大,已经看不太分明,血并没有汩汩冒,那上面已结了一层黑血,只是因赵锦绣的看扯动,时不时,会涌出一些新鲜的血。
赵锦绣向来怕血腥味,这番竭力忍住,却还是忍不住发呕。那矮胖的黑衣男子一下子蹲身来瞧仔细赵锦绣。
不由得狐疑地低语:“老三?”
赵锦绣抬眸扫他一眼,也没有说话。从他的眼神,拿到的姿势,说话的声音,赵锦绣早就判断出此人就是凤楼二公子李锦,是凤楼五个负责人之一,排行老二。他的家族也是前朝武将世家,因此李锦骑术十分了得,以前楚江南曾让李锦教自己骑术。
要不确定他是谁,赵锦绣才不会活得不耐烦扑过来护着桑骏,对李锦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看这情形,李锦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