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蛔濉!?br />
水浸天星眸圆瞪,还击道,“曾氏满门尽在京城,你休要诳我!”
“师叔,我双亲皆在五华山为质,这点你怎会不知啊!”
“……”水浸天稍一迟疑的间隙,曾遶跳出圈外,飞身便走。纳兰性德见曾遶横空落下,回身便是一剑。曾遶脚尖一扬,正中纳兰性德手腕,纯钧剑脱手飞了出去。
“噗!”仓促之间,曾遶未及看清,落在一匹枣红马上,双腿重扣马镫,打马疾驰而去。纳兰性德眼见追不上,摸过弓箭,搭弓便要射,却被水浸天拦了下来。
“有这两颗狗头祭旗,足够了。”此刻,吴世琳和吴应熊已被路山等人捆成了粽子。
纳兰性德俯身捡起纯钧,回身吩咐道,“星桥,你带人把他们押去内阁大堂交给我阿玛。”
水浸天收起鱼肠剑,侧过脸吩咐道,“路山、白薇、你们也一道去,免得再生枝节。”
一路无话,二人一前一后从侧门进府。水浸天跟在他身后诺诺的说,“方才……”
纳兰性德侧过脸暖暖的笑着说,“出去了这会子,刚刚做下的饭菜一准儿凉透,不得吃了。不如,让厨下撤了再做新的吧。”
水浸天低眉含笑,点头应道,“也好。”
将将跨过门槛,水浸天一把将纳兰性德拽到身后,压低了声音说,“内堂有人。”
“京城的盗贼被你打的还不够惨吗?居然还有人敢送上门来找打?”他一听便来了兴致,放轻了脚步,兴冲冲跟着水浸天摸了进去。
京城的有名无名的大小盗贼,得知纳兰性德府上不设守卫门房,便纷纷到访。结果可想而知,不是被路山教训的很惨,就是被白薇打的满地找牙。一次,刚巧被纳兰性德碰上,未及他动手,盗贼即被水浸天扬手给扔了出去。自那之后,窃贼只能如土狗望月般,望府兴叹。
“玄烨!”水浸天愣愣的立在雕花木床前,满腹狐疑的盯着正在酣睡的康熙,“他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纳兰性德仿佛被什么东西弹了出去,大步流星奔到府门口。康熙的汗血马追日孤零零的呆在街上,见到纳兰性德即刻双眼放光。
纳兰性德解开缰绳,笑着说,“走,我带你去找暗月和墨迹。”墨迹便是继小白之后纳兰性德的坐骑。墨迹虽也是雪龙驹,但头顶一缕漆黑的鬃毛格外显眼,好似随意挥毫泼洒而成,便因此而得名。
回屋点燃安神香放在床头,又将巴掌大小的暖炉塞进被窝,纳兰性德拉着水浸天悄悄退了出来。
换上官服,纳兰性德携了几丝愁容道,“他一准儿是偷跑出来的,我这就进宫觐见太皇太后。”
“……”水浸天没有作答,心下有种莫名的感伤。
纳兰性德见她不说话,故作一脸谄媚的笑着,打趣道,“劳烦少主替我看着他。若他醒了,千万别让他出门。”
“若他硬要走呢?”
纳兰性德注视着水浸天秋鸿般的眸子,半开玩笑道,“先打昏了再说。但有一点,不能打脸。”
水浸天掩面轻轻地笑了几声,答道,“知道了。”
“他醒来,若是饿了,就让厨房煮蟹黄馄饨给他吧。”说完,他拔脚急匆匆的走了。昨日他一时兴起,带着揆叙在厨下疯玩了半晌,导致昨日府里晚膳是清一色的馄饨。余下的便搁在了冰窖,本是留给揆叙的。
康熙一觉睡到酉时,美滋滋的抻了个拦腰,手边的暖炉存有余温,侧脸瞥见床头的安神香,暗叫不好,猛的坐起身,翻身下床,披上棉衣推门便走。
“去哪儿?”水浸天的声音从脑后飘来,康熙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嫂嫂,他都醒了,咱们去找我哥吧。”康熙缓缓回过身,一身墨绿色棉袍裹着个粉嘟嘟的肉球,心想,这必是揆叙了。
水浸天瞟了康熙一眼,没好气儿的说,“你哥进宫作人质去了,天知道还回不回的来。”
揆叙支着脑袋,满眼天真的问道,“嫂嫂,什么叫做人质,那个好吃吗?”
水浸天不阴不阳的戏谑道,“人质肯定好吃啊。不过,多半是没良心的君王美味,不是咱们小老百姓消受的起的。揆叙,你说康熙皇帝会怎么个吃法,是清蒸还是红烧啊!”
揆叙听到此话,立刻把含在嘴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康熙也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水浸天抽了帕子擦干净揆叙的嘴角,一脸严肃的问道,“前几日你犯了错,你哥是怎么教你的?”
揆叙漱了漱口,眼珠转了转,摆正了身子,答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犯了错拔腿就跑不是大丈夫所为。”水浸天刮了下揆叙的鼻尖儿,温和的笑了。
康熙被晾在一边,水浸天陪着揆叙射壶,两人有说有笑,完全把他当作了透明的。他深感尴尬,手脚没着没落,惴惴不安的心思飘回了紫禁城。
几声清脆的敲门声,管家鄂克孙推门而入,看都没看坐在一旁的康熙,径自走到水浸天面前恭敬的拱手禀报道,“少奶奶,丧礼用度全都备齐了。”
水浸天偷眼望向康熙,见他脸色越来越不自然,不由得暗自好笑。面上沉了脸色,略带悲声的吩咐道,“让侍卫拉着棺椁去午门候着吧。都这个时辰了,怕是凶多吉少。棺椁拉回来之后,再去通报老爷和太太知晓。”
鄂克孙再次拱手,“嗻!”尔后,掩门快步走了。
康熙终究绷不住劲儿,冲着水浸天劈头喝道,“他好端端的,你干嘛咒他死!”
水浸天让揆叙去东厢等候,见他进了东厢,才似笑非笑的说道,“现在你不知去向,按照宫里的规矩,总要抓个人兴师问罪。天底下,除了他,还会有谁做得了这替罪羊?”
“可他这阵子并不在宫里,谁敢拿他?”
水浸天瞪着眼睛,嘲讽的笑了几声,说道,“康熙,你难道忘了想他身首异处的大有人在吗?他们只怕逮不到机会,你不声不响的走了,别人还留着他下酒吗?我不给她准备后事,难道由你来准备吗?”
“我……”康熙登时哑口无言。
“这些年他帮过你,救过你,在鬼门关走了两回。你呢?半幅袍子就将十五年的情分一笔勾销。三藩起兵造反,你怕了,逃的远些便是。何苦躲进他的家里?他急匆匆进宫报信,到现在不见人影,你就这么想他死吗?我问你,除了死亡的威胁,你还能带给他什么?”
“我……只是……”康熙在水浸天咄咄的逼问下,居然结巴起来。
“康熙,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你爱他什么?是那副举世无双的皮囊吗?我再问你,你从他那里得到了多少?你又付出过什么?”
“……”康熙霍的冲到门口,推开门,夺路而去。
鄂克孙见康熙急冲冲牵着马走了,连忙闪身出来请示道,“少奶奶,要不要派人跟着?”
水浸天眼看着康熙出了府门,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摆摆手说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