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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2 / 2)

第15章 第十四章  土曰镇星

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回城的管道上溜达,偶尔吹两声口哨。小雨初歇,秋天的雨停停歇歇能下上一整天,四周围少见人烟,景致颇好。小野菊在小溪流旁边生根发芽,才变成金黄色的花瓣还没展开,棘刺就已经成熟了。庄墨晃打着扇子,口哨变成小调子。

好心的老乞丐给他讲了个没有头没有尾的半吊子故事,说的人还时不时会忘记他的主角姓甚名谁。但饶是如此,还是听得庄墨激情澎湃的。若说起故事,总带着一股子经年不散的霉味。

不过这场书,说得也就是两三年前的事。那年风调雨顺,江湖这潭浑水平静的让人愕然。

秦府刚叫秦府的时候,除了它的正主之外只有一个人住在那里面。那人姓云,名阮之,字白。云阮之云公子,以及秦楚秦公子两个人,住在大若城池的秦府中。花的枝头刚伸进秦府的朱墙,两人相识过程不明,相知过程不明,故事开始的时候,二人已经轰动过江湖一遭,他们的关系自然是司马昭之心。那年江湖很平静,连不停得进出秦府的郎中都很平静。

秦楚的生意初成,忙的没日没夜顾不得吃饭。云阮之自然是心疼他,一日倾盆大雨之时淋着雨给他送饭,由此引发旧疾,并一发不可收拾。

那年整个淮阴都能闻道秦府飘出来的药味,云阮之云公子不负众望挨过了那年冬天,却倒在第二年春夏交接的时分。黄土一坯,石碑一立,这些个过往也就都该烟消云散了。淮阴的药香散去之后,就是浓浓的酒气。

那年那月那日月亮极好,不是圆的也不是牙儿的,刚刚好就缺了一个弧度。云公子死后整有一年,江湖上下几乎被秦楚折腾的天翻地覆,各个大门大派的银库皆空,秦楚所到之处有若被蝗虫扫过,寸草不生。一场姓秦的和姓云的旖旎就此终结。

于是秦府陆陆续续进来百十来位公子,个个长的都像埋在后院的那人,一眉一眼都像,使得秦楚对他们极为温柔。于是秦府后院有一处禁地,秦楚不让别人去,自己也不敢去。于是后院里有了杂草石碑,石碑上没名没姓却刻着酸掉牙的五个字:生离莫相忘。

老乞丐捋着杂毛说,云阮之云小娃娃死得那天是个好日子,正正五月初五。

酒气之外,满城皆飘着糯香。淮阴江畔的灯笼红彤彤的照亮了正条江面。

故事临了老乞丐拖着长音用俩字终结:惨呐……!也不知他说的究竟是谁。

庄墨消化完整个故事约么用去一柱香的功夫,一柱香之后,他贼兮兮的一笑,道:老乞丐,你说整个秦府最像云阮之是哪个,哪天我也开开眼。

老乞丐再给他个白眼,说小老儿哪里知道。

庄墨继续贼兮兮的,指指自己鼻子眼睛:你说我哪里像了?

老乞丐感叹:惨呐……!

话音刚落庄墨就飙了,还没飙到他的小高峰就结果于老乞丐轻飘飘的五个字:一点都不像。

庄墨就着听完故事的澎湃以及对于竹风街被拆的震撼继续哼着小调子,身后面留下绵绵秋雨过后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印子,滴溜溜连成一串。这雨挺烦人的,刚下就停、停完继续下。青苔趴在沿路的石块上面吐舌头。白衣翩翩,同路人不见一二。小调子一转、嗓子一拔,正是哼到最动情处。忽得从浮着青绿色的大石块后面闪出一个人影,庄墨脚底下的泥还没来得及往下陷,一把明晃晃明亮亮明艳动人的匕首就架在脖子上了。

庄墨捂住怀里的值钱玩意儿,道:“哪位好汉?”

匕首一横,庄墨余光瞥见那把还算打过照面的铁器,也不知怎么得笑出来,“梁笙,你我往日无冤,这是要掳我做什么?”

明眼人一瞧便知梁笙近些日子确实落破了得,头发也没处洗衣服也寻不着地方换,就连一身没地方练的功夫都退步了一截,架在庄墨脖子上的刀柄直打颤。庄墨心中祈祷他的功夫还没退步到拿刀不稳的地步,划拉到梁笙自己倒没什么,伤及无辜就不美了。

梁笙冷声冷气道:“也不为什么,就是想借你引见,见见你主子秦楚。”

庄墨再瞟瞟梁笙手里握着的刀柄,努努嘴问道:“你这上面镶嵌的是金子么?”

梁笙一时懵住没反应。

庄墨瞧着他“啧啧”两声,也拖着长音看着梁笙的脑门念道:“造孽呐……!”

这个“呐”字结尾的极好,最后一个尾音消失的时候老乞丐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正看着梁笙手里的匕首柄流哈喇子。

庄墨感觉架在脖子上的匕首一阵猛颤,暗叫一声不好,别是老乞丐哈喇子没流够还不及把梁笙给踢飞,自己就先被他这么颤颤着给落地生根开花结果了。

老乞丐看了看正在颤抖的梁笙,两只手指捻着就把匕首给掰断了,发出特轻脆的“锵”声。随即梁笙扔掉被折的匕首赶忙撤退,其意图被庄墨先知先觉,小半包药粉撒在他脸上,梁笙倒地。

老乞丐在抚摸匕首柄,庄墨寻了几个草绳给晕过去的梁笙打包。

一边捆庄墨一边叨念:“啧啧,可惜你错误的错误有三,一来你祸害无辜不说还要二次祸害,二来落颇成这样你还能拿着一把镶金的匕首,第三也是最主要的,是哪个告诉你他秦楚是我的主子的?”

捆扎完梁笙,庄墨回头瞧瞧老乞丐,后者拿着匕首柄爱不释手,于是黑着脸道:“老乞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见面分一半?”

老乞丐立马俩眼全是警惕。什么话都没说片个腿又不见了。庄墨只有指着梁笙的鼻子骂他半天,然后一个人连拖带拽的把他弄回城里。还没到秦府就惹来不少好事者的围观,庄墨二话不说站在原地和他们大眼瞪小眼。迫于庄墨的淫威,好事者一个个高兴而来悻悻而归。就这么的,一路拖回秦府。此时他已经后悔过很多遍怎么就没带上银子一块出来。

那时候时间尚早,秦楚在继续他的不正当的勾当还没回来。庄墨把晕着的梁笙交到宋管家手里。尔后又出了府。

本来他是想先去后院那处禁地转转再出府的,后来回味回味老乞丐那个不完整的故事眼珠儿一转也就作罢了。

闲来无事他就开始闲逛,逛着逛着他就走到了淮阴江边。竹风街个个关门闭户,说不出得萧条索然。瑟瑟的秋风一吹,两片干了的树叶子一飘,三江水这么一并流,四个一串的红红的灯笼一挂。庄墨直欲甩着扇子学着文人骚客这么一轻吟,道:“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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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墨绕着竹风街转了三圈,看着到了时辰却还紧闭着的大门甚感无趣。于是就回了秦府,从竹风街回来,正在晚膳时分,秦楚已经在自己的小院落座。庄墨拿眼角斜着他道:“咱继续上屋顶?”

于是屋里的桌子就又省下了。

两盘花生,一道不知名的荤菜,两壶小酒。

庄墨看看秦楚,发现后者正在看着自己,一口小酒焖到嗓子眼儿里不说话,又翘成二郎腿,在房檐上也不老实的晃啊晃。瓦片上的青苔应着晃来晃去的两条腿“刺溜刺溜”发出泥鳅似的声响。水面上细细密密全是涟漪,小雨落在身上还不感觉,落在水里就是惊天动地的小圈圈。一片还来一片,水底的红色单尾鱼在水面上吐泡泡。

六角菱花杯举到第四次的时候,庄墨举杯子的手被压住,始作俑者颇为顺当的说:“月明星稀,乌鹊头顶飞。这等举世无双的好日子怎能光喝酒不说话?此乃罪过,实乃罪过。”

庄墨听过故事的澎湃劲儿还没过去,二郎小腿一抖,一只手摸着琉璃瓦沿笑灿灿道:“道爷爷修仙不修佛,不讲罪过。只是您这两句话说得有味道啊,不知算不算是没话找话?”

秦楚瞄瞄他,“我若是找人喝酒,还犯得上没话找话么?”

庄墨磕着脑袋,“您说的是。咱应该先敬您一杯再喝。”

“今儿个怎么不叫秦主了?”

庄墨听罢立刻摇头狂叹:“再叫别人都当你是我主子了,还哪里敢再这么叫?”

秋日云淡淡,小风吹吹小雨飘飘,小酒一暖肚子,有人就该说这辈子齐了。江湖这么稳当,闲人这么多,哪能算齐了。两人还没说几句话秦楚就又要提那个万年不变的话茬,刚说到一半就被庄墨截住话头,庄墨猛地把菱角花杯子和他的一撞,道:“谁说今天晚上月亮好,依我看秦府外头的月亮要比这里的大上一圈。”

秦楚手里的杯子溢出一圈酒渍他也不理,嘴角微么挑着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这么想出府?往日里你出出进进把我秦府几乎当作客栈,我不也没拦过你么?”

庄墨举起一根手指独树一帜道:“这话未有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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