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满这次倒是没有什么,也不否认了,“还不是因为那边的人推你到河里,我那是气不过。”
三人又是笑闹了一通,看着能够装的东西都满了,谷雨跟小满抬着一个木桶,许秦氏一人挑着一担,往那马车的地方走去。
到了跟前却发现围了群人,正在那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什么,惊蛰竟然也在人中。
走近一看,原来是张氏跟陈氏,谷雨见她们在中间,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挪到一边静观其变。
只听见陈氏道。“哎呀,我也是大嫂叫我过来搭把手,我跟着她抬过来就是了嘛,本来想着叫惊蛰搭把手的,哪知道他本来抬得好好的,又说要去计数,我哪里知道大嫂的筐子里还有什么东西啊。”
筐子里有玄机,谷雨往那竹筐子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啊,跟平日里的竹筐子一般大小,之前陈永玉为了怕麻烦,就不用那些一样大的竹筐过那个木板了,倒上去就是一文钱。
哪知道这张氏突然的速度变得极其快,他就有些纳闷,想着一大家子人的都在摘桃子,也就没有说什么,哪知道陈氏跟李何氏又另外的来,所以就有些纳闷,刚才又见惊蛰本来想去帮她倒桃子进马车,却神色怪异的撒手,陈永玉就叫张氏把筐子放到木板上,看看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哪知道张氏不肯,还拍着大腿在那闹,“哎哟喂,这耽搁了的可都是钱啊,你们不帮我倒我自己去倒!”
“慢着,我说拿过去那边就拿过去,要不然咱们就过称,要不就把这筐桃子倒出来看看。”陈永玉呆在那,很是有说一不二的架势。
张氏有些呆住,还是不甘心,“真是浪费时辰,我这桃子都摘得好好的,就知道难为我这个妇人。”
这下用不着陈永玉说话了,周围的人有些不客气的说道:“哎哟喂,你要是不是心虚,放上去试试又能怎么的?”
张氏有些恼怒,神色有些慌张,提着那筐桃子就要走,“哎哟喂,我这过去叫别人拿过来才行,你就是信不过我。”
陈永玉却也不让,“行得正,就不怕这些,要是人人都像这样,岂不是乱了套,好不容易谷雨才想出这个法子,让庄子里的老老少少都能来赚工钱,岂能让你这么捣乱的。”
说着不等张氏有什么反应,就把那筐桃子放上木板,而另一头,用来做标准的竹筐纹丝不动,有人又拎过来一个小木桶,一小木桶的桃子也放上去,那边才隐隐的有点动静,只是也没有能起来,把小木桶换成大木桶,那边才稳稳的起来,两头才有些平衡。
陈永玉脸色有些绿了,“真是你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张氏有些慌张,见这么多的人在,却嘴硬,“我还不是就这么摘,谁知道会这么轻,桃子也不同的吧。”
陈永玉不跟她说话,把竹筐子里的桃子倒出来,众人都嘘了一声。
那竹筐子里,斜斜的插着很多木棍子,这样一来,能够装桃子的地方就变成了一个倒立的圆锥一般,谷雨在一旁看着,头脑里突然浮出一个莫名奇妙的东西,底面积跟高相同,圆锥的体积等于圆柱体积的三分之一,那么岂不是说,人家摘一筐,张氏就可以摘三筐,真是黑心的!
事实摆在眼前,陈永玉有些恼火,“真真的有你这样的娘,才能带出那样的儿子,得了,也用不着你摘了,回去回去吧,我算是服了你,你倒是也不想想,以后谁敢上你们家的门!”
张氏倒是走了,却有些不甘心的回头,想去拿那个竹筐,却终究是不敢。
而那个竹筐,被摆在马车一边,当作警告。
有人开玩笑跟陈永玉道:“里长,那是哎哟喂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一般人哪里会这样。”
陈氏呆在一旁也笑呵呵的叫,“是啊是啊,我可是不知道的,也只是搭把手的事情。”
这陈氏倒是会卖乖,人家惊蛰手一搭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倒是抬了一路的,这么点桃子哪里够他们抬的。
这事之后,第二天,那边院子里没有人出来摘桃子,许氏告诉谷雨,那是老李头发了怒,责令这么做的,陈氏倒是有些不忿的,只是也不敢说什么。这一次,就连李何氏也被气得有些变色,今天的早饭都没有出去吃的。
谷雨心里一叹,爷爷一辈子的生活在这庄子里,哪里想到大伯父一家闹来闹去的,被这庄子里的人笑话,他哪里有脸走出门
摘了三天桃子,谷雨跟小满,许秦氏惊蛰,四个人赚了九十二文,一并都交给谷雨管了,谷雨把那钱放在坛子里,用手摸摸,看来已经存下了一点,心里有了底气,也不顾自己被晒红的脸,“要是天天有桃子摘多好!”
第七十章 老李头上门
摘桃子的事情告一段落,谷雨晒黑了一些,赚了一点工钱。而庄子里每家每户自己要吃的那些桃子,要等着熟一些再去摘,到时候是不是继续用这个方法就另外再说。
谷雨本来还想到一个法子的,就是各家各户的派一个人去摘桃子,到时候还是可以用这样的方法,用秤也行,用那个自制的木板子也成,到时候就省去了摘桃子分桃子的人工钱,只是她又想到立春立夏等四个人,还要借着机会去挨家挨户的道歉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经过张氏偷奸耍滑被赶一事之后,立春立夏即使出门,也没有那小孩子跟他们玩,庄子里的大人都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要被他们带坏了。这下子立春立夏甚是孤独,就连伶牙俐齿的立秋,虽然说话倒是甜,也被人揶揄了几次,她有些受不了,回去说了一通张氏,却被张氏打了一巴掌屁股,李得海也火了,数落了几句张氏。
要是平日里,李得海一火起来,张氏就识趣的偃旗息鼓,哪知道这次她倒是憋着一口气的对着骂,李得海拖着一根棍子就打过去,张氏身子粗矮,却也是飞着一般的跑,李得海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追出门,闹得半个庄子的人都看到有些可笑的一幕。
李得海这次发怒追打,一时之间成为庄子里人们饭后的谈资,众人说起来绘声绘色的,更是有那等刻薄之人说张氏像一个黑球一般在前面滚,李得海在后面追着又像是追一头老母猪。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李头更加的没脸出门,李何氏原先的装病也变成了真病。张氏跟李得海还在赌气,许氏除了睡觉也基本上没有在那边,陈氏跟李得河两个人过自己的小日子,一时之间院子里就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王氏看不过眼,劝着李得泉过去劝劝他们,或者去看看李何氏,哪怕是宽宽心也好,哪知道李得泉却是个执拗的,“既然他们如此,我何必凑上去,谁知道见了我是闹心还是宽心。”
于是也就只好这么僵着。
哪知道张氏虽然在家里生闷气,出门的时候,怨气却转化为怨言,家里的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李得海是个木头,竟然打自己的婆娘出气,老三家的没一个好东西,那惊蛰还在那记账呢,要是当时他没有袖手旁观,自己怎么会被赶走,老李头已经糊涂了,放着工钱都不去挣……
她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不停的数落,而一边洗衣的妇人,平日里跟她相好的就附和两声,也有人听不过耳的就道,“李家嫂子你还说这话,要不是谷雨想出这么个法子,庄里的钱都被外面村的人赚去了,再说之前你倒是还说那姑娘有办法的么?”
见已经有人带头,另外洗衣裳的妇人也道:“我看那惊蛰斯斯文文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也没有觉得那里不妥当的。”
张氏碰了壁,脸黑得一句话都不说。
当有人转述这些给王氏听的时候,王氏也只是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