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雨晨发现自己失算了。从那个满脸脂粉,环佩叮铛响,活像一座会移动的珠宝店的中老年妇女上场后,雨晨知道自己错得厉害,为了痛悔这一个错得离谱的判断,瞬间就泪流满面。
很快就跑上来两个小丫鬟,用丝帕吸走了雨晨脸上的泪痕,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更是掀起了与会的第一个高潮。在座的人们,巴掌声,跺脚声,激动得难以自抑。
原来,花雨晨栖身的这一个叫“春儿”的女孩,原本就很漂亮,洒两行清泪,更似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雨晨是今天会场的中心,是最重要的人物,她的情绪,左右着整个会场的气氛。
此时此刻,她的泪,自然比珍珠还要宝贵。拍卖场中,花雨晨就是被拍卖的那一件“珍珠宝贝”。
刚刚想明白这件事,那座会移动的珠玉店,满脸脂粉的“妈妈”,已经开始了紧锣密鼓拍卖花雨晨。狼一般叫好的色友们,竞相举着拍,有达官、商人、挥霍父辈钱财的富家子弟,心里掩藏不住的欲望,全写在脸上。
雨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然,如果时间能推到昨天去……现在的这一个“她”,根本没办法大发狐威,伤心得只差晕厥,除了狐狸的记忆,她没有半点功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还缠着小脚,想死都有人看管着,她成了笼子里面的金丝雀。
花雨晨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腕,看着那几道深深的印痕,深信不在梦里。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戏往下出演,内心一声叹息:“我穿了,我真的穿了!要命啊!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就要被逼良为娼了?”
确实很要命,拍卖结束后,花雨晨如何面对那个拍下自己的家伙?相信自己虽然失去了武功,失去了“妖力”。并不等于说已经变成了一个“善茬”,一个“废物”。牙齿还在,指甲还在,总之,某人将特别后悔今天做的事情了,人生最大的错误在于,不应该参加一次莫名其妙的拍卖会,尤其是,那女人漂亮得不像人类。
这些参会的,等待看戏的人类,没有发现,空气中多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掌管拍卖的青衣男子,小槌儿一敲,从二十两纹银起价,伴随着高低错落的声音,花雨晨的身价在飙升,很快就攀到了二百两,还在继续往上升。这时,一个满脸泛着油光的家伙,推开了围观的人群,挤到前面,用肆无忌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蹂躏着雨晨……然后,打着呃儿,红着眼睛,报出了一个数字:“五百两!”
天价,这绝对是天价,人群沸腾了,唏嘘声、喧嚣声、口哨声,跺脚声,不绝于耳。
胖子得意洋洋地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一个效果,千金难买一笑,这女子漂亮得不像人类,五百两,值啊!再说了,用天价击退竞争对手,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五百两一次,五百两二次,五百两三次,好,春儿今天的良宵……”青衣男子板着一张扑克牌似的一本正经的脸,准备落槌,宣布成交。
“且慢!我出八百两。”一个声音在角落里面响起,打断了青衣男子报价的声音。人群轰动了,为了一个妓女的初夜,这人是不是疯了?人们都想看清楚他是谁,站在身旁的人迅速从四周散开,这人便出现在大伙的视野中。
第二章:被大张旗鼓拍卖掉
胖子的脸色非 常(炫…书…网)难看,大马金刀?横枪夺爱?这是一位穿着普普通通灰色棉布长袍的人,长着一张比衣着还要普通的平凡极了的大饼脸,可憎的是,胖子竟然不认识他……这是一个外乡人。
“八百五十两。”胖子咬紧了牙关跟上去,这是他的极限了,感觉已经不是竞拍了,分明是炫富,谁让自己扫了一眼春儿的眼睛?那是一种来 自'霸*气*书*库'骨子里面的“媚”,整个院子的女人,虽然都化了浓妆,瞬间却被她映得失去了颜色。
“一千两。”还是那个外乡人,声音不疾不除,慢慢腾腾,却有一种穿透力极强的力度,让人不能呼吸。
胖子转动着小眼睛,四下打量自己的跟班在不在,想找几个人上去解决这个外乡佬。这小子摆明不想活了,敢到土地爷头上铲泥巴?有那闲功夫,买上二两棉花纺一纺,就不会如此的嚣张。
伴随着外乡人的报价,空气一刹那被冻住了,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掉到地上的声音,这极不正常的静寂,如同暴风雨的前奏,预示着将有极大的乱子要出现。
突然,人群骚动起来了,一阵“噼哩啪啦”的脚步声响起,“轰”的一声,竞拍场中跌进了一个人,他似乎是被人抓着衣领劈空扔了进来,非 常(炫…书…网)之准确地落在掌管拍卖的青衣人头上,砸得他将手中之槌脱手扔了出去。人被压得贴近了地面,很像是一张烙饼。
青衣人的背上,迅速爬起来一个少年,长了一双黑洞眼,样子有一点狼狈。顺和整(www。87book。com)理自己弄皱的衣襟,拈去身上几根草屑,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他欠了欠身子,一脸镇定自如的表情,似乎,刚刚砸进场来的是别人,和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关门!放狗!”
“抓住他,有人砸场子,不要让这小子逃跑了!”
乱七八糟的呼喝声响了起来,确实,这样明目张胆砸场子的人,真的不多,简直,太瞧不起人了!太有恃无恐了。
妓院的打手一窝蜂扑了上去,可怜的少年都没有反抗,乖乖地束手就擒。那位当了妈妈的人,脸都气绿了,眼睛和红唇鼓凸了出来,比较神似一种像青蛙又像蛤蟆的动物。
无论如何,被人砸了生意,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这意味着自己的人际关系有问题,被人搅了局,总之,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这位妈妈,愤怒得失去了分寸:“把这屎孩子扔到黑屋里面关着,先揍上一顿再说,回头,我要了他的小命。拍卖继续!”
“不要关我!唔,唔,唔!我……我……我……”少年着急地挣扎,在几个大汉手中,像一个无辜的小鸡仔。
“你……你……你,你怎么着?来捣乱也不看看地方的么?”有人学着少年的口气,阴阳怪气,拿腔拿调地训斥道。
“这么小的一个娃娃,居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了?是被家里老娘赶出来找人的吧?”有心地善良一些的,用目光扫向人群,指望有谁主动站出来认领,避免这孩子遭受皮肉之苦。
“哈哈哈,丽春院的生意越来红火了,居然惹来了看热闹的娃娃?这孩子太有趣了!”有人幸灾乐祸地嬉笑着,议论着。有人嘀咕着、埋怨着:“快快拖走这个孩子,不要影响大家看戏的心情。”
“你们住嘴,住手!我……我……我,我包了这位姐姐!”少年居然掰开了几个大汉拖着自己的手,他小脸通红地,成功地说出了这段话,表达了自己强烈无比的愿望。
什么?所有人,包括胖子和外乡人,妓院妈妈以及打手,还有花雨晨在内,全部震惊了。这孩子,个儿瘦小,看那年龄……不会超过十二岁,他说什么?他要包了这位姐姐?包什么包?带回家去包饺子吗?
众人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声音,几乎要把房顶掀起来。那些花不起钱也妒忌别人大把银子往里扔的各色人等,露出了白痴似的笑容。人们,均不相信耳朵听到和眼前看到的一切,真是太有意思了,成人的世界里,怎么跑了个娃娃出来?还要和一群大汉,争夺花魁么?
一番闹腾以后,丽春院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有人甚至怀疑是不是妈妈找来的托,作为前戏,以此渲染欢场的气氛?
如此乱得不成样子的气氛,真是百年难遇之盛况。好一个妓院众女的妈妈,逢乱不惊,笑得花枝乱颤,那表情,比之魔术师翻牌还要快,来到门前皆是客,差点有眼不识金镶玉。这少年,说不定是那位达官贵人家里跑出来的富二代,偷偷拿了父母的钱,学成年人包小姐开洋荤。真是邪了门了,就算今天参加不了拍卖会,也务必将他留住啊,这么小的年龄,已经有了花钱如流水的挥霍意识,享乐人生之极品超前行为。
想到这里,妈妈的脸上,从褶子中硬挤出一丝慈祥:“小爷啊,你真是大手笔,不过,姐姐已经拍给了那位大叔,你另外看一看,瞅一瞅,相中哪一位姐姐,妈妈给你做主,好吗?”极尽讨好之能事,极尽谄媚之口气。
“噢!”少年的眸子左右横扫了一圈,众人的目光立即跟着他一起满世界乱晃,纷纷用自己的眼光帮他物色合适的人选。由于少年的出语和他的出现一样惊人,令他迅速蹿红,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一个个珠圆玉润的姑娘,趁机大丢媚眼,几个瘦得像黄瓜的女孩,扭着豆芽似的细腰大摆造型……“咳咳,咳咳。”有的用力咳嗽,提醒众人关注自己。有的发出“嘻嘻嘻”的笑声,罗袖轻舞半遮面,现一脸娇羞无比的神态。有的,则露出了无惧天下的神态,内心在狂喊:“有哪一位打算包老娘的?来啊?”
整个场面很不真实,很疯狂,也很刺激。
但是,少年没吭气,他慢慢地将视线重新凝聚到花雨晨的身上:“我不要其他姐姐,就要这一位,麻烦你开个价吧!”
这话,便如同一个闷雷重重敲击在人们的心头之上。少年一脸若无其事的淡定,加上那天真无邪的表情、认真极了的神态。这孩子,太彪悍了,他以为是订购一个橱窗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