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衣提着水蓝长裙,满头香汗的跑到云音身侧,微喘道:“奴婢查到了,但是事情复杂的很,奴婢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音秀眉轻拢,转首望着似乎有什么事想不通的碧衣,抿了抿唇,捏着丝帕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轻柔的道:“慢慢说。”
碧衣咬了一下唇,捏起衣袖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点首道:“小姐,巧然的身世极为复杂,奴婢打听到了她有一个亲人在,但是”碧衣顿了一下,转首望了望四周,小心的靠在云音耳边,轻声道:“但是好象被王爷囚禁在前院。”
微怔,云音疑惑的望着碧衣,但碧衣却一派认真的道:“是真的,上次奴婢跟小姐说,巧然每隔两三天都会去前院一趟,原来她是卖消息给王爷,以赢得见自己亲人一面”
听到此处,云音更是云里雾里,慕容凌何故囚禁巧然的亲人?若是倘若只为逼迫巧然监视凤十六的话,那么慕容凌对于她而言,就不会那么可怕,毕竟这种大费周章,又可能不得其法的利用,简直是有些可笑。
碧衣摇了摇首,有些歉疚的道:“奴婢跟到前院柴房就没敢再上前,不过奴婢看到巧然拿着王爷赏赐的饭菜急匆匆的进了柴房,而且那柴房还有重兵看守,门上锁了这个大一个铜锁”,说着,碧衣用手比了比一个锁的形状。
听完碧衣的话,云音的心头像是有了些着落,却又更没着落↓默然的转身向湖边走去,在步下石阶时,凝望着垂在水中,被清风吹拂着来回搅动一池清水的柳条,眸光深沉。
看来试探凤十六对慕容凌的重要性,事在必行,至于巧然的事,庙会之前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倘若真是有重兵把手,且关在柴房的话,那么这里面的人,必然是非常重要,却又显得不怎么重要的人,因为他虽有重兵看守,可算是大费周章,但是再怎么大费周章,那不过这是一间破柴房而已
代嫁成妾 30记忆
正当思绪之时,不远处一阵脚步声响动,云音立即回神,深锁的眸光警惕的望向发声之处,却见一身紫衣飘渺的罗兰正小步向这边走来。
眸光一凛,云音自然清楚必然是慕容凌让她前来,于是随即提裙步上石阶,却不想鞋子竟踩在了青绿苔上,让她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脚下一滑,竟失足摔下“小姐”碧衣惊恐的大叫起来,罗兰也被吓的忘却了刚才想说的话,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她们根本无法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云音的身体竟已入一片飘渺的白纱一般坠入了冰冷的荷花池中。
不远处,两道身影在听到这边的异常的声响快速飞奔而来冷很冷
云音艰涩的睁开泛着疼痛的双眼,但却只看到眼前一片白色浓郁的雾,但是耳边却传来了一阵阵空荡的滴水声。
这是在哪里?云音不禁抱紧了自己的身子,素手紧揪着衣裳,但是却依旧觉得冷,她镇静的张望着四周,想分辨水声是从哪里传来,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思绪,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
这里究竟是哪里云音不禁有些烦躁,她一步一步的向弥漫着冰冷雾气的方向走去,轻挥长袖,希望能拨开云雾,让自己看清前方,但是这雾却像平地而升一样,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将她娇小的身子裹在了层层朦胧中。
往日一向镇定的云音,顿时有些慌乱,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害怕与绝望,这种感觉像是从身体的某一处不是自己的地方散发出来,像是要牵引什么一样,让她没来由的感到恐惧,想要逃避。
“Mybaby,Happybirthday”突然间,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响起,云音怔了一下,随即望向自己的身侧,却片迷雾顿时消失,而自己则站在一个有着奇怪建筑的房子里,而不远处,一个美丽却打扮得十分奇怪的女子正对一个带着满脸笑容的女孩说话。
“Thanks,Mum”女孩甜美的声音悠悠的响起,接着,她站起身,在那个美丽的女人脸颊上亲了一下,而后提着身上穿的雪白长裙,欣喜的走到一个点亮着十七根蜡烛的白色糕点前,低首吹熄了五颜六色的细长蜡烛。
这是什么地方云音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一股让她想逃的恐惧,她睁大双眸,望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惊恐的揪着胸口的衣裳,一步步的向后退去,但是记忆中那另她无法压抑的东西,却要破茧而出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Baby?”美丽的女人宠溺的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递到女孩的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女孩乌黑但是却卷成大波浪的公主发,笑着说:“这是我在香港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我一看就知道它适合你”
女孩眨着漂亮的双眸,开心的接过,只听一旁的女人笑着说:“据说这是从一个帝王陵墓的地宫中挖出来的,曾经是一名非常得宠的皇妃所有,亲爱的,母亲希望你也能得到千宠万爱”
白皙纤细的手打开了景致的木盒,灯光下,幽绿纯透的光芒从盒子中闪耀出来,云音窒息的望着女孩手中捧的盒子,看着她捏住一根银白色的链子,将那枚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翡翠玉锁提出来,接着
“不要”云音顿时在记忆中被封锁的那段冲破出来的瞬间,捂着自己的头大叫起来,可是,对面却迎来了一阵银色绚丽的光芒,将她的身子仅仅裹住,然后如同在云端失足一般,坠尽了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娘”微弱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小小的抽泣声,像是一个无助的婴儿一般,倦缩在某一处不住哭泣,细微的昏黄灯光下,破坏的房屋内,冰冷的地上躺着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清秀女子。
“娘,不要死,云儿害怕,云儿怕”衣着褴褛的七岁女孩,用纤细瘦弱的小手不住的晃动着双眸紧闭的女人,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掉落在女人的身上。
黑暗中,云音的身体不住的下坠,像是要坠到地狱一般时,突然隐约中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哭泣。已经到了吗?云音混乱的想着,已经到地狱了吗一阵无法说出的疼痛钻在自己害怕得闭上眼的那一刹那弥漫了全身,钻进了每一根骨头里,像是自己的身体被挤进了一个不能容纳自己的容器一样,疼得另她不禁叫出了声许久,云音才慢慢的从疼痛中恢复了意识,但是在她睁开眼的时候,竟看到了周围无数将士打扮的人,而地上,正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未干,但是却已气息全无的清秀少妇。
惊恐与记忆在瞬间钻进了她的脑海中,她睁大双眸,惊恐的望着自己小小的,却满是伤痕的手,以及那身蓝色褴褛的衣裳,全身开始颤抖起来,为什么又回来了,为什么曾经的一切又回来了,为什么她用尽所有想忘记的一切又回来了
门外,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走进来,云音愣愣的转首望向那名身着一品武官,纹绣着麒麟朝服的刚毅男子,在古代,文官绣飞禽,武官绣走兽,按次序排行,一品文官是仙鹤,而武官则是麒麟,那么这个男人必然是当朝的一品将军。
张张口,却生涩的发不出声音,可是身体的另一个声音却在她之前叫了声:“爹”
爹谁,谁在说话,云音惊慌的望着眼前这个面色突然暗沉的男子,颤抖的小身体不禁在自己无意识的状态下,就自觉的向后缩去,仿佛这个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但是那个男人两步就到了她身旁,猛甩长袖
啪——一巴掌重重的煽在了云音的脸上,让她的嘴角流下了与躺在地上的妇人一样的鲜红。